巅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岑寨散人
庄骥东则更多表现出某种程度的惊愕,之前庄彬透露的信息说程庚明已说服吴通要狠狠教训一下白钰,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尝到狂妄的代价。
——吴通为何愿意帮忙?庄彬说他有个收集且用古古怪怪方式提炼眼镜王蛇内丹的癖好,据称能够延年益寿。眼镜王蛇有所谓内丹是小概率,且多数种类眼镜王蛇都列为保护动物,吴通长期为找不到原材料而苦恼。程庚明设法打听到之后,每个月都亲自陪同吴通到宥发集团控制下的生态保护区,每次都满载而归,吴通十分满意故而与程庚明私情甚笃。
可调到省经贸委任正处实职副处长,也不算教训啊,这当中出了什么岔子?庄骥东实在搞不明白,而眼里的白钰更加高深莫测起来。
交接工作花了一天多时间,本来第二天下午包育英准备召开***办公会,请白钰列席详细交代全年工作,晚上俞树那边准备好盛大的饯行晚宴。临近中午白钰接到自称是促进国企扭亏为盈领导小组办公室联络员老周的电话,通知下午三点开会,必须准时出席,不得请假。
没办法,午饭都没吃便匆匆赶回省城,途中打电话给吕思妍,说抓紧整理相关资料数据,中午一点前我要看。
来到经贸委经济运行处的副处长办公室,没来得及仔细,吕思妍已捧着一叠材料进来。
目光所及,白钰惊讶地说:“这么少?”
吕思妍道:“白处,这些是我挑选的精华部分,应付下午领导小组会议没问题,若深入研究的话,今晚之前我再送一批过来。”
“很好。”
白钰对她的七巧玲珑心颇为满意,刚翻了两页却听她放低声音道:
“白处,昨晚的事我很抱歉,请别放在心上……”
“昨晚……没啥事吧?”白钰莫名其妙。
吕思妍头垂得更低,声音更轻道:“我不该……请白处别在其他处领导面前提起,行吗?”
难道省直机关有规定工作人员不得随意出入酒吧?那自己和于煜不也犯规了吗?
“唔。”
白钰随意应了一声旋即埋头钻研那叠材料。
下午三点四十分,白钰到副主任办公室与管约明会合一起前往会议地点,进门一看,嚯,坐了四十多号人后面还源源不断有人进来,哪里是领导小组分明是大组啊。
落座时管约明低声道:“做好思想准备,今天要挨批。”
“啊!”白钰一惊,暗想自己的前任做得该有多糟糕,以至于领导小组碰头会被点名的程度。
四点差两分,正府办傅副秘书长和两位秘书匆匆进了会议室,宣布会议开始后沉声道:
“省领导对我们领导小组的工作态度、工作作风和工作成效很不满意!根据最新拿到的利润数据,去年列入领导小组帮扶对象的27家省属国企当中只有6家扭亏为盈或实现大幅减亏,原因在于政策性扶持!其它21家亏损更加严重,省领导就问我,当然我也要问在座各位,去年大半年时间究竟干了些什么?!是不是假借调研跑到国企在郊外的生产基地钓鱼?经贸委的老秦来了没有?”
管约明如释重负道:“向傅秘书长报告,老秦转调研员了,此项工作由刚从商砀调来的白钰同志负责。”
傅副秘书长在笔记本上记下,接着说:“还有部门同志到企业调研,下车后就开打牌然后喝酒,喝得醉醺醺后上车回家,调研报告呢由企业提供,这算什么调研,能拿出什么切实可行的建议?!到头来就一句话,请求正府给予扶持!”
会场静悄悄的没人敢吭声。
傅副秘书长,副职且又姓傅,其实两年前就享受正厅待遇,他与岳峙为首的本土系关系不错,因能力强、有魄力又得到徐尚立赏识——两者并不矛盾,在官场横跨多系的干部占大多数,小道消息很可能推荐到某强力省直部门主持工作,在座大抵是副职,还真怕傅副秘书长有朝一日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第一印象就欠佳。
“鉴于领导小组消极怠工、低效无为的情况,省领导决定今年起采取切块式的硬性考核,达不到指标的,领导小组要向各位所在单位通报并提交省组织部备案!”
傅副秘书长厉声道,此言一出不但白钰听得晕头转向,连管约明等副厅级领导都惊呆了!
巅峰 2020章 发生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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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参会人员惊讶愕然的反应,傅副秘书长早有预料,边示意秘书分发任务表边说:
“全年扭亏为盈或大幅减亏只是此次硬性考核的十个指标之一,我知道利润可以调节,但辅以核心资产、计提折旧、应收未收款等数据,我不信企业为了配合你们完成任务做假账,除非董事长、总经理们不要乌纱帽而想坐牢!十个指标要按照序时进度逐步推进,我们会按月、季、半年进行考核,确保数据的真实性!”
任务分解表发到手里,看着上面陌生的名称白钰真有晕头转向之感,轻声问道:
“管主任,我们经贸委的联系企业是哪家?”
“榆达化工集团。”
“榆达……”
似乎听谁提到过,白钰连续在脑里默念了十多遍,陡地想了起来:派人在途中暗杀徐尚立率领的调研组;火烧财务中心大楼,就是这家企业!
再一想,徐尚立调研组搜集的原始资料还藏在夏艳阳那边呢,真是……真是奇迹般的巧合。
散会出来,管约明语气沉重地说你别着急,事关重大我要向孙主任汇报,***办局协调分配工作不是这么玩的,把省组织部都抬出来了谁受得了?相信会后都要有所反馈。
孙主任是省经贸委主任,副省级待遇,管约明要直接向他汇报想必也是急了眼,担心领导小组责任追究到自己头上。
当晚又约于煜见面,见他独自进了茶座,白钰目光闪动道:
“怎么,没跟卓小姐一起?”
于煜深深叹了口气,道:“不是你想象的,偶尔无聊了约到一块儿喝点小酒,有时咖啡,散散步或看场电影,我从未问过她有没有男朋友,她也没问过我女朋友的情况,就是这样松散的、普通的朋友关系。”
“好吧,但愿夏艳阳早日康复。”
“那你呢?”
“我?”
“昨晚后来语桐说在商砀有段时间跟你走得很近,你还假扮男朋友出席她初恋男友的婚礼?”
于煜双眼紧紧盯在白钰脸上。
白钰心里“格噔”一声,暗想不知大大咧咧的卓语桐有意还是无意,反正这顶钉子算是铆在兄弟俩之间了,当下道:
“她在投资领域有路子,不过蓝依很讨厌她……上高之行迫于无奈,公路投资方认为工程超预算不想干了,必须透过她找董事长打招呼,唉,要是你在地方干过就明白了,会做很多违心的、违背自己道德良知的、有愧于……唉……”
说到最后想起柳瑄瑄和哇哇啼哭的婴儿,内心五味交陈。
于煜看出白钰眼中的无奈和悲哀,释然道:“是的,语桐也提到投资,地方正府唯利是图,唯投资是图,不知要搭进去多少人力物力成本……”
“不单地方正府,记得榆达集团吗……”
白钰简要介绍下午傅副秘书长主持召开领导小组并下达硬性考核指标的经过,于煜听得大怒,竟激动地站起身,道:
“他怎能这么做?谁授权他这么做的?我怎么不知道?!”
对他的语境感到奇怪,白钰失笑道:“他是秘书长,你是小秘书,他做的决定凭什么要让你知道?”
于煜摇手道:“不对不对,你不了解省正府内部运作机制!在一干副秘书长当中他是跟徐尚立的,原则上只接受徐尚立领导并对其负责;我是徐尚立的秘书,所有徐尚立同意或否决的决定都要在我这边备案。所以我和傅秘书长就形成业务上接受他领导,但工作内容经我把关的相互监督、相互牵制的关系。”
“原来这样,还挺复杂但确保领导不受单方面蒙骗,”白钰道,“领导小组近半部门归徐尚立主管,另外分属不同的副申长,我觉得情理来讲傅秘书长不可能擅自作主,必定奉了某省领导的旨意,否则单单反弹之力就够他受的。”
“问题不在这里!”
于煜恼怒之下脸涨得通红,“其它省属国企怎么扶持都没关系,唯独榆达不行!它从上到小都已烂透了,必须连根拔起逐个清除附在上面的吸血虫,才有可能浴火重生,否则任你想什么主意只是临时性的,会短暂喘口气,让凤麒麟那班渣滓地位坚如磐石,然后更加肆无忌惮地**,掏空国有资产……”
“坐下说坐下说,别激动……”
白钰劝慰道,隔了会儿问,“你那边有何进展?藏起来的原始证据用得上?”
于煜摇摇头:“查不下去!凤麒麟很狡猾事事不留痕迹,凡有问题的都是别的领导签字,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拿去年新发现的人枣事件来说,出面招募的是后勤部门,档案里显示入选者根本不是吴小秀而另有其人,如今的确在总部大楼当服务员。把事情做到天衣无缝的程度,不能不服凤麒麟是个人才!”
“不是猴子不敢上花果山呀,能稳坐国企老总多年,这两把刷子肯定要有,不然早被嫉妒眼红者掀下马了,”白钰闲闲说,“凤麒麟的问题并非个案,从央企到国企普遍存在一把手权力过大却监管失控的现象,之前央企混改就是京都高层所做的探索,十多年下来效果不尽如人意,原因在于哪怕有外资介入也无法撼动国资独大的局面,可以某种程度制约重大决策、经营方向的草率和混乱,却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央企国企长期以来养成的‘人治’模式,最终还是治标不治本。”
“怎么从根本上解决呢,哥哥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吗?”于煜问道。
“我很希望通过这次难得机会,把理论和实践融汇贯通并初步建立起数学模型,形成一套可复制、可推广的体系。”
于煜还是摇头:“其它都可以,榆达不行!要彻底解决榆达严重亏损问题,必须揪出凤麒麟为首的**团伙、蛀虫垃圾,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看着义愤填膺的弟弟,白钰半晌说不出话来。
事起仓促晚上临时住在附近酒店,白钰提醒自己有时间务必要租套房子安定下来,倒不是考虑费用,而是省直机关干部天天住酒店传出去影响不好。
迎着晚风,白钰站在阳台心潮起伏。
本来一个在省城一个在县城,工作生活均无交集,兄弟俩相处得亲密无间;如今意外插了个卓语桐,尽管或许到最后与两人都不会发生什么,但她的存在无形中让兄弟俩有了心结。
榆达化工集团则是工作方面的分歧,白钰接到的任务是帮助它扭亏为盈;于煜却想手擒罪魁祸首凤麒麟。两者是存在冲突的,因为企业要改变亏损状态前提是保持***稳定,然后还能在经贸委扶持下有所发展。
事情好像有点复杂。
突然觉得贾复恩是不是帮了倒忙,如果异地交流到别的市随便哪个县当***,恐怕都比直接与弟弟产生矛盾好得多。
与徐尚立差不多,两位副申长出于好心各倒一次倒忙,却将兄弟俩置于无可回避的对立状态。
想得入神突然手机响了,一看是卓语桐。于情于理她昨晚就该打电话,捱到今晚实在不符合直率坦诚的人设。
“晚上好。”白钰静静地说。
她倒也直入正题:“你跟于煜什么关系?好兄弟太过含糊,京都老乡?大学校友?还是别的?”
“你是想打听我的底细,还是他的?”
“感觉你俩性格差异太大,按常理不可能是好朋友,好兄弟。”
“世事经常以世人想象不到的形式存在。”
卓语桐不耐烦道:“白***,白钰,你少给我整虚的!请明明白白告诉我,你跟于煜什么关系?”
“朋友加兄弟。”
“骗人!”
白钰道:“卓小姐,于煜跟我一样是有女朋友的,去年起两人之间出了点小问题但很快会没事……”
“很快没事?”卓语桐晒笑道,“跟蓝依一样躲起来生孩子了?一年时间过去了还好意思说很快没事!”
白钰不悦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卓小姐快人快语,我也就直话直说,于煜女朋友各方面都非常出色,两人感情也很好,作为兄弟,我衷心祝愿他俩一直走下去!”
“说了等于没说,”卓语桐道,“从商砀到省城,我有影响过你跟蓝依的感情吗?感情这东西不是你觉得,而是客观产生变化,谁也无力阻止它的进程!以后我不会陪你俩喝酒,但于煜可以单独邀请我喝,你也可以,喝完吻我也行,都市寂寞男女发乎情止乎礼,保持做人的底线就行了,何必过于拘泥?你说呢。”
被她的直率呛得说不出话来,怔忡片刻白钰叹道:“卓小姐不必对我抱有敌意,温泉度假中心和城际快速公路两个工程都是你竭力撮合,我万分感谢……”
“恐怕你内心深处一直把我当作工具,用过即扔吧,”卓语桐冷冷道,“作为项目头号功臣,两个项目落成剪彩你可曾邀请我出席?连个短信都没有,未免让人寒心,京都家族子弟为人处世如此薄凉么?”
霎时白钰有些羞愧。
于情于理当然不该冷落卓语桐,但他担心她来了之后不走又生出事端,有白、卓两个家族背后加持,她可名正言顺赖在他身边。
谁叫蓝依关键时刻玩失踪呢?
巅峰 2021章 工作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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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上午参加谈啸主持的处务会,一正三副共四位处长,加上享受正处待遇的办公室主任算五位处领导,另外七个科室的科长正好围成一桌。
听了大致介绍,白钰心里明白自己这位排名末位的副处长实际权力还不如办公室主任,国有资产科是最边缘最冷清的科室,因此历来规矩是从主管副处长到两位科长经常被抽调参与各种检查组、调研组、领导小组,说穿了相当于打杂的。
那也无所谓,反正白钰不想在经贸委久留。
会开到一半,管约明打电话叫他过去。请假时谈啸表示理解,说那边压力挺大,白处长务必要坚持下去。
来到副主任办公室,管约明脸色凝重地说:
“情况比较复杂,这回领导小组摊上大事了……”
今早管约明第一时间与经贸委主任孙刚碰了下头,本意是告傅副秘书长一状,请孙刚以经贸委名义对擅自摊派硬性指标,且扛着省组织部牌子考核表示不满。
不料孙刚叹了口气,说约明有所不知,通榆的风向变了,我们运气不好正好处于风口,因此想得通想不通都得干,而且要不折不扣完成领导小组下达的指标任务!
管约明愣住,赶紧道到底有啥内幕您给指点指点,千万不能代表经贸委吃苍蝇。
孙刚半隐半含地说新领导(指的是新任申委书计骆嘉斯)对计划经济模式情有独钟,限于眼下大气候不便明说,却高举“充分发挥国企在国民经济中的主体地位”为旗帜,实质暗含其国进民退的经济思路。在此背景下,省属国企已非原先王益峰、何超等人坚持的面向市场自付盈亏自生自灭,而要在政策扶持下做大做强,然后进一步并购民企扩大市场份额,形成正府主导意志下的市场经济模式。
因此转眼间包括榆达在内的省属国企亏损问题,已从原先经营不善问题变成必须要扭亏为盈的正治问题!
孙刚又含蓄地说老领导(指申长岳峙)对榆达化工集团很有感情,指出经贸委要发挥自身优势加强指导,牵线搭桥,尽可能多争取些优惠政策和减税免税措施,让榆达焕发昔日的光彩。
说到这个程度,作为孙刚的地位身份而言已够可以了,因为与管约明私交不错,他还点了两句题外话:
用好用足白钰这枚棋子,万一完不成任务可以把责任都推给他,另一方面也有说辞,人家毕竟是新来的很多情况不太熟悉,协调衔接等不可避免障碍重重。白钰过来时贾复恩是打过招呼,但碰到在省主要领导面前挂了号的工作谁也没办法,只得先明哲保身。
最后这段话管约明自然没转述,那是孙刚让他放宽心的说法。
管约明叫白钰过来谈话的主题是,领导小组那边工作成为重中之重的大事,千万马虎不得,经贸委要成立工作小组认真应对,按序时任务完成分解的十项指标。
“我担任工作小组组长,你是副组长,因为我还有其它分工安排只能以你为主,”管约明道,“听说你抽调小吕跟在后面,现在看来人手不够,起码还要两位,条件是老机关处处都熟,在榆达集团说得上话,深黯国企内部机制和商业运作规律的同志,你回去跟老马他们斟酌一下……”
白钰连忙说:“抽调工作还请管主任把关,我初来乍到真是两眼一抹黑,说过话的还没超过十位。”
心里清楚从所谓副组长到自己抽调人手,都是机关大院里常规性质的“坑”:人是你抽调的,工作也是你主导的,将来出了岔子当然要由你顶主要责任,而领导嘛当然只负领导责任啰。
果然管约明笑笑道:“老马、烨成经常跟其它科室合作,情况比我熟悉。只要拿出名单,难度再大我也得抽调过来。”
“好,我征询意见后再向管主任汇报。”
白钰答道,回到办公室琢磨了会儿,分别把马智兵和张烨成叫过来询问——之前当着两人的面讨论抽小吕,因为涉及本科室人手必须两位科长意见一致;而今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马智兵显然是个老滑头,不会轻易说真话;张烨成却是有一说一的务实派,能给出中肯而理性的建议。但事关机关同事的评价,两人都在场肯定有所顾忌,还是分开来比较好。
“基础建设科范唯巍跟我年纪差不多,经历却丰富得多,先后在国资委、财政厅工作过,还在办公厅借用了一年多,很有水平就是心直口快,说话不过脑子由此得罪人,到现在仍是副科级怎么都升不上去,唉;”张烨成道,“重大项目科副科长杨寓,今年才三十四岁,钟组部后备干部,在榆达化工集团生产基地锻炼了两年刚刚回来,讨论榆达扭亏为盈话题没人比他更有发言权。”
“农业发展科的老牛怎么样?”
白钰故意问。这是马智兵推荐的人选,另一位也是杨寓。
张烨成略加思忖,道:“您挑选的人要肯干活,能吃苦,而且听从指挥,我就基于这几点考虑的;其他或许还有更好的人选,您不妨多问问。”
“好,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建议。”
白钰微笑道。
每逢重大事件机关效率总是出奇地高,从上午讨论组建工作小组到中午商量人选,下午三点人员已经到位,半小时后榆达集团董秘崔基旺带着对接小组赶到会议室,召开今年结对帮持第一次工作会议。
集团董秘虽然也位列高管,但级别比副总略低,待遇又略好于中层干部,总体来说在副厅与正处之间的位置。
省直机关是讲究对等接待的,况且众所周知国企行政级别本身就有水份,因此管约明仅仅刚开始露了下脸,与对接小组成员一一握手后托辞参加会议,转瞬便没了影子。
崔基旺先介绍了集团去年几项衡量企业经营状况的重要指标:
利润-17.66亿,比上年多亏损0.7亿;
总资产149亿,连续多年资产净损失;
职工工资总体下降11.9%,只相当于五年前平均工资的65.7%;
银行贷款与三年前相比只剩不到一半,说明银行对榆达的商业前景持悲观态度,多家银行不约而同采取抽贷措施。
崔基旺总结说其实去年经贸委管主任、秦处为企业实现可持续发展还是做了很多工作的,包括协调各银行增加银团贷款,说服工行代发榆达集团的企业债,请求省税务局豁免十七项固定资产投资和设备更新换代等。无奈杯水车薪,这些努力都抵不过集团沉重的积弊和庞大的债务负担,雪上加霜的是近几年化工产品市场竞争激烈,价格战已打到血拼的程度。榆达的历史包袱、技术水平、机械设备等都没法跟沿海、中原地区抗衡,因此一败再败,市场份额被日益压缩,已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省里要求扭亏为盈,实质对榆达来说是生死存亡啊!
范唯巍真不愧心直口快,当即问道:“面对逐年下滑的不利局面,以凤董为首的集团高管有什么想法?我觉得继续平铺直叙下去,等待榆达的只有破产。”
崔基旺微微不悦,道:“小杨在我们榆达工作过,了解上百亿资产的省属国企真是大有大的难处,很多不产生效益的支出都是硬性的,但市场不可能尊重历史尊重过去……高管层哪个不想企业蒸蒸日上繁荣兴旺?集团利润增加一个点,我们收入多十几万呢!”
“那换个角度吧,”白钰微笑道,“在新的一年里,集团有没有实现大幅减亏的可能?”
“真要想皆大欢喜其实很简单,把集团内部亏损最严重的几家工厂剥离出去,年终报表必定让人眼睛一亮!据我所知今年就有两家亏损国企准备这么干,但凤董的意思是不能自己骗自己,不想干投机取巧的事。”崔基旺道。
上午管约明也流露过类似想法,并称那是不得已的下策,但也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关键在于企业是否愿意配合。
现在崔基旺的态度就是不愿意配合。
白钰颌首道:“剥离亏损企业的确是掩耳盗铃的把戏,最直观看总资产就一目了解。既然结对帮扶就必须从根本上解决企业困难,把企业从困境中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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