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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减肥专家
“只是他不喜同德堂,要求此法不列入法栏,宗门长辈也由着他胡来,这才名声不显。但此法却是公认的一流炼气术,在洗炼隐识、凝结阴神、乃至后面神气合流合抱等修炼,都别开生面。尤其是和宗门几个最上乘的丹诀,如《太清金液神丹诀》、《紫府九光流珠丹诀》等,都十分契合,比寻常外室弟子修炼的炼气术可要强上太多,你若能学成,于日后成就还丹,必有许多好处。”
于| 舟这边是连迭赞叹,可惜解良依旧不动声色:“我那法诀也没什么了不起,但我已经说过了,他火候不足,难以传法。”
“那也就是说,若他火候足够,便能传授了?”
于舟紧追着不放,同时使眼色,让余慈也跟上来。
被于舟老道赞不绝口的先天炼气术,余慈怎可能不心动,这种心思没什么好掩饰的。他把视线移到解良脸上,深吸口气后,沉声道:“敢问解仙长,修炼那《玄元根本气法》,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解良对他的印象不错,也不弄什么玄虚,伸出两根手指:
“一是宗门弟子,无论嫡系还是外室,都可以,此是为了符合宗门之规;二是有一定的符法造诣。我这门炼气术,大半脱胎于符法,若符法上认识不足,只会拖了修行的后腿,事倍功半、得不偿失。”
“怎样的符法造诣?”
解良看他一眼,道:“熟练运用贯气法。”
余慈微窒。现在想起显德殿中解良的示范,他还觉得神妙无方,浑不知该如何下手。若是以此为标准,倒确实有些麻烦。
他垂头思索之际,解良道:“贯气法虽是小技巧,却关涉符法精要,难悟易精,你也不必太过着意。何况现在谈及此事还太早。我明日便要启程去天裂谷,这一去也要数月功夫,这些事,等我从那边回来再说吧。”
余慈刚应一声,就听到于舟冷笑起来:
“好盘算哪!”
盯着解良,于舟扳指计算:“一个外室弟子资格,不过一千功。而一条品质上佳的鱼龙,起价便要三千功。且那卷符书,若如你所说,单只那几道宗门缺失的仙符咒法,便是无价之宝。你那炼气术再好,终究也是炼气术而已经,你觉得能值多少功?”
这话是解良最不爱听的,尤其是于舟还把他自创的法诀和善功换算,当下脸色又沉了下去,气氛再度绷紧。
余慈被这两个斗气的仙长弄得弄得头大如斗,只好再重施故伎,指着案上某样东西,插言道:
“其实还有件事要请解仙长帮忙。今日听解仙长讲解符盘。那周天运盘术也就罢了,那符盘本身倒是极尽巧妙,恰好我这里也有一块,质地甚好,可是拿在手里时就坏了,不知解仙长还有办法修复没有?”
这话让解良和于舟都是一怔,于舟想说话,但最终还是闭住嘴唇,在旁看热闹,解良冷冷瞥去一眼,还是拿起了符盘,搭眼一看,便有些皱眉:
“这算什么?”
“呃?”
余慈不明白解良的意思,疑道:“这不是符盘吗?”
解良抬头看他一眼,摇头道:“虽是符盘的形制,却是被人当成阵盘来用。这变化虽见巧思,却是舍本逐末,比起周天运盘术,也未见得高明多少。”
“阵盘?”余慈还是不太明白,解良便给他解释。
符盘和阵盘,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样东西。
按照解良的说法,符盘是用来制作符箓的,是通过自身特殊的布局,充分利用符法真意,聚拢天地元气,顺速生成符箓的工具。从这个意义上说,符盘便等于平常匠人所用的锤子、凿子等物件,放在不懂行的人手中,只能当成铁块砸人,只有到了内行人手中,才能做出千百种不同的作品来。
而阵盘,则是将阵法一类比较复杂的禁制预刻在特殊材料上,用时以手法催动,达成迅速布阵的目的,算是一个半成品,使用者不需要具备任何阵法禁制之类的知识,也能应用自如,性质倒和保存符箓的玉符差不多。
不知道符盘的制作者究竟是怎么想的,或者是无知,又或者是想别出机杼,竟然异想天开,在此符盘上做起了文章。
那人利用符盘天地人三才俱全的特性和特殊材质,用制作玉符和阵盘的手法,在上面刻画出一个极其繁复,也相当厉害的顶级符箓,并将其固化在上面。这样,只要有足够的修为和相应的驱动手法,便是对符箓一窍不通的修士,也能将那个顶级符箓运用出来,有备之下,其战力的提升将是恐怖的。
可是,相对于符盘的真正作用,这种做法又是极其荒谬的,为了暂时的眼前的利益,而忽略掉符盘本身的无穷潜力,无异于买椟还珠。
不过,余慈倒是觉得:能制作出这样符盘、又能在上面固化顶级符箓的人物,想来也是非常厉害的家伙。以那人的层次,说不定也就不在意这么一块符盘了,这里的问题,又有谁说得准呢?
虽是不满制作人的想法,但解良还是生出了兴趣,便问余慈这符盘的来历。
余慈正要说起,心中忽有一个念头跳出来。
好机会!
此刻,余慈想到了净水坛和那个仍隐在别人面目下的伊辛和尚。
毫无疑问,天裂谷周边动乱,那伊辛和尚有着很大的嫌疑。可出于自我保护的需要,余慈在向于舟老道讲述天裂谷经历的时候,有意略去了关于净水坛的一些细节。这段时间他也有些担心,离尘宗实力虽强,但会不会犯“灯下黑”的错误,忽略掉近在咫尺的疑点。
现在,可是一个不动声色,暴露疑点的好机会。有符盘打底,再加上鬼兽这个噱头,不知道听闻此事的两位仙长,又会是怎么个想法呢?
余慈便将当日如何得到这符盘的经过细细讲来,里面没有一句虚言,不过在有意无意之中,却是将描述的重心放到了证德身上。
“射星盘?”
“净水坛?”
前面是解良,后面是于舟。从两位仙长不同的回复,便能看出他们侧重点的不同。
于舟随即转向解良道:“净水坛的伊辛和尚,一手佛门军茶利明王法,好生精纯,来历却不清不楚,你们在天裂谷一带,不妨留意。”
解良微微点头。
虽是轻描淡写,也不像太过上心的样子,但余慈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不过,眼下既然是说符盘,于舟还是很快把话题交回出去。
解良指着符盘为余慈解释:“这改造符盘的手法虽是荒唐,却很是精细。近千层回路、三百六十个窍孔利用得淋漓尽致,均被那人以精妙手法篆刻符纹。这样,就算把符盘的布局恢复,有这些纹路,也会对符法操控造成不可测的影响,修复起来并不容易。”
他注目余慈,道:“若你不介意,这符盘我先收着,待回到宗门,和鲁师兄商量一下,再看看如何修复。半年之内,会给你一个答复,可好?”
他说的鲁师兄,就是当初发布善功消息,寻求鱼龙的那位,和于舟、解良都相交莫逆。
这哪有不好的,余慈忙躬身谢过。
至此事情其实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因为要拓印的缘故,余慈干脆也把符书递过去,只要明天让宝光还来便成。一时解良手上便是满满当当,而此时,案几上还有那个盛放鱼龙的石盒。
宝光见机得快,上前两步,将符盘和符书都接了过来,又想去拿那石盒,却听解良道了声:
“且住!”
制止了宝光,解良直视余慈的眼睛:“虽未真正见到这灵物,但据于师兄猜测,它能换得的善功数甚是可观,你究竟是什么打算?”
余慈恭恭敬敬回应道:“听凭长辈安排”
前面的话俗得很,但紧接,他便道:“若要换,弟子只换长生。”
这话又未免太大,不过此时此刻,余慈没有思前想后,他直抒胸臆,一点儿都没有掩饰。
解良缓缓点头,不知是表示理解,还是认同余慈的说法。
末了他道:“长生不易,我只能许给你一个机缘。鱼龙就不必再测了,于师兄虽然有举荐外室弟子的权力,但宗门仍要派人前来复核,到那时,你再行安排。至于《玄元根本气法》你若通了贯气法,随时可来找我。”
余慈心中一激,未待回应,解良已道了声“告辞”,就此起身离去。
这时候,旁边的于舟笑吟吟地起来,正想对余慈说话,已经要出门的解良忽然扭过头来:
“这是不是正如你所愿?”
于舟奇道:“师弟何出此言?”
解良瞥他一眼,唇角微动,像是嘲讽:“你十日前便和我联系,邀我前来讲课,今夜特意提起药材之事,引我到此,难道不是便打我这门法诀的主意?
说罢,不等老道开口,嘿地一声冷笑,拂袖而出,再不回头。
余慈还待相送,见此便不好出去了,回头再看于舟,灯光下,老道脸上深深的皱纹形成斑驳的暗影,让他看不真切。
不过感觉中,似乎心情还不错两边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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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 第八十六章 逗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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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慈漫步在雪后山林中,清冷的空气拂面而过,胸腔内却是火热,且正将热力源源不断地输往全身各处,让他在寒冬的早晨也兴奋着,脸颊等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全无冷意。
伸出手,用力合握。虽然内里空无一物,余慈却觉得收获满满。
解良昨夜便告辞,直接前往天裂谷一线,但在临走前,他再次确认了:当余慈掌握贯气法后,便有资格到他那里学习《玄元根本气法》,得传正宗玄门先天炼气术。
以解良的性格,这就是一个承诺,并不会因为于舟老道的那些设计而变更。
余慈深吸数口凉气,让自己火热的情绪降温。可以说,现在他和长生术只隔一道窗户纸了,却绝不能认为这层纸可以轻易捅破。他虽然不认同老道的某些理论,不过有一点,他是非常注意:
长生从无想象,只有践行一途。
虽然希望在前,但余慈还必须先落脚到现实中,直视@ 眼前的困难。
贯气法!要想获得那《玄元根本气法》,还是要先过贯气法这一关。
昨天在显德殿,他也看到了。满殿外室弟子和挂单道士,其中不乏修行二三十年,阴神有成的高手,但当场尝试时,却没有一个能做到解良提出的标准。
余慈也试了一回,第一遍清心咒当然没问题,但第二遍刚一起笔,神意元气就与符箓的附灵回路产生冲突,符毁气散,直接尝试贯气法,就是这么个结果。
昨天解良走后,他也好好地考虑了一下,该如何下手。
苦思之后,他的思路却是跳开了贯气法本身,从另一个角度切进来:他在想,《玄元根本气法》是解良自创的法门,必须带有其强烈的个人特色。所以今早上,余慈特意去求见于舟,请教有关解良的性情,包括昨晚听到的所谓“四部法门”之类的信息,只觉得大有收获。
在离尘宗,有一部根本典籍,名为《天府玄微通真九度经》,也就是余慈在同德堂所见的“无量诸法”中的第一位。
这部经文博大精深,诸多观经者,因为机缘、性情、心智等因素的差别,对经文的理解也有差异,随着时间流逝和传承的延伸,慢慢地,虽是修炼同一部经籍,但宗门已经形成了几路不同的修行方式,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所谓“四部法门”。
道德、学理、戒律、实证。
其实,以上四者,在漫长的岁月演化中,已经不再只是基于经籍理论的修行方式,而是四个相对独立的,具有完整体系、鲜明特色的长生理念。
道德部,得道之“原”。其尽览天地人心,遵自然之法,循人心之规,完满而至超凡脱俗。追求的是最本初、最朴素的道德真解。
学理部,得道之“纯”。其追索天地自然、万物人心中最纯粹之理,斩却一切物形缀饰,只取“理”之一物,视之为道之终极。
戒律部,得道之“正”。从最小处入手,从眼前处入手,不追求那些缥缈的理念,只以清规戒律为纲,一步一脚印,使人在不断完善中,契合大道。
实证部,得道之“威”。走的是以力证道的路子,不管前方什么艰难险阻,只以一身修为攻坚克难,一种境界一种力量,简单明了,勇猛精进。
这“四部法门”,倒也不是完全泾渭分明,宗门修士完全可以兼通多门;但也不是一团和气,中间常有非常激烈的理念冲突。
解良就是最好的例子,以戒律入门,后兼通道德、学理两部,今日已是“学理部”举足轻重的人物。可他偏偏就对实证部“以力证道”的路子看不过眼,认为舍本逐末,已经半步入了魔道。
且不论这些复杂的长生理念,单从解良身上来说,以他的性子和言论,显然是对实证部的“以力证道”很不赞同的,那么,无论是《玄元根本气法》还是作为基础的贯气法,便不应该是只出死力就能完成的功课。
如果这时候还想着画符千遍,其义自现,那便是最愚蠢的办法了。
所以,余慈将重点放在了感应和领悟之上。
此时心有定论,澄静心意后,探手一道清心咒书就,并不激发,也不尝试贯气法,而是就放在手心里打转,维持着它似发未发的状态,借此感受着其中神意元气引动天地之力后的转折流向。
这种细微玄妙的感应并非一日之功,余慈也不着急,把玩着灵符,一路缓行,在山林中绕圈儿散心。
走到一处视野相对开阔之地,只见细雪铺了浅浅一层,日光下晶莹无瑕,甚是可爱,便在此找了处石头坐下,稍一调息,取出了《上清聚玄星枢秘授符经》。
经由昨夜那一回,余慈对此符书已经是刮目相看,能获得解良和于舟认同的东西,无疑比他原本认为的更有价值,他自然想从上面获取灵感。
摊开经文丝帛,余慈从经文第一句看起,想通读一遍总纲,看能否有收获。
可刚读几句,头顶上有鸟在叫。
鸟叫也没什么,余慈自认为定力还是不错的,可是这急促尖锐的声音听起来,却满是不善的味道。
自从悟得神魂感应之术,他对这些微妙信息的把握陡然上了一个台阶。此时抬头去看,只见树上正立着一只极寻常的山雀,尾翎细长,此时正瞪着他叫唤。可一见他抬头,又似受了惊吓,朴愣愣飞走了。
“莫名其妙。”
余慈被打断用功,颇有不悦,另外他还觉得这鸟有些古怪纯粹是一种感觉,似乎是鸟儿所过之处,周围天地一种不太协调的信息为他所捕捉,但要他说出是如何不协调,也比较困难。
这是钻研过程中一个小小的插曲。山林清幽,余慈很快定下心,阅读符书,浑不知时光流逝。他将总纲细读一遍,又摘字断句,仔细品味,感觉有些收获,这才意犹未尽地掩卷起身,此时已是日上中天。
看着到了饭点,余慈往回走。此时他手里转动的清心咒已不知换了几回,转得熟了,那神意元气流动的轨迹倒似印在他手心里一样。
可是,这还缺点儿什么。
清晰深刻,从某一个方面来说,也是一种思维上的窠臼。同样是画符,解良可以在符符叠加,直至无穷,而他们这些后辈,却一次次失败,这里面必然有不同之处。
余慈现在要找的,就是和以前不一样的感觉。
正想着,余慈又听到了熟悉的鸟鸣声。
便在此时,余慈有所感应。视线透过林木间隙,见里面隐约有个人影,玄服道冠,漆黑一色,在雪地中颇为显眼。那人一身打扮都是最正统的道士服饰,身形清瘦,在宽袍遮掩下,一时辨不清男女,而之前那只对他颇为不善的鸟儿,此时却扑扇着翅膀,随着那人伸出的手指,上上下下,玩得很是开心。
且不说这差别待遇,那在相对狭窄的空间内,随起随停的高难度动作,也是一只普通山雀能做出来的?
正奇怪时,那边的道士收回手,山雀没了目标,有些不甘地叫唤两声,振翅高飞。这时,恰有一群喜鹊跃飞在空中,那山雀迎头撞过去,空气似乎波动一记,余慈眼前一花,眼中哪还有山雀,只有一群白腹黑羽的喜鹊从头上飞过,那只山雀像是凭空消失了,又或者
变成了喜鹊中的一员?
“水相鸟!”
余慈低呼一声,有些惊讶。他也算是见识过这种珍奇鸟类的幻术手段,此刻一眼就认了出来。
听他的呼声,林中那人扭头,因为林木遮掩的角度问题,余慈还看不太清那位的相貌,只觉得止心观中似乎并无此人,不过一位能在雪林中逗弄鸟儿的人物,应该颇好打交道,便冲那边点头一笑。那位道士似乎也笑了下,随后缓步向这边走过来。
余慈干脆停身,准备与此人聊几句,哪知这边刚停下,侧后方便有人叫唤:
“余慈,站着!”
话声很不客气,余慈倒是听出来人是谁,他不动声色,先朝那位正走过来的道士颔首以表歉意,随后转身,直面后方赶过来的两个年轻人。
转身的一刹那,余慈眼角余光恰好对上了林中道士的眼睛,感觉中幽深清澈,非常地秀气。
那道士似乎有旁观之心,也停下身形,继续留在林中。
此时,两个年轻人已赶到了近前。
“余慈,你做的好事!”
看着金川大公子明明心绪不平,却还要故作矜持、保持气度的模样,余慈不免好笑。倒是一旁的匡言启比金川年龄稍大,为人也较稳重,心思倒是藏得比较深。
大概在这期间,他们收到了某些消息,止心观里眼线密布的情况,似乎还真的比较严重。
今早上,余慈在向于舟请教完解良和四部法门之事后,倒是顺便弄明白了这两个白日府的后起之秀,为何从离尘宗山门到了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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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 第八十七章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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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还要归结到天裂谷的动乱上。
从老道口中,余慈知道了离尘宗山门已经针对天裂谷生灵动乱做出反应,宗门强大的力量发动,天裂谷周边的局面已被基本控制住。
捷报一直不停地传来:每天都有还丹妖魔成为离尘宗修士的战绩;妖魔入侵此界的“甬道”也找到了,已没有新的妖魔能再进来;宗门请来的精通虚空神通的高人同道已经开始着手,将甬道控制或封闭;阴狱寒潮逐日减弱,预估半个月内就将完全停息。
这就是离尘宗惊人的实力。不过在这展现的实力背后,也是宗门人手不足的窘迫现状。
据于舟所言,离尘宗人丁不旺,嫡系弟子与外室弟子相加,也不超过两千人,且有许多弟子远游修行,不在山门内。而他们面对的,是寒潮影响的数万里方圆的广大区域。在这片区域内,捕杀妖魔、封锁两界甬道、收拾物种圈子,哪一件事都要人手。即使有天裂谷对岸,落日宗{ 的人马过来帮忙,仍然显得捉襟见肘,许多地方都照顾不到。
在这种情况下,金川和匡言启这样入门短期修行的“外人”,也给拉来帮忙,名目是协助于舟老道处理绝壁城方向的事务,事实上就是充当绝壁城与离尘宗的联络人。之所以有这种安排,除了两人和白日府那层关系外,恐怕此时山上没人能顾得了这两位,也是原因之一。
按照计划,就在这几天,金川二人便要动身返回绝壁城,等到天裂谷事了,再回返宗门,继续未完成的修行。而在这个空当里,两个年轻人又想干些什么?
余慈的目光从两人脸上扫过。金川的态度可笑之余,也非常值得玩味,如果止心观中的眼线把相关情报全部告知的话,金川就应该明白,纯以实力论,他们是落在下风的即使三人都是通神初阶、刚刚分识化念的修为,但余慈在天裂谷内外的辉煌战绩比任何境界标准都要来得真切有效。
余慈很想知道,两个年轻人,尤其是金川,有什么依仗。
“余慈,你的事发了!”
近前第一句话,便让余慈忍不住发笑。年轻人的口气,很像是凡俗城邦中的捕快,当年在陈国,他可是见识了不少。不过,金川过来,没有直接为白日府讨个“公道”,也让他有些意外。
吃他这一笑,金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眼神死盯过来:“你不要装蒜,你干的好事,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你在天裂谷中,是和妖魔勾结的吧!”
这回余慈不笑了,被人甩了个莫名其妙的罪名在头上,若他还要发笑,未免太过做作。他皱眉看着金川:“金家郎君,你在山门两个多月,只学会了信口开河吗?”
他这话其这是在暗讽金川行为幼稚,只可惜,这言语对现在的金川来说,未免太隐晦了些。
“你少来这套!”
金川大力一摆手,态度强硬得很:“你那些呈报到宗门的口供我都见过,许多关键细节,你都刻意模糊。嘿,别以为别人不知你的底细!明面上你去年才来到绝壁城,天裂谷也是第一次去,怎么对那里的环境如此熟悉?许多珍贵药材、还有那鱼龙,都是你家种养的?妖魔刚破界而来,你怎么就引着屠长老撞上去了?一回是巧合、两回是巧合,三回四回难道还都是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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