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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减肥专家
说罢,他向胡丹点头示意,两人一起往云竹园中去了。
赵子曰轻抚狮子猫柔顺的皮毛,往宴厅中央烟树上看了两眼,又回头与其他人聊起来眼下的局势。在座诸人身份虽不同,可很快就有了共识:
“如此局面,必是预谋已久,大有以山压卵之势,白日府安能不败?”
在云竹园凭栏眺望,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的丹崖上,火光冲天。金焕终于还是凭借着修为和披霞珠之利,退到丹崖上空,白日府则开启了府中禁制,助他迎敌,也苦苦抵挡四宗合力的冲击。
但这已经是垂死挣扎了。
宴厅内众人想的没错,今夜之事确实是有预谋。不过,对余慈来说,“预”的成份更多,“谋”的部分,他却没怎么参与。
四家齐攻白日府,肇始于天裂谷鬼兽、寻宝等事中,具体的情况余慈没兴趣知道,不过就是从那时起,万灵门、净水坛、玄阴教已达成了初步的结盟意向,当时所谓的“结盟”还只是停留在口头上,没有哪一方想着立刻凭借这个盟约,掀翻白日府在绝壁城的统治。然而,余慈的出现、天裂谷动乱的发生,送给他们一个契机。
屠独重伤、三名管事和大批精锐武士身亡,短短时间内,白日府的主要战力折损了将近一半,而余慈这位白日府的大敌,成功拜入离尘宗,更从根本上动摇了白日府的地位,这立刻使得结盟的三家,至少是万灵门蠢蠢欲动起来。
不能说金焕没有准备,借着天裂谷动乱,引谷中猛禽凶兽和妖魔攻击万灵门,便是他的得意手笔。因为此战,万灵门也是元气大伤,在金焕的估计中,至少十年八年都缓不过劲儿来。可他绝没想到,余慈在此时从于舟老道手里,获得了接管绝壁城的授权。
在此之后,余慈也只做了一件事,他对绝壁城中,除了白日府之外的各大势力做了一个证明:白日府虽然拥有对离尘宗的专办之权,却不享受离尘宗的庇护。换言之,离尘宗对白日府的存亡与否,不感兴趣!
只这一件事,白日府借离尘宗的名头,在绝壁城城门上挂起的大锁,便轰然落下。
不但是三家联盟,就是一直托庇于白日府的无生剑门,也心动了。出现这种情况,固然是余慈掌握了离尘宗的渠道,但也是因为白日府素行太过霸道的缘故。以董剡为首的“十三鹰”,并没有和金焕有过硬的交情,平日里也没有从金焕手中得到足够的好处,当然没必要给他卖命。
至于反咬一口,不正是为以后没有白日府的日子下注么?
墙倒众人推,这事儿谁都会。
四宗结盟的速度快得惊人。余慈离开止心观前,不过是和万灵门在观中的眼线徐松交谈片刻,等他到达绝壁城,联盟的雏形就出现了,余慈所要做的,也只是一个明确的姿态而已。
所以,当天翼楼上,谢严一剑轰飞了卢明月和赵子曰,羞走金川之后,四宗联盟便正式成形,白日府的命运也就此注定。
就算是全盛时期的白日府,也无法抵挡四宗联手的力量,更不用说实力大损的此刻。过往五十年强势的姿态,让金焕取得了在绝壁城最大的利益,可是也把自己抬到了孤家寡人的位子上。这时候,撤掉椅子,他就什么也不是!
这就是一个强大存在的影响力。它让周边地域的势力消长始终受其干扰,像是巨石下的小草、岩缝中根系,天然便是扭曲的,一旦变易环境,就会展现出极其荒谬的姿态来。
不过到了云竹园,余慈倒想起了另一件事:刚才那匡言启是到这里来了吧?跑哪儿去了?
正想问胡丹详情,丹崖那边,忽地射出万道金光,凌厉如剑,四面轮斩飞射,映得夜空亮如白昼,金光下一时不知撕裂了多少人体,血雾涨开。
对此,更熟悉情况的胡丹却不惊反喜:
“白日府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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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府完蛋,只是本书情节的真正开始,下面,就开始了(囧,怎么看起来像是说我拖戏?)。不管怎么说,收藏和红票,俺是都想要!(看小说到)16977小游戏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





问镜 第一百二十九章 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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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慈修为不及胡丹,眼力也有差距,看丹崖上的景象颇有些吃力,只看到那一波金光扫过,黑鸦鸦的冲击丹崖的四宗人马,攻势分明一滞,放射的强光也蒙上了一层血影,伤亡怕是不轻。可见胡丹模样,不由奇道:
“怎么讲?”
胡丹看着那边金光扫射,眼也不眨,道:“这是十地金光大阵,放射一千百零八道金光,炽烈如火,锋利如刀,当者披靡,但是这金光都是预先准备,只有一轮之力,放出后要花很长时间准备,因此平日里都是由屠独操控,以他修为,一千百零八道金光可聚散由心,达成最大的杀伤效果。刚刚这一波,全无半点儿变化,绝非是屠独所为,这种情况下还不出来,想必是重伤仍未痊愈,不得不换了人主持,也就是垂死挣扎罢了。”
余慈听得点头,目光又看过去,见那波金光果如胡丹所言,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便已熄灭,天地间明暗变化非常强烈。看那金光变化,余慈忽然觉得有点儿眼熟。
“那是…| …纯阳符剑?”
胡丹也听说过余慈的事迹的,便笑道:“正是。白日府中制作的纯阳符剑,有九成都是给这大阵预备的。”
余慈表示理解,早在炼制纯阳符剑之初,他便感觉到,符剑名为剑,实为一种特殊的木符。平日蓄积起煞气火力,待到用时一股脑儿放出来,可得到最大杀伤。余慈没有试过那威力如何,可是在天裂谷初遇鬼兽之时,他有过激九阳符剑的经验,当时是削下了鬼兽的“牵心角”,威力极强。
而如今,纯阳符剑中激时的威力,他也看到了,确实凌厉非常。只可惜正如胡丹所说,十地金光大阵虽强,却是白日府的垂死挣扎,稍挫了四宗人马的锋芒,却不能持久。没过半刻钟,丹崖上层的内线防御便全面崩溃,四宗精锐杀入府中,开始混战。以其人数、实力上的优势,胜利只是早晚的问题。
不过在天空中,还丹层次的激战却出了点儿问题。
金焕深恨背叛他的董剡,一直欲斩之而后快,只因董剡驭剑飞动,迅疾如电,一时捕捉不到。可刚才十地金光大阵动时,纯阳符剑激的金光远及里许,扫过天空,董剡无巧不巧被一道金光干扰,身形微滞,被金焕抓住机会,“万芒披霞珠”霞光层叠,劈头轰下,一击将董剡重创。
董剡受创不打紧,却使得交战局面生了微妙的变化。此时围攻金焕的,是史嵩、董剡、伊辛和尚、卢明月四人,赤阴则不知所踪。其中史嵩与金焕仇深似海,绝不会留手;董剡反咬一口,与金焕绝无和解可能,故而也出尽全力;但伊辛和尚和卢明月二人,心思莫测,便有所保留。
本来四人围攻,占尽上风,便是有两个稍稍留力也没什么,可等董剡重伤摔落,和尚道士还依然故我,便使得史嵩压力骤增。而金焕此时早已拼红了眼,一语不,只将“太炫极阳法”运使到极致,驱动万芒披霞珠,霞光收放之间,真煞鼓荡沸腾,三里方圆,都是他攻击范围,余波所及,战场下方山石崩裂,房倒屋塌,还好本就是丹崖附近,才没有造成太大的平民伤亡。
看到这幕情形,余慈嘿了一声,转脸道:“传说胡长老腐殖魂火已然大成,可引百鬼夜行,如今,我是要见识一下了。”
胡丹心领神会,他本就是作为最强的预备队留在这里的,为的就是眼下的情况。向余慈一点头,他身形扑出,夜空中“滋”地燃起一圈灰白光焰,其中隐隐约约,有鬼影攒动,挣扎欲出,倒让胡丹本人模糊起来。
数里距离,转瞬即至,灰白的火焰转眼在漫天烈焰中辟开一块地盘。胡丹和金焕是老对手了,彼此都非常熟悉,故而见面就是杀招。
胡丹心性刚强,腐殖魂火这等阴火也给他使出了大气魄,一时间只见得鬼影重重,牵动火光层层铺开,便似开启了地狱的大门,万鬼嘶啸,择人欲噬。胡丹的身形便游动在鬼影阴火之中,随时掀起狂飙。
史嵩与他相交百余年,最是默契,当下趁势反攻,又将局面扳了回来。这时候伊辛和卢明月也开始力,卢明的剑芒再次刺穿了金焕肩胛,带起一溜血光。
天翼楼上,余慈看到这一幕,冷冷而笑。
“早晚都要揭了他们的底子!”
余慈非常清楚自己到绝壁城来的目的,除了增长修为外,防妖魔、辟渠道、揭底子三件事的轻重缓急,分得更是明白。所以,他要求绝壁城变天,使四宗联盟取白日府而代之,但只给出一夜时间,要将混乱的影响压到最低。而在今夜之事了结之后,他肯心会把重心倾斜到那两位身上去——掌控了绝壁城,他有的是机会试探两人的底细。
此时,后面有人小心翼翼地说话:“余仙长,小的,小的……”
听得是耿福的声音,余慈便笑。这胖掌柜看起来胆小,其实颇有决断,当日他与赵子曰等人冲突时,便是此人挺身顶了一句,很好地缓解了气氛,是个人才。此时欲言又止,看似慌张,可与前面的态度结合在一起,更像是讨乖卖好。
余慈不讨厌这个人,不过,让他更在意的,还是宴会开始前,神魂感应在此人身上特殊的变化,那牵扯到了照神铜鉴……
回头盯着胖子看,不知为何,左手袖中,照神铜鉴又热了起来。
余慈心神震动,照神铜鉴之上似乎有股莫名的吸引力,引着他的神意自然投射到铜镜上。因为没有进入“心内虚空”,余慈对神魂和铜镜有更直观的把握:
随着神魂三层结构铺开,核心元神放射出神识神念,统合为神意力量,穿透外围,投射到宝镜中央窍穴之中。在此刻他感觉到了,镜子里面巨大的能量!
那里有宝镜多年以来的积蓄,也有当日吞噬阴魔后的增长。但无论如何,余慈还是头一回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能量的存在以及运行变化,然后,他投注的神意便被卷了进去,随波逐流!
余慈吃了一惊,想抽回神意,然而镜中的能量乎想象地强大,余慈一个恍神,整个人像是飘了起来:这感觉很熟悉,飘动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神魂!
他像是在放风筝,可风太大,竟籍着风筝线把整个人都带飞了。
好在余慈已经是通神中阶的修为,神魂已是阴神状态,受激的潜力滋润,愈稳固壮大,绝非昔日可比。且他近日里一直在精研“阴神驭器”之法,一觉不对,心念便从混沌无为的状态,瞬间变得强韧起来。
半生不熟的“阴神驭器”之法转眼启动,神魂之力有序催,数月来祭炼照神铜鉴形成的气机互通状态为他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使他的神魂之力能够顺畅地抵达宝镜的关键位置,且力成功!
“嗡”地一声低鸣,响在余慈耳边,也响在余慈心中。照神铜鉴的温度猛地降了下去,但那只是表面现象,余慈通过神魂之力感觉到,宝镜内部,能量愈地汹涌澎湃,但其运行方式,也越地清晰。
清晰到让余慈觉得,他可以借着这股运行的势头,做一些事。
然后,照神铜鉴就动了起来。因为有耿福在眼前,活动范围只在袖中,可余慈敢保证他没有动用任何肌肉或是真煞的力量,而是纯凭着神魂之力,让宝镜贴着胳膊滑行。
余慈是第一次真正以阴神使法器,一次成功!
深吸口气,余慈盯着耿福不放,似乎要在这胖脸上现惊天动地的秘密,然而他只看到了一脸的茫然。
天翼楼上灯火辉煌,映得其所依托的崖壁上阴影如织,交错纵横,明暗转化间分不清沟壑回路,也没有人会往这边看。匡言启就藏在一条阴影遮蔽的岩隙中,低声诅咒,身上却不可抑制地抖。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胆色颇为了得,是个能经住事的人,可在巨变骤起之初,他还是木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能够找到这个藏身之处,不是他本人、而是一个深藏在他体内的“影子”的功劳。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下面该怎么办?”
“要回府里去么?”
“你***说话啊!”
年轻人终于忍不住情绪爆,偏偏又不敢大声,压抑的咆哮像是野兽喉咙里的呼噜怪响,扭着脖颈上的肌肉,嘶哑声。可是等着他的仍是沉默。
匡言启要被折磨得疯掉了,他用头去撞崖壁,直撞得头破血流,就是想让那个钻进他体内的“影子”出现——漫天的十天中,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这一回,他期盼的声音出现,只是,谈起的是与他刚才纠结之事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这感觉很熟悉,天翼楼上展示了什么宝贝,你知道么?”
匡言启扭头,只见近在咫尺的崖壁暗影中,一个虚影显现出来。枯干瘦小,黑袍曳地,这是白日府中人再熟悉不过的模样,是之前漫长的时间里,府中人最大的依仗之一,可现在,匡言启颤动嘴唇,却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那人也不在意,径直仰头去看天翼楼:
“分魂的记忆就是有残缺,多熟悉的气息,临到嘴边,却记不得了!”
之前在书评区,看到不少书友猜猎某人的身份,不知道现在如何?呃,说起来,书评区冷清了些……这样,我们更换口号:点击、收藏、红票、精华书评,样样都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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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 第一百三十章 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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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匡言启很明白,虽然眼前的虚影,是屠独的阴神样貌,说话语气也和屠独一般无二。可他已经不是屠独了,他自称为“影傀儡”,是某个“大人物”的分魂,寄生在屠独阴神中。
当日谢严剑试余慈,匡言启作为旁观者,在返回居所的路上,碰到了这家伙。
他无法理解这个被影子驱动的怪物,究竟算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屠独那般高手,是什么时候、怎么着了道的!他只知道,那一夜,他被强迫着“吞下”一个影子。这个怪物说什么来着?
“你答应过我的”
这语气就是他自己听来,都觉得软弱到了极致。所以,“屠独”冷冷讥笑,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记得记得,我答应过你,只要你肯承接这枚天魔种子,等到此地事了,随我同去北方,我教你拜入天底下最顶尖儿的宗门,修炼可永劫不坏之魔功,他日成就天魔,也未可知嘿,小子不* 知好歹!若在北地,我要人承接这天魔种子,怕不有千人万人争抢这机会,你倒好,瞻前顾后、哝哝唧唧,整一个娘们儿!”
匡言启涨红了脸,想开口反驳,却又没那个胆量。他也是在那一夜才真正明白,天底下是有让人丧失胆气和意志的绝对力量的,在这个“屠独”眼前,他没有与之对抗的勇气。
此时,对面丹崖上空,激战愈演愈烈,匡言启认出出“万芒披霞珠”的独特霞光,注意力不可避免地被吸引过去。“屠独”也不再理他,同样在观察,只是观察的方向与他南辕北辙。
他观察的是近在咫尺的天翼楼。
***********
天翼楼上,余慈对耿福摆摆手,胖子很乖巧地退下去,却不知余慈盯着他的背影,神色复杂。也许正如其名字,这胖子其实是个福星?
挥去脑子里莫名的念头,余慈取出照神铜鉴,仔细体会阴神驭器的感觉。
不用驱使元气托举,照神铜鉴如有生命般浮在他眼前。以前也有过类似的场面,可这回有一种无可替代的真实感。神魂处于阴神状态,余慈能够特别清晰地感受到,内层元神辐射出神识神念、穿透外层发挥出其独有的力量。
阴神伸出了无形的手不,这种形容不确切,真正的感觉是,余慈觉得阴神附在了照神铜鉴上。找到了一个新的“肉身”,驱使着铜镜,从滞重到灵活,慢慢地适应。
阴神当然没有出窍,附在照神铜鉴上的,仅是阴神的投影,也是阴神驭器最重要的一步:“寄神”。
寄神之后,一切便水到渠成。
他碰触了照神铜鉴中积蓄的力量,把握到了力量运行的路线。说实话,他还是看不懂里面复杂至登峰造极的运行模式也许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难以明白。
现在他只能掌握一个大概的流向,体会着阴神之力从中央窍穴透进去,循着镜中力量的运行路线,化为千丝万缕,向铜镜边缘发散、发散、发散
相较于从前,这也是个很大的进步了。便在此时,神魂感应突然启动。
感应发端于神魂,但在发动之际,却先经过了一个介质照神铜鉴。
如果将神魂感应形容为一束光,那么这光便先通过了照神铜鉴,像是穿透一块透明的却凹凸不平的琉璃。
在此过程中,神魂辐射出的神识神念不可避免地受到了照神铜鉴的影响,循着里面复杂的力量运行路线,向铜镜边缘发散。与之同时,宝镜中的力量渗进来,使神识神念性质发生了某种改变。
接着,铜镜之上,射出一点星芒!
余慈似乎听到了“哧”的一声轻音,极低极细,好像是错觉,那点星芒也没有与周边空气发生任何交集,像是一个虚幻的影子。可是,星芒却与他气机相连,随着他感应范围的铺展,起伏不定。
感应像是扩张的水面,而那点星芒便像是水面上飘浮的河灯,闪闪灭灭,牵引着余慈的注意力。
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余慈动起这个念头,而此心念直接造成了反应。在“湖面”上飘浮的“河灯”一次大的闪灭,忽然捕捉到了目标,又是“哧”声幻音,星芒闪掠,投入神魂感应到的附近某人气息所在。
星芒投下,光芒闪烁,有人显现出来,与宴会前的情形几乎一般无二。只是这回,显现的不再是耿福那个胖子,而是恭立在云竹园外的貌美侍女。
星芒便沉入她顶门,随后鲜艳色彩铺染,玉颜乌发、素衣黄裙一一着色,连带着她身畔翠竹也一发地鲜活起来,而只是稍稍动念,余慈甚至看到了女子紧致细腻的香肌体态,纤毫毕露,极是动人。
“哦”
余慈感觉自己的探察还可以更深入些,但那样就没意思了,而且在此时,感应范围中,有另一片色彩,并非是之前星芒造成的现象,而是早已有之。
那是耿福。
余慈心意向那边倾斜,不出所料,透过耿福颅骨,他可以看到星芒闪耀,两点光源,交相呼应,非常醒目,但这仅仅是对余慈而言。
而无论是耿福还是美貌侍女,对星芒入脑都全无反应,依旧干着自己的事,浑不知自身已经已成另类的光亮和色彩源头。两人“铺染”的范围并不大,耿福约在两丈方圆,侍女则不过七八尺远,而且范围并不是一个规整的圆,总是前面多些,后面少些,两侧都有缩减,这让余慈猜测,这“铺染”的范围,是不是和二人的感知极限有关。
不管如何,原本单调呈现的神魂感应,已是大为不同。
余慈终于明白,耿福身上并没有什么古怪,之所以触发照神铜鉴的变化,是因为刚才在宴会之前,此人身上已经留了一颗经由宝镜运化的“星芒”的缘故。
星芒即是神意。
它发端于余慈神魂,经过照神铜鉴时,被宝镜改变了性质,但本源未变,就是投射出去,也和余慈保持着清晰密切的联系,将外界的信息传导回来,统归于余慈的心意掌控。
在此过程中,神魂感应是源头,照神铜鉴则是改变的关键,彼此结合而又分工明确,这不正是余慈前段日子苦求而不可得的“结合”么?
宴会开始前,其实余慈已经成功过,但那是在“心内虚空”的状态下,由整体思维统合,神魂感应和照神铜鉴结合得更为紧密、更为自然,余慈反而难以把握。
此时,第三颗星芒从镜中射出。
在“心湖”中载浮载沉的灵光这回碰到了阻碍,它没打进预定的目标那是宴厅中坐着的一位“外地人”,乃是还丹初阶修为。在他体外,似有一层强劲漩流,将星芒甩飞出去。不只是他,在座的其他人,也都是还丹修为,也都抗拒了星芒的渗透。
当然,他们也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由此,余慈想到了照神图上的还丹雾霾。
他没有气馁,此时,第三颗星芒接连碰壁,干脆从掀飞的楼顶处弹射出去,在夜空中划了一个弧线,朝着远方廊桥上坠落。那已是余慈感应范围的极限,可这回,动人的色彩亮泽成功从那边扩散开来。余慈几乎立刻就“看”到了那边惶惑不安的人们,目标周围数位的姿态表情,无一遗漏。
然后是第四颗,这颗星芒穿透了楼层地板,飞下三层,成功渗入了一位通神修士的顶门,在其脑宫安家。
至此,星芒飞射一发不可收拾。
三五颗、七八颗、再到十几颗、乃至于数十、数百、上千颗!在余慈的感应中,星芒喷涌便如同飞琼溅玉的瀑布,从镜面上源源不断地飞射出去。这是只有余慈本人才能观赏到的美丽景致,如同最炽烈的焰火,在夜空中化为灿烂星雨,抛洒四方。
那飞星散射的“哧哧”之音连成一片,先是低细、后又响亮,最后又归于无声。在此过程中,余慈分明感觉到,阴神之力与照神铜鉴正在迅速地磨合,“哧哧”幻音的消减,便是这磨合由粗糙到细腻再到圆熟的过程。
至于千百星芒,不需要余慈刻意去寻找目标。它们分明有着灵性,自发寻找生灵的气息,再渗透进去。感应范围一块接一块地亮起来,明晰的色彩层层铺开,彼此交错融合,逐步还原为真实可感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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