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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减肥专家
他们是人间界第一批常驻居民,以后甚至还有投胎转世的机会,当然,必须是源于魔头的戾气洗炼一空,且变得足够强大,能够抵御胎迷之后。
正像余慈所体悟的那样,他不会关心“超拔”魔头的个体,而只是关注使魔头“超拔”的体系。确定没有了明显的瑕疵,就暂时放在一边,只抽取其中的法理,试图将它运用到更广阔的天地中去。
显然,幻荣夫人不可能屈就到心内虚空里来,心内虚空也极可能容纳不下。
但没什么,现在是心内虚空,不久的将来是真界,再往后,或许还会拓展到更广阔的星空里去。
但一切的前提就是,必须证明余慈所勾画的法理,是能够切实融进外界的天地法则体系中去的。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容不得花巧,必须逐步修正。
不过,在真界这一亩三分地,余慈倒还真有一点儿花巧可用。
心内虚空,镜如明月,朦胧的光芒渐渐洗炼,变得清晰、内敛。
这时候,照神铜鉴原镜部分,与新造部分结合部,毛刺逐一抹消,纹路渐渐对接——其实也不是对接,而是那来自于无量虚空神主的玄奥魔纹,从原镜部分,向新造部分蔓延。
久已不见原貌的照神铜鉴,似乎就要重现世间。
可是,便在蔓延的气机纹路,覆盖了照神铜鉴整体的一刹那,势头陡然掉转!
照神铜鉴亮了起来,一层层的光芒闪烁吞吐,血海之上,明月转眼就外扩了两圈,甚至响起了嗡嗡的声音,扩散开来,在海天之间折射,郁郁如雷鸣。
亿万魔头先是恐惧,但发现通天的光路没有问题,便也不理睬了,又一窝蜂似地冲抢位置。
余慈的心神凝注在照神铜鉴上。
宝镜内外纹路殷殷鸣响,这次,气机的流向,换成了由新造部分向原镜部分渗透。
最重要的是,心炼法火随之而动,所过之处,刚刚烙刻上去的魔纹,便逐一崩解,代之而起的,是看上去相似,其实含义绝不相同的玄门符纹分形。
这是个大胆的做法,却又非常必要。
照神铜鉴虽好,却是魔门祭器,是让元始魔主都感兴趣的无上魔念寄托之物。
余慈无论如何也不会将他的根本体系,搭建在这上面。
成而后毁,破而后立,本就是必然。
至于毁了之后,再立起来的是什么……唔,也是镜子吧。
余慈曾不只一次地观察镜内镜外的魔纹排布,因为被陆沉强行轰成两半,前半部分的魔纹结构已经非常混乱,对天魔、灵体的吞噬,就是本能的修补过程,但效果寥寥。
伴随在余慈身边这数十年,真正起作用的,只能算是照神铜鉴原有功能结构的一小部分。
除了神意星芒种魔,也就是将所有种魔目标的视界相通联,形成洞彻无遗的图景。
以余慈现在的眼光来看,种魔固然玄妙无方,那图景也不逊色,因为,这个图景,虽是拼接了成千上万的目标视界,却是自然而然地模糊了所有目标的“自我”,甚至连持镜人的视角也模糊掉,真正做到了客观超脱。
而若将心神透入其间,又仿佛出现在每个人的心底,自然而然占据了最核心的位置。
这其实就是神主的视角和相应的神通。
无量虚空神主将这份不可思议的神通,用最平凡的方式表现出来,这份手段,令人叹为观止。
余慈现在做的,就是尽量用自己的领悟,玄门的手段,将这部分功能替换下来。
这是个非常折磨人的过程,余慈虽然精通符法,又在《洞元玉章三气妙化符经》之上浸淫日久,自从动念重塑照神铜鉴以来,只要有空闲,也会做一些推衍,可要想立刻成就,还是不能。
只能先搭起一个大致的轮廓,确定基础的结构和功用。
比如,星芒种魔是不可能保留了,但里面的契约意义,是神主的根本要素,不能抹掉,代之而起的,就是玄门仙籍法箓。
由星芒种魔延伸出来全景视角要留着,里面的法理就要吃透,还要与仙籍法箓相勾连,看看有没有别的替代方案。
被余慈这么一鼓捣,短时间内,照神铜鉴的威能肯定要大幅下降,但那种贯彻法理,如臂使指的感觉,与之前是完全不同的。
神主网络开始崩解,网络中每个信众都受到影响。
里面有很多,是余慈不那么关注的,可也有一些,很不相同。
这也是分别差异之心,余慈现阶段不可能彻底抹消。别说他,就是罗刹鬼王这样的,碧潮上师“脱钩”,和其他普通信众能一样么?
余慈所能做的,只是不会因此而特意作为,也仅仅是保持关注而已。
亿万里开外,某座移山云舟之上,一帮人本来在商量事情,忽然就冷了场。
“师姐?”
张妙林迷迷糊糊的,实际上,从北地回来,他差不多一直是这么个状态。
在他看来,宗门内外的变化当真不小,华夫人失踪,甚至于死亡的消息,在海商会里疯传,很大程度上,是靠着华夫人栖身在南国的思定院,由于特殊的传承脉络,以及与渊虚天君说不清楚的关系,变得分外醒目。
为此,当家人无羽知道不能久留,果断举宗北迁。
虽然仓促离开,可思定院上下,情绪还是非常振奋的。
谁能想到,都以为精英死伤殆尽、传承几近断绝的上清宗,不但冒出了一位渊虚天君,还有一位上清后圣,都有不可思议的神通,更在短短时间内,在北地三湖打下基业,洗玉盟、八景宫都要让出一头地。
原本虚无缥缈的“宗门复兴”愿景,恍惚中已近在眼前。
此次思定院举宗北迁,正是去寻根溯源,依附于渊虚天君羽翼之下,与之共同进退。
对此,张妙林没有任何别扭的感觉,不只是因为师姐向门人提起的那样,十多年前,便与那位天君有过接触,真武大帝的法相神通,便是那位给出的机缘。他也有自己的经历。
当日被摄入渊虚天君的自辟虚空之中,说是要他反省,其实是将许多本已失传的上清典籍传授,死记硬背也好,囫囵吞枣也罢,塞了一脑门儿的精义,又将他放归。
前几日才和师姐相会,对宗门北迁,他是十万个赞成。
真是自己人啊——就算师姐身边,还有那不靠谱的“盟友”,也能忍耐了。
只不过,此时此刻,无羽也好,那个叫李闪的所谓“盟友”也罢,为什么表情都怪怪的,而且,还是一个模子里出来似的?
李闪首先恢复过来,用手拍了拍脸,有些苦涩,又些放松,以张妙林的观察力,还看不太透。
这位修炼魔功的非魔门修士向他们点点头,说一声“我去透透气”,便走得不见踪影。
此时商量事儿的就三个,回风师兄因为在海商会里有职司,是从另一条线路北上,李闪这么一走,还商量什么啊。
张妙林正奇怪的时候,忽听到一声唤:
“妙林。”
很长时间,没有听过无羽这么称呼他了,张妙愣了愣,忙应了一声:
“师姐,有事儿你吩咐。”
“天君给你的符法典籍,要深研吃透,不可有一日懈怠了。”
“自然,那是自然!”
张妙林说得极有底气,其实,若不是无羽强拉着他来说事儿,他宁愿呆在房间里,好好参悟那些典籍。
“你去用功吧……”
微微的笑容,让张妙林更是迷糊,也莫名有些怀念。
真的好久没见到了,好像自从师傅过世,那个温和亲切的师姐,将他们这一脉,将思定院,乃至于将上清宗都抗在肩上,就再也没有过这样不涉他物的纯粹笑容。
最近这些年,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但现在,乌云散尽,阳光洒落,那笑容仿佛能直透到心里来。
不管怎么样,真的很好!
张妙林只觉得浑身是劲儿,又想到那玄奥深邃的符法世界,更是意兴思飞,嚷道:
“师姐你放心就是!”





问镜 第一百三十四章 重洗宝镜 法贯天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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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妙林表态之后,匆匆离开,投入他那个符法世界中。
无羽待张妙林走得不见影,笑容敛去,也转身离开,在偌大的云舟平台上漫步。这期间,她看到了李闪,这个某种意义上的同类,正靠着侧舷发呆,心绪不定,气机却是很稳。
没有去打扰他,无羽最终只是寻了个清净又开阔的地方,睹万里层云,神思缥缈,末了,敛目静心,向云舟舰首所指,也就是北方,缓缓伏身,长跪不起。
精修多年的《五斗三元真一经》气机微动,心神自然存思星斗,而忘身失体,在上清独有法度导引下,直趋茫茫天外。
寻常修行,她心神当直如入斗宫,然而此时方到“半途”,便与那正扩张开来的强绝意志相接,在其导引下,切入一个似曾相识,且更加奇妙的世界中去。
漫天星辰列布,高殿云阁层生,架构起一个恢宏道境,诸灵官、星君、神明,仙真,形影往来,列兮如麻,更深处,似又有难以言喻的缥缈真身,居于道 境正中,讲经演法。
心神入乎此处,浑然与道俱化,然而最核心处,灵明不失,就像是做一个最清晰的梦。
无羽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身在“梦境”之中,更知道,接下来她要做什么。
一念既生,她足下生云,在道境中飘然而飞,恍惚中已至一处所在。
此处别无他物,只有一株高大树木,树冠如华盖,其枝叶根系,半数都透入虚空之中。
如此形貌的奇树,普天之下,似乎只有“云楼树”一种。
此时树下还端坐着两人,都在闭目静思,无羽也不理会,只是仰头观看,随即便循着那番指引,在树上随便挑了枚树叶,留下一点印契。
印契落处,自然勾画符纹,在叶面上蔓延,又通过叶柄,穿过树枝,直趋树身,再往后就不知通过何处。
做完这一切,无羽心神自返,重归形骸之内。
而与之同时,神魂核心处,那颗本已经摇摇欲坠的魔种,就此崩碎,蓄积其中的玄妙力量,反哺自身,竟是使她的修为有了小小的进步,除此以外,似乎也没有了别的变化。
对无羽来说,“小小”的改变,对此时远在亿万里开外的余慈来讲,却是意义非凡。
因为从这一刻起,在他搭建起来的新的平台上,有一个真正的上清弟子,用玄门的方式,与他牢牢牵系。
里面不能说完全没有问题,但都不是原则性的。
余慈也在迅速地调整,至少没有让无羽查觉出什么不妥,保持住了渊虚天君、上清后圣的威严。
对一个神主来说,这非常必要。
余慈已经很满足了。
有了无羽做参照,余慈调整起来,更是有的放矢,进度大大加快。
在此期间,已经寥落的神主网络,倒是又有几个脱钩的,余慈并不在意。
当年所做,就是强买强卖,如今散去也好。
他还感应到了小五,当年不知镜中奥妙,为了让小五自由出入心内虚空,点了颗魔种进去,这些年一直存着,如今破碎了,那小姑娘倒是笑呵呵地又凑上来,留了个印契,顺报平安。
另外,影鬼情况比较特殊,和余慈的牵系也不在神主网络上,只是冷眼旁观。
余慈微微一笑,至此所有他特别关注的目标,都扫过一遍,并无什么“意外”发生。
说他俗气也好,虚伪也罢,因为这个,他情绪还不错。
心安则理得……就这么解释吧,此时,他心神趋向,恰是道经所言“浊以静之徐清”的状态,慢慢的就真正静下来。
万魔池上,月华内敛,照神铜鉴本体,同样如此。
倒是余慈心湖,恍惚有一镜映现,初时映像还略有模糊,似乎有些磨制上的瑕疵,可随着心境平和,光华如雪,明晃晃,森森然,纤毫毕现,映照大千。
俱净坊中的修士大半都在屋里,环境相对封闭,还不觉得,可从坊外看,有一道光华,冲上云霄,照彻云气,又四处扫动,所经之处,被照中的修士,莫名就是心里明透,似有所见,似有所悟,似有所得。
刚进入内陆不过数百里的彭索,愕然回望。
他腰上所悬龙川剑殷殷低鸣,剑心互映,交融一体,没有容纳别物的空隙,所以见得更模糊些。只是隐约感觉到,仿佛是哪位大能,往这边瞥了一眼;又似有某种灵波,荡漾而来,轻叩剑心,随即绕开,继续扩散开来。
感觉出方向是在俱净坊里,那么,是羽清玄?还是渊虚天君?
这种层次的强者,所作所为,多有不可索解之处。可既然并无恶意,彭索也不愿节外生枝,洗玉湖那边的事情拖了很久,如今时机成熟,不好再耽搁了。
他再看一眼,身化剑光,倏然远去。
剑修的特殊性,使得彭索错过了深究的机会。
余慈刚刚理顺的法度,则随着镜中明光,急剧扩散开来。
镜子本身不发光,其光芒源于世间生灵,佛门曰“有情众生”的性灵之光。
一念起,一念灭,生灭之间,有灵光存焉。
如余慈这般神主,精通黑森林法门,又通晓情绪神通,自然可以择取合适之人,引入他这初见雏形的体系中来。
不过,余慈没有急剧扩大信众,布网天下的想法。
就目前而言,他这个“小格局”,是专为特殊人群准备的,他不会主动去发展信众,而是将这一份刚刚成就的法理——包括从万魔池中亿万魔头的“升举”中,还有从无羽、李闪、小五等人的“印契”脉络中抽离出来的那些,琢磨了个比较合适的形式,嵌入到真界天地法则体系中,
听起来很玄乎,实际上,由于长生中人的存在,由于天与人的妥协,天地法则体系中,几乎天都会形成的新的法则分枝,同样,也会有旧的分枝消亡。
绝大部分的“分枝”,和根本法则,都有相当的距离。
余慈这份,层次上要高一些,毕竟要符合渊虚天君、上清后圣的身份,在天地大劫持续,法则体系动荡的时候,几乎没受到任何阻碍。也随着这份法理嵌入,与天地法则体系相互作用,不断丰富其内涵外延,影响渐渐传导出来。
最初的限定,阻止了向更高的法则层次上的渗透,也没有直接触碰到大黑天佛母菩萨的敏感神经。可“向下”却很平常,并很快涉足多个层面,形成一张大半虚无,法理上却很明晰的网。
目前这个阶段,余慈不会出动出击,但当有特定身份、特定需求的修士,触碰到这张隐形之网,余慈会第一时间发现,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全看两边的造化。
此时,基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大半。
余慈的心神在天地间流动,感受着这一面抛洒铺开的网络,在何处比较顺畅,何处比较窒涩。
不用刻意,心神自然而然便与某个冷静淡然的意念相触。
幻荣夫人。
这一位被余慈从之前的过程中剥离了,但也是从头看到尾,对里面的门道非常清楚。
毫无疑问,这是余慈刻意为之,是一种展示,也是交涉。
如今,是要解决两人间的问题了。
幻荣夫人倒是很有些兴趣的样子:“你怎么来打发我呢?”
对此,余慈的反应是:
呵呵!
一道红影,风驰电掣,带着森然剑意,逐云而上,那是玄黄;
而更早一步,本是单纯封锁虚空的羽清玄,分出部分力量,直接切入域外,将相应区域,予以冻结。
至于余慈,虽还在俱净坊中安居不动,心神却已牢牢控住照神铜鉴仅有的一部分未曾完全替换掉的区域。
这儿,专为幻荣夫人而留。
一个掌握了他核心秘密,深知根底,且有随时反复威胁的强者,你说我会怎么办?
道理总是越琢磨越清楚。
目前,不是神主体系的问题,而是现实的问题。
神主的体系是远景,最理想的状态,当然是天地万物自发地应用神主体系的法理,解决一切问题。
可远景就是远景,理想还是理想,现在就用这个来包容现实,必然就是被理想冲昏了头脑的傻子。
就算是佛门、玄门、魔门体系,已经那样地完备,你让三方互相包容一下,按法理规矩来?
哪边的法理?哪边的规矩?
到时候自然还是争立道统,辟邪降魔,打成一团!
从古到今,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神主的体系是用来解决“我”与“从我”之间的问题,面对“非我”的存在,虽然也有转换的可能,但更多还是用最直接的方式了断!
神主体系内,就用体系内的方式来处理;
现实的事情,自然就用现实的手段来解决。
这一点,无论如何都要分个清楚明白。
如今,余慈就对幻荣夫人讲:
如果你要进这个体系,按规矩来,咱们就好好谈谈;如果不进来,也好办,把拳头亮出来就好,咱们比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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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 第一百三十五章 重立道境 剑指太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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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余慈如此直白的态度,幻荣夫人沉默。
余慈的根底她知道,玄黄的根底她也知道,但同样的,她的根底,余慈更是一清二楚。
更何况,还有羽清玄。
很多时候,决断的机会只在一瞬间,失去了,就很难再下定决心。
几个转念的功夫,玄黄已经刺穿碧落天域,直抵外域,和幻荣夫人打了照面。
短距离突击,果然还是论剑轩的正宗剑遁更强。
幻荣夫人所在的区域,正是近期往来人流最密集的地方,只是专门到这里来观看羽清玄“碧落飘雪,神通补天”之神迹的,便有几十位。
猛然间看到,竟有一位粉雕玉琢的红衣童子突兀现身,惊奇之余,也没哪个蠢到会以貌取人。
盖因玄黄丝毫没有遮掩气机,身外剑意凛冽,挟冲势而来,如狂飙巨浪,即使最后有所控制,强横剑压依旧横绝太空,所过之处,就算周围没有一个步虚修为以下的弱者,一干人等也* 是连打几个寒颤,当下有往一边躲的,也有胆上生毛,仍凑在一旁看热闹的。
这里没一个人知道,就在他们周围,源自于羽清玄的封禁法力,已经渗透到虚空各处,隐成牢笼,便是地仙大能在此,一时半会儿也难以突破。
就玄黄而言,最可贵的品质,无疑就是专注。既然余慈吩咐了下来,他对周边的情况一概不管,只是盯紧了幻荣夫人,当然,也没了失了礼数,仍然按照以前见面时那样,一本正经地施礼:
“多日不见,夫人安好。”
“玄黄你也好。”
和玄黄不太一样的是,幻荣夫人倒还在周边修士脸上扫过,那些人都是一副看戏看半截的迷惑模样,不过等这边的消息传播出去,总会有一些“有心人”,挖掘出背后的真实。
余慈的做法,真的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或许是有了羽清玄撑腰?
坦坦荡荡,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也透出了最直白的意志:
不管如何,今天就了结了吧!
幻荣夫人微叹,余慈的做法简单粗暴,效果却很好。
说白了,真界就是一个比拳头的世界。
不管中间绕了多少道弯,转换多少形式,归根到底的本质,就是这个。
以前,幻荣夫人还可以动用些别的手段,可面对声名赫赫的羽清玄,她还真没有多少底气。
更何况,她很清楚,余慈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此时的照神铜鉴中,别的区域已经差不多被余慈新建的体系替换完毕,唯有种魔部分,还留了一些——别的魔种已经破碎,只有她的魔种还在。
虽然照神铜鉴重新洗炼,魔种肯定不如以前长性,她受魔种控制之初,也是保留了心性,可是,只要开头震荡,伤了她的根本,再被揪着无明之位缺失的缺陷,染魔主的威能,还能发挥多少?
幻荣夫人本身没有鱼死网破的心思,如果有,当年在九宫魔域,她就不会让余慈星芒种魔。
况乎今日,她早已在“圣典”之上除名,在魔门西支的根基,这些年也已被连根拔起,天地大变在即,不抱团取暖,还要独往独来,真真是寻死了。
她拿出的姿态,固然是带着某种侥幸,可更现实的因素,还是自提身价……一旦事不可为,她必须在余慈的新体系中,占据一个对她而言,最有利的位置,再静待时机,徐徐图之。
所以此刻,幻荣夫人微微一笑,对着玄黄,却又越过玄黄,向数千里外的余慈道:
“这印契,我签……只是,那份因果,你真的做好准备了?”
巫神九变开辟真界,以血脉牵系众生,承担了因果,终于被剑修斩破,已经是沉眠近十劫;
无量虚空神主以“自信”之法,在元始魔主的体系中挖了一个洞,然后他被曲无劫强行夺舍;
余慈做得更绝,释、玄、魔三家,一家不落,因果反噬又将如何?
对幻荣夫人的置疑,余慈微笑不语。这点儿决断都没有,还谈什么神主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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