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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减肥专家
他迈步想追,可刚踏出一步,肩膀便吃于舟按住:
“法天绝牢下,没有你何师叔的允许,想遁出方圆十里的范围,还没那么容易!”+
话音方落,那边虚空中一声爆鸣,赤阴的身形真的给弹了出来。
真煞扩散,与周围空气发出“哧哧”的摩擦声响,赤阴想再度改换方向,可这时候,却有一条两指宽的光带虚空凝就,赤阴心中微冷,认得这是当时在天空中圈禁住金光人形的圆环本体,不知何时又重新凝合,用在了她的身上。
她绝不敢被光带合围,只能向后飞退,那光带紧随而上,呈现一条由外而内回环的轨迹,牵动周边元气,便如一条勒在她脖子上的绳索,越勒越紧,逼得她喘不过气。眼前不敌,那光带却“砰”地一声化为千百光点,消失在虚空中,与之同时,来自于舟的凌厉剑气已要抵上背心。
这时赤阴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距离余慈和于舟不过半里路的距离,于舟入微剑意浮游虚空,早将她气机锁定。
“可恶!”
赤阴素白脸上透出一层青气,竟不管随时要穿透护体真煞的剑气,强行转身。
这位高傲的女修,已经在连续不断的刺激下,失去了平常心,又或者,是在众强者环伺之下,终于忍不住绝望了吧。
于舟浊眼微阖,一直未曾出鞘的长剑锵地跳出半尺,恰送到他右手上。赤阴修为确是可圈可点,已经结成金液还丹,与他并无层次上的差距。只是,真正生死搏杀,不计伤损,他有十成把握,在三剑之内,将其斩杀当场,为余慈绝此后患。
他甚至还有闲向身畔余慈道一声:“看我使剑!”
赤阴厉啸声起,在金丹控驭之下,她周身真煞潮涌,声势凌厉,但同时又有罗刹教幻法的飘忽变幻,好像是那海市蜃楼,平空起高阁,潮起云来,动人心魄,偏又几无实质,难以捉摸。两人相隔半里,气劲呼啸已是响彻耳边,其中有咒法明暗交替,杀气重心几度移换,直接作用在对手神魂之上,造成种种幻觉,已把罗刹教百变千幻的手法运用到极致。
赤阴本体也融入其中,似乎消失无踪,又好像无处不在。
余慈已经将牵心角含在口中,一切对他神魂的冲击都没有作用。当然赤阴幻法不只是针对神魂,周边元气受赤阴真煞牵引,生成种种刺激,作用在他五感之上,同样能够形成迷幻的效果。便如此刻,在他感觉中,至少有六处杀气环绕,每一处都能对他造成致命的威胁。
不过,照神铜鉴却只有一个而已。对余慈来说,那就是黑暗中最醒目的灯火,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
余慈终究没有被迷惑住,这让他能够以最清醒的状态观察于舟使剑的手段。
又是“锵”地一声响,于舟手中长剑终于彻底出鞘,这把伴他近两百年时光的“逝水剑”,出鞘的瞬间便似失去形体,化为虚空迸散的星屑,随后连那点点光亮都消失不见。
于舟没有牵心角,同阶修士全力施展的幻法,任他心志如何坚定,也无法完全豁免。只可惜,女修的心思在出手前便暴露无遗,无论她的杀气如何变化,于舟都能扣住脉搏,剑意闪灭均由此而起。
“嘶”声轻啸,虚空中溅出一道血光。赤阴以为自己瞒过了于舟,正准备发动咒术,给余慈致命一击,却是胸口中剑,什么咒术都要给堵回去。这还是于舟受到了幻法干扰,剑气迫发稍有瑕疵,以至于那丝缕剑气没有击穿赤阴心脉,只造成了不轻不重的外伤。
但一剑即中,什么幻法都成了笑话。
于舟绝不会再给赤阴惑人心神的机会,剑气再发,精准地捕捉到赤阴移动轨迹,虽然这回因为赤阴全力护身,造成的战果还不如上回,可是连续的剑气震荡,毕竟给了赤阴绝大的压力,使得她金丹运转停滞,气脉紊乱,紧接着,第三道剑气迫发。
赤阴仍在高速移动中,但那大部分已经是靠着惯性。
她心中一片冰冷。除了面临绝境,更是受到前面荒谬事实的刺激:同样是金液还丹的阶段,这于舟老道竟然纯凭剑气,对她进行了绝对压制!在老道面前,她几无还手之力,连续两剑,看似简单,却已经打散了她体内所有能够反抗的力量,连紫府金丹都暂时凝滞,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她便陷入到这无可挽回的局面中
这时候,她看到了于舟的眼睛。那昏黄的眼翳之后,分明跃动着两团妖火,烧灼着她的意志和灵魂。
这个半截入土的老东西,竟然强横如斯!
待她明悟之时,额头冰冷,剑气已至眉心。
赤阴明白,这一剑便是要破开脑宫,毁掉她的紫府金丹,断绝她最后一线生机,而她,竟然连偏头的力气都没有!
寒意穿透颅骨,女修想睁大眼睛,直面死亡,可是在寒意扑入的瞬间,澈骨的寒流终究是蔓延全身,激起由内而外无可抑止的战栗。
死亡的鬼灵在放声尖笑,赤阴突然发现,她无法控制自己,至少她不知道下一刻她会因为那战栗而做出什么!好像有另一个自己从心底深处翻上来,恣意伸展,在死亡前的瞬间,攫住所有的一切,推翻她有生以来建立的所有信念。
那是何其恐怖之事!相较于此,死亡本身,反倒不那么重要。
便在此时,有一只微温的手,按在了她的后颈上。
“生死间有大恐怖,世人谁能安度之?”
吟声起处,赤阴身体突沉,一股力量灌进来,并不甚重,可是此时她根本就没有了任何反抗之心,就被那股力量直按下去。额头微凉,剑气嘶声而过,差之毫厘。
赤阴终究没有闭眼,她看着剑气擦额而过,死亡接近又远离,像是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然后告诉她说:
请继续,一切如故。
可那又怎么可能?
于舟第三剑无功,白眉当即皱起,视线越过赤阴肩头,落在那人脸上,不悦道:
“师妹这是何意?”
还未曾得到回应,余慈却惊醒过来。他刚才看于舟连环三剑几乎入了迷,那里面入微入化的剑气流转方式,与他半山蜃楼剑意相似又不同,有许多可参合对照之处。而其中核心的剑意运化,更是有许多微妙处,值得好好研究。
三剑过后,余慈差点儿就忘了赤阴的问题,以至于他抬头看到女修苍白冰冷的脸,几乎就脱口而出:
“你还没死么?”
从生死线上打了个转儿回来,赤阴显得颇是狼狈,青丝散乱,额头现出一道浅浅的血痕,那是于舟剑气造成的伤损,斗篷胸口处也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锦绣华服,还有上面殷出的血渍。
与他目光相对,赤阴面无表情,微微侧脸,如瀑发幕披下,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个
余慈有生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赤阴,一时有些奇怪。而于舟的话也提醒了他,他视线转移,看到赤阴身后,一个颇为陌生的身影。
这位,就是何师叔吧。
何师叔当然不是天空中蜿蜒游动的蛇影,事实上,这位何师叔还是位颇养眼的美人儿。仪态雍容,乌发在脑后盘一个简单的髻,衣饰颇是朴素,让余慈印象比较深的是,这位何师叔秀鼻挺直,眸子幽深,使得面部轮廓清晰深刻之余,显得极有主见,而习惯性微抿的唇角,则让人觉得她颇是严肃,不是太好亲近。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面对于舟不悦的语气,女修淡淡回应:“此人是罗刹教派驻的分教上师,身份不同。轻易斩了,或对二宗关系不利。”
天空中传下一声冷哼,那是谢严发声。但未及多说,忽有声音遥遥传至:
“何仙长所言甚是。个人之仇怨,实不应干扰离尘、罗刹二宗的关系。”
话音落,一道人影从荒野黑暗中走来,似缓实疾,最初说话时还在七八里外,等最后一字出口,已在余慈身前丈许,与他目光一触,便深深躬下身去:
“敝教上师行径,愚不可及,得罪之处,望请余仙长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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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夜,写完此章后,忽然感觉很轻松。从现在到凌晨的一段时间,虽然还是要赶稿,但应该是在一个比较符合新年气氛的心情下进行吧。好心情来得莫名其妙,不过我很喜欢,也希望把这份儿心情和大伙儿分享,并让这心情延续下去,等新年钟响,等春暖花开,等西瓜甜时,等枫叶红了,等到下一年这个时候,再向后延续,直到永远。
最后,恭祝大伙儿新春快乐,身体健康,阖家幸福。呃,当然,要是红票开门见喜啥的,俺是很期待了。





问镜 第一百五十章 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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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人影,余慈有些惊讶:“明法师也来了?”
从荒野上走来的正是明蓝,她倒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大概是尘土沾染,披散的头发灰白更甚。23us.com
被这样一位颇有年纪的老人家躬身以对,换了旁人,大概要有些压力的。可余慈沉默了片刻,却笑起来:
“见谅?明法师的意思是让我顾全大局吗?”
明蓝未及说话,余慈已不再理她,转身大步走向赤阴与何师叔所立之处。这一下来得突然,无人明白他想做些什么,明蓝也怔在了那里,半晌才记得直起身子。
此时余慈已经走到赤阴身前,相距不过数尺。换了平日,这个距离上,赤阴随手也拍死了他。可如今,女修体内剑气残余未尽,气机紊乱,那位何师叔的掌心也一直贴在她后颈处,完全锁住她的中枢,这种情况下,赤阴便是动动手指,都很困难。
两人气息相接,中间还隔着一层发幕,余慈只看到赤阴半边脸。见她皮* 肤如瓷如玉,却已无血色,眼眸阴冷幽深,乍看去颇具威胁,只是光线涣散,内里心境未必像外表这么坚强和倔强。
但这都无所谓了。
余慈就那么伸出手,擦着发幕下端,从赤阴胸口斗篷裂开的缝隙中探进去。
这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在他身上,余慈却视若无睹。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即使手指触到软玉温香,也触到濡/湿的血迹,但这些都被他略去,直到手指与一片灼热的金属相接,熟悉的感觉从指尖直漫入心口。
余慈捏住它,然后抽出来。
久违了,老朋友。
余慈握住照神铜鉴凹凸不平的花边,镜面映着青光,只一照便森森然冷彻心脾,与它的温度形成鲜明的反差。对此,余慈早已习惯,在周边心思各异的目光注视下,他将镜子在赤阴面前晃了晃,轻声道:
“这面镜子,既不属于离尘宗,也不属于罗刹教。咱们结怨,也是在十多年前双仙教中,那时你是散修,我是你座下的侍童,与两宗无干,是也不是?”
赤阴在人前被他探手入怀,隐秘/处屡遭碰触,纵然余慈并无色心,对她来说,也是奇耻大辱,此时只盯着余慈的脸,眼珠浸透血光。
余慈对上这么一个眼神,却是面色不变,径直将照神铜鉴收入怀中,依旧道:“合攻白日府那一夜,你认出我来。那时你我有盟约在身,份属一方。然而我阴神脱窍,想回归本体时,你放出香来,焚我神魂,是也不是?”
说到这里,他也不回头,突然扬声道:“明法师,那是什么香?”
明蓝沉默片刻,终于在众人目光下开口:“是燃息香。”
话一出口,天空中谢严的眼神便如刀子一般在她和赤阴脸上划过。那晚上事情千头万绪,谢严一直有难以索解之处,听了明蓝之语,才真正串接起来。
那燃息香也是出产自东海的一种毒香,专门作用在神魂上,接触瞬间便爆燃心火,一息时间,就能灭人神魂,此后全无痕迹。赤阴用出此香,确实是要取余慈性命无疑。
余慈得了确切回答,嘿地一笑,继续道:“我也不讳言,自那夜醒来后,我在绝壁城中便刻意设局,引你前来,便是要将这仇怨都亮到明面上,最终目的,也是要永绝后患。否则你一个还丹上阶的修士,时刻要取我性命,我招架不来……”
他语音忽断,直视赤阴冷厉的眼眸,点点头,再次确认:“确实招架不来!”
末字出,剑光闪。
纯阳符剑突兀上刺,就贴着赤阴的胸口,粗钝的剑尖从女修下颔后的凹处抵进去,没能插得太深,上贯的力量却将女修俏脸强撑起来,让她昂着头,像是一个惯常的高傲姿态,可此时女修面上,除惊愕之外,已尽是茫然。
粗钝的剑尖未必致命,可是余慈倾全力而出的半山蜃楼剑气,已经先一步破开颅脑,绞杀中枢。在赤阴金丹真煞本能护持之际,又自脑宫垂流直下,虽然其中大部分都被真煞挡住,可仍有丝缕剑气破开层层阻碍,在赤阴心脉处一点!
“嘭”地一声响,赤阴的护体真煞终于发力,将余慈远远震飞。
余慈在地上滑行了两三丈远,只觉得胸口发闷,脑子似被重锤敲过,但还是紧紧握住纯阳符剑的剑柄,挣扎着站起来。
荒野静寂,风里却流动着强烈的荒谬错愕情绪。每一个人都在用全新的目光打量余慈,想弄明白这家伙脑子里面究竟转着怎样的念头。
余慈没有去管其他人是怎样的想法,他深深呼吸,稳住内脏的震伤,死盯着赤阴的脸。
刚才剧烈的仰头,让赤阴的发幕整个地后甩,显露出苍白的面孔。她就一直保持着这仰头的姿势,然而修长的身躯却已失去了支撑的力气,形成一个曲线,慢慢地软倒。
一侧,何师叔仍然扣着赤阴的后颈,但此时她摇摇头,松开手,任赤阴身躯倒地,扬起微尘。
与之同时,在余慈的神魂感应中,赤阴的气息正飞速衰减,转眼就成一簇微弱的火苗,荒野上大风一吹,便熄灭了。
余慈长吁口气,清晰的吐气声响在每个人耳边。
赤阴死了,余慈刚刚确认。
换了平日,赤阴这样的还丹上阶修士,便是站着让他杀,他一时片刻也未必能够得手。可是此时赤阴被那位何师叔制住中枢,金丹运转不灵,而旁观于舟老道发剑时,余慈对其剑意运化已十分了解,对其剑气造成的暗伤,也知道得七七八八,可供参考利用。
真正关键的,还是余慈杀心早已坚定不移,在他在说话的时候,便一直在蓄力,那破颅一剑看似突然,实际上已经将他全身力量都透过半山蜃楼剑气倾注出去,没有半点儿保留。
破体而入后,半山蜃楼剑气展现出它犀利强绝的杀伤,更激起先前于舟留存在女修体内的残余剑气,两下一合,女修心脉寸寸断裂,生机立绝!
吁出一口气后,余慈再不看倒地的赤阴,而是转向那位何师叔,持剑抱拳:
“若按照明法师的意思,赤阴斩我,不过是私事,虽罪可恕;我斩赤阴,结两宗仇怨,就是不顾大局。正是剑在颈上说理,剑在手中用强。若讲理,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若用强,反而来得简单!弟子所做,凭由本心,至于是否碍了两宗关系,交由仙长评断。”
话音朗朗,四野皆闻。但正如他视线所指,这话也只是对何仙长一人来说吧。
余慈本就最擅把握人心,刚刚几句话的功夫他就看出来了,这位何仙长似乎与于舟、谢严、解良等不是一路,当初于舟谈及几位至交的时候,也没有这位何仙长的名讳。
其实从几位于舟等人现身起,他就一直没想通:他在回返止心观前,确实在给于舟的私信中提及一些关于赤阴的事项,要说于舟觉得不够保险,亲来接应,勉强也说得过去,可解良与那位何仙长又算怎么一回事?
要知道,在事发之前,没有人知道有如此强大的“月魔”尾随在后,区区一个赤阴,还用不着三位步虚及一位还丹上阶的修士合力围杀吧?尤其是那位何仙长,态度实在古怪,看起来是帮忙,言行倒有给人拖后腿的嫌疑。
余慈实在想不明白,但既然想不明白,就干脆不想。
他已经憋了很久了。并非只在今日,而是从绝壁城,甚至是从南霜湖上再见赤阴的那一刻起,便有灼灼之火烧在心里。直到白日府覆灭那一夜,因为赤阴的狠辣手段,而彻底喷发。
因为实力不济,他已经忍了整整二十天,如今,他不想、也没有必要再忍下去!
何仙长和明蓝的介入,使得事态变得复杂化。他要做的,就在是在枝蔓横生之前,一刀斩断——至于后果是什么,斩断后不就知道了?
“好!”
那是天空中谢严的喝彩。
与何仙长不同,几位离尘宗的修士态度都非常明确。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于舟、谢严、解良之所以相交莫逆,概因他们都是性情中人,更欣赏的果然还是昂扬的个性。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余慈动手前没有去想这个,也正因为如此,他和于舟三人才份属一类。
“是个直人。”
没有斥责,当然也没有夸奖,何仙长轻轻淡淡一句,像是对余慈的评价。她的唇角依旧抿着,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过紧接着,她就看向明蓝,冲那边微微点头:
“偷天换日,注死转生。罗刹幻法果然是连无常、阎君都能给瞒过的绝世神通。”
玄阴教的传法仙师已经沉默太久了,自从回应了余慈的问话,她就是在赤阴被剑气破颅的时候,也没有发声。但在何仙长一语过后,她便咳嗽起来,一咳便是无休无止。等众人移目去看,便见这位明蓝法师捂着嘴,却依然挡不住呛咳出的淋漓鲜血。
今天更的时间前提了,希望以后能够固定住。
嗯,今天汤姆逊老兄怀疑敝人大龄纯结青年的身份,我本来找不着理由驳斥的,不过此章一出,我忽然发现,这真是最好的证据啊。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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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 第一百五十一章 魔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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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蓝受伤了?
这场景出现的太过诡异,尤其还有何仙长那突兀的一句话,使得余慈为之警惕。23us.com他扭头去看,明蓝仍咳着血,连腰都直不起来,此时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显得苍老和虚弱,让人怀疑她是否在下一刻就要倒地身亡。
可是,眼睛总是会欺骗人的。
余慈眯起眼睛,与之相对应的神魂感应里,明蓝那边,有光芒闪耀。
那光芒是如此特殊,以至于不需要照神铜鉴的辅助,纯凭本身的神魂感应,余慈便能“看到”,在明蓝的位置,光芒不停闪烁、时刻变化,亮度也明灭不定,放射出的光和热主导了一切,明蓝本人的生机脉动反而给遮掩住了。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明蓝颤巍巍举步,向这边走过来。初时咳声不止,直到走出二三十步,才渐渐消停,这时她取出手帕,慢慢擦去手上唇边的血渍。
等清理干净,她已经越过了余慈所在的位置,走到赤阴倒伏之地,垂头去[看,灰白的头发披下,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这时候,离她最近的,反是是何仙长。女修态度依旧严肃,不过此时严肃中似乎有些凝重,她开口道:
“是否妨碍两宗关系,要看两方的意见。这位,以为如何?”
身侧人影一闪,于舟老道走到余慈身边。余慈似乎听到了剑气在虚空中的鸣啸,这一刻,周围的气氛明显变了。
天空中也有压力传下来,可未及细看,明蓝已经开了口:
“很精彩。”
声音似乎经过胸腔和喉头的共鸣,再震荡空气。乍听来声响不大,可是耳膜都有明显的震感。
余慈眉头跳了跳,这不像是明蓝的口气,而且,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蓝没有解释的意思,她慢慢蹲下身去,伸手轻按住赤阴已经冰冷的心口,唇齿微张,似乎在颂念经文。听起来像模糊的呢喃,但每个音节都清晰地回响在人们耳中。初时,那诘屈聱牙的经文谁也听不懂,但后半截,明蓝好像在和人对话,一字一句,均清楚明白:
“吾主曾言,人心最妙。它有世间最瑰丽之色、最激荡之音、最醇香之味。相形之下,所谓灵果佳肴均味如嚼蜡,不堪入口。故而祭祀供奉,人心为上品,血肉神魂次之、天地灵物再次、烟火之祀则可绝矣。”
余慈不自觉屏住呼吸,那声音像是潮涌的湖水,一地漫上来,将人灭顶。其中则有层层凉意,将人裹住,直至透骨刺髓。
此时,明蓝抬起头,青春不再的容颜上竟是璨然一笑,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
“一轮人心翻涌变幻,飘摇若鹏举万里,灿烂如烟火经天,五色五色五香混染,千变万化,赏心悦目,这很好!神主又怎会怪罪?”
怎么又扯上了神主?
余慈觉得脑子涨大了一圈。明蓝说的这些话,他字字句句都明白,可组合在一起后,这些字句的意义反而虚化了,只有一个似有无若的形象在眼前飘荡,化入到明蓝身上,让她璨然的笑容更多了一层令人呼吸不畅的力量。
耳边一声剑吟,或许是于舟的提醒。明蓝大概也听到了,她笑容微敛,却是伸手,指了指天空:
“不应该更关注下那边么?”
怎么?
明蓝的动作有一种牵引人心的力量。这一刻,不论是余慈还是于舟、何仙长,包括天空中的谢严和解良,都忍不住顺着女修所指,偏移目光。
那里,是在天空中游动的蛇影。刚刚它吞下了一个真人阳神,正是努力消化的时候,而在众人视线汇聚之际,蛇影确实有些问题。
游动的长躯多了些不正常的翻滚,肚皮位置则有一块明显地凸出来,让人担心是不是下一刻便要给涨破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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