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减肥专家
可现在,这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实是因为,在另一边战场上,局势再度恶化。
随着元始魔主那要命的“一瞥”,无量虚空神主与天魔体系形成的平衡彻底打破,内部的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然而从可以目见的情况看,九宫魔域中央深渊之地,将无量虚空神主排斥出去的“元始真意”,此时又重新化入无形,或者说,对无量虚空神主给予了“认同”,不但没再排斥,反而是吸引、呼唤他,重新走入深渊。
此时,无量虚空神主头顶悬照的大星,已经黯淡,升烟起雾,化为种种魔头形状,铺展变化,渐渐化为庆云之形,所覆之处,幽暗沉寂。
这是必须要高度警觉的情况。
所以,情况已经极端糟糕的萧圣人,不计代价,横身阻拦。
两位大能就在中央深渊上空碰撞。
此刻,他们的“碰撞方式”,正是在除剑修以外的高境界修士战斗中,绝少见到的近身搏杀!
以“金科玉律”无上神通称雄于世的萧圣人,已经到了要用体术格斗,与敌人拼杀的地步了?
余慈不去评价萧圣人的近身战法,但在此刻,两位顶尖大能的身形,就在中央深渊上空往来奔复,身形分合千百回,才有一声惊天动地的爆鸣之音,扫过天际。
此时,九宫魔域的情况也很诡异。
元始魔主乍现而隐之后,八帝魔主彻底沉寂了下来,任魔潮如何涌动奔流,都是巍然不动,像是八根巨大的柱石,撑在天地之间。
而八对魔眼,都是转向中央,默默注视深渊之上,幽暗阴影中,几乎交融在一起的无量虚空神主和萧圣人。
也是因为这种场面,现在中央深渊处,就好像是整个世界的中心,整个天地都在向那里塌陷。
让人怀疑,两位在深渊上空激战的强者,随时可能被吸进去。
这并非是“形容”,就是是字面上的意思,但内涵要可怕得多。
一旦被吸入,毫无疑问就是彻底魔染,玄、魔体系暂时的均势立刻就要被打破。
辛乙和八景宫的修士,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不再能坐视下去。
那边的意念非常坚决:“圣人安危,敝宗不能不管。”
“理应如此。”
余慈不去提什么“大局观”之类,现在的大局,绝不是哪一个人、哪一方势力就能控制得住的。
每一方都有他们的选择,都有必然的指向,强行约束,毫无意义。
而且又有谁能确定,他所指的方向,才是正确的呢?
此时,余慈还听到影鬼等人急促的交流:
“他的真名已经在圣典上抹去了,我可以肯定,也就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确实在尝试重新连接,可在这期间,他终究要靠自己的灵昧定位,我们看不见,但他肯定在……”
没必要再听下去,余慈将八景宫那边的意向,给影鬼提了。
还没有做进一步的交流,所立之地,剧烈震荡,什么信息交流,都给冲断。
因为此刻,参罗利那正杀出来,正面对撼道境天宫!
半边明月悬照,已是加入了新的观照模式,缘觉法界内外的信息,同时汇入符盘,经过模拟演化,为余慈所知。
这是一头“雌伏”的破神蛊啊!
余慈看到了参罗利那与天地虚空中的魔潮频繁密切的交流,从头到脚、从外到内,全无例外。
这和前面的情况,是截然不同的。
参罗利那自入界以来,一直有意拉开与天魔体系的距离,中间也有较紧密的时候,可核心的盘算一直不变。
但……也是元始魔主的一瞥,两边的距离维持不住了。
此刻参罗利那,体内体外,气机噼剥连响,与元气混染,就形成了郁郁雷音。
而当雷音汇整到极处,天地间忽然“嗵”地一声巨震,仿佛整个真界作为“鼓面”,被人重重擂响。
一界生灵,心神动荡,魔意滋生。
这是天魔心鼓响起。
还没完,随着鼓音,刚刚一片混乱的无量地火魔宫,又有光芒冲起。
虽然异象仅此而已,余慈透过明月观照,还是能隐约看到,刚刚被“灵纲剑图”剑芒刺中的圣典,似乎又有变化,而且,与远在亿万里外的参罗利那,有着密切联系。
“圣典留名?该怎么说呢……”
像参罗利那这样的外道魔头,虽在天魔体系之中,其根基是在域外,也自有一套约束模式。它就是想跳出那张大网,才在数劫之来,多次谋划,想用真界做跳板,实现宿愿。
可现在,它强行寄生到真界的行为尚未完全成功,却极不幸地遇到了千百劫都未必有一回的元始魔主“垂顾”,导致他在域外还没解套,在这里又陷了进去。
偷鸡不成蚀把米,就是最好的形容了。
很快,真界上空响起了参罗利那咆哮之声,不管其“里子”有多么凄惨,仅对外而言,威煞仍如山崩海倾,天地崩决,盖压一界。
参罗利那的咆哮声,绝非是正常的音波传导,而是一种惊天动地的大神通。
顷刻间,此界亿兆生灵由此激发出来的恐惧、惶惑等负面情绪,都是“燃烧”。
参罗利那身上也是燃起了火,有如实质的火焰吞吐魔意,将众生情绪尽化己用;同时也是在掏空人心的根基,就像中间空虚的灶膛,火会越烧越旺。在多数人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利用负面情绪的火焰,提炼出生机元气。
火焰即魔影。
这一刻,无数根“触手”,其实就是血精源木打透虚空——这只是投影,但已经足够,直接抽取生机元气,归入外道体系之中。
还是那句话,一人为少,亿兆人的份量可不得了。
而且在抽取生机元气之余,还有不知数目的噬原虫,飘飘悠悠,投放到真界各地,就算大部分都难以存活,可在如此巨大的基数上,也相当可观。
这是外道体系的一次巨大变化和拓展。
尤其这些变化,是受了天魔体系加持,转眼间就在九宫魔域之外,又铺开了一个新的魔域——外道魔域。
两个魔域相辅相成,真界亿兆生灵逃不过、避不开,要么承受、要么反抗,再没有别的选择。
当此魔焰大炽之时,余慈挡不住外道体系的扩张,但却不会坐视。
他几乎是用“针尖对麦芒”的方式,做出了回应。
刹那间,明月映处,举世观照,
玄门体系覆盖之下,余慈的意念投入了每个与明月心象产生直接联系的生灵心底。
在当前情况下,几乎是占了此界人口的七八成。
这手段,不属于玄门、佛门,也不属于魔门,旁门,而专属于“神主”的方式。
余慈这样做,是在对抗参罗利那全面铺开的外道体系,也是在验证。
验证区分心魔的源流,真正地明确“我”与“非我”的界限。
理论上很简单,只要明确:
当前的情境下,“别人”怎么做,“我”会怎么做,便已经足够。
可实际上这并不容易,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客观。
作为神主,余慈是观察者,但他和黄泉夫人那种方式有着明显差距。
他做不来那种绝对客观的冷酷,让他冷冰冰看着亿兆生灵在魔劫中沉沦,只为寻找到一个答案?
这恐怕才是最大的心魔吧。
事实上他心念投射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每一个受到魔染和外道威胁的玄门体系中人,都在他的引导下,激发出一种加持。
黎民百姓是清心咒,虽然粗浅,可亿兆个清心咒在大地上亮起,便如繁星之海,一界生明,起到了极为直观的安抚作用,使动荡的人心,渐趋稳定。
对那些有余力对抗魔头、外道的修士,加持则更为强力、直接,至少会提升抵抗的力量。
如此做法,也使得他和和参罗利那的冲突,瞬间覆盖了法则体系、情绪意志、真实之域等几乎所有层面,形成了全方位、也是最直接的竞争和对抗。
道境天宫再次摇动,与之同时,葬星处也是隆隆震鸣。
细密如网的气机交错,虚空骤生电火,刹那间连成一片。
体系的对抗一时看不出胜负,而在心魔分辨上,其实余慈略有所得。
极端情境是看清人性的好时机。
坚韧者,面对绝境也敢战斗;
怯懦者,宁愿埋头就死,也不敢向敌人挥刀;
卑猥者,面对强敌屁滚尿流,却将恐惧向着弱者发泄。
余慈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绑在他的战车上,也从没有指望过。对那些无益于战事,甚至还在拖后腿的小人物,绝不至于降下天雷灭杀,他只是依着本心,做一番评判:
对人生百态的种种,他认同几个?
判断既明,便有大量的相关元素被过滤,属于“我”的东西清晰起来。
但这还不够,因为这个答案不但粗疏,也没有触及真正的问题。
他就算明辨“我”与“非我”之别,洗去一切杂质,道心纯粹,胜过萧圣人又怎样?
他现在就是玄门体系的中枢,站在这个位置上,就注定不能自己求解脱。
因果承负摆在那里,一界生灵魔染,他也是在劫难逃。
他现在,就必须抗着真界,共迎心魔大劫,没有挑挑拣拣的机会。
这就和心魔难弃一样,属于人性的东西,永远都是复杂的,余慈不可能杀掉所有的怯懦者和卑猥者。
真正具备可贵品质,又能在极端情境下展现的,永远都是少数。
同样的品质,在地仙身上展现和在平民身上展现,结果也截然不同。
叶半山的强硬直接,对剑仙而言是可贵的;但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热血冲脑之下,害死的可能是全家老小。
事实上,同样的一个人,在同样的情境中,不同的层次下,也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况乎亿兆人心?
从这里还可以延伸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是:真界的高下之别太大了。
同样的魔劫之下,一个心性寻常的修士,就算是怯懦之辈,只要一心求死,死也能死得尊严;对平民百姓来讲,参罗利那魔威到处,瞬间摧垮意志屏障,只有生理、心理上的本能肆虐,就是铮铮铁汉,也可能屎尿齐流,哭叫惨嚎,这又该怎么算法?
如果非要求一个“平均”,恐怖的落差便如海啸,会直接撕碎绝大部分人。
人心与人心已然不同;物质根基又是天差地别,极端的分布下,如何把他们统驭整合起来,最起码不至于拖了当前局势的后腿。
现在余慈要解决的,就是这么一个大难题。
他必须去想:
我当如何?
这一刻,余慈想起的,却是某个不那么熟悉的人物:
造化剑仙。
问镜 第二百一十二章 吾当如何 英雄本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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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确切地讲,余慈是想到了不久前的灵纲山。
不久之前,灵纲山处,万千剑修以剑阵的形式发力,合入灵纲剑图、剑园遗韵的共鸣,是余慈见过的,整合大规模人力,作出有效攻击的最好范例。
这给了余慈以很好的提醒。
事实上,造化剑仙治下的论剑轩,一直以来,都是以千人规模以上的剑阵而著称,造化一脉在这种整合力上,当是颇有建树,聚仙桥就是典型代表。
余慈曾经“见识”过里面的奥妙,别的不提,如何进行阵势、气机的排布,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这也是形成合力的基础。
不过,仅以之前“三角共鸣”的事例来看,余慈认为,成功的关键:
更多还是在于叶半山的带动;
在于多劫以前的辛稼轩的一阙“倚天万里须长剑”的雄词;
在于历代以来,曲无劫等剑仙大能,已成传说的绝世风标。
这并非是他心理倾向的缘故,事实上,涉及到剑意共鸣的层次,灵昧之力,也就是人的高层次情绪意志的运化作用,确实更为直接。
在那一刻,至少在情绪意志层面,每个参与其中的剑修,都做出了一次关键的“选择”。
但坦白讲,这是一次特例。
因为在茫茫世间,很难有这样规模、且又能有效利用的集体共鸣。
就是选择本身,往往有些人的“选择”是决定性的,有些人则不是。
生而为人,总会面临选择。
性格定型后,在其一连串的选择中,往往会有一条清晰的脉络,也就是推动人做出选择的“经常的”理由。
这就是原则。
人总是有原则的,所谓的“没有原则”,本质上也是一种“模糊的”或“无下限”的原则。每个人的原则都不一样,其强度也各不相同,有的会格外强韧,像一根绷紧的钢丝;有的则非常柔软,随时会缠绕、打结。
而在一个具有相当份量的“群体”中,在集体做出选择的过程中,强、弱、强、弱的各类人凑在一起,注定会变得混乱。
强硬者的主导方向有差别,软弱者的心底深处不舒坦,再加上生存的本能、道德的律令、长年累积的心理趋向汇总在一起,群体的选择,注定不会有一个标准的答案。
特别在短时的抉择上,这个“答案”的上限和下限,其差距之大,总能让人吃惊。
月照人,人观月。
月色之下,北地三湖区域,靠北的防御阵线上,杨朱和姬周在下棋。
四明宗和浩然宗的修士,则在更远处做着准备。
二人随意落子,随意闲聊。
杨朱偶尔抬头,看天空翻卷的魔潮,此地也能“听”到参罗利那的吼啸声,刚刚还引起了阵线的骚动。
“人心惧危,人心思安,只在一线之间,然而遭人往来拨弄,委实可叹。贵宗有万民教化的神通,或可一试?”
姬周答得坦然:“此界不宁,浩然宗虽有决死之心,却无施救之力。纵然能安抚万民,得一时之安,魔劫不除,依旧难逃,如此岂是至诚之道?所以,这一场教化,是做不下去的。时至此刻,吾等唯有奋力一搏而已。”
杨朱更直白:“我愿为前驱,惟虑身后之事,望请照料。”
姬周掷子案上:“吾辈生死难料,轻许信诺,亦非至诚之所为,恕我不能答应了。”
二人相视一叹,又一笑,同时起身,把臂而行。
片刻之后,洗玉盟北防阵线之上,光影贯空,如一布衣儒者,从容踱步,往距离他最近的魔主法相而去。
一样的明月,不一样的人。
“儒圣法身……”
看远方巨大的虚影腾起,敖洋冷笑一声,收回目光,续发号施令:
“快快快,大件的东西一件也不要带!我们只是去别处世界做一番探究游历,很快就要回来,带这些累赘的东西有什么用?”
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心里其实还是很肉痛的。
真按他的意思,要搬就彻底搬空,不要在这边维持下去了。
过去的几劫时间,海商会在另一处虚空世界打下了非常坚实的根基,虽然远不如在真界这么雄厚,但只要有毕路蓝缕的决心,再打下一番事业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可惜海商会终究不是他当家。
那群老东西左右逢源惯了,总想着占尽吃净,却不想想,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不管那群老东西怎么个想法,他是不会再回来了,他的人生将在那里重新开始。
再次抬头,看当空明月,莫名心悸,不敢多看,摇摇头,踏上了将要驶向大海深处的深水艇。
当前明月固然是抵御魔劫的中枢,是一界修士的希望所在。
可总有一些人,不那么喜欢的。
摘星楼上,方回收回了指向明月的视线。也在此时,姜震登上了观星台,向他施了一礼:
“祖师,山门法阵已经修复完毕。”
“我知道了。”
姜震停了停,明知现在方回并不想多说话,但还是多加了一句:“祖师,前方有魔潮聚集,我们……”
“你是宗主,你是怎么想的?如今的弟子们,又是怎么想的。”
姜震垂眸,简单回应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方回点点头,又挥挥手,让他下去。
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姜震也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开,这位一向低调,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离尘宗主,此刻的气度已大不相同。
此时的观星台上,方回又是形单影只,良久,嘿然一笑:
“根基不可失,志气不可夺。”
他缓缓吁出一口长气,颜色微灰,已是心魔煞气,变换鬼影。
捂住心口,又笑了两声,抬头又看当空明月:
“我没有错,只是现在不需要我去做罢了。”
他瞌起眼帘,坐在观景台上,默默等待。
余慈收回视线。
遍观一界,他愈发明白,情绪意志层面的共鸣,真要迸发出足够的力量,其“共鸣点”往往不会在“中位”,也就是贴近现实的层面,而总是趋向于上限、或者下限。
道德总是虚无缥缈的,和正常的行事,总是有一定距离。
就好像灵纲山的剑修,并非人人都是叶半山,可在内心深处,却有与叶半山一样的追求和向往,平时被现实的种种淹没,又或者只是片云点太空,在高不可及的幻想天空中飘游,只有一点淡淡的投影,留在心间。
可一旦有条件,有机会,便能扶摇直上,共击九天。
这就是道德法则的作用。
道德法则既成,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就是客观不移的。
余慈不可能大幅提升一界人的道德水准,但他可以尽可能地引导,发挥其效用。
不幸的是,反过来参罗利那也可以,甚至做得更直接、更容易。
比如此刻的北荒,已经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每个人都杀红了眼,停都停不下来。
他们一个在提高上限,一个在拉低下限,又都要以现实为基础。
指望亿兆黎民能像久受剑仙熏陶的剑修一脉那般壮怀激烈,就是不现实的。
而短时间内让所有人都变成无恶不作的暴徒,可能性也不大。
九成九的黎民百姓,在这场无妄之灾里,只能依靠本能来判断。
这种判断,和剑修之激昂、儒宗之浩然;和海商会的狡狯、方回的复杂,是掺在一起的,到最后,反而又将回到“中位”,进入到混乱无序的状态。
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如此。
从这个角度来看,造化一脉的作用反而在放大。
这就是“现实”的重要性。
道德运化不是能立竿见影的事,道德要有现实的根基。就像造化剑仙所做的那般。
不管当时灵纲山内外剑修百般情绪,可当造化峰上旗幡立起,训练有素的众剑修立刻各归其位,表现出了对造化剑仙能力的服膺,才有后面的“三角共鸣”。
而就算没有那罕见的“三角共鸣”,万千剑修在造化治下,也能发挥出超强的力量,维持住一域之地。
如果说,这给了余慈什么样的启示,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
在这种时候,面对魔潮,面对亿兆黎民,余慈必须要表现出足够的能力,拿出相应的办法,要有能让人信任的力量。
他现在就是玄门体系的枢纽,这种事情,除了他以外,还有谁来做?
镜子翻转,不再照自己,而是转照天地万物,余慈视线随之。
大概是思绪集中的缘故,不经意间,余慈倒是透过“明月”,与远在洗玉湖底的造化剑仙视线相接,意念交错:
我在你的位子上,会怎么做?
反过来,若你在我的位子上,又当如何?
余慈没有得到答案,而在此时,天地虚空之中,巨量信息如潮涌,经过符盘,在流转推衍间,帮助他实现对全局的把握。
符盘中央,也是照神铜鉴的中心,一道灵光跃出。
灵光在玉皇帝御上绕过,召引紫气氤氲,化而成印,悬于云霄,总摄万有,镇压六合八荒,等于是带动玄门体系,同时压制九宫、外道两大魔域。
虚空的颤抖中,灵光又绕过勾陈帝御,万神图铺开,一直内蕴未出的星君神将,从里面冲出来,化为一道道流星,洒落四方,各有道兵随行,其目的就是斩妖除魔,卫护黎民。
又有后土帝御,受了灵光所激,当即统驭地脉元气,使之自西向东,轰然倒转,隔开与葬星、血精源木的直接接触,给予孤立。
这些手段,都从大处着眼。
对余慈来说,他本身力量还有些捉襟见肘,如此绝不是最经济的做法。
可是,对此刻正在魔劫之下苦苦支撑的亿兆黎民来讲,却是天降神恩,最能提振信心,造成的混乱恐惧局面大大缓解。
从另一个方面看,“四御”之用途,正该如此。
可是参罗利那怎么挡?
没有了玉皇、勾陈帝御压制,参罗利那身披火光,直往中天而来。
自玄门体系成形后,参罗利那一直被多方压制,不能说举步维艰,但想要痛痛快快地冲起来,也是不能。
可如今,帝御法相各有它用,玄门体系与九宫、外道魔域角力,彼此干扰,再没有谁来阻挡它。
这一刻的参罗利那,就像是一颗逆向的火流星,撕裂夜空,行至半途,似乎画了道弧线,其实是扭曲虚空,施展类似于大挪移的神通,瞬间切过以亿万里计的广袤天域,冲上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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