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密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提壶灌顶
大概是凌晨三点钟,一声惊天的爆炸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宿舍窗户上的玻璃尽数被震碎,我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不小心踩在了碎玻璃上,锋利的碎玻璃扎进了我的脚掌但是我却没有过多的在意,因为隔着碎掉的窗户我看见,实验室爆炸了
“你妹的”
我大骂一声,穿上鞋就想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可是团队历经半年的时间,克服重重艰难险阻才提取出来的半管试剂,现在就这么毁了,我真的想一拳揍到这个酒鬼的脸上一定是这家伙喝多睡着了,试剂温度过高导致的爆炸,他妈的。
透过被震得粉碎的玻璃,我看见公司的一楼一阵骚乱。身穿西装的,披着白大褂的,还有一些安保人员全都挤在一楼的大厅门口,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着惶恐与不安的神色,。在爆炸的火光中,我能清楚的看见滚滚的墨绿色烟雾随风飘荡着,这些雾气很诡异,并没有随风消散,而是在逐渐的向着一楼大厅附近飘落。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感到一阵说不上来的心悸。我想对着站在一楼大门外的人们发出警告,让他们不要站在那里,可是已经晚了,这些墨绿色的雾气已经飘散在人群之中,所有接触过这些墨绿色雾气的人无一例外,一个个浑身抽搐的倒在地上,从七窍中不停地向外翻涌着大量的鲜血
整个过程仅仅持续十几秒钟,大厅内外的人一个也没能逃过,全部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我的喉结上下耸动着,冷汗不停地向外流,呆呆地站在窗前一动也不能动,不是我不想动,而是我的身体现在根本就不听我的使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中突然传来气流爆破的声音。几束大型探照灯射出惨白亮光直直的照向公司大门前的地面上。
我抬头看去,三架黑色的阿帕奇武装直升机飞在距离地面百米的高空上,机身上印着白色烤漆绘制的“b”型图案,这是宝拉公司内部的直升机。
直升机上的武装人员见到地面上的情景,悬浮片刻之后便降下绳索,从武装直升机里快速空降下来几十名身穿黑色雇佣兵服,头戴防毒面具的战斗人员。这些人快速的查看地面的伤亡情况,接着向上级汇报。
我的视线再次看向躺在地面上生死不知的公司人员,却看见了令我目瞪口呆的一幕
他们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了,有的人开始浑身长满黑色的毛发,面部开始向大猩猩的样子发展,有的人皮肤慢慢的变得反光,并且开始生长的婴儿拳头大小的鳞片,甚至还有一些人,嘴部突变成了类似于飞禽类的喙状,林林总总的发现了十几种不同的物种。这些人可能就是因为吸入了这些气体才变成这副模样的。
这些雇佣兵们经过一番侦查之后,发现没什么危险,再次向上级进行汇报。
不出五分钟,一排排的警车消防车和救护车赶了过来,救援人员到达现场之后穿好防辐射服和防毒面具,开始进行紧急救援。一个个死掉的“人类”被抬了出来,当他们看见各种奇奇怪怪的人类之后,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的人看见这些基因突变的人类当场就吐了出来。
我僵硬的回到床上坐下,这才想起来,刚才不小心碎玻璃扎到脚掌了。
打开宿舍的灯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我现在大脑一片混乱,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刚才发生的事情,可是还没等我缓过神,宿舍的门就被敲响了,声音显得有些急促。我赶紧穿上拖鞋,来到房间门口打开了房门。
只见一个一头金黄色短发的年轻人站在了我的面前,身穿一身深蓝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胸口处还别着一块手帕。在他身后,还有两名身穿黑色雇佣兵服,头戴黑色战术头盔,面部被黑色的面罩遮住,手里拿着一把ar血统的x16突击步枪的雇佣兵。
我隐隐的感觉到了一股杀气,不禁有些双腿发软,但是还是强忍住了内心的恐惧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这名一身西装的年轻人用手轻轻的推了一下眼镜,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你好,齐先生,我叫杰森,是来回收宝拉公司所有的财物的,在您身上有着多物种基因混合技术的一段报告,现在请您交到我的手上。”
我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们居然是来回收我的研究报告的。
虽然说很舍不得,但是却没有道理不上交,毕竟我只是个打工的,这些东西还真就是属于公司的财物。
“稍等,我这就去拿。”
杰森点了点头,也不进来,就在门口等待着我。
来到宿舍的床前,从枕头底下抽出了我写的研究报告,再次来到门前将报告交到了杰森的手上。
杰森很满意的笑着对我说:“感谢您的配合,对了,齐先生,公司已经为您预订了回国的机票,您搭乘明天晚上,准确来说是今天晚上九点的飞机,感谢您这段时间的辛苦研究。”
说完,冲我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就离开了。我则是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关上了宿舍的房门,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双眼呆滞的看着宿舍里面这一地的碎玻璃这一切预示着,这个科研项目已经被迫中止了。
我叫齐墨,是一名生物工程的研究员,与其他的脑力工作者不同,有着一双近视眼却从来不戴眼镜,一头利落的短发,面相自我感觉还算是个帅哥,虽缺乏锻炼但身材还算比较匀称。这次是被本国的宝拉公司总部指派到美国公司分部,带领研发一项持续三年的科研实验,这一工作就是一年半,如果不是项目研究时发生意外,估计还要分公司再呆上一年半。走的时候是酷署,回来时已是深冬,长时间的异地生活让我对自己的家乡无比想念。
我望向窗外,天气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阳光明媚,即使我闻不到窗外的空气,也能感受到属于自己家乡的味道。
现在临近年关,机舱内的ed显示屏告知我现在室外的温度是零下十六度,我穿的西装革履的,也没带羽绒服,我知道,家乡的冬天一定会教我做人的,只能希望对我不要太残忍。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和强烈的震动,以及那令人最不耐烦的低速滑行,我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拿上我的公文包,气宇轩昂的走向机舱门。
“这小伙出门没看天气预报吗小美呀,你可不能学他啊,到老了作一身病”
旁边一位大妈,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表情夸张的对着身前的一名小女孩说。小女孩十二三岁,看起来像是大妈的孙女。
我撇了撇嘴,没说什么,我大妈还是我大妈啊
舱门打开,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周围是一片冰天雪地,凛冽的北风夹杂着地上的碎雪打的我脸生疼,现在我完全没有之前那激动无比的心情了,只想快速冲上出租车,回到家里。
我抱着双臂,弓着腰,迈着小碎步,快速的冲向行李转盘取出行李,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当开门上出租车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重生了。
哆哆嗦嗦的摸出一支烟点燃,跟司机说了地址,司机摁下计价器,我们就准备朝家里奔去。
我随意的瞥向窗外,猛然间看见停车场上演着令人震惊的一幕。
一只三花的边牧像发疯了一样死死咬着一个中年男人的小腿,无论周围人怎样击打都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隔着老远,我隐约都能看见边牧那双通红的眼睛
“这是狂犬病发作了吗”
我嘴里嘟囔着,大脑也在飞速思考。
第三章 晚饭
“小伙子刚回国啊”
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个烟卷儿,看似随意的向我问到。
我正在思考狂犬病的事情,没多想就点点头
“现在这样的事可多了,自己家的狗突然间看见活物就咬,可能是最近狂犬病毒进化了反正现在新闻只是报道了,也没说是因为个啥。”
司机自顾自的说着。
听了司机的话,我低下头,若有所思,隐隐的能感觉到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毕竟在十几个小时以前,我亲眼目睹了世界上大部分人永远都无法理解的一幕。
看着那只咬人的疯狗,我有些出神,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家里那条杜宾。“将军”
将军是一条纯种的雄性黑色杜宾,现在差不多三岁了,很听话也很聪明,只是有些贪吃,喜欢卖萌。
回过神来,看看那个被咬的中年人,小腿上鲜血淋漓的,肌肉外翻,甚至都能看见森森白骨。那只边牧在众人的击打下也终于是奄奄一息,浑身的毛发已经残破不堪,身上大大小小数十个伤口,简直不忍直视。
司机师傅脸色也是很难看,喉结上下耸动着,能看得出来他强忍着开出了停车场。
出了停车场,通过后视镜我依然能看到那只边牧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中年人那鲜血淋漓的小腿还有几名闻讯赶到的机场安保人员。
车子一路飞驰,我感到有些压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昨天夜里在宿舍看到的那一幕幕还在不断的刺激着我的神经,导致我一夜都没怎么合眼。于是我靠着椅背眯起了眼睛休息,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是老妈打来的,接通电话之后,入耳是老妈那慈爱又带略责备的声音
“臭小子,下飞机了也不跟妈说一声,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妈啊”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妈,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一下子给我冻得脑子短路了,没想起来嘛。”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回来吧,告诉司机别开太快,路滑,妈给你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挂掉电话,看着窗外的树上被风吹落的雪花,我的内心微微有些兴奋。这种家的感觉,是我在其他行政区永远都体会不到的。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着,开了大概半小时才缓缓停下,终于到了父母的家,河畔花园。
下了车还没来得及感慨,又是一股北风吹得我鼻涕一把泪一把。我赶紧拎着行李箱向家里飞奔。看着周围人都是羽绒服保暖裤加厚棉鞋,我越发感觉自己是个神经病。
来到自家楼层,我敲响爸妈家的房门。开门的是父亲,让我有些意外。原本高涨的情绪也微微有些冷却,再加上室外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我一句话没多说直接钻进屋里。
老妈看到我回来了,显得非常的高兴,原本在厨房忙活着,见到我进屋了,直接放下手里的活,沾有油渍的手掌在围裙上抹了两下,又是责备又是疼爱的,又是给我倒热水,又是给我开空调。
“傻儿子,你咋就穿这点儿啊这不都冻坏了吗”
我只是笑了笑没说话。见我已经暖和了过来,老妈又跑去厨房开始忙活上了,我则是拿起桌上的热水开始打量起屋内环境。
鱼缸里的金龙还是那么威武霸气,厕所的门上还粘着我抓来的娃娃米奇,一切都跟一年半之前一模一样,唯一改变的是老爸鬓角的白头发又多了几根,老妈的眼角又多了几条皱纹,还有“将军”好像瘦了一些。
将军这家伙很奇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见我回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我的心里微微有些失落,这将军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了
房间里的暖气给的很足,气温接近三十度,北方人习惯冬天从室外走进屋子中之后,直接脱掉身上多余的衣服,我也不例外。
双手捧着热水杯暖暖手之后,我顺势就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外套,只穿着里面的一件白色的衬衫。我平时的穿着打扮很普通,因为我要经常出入实验室,不可能会穿一些比较新潮,或者说比较扎眼的衣服,那样不方便进行试验。
这次穿的西装也是我当时大学毕业的时候去宝拉公司面试穿的,因为公司负责人和我说,我这次出国参与科研实验是代表了我国总公司的颜面,所以必须要衣着得体,所以这才把这套陈年西装给穿在了身上。
趁着老妈炒菜的这段时间,老爸悄无声息的坐在了我身边,随手打开了电视,接着从茶几上拿起一盒芙蓉王,抽出来两只,一只递到我面前,另一只则挂在了自己的嘴上。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拿起打火机点燃香烟,在这个七十平米的小屋子内,渐渐升腾起大量的烟雾,惹得正在炒菜的老妈一阵的牢骚。
我和老爹相互对视一眼,不由得同时会心的苦笑着,乖乖的掐灭剩下的半根烟。
从小到大,老妈都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在家庭里的地位很高,根本就不像是七十年代走过来的女人,更像是现在新时代的女青年。老妈这一辈子也没做什么工作,标准的家庭妇女,家里的洗洗涮涮,接送我上下学,全都是由我老妈一个人完成的,这一晃就是几十年,我由衷的感谢她。
老爸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什么文化。在我上大学之前,咱们一家三口都是住在奉天农村老家的平房里,后来赶上了拆迁,我们家分得一套房子和几百万的补偿款,这才脱离了这个小村庄,继而生活在城市里。老爸也忙活一辈子了,现在提前步入了老年人的生活,平时早上去公园遛遛弯儿,顺便帮老妈把菜买了,在家里喝喝茶,看看电视,日子过得还算是悠闲。
不过有一点,我和老爸对于我的工作方面意见不是很统一,甚至反对我从事这门工作,为此,我临出国出差之前还与老爸大吵一架,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爸,你这衣服还挺好看的,我妈给你挑的啊”
我主动说话了,父子哪有隔夜仇,而且我还是那个当儿子的。伸手指了指挂在房间门口处衣架上的羽绒服,阿迪达斯凡哥同款。
“那可不,你妈给我挑的,这败家娘们儿,这破羽绒服三千多,三千多我都能买几十只鹅自己做个羽绒服了”
老爸一边砸吧嘴一边絮叨。显然因为我的主动开口,他也变得不再那么拘谨。
“个糟老头子说啥呢啊”
我明显能从老爸的脸上看到肉疼的感觉,他刚才实在是太激动了,声音很大,不巧被正在炒菜的老妈给听见了,老妈一下子就火了,扔下炒菜的铁勺,直奔老爸面前,老爸一惊,不由得向沙发后面靠了靠。
“好了好了,妈,赶紧炒菜吧,要不都糊了,爸,你说啥呢,妈不也是怕你冻着吗价钱在那摆着呢,质量肯定没问题,你就别心疼了。”
我赶紧打圆场,因为我深知,这俩人一旦干起来那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决的,甚至十天半个月都谁也不搭理谁,我可不想夹在他俩中间。
老妈听到我说话,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不过双眼依旧死盯着老爸。
“今天儿子回来了,我不跟你计较,要不然咱俩没完”说完,跑到厨房继续炒菜去了。
“个败家娘们儿要不是儿子回来了,我肯定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看见老妈走了,老爸嘟嘟囔囔小声嘀咕着。然后又看了看我。
“儿子,国外干活累不累啊”
我是哭笑不得,这老爸的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我刚想说话,却看见电视上正在播放着一条国际快讯
“2100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凌晨三点二十六分,位于美国的宝拉公司分公司,实验大楼第十六层实验室内发生巨大的爆炸。具体原因正在调差中,据了解,爆炸发生时实验楼内部没有人在工作,目前尚无人员伤亡,”
画面上的位置就是我所参与研发的实验大楼,整个宝拉公司分部已经被黄色的警戒线围绕起来,消防队员及一会人员全都在做着各自的工作,十六楼的实验室已经是一片狼藉,各种试验器具毁于一旦,公司一楼的地面上只有一些爆炸产生的碎屑,其他的一概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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