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娇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抹茶曲奇
苏良辰捂着脸,道:“姜禄,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
姜禄大笑,直接剁了她一根手指,目光阴鸷道:“……那也是你逼疯的。”
这厢沈如意,一听姜二爷父子来了滴翠苑,便知他查到了是她,遂赶紧往后门跑。
沈如意走到后门,远远听着苏良辰的哀嚎求救声,背脊凉了凉。那姜二爷的性子,她是了解的,姜禄是姜二爷的儿子,父子俩一个德性,如今苏良辰设计害得姜禄的宠妾惨死,姜禄不知会用什么法子折磨了。
可这会儿,她管不着了。她必须自保。
沈如意预备去找梁王。
梁王到底是王爷,她进了梁王府,就算姜二爷再恨她,也拿她没办法。
沈如意拿下后门门闩,见后门一片悄然寂静,这才喜上眉梢。
她提起裙摆抬脚出去,刚走出一步,便见一旁露出男子的衣袍一角。沈如意当场就愣住,面上的笑意一僵,目光直直的看着姜二爷。
她恨极了这个男人,是他毁了她的一辈子。沈如意翕了翕唇,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姜二爷姿态闲适的看着沈如意,含笑道:“这宅子不错,沈先生这是去哪儿啊?”
沈如意颤着手指着姜二爷,道:“禽兽,你这个禽兽!”
姜二爷嘴角一翘,下一刻,却眸色凌厉,动作极快的捏住了沈如意的脖子,道:“沈如意!我姜仲谨的确是禽兽,也做过很多混账事,不过我这个禽兽今天可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斩草要除根,不然指不定哪天被咬上一口。”
沈如意一张脸涨得通红,艰难道:“我做鬼,做鬼也会缠着你的。”
姜二爷道:“那可得认准人了,别缠错了,有什么事情,都冲着我来!”说着,动作加重了几分。
沈如意奄奄一息,威胁道:“梁王不会放过你的……”
姜二爷面无表情:“我姜仲谨还没怕过谁。”
“……好好上路。”
·
年关将至,晋城一片喜气,可二皇子府上却一派寂静。
二皇子麾下的重臣接连犯事入狱。其中有被弹劾贪污受贿的,也有莫名其妙犯了事儿的。起初二皇子尚未察觉,如今隐隐感觉到不对,便找来陆礼问事。
陆礼见二皇子忧心忡忡,这才道:“殿下可曾想过,这些事情,都是有共同点的……”
二皇子抬眸,示意陆礼继续说下去。
陆礼把玩着手里的汝窑茶盏,眉目清冷,启唇道:“礼部尚书徐大人,户部侍郎韩大人……这些人出事的时间点,殿下可曾注意过。”
经陆礼一番提醒,二皇子思忖片刻,才恍然大悟:“是……陆琮归顺本王之后。”
陆礼颔首。
二皇子登时沉了脸,面色铁青的吩咐身边的侍从:“去荣王府,请荣世子过来,说本王有要事同他商量。”他顿了顿,补充道,“……要让他务必低调,孤身前来。
侍从领命,旋即去了荣王府。
此刻荣王府,陆琮正逗着三个胖儿子玩着呢。
老大看着陆琮,咯咯直笑。老二虽然不爱说话,可实际上却是三个孩子中最聪慧的,小小的娃儿,就这么淡淡看了自家爹爹一眼,张嘴道:“……蠢。”
老三听了捧腹大笑,学着二哥,挥舞着双手,小嘴儿一开一合,兴奋道:“蠢,蠢蠢……”
姜令菀见陆琮拎起其中一只老二作势要揍人,赶忙拦了下来,将一脸淡定的老二抱在怀里,瞪了陆琮一眼:“不许打。”
陆琮没辙,只抬手轻轻捏了捏趴着的老三的小屁|股。
这会儿金桔进来了,说是杜言有事儿要同世子爷说。
陆琮摸了摸胖儿子的脑袋,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袍子,起身去了外头。
杜言将二皇子府的侍卫传来的话,原原本本同陆琮说了。
陆琮一听,这才点头,命杜言去备马。
姜令菀有些不放心,跟着走了出来,自然也是听到了杜言的话。她站在陆琮的身边,捏了捏他硬邦邦的手臂,道:“琮表哥,你要小心,二皇子他……”
陆琮俯身在妻子的眉心落下一个吻,道:“你放心,我明白的。”他捉着妻子的手,继续道,“……晚膳我想吃蟹粉狮子头和羊肉炖豆腐,你吩咐厨房做着。璨璨,等我回来。”
吾家娇妻 197|大结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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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端坐于厅内黄梨木六螭捧寿纹玫瑰椅上,手边的束腰绿端面茶几上搁着汝窑白瓷茶盏。
二皇子执手拿着茶盖拂着茶沫,内茶叶色泽翠绿,形似雀舌,缕缕热气荡漾开来,香沁心脾,齿颊留香。他浅啜一口,才听进来的贴身太监怀成道:“殿下,荣世子过来了。”
二皇子眯起眼,轻轻将茶盏搁下,音色清润的问道:“一个人来的?”
怀成道:“是。荣世子独自骑马过来,连随身小厮都未带。”
“……好。”二皇子道,“让他进来。”
怀成退下,去叫外头的陆琮进来。
陆琮跨门入厅。见他身穿一袭极简单的宝蓝底菖菖蒲纹杭绸直裰,身姿颀长,腰杆笔直,俊脸之上全部半点表情,如往昔无二。
陆琮上前行礼。
二皇子客客气气含笑道:“坐吧。”
陆琮掀袍落座,丫鬟端上茶盏。
二皇子见陆琮执着茶盏的悠然姿态,随意问道:“这茶可还入得了口?”
陆琮尝了一口,道:“锦州日铸雪芽,自然是好茶。”
二皇子笑了,道:“荣世子不但擅长骑射练兵、战场布局,想不了连茶都有所涉猎。”他语气一顿,这才道,“……不知荣世子可知,今日本王急找你前来,所谓何事?”
陆琮道:“在下愚钝,还请二皇子殿下明示。”
瞧着陆琮这副悠哉怡然,二皇子冷冷一笑,起身走了过去。他立在陆琮跟前,见陆琮仍是一副淡然表情,这才开口:“礼部尚书徐大人,户部侍郎韩大人接连出事……朝局动荡,本王手下的官员人心惶惶,荣世子敢说,对此事一无所知?”他见陆琮不说话,更是笃定了心中的猜测,咬牙切齿道,“陆琮啊陆琮,本王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未料竟然这般糊涂。你这么为那蠢太子卖命,人家何曾为你求过请?你难不成不想永享富贵、步步高升,甚至……坐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陆琮不急不缓搁下手里的茶盏,抬眸看着二皇子道:“今日二皇子找在下,为的就是说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吗?”
二皇子笑了,道:“大逆不道?陆琮,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真心效忠本王,先前的事情,本王概不追究,就当是本王礼贤下士的诚意。可若是你再冥顽不灵,那荣王府,你这辈子就不用再回去了……”他一字一句道,“你那妻儿,从此就是孤儿寡母。”
陆琮这才眸色一沉:“家中妻子,正等着在下一道用晚膳,怎可不回?”
二皇子道:“今日你来本王府上,无人知道。任凭你武功再高,也抵不过本王府中百余名弓箭手。先前本王念你是人才,才多有尊敬,可若是不能为本王所用,那本王也不能由着你站在本王的对立面……本王再问你一次,你究竟要继续当太子的人,还是归顺本王?本王就数三声。”
“三。”
“二。”
“……一。”
门打开,二皇子站到一旁,由贴身侍卫保护着,这才淡淡道:“动手吧。”
二皇子话音刚落,却见外头并无声响。他眸中疑惑,侧过头去看,却见怀成慌慌张张走了进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道:“殿下,宫里来人了,要殿下出去接旨。”
二皇子心中狐疑,此刻却也只能阔步出去接旨。
一时二皇子府阖府上下之人都齐齐跪在院中,二皇子为首,听着宣旨公公的旨意——
待二皇子听慕贵妃意图谋害皇上,而他涉嫌谋反,须禁于二皇子府等事情彻查再行定夺的旨意后,登时变了脸色。他看向宣旨的公公道:“怎么可能?母妃对父皇一往情深,贤惠温顺,怎么可能做出谋害父皇的事情?而本王更是一心向着父皇,谋逆之事,纯属污蔑。”
宣旨公公面色淡然,道:“若慕贵妃和二皇子殿下是清白的,皇上自然会还一个公道,殿下急什么?”
二皇子袖中的拳头倏然捏紧。
一声令下,二皇子府被层层守卫严加控制。
二皇子跌坐在地,这才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站在一旁的陆琮,道:“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害的本王?”
陆琮见二皇子目眦欲裂,又见天色已晚,怕府中妻子久等,这才朝着宣旨公公微微颔首,离开了二皇子府。
二皇子急急追上去,终究被侍卫拦下,只能破口大骂以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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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粉狮子头,狮子头肥嫩松软、蟹粉鲜香;羊肉炖豆腐,羊肉酥烂,汤汁鲜美浓郁,豆腐嫩如白玉,连着汤汁舀起一块,莹白豆腐微微轻颤,恍若受惊的玉兔。
姜令菀坐在饭桌前,微微发愣。
平日若是陆琮又回来迟了,她便索性不等他,自个儿吃了起来。
可今儿陆琮说过会准时回来的,还让她吩咐厨房做他爱吃的菜。
他从来都不会骗她。
好在她等了不过一刻钟,陆琮便阔步走了进来。
姜令菀一怔,抬眸细细打量了一番,见他身上毫发无损,登时松了一口气,鼻尖一酸,上前就抱住了他的腰杆。
陆琮微微含笑,展臂抱着怀里的妻子,望着饭桌上一看,道:“味儿挺香的,我闻着就饿了。”他抬手抚着妻子的发顶,声音柔了几分,“璨璨,咱们先用膳,好不好?”
他知道她担心,因为晓得家里有妻子等着他,所以他回来的时候格外的赶,生怕她等急了。这人是奇怪,觉着家里有人等,心里欢喜,可继续想下去,便觉得有些心疼。
姜令菀抱了一会儿,知道陆琮平安无事,这才点头道:“嗯。”
她什么都不问,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做什么,她都不会反对的。
夫妻二人用了饭,便沐浴完上榻。
寒冷的冬日,卧房里烧着地龙,身边又有个大火炉,姜令菀自是整个人都缠了上去。
陆琮抱着怀里不安分的妻子,香香软软的,比那今晚羊肉炖豆腐里头的豆腐还要嫩滑。他身子紧绷,捏了捏她的腰肢,道:“别闹腾,赶紧睡。”
姜令菀弯着唇,心想分明是他满脑子都是那些事儿,还说她闹腾。她小手使坏,轻轻一捏,见他身子越发紧绷,呼吸急促,便得意得咯咯直笑。
陆琮真想好好教训教训她,可念着她腹中怀着孩子,自然不敢拿她如何,只能任凭她胡来。
他哑着声,抵着她的额头无奈的笑:“璨璨,就当是我求你,别折磨我了,成不?”
姜令菀见他黑眸深邃,眸中欲念未退,便仰起头亲了亲他的脸,道:“你躺好。”
陆琮见她脑袋一缩,身子前后掉了个个儿,就往被褥里钻去,这才明白她的意图。他下意识抬手抓着她的腰肢,姜令菀闷在被褥里,娇气命令道:“不许动。”
陆琮伸出去的手一顿,这才未动,任由她胡作非为。
他素来禁不起她的诱|惑,这等事情,自然是想过的。可他不愿意委屈她替他做这种事情,只是如今她心甘情愿的愿意哄他开心,他也想被她哄一回。
陆琮闭上眼睛,享受此刻的欢愉。
过了片刻,陆琮有些受不住,抬手就将身上盖着的锦被陡然掀起……
他双眸暗沉,脸颊绯红,眉目深情的看着她垂着的小脑袋,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暗沉道:“璨璨……”
……
次日姜令菀才听到了消息。
承德帝近些日子龙体抱恙,一番调查,才知是枕边人慕贵妃所为,而二皇子陆景,有数名官员弹劾其企图谋反,还在二皇子名下的庄子里,搜出大量兵器,还有为二皇子度身定做的龙袍。慕贵妃被打入冷宫听候发落,而二皇子也被禁足,听候承德帝的处置。
承德帝收到一本朝中同二皇子勾结的官员名册,及先前数名忠臣遭二皇子麾下官员陷害的证据。先前隆宠备至,风头隐隐欲盖过太子的二皇子,一夕之内,竟变成了阶下囚。而先前为二皇子效忠的官员也纷纷落马,这其中便有梁王府。
梁王及其子陆礼皆是二皇子这边的,而且私藏兵器的庄子,平日里也是陆礼替二皇子掌管。
眼下二皇子的处罚未下,可梁王府却是先遭了秧。
梁王府一干人等皆入狱,承德帝念着情分,下令将梁王府男丁流放芜州,而女眷,则罚往教坊司充为官妓。
牢内。
陆礼虽然身穿囚服,可到底是世家子弟,如今端坐着,仿佛是在自己府上一般。
他听着耳畔有开牢门的声音,这才回了神,抬眼望去。
见进来的男子,穿着绯色五品文官服饰,可瞧着却是年纪轻轻。陆礼见此人气度不凡,看着有些眼熟,却有些记不起来。他敛眉,启唇道:“你是……”
绯衣男子眉宇含笑,道:“梁世子自然不记得在下……”他顿了顿,道,“可在下,却一直心心念念,想取梁世子的命。”
陆礼见这位年轻男子虽然面带笑容,文质彬彬,生得儒雅,却是个来者不善的,这才道:“你想干什么?”这是大牢,就算此人与他有仇,也不敢在这里动手。
绯衣男子看了一眼身侧的侍从。
侍从上前,将陆礼钳制住。陆礼挣扎无果。
绯衣男子缓步过去,牢内阴暗潮湿,可他这一身锦袍却是不染纤尘。他看着面前这个狼狈不堪的男子,想着这一年多来,他做梦梦到他心爱的小姑娘委屈的哭,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他从怀里掏出匕首,见陆礼露出惊恐之色,才将匕首抵在他的脖颈处,道:“上路吧。”
这双手,修长匀称,素来只执笔,今日是他第一次杀人,却没有半点犹豫。
一刀下去,见血封喉。
陆礼瞳孔放大,露出惊骇之色,被钳制的四肢一番挣扎,渐渐趋于平静。未几,身下一滩殷红血迹晕染开来。
侍从们松了手,其中一人将手置于他的鼻翼之下探其气息,禀告道:“回大人,已经死了。”
牢内阴暗潮湿,老鼠闻到血腥味,在陆礼的尸体上爬来爬去。
绯衣男子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里不小心沾着的血迹,而后淡淡道:“……来人,逆反陆礼在狱中畏罪自杀。”
而这厢,周琳琅被关押在牢内,三日后就要被送往教坊司充为官|妓。
她堂堂梁王府世子夫人,锦衣玉食,富贵荣华,怎么能去当官|妓?
周琳琅坐在牢内角落,身上的金银首饰悉数除去,一张俏脸也是素面朝天,憔悴不堪。心里头,却是恨极了陆礼——若非陆礼这不中用的,她怎么会弄得如此下场?
可是……
两月前,安王一家子去了洛州散心,至今未归。可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梁王府出事了。周琳琅不关心陆礼的死活,可她自己绝对不能被送往教坊司。若真的去了,那她这辈子就算完了。当官妓,不如让她去死,只是……周琳琅看着手里唯一留下来的金钗,双手一颤,金钗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怕死。
不敢死。
这两年来,那些昔日所谓的好友,都已经得罪光了,如今唯一能求的,便是她的娘家安王府。爹爹虽然因为周满月的事情迁怒于她,可她毕竟是他的嫡女,若是收到消息,一定会千方百计赶回来,向皇上求情。安王府世代忠臣,皇上看在爹爹的面儿上,一定会饶了她的。到时候她和陆礼和离,等风头过了,她照样可以另嫁。哪怕不能再晋城另嫁,也可以嫁到别的富庶之地。
周琳琅心里盘算着,就等着将信送到安王的手里。
周琳琅听到有老鼠的声音,娇生惯养的梁王府世子夫人,自是有些害怕,登时露出恐惧之色,一张俏脸梨花带雨,可身边却没人护她。她低低抽泣,觉得委屈。
外头,有男子的声音传来:“……此处,梁世子夫人可还住的惯?”
周琳琅抬眸,眸中含泪。她看着牢外穿着绯色文官衣袍的年轻男子,明眸一顿,有些疑惑,之后才颤着声儿,翕了翕唇问道:“你……你是谁?”
绯衣男子未说话,只抬手,将掌中的纸条和里头包裹着的玉佩一并扔了进去,道:“梁世子夫人,是不是等着安王来救你?”
周琳琅看着那玉佩,顿时面色煞白。
这时她让贴身丫鬟拿着去见安王的信物!
周琳琅有些崩溃,起身走了过去,双手死死握着栏杆,指端泛白,厉声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绯衣男子道:“你那丫鬟,已经被我派人拦下了。周琳琅,你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去教坊司吧。”
周琳琅面目狰狞,恨得咬牙切齿,这副狼狈的模样,哪有昔日晋城第一贵女的风范?她死死盯着外头的男子,看了半晌,才眸子一亮,恍然大悟:“你,你是……你是裴舟?”
话落,外边站着的男子才倏然敛笑。
他侧过头,一双眸子看向周琳琅,眉宇清冷,缓缓开口道:“是。我是满月的未婚夫,裴舟。”
吾家娇妻 198|大结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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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的事情败落,承德帝自然也不再委屈陆琮,不但将其官复原职,且赏赐颇丰。怕是再过不久,冯大将军的位子,就可以顺顺利利交到陆琮的手里了。
皇后对此有些不满,只是目下瞧着皇上龙体抱恙,心中担忧,一时也没工夫再去管陆琮了。
承德帝身子骨早就一日不如一日,得亏御医的良药撑着,外人才看不出来,可这里头,早就已经渐渐衰竭了。承德帝心态倒是好,也没什么牵挂的,只是这太子心性纯良,他才有些担心。好在,太子妃是个聪明人,日后也能帮衬太子。
承德帝双目浑浊,看着龙榻旁的皇后,才将陆琮的事情一五一十和她说了。
太子的皇位要稳,日后必然要靠陆琮。
而他相信这个孩子,定会好好辅佐太子。
皇后眼眶微红,听了承德帝的话,才表情一顿,难以置信道:“皇上的意思是……陆琮知道臣妾……”
承德帝点头:“你对琮儿不满,恰好让那些怀有不轨之心的人有机可乘,你派人去刺杀他,更是坐实了这一点。”
皇后有些心虚的错开眼。
那会儿她一听陆琮站在陆景那边,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干脆想法子除了他,未料陆琮竟然是知晓的,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承德帝知皇后这些年一直看不惯陆琮,也知道其中的原有。可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计较做什么?
承德帝道:“皇后,朕没几天活头了,这段日子倒是委屈了琮儿。日后昀儿登基,琮儿必定是他手里最有利的大将。你素来睚眦必报,这点朕由着你,可是你该为昀儿想想,若是你因为一时之快除了琮儿,那日后还有谁愿意毫无保留的帮昀儿?”
皇后一向斤斤计较,承德帝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明白她的性子,一切顺着她的心思,可今日,却表情认真的同她讲这件事情的利弊。
皇后垂眼静想,也知自己兴许真的有些过了。
这些年她不喜陆琮,泰半是因为年轻时候的一段往事。她不是放不下,可事实上,早在进宫的那一刻,就不得不放下了。只是每回看着陆琮同他父亲相似的眉眼,就有些控制不知自己的言语和行为。
皇后道:“臣妾明白。”
承德帝会心一笑,道:“明白就好。还有峥儿,她的性子直,就是因为性子直,所以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和做出来的事才会惹得你不开心。可你也该想想,自从昀儿成亲之后,有多懂事,这里头,最大的功劳当属峥儿。你瞧她,安安分分当太子妃,小皇孙和小郡主也都生了,你啊,凡事别钻牛角尖,多看开些,好好当一个皇祖母,比什么都好……”说着,承德帝有些伤感,噙着笑意道,“朕若是能多或几年,看着孙儿孙女长大,该有多好。皇后,你该好好珍惜才是。”
皇后眼中泛泪,声音哽咽道:“皇上不会有事的,皇上定然比臣妾要活得更久,日后还能看着恒儿成亲呢。”
承德帝笑笑,没有说话。
承德帝需静养,皇后陪了一会儿,便起身回坤和宫。
身边跟着宮婢连翘,皇后问她:“本宫,真的做错了吗?”
连翘不敢接话。
皇后心里头明白,也没有继续再问。只是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就见园中有小女娃清脆悦耳的笑声。她抬眸看去,见穿着一袭桃红色绣梅花短袄、梳着俩花苞髻的小女娃站在那儿,身旁的宮婢正替她将梅花树枝压下来。
她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正在折。
这么冷的天儿,倒是个不怕冷的。
小女娃手嫩,没多大力气,折了好半天,才折了一枝。
她歪着小脑袋朝着旁边的宮婢说了声“谢谢”,小鼻子凑到梅花上嗅了嗅,咧着唇,声音软软道:“好香呐。”
小郡主性子随了薛峥,从小就是个活泼捣蛋的,可薛峥教得好,待身边的宫人也是客客气气的,同一般大户人家的女娃无异,没有半点皇家人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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