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漫
“喂!”
林先生你的下限呢?
“其实呢,你回财务部也不错。”林屿森一派如释重负的样子,“对直系属下下手,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聂总也算帮了我的忙。”
这对话显然已经无法继续了。
“……好了,我也走了。”我飞快地闪人,到了门口又回头,“副总,上班时间,大家最好不要谈私事,下不为例哦。”
林屿森的判断一点都没错,周末爸爸就亲赴苏州召见了我。
我一坐下,他开口就问:“你跟林屿森是怎么回事?”
他的语气实在不算和善,颇有点质问的味道,我有点不高兴,一时没有回答。
“你们真的在一起了?”爸爸的神色难看起来,简直等不到我回答了,怒气冲冲地,“这不行,你赶快跟他分手,我马上就把你调到别的公司去。”
我无语了,觉得他简直不知所谓。诚然我还没跟林屿森在一起,但是谁喜欢这样被命令啊。难得看到他这么气急败坏,我决定就让他误会好了。他拖了那么久都没解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这也算为自己和妈妈出口气。
“爸爸,这是我的事。”
“什么你的事我的事,你是我女儿!我独生女儿!”
“哦,我抚养权是归妈妈的。”
他神色一僵,叹了口气,摆出跟我讲道理的姿态,“我知道你气我,我最近太忙了没来得及处理一些事。可是你是我女儿,我难道还能害你,你年纪还小,不知道人心险恶,多少人盯着你的身家财产……”
“他们家也很有钱啊。”
“他没有继承权!”
虽然他是我爸,我还是忍不住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爸爸,他以前是很有名的外科医生,现在起码也是公司高层,没有继承权又怎么样,钱够用就好了啊,林屿森也不是那种野心勃勃的人。”
“不是野心勃勃的人。”爸爸的语气分外的刻薄,“他们盛家的子孙就没一个不是野心勃勃的,不过是有的没能力,有的没那命。”
他加重了语气,“林屿森没有那个命,但是你有!”
“他在盛远总部这一年多不知道给我们下了多少绊子,年纪轻轻就能让我吃暗亏,曦光你怎么斗得过他,只会给他卖了还给他数钱。”
爸爸说着益发地激动,“我在商场上这么多年,看人难道还会有错?这个人本性冷酷,笑里藏刀,十个你也不是他半个的对手。你以为他在苏州就心甘情愿?他是以退为进伺机而动,也是我疏忽了,我只知道他离开了盛远总部,没太在意他的动向,不对!”爸爸想起什么似的说,“他根本就是故意误导我,曦光,他就是冲着你来的!”
“行了行了。”
他的中心思想不就是人家林屿森看上的不是我,是他的钱嘛。
我故意气他,“如果他真的因为你的财富看上我,这难道不比看上我的外貌性格,或者其他别的什么,更加牢不可破吗?毕竟爸爸你银行里的钱万岁万万岁嘛。”
哼,而且我还不至于这么看低自己,难道我就“聂程远女儿”这一点可取?我真不明白爸爸这是在诋毁林屿森,还是在打击我。
不过我心里也有点吃惊,我潜意识里居然对林屿森这么信任?
爸爸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几次,都欲言又止,可是最终还是说:“我本来不想说,我不想伤害你。”
“他追过念媛。”
我猛然抬头看向他。
“去年,哦,前年了,差不多也这个时候吧,你干妈的宴会,你也去了的,然后很早发脾气走了,你还记得吧?他当时陪盛先民一起过来的,念媛对他有点好感,宴会后就邀请他到无锡赏梅,结果他来无锡的路上出了车祸。”
我麻木地听着,心中又惊又怒,甚至羞愤交加,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这些事情要不是念媛跟我说,我根本不知道。”爸爸看着我的目光里充满了痛心疾首,“曦光,你还不明白吗?他看中的是我们家能带给他的好处,马念媛只是我……比较熟悉的小辈,他都趋之若鹜,何况是你,我亲生的宝贝女儿。”
我死死地盯着他,爸爸的神情毫无作伪。
沉默的气氛横亘在我和他之间。
良久,我站了起来,缓缓地说了三个字——“我不信。”
?
骄阳似我 第三十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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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到了。”
“小姐?!到地方了!”
出租车司机大着嗓门叫我第二遍的时候,我才醒过神来,掏出钱包付了钱下车。
眼前正是林屿森的小区。
从跟爸爸见面的地方出来,我简直是毫不犹豫地打车来到这里,可是走进小区,站在他家门口,看着眼前的木门,我却迟迟没有按下门铃。
我盯着木门上的纹路,站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我在怕什么?
怕真相太难堪?
不不,我是相信他的,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林屿森身上。我就算不信任林屿森的人品,也应该相信他的智商。
可是爸爸为什么又那么的言之凿凿?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一个人胡思乱想下去,举手就要按门铃,门却“哗啦”一下子从里面开了,几个人一起走出来,走在最前面的大个子正在说话。
“嘿,借力打力,这次一定叫他们吃不了……”
看见我,他的声音曳然而止。所有人一下子朝我望来。林屿森在最后面,他有些惊讶,眼中立刻浮起了一丝笑意,走上前来,“曦光?你怎么会过来?”
我的目光落在他衣服上,“有点事情想问你。”
他停了几秒,“嗯”了一声。
其他人见状纷纷告辞,林屿森送出几步回来,端详了我一眼,就叹了一口气。
“见过聂总了?”
我没有回答他,单刀直入地问:“林屿森,你认识马念媛?”
我没有问他是不是“追过”马念媛,因为实在太排斥这个可能,连说都不愿意说。
他一下子皱紧了眉头:“这人是谁?”
我心里的那根弦一下子松了,脸上几乎露出个笑容来。可是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爸爸何必说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同样的,林屿森也不会做这种低级的欺瞒。
那么问题究竟在哪里?虽然提起那对母女就恶心,但是我还是忍着膈应给他解释了一下。
“我家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林屿森点点头,“略有耳闻。”
“所以,马念媛……算是我爸的干女儿。我爸说你们在前年我干妈的宴会上认识,然后她邀你去无锡赏梅……”
他脸色陡然变得骇人。
我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话都没能说完。
他忽然牢牢地捉住了我的肩膀,“你说什么?!”
我被他吓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紧紧地盯着我,简直是一字一字地蹦出来:“叫我去无锡的不是你?!”
我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怎么、怎么会是我。那时候我根本不认识你啊。”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巡视,好像在确定什么,然后他抓住我肩膀的手缓缓松了,好像已经明白了一切,但是仍然带着一丝希望地问我:“两年前,我们在于女士的宴会上见过,我和我外公一起去,你仔细想想,一点印象都没有?”
有、有吗?
干妈的派对每次都搞得很热闹,客人川流不绝,人又多,我真的没印象了。
“呵。”他大概从我的表情得到了答案,彻底放下了手臂。
他握紧了手,好像在克制情绪,最终却没克制住,狠狠地在墙上捶了一拳,慢慢吐出四个字。
“奇耻大辱!”
他眼底的寒芒一闪而过,几个呼吸后,他拿出了手机,拨了个号码。
我不知道他打给谁,只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冷的吓人。
“你在哪里?”
……
“我马上过去。”
他挂断了手机走过来,直接抓住我的手。
“跟我来。”
他的神情和态度简直不容抗拒,步伐又快,我踉踉跄跄地跟着他,一路被拖上了汽车。这一切地发展都太超出我想象,汽车开出了好长一段,我才定下神问他:“我们去哪里?”
“很快就到。”
他一言不发地开车,没多久就上了高速。我根据路边的路牌推测,目的地应该是上海。一个多小时后,天色已经擦黑,车停在了松江一栋别墅前,林屿森拿出手机,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出来。”
很快一个年轻男人衣衫不整的边扣扣子边跑出来。
“vincent,你过来也不提前几天通知,好让小的扫榻相迎啊。”
我觉得这男人有点眼熟,仔细一看,居然是干妈的儿子邵家其。不过他很小就出国,长期生活在国外,近期才回来,我跟他并不算太熟。
“家其?”
“曦光?”他也很惊讶,“你怎么……”
他看看我又看看林屿森,显得搞不清楚状况。
林屿森打断我们的叙旧,“邵家其,两年前,我车祸前,你是不是打了个电话给我,让我去无锡?”
邵家其立刻苦了脸:“哎,怎么又提这件事了,我对不起你一辈子我知道。”
“那天你在电话里对我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天哪,兄弟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我要早知道那女人是这种货色,根本不会给她牵线的,靠,老子已经跟她断绝往来了。妈的,我跟她说你路上出了车祸,她居然看都不去看一眼。”
“行了,你只要把你说过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一遍。”
家其苦恼地抓抓头,“我哪里还记得啊。”
林屿森目光森冷,“那好,我复述,你确认我说得对不对。”
“你说,‘兄弟你艳福不浅,前天老妈的party上,我们这有个美女看上你了,邀你到无锡来赏梅呢,你周六有空吧,先来无锡找我呗,我带你去见美女。’”
他用冰冷平静的语气,复述着这样有些轻佻的话语,一时间怪异的气氛弥漫。
“我说:‘没兴趣,周六有一台很重要的手术要做。’”
“是不是这样?”
邵家其连连点头:“兄弟你的记性太好了,是这样没错。”
“不是我记性好,车祸后我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把这些话想了无数遍,”林屿森说,“然后你说:‘真美女,聂程远的女儿。’”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邵家其,他朝我看了一眼,垂头丧气地说:“对,我那时候不是才回国嘛?那女人装得可怜兮兮的,我就被误导了,还以为那是聂叔叔的私生女。”
说到这里,他又抱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忽然警醒到什么似地,脸色一变:“我靠,老天,你们怎么会搞一块去了,你不会以为约你的是曦光吧?!我靠,不是啊,你不会打击报复人家了吧!”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由自主向林屿森望去,他也朝我看过来,目光中是无法掩饰的晦涩和痛楚。
也许是被我们影响,邵家其也不说话了,我们之间一片沉闷。
半晌,林屿森发动了车,说:“我送你回去。”
?
骄阳似我 第三十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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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似乎也是。
心绪一片混乱中,他把我送回了公司宿舍,一路上我们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甚至我下车的时候,他也只是点了点头。
我望着他的车开走,直至消失。
第二天早上,我毫无悬念地重新挂上了两个黑眼圈。
上班音乐响起之前,我不由自主地朝他空着的办公室看了好几次,然而上班时间到了,办公室却依然空着。
很快张总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小聂啊,林总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我摇摇头。
“我打他电话他关机了。”张总有些着急,但看了看我,也没再问什么,转而提起了我爸爸,聊了几句客气地送了我出去。
一上午我好几次看向手机,可最终还是没打电话。
下午张总又召集我们部门的人开了个短会,说近期工作直接交给他,林总休假出去旅游了。
只是去旅游幺……
我心底松了一口气,可是莫名地,又是一阵胸闷。
我打电话给爸爸,用不带感情的语调把整个事件描述了一遍,本来想什么个人情绪都不加的,可是说到后来,还是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爸爸,这算不算有其母必有其女。”
马念媛她妈当年嫌弃爸爸家里穷,攀了一个当时所谓的高枝,马念媛则是一听林屿森车祸连探望一下都不肯了。她会主动告诉我爸,估计也是想先在我爸那扮下可怜。真是的,难道林屿森还会赖上她要她负责吗?
真是可气可笑、可恨之极。
过了好几天,林屿森仍然没出现,我开始忍不住想,他会去哪里了呢?是一个人,还是和朋友结伴同行?
他会不会走得太远,干脆想不起我?
不对不对~我这是在想什么。
但是我却无法克制的,开始莫名其妙地去网上看一些旅游咨询了。
眨眼就到了周五,中午我跟殷洁她们一起去餐厅吃饭,快要走出办公楼的时候,却被前台叫住。
“聂曦光,有你的信。”
email盛行以来,我就再也没收到过纸质信件了。厚厚的信封拿在手里,有一种异样的质感。
殷洁好奇地凑过头来:“什么信啊,情书哇?”
我下意识的往口袋里一塞,随口说:“银行对账单。”
殷洁立刻失去了兴趣,猜测起今天食堂烧什么了。我一边随口应付着,手紧紧地握着口袋里的信。
食堂排队的时候,我悄悄的拖出信件一角——
那行云流水恣意的笔迹。
是林屿森的字。
我硬是忍到下班后都没看。
今天周末,我早就跟妈妈说好要回家的,于是下了班就拿着东西去车站。
我选择了坐汽车回去。
大巴行驶在苏州去无锡的高速公路上,我望着车窗外延伸的路面,忍不住想,林屿森会不会就是在这段高速上出事的?那么上次他开车送我回去,经过这里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
那时候他以为他身边坐着的,是邀请他过来,又弃他于不顾,害他再也没法拿起手术刀的人啊。
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从口袋里拿出摸了好多回的信,小心翼翼地拆开来。
信件很厚,但是多是明信片,信纸只有一页。
曦光,第一次见你,是在于女士的宴会上。那是一个我并不想参加的宴会,一切都那么无聊,远不如一个人在家看医学杂志。直到发现了你。
那时候你在对一个女孩子发怒,全场的人都被吸引了目光。我本来应该如旁人那样对那个被你训斥得快要哭出来的女孩子心生同情,可是我却完全被你吸引了,只觉得你的样子那么的光彩夺目。
我也有那么霸气的时候?大概是气头上超常发挥?那次看见父亲把马念媛带到干妈的生日宴上,我真的是气疯了。把那女人的孩子带到亲友的宴会上,我妈妈情何以堪。尤其那个女孩子还特别喜欢装可怜,我什么都没说就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索性我就真的发作了一把。
我想我一定要想办法认识这个女孩子,正好家其将我介绍给了他的朋友们,其中也包括你。我现在已经万分肯定,你当时丝毫没有注意到我,以至于对我没有一丝印象。我试图不着痕迹地接近你,可你却很快在宴会上消失了。我想也许不用这么着急,我可以先做一个比较完善的方案。
所以,几天后,当我接到你赏梅的邀请时,我简直欣喜若狂。
那天我做了一台极为成功的手术,下了手术台,我就开车去了无锡。我绝没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上手术台操刀。
在高速公路上,我出了车祸。
我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却再也不能成为一个顶尖的外科医生。原因除了手,还有眼睛,那段时间我蒙着纱布躺在病床上,心想这就是我为了见那个女孩子付出的代价?我不会迁怒她怨恨她,甚至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是我为了去见她才出事,可是她为什么都不来看我一眼?
不见光明中,你成了我的心魔。
且从未解除。
所以当从别人口中得知你在这个公司实习,我离开了盛远总部到了苏州。没想到你却完全不认识我了。
是了,你怎么会认识我,邀请我去无锡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你。
可是曦光,我从来都是,为你而来。
——你成了我的心魔。
我望着信纸发呆。
其实从头到尾害他这么惨的是马念媛,那么他的心魔岂不应该是马念媛才对。
不不不,这个念头才冒出来,我又立刻狠狠地删除掉。
怎么会是别人呢,林屿森眼里心里,想的从来——
……
是我啊!
“我从来都是,为你而来。”
明明是纸上的一句话,我在脑海中却已经演绎出了林屿森的样子和声调,那种温柔又低沉的声音……
我不自觉地将脸贴在了冰凉的车窗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怪异情绪从我心里升起,说不上是高兴,恼怒,心跳,还是别的什么。
蓦然的,我生出一股冲动,拿起手机,翻到他的号码,手指在还没思考好的时候,就按了下去。那边也不给我任何反悔机会的,很快接通了。
可是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很久,还是我开口。
“林屿森。”
他好像才确定是我似的,“曦光。”
“我收到你的信了。”
“嗯。”
“明信片很漂亮。”
“你喜欢就好。”
“你还在外面玩吗……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顿了顿:“我现在已经在火车站,明天早上到苏州。”
“嗯……回苏州,一般都会经过无锡的吧……要不,你在无锡下车吧。”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说出这句话,可是说出的时候,我静默了,那边也静默了。良久才听到他轻声问:“曦光,你确定吗?”
“……嗯,你大概几点到无锡,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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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我 第三十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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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寒冬腊月的凌晨六点钟,我站在了无锡高铁站的月台上,手里提着我们无锡最著名的、虐待了无数游客的甜味肉馅小笼包= =
还有十几天就春节了,火车站人很多,月台上熙熙攘攘的,我站在人群之中踮脚看着火车来的方向,心里有些惴惴。
待会林屿森看见我在月台等他,会不会觉得很奇怪?接人的话一般都会在出站口吧,可是我却跑到了月台上,这样会不会太隆重了?
要不我现在跑去出站口?
正在犹豫之间,火车已经进站了,白色的列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然后渐渐减速,逐渐的,我已经能透过车窗,看见车厢里的乘客了。
我看见了林屿森。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眼就能确定是他,其实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侧影而已。
但是我已经不由自主地跟着那节车厢跑了起来。
列车的车速已经非常缓慢,所以那个身影始终在我视线里。我看见他站了起来,从头顶的行李架上拿下了个黑色的行李箱,然后一个穿着蓝色大衣的女子貌似跟他说了什么,他点点头,又从行李架上拿下来一个红色的箱子。
列车彻底停了。
车厢门打开,乘客们陆续地出来,当那熟悉的高大的身影从车厢里走出,我下意识地往柱子后面躲了一躲= =
等我意识到出站口的方向并不在我这边的时候,林屿森已经走得有点远了,我连忙又追了上去,悄悄地跟在了他后面……
话说,我到底在折腾什么= =
很快我就发现跟着他的不止我一个,那个蓝衣服的女子也追上了他,隐隐约约我听到她在向林屿森道谢。
“刚刚谢谢你帮我拿箱子,不然那么重,我可拿不动。”
林屿森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我远远地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点骄傲——他是因为我而来的呢,不然他根本不会在这里停留,也不会帮你拿行李啦。
但是紧接着又为这种莫名其妙的骄傲羞愧起来。
蓝衣服女子好像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林屿森疏离的态度却让她止步了,有些尴尬地走向了另一边。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不言不语打发了那个热情的女子,不由就觉得很快乐,脚步也突然轻快起来。
我突然发现在后面偷偷跟着他,肆意地打量着他挺拔的背影也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于是打定主意不喊他了,先跟着再说。然而才做好这个决定,前面的人却忽然停住了。
他骤然地转过身来,目光直落在我身上。
好一阵,他才大步向我走来,好像是要确认般的,牢牢地盯着我的脸,“聂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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