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幻戏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子绪
起初林半夏以为这是油漆什么的,进了厕所后,他将手指放在鼻间嗅了嗅,竟是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是血的味道?难道是季乐水不小心撞在窗户上了?林半夏打开水龙头,洗去了手上的污渍,随后抬步朝着窗户又走了过去。
这一次,他没有推窗,而是将窗户认真的观察了一遍。之前天色太暗了,他没有注意,这会儿重新观察,才发现这窗户的玻璃上,的确多了什么东西,这些东西乍看上去像是一条条奇怪的纹路,仔细观察后,林半夏才辨识出这到底是什么。
这竟然是一个个血红的指印,就这么突兀的印在玻璃窗上,若是不经意看去,大约会将其认成窗户上的花纹。
林半夏看着这些指印蹙了蹙眉,转身进了厨房一趟,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抹布。
小心翼翼的推开窗,林半夏弯着腰探出身体,打算抹掉窗户上外面的印记,只是湿润的抹布在玻璃窗上来回的擦了一会儿,他的动作便顿住了,他收回了手,看着干净的抹布,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血手印不是在窗户外面印上去的,而是在窗户里头印上去的。
林半夏转过身,看向自己身后的房间。
房间里开着灯,不算太暗,屋子里没有什么家具,所以一眼看去,便能将整个房间一览无余。按理说常人看见这种东西,应该立马慌了,但林半夏神情平静,只是去了厕所,将手里的抹布洗了个干净。
当初买下这个房子的时候,林半夏就有些奇怪,因为房子的价格出奇便宜,同样的地段,不同的小区,足足要贵上二三十万。林半夏也问过中介为什么这里的房价这么便宜,中介的回答是房主着急出国,想着便宜卖了,赶紧走。
而直到过户的那天,林半夏才见到了房东一面,那是个有点神神叨叨的中年男人,面色苍白,身体瘦弱,嘴里不住的念着什么,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样子。
过户之后,房东就彻底消失了,连屋子里的东西都没有带走,现在想来,的确是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林半夏关上窗户,又回到了沙发上,静静的坐下,将电视的声音,调大了几分。
卧室里,季乐水在黑暗之中睁着眼,盯着自己头顶上的天花板。盯的久了,他生出了一种怪异的眩晕感,身体仿佛位于漩涡的中心,忽上忽下,不断的扭曲变形,他闭了眼,耳旁的风声越发凄厉,在风声里,夹杂着吱嘎一声违和的轻响——床边的衣柜门,忽的开了一个缝。
这衣柜是上一任房东留下的,有些老旧了,他们没舍得扔,继续用着。只是柜门似乎有些问题,总是会自己打开。
若是之前几天,季乐水大概不会把这个柜子当一回事儿,但今天他遭遇了太多的事,敏感的神经已经经不起任何刺激。
柜门一开,他浑身上下便起了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再也不敢睡觉,就这么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半夏……”季乐水叫出了好友的名字,他想要把林半夏叫进卧室来,帮他关上衣柜。
可是他叫了林半夏的名字,外头的人却没有反应,就在此时,季乐水听到了一种怪异的声响,似乎就是从衣柜里传出来的。
那是一种黏腻的咀嚼声,就好像衣柜里头有什么东西,在大快朵颐。
“林半夏。”季乐水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他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很想站起来,可是浑身上下的力气好像被抽走了似得,怎么也动不了。
咀嚼声越来越大了,季乐水的余光看到了漆黑的衣柜缝隙里,出现了一只血红色的眼睛,朝着外面贪婪的窥探,它似乎注意到了坐在床上动也不能动的季乐水,发出了一丝令人骨寒的窃笑……
季乐水张大了嘴,他的喉咙好像被死死的扼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的吐出了两个字:“救命……”
“啪!”卧室里的灯亮了。
寒冷,僵硬,和恐惧如潮水般褪去,季乐水抬起头,看见了站在床边的林半夏。林半夏担忧的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季乐水却什么都听不见,他好似一尊石化的雕像,硬邦邦的凝固在了原地,做不出一个表情,吐不出一个字。
“乐水?”林半夏担忧的叫着自己脸色惨白的好友。
“半夏……”季乐水终于说话了,只是声若蚊蚋,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他说,“半夏……我要搬出去。”
林半夏道:“好,什么时候?”
“尽快。”季乐水说,“你也和我一起搬出去吧,这里,这个房子,真的不对劲啊。”
林半夏没有应声,他叹了口气,在季乐水身边坐下,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的身体不再颤抖,才继续说:“我再住几天看看吧。”
季乐水说:“你听到那个声音了吗?”
“什么声音?”林半夏问。
“有人在柜子里吃东西。”季乐水木然道,“好像是在吃肉,好多好多的肉。”
林半夏起身去看了下衣柜,里面自然是什么都没有,他看着季乐水呆滞的模样,此时也不能判断季乐水到底是真的听见了什么,还是精神状态太差的后遗症。
“我再在这里住下去,一定会疯掉的。”季乐水抓住了林半夏的手臂,用哀求的语气道,“你也不要住在这里了,这里真的不行的——”
林半夏道:“我先帮你找房子吧。”
“好。”季乐水说,“我明天不去上班了,马上找房子……”
林半夏同意了。
虽然季乐水看起来疲惫到了极点,但他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都没敢继续睡觉,而是坐到了客厅里,陪着林半夏一起看电视。
早晨六点多,天终于泛起熹微的晨光。
季乐水双眼无神的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全是各种各样的房源,到了早晨八点左右,他便开始迫不及待的拨通号码,约起了中介看房。
季乐水做这些的时候,林半夏都在旁边陪着,他没怎么说话,只是看着季乐水不太正常的样子,眉宇间浮起了些许担忧的神情。
骷髅幻戏图 4|房间1303(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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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季乐水的精神已经差到了极点。林半夏本来不放心他想和他一起去见中介,可季乐水却拒绝了。
“不用陪我去了,我一个人就行,你也是一晚上没睡,还是找个地方休息吧。”季乐水换好了衣服,拿着钥匙对林半夏道,“不过别在这里睡了,我怕你一个人在家出事儿。”
“我没事。”林半夏道,“真不要我陪你?”
“不用。”季乐水勉强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格外难看还不如不笑,“我好歹是个大男人,晚上怕就算了,难道白天还怕?”他把房门的钥匙装进口袋,对着林半夏点点头,转身走了。
林半夏看着他的背影神情复杂,当时他将季乐水邀请过来住,本来是出于好意,想着帮朋友每个月能省下两千块的房租,谁知没住进来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
今天是个阴天,冷风习习,丝毫没有初春的暖。
小区的树木是长青木,倒也繁茂,只是不知为何树荫透着股瑟缩的冷意,整个小区乍看上去,好像一张褪色的老旧照片,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季乐水走后,林半夏重新检查了玻璃窗,玻璃窗干干净净,看不见一丝血迹,就好像昨晚经历的那一切,只是林半夏的幻觉。
林半夏盯着窗户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蹊跷之处来,肚子正巧又饿了,便转身进了厨房,随便煮了点面果腹。
他吃完了面,又坐在沙发上小憩了起来,半睡半醒之间,却是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
拿过来一看,发现是季乐水打来的。
“喂,乐水?”林半夏道,“怎么了?”
季乐水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绝望,他说:“半夏,你赶紧从屋子里出来吧,别住那儿了,那儿哪能住人啊。”
林半夏说:“怎么了?”
“我出来和中介见了面,顺便问了问那个小区的情况。”季乐水说,“他说那个小区,没人住的!!!”
“没人住?什么意思?”林半夏没明白。
“那个中介说,这附近的墓地价格太贵了,有些有钱人就选个新小区,盘下来几栋楼,专门用来放骨灰的坛子。你买的那个小区本来就不大,位置又偏,还靠山挨水的,被人盘了好几栋楼……”季乐水说着说着,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难怪我们楼上楼下都没人,原来屋子里放的全是骨灰罐,就、就我们两个活人住在那儿。”
林半夏也愣了,他想过这房子这么便宜是不是出过什么事,但合同里规定的很清楚,如果是凶宅是可以直接要求赔偿,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间房子不是凶宅,可左邻右舍全是放骨灰罐的活墓。
“我正在看房呢。”季乐水低声道,“等看好了,你就从那儿搬出来吧……”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林半夏看着暗下来的屏幕,半晌都没有出声,他环顾客厅一圈,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之处,除了稍微冷一点,就只是个普通的客厅罢了。但难道真像季乐水说的那样,这房子真的住不得?林半夏思量许久,忽的想起了什么,随后拿过钥匙,转身出了门。
林半夏顺着走廊往前走了两步,脚步停在了隔壁的房门面前,他犹豫片刻,抬起手敲了敲隔壁的房门。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在走廊里回荡,门却没有开。
林半夏有些失望,他几天前曾经看到他们旁边的住进来了一户人家,虽然没见到户主本人,但这扇门的的确确被人打开过。难道是户主不在家,或者说没有住进来,只是偶尔过来看看?
林半夏心里这么想着,又敲了几声。谁知他的手刚放上去,便听到嘎吱一声轻响,面前的门竟是开了。
林半夏本来以为是户主给他开的门,但他透过全体大小的门缝,却谁也没看到。
“有人吗?”迟疑的叫着,林半夏拉动门把手,将眼前的门打开了,他也看到了最外面的客厅。
客厅里空无一人,连电视都没有,只摆放着简单的桌椅和一张沙发,简直比林半夏的屋子还要简陋。因为东西实在是太少,所以林半夏一眼便看到了摆放在客厅角落里的奇怪物件。那是许多黑色的箱子,大小各异,如同积木一般整齐的摆放在角落,有的立着,有的躺着,在角落里整齐的排列。而箱子最左边,站着一个背对着林半夏的红衣女人,女人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古代喜服,戴着夸张的凤冠,看起来十分的怪异。
“您好,您家的门没有关。”林半夏朝着屋子里叫了一声,想引起屋主的注意。
屋主对于林半夏的声音无动于衷,依旧背对着他。
“您好?”林半夏有些奇怪,“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没有回应。
心里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林半夏心中犹豫片刻,还是迈步跨进了屋子,他一边走,一边大声的呼叫着,可是无论他说什么,眼前这个背对着他的女人,都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
林半夏心中隐约感觉有些不妙,走到女人背后时,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姑娘,你……没事吧?”
女人不开口。
林半夏凑过去,想看一看女人的脸,然而他的头刚往前伸,便听到咔擦一声脆响,眼前女人的头竟是就这样从她的颈项上落了下来,咕噜噜的滚到了林半夏的脚边。女人的脸颊上浓妆艳抹,嘴角弯着僵硬的弧度,死气沉沉的眼睛和林半夏的视线缠绕在一起。
林半夏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这三秒已经足够他看清楚脚下的头颅不是人的脑袋,而是一个塑料女模特。这塑料模特的样子十分逼真,乍看上去和人类简直一模一样。她脑袋一掉,那漂亮的凤冠便落了一地,黑色的长发又多又浓,如同蛛网一般铺满了面前的地板。
林半夏和脚下的头颅对视片刻,弯下腰想要将她捡起来,然而指尖刚触到她的肌肤,门口便传来了一个轻柔又冰冷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林半夏抬头,看见了之前在电梯里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今天的他手里没有提黑色的箱子,也换下了那一身黑色的风衣,只是脸色还是不太好看,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歪着头,盯着林半夏,声音轻的像微风:“你在做什么?”他说话之际,把手里的随意扔进了身侧的口袋,林半夏注意到那似乎是两枚骰子。
“抱歉!!”林半夏马上直起了腰,解释道,“我看见你家的门没有关……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进来看了看。”
男人看着林半夏,他的眼神也很奇怪,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评估。林半夏理亏,也不敢说话,于是气氛就这样沉默了一分钟。
一分钟后,男人再次开了口说了一句话,只是他的话,却让林半夏不太明白,男人说:“进了这个屋子,你就没什么想做的事?”
林半夏莫名其妙:“什么想做的事?”
男人蹙起好看的眉头,突然大步走到了林半夏的眼前,距离近到两人几乎要鼻尖相触的地步,林半夏被吓了一跳,大气也不敢喘,只是睁着眼睛和男人大眼瞪小眼。如此近的距离,他几乎能看清楚男人的每一根睫毛,还有他那双眼睛好像和常人的也不太一样,黑的看不清楚瞳孔的纹路,如同深色的黑海。
两人对视片刻,男人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抱胸:“你看到这个模特了吧?”
林半夏道:“啊……?看,看到了。”
男人说:“你没什么想做的事?”
林半夏莫名其妙:“做?什么事?”
男人不答反问:“你住隔壁对吧?”
林半夏说:“是啊……”
男人道:“搬进来多久了?”
林半夏说:“一周。”
男人道:“准备什么时候搬出去?”
这话问的实在诡异,林半夏道:“我没打算搬出去啊……”
男人说:“为什么不搬出去?”
林半夏想了想,道:“因为有一些悲伤的原因。”
男人闻言沉默片刻,可能是以为林半夏有个什么让人感动的故事,声音里多了点温度:“什么悲伤的原因?”
林半夏幽幽的吐出一个字:“穷。”
男人:“……”
林半夏:“……”
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就在林半夏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告辞的时候,男人终于说了话,他说:“这个原因,是有够悲伤的。”
林半夏眼眶略微湿润,心想世界上还有比穷更可怕的事吗?目前看来,是没有了。
大概不想悲伤继续蔓延下去,男人换了个话题:“你来找我有事?”
林半夏说:“哦,我家里好像有点不对劲,你家里也是吗?”
男人说:“哪里不对劲?”
林半夏道:“我的室友说闹鬼。”
男人说:“我不信鬼神。”
林半夏苦笑:“也是。”
“不过。”男人说,“你很有趣,或许我可以请你吃顿饭,仔细的听你说说,到底怎么了。”他说着对着林半夏伸出手,“宋轻罗。”
这便是男人的名字,轻罗轻罗,倒是和半夏挺有缘分,林半夏笑了起来,握住了他伸出的手:“林半夏。”
宋轻罗是个奇怪的人,从他住的屋子,说话的方式就能感觉出来。他说要请林半夏吃饭,下一刻就自顾自的进了厨房,让林半夏坐在客厅里自便。
林半夏第一次来人家家里,不好显得太过随便,只好拘谨的坐在沙发上,再次打量起了周围。刚才那个脑袋突然掉落的塑料女模特,现在还安静的躺在地上和林半夏大眼瞪小眼,也不知是不是林半夏看错了,刚才那女模特的表情还在笑着,这会儿嘴角却垮了下来,变成了死沉沉的阴郁。
林半夏和她对视了一会儿,还是弯下腰将模特的脑袋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沙发角落,自己则坐到了沙发的另外一边。他坐在沙发上没事做,目光开始认真的打量起了客厅。
客厅里面摆放的大大小小的箱子,几乎占满了整个客厅,有个箱子离林半夏很近,他便试探性的伸出手,轻轻的触摸了一下箱子的外皮,随即皱起眉头,露出疑惑之色。这箱子的外皮乍看上去像是木头的,但是摸起来十分柔软,竟是有些像……人类的肌肤。
这么个箱子,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呢?林半夏正在思考,忽的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响动,他抬起头,发现声音是从客厅和阳台连接处的一个柜子里发出来的,声音虽然轻微,却有些刺耳,若是一定要描述,就像是有人在柜子里,用尖锐的指甲抓挠柜子门。
这声音连绵不断,让林半夏想要忽略都做不到,他坐在沙发上听了几分钟,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去了厨房。
厨房门是磨砂玻璃的,从里面锁了起来,林半夏只听到里面传来了炒菜的声音,他抬手敲了敲玻璃门,并没有人应声,林半夏又叫了一声:“宋先生?”
“什么?”宋轻罗的声音很小。
“你家的衣柜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林半夏大声道,“你要出来看看吗?”
宋轻罗说了句什么,太过模糊,林半夏没能听清,等他再次询问的时候,里头却已经没有回应了。
然而此时客厅里的衣柜越来越夸张,咯吱咯吱,好像要把衣柜门挠碎似得。
林半夏无法,只好转身走到衣柜面前,可还没等他做出应对,眼前的衣柜门,竟是嘎吱一声,自己开了。
衣柜门一开,里面的东西进入了林半夏的视野,那是一个祭台。
祭台上面点着几根红色的香烛,香烛之后,供奉着两个陶瓷质地的罐子,这罐子林半夏经常看到,就是殡仪馆最常见的那种罐子——骨灰罐。而除了祭台之外,林半夏并未在里面发现任何可以发出声音的东西。他目光逡巡,很快就在衣柜的门上,发现被抓挠的一塌糊涂的血痕,血痕又长又粗,看的人头皮发麻。
林半夏盯着祭台看了半分钟,最后默默的抬起手,把衣柜的门给合上了,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到沙发上,坐着继续发呆。
那边宋轻罗终于从厨房里出来了,手里端着几盘热腾腾的菜肴,他把菜肴放到了桌子上,抬头看向林半夏,示意他过来吃饭。
林半夏走到桌边,道:“我听到你家衣柜里,好像有声音……”
宋轻罗摆着碗筷,头也不抬:“哦。”
林半夏小心翼翼道:“会不会是老鼠什么的?”
宋轻罗道:“我家没老鼠。”
林半夏说:“那……”
宋轻罗道:“只有骨灰罐。”
林半夏:“……”
宋轻罗道:“按理说骨灰罐不会响的吧?”
林半夏无话可说。
大约是林半夏的神情太过愕然,让宋轻罗察觉了自己说话不对劲的地方,他沉吟道:“不过也说不准,这骨灰罐是房东留下的,我没去动,到底会不会响我也说不好。”
林半夏觉得脑袋有点晕:“房东留下的?”
宋轻罗说:“是啊,楼上楼下,左邻右舍的都是骨灰罐子,我和这家的罐子比较投缘,所以就租的这间。”
林半夏心想投缘这两个字实在是用的太妙了,妙的他无言以对。
两人一边说话,宋轻罗一边把筷子递到了林半夏手上,林半夏捏着筷子端着碗开始默默的吃饭。
宋轻罗的手艺不错,炒的这几个菜都是色香味俱全,林半夏吃的很愉快,愉快之余,顺便聊起了自己的来意,说这房子好像不太对劲,他的室友打算搬出去了。
林半夏说,宋轻罗也就听着,但他的注意力没在林半夏身上,而是在认真的思考什么。
林半夏见他无心聊天,只好也闭了嘴,两人就在这沉默的气氛下,吃完了一餐,万幸食物味道不错,倒也不算太过煎熬。
吃完了饭,林半夏也不好意思继续叨扰,起身告辞了。
他走到门口时,听到身后的宋轻罗轻声的说了句:“别搬了。”
林半夏讶异道:“啊?”
“搬不走的。”这句话太过奇怪,林半夏还想再问,身后的门却砰的一声合上了。
林半夏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转身回了家。
这边林半夏在打听,那边季乐水已经租到了合适的房子。他迫不及待的的想要搬出去,对房子几乎没有任何要求,所以很快便找到了住处。他给林半夏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今天不回去了,就在新房子里住。
林半夏知道他状态不佳,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帮他收拾好了换洗的衣物送到了他的新房。
“半夏,你晚上也在这里住吧。”季乐水道,“你一个人住那儿我不放心啊。”
“没事的。”林半夏说,“你不用担心我,我目前还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季乐水还想再劝,但见林半夏态度坚决,只好作罢。
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林半夏独自一人回了家,家里还是昨天的模样,他简单的洗漱之后,便沉沉的睡去了。
季乐水躺在新房的沙发上,虽然有些狼狈,但心还是安定了下来。昨天晚上折腾了一晚,白天又没休息,这会儿季乐水已经困的不行了,不过他还是有些后怕,没敢关掉客厅的灯。
躺在沙发上,季乐水浑浑噩噩的闭了眼睛,他的意识很快陷入了沉沉的深眠中,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寂静起来。
滴答,滴答,滴答,时钟的轻响把季乐水从梦境中唤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看见了一扇黑色的窗户,窗户前站着一个红裙女人。
浑身一个激灵,季乐水瞬间清醒过来,他起初以为是在做梦,然而当他重重的揉了眼睛,褪去了最后一丝睡意时,他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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