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歆.
下的故人们一个个消逝,不知道努尔哈赤心里会怎么想。
毕竟……他也老了!
天命九年二月,努尔哈赤派库尔缠、希福等人前往蒙古科尔沁部,与其首领奥巴等缔结盟约。
奥巴是为了摆脱察哈尔部林丹可汗对他的统治,借用努尔哈赤的力量;努尔哈赤则是为了解除伐明的
后顾之忧,利用科尔沁对付察哈尔部。
双方结盟,可谓各有目的,各取所需。
随着金国与科尔沁的结盟,哲哲主母的架子开始端得越发像样,这个往日沉静的女子,最近脸上老是
闪烁着一种令我心悸的微笑。
“爷,过几日是我的生日,可巧科尔沁来了人,可否允我在府里设宴,稍加款待?”
皇太极放下笔,抬头看了看哲哲,她静静的站在案旁,恭顺有礼,不卑不亢,语气温柔谦和,完全挑
不出丁点的毛病。
“那好吧,家里的事你作主就是了,更何况那是你的亲戚……”很简略一句回话,算是应了。
哲哲肃了肃身,笑靥如花:“多谢爷。”
我原坐在房里的炕垫上,从缝隙里偷窥他俩对话,待她笑逐颜开似的退了出去,不由放下看了一半的
满文版《水浒》,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出来。
皇太极听见脚步声后,回头冲我一笑:“那书怎么样?”
我皱了皱鼻子:“一般,那个叫达海的巴克什有好几处都译错了。”
“那只能说明你的女真文字水准又提高了。”他笑着扔掉手里的毛笔,伸手将我揽过,拉坐在他的膝
盖上。“你到底什么时候看过用汉字书写的原文《水浒》?我记得家里还没收录到此书呢?”
他眼眸熠熠生辉,黢黑透亮,我能在他的瞳孔内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影子。
“以后告诉你。”我轻笑,类似于这样的话这些年已经不知道从我嘴里敷衍过多少回了。
“以后?以后是多后?”他左手托着我的腰背,右手惩罚性的探到我的胳肢窝底下,作势欲呵。
没等他动手,我已然笑翻,若非他事先早有准备,保不齐我就滚地上去了:“以后……以后就是……
哈哈……你不再爱我的时候……”
皇太极脸色一沉,收了手:“那算了,看样子我是一辈子也无法得知答案了。”
我笑着喘气,斜眼睨他:“真的很想知道?”
他表情古怪的盯着我:“不是很想,只是好奇,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好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是一天两天,那是一年两年罗?”我耍贫嘴打岔。
他吸了口气:“不是,是整整二十六年……你至今没有告诉我,‘满汉一家’的‘满’字究竟是什么
意思?‘满清’又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一惊,从他身上蹦了起来。
天哪,满汉一家!
二十六年前……这么久远的事,他居然还能记得那么清楚?我可早就彻头彻尾忘得一干二净了!
皇太极一把拽牢我,叹道:“好了,好了……不愿说就算了。别动不动就瞪着眼珠子蹦达,再跳两下
我的腿就快被你压断了!”
“哈!”我翻白眼,不服气的又跳了两下,“怎么就压断你的腿了?我有那么重么?我这是在给你做
体能训练好不好?省得你打仗骑马腿脚不利落。”
“哎唷……”他故意嚎叫,“这算什么道理,天下还有比你更不讲理的人么?”
“怎么没有?”我斜眼瞄他,见他笑得诡异,忙又改口,“不对!哪个说我不讲理了?你又绕着弯子
损我……”
他也不反驳,只是微微一笑,低头将唇瓣温柔的覆下,封住了我所有的牢骚……
满室浓情缱绻。
独步天下 第六章 4、祝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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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衙门里行的是四贝勒轮值制,四大贝勒一人轮一月辅佐大汗打理政务,这个月正好轮到皇太极,
所以他在家的时间就越发的减少,即使回家也会待在屋里没完没了的审批卷宗。
这日天没亮他就出门了,我闷得发慌,便换了套马褂长裤,让歌玲泽到马厩去将小白牵出来,我打算
去城外遛马,顺便再练练刀法。
才将腰刀从萨尔玛手里接过,没等我出房门,歌玲泽一脸郁闷的回来了。
“怎么了?小白给你气受了?”我打趣的问,“不会是又给你尥蹶子了吧?”
“哪啊……”歌玲泽噘起嘴,“主子,您让奴才去牵马,可小白早不在马厩了。奴才问了养马的奴才
,他竟然说小白一大早给一个讲不通话的小格格给骑走了。”
我正抽刀拂拭刀身,听了这话不由愣住:“什么小格格?”
“奴才也不知道,小白欺生,寻常之人休想靠得近它……再说,咱府里哪个不知小白是主子的坐骑,
谁也不敢乱骑的。”
我点头,沉吟片刻,轻轻将刀身推回,站了起来:“走,瞧瞧去。”
出了院门,才走到花园子,便见路径上奴仆来往不断,十分匆忙。
“家里来客人了?”我困惑不已。
歌玲泽机灵的拦住一名正拎着一只红木食盒的小丫头,劈头问道:“这是送哪的?”
小丫头抬眼瞧见是我,唬得小脸一白,慌忙跪下,说道:“回福晋,这是大屋里的嬷嬷要的,今儿个
是大福晋的寿辰。”
哲哲的生日?对啊!今儿个已经是四月十九了!我怎么把这个事也忘了呢?
心念一转,忙撇下那丫头扭身往回走:“歌玲泽,替我备份礼物,一会儿给大福晋送去。”正说着,
忽听墙院外响起一阵马嘶,我听着耳熟,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
“主子,那是小白……”
就连歌玲泽都听出来了,那自然是不会错了。
想到有人不经我允许便擅自将小白给骑了出去,我心里很是不快,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我直接出了大
门。
门前街道上没几个行人,放眼望去,一目了然。
打西边转角纵马奔过来两匹马,一灰一白,白的那匹正是小白。骑马的是两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衣服
首饰都有些怪异,像是女真人的打扮,又像是蒙古人的打扮——蒙古诸部中,有这种类似于女真族人装扮
的,除了一个科尔沁部再不作第二人想。
难怪养马的奴才说是讲不通的话了。
“哎唷!不行了,这马性子太倔!我看算了吧,换一匹也是一样的……”骑在灰马背上的是个穿绛色
衣裳的女孩儿,嚷嚷着一口蒙语。
“不行!我就不信治不了它!”小白身上驼着的是个穿了一袭大红衣裳的女娃儿,正埋头勒缰和小白
较劲,小白被她勒得连连晃头,原地频频打转,却始终不肯往前挪动一步。
“再这个样子耗下去,你倒是什么时候才能出得了城啊?姑姑让咱们好好待在家里哪都别去,一会儿
瞧不见人……”
“哎呀!姐,别说了,赶紧过来帮我一把!”红衣女孩儿举起马鞭刷刷两鞭,小白咴地嘶鸣一声。
这一鞭子好似抽在我身上似的,心疼得我直龇牙吸气。
眼瞅着绛衣女孩儿已跳下马去拉小白的辔头,姊妹俩手忙脚乱的和小白较着劲,谁也不肯服输,我随
即撮唇打了个响亮的唿哨。
小白尖尖的耳朵动了两下,脑袋晃动,猛地抬起前蹄,马上那红衣女孩惊呼一声,险险的倒向马侧。
我又是一声唿哨,小白放下前蹄,等那红衣女孩儿抓稳了缰绳,它甩开面前绛衣女孩的束缚,飞快的
向我奔来。
嘚嘚嘚,小白在我跟前停住脚步,我笑着伸出手去,任它凑过嘴亲昵的舔着我的手指。
小女孩坐在马背上惊魂未定,我偷偷那余光瞟她,不觉一愣。
红艳艳的衣裳映得她肤白胜雪,眉目如画,绝丽动人,脸上还挂着惊悸的惧色,但转眼却听她咯咯笑
起,银铃般的声音清脆悦耳:“你怎么做到的呀?它怎么就这么听你的话呢?”
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歌玲泽斥道:“还不下来!这马是我家主子的,岂容你随便乱骑乱打?”
也不知道哪小女孩听不听得懂歌玲泽的女真话,她没作理会,眼珠滴溜溜的一转,目光落到我腰上,
见我佩挂的腰刀,不禁露出一抹惊羡诧异之色:“这马是你的么?”
那头绛衣女孩儿也跑了过来,小脸煞白,拍着胸口直嚷:“以后再不听你的了,在这城里遛马再怎么
也比不得在草原上来得畅快……”话讲到这里,瞥眼瞧见一旁的我,顿时收口。
红衣女孩已乖乖从马背上下来,我漫不经心的将马缰拢了,也只作听不懂她说什么,把缰绳递给歌玲
泽:“带到马厩去……另外告诉管事的,养马的奴才办事不力,问问他平日里是怎么教底下人的?”
歌玲泽急忙应了,牵着小白进了府邸。我冷眼睃着这两小丫头片子,论容貌长相那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胚子,甚至可以与当年的阿巴亥一较高下。
过生日啊……我冷哼,哲哲打的什么主意,我总算是完全弄明白了。
晚上大屋那边又唱又跳,着实热闹。
哲哲派人来请了我两回,我仔细打听着皇太极仍是在八旗衙门办公,并不在家便也推托没去。等到戌
时末,忽然敦达里急匆匆的来找我,在门外禀告说贝勒爷前脚刚到家,便被一个穿红衣裳的小姑娘硬给拖
去了大屋。
这个时候我已经脱了外衣,散了头发准备熄灯就寝,听了这话后不由腾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红衣裳的小姑娘——又是她!
“歌玲泽!”口气生硬的唤来歌玲泽,我匆匆绾了头发,因为再要梳起把子头极为费时,便只是在脑
后编了两股辫子,草草的盘在了头上。,也顾不得敷粉整妆,穿起大袍子就走了出去。
敦达里恭身在外候着,萨尔玛见我一副砸场子的吃人表情,唬了一跳。看她呆了半天后我拿眼瞪她:
“做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我不整妆的样子。”
萨尔玛惶然的问:“您这就要去大屋吗?”
“是啊。”我冷冷一笑,“大福晋诚心诚意的邀我去,我总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
萨尔玛别扭的垂下了头,瞟了眼歌玲泽,歌玲泽对她打了个眼色,微微摇头。
“我又不是去找茬,只是去给大福晋贺寿。”我暗自好笑,看她们的表情好像我是捋了袖子,准备过
去砸场。
其实科尔沁会送俩小女孩过来,本在情理之中,不难理解。想想哲哲嫁给皇太极后整整十年无所出,
科尔沁只是蒙古的一个小部落,努尔哈赤之所以这般器重,不过是为了给笼络蒙古各部做个先驱楷模,以
期日后集结更多的蒙古势力,除了共同对付蒙古最大也是最难应付的察哈尔部落,更主要的是为日后对付
大明做好铺垫。
科尔沁等着这桩政治联姻开花结果的大家长们只怕早急疯了,哲哲不太会好意思将不得宠的家丑泄露
半点,但是她不能生下一男半女总是事实。
换个角度讲,在她心里,现在是又喜又涩吧。科尔沁弄两小丫头过来,虽然一方面她可以借此压制我
专宠的势头,可另一方面她却也不得不面对着姑侄同嫁一夫的悲哀。
姑侄同嫁……
没来由的,我忽然想起了孟古姐姐,想起了当年许婚于努尔哈赤时的情景……若是那时我当真嫁给了
努尔哈赤,是否我也能这般去理解孟古姐姐的悲哀呢?不知道孟古姐姐最后抬举海真做通房丫头又是怎样
的心情?
大屋前的空地上燃着一堆篝火,熊熊火光中一团红艳艳的娇俏身影在鼓点声中转动着,跳跃着。那般
载歌载舞的灵动气息,让我一个恍神,仿佛又回到了扎鲁特草原上。
是的,这就是蒙古人特有的味道!
热情,奔放……甚至是毫不掩饰的喜爱之情,都随着马头琴悠扬的琴音声声泻出。
哲哲端坐在皇太极身边,脸上淡淡的挂着微笑,皇太极看着场中的舞蹈,表情若有所思。那个绛衣女
孩就坐在他俩对面,动情的吹着口琴伴奏……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喜庆热闹。
“主子。”歌玲泽见我停了脚步,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我轻轻吁了口气:“你过去通禀吧。”
歌玲泽这才踮着脚尖穿过长廊。
在接触到皇太极急遽抬头朝门外投来的急切目光后,我微微一笑,昂首走了过去。
“我给大福晋道贺来了。”
哲哲惊愕的呆住,但转瞬已笑着起身招呼。一时寒暄客套,我见那两小女孩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
的打量我,不由笑说:“早晨见过两位格格了,科尔沁草原果然是出美人的好地方。瞧瞧她们长得多水灵
啊……”我把目光收了回来,瞟向哲哲,抿嘴含笑,“说句实话,大福晋可别恼我,这两位格格的品貌姿
色可在大福晋之上呢,将来谁能娶了她俩,可真真是有福气的人呢。”
哲哲面色一僵,尴尬的笑了下,指着那绛衣女孩说道:“这是乌云珊丹,是我堂兄桑阿尔寨的女儿。
”又指着那红衣女孩,声音不禁放柔了,满是爱怜的说,“她可就是个野丫头了——我兄长寨桑的宝贝女
儿布木布泰……”
“哎呀,姑姑!”布木布泰娇嗔着跺脚,刚跳完舞的脸孔红扑扑的,额上沁着微小的汗珠子,越发显
得俏丽可人,“你和她到底说的什么话呀,尽欺负人家听不懂。”
哲哲便又用蒙语简单叙述了遍,末了说:“别‘她’‘她’的说话没礼貌,小福晋来自喀尔喀扎鲁特
,她可是我们蒙古女子。”
布木布泰瞪大了眼:“哎呀,原来你会说蒙语呀!”顿了顿,突然想起刚才哲哲的那番话,嗔道,“
姑姑你怎么可以在四贝勒面前这般说我,我哪里是什么野丫头了?”
乌云珊丹放下口琴,楚楚动人的脸上充满好奇:“小福晋是喀尔喀扎鲁特部族的人?隶属哪一位贝勒
旗下?”
我懒洋洋的眨眼,用蒙语避重就轻的回她:“扎鲁特可没有科尔沁的水土养人啊,尽出美人了。”
乌云珊丹小脸一红,娇羞的低下了头。
我拉起了她的小手,柔声问:“你多大了?”
“十三了。”
才十三岁啊,我不禁朝皇太极剜了一眼。他正面无表情,状似无心的玩弄着手里的酒杯,对于我的目
光假装无视。
我这时却是好奇得好死,面对一个比自己儿子还小两岁的女孩儿,皇太极心里会是如何想法。
“小福晋,小福晋,我十一了!”布木布泰笑着挽起我的胳膊,一副天真活泼的模样,着实惹人爱怜
。
十一岁啊,再过得一年,我的兰豁尔也是这般大了。
忽然间,我心生感慨,颇有那种沧桑消沉的触动。
年轻的生命在一步步的成长着,可我……却在一天天的老去。
“小福晋,听姑姑说你曾跟随四贝勒一同征战……”布木布泰撒娇的扯着我的衣袖,噘着红嘟嘟的小
嘴,回眸埋怨的看向皇太极,“我都问四贝勒好几回了,他总不肯跟我说他打仗的事。小福晋,你跟我说
说吧……我都好奇死了,在科尔沁的时候我就听人说四贝勒打仗可厉害了……”
正当我被她缠得一个头比两个大时,皇太极慢吞吞的站了起来:“悠然,回去了。”边说边大大的打
了个哈欠。
我趁机摆脱掉布木布泰的纠缠,伸手装腔作势的扶起了皇太极,憋气说道:“爷饮酒了?那我等会儿
让歌玲泽给你煮醒酒汤吧。”
皇太极暗地里在我手背上掐了一把,我强忍住笑意,这才没当场笑出声来。
“不必,这一整天审查旗下事务乏了,想早些睡。”顿了顿,回身向哲哲说道,“今儿你生日,且和
侄女们玩得尽兴些吧,不必拘于时辰……明儿个早起我还得赶着去衙门……”
哲哲无奈的屈膝行礼:“恭送爷。”
乌云珊丹也跟着肃了肃身,只有布木布泰不甘心的追过来喊道:“四贝勒!四贝勒!明儿你陪不陪我
们出城狩猎啊?”
“布木布泰!别胡闹。你姑父乏了……”
我懒得管她们的闹剧,自顾自的拥着皇太极,头也不回的走了。
独步天下 第六章 5、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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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珊丹和布木布泰姐妹俩在哲哲屋里竟然住了半月之久,我原还担心这场政治联姻会很快就被两家
当政的大家长敲定,然而指婚的汗谕却迟迟未曾下达。
思忖哲哲的算计,我心里除了无奈的抽疼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些日子临睡前和皇太极闲
聊,每次看到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我都会故意将话题远远扯开。
五月中,指婚的谕令终于还是下来了,然而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这并非是让皇太极迎娶她们姐妹过门
——努尔哈赤的汗谕竟然是将乌云珊丹聘给了十四阿哥多尔衮。
在大厅听到谕令的那一刹那,我整个人仿佛虚脱一般。
无法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情绪。
哲哲忙着打赏传令的使者,乌云珊丹害羞的躲进了房里,倒是布木布泰闪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小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淡淡失落之情。
我慢慢直起身,皇太极的手及时出现在我眼前,牢牢的握紧了我的手,将从地上我拉了起来。
他淡定的冲我微微一笑。
忽然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眼眶里酸酸的,我吸了吸鼻子,别开头。
违逆大家长的意思,执意不肯娶科尔沁的女人……皇太极啊!你可知道这样子要付出多惨痛的代价吗
?
我心疼得揪结起来,他盯着我,手指温柔的摩挲着我的手背,轻声说:“汗阿玛指派我操办十四弟的
婚事,这几天我会很忙……你也知道,汗阿玛很疼十四,更何况这是他的初次大婚……”
提起多尔衮,我不禁想起那年遇见他时,他谈起娶妻的那番言论。如今不过才三年时光,他这个不满
十二岁的半大孩子,居然果真要娶亲成家了。
“那个……十四弟的年纪会否太小了些?”我呐呐的询问。
要命啊,一个十三岁的新娘和一个实际只有十一岁半的新郎……让这样两个小孩子结婚,还不跟过家
家一个样?真是没法想像!
皇太极哧的一笑,意有所指的说:“不小了。”
我瞧他目光火辣,猛地记起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已经成人,而我还曾经把他的某种行为误解为“尿
床”。
我的脸霎时烧了起来,染得耳根脖子通红。
“是十四自己要娶的,说是娶妻要趁早,还立志说什么一定要娶到满意为止……也亏得他这般胡闹,
倒是替我解了围。”
我一愣,想起多尔衮三年前说过的话,愈发觉得这孩子脑子不太正常,委实异于常人。
多尔衮和乌云珊丹的婚礼在紧锣密鼓的布置着,布木布泰却在这几日以好奇为名,逮到机会就黏在皇
太极身边,她不会说女真语,府里的除了我们几个会说蒙语的,没几个人能跟她说得上话的。府里的奴才
知道她是大福晋的侄女,不管听不听得懂都先敬让她三分,我却越来越看她不顺眼。
这一日,我正在出门骑马,在马厩前看到布木布泰的丫头正在和马夫比手画脚的说话。
“苏麻喇?”
她摇头,指了指马厩边上挂着的一只毛制口袋:“这个,这个,我的名字。”
“苏喇喇?”
她继续摇头,指着自己:“苏墨尔!”
马夫大笑:“你不是说自己名字是毛口袋吗?”
她挠头,急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在边上看得莞尔,这个小丫头,年纪不大,悟性倒是真不错,才
短短几日,竟是学了不少女真语的词句。
我在她背后轻咳了声,小丫头猛然回头:“啊,小福晋,您要出门骑马吗?”
“是呀。”我微笑点头,顿了顿,说道,“你要真想学女真话,回头我托四贝勒给你找个巴克什吧。
”
苏墨尔眼睛一亮:“真的吗?小福晋你太好了。”
“等你学会了说话,再学文字,我房里有书,你若想看也可以跟我借……”
她兴奋得不行,但转眼又沮丧的垂下头:“不成的,等乌云珊丹格格成亲后,我就要跟着我们格格回
科尔沁去了。”
马夫替我牵来马,我翻身上马,回头看到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心念突然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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