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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时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睡觉会变白
他顿了顿,没按剧本往下接。
之前已经跟彭浩祥商讨过,能不能加几句词。因为他感觉这里不够充分,语境太单薄,而胖子仔细思考后,觉着有道理,便临场编了两句。
“首先,这个波呢,它自己本身不会动的。需要你的意识体现,然后传达到脑部,再通过神经输送到肌肉,最后使你的波接收到这种想震动的意愿……呐,这种层次感是相当复杂的。”
褚青又看了看对方,叹道:“唉,看来你不太明白,这样吧,我同你示范一下。”说着,便搂过妹子的小肩膀,就要闪人。
“噗哧!”
樋口小姐本该表现出迷茫的样子,但见他一脸的道貌岸然,嘴里却说着如此不着调的台词,着实忍不住,乐出了声。
“对不起!对不起!”她赶紧道歉,又开始转圈鞠躬。
“没关系,刚才表现非常棒!”
彭浩祥先安慰了句,随即道:“青仔,你还可以加些动作,比如这样……”他手心向上,托了托自己的胸。
“ok!”
他回了个手势,表示明白,依旧神态严肃。
“……”
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觉着特心塞,丫挺着一张面瘫脸演喜剧片,咋瞅咋别扭。
褚青懒得理他们,深呼吸了几下,将打断的情绪重新捡起。
他从未演过喜剧片,此前的二脖子,无非带了点夸张色彩。而在他的意识里,被大众广为接受的喜剧表演,通常是表情做作,肢体语言无限增幅的浮躁风格。
以自己目前的水准,肢体动作可以勉强完成,但那种过火扭曲的面部表情却压根演不了。
对于他的角色,彭浩祥并没有多费笔墨,亮点只在台词,没什么性格塑造和心理活动。简单看,就是一个好色肤浅,烂赌吸*毒的伪电影监制。
其实配角的发挥空间要更大些,他分析过后,便捏塑补全了这个人物特征,并且扬长避短。
我是演不了夸张形象,我是没有达叔、阿叻那爆种般的贱贱效果,可我也有自己的方式。
褚青至今牢记姜闻教过他的:千万别想着去搞笑,就用最认真的态度去演。
场中的拍摄仍在继续。
谷德兆摩挲着下巴,又看了一会,忽把脑袋凑过去,低声问:“你知道上一个这么表演的人是谁么?”
“谁?”彭浩祥愣道。
“许冠文。”





文艺时代 第二百一十九章 詹睿文
周+迅先生说过:喜剧就是把人生无价值的东西撕开给人看。<
当然,周公子的观点未免太形而上,高冷不及。而以我们屁民的认知态度来说,喜剧么,无非就逗乐而已,能让人笑,即是真理。
这可能牵扯到艺术与低俗之间的矛盾冲突,傻傻分不清楚之类的,就像陈小二和本山大叔那样,时不时被拿来对比一番。
褚青在做演员之前,也是如此想法。可做演员之后,却总不自觉的将逗乐这种通俗形式,往戏剧模版上套。
许是戏拍多了,剧本看得多了,反正他这会觉得,你可以孤独的去演,亦可以严肃的去演,更可以气闷的去演。但是绝对不可以,真那么开心的去演喜剧,哪怕它们效果是一样的。
《买凶拍人》自然是部喜剧片。
彭浩祥截取了香港电影黄金时代的一个符号形象——杀手,来表现自己对世道艰难的惋惜和不甘。
电影中固然有着众多众多的荒诞无奈,骨子里却是正能量的,一边自嘲,一边努力。
就如阿bart,他从小就想做阿兰德龙那般的独行杀手,又酷又骚,风衣墨镜,有时还配围巾,扔街上就是妥妥的男模范儿。
还有阿全,一门心思成为马丁斯科塞斯样的伟大导演。更有美智子,同样奋斗着向a*v女优的目标前进。
他们都是有梦想的,所以再怎么低贱猥琐,浮夸跳脱……我们能认为好笑,又不能仅仅认为它好笑。
褚青启程去戛纳的日期马上就到,没那么多时间给彭浩祥,俩人谈合同的时候便商定,先集中拍他的戏份。何况,那胖子拍戏的速度本就奇快。短短数天就完成了半部,再加上后期,顶多一个月搞定。
至于他演的狗屁监制,在片中露面三次,共十几场戏,尤其还赶上了结尾高*潮,算是重要酱油。
今天的工作很重,他剩余的戏份要全部over,估计得从早干到晚。剧组还是在那个破仓库里,隔出一小间。布置成办公室的样子。
隔间内灯光幽暗,外面淡蓝的挡板显得色调很诡异,带着点清冷的敢脚。
陈惠闵叼着烟,端坐办公桌后,穿着一挂亮片闪闪的金甲圣衣,大佬的气势有了,只是略二。
他属于叔叔辈的了,本是打拳出身,当过警察。混过社团,后来无意中进入电影圈,名动一时,七十年代号称“脚有李小龙。拳有陈惠闵。”
如果按古惑仔里的战斗力等级划分,嗯,应该算双花红棍那类的。不过人家都五十七岁了,历经坎坷。已然知天命,性子变得沉稳不露。
褚青就坐在对面,也抽着烟。旁边的剧务正忙活着。俩人第一次见,年龄又差太大,没啥话可聊的,偶尔眼神碰到,都客气的笑笑。
这人虽然谦和,他却不想多做来往,毕竟背景太敏感,现在还跟许多黑*帮社团关系密切,保不齐啥时候就扑了。
稍等了一会,那边已经就绪,俩人振了振精神,准备开拍。
这场戏是说,靓仔青向洪兴社借债,却没钱偿还。大佬标哥便叫他贡献肉*体,恰好阿全那边拍摄出了问题,靓仔青为了不被爆*菊,主动请缨过去帮忙。
“摄影ok!”
“收音ok!”
“action!”
他歪歪的靠着椅背,狠狠抽了一口烟,随即身子前倾,认真道:“标哥,你叫我肉偿还债,基本上我不反对。但是,可以的话,我能不能只接女客,不接男客?”
陈惠闵用看傻*逼的眼神盯着他,道:“那找个港姐给你好不好?”
褚青扶了扶没度数的黑框眼镜,低头羞涩道:“我可不敢当!”
此时,门被推开,一个马仔探头道:“大佬,我带客人来看货。”
“叫他进来!”
随即,一位穿着风*骚的背带裤,专注爆*菊二十年的肌肉猛男进来。先淫*荡荡看了看褚青的姿色,又暗暗擤了擤鼻子,涂好的红染料顺着鼻孔就往下淌。
猛男赶紧擦了擦鼻血,问:“标哥,是不是两个钟头任做?”
“没错,两个钟头内任做。”陈惠闵点了点那货,道:“就是这个住家少男了!”
“咝!”
褚青倒吸了口凉气,眉毛都炸起来了,满脸蛋疼。这压根算不得表演,完全是真实的本能反应。
丫活这么大,头回被一老爷们色*眯眯的瞅到流鼻血,感觉就叫个酸爽。
“标,标哥!”
他抖着嘴唇,结结巴巴道:“你……这……我瘦骨嶙峋,我受不了他的!”
“那是你的事了!”
陈惠闵懒得搭理,摆摆手,拿起桌上震动的电话,刚听了一句,就骂道:“怎么搞的?你还自认专家,这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办不成?好了,我这就过去!”
褚青简直两眼冒光,急急的凑过头,问:“标哥,拍摄出问题了?我可以帮忙啊!”
陈惠闵眨了眨小眼睛,伸出手指比了比,道:“没错,你可以帮我,一起去!”
“哎标哥,那我怎么办?”
那猛男一下慌了,快插熟的鸭子居然要飞了,连忙问道。
“你自己操自己先!走!”
…………
今天拍摄蛮顺利的,也是彭浩祥找的演员出色,像谷德兆和邵音音,都是极老极老的戏骨,基本一条过。
小胖子的要求很抽象,他不会手把手告诉你怎么演,要的就是那一瞬间的感觉。
最典型的就是两位主角,葛民徽在现场自由发挥的程度更大,有时候导演连剧本都不给,就让他尽情的耍。而张达名,别看身为栋笃笑的翘楚,却规规矩矩的按照剧本演。
并非实力差距,理念不同罢了,后者觉得。演员不应该加入太多的个人创作。
对此,彭浩祥表示特惋惜。
深夜,饭店。
很老式的装修风格,乡下摆酒席的那种,尽是八人座的大圆桌。老板打烊之后,剧组才租了几个小时,能便宜些。
这部分戏是全片的末尾,一般香港电影的结局只有三四页剧本,胖子足足写了二十多页,还仅仅是他预想中的三分之一。
褚青到这会已经没有大戏份了。混在人堆里扮群演头儿,偶尔讲上几句台词,跟陈惠闵互动一二。
他原本抱着当背景板的心思来着,可没想到,居然还有惊喜。
话说香港一共有三个笑匠,许冠文,黄子华,詹睿文。
周星星算演员,不是笑匠。
谷德兆说他像许冠文。不是指他的功力,而是接近的风格。冷面,严肃,利用细微的表情变化突出内心矛盾。以达到引人发笑的效果。
其实他对于喜剧,一向是渴望挑战,又惴惴不安的。所谓的“用最认真的态度去演”,是因为目前没有别的路线可寻。只得发挥自身优势,投机取巧罢了。
他心里面,还是想真真正正的见识一下。究竟什么叫喜剧表演。
然后,褚青就看到了詹睿文。
这位在香港戏剧界堪称巨擘,门徒无数,成功将舞台剧艺术和市民审美融合到一起,可谓开宗立派的牛*逼大咖。
彭浩祥靠着过往的交情,数次邀请,人家才肯出山客串。
本段戏的背景,是说标哥雇佣两位主角去干掉双枪雄,结果被别人抢先干掉了,没能拍到画面。阿全便发挥他纽约进修的实力,决定找替身补拍。而詹睿文的角色,就是一个悲摧的临演。
此时场中,葛民徽正跟那个家伙搭戏。
“事情大概是这样,你是个黑*帮大佬,我是来杀你的。”
他夹着根烟,讲解道:“我要同你讲一句‘是洪兴的标哥叫我来杀你的’,然后你就中枪死掉。就这样简单,ok?”
说完就要闪人,詹睿文急忙拦住他,问:“我要弄清楚,我同标哥有什么过节先?”
“有什么关系?”对方一片茫然。
“各有不同嘛!”
詹睿文道:“如果他们的瓜葛是金钱方面的,那我的反应,应该是这样……”
他歪头,侧身,瞪眼,张大嘴巴,做惊怒状。
“但如果是因为女人,我的反应是这样……”
他继续歪头,侧身,瞪眼,张大嘴巴,做惊怒状。
“如果因为是友情的关系,我的反应会是这样……”
他仍在歪头,侧身,瞪眼,张大嘴巴,做惊怒状,随后问:“是不是有很大分别?”
“我看不出有多大分别!”葛民徽利索的摇摇头。
“哈……”
劲劲儿围观的褚青,刚忍不住笑喷,就连忙捂住嘴,不好意思的瞅瞅四周。见没打扰到拍摄,才悄默声的放下手。
葛民徽也算相当不错的演员,结果被对方爆的体无完肤,无论场面,节奏,亦或细节,全都处于附属状态。
更吊的是,这段戏彭浩祥压根没给剧本,全凭詹睿文自行发挥。
褚青看着看着,有一瞬间非常恍惚,好像回到四年前拍《小武》时,膜拜左文璐表演的那般感觉。
哪会他还是个新人,从零起步,见到人家飙演技,便十足的兴奋,颤栗,自惭,并且压力倍增。
但现在,他经验充足,实力暴走,已经升级为小boss,结果又撞到了满级大号,妥妥重温了一次当时的复杂滋味。
(未完待续。。)
(.)




文艺时代 第二百二十章 喜剧的忧伤
褚青刚入行时,就被李老太太教导过,做演员要收放自如。
当时李奶奶没详细说怎么做,因为她最早是学声乐的,没受过专业的表演训练,都是几十年摸索出来的经验。这纯属个人技,换成别人不一定管用。
而后来呢,随着他拍戏越来越多,越多越琢磨,隐隐约约懂了点,也加以试验过。
二脖子算一次,勉强及格;丰绅殷德算一次,略有突破;崔明亮追着火车奔跑算一次,但有酒精加成,属于偶尔暴走。
真正让他觉得自己有进步的,还是陈捍东。
比如跟蓝宇在电梯间争吵,在别墅里告别,包括最后的那场哭戏,都是感情极度外放的桥段,结果超乎预料的达成。
当然,这不代表他已经完全通透,只能说掌握了某些实战技巧,具体还得看拍戏的情景。感觉对了,才ok,感觉不对,妥妥扑街。
颇似段誉的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
究其原因,无非是他道行不够,做不到对应的程度,而且没有一套更深层次的理论体系支撑,自己闭着眼睛瞎摸那种。至于中戏进修班教的东东,呵,别闹了,拿钱就可以念的课程,你指望它能教出什么四五大六来?
**..ne但此时,褚青看了詹睿文的表演,就像敲开了一扇门,里面是个从未达到过的新世界。神情夸张,却自然顺畅,动作跳脱,却在掌控之中,让人感到滑稽好笑,又不觉虚假做作。
总结四个字,圆润天成。
今天的结局戏,是全片最高*潮的部分。彭浩祥捏着二十多页的剧本。还不满意,不断的修修改改,要求亦比平日严苛。
褚青虽然没有重要场面,但几乎每个镜头里,他都得露一小脸,压根不得空闲。剧组从晚上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多,才算全部搞定。
监制谷德兆见大家如此辛苦,碰巧人还齐全,主角配角都在,干脆胖手一挥。吃饭!
黎明前,旺角。
话说香港通宵营业的饭馆太多了,旺角,佐敦,尖沙咀更是夜猫子集聚的地方,网吧、酒吧、电影院、ktv数不胜数。
剧组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家火锅店,算上临演约有三十多号,占了七桌,直接包场。四方的桌子。挤挤能坐六个人。张达名和陈惠闵都不太爱玩,请假回家陪老婆,剩下的彭浩祥,谷德兆。葛民徽这三个胖子,加上詹睿文和褚青,刚刚五位。
锅是大锅,清汤底。冒着热气,四周摆满了小碟子。又不是杀青宴,也无需什么讲话。领头的招呼一声,便纷纷开吃。
褚青瞅着这场面,算明白香港电影中,为毛黑*帮聚餐都喜欢吃火锅了。
大佬在内,马仔在外,里面的谈生意聊恩仇,外面的吹牛*逼侃女人,互不耽误。而且吃着方便,菜肉自取,若是中途有老人挂掉,或者新人上位,就增减一副碗筷的事儿。
白烟袅袅,觥筹交错间,便嬉笑江湖人生快意,特有范儿。
“阿彭,你怎么请动詹sir出山的?”
葛民徽是个十足的吃货,一锅肉自己划拉了大半。他其实挺疑惑的,以詹睿文的地位,根本没必要混到电影圈来。所以老早就想问了,一直没机会,这会却赶上了。
“我在商台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当时商台办了个艺员培训班,他过来教学,我是主持人。”
彭浩祥眨了眨小眼睛,笑道:“几年前我就问他,要不要拍电影,他总说再等等。我也不晓得,今次怎么给面子……”…
“喂!”
詹睿文咳了两下,打断他,道:“那是因为我以前觉得电影的发挥空间不大,但现在感觉各有各的长处,至少电影的多种表现手法要远远强过舞台剧。”
“那个,什么叫艺员培训班?”褚青弱弱的问了一句。
“……”
四人同时瞅了瞅他,表情古怪,哥们你的关注点很奇葩好不好?
“就是星仔拍《喜剧之王》前,为配合宣传就搞了个演员训练班,找了很多小明星来听。”终究是谷德兆厚道,简单给解释了下。
“哦。”褚青点点头,不再细问,本就是八卦而已。
詹睿文却来了兴趣,问道:“青仔,你在内地是不是学过表演?中央,中央……”
“戏剧学院!”他随口接茬,道:“对,念过一年的进修班。”
“你们的老师怎样上课?”
“呃……”他想了想,道:“什么静物模拟,观察生活,自排小品,台词练习,形体练习,发声练习,反正很多很多课程。”
“这么笼统!你具体表演一下看看。”
詹睿文明显听不过瘾,开始撺掇对方丢人现眼。他早前跑到英国学形体默剧,回港后又研究本土化的舞台剧模式,实足一人民艺术家,提起这些事就兴奋。
“啊?”
褚青抽了抽嘴角,不太情愿,可又推却不过,只得道:“老师会教我们,呃,怎么合理的做反应。”
“比如说,你看,那有个人!”
他往门外一指,面色平淡,紧接着又一指,道:“你看,那有只老虎!”话音方落,那双眼睛顿时变得慌张无措,并轻微抖了抖肩膀,就像真有只老虎蹲在哪儿。
“哦,是这样。”
詹睿文细细的琢磨了一会,大概有所了解,笑道:“那你有没有学过这个?”
说着,他抬起手,挡住面部,然后往下一拉,露出高兴的表情。随即又向上一划,如川剧变脸般,瞬间换了个悲伤的神态。
“开心!不开心!”
“开心!不开心!”
他重复了两遍,每次表情都不同,层次变化却明晃晃的清晰,简直随心所欲。
“呵!我试试!”
褚青也兴奋了,觉着蛮有意思的,用手遮住脸。学着做了一次。
“开心!不开心!”
“哈!这样我也会!”
谷德兆看的直拍桌子,为两种戏剧风格碰撞所擦出的火花而激情澎湃,凑热闹似的来了一遍。
如果说詹sir是举重若轻,整张脸的肌肉都可以调动自如,那褚青则是细腻有余,开放不足。至于谷胖子么,谈不上啥评价,就一个字:贱!什么中国厨艺训练学院第一百零五届毕业生,唐牛附体。
接着,葛民徽忍不住陪做了一次。而彭浩祥被他磨叽的,也勉强表演了一次。这下好嘛,詹睿文的瘾头完全被挑动起,笑道:“好玩!下面难度增加哦!”
他手接着一拉,一划,转换着倦怠惺忪和精神奕奕,道:“想睡觉!不想睡觉!”
“想睡觉!不想睡觉!”褚青完全ok。
“想睡觉!不想睡觉!”谷德兆和葛民徽亦然。
“再来,喜欢!不喜欢!”
“喜欢!不喜欢!”
“希望!不希望!”
“希望!不希望!”
“生来!死去!”
“生来!死去!”
……
就这样连续了五轮,那些表情。从现实到抽象,从抽象到个性化,从个性化到自身的人生观。
各有不同,皆是百态。
那三人已经退出了。就瞧着一老一少在互飙。这压根不叫表演了,而是像医生光凭眼力就能诊断病人,像大厨光凭味道就能判断菜品,像武林高手光凭声音就能确敌招式。
所有的经验和技巧。直接融入最简单的一正一反的表情变化中。
詹睿文妥妥的嗨皮了,道:“ok!ok!最后一个。”
“好*色!不好*色!”
这就是淫*荡与正经之间的转换,比刚才还要简单。褚青却犹豫了下,用手抹着脸,信心不足道:“好*色……”
他刚做了开头,便马上放弃,笑道:“我演不来。”
众人都微微一怔,哥你几秒钟前还在暴走呢,为毛忽然就打回新手村了?
“挺容易的嘛!”
谷德兆随即来了一次,生动自然,异常轻松。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做不出来,可能功夫没到家吧。”褚青陪着前辈们耍了半天,早饿了,边吃边道。
詹睿文却沉默了片刻,忽问:“青仔,你以前演过淫*贼之类的角色么?”
“呃,算演过吧。”他想起了吴刚,随即露出丝痴迷的神态,似看着嫦娥姐姐。
“no!no!”
对方摆摆手,立即否定道:“这不是淫*贼,是情圣。”
“我就说我演不来么。”那货讪讪笑道。
“你演不来,并非是功夫没到,而是心理问题。”
“怎么讲?”褚青停下筷子,自己心理挺健康的啊。
几个人中,詹sir是最专业的,可以开门收徒的那种咖位,稍作考量便晓得这后辈的症结所在,笑道:“因为你一直在回避自己的阴暗面。”
“酒色财气,贪懒权赌,每个人都有阴暗面。”
他掰着手指头,解释道:“比如让你演一个淫*贼,根本没必要去刻意演嘛,你把自己平时看到靓女的样子拿出来,就绝对ok啊。”
“男人么,都想睡李嘉欣,都想做李嘉诚,都喜欢吃好食,都喜欢想骂谁骂谁,想扁谁扁谁。但不可能的嘛,凡是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做。”
詹sir不自觉的进入导师模式,气场全开,道:“做人呢,需要克制**,但表演,完全不需要。所谓阴暗面,不必想得那么可怕,你要面对它,用它,否则永远不会再提高。”
“……”
褚青听得似懂非懂,这已经脱离了演技的范畴,涉及到心理学,行为学,社会学等等概念,短时间是通透不了的。
“那您演喜剧也是利用了,呃,您说的阴暗面?”他先提了个目前最愁的问题。
“当然,任何一种戏剧的冲突来源,都是因为人**望,特别是喜剧,最大限度的夸张了。”
“星仔那么严肃,为什么演出来很搞笑?伟仔那么害羞,为什么拍的喜剧很癫?他们可能不懂这些理论,但他们懂得如何释放内心。”
詹睿文似乎讲的累了,缓了片刻,拍了拍他肩膀,笑道:“青仔,喜剧是非常忧伤的,想演得精彩,必须挖掘出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潜在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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