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散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实实一一
周周不知道这句话是邀请她一起去北海道,还是说自己想去北海道。
“北海道挺好的。”只能也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应。
“你有没有羽绒服?”徐煜城拍了拍周周的肩膀,用手上下比划了一下,“那种很大很厚的。”
“啊?”周周愣了愣,“没有。”
“去买啊,北海道很冷的。”
原来他真的是邀请她一起出去玩,周周忽然觉得心里头被一个毛绒绒的小触角触碰了一下,脚步也轻松了许多。
还没来得及回应,徐煜城的脚步忽然停住,抬头看了眼头顶上写着“上海私房料理”的饭店招牌上。
这还是周周第一次在东京见到上海菜。其实是日化的上海菜,上海蛋饼、自家制上海烧卖、上海生煎包、上海荠菜肉大馄饨。什么菜前面都要加一个上海。
味道确实是上海的味道,只是有一种不太新鲜的感觉,估计全是国内空运过来的速冻食品,但是价格却贵得要死。
“真去北海道啊?”周周问他。
“去啊”徐煜城把手机推到她面前,“订机票。”
周周看了眼屏幕上的一排航班价位表。
“考完了就去吧?”
“好。”周周答应,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答应的这么痛快,仔细想想从小到大她还只和爸妈坐飞机旅游过。
“记得去买衣服,厚一点。”
“知道啦。”周周笑着说,想了想又确定似的再问一遍,“真去啊?”
“当然去啊。”徐煜城在手机上输入信息,已经开始订票了。
“现在就订票吗?”
“对啊。”
吃了饭回了家,周周给妈妈发了信息,说寒假要和同学去北海道旅游。没好意思说是男朋友,只说是同学。
“去啊。”周妈妈那边答应得轻松。
“可能要五千块钱。”这是周周计算的,机票住宿加伙食。
周妈妈很痛快地给她转了五千块。
周周转了两千多给徐煜城,是往返的机票钱,当时在饭店他直接订了两张票,帮她也订了。
“到。”
“记得买衣服!”对面的狗子回复。
“到。”周周模仿他回道。
现在想要在出发前搞一件厚外套,只能去商场买了。yuri和徐煜城这两天要考试,看了眼好友列表,周周还是想约张婧妤一起逛街。
霓虹散落 大丈夫
“这两天没空诶。”张婧妤跟她说,要陪爸妈逛东京。
于是周周自己背着包出门了,从公寓走到车站,日本电车上有明确的人站的位置和人坐的位置,比如说座椅前面的那排区域,就是人可以站立的位置,日本人会像排队一样把位置填补得整整齐齐。比如说电车闸门口的位置,可以靠着座椅的侧边站立,这个时候要侧着身子,以挡到进出电车的人。这个位置是周周最喜欢的,因为可以不力气地靠着,玩手机也方便。除了这些特定位置以为,其他位置好像都不是人应该站的,要是有谁抓着扶手站在电车中间,旁边的人就会向他投去奇怪的目光,好像那个扶手应该是个摆设一样。
不过通勤时间是个例外,通勤时间的电车要尽可能的挤满一车人,后进去的人卡在门口很难进去,最后都是被列车员推上去的。到了通勤时间,想在电车上把手机掏出来都是难事,稍微倒霉一点,头旁边有人,身后边有人背的大包,整个人就只能艰难地弯着背,呈现一个扭曲的形状。随着电车的减速和加速,还难要撞到人身上。
周周在电车上玩手机,思考自己除了上街买衣服,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让她在徐煜城考完试之前搞到厚的羽绒服。似乎是没有。她没有再试图去联系其他同学,因为觉得麻烦别人。也思考过她们确实没有逛街的需求,问了也会拒绝她。只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买羽绒服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高估了日本人对羽绒服的需求,日本人似乎觉得东京的冬天是不需要穿羽绒服的,其实她觉得以东京冬天的寒冷程度,完全可以穿羽绒服。不过日本人似乎没有这个习惯,或许因为室内暖气都开的很足,连电车里都有从下面吹风给人暖腿的装置。日本人也不会冬天一直在室外呆着,所以在东京街头看到穿羽绒服的都是游客。
她在商场的女装店里逛了半天,没有看到一件厚一点的衣服。走进店里左看右看,甚至没有店员理她,其实是因为她在店员看到她想要靠近的时候,就假装若无其事地往旁边移开脚步,走出了服装店。
最后好不容易看到了很厚的外套。虽然样式普通,不过好歹看起来舒适保暖。找了一下尺码,带到银台。
“要试穿吗?”银台的小姐姐问她。
“不用了。”周周说,甚至摆了摆手。她总担心日本人听不懂她的日语,做手势说一个习惯。
日语的“不用了”翻译成中文是“大丈夫”。
其实周周第一次听到大丈夫是在国内,当时有一句流行语是“这样做真的大丈夫吗?”。一开始是班级里几个喜欢看动漫的人这么说,周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以为是“大丈夫”正直勇敢。
后来才发现大丈夫直译过来是“没关系”的意思。学日语的时候才知道在拒绝别人的提议的时候也会用“大丈夫”。
意思大概就像,“没关系的就这样就可以了。”
服务员把衣服包好,拎到店门口才递给周周,鞠躬跟她说:“谢谢。”
她提着好大一包衣服从商场里走出去,好巧不巧赶上下雨。可能是热岛效应,东京郊区都在下雪,只有城市在下雨。
雨不是很大,她是那种不介意被雨淋的个性。一直不太理解那种下一点小雨就一定要打伞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甚至走在雨里,有一点雨水洒在身上,是一件挺有意境的事情。况且她刚买完衣服,感觉像完成一个任务一样喜悦,不用被导购盯着,就又回到了舒适区。夸张一点,她甚至觉得自己从百货大楼死里逃生。
如果是yuri看到,一定会吐槽她:“让她一个人在雨里装装逼。”
可惜好景不长,百货大楼给的袋子是纸袋子,被雨打湿,有一种要裂开的趋势。她不觉加快脚步,想赶紧回家。
袋子在快到家门一百米的时候还是破开了,她不得不抱起大大一团羽绒服,为了不乱扔垃圾还要在胳膊上挂着个残破的袋子,头发也被雨水打湿了,羽绒服挤在胸口,空气里都是水气,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我也太惨了吧。”她心里想骂人。
好不容易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洗好澡,羽绒服和塑料袋都堆在房间的地上,周周懒得去管,疲惫地倒在床上。
翻开手机一边翻朋友圈,一边思考怎么绘声绘色地把今天被雨淋的故事编成笑话分享给徐煜城。
翻到一个朋友圈的时候,忽然愣住。
是陈源的朋友圈,拍了一张电脑桌面,队伍里的队友和各自的战绩清清楚楚。
里面有一个名字是russel xu。
看了眼时间是一个小时以前,看来他已经考完试在玩游戏了。
除此之外,电脑桌旁边的一条刺绣手帕也很显眼。像是故意放在中间位置给别人看的,那条手帕上绣着图案,和张婧妤送给周周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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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奏真的很慢,主要是因为我花不少篇幅吐槽霓虹了哈哈哈,不过文化差异真的挺有意思,毕竟是异国文嘛。会有小虐,不会很虐。
霓虹散落 北海道(上)
周周不太明白陈源发这条朋友圈是什么意思,但他觉得他就是故意的,不知道张婧妤看到这条朋友圈会是什么感想。他们是不是和好了?虽然张婧妤这段时间没有提起过陈源,但她总隐隐约约觉得他们有很大的和好的可能性。单从张婧妤这段时间没有找新男朋友就能看出来,这不符合她的个性。甚至连大家拿陈源开玩笑的时候,张婧妤也只是笑笑,不附和也不反驳。
她想到他们和好了心里有点不舒服,古人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可她打心眼里不看好他们,觉得就算和好也迟早要出事情。
她不喜欢聊八卦,这件事情也无人分享,想到徐煜城在打游戏,就没有要打扰他的心思,分享欲彻底丧失,连把今天买衣服的故事讲给他听的想法都没有了。
考试的四天很快就过去,期间周周考虑他在复习也没有和他见面,只是在微信上聊天。北海道旅行的前一天周周提前准备好行李,和徐煜城约好在高马车站见面,一起乘车去机场。
第二天为了赶飞机起得很早,两个人都睡眼朦胧的,坐东西线转银座线要花一个小时。
“要不要睡一会儿?”电车上徐煜城问她。
周周点了点头。
他揽过她的肩膀,她就顺势靠在了他的胸上,闭上眼睛,虽然困却睡不太着。听到他胸膛的心跳,隔着衣服声音又模糊又轻。他似乎以为她睡着了,也没打扰她。事实上她一直保持清醒,听到广播播报到站了也没睁开眼睛。
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周周才仰装被吵醒地睁开眼睛。
从东京坐飞机到札幌大约一个小时,飞机上的时间过得很快。周周忽然想起了一部柏原崇演的电影。
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你看过《情书》没有?”
徐煜城摇了摇头。
周周表示惊讶,这还是第一次她发现有他没看过的电影。
“故事就是发生在北海道,场景特别美,头一幕就是女主角躺在雪里面,满地的雪啊,白白净净的。”
徐煜城笑笑,说:“马上就能看到白白净净的雪了。”
下了飞机真的看到了白白净净的雪。从天上洒下来的纷纷扬扬的雪花成块状地落在她的头发上,并不会化掉,就这么一直挂着。地上堆着的雪被她踩出脚印,从脚印的深浅就可以看出这雪是多么的踏实。整个街道都是白的,没有一点瑕疵,这是在上海见不到的场景。周周心里一阵雀跃,嘴角不禁扬起了弧度。转头看徐煜城,脸上也挂着笑。
从机场转车去小樽又花了一段时间。
到了小樽大概是下午叁点,这里比札幌还要乡村。一点高楼都没有,看地图不过就几条街道和一条运河。
小樽运河,就是情书拍摄的取景地。
两个人拖着行李箱在大马路上走,轮子滚动的声音被丢在身后面。周周只管跟着徐煜城,时而看看路边的风景,跟着他弯弯绕绕也不知道走到哪就到了他们订的小旅馆。
旅馆门口挂着宿舍四点的照片,前台告诉他们现在不办理入住。
“要不我们去运河看看吧。”周周提议道。
外面天气太冷了,她看到他的脸已经被冻得发红,想来自己的脸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点头说好。
周周一阵开心,拖着行李箱就要往门外走,突然被他叫住。
“把行李箱寄存在这里就好了。”
她觉得自己有点傻,尴尬地折回去,和前台说好放了行李箱,转头看徐煜城。
“走啊。”徐煜城看着她,“愣着干嘛?”说着推着她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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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来了!!明天开车(一定)
霓虹散落 北海道(中)微H
北海道零下二十度,冷得像一个冰窖。周周穿得像一只圆滚滚的小熊,加绒毛衣套羽绒服,靴子上沾的雪水渐渐融化,变成了深色的水印,打湿了袜子,脚趾尖穿来刺痛的感觉。
周周想到安徒生童话里有一个故事,是女生穿上了红舞鞋就得一直跳舞,哪怕脚趾磨出血也不能停下来。
小樽真的像一个童话世界,除了到处都是雪以外,还有挂着灯装扮得五颜六色的小店,透过橱窗可以看到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动物样式的装饰品,门上挂着吊坠,被不太称职的冬风吹得飘飘荡荡。
周周和徐煜城并排走在雪地里,连脚步的声音都被埋得轻轻的。
“你看这的鸽子,好胖。”
可能是因为脂肪多御寒,北海道的鸽子看起来都圆滚滚的,真不知道它们平时吃什么长得这样胖。
周周本来和徐煜城并排,走着走着就拐了弯,跟在了鸽子屁股后面。本来就是漫无目的地散步,往哪走都可以,于是徐煜城就调转脚步跟在鸽子后面。
最悠闲最不怕冷的是鸽子,悠哉悠哉地连头都不回,剩下他们两个被冻得佝偻身子,亦步亦趋地往前走。
“你说我能不能抓住它。”周周指着鸽子问徐煜城。
“你试试?”
周周小碎步往鸽子身边加速冲过去,鸽子被吓了一条,扑腾着翅膀也没飞起来,一股劲儿地往前冲。
徐煜城在身后笑出了声。
“算了,我饿了。”周周一脸失望地摇了摇头。
“走吧,去吃饭。”
“去哪吃?”周周问他,想了想又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傻,怎么就笃定他有去哪吃饭的主意。
没想到他还真有,拍拍她的肩膀说:“跟着我就行了。”
吃饭的地方是叁角市场,小樽是沿海城市,叁角市场卖的自然就是各式各样的海鲜,价位比东京便宜很多。叁文鱼海胆蟹肉饭,叁种食材分成叁块盖在米饭上。她平时不是那种喜欢吃海鲜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闻着空气中的海水味,整个城市估计因为沿海所以气压有点低,这样吃起海鲜来就又合适又可口。
吃完饭天已经很下来了,人烟稀少的城市的夜晚总是降临的很早,没有夜间娱乐活动,店铺也很早就关门,连街上的行人都难觅踪影。
夜色下他们往旅馆走,可能是因为天太黑了所以挨得很近,羽绒服发出丝滑的摩擦声。
“这里是一个荒废的铁轨。”
周周这才发现眼前脚底下确实有一条轨道,想起来刚到小樽的时候看地图也看到了城市被轨道贯穿。
徐煜城蹲下来,把手掌放到轨道上,把雪扒开。周周也跟着他蹲下来,刚蹲下羽绒服就被他结实地拍了一身雪。还好雪地干净,只留了水迹在上面。
周周抓起一把雪还击。一来一回,雪一开始还打在衣服上,后来就不沾到了脸上。
“有点冷。”徐煜城住了手,捂住了脸。
“还好吧”周周凑上去看,手扒在他的胳膊上想查看他的脸,结果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往下拉,力道不重,但是她站不稳,挣扎了一下坐到了雪地里。
徐煜城在他旁边坐下,然后又双手抱头地躺下。周周学他的动作也躺下,腰部和腿部硌在铁轨上,仰头看着天空,雪花从天上飘下来,她已经习惯了连续不停的小雪了。
“好困啊”周周打了个哈欠。
“回去早点睡”徐煜城转过头看她,脸离她很近。
“你确定这个铁轨是荒废的吗?”周周不放心地问。
“没有啊,我瞎说的。”
“什么?”周周叫了一声,刚想坐起来又被他拉着胳膊躺了回去。
“别怕啊,现在不是没有车吗?”
周周推开他的坐了起来,俯视悠闲地躺着的徐煜城,似乎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于是咬咬牙又躺了回去。
“你有没有听到火车开过来的声音”徐煜城小声问她。
周周觉得一瞬间所有神经都绷紧了,心脏顶到上心房,整个上心房都被迫膨胀形变,心脏和脉搏同时的跳动声在耳骨处徘徊。
“扑通,扑通。”她疑心拿其实是铁轨的声音。
手套被他扒了下来,他的手握住了她的,冷冰冰的,握久了才有了温度。有一瞬间她忘掉了随时可能被撞死的危险,只觉得世界特别安静。
“起来吧。”他捏了捏她的手指,先站起来又把她拉了起来。
回到旅馆,周周先洗了个热水澡回到床上。徐煜城去洗澡,周周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暖气开得很高,世界终于暖暖和和的,淋浴室里的水声断断续续,他很快就出来了。
她有点紧张,也有点莫名其妙的期待。
他爬上床,和她并排躺着。
“你骗我的吧?”周周先开口说。
“什么?”
“铁轨就是荒废的。”
徐煜城“噗”的一声笑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坐起来看她。
她赌气似的回看他,过了好久,又忍不住移开眼睛,一男一女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一段时间,是会接吻的。
他的吻落了下来。
一开始是在嘴唇上,紧接着她尝到了他舌头的味道,周周想起了晚上吃的叁文鱼的口感,软软的滑滑的。兴许是因为今天走太多路了,所以现下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的手指在她的身体上走路,就像他们今天在雪里走路一样,每一步都很缓慢,轻轻软软地陷在雪地里。
胸口暖暖的,痒痒的。她想到乳房还没有发育的时候,侧着躺着也是能勉强挤出一条沟来的。那个时候她想象长大了以后不用侧躺她也会有乳沟。事实是平躺的时候还是没有乳沟,隆起的乳肉被他的手掌盖住,她难为情地转过了头。
最先知道女人有阴道的时候是在初中,其实她很小就知道男人会有阴茎,因为男孩子穿开裆裤的时候“小鸡鸡”会露在外面,但是女人有阴道这件事情确确实实是过了几年才知道的。
尽管她对新知识充满了好奇,却没有着急去探索拿一方禁地,自己用手摸自己下面,让她觉得有点奇怪和羞耻。所以又是过了好久,她才真正确定自己身上确实有阴道这个组织,在此之前尽管学过生理课,但她实在不觉得自己下体哪里多出了一个洞口。
而知道阴道的存在以后,她又很好奇,这里这么窄小,真能塞得下东西吗。不是没试着把手指伸进去过,但是很痛。
然而这一次,在他的手指伸进去的时候,却没有这种痛感。他的手指抽出来,她在上面看到亮晶晶的水迹。
他的手指又伸了进去,缓慢地抽查。一股奇怪的舒适感包裹着她,除了舒适以为她还觉得新鲜,这种新鲜感是某种危险物质,胁迫她想象一些不该想的事情,她低头看他的睡裤,上面隆起了一团。
“什么感觉?”他的头埋在她的耳边轻轻问,手上的动作还没有听。
她觉得看哪都不适,干脆闭上了眼睛,支支吾吾地说:“想要。”
“嗯?”他的话里带着笑,显然是故意问的。
“想要。”她又说了一遍,声音里有些气急败坏的感觉。
“想要啊?”他吻住她的耳朵,“可惜没有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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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预判我会突然停住啊讨厌,下一章才是真车!
小樽的铁道是荒废的,已经用来运货现在不运了,不要学危险动作哈哈哈。
霓虹散落 北海道(下)H
周周在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醒了一次,起床喝了口水,掀开窗帘看到窗户外面在下雪,怀疑雪根本就没有停过,爬上床,往徐煜城的怀里钻了钻,枕在他的胸口,一瞬间觉得幸福。这种幸福中包括了新鲜感带来的喜悦,她从懂事以后几乎没有怎么和别人共用过一张床,除了有的时候过年,亲戚来她家住会和她挤一张床以外,她几乎都是一个人抱着兔子睡的。
那只熟悉的兔子,无论是她的柔软程度还是她手臂怀抱兔子该张开的弧度,都是让她熟悉的。现在枕边突然多出来一个活生生的人,让她对某些东西有了新的了解。她一直觉得人是需要私人领域的,现在好像发现了情侣关系超出一般人际交往的关系很重要的一点就体现在,情侣会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他们默许有人进入自己物理意义上的最隐私的区域,并且允许对方在自己最脆弱、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留在自己身边。
就像现在她望着他,觉得他像自己曾经见过的一种小动物,睡觉的时候会张着嘴巴,眼睫毛垂下来轻轻的抖动,眼皮下有眼珠转动的痕迹,呼吸声绵长,估计睡的很香。她枕在他肩膀的头部蹭了蹭他,像小猫撒娇一样,然后再抬头看看他,另一只手伸出来抱住他,比抱兔子的时候要多张大一点。他的身体比兔子更有弹性,暖暖的很舒服。
于是她又睡着了。
最后还是徐煜城先醒了,快到中午的时候把周周叫起来。
他们来的匆忙,并没有旅行计划,在网站上查了一下,决定去北小樽的咖啡馆。
是那种很小的咖啡馆,一楼只有两把沙发,店主是一个老爷爷,坐在火炉边烤火,是那种很传统的烤炉,真的丢煤进去,从外面可以看到煤在里面烧,老爷爷看到他们让他们脱了鞋去二楼。
木质楼梯很抖,踩在上面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二楼统共也没有多少座位,叁个暖炉,其中一个暖炉坐了叁个在聊天的人,他们的脚边趴着在睡觉的猫咪,徐煜城说:“他们是北海道本地人。”
“为什么?”
“听口音。”
他们点了两杯热可可,又甜又腻,热量很高,冬天喝刚刚好。
周周抬头看头顶的墙皮都快脱落了,他们坐的暖炉的前方也有猫在趴着睡觉,周周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你猜它多大了?”她问徐煜城。
“估计岁数不小了,老猫才会一动不动的让陌生人摸。”
整个咖啡馆,都和这只猫一样,充满了年代感。暖炉是复古的砖红色,木质地板上隐约有点裂纹,墙上贴着像是从穿着和服的年轻女人身上剪下来的和风的碎花壁纸。整个小樽,又和这个咖啡馆一样,被白雪洗旧了,洗得像掉了色,像是大正年代还没有开化的城市,不受工业和商业的侵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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