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教的纯粹羁绊

    “省得到时候找错了！”

    “对哦，何老师，你快给我说他的奶奶长什么样吧！”

    “个子矮矮的，然后高原红特别严重，头发乱乱的，跟男生的发型一样，还有点驼背。”

    “地方口音特别严重。”

    “眼睛小小的，鼻子上有个疤，嘴巴旁边红红的！”

    “准没错，何老师描述的太详细了，你说鼻子上有个疤我就知道了，快去吧，一定是她！”

    “那孩子叫张晓洋！”

    “那肯定对了，就是小名叫洋洋嘛！”

    “不过他有点远。”

    “要不我们慢点走吧，别跑了，待会儿太累了，何老师还要过去照顾佩佩呢。”

    其实我已经有些喘气了，因此肯定是放慢了脚步，瘦猴也是个苗子啊，跑的太快了。

    每天干活是在当锻炼吧

    到了的时候发现确实有些远，起码不在村子的中间部分了，是在有些靠近河边的地方了。

    瘦猴立马就打算敲门。

    “这样子会不会不太好啊，我这样做。”

    我把瘦猴拉了过来，想离门远一点，毕竟这村里的隔音应该都挺不好的。

    我还是有点担心，然后又多问了几句。

    “刚刚那个奶奶讲话提心吊胆的，好像不想让我多管闲事的样子，她就想让我帮我办理退学。”

    “何老师你放心，这个奶奶讲话就是这样的，刀子嘴豆腐心。”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常年讲话就这样，我们大家都知道，她只要一个人讲话语气稍微的狠一点，别人就知道她肯定没有生气！”53

    “她不说话才是生气！”

    “是吗怪不得刚刚在那儿声音大了点，然后有人过来，她讲几句方言他们就走了，那她到底是说了啥”

    “估计就是这样子强装镇定！”

    “我跟你说，那奶奶，听那孩子说她咳血！”

    “咳血”

    瘦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我的心里冷颤一下，爷爷该不会这样吧！

    “怎么了”

    “她是不是得上医院看看，她怎么不去找大夫啊”

    瘦猴下面的提问让我舒了一口气。

    “是呀，村里的大夫，那样她都没有找过吗她家很穷吗”

    “何老师，我们这个地方虽然不是特别偏，但是很多老人还是舍不得给自己花钱！”

    “确实，她说她给孩子留了钱，一定要让孩子退学。”

    “应该是有苦衷吧。”

    “嘴里也说着不吉利的话，我就有些后怕，这不就找来了吗，觉得情况应该不乐观，她找我，我总得也了解一下吧！”

    “何老师，你这样做，一定没错！”

    “我支持你！”

    瘦猴的这句话。

    让我上前去，自己敲了门。

    敲响门之后，就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当然这个熟悉是指刚刚听过的声音。

    我朝瘦猴后竖了个大拇指“记性真好，就是这个声音！”

    瘦猴痴痴的傻笑了一声。

    果然，瘦猴说的刀子嘴豆腐心是没错的。

    淋漓尽致。

    奶奶慢悠悠的过来开门了，嘴里大声的对我念叨着“不是让你别管吗怎么又来了，你给孩子办就行了。”

    “我可以进来吗”

    ”怎么还让小刘来了”

    “小刘，给你带过来的”

    “谁让你做这种事”

    看着瘦猴被“数落”里一番，我立马就打算接话道歉。

    “奶奶，起码我也来你这帮过忙，过年的时候你也给我吃过东西，我总得过来了解一下吧。”

    没想到瘦猴的语言组织能力日益长进了。

    奶奶没说话，我们也就看着她的眼色进去了，找想找个板凳坐下，但奈何压根就没找到。

    “坐床上。”

    “奶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洋洋去哪儿了”我问。

    “出去玩了。”

    “出去玩”

    我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孩子刚刚还有些偏激的样子，这一下子又出去玩了吗

    难道是真的也愿意不读书了

    虽然村里很多老一辈还是不支持孩子读书，但在学校了就应该试着掌握一下自己的前途。

    所以我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孩子，即使不是我们班的。

    “听说您咳血了”

    瘦猴在我旁边先行发问。

    奶奶直接朝我瞪了个眼。

    我立马低头做出道歉的举止。

    “怎么了跟小刘你有什么关系”

    “奶奶，我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你说说什么事看我有没有能帮忙的”

    “你又没一个正经工作的，你帮我个什么忙呀让我家孙子出去吧。”

    “等他以后有钱了就能给我这老不死的治病了。”

    “奶奶这话是在说什么”

    我跟瘦猴一口同声的。




第98章 刀子嘴豆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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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瘦猴相互对视。

    我想这个时候他心里想的应该是跟我一样的事情，因为这句话实在是太熟悉了。

    熟悉到我们有些感到心力交瘁。

    奶奶说到这儿的时候，就当我们期盼着她能说出更多一些什么的时候，她却欲言又止了。

    我拍了拍瘦猴的肩，打算我先说点什么。

    这么久了，瘦猴似乎已经懂了我的微表情了。

    我朝他抿着嘴点了点头，他就表示默许了。

    “奶奶你好，退学的话是需要具体的说一下是什么原因的，不然的话我这边是不能帮你办的。”

    “因为你的孙子也不是我们班的学生，我总得跟你们班的老师交代清楚一下吧，我总不能擅作主张帮隔壁班的同学跟校长说明退学吧。”

    我尽量的把自己表现的面色凝重，试图告诉奶奶这件事情不是小事。

    其实也并没有那么严重。

    只是我渲染了一遭这个气氛。

    毕竟我总不能听到奶奶那种像似“临危”的发言，还装作不见不听吧。

    “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小刘你能不能跟她说说看看，就说我孙子不想读书了，我也不想他读了，我没有钱，退了不就好了吗校长哪管那么多呀，我们这不读的不是很多吗”

    奶奶瞬间把这个问题抛向了我旁边的刘德因。

    奶奶表情十分的严肃，但语气里还是能听出来一些的慌张。

    瘦猴一下子就愁容满面了，因为在他眼里瘦猴一定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并且什么事情都顺着村里老人的人吧。

    “这，这…”

    瘦猴结结巴巴的看着我，希望我能张嘴说出些什么。

    “这什么呀小刘”

    “你怎么也变这样了”

    “你们这两个人，两个年轻人是不是在一起折磨我呢”

    “折腾我呢”

    “看我玩笑呢”

    “不是！”

    “讲这句话的时候就异口同声了吧，你就这样子帮我去讲一下不就好了。”

    “请问奶奶，你为什么要找我，而不是找他们班的老师”

    看见形势很严峻的样子，只好我又岔开话题说别的了。

    真怕一下子就吵了起来。

    奈何可没有想到这句话差点就是导火索了。

    只见奶奶。

    朝我们两个人这边走来，虽然驼背，但还是用尽全身力气加快速度走路的样子，接着便用力的拍了一下我们两人的后背，对我们一个瞪眼，我这边外加一个白眼，打算把我们撵出去，嘴里说着“走走走。”

    要不是我跟瘦猴强行的坐在这儿有些摇晃的床板上，真的就差点能被奶奶撵出去。

    也不知是我跟他说的什么方言，说了几句，奶奶才安静下来。

    “你跟他了什么呀，刚刚吓我一跳！”

    “就是安抚她一下，她的性格我们大家都知道。”

    “不过何老师，你说我们要不要继续问”

    瘦猴在我耳边轻言轻语。

    “我觉得这样子说下去，她也不会说出什么话的，要不我们改天再来还是怎么样还是我先去学校问一下这孩子的情况，毕竟如果成绩好的话，我觉得退学不是一个合理的打算。”

    “你们两个能别说这些听不见的话了吗那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好意思，奶奶，那我们先走了。”

    “什么走了”

    “对啊，我看你也不想说，那我们就先走了。”

    “我会帮你传话到的！”

    “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就这样走了”

    “嗯对。”

    瘦猴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隐情一样，一脸不能淡定的表情，摇晃着我的肩膀。

    这个时候我才定睛一看。阅读书吧

    发现奶奶的眼角已经有了泪水。

    我一下就慌了。

    赶紧掏出来我随身携带的纸巾。

    准备上前去给奶奶擦拭。

    “奶奶，你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我不要跟你说话，你是个坏老师！”

    “什么我，我是个坏老师”

    “是你说要走的！”

    若不是我确定眼前是个已经看得出来年迈有些年纪的老人，我会以为这番话是一个三岁小孩的撒娇。

    突然的性情转变是真的有些让我接不过来，只能重复着刚刚说过的那些话。

    “可是我看奶奶你没说啥，我就准备要走了呀，不想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

    “这话是说错了吗”

    “你还在跟我顶嘴。”

    奶奶声音越来越大，哭腔也越来越厉害，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掉落，呼吸也有些急促。

    并且甚还在那拍打着自己的大腿。

    拍的力度让我看着都想眼神逃避。

    也不听劝说。

    掰她的手，想拉过来，也有些艰难。

    嘴巴里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想喊瘦猴翻译，瘦猴却说“听不清，但总之不是好话！”

    “她为什么突然这样，你了解她，你说说

    我问瘦猴。

    瘦猴却也摇着头，说着不知道。

    这一幕真的是把我给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仿佛是跌到了说话聊天的滑铁卢。

    这位奶奶到底怎么了

    我在心里差不多问了自己几百遍。

    焦急焦虑到不行，因为哭声实在是太大了，真害怕能传个方圆十里的，再加上瘦猴也在这边，到时候别人过来一看，还以为刘德因闯什么祸了，到时候那可就是我的错把瘦猴带过来，让人误会瘦猴了。

    “你们别走了。”

    “啊”

    奶奶突然大声的对我们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