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小散仙 第四部:劫兆(23卷)起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迷男
虿嬛娘娘如陷樊笼,蓦感周身有如针刺,真灵竟然拘掌不住地四下乱闯,冲得气脉一阵紊乱,她又惊又怒,云发倏地一甩,耳上的化血金虺刹那间化做道金光疾掠了出去。
小玄心悬嗓眼,却见金光在四剑六镜间来回飞窜,数
折之后,竟然现出原形来,却是撞得头昏脑胀也没能噬着敌人。
虿嬛娘娘心中慌乱,正要收回化血金虺,突听一声清喝,却是雪涵祭起了金霞降,皓腕扬处,骤见千百道耀目极绝金光自高处疾旋罩落,瞬见浆血四溅,已将化血金虺绞做成肉沫。
小玄张口结舌,见这驭宝威势,便知这大师姐的修为大有提升,已远超当日下山之时。
就在这时,又见青光窜掠,一条粗如蛟龙的青色大藤缠上了虿嬛娘娘身子,将之牢牢捆住,却是李梦裳使出了如意五行中的蟒藤术。
虿嬛娘娘此时已给四象六合降魔阵陷住,体内真灵一片紊乱,挣扎几下,不但挣脱不得,反给给绞得几欲窒息。
小玄见李梦棠的蟒藤术也远非下山时可比,只瞧得满心欢喜,奇讶交加地思道:“不过短短数月,她们的修为怎就提升了这么多?”
杨奕笑道:“这妖妇既从飞仙岛上逃出来,定是围攻辟邪宫的邪魔其一,不定还是个主谋,我们将之拿去见大宫主,交由她发落!”
雪涵点了点了下头,道:“师兄所言甚是。”
小玄心怀激荡,死死压按住冲过去与四个师姐相见的渴望,非是惧怕杨奕在旁,而是此时的自己太过不祥,如若冲动,必将带给她们伤害甚至是灾难——就如给禁闭在真珍洞里的师父。
为此他一直无从原谅自己。
小玄心正揪紧,忽见一团黑烟自小洲上空滚过,当中影影绰绰,俱为魔怪形廓。
玄教五人遥遥望见,立时飞空掠去,杨奕笑喝道:“可是从飞仙岛上逃出来的邪秽,哪里逃!”
黑烟中的魔怪已如惊弓之鸟,见有人拦截,所持俱是仙家的神兵法宝,不禁魂飞魄散,立作鸟兽散,当中有十余个慌不择路,飞落到小洲之上,竟然没头没脑地朝小丘逃来。
小玄心叫不好,那十余魔怪已撞入林子当中。
玄教五人在空中收剿了数魔,即时飞身降下,杨奕一马当先朝小丘追来,众姝也提着被擒的虿嬛娘娘紧随其后。
那十余魔怪发现林子太小,跟本无法藏身,便又掉头冲了出去,朝湖上奔逃。
小玄叫苦不迭,只好混在当中跟着奔出林去。
玄教五人紧追不舍,四姝倏地心中一跳,几于同时瞧见魔怪当中有个与众不同的身影,竟似无比熟悉。
杨奕也极眼尖,目如泠电地盯上了小玄的背影,心中疑惑,便即提骤真气,加速追来。
飞掠中的四姝对视一眼,个个面上俱是疑讶之色,亦皆提速追赶。
众魔怪奔到岸边,纷纷跃入水里,小玄也一头扎入湖中,只盼能借水遁。
杨奕电般掠至,掌心雷四下劈出,立将数魔毙于水中,他飞身贴着湖面游目四顾,疾搜那个眼熟的身影。
众魔怪没命奔窜,在水中四下逃窜,忽有八人从湖上过来,个个仙风骨道,身下各有等宝物托举,隐隐拦住了去路。
有个髽髻袒腹的汉子半卧在大如蒲席的芭蕉扇上,捂着大肚子吟道:“识取五行根蒂,方知春夏冬秋。时饮琼浆数盏,醉归月殿邀游。”
另一个坐于花篮中的秀颜童子轻敲檀板,也随之纵声长歌:“踏歌踏歌蓝采和,世界能几何。红颜三春树,流年一掷梭。古人混混去不返,今人纷纷来更多。朝骑鸾凤到碧落,暮见桑田生白波。长景明晖在空际,金银宫阙高嵯峨。”
忽见寒光闪掠,一魔已身首异处,十步外一人悬立水上,顶戴华阳巾,长眉入鬓颔飘美须,一双凤目炯炯有神。
“天遁剑法!”
“纯阳宝剑!”
“吕岩来了!”
数魔怪失声惊呼,小玄躲在水中,心中一跳,抬头朝拦在前方的那八个人一一望去,尚未全部瞧清,便猛地想起名播八荒的八个神仙来,不禁大惊,本想硬闯过去,此时登然未战先虚了。
“天网恢恢,但凡作了恶的,休想逃得。”一个苍老的声音悠悠道。
“这伙邪秽,曾于葛家庄见过,莫可饶恕!”有个清亮的女声道。
小玄凝目望去,只见一个女子立于荷叶之上,手持一支荷花,衣袂于夜风中轻轻飘舞,赫是在葛家庄外遇见的那个标致妇人,其旁还漂着个巨大的渔鼓,其上坐着个须发俱白的老人,也是昨早见过的。
“是他们!原来是他们!”小玄心中叫道,昨日仓猝间没有多想,此时齐见这八人,便立时猜了出来:“何仙姑,张果老……是八仙!”
他自幼便仰慕这八位逍遥神仙,关于他们的故事早已听得烂熟,常思不知何时得以一见,没想此际就在眼前,不禁一阵激动。
杨奕瞧见这湖上八人,心中一凛,立时知晓来者是谁,抱揖恭声叫道:“诸位上仙无须烦劳,区区这点邪秽,交与晚辈料理便是!”
八仙朝他望来,目光齐落在他手上。
杨奕见状,知这八位仙真认得自己手中的宝剑,心中得意,便即念动真言,只闻“锵”的清鸣,刹那间清光四耀,映亮了数丈湖面,却是祭出了清明宝剑,宝剑如虹纵起,长眼似地于湖上来回飞掠,不过片刻之间,便地将逃散各处的十余魔怪斩翻,湖水染红了片片。
小玄屏息躲在水里,不知是否身上的兜元锦起了作用,见那清明剑在身
周纵起飞落,甚至擦肩而过,却总是没找到自己的头上,心中连呼侥幸。
杨奕诛了十余魔怪,却遍寻不见那个眼熟的身影,心中甚是迷惑,见八仙注目自己,遂将清明宝剑召回,神闲气定地收还鞘中。
四姝也是满心疑惑,眼睛朝湖上四下搜寻,水若泫然欲泣,突尔扎入水中,没了踪影。
杨奕朝八仙躬身道:“晚辈稽首,不知诸位上仙可有见着一个白衣妖邪经此逃过?”
小玄心头一紧,猛见数仙似有若无地掠了这边一眼,暗叫要糟,顶上骤暗,忽给一张巨大的荷叶盖住,却是何仙姑不知何时到了旁边,以足下的巨荷遮住了他。
吕洞宾道:“尔是玄教门下?”
杨奕知是因所持的师祖配剑猜出,心中得意,然知对方乃是全真之祖,焉敢半点造次,面上尽是恭谨之色,抱揖道:“晚辈杨奕,确为玄教门人,洞玄老祖是在下的恩师!”
吕洞宾点点头,道:“好像真似有个穿白衣的,只不知是不是妖魔?”
小玄心中乱跳,陡然想起五姐姐传与自己的九鼎还丹诀,便是出自还真秘旨,与此祖有些渊缘,不由又敬又慕。
杨奕道:“那厮与魔秽一起逃窜,定是妖邪无疑,且与晚辈见过的一个大魔头后人十分相像,非得擒住问个明白不可!”
吕洞宾抚须沉吟,眼角朝一边掠去,见张果老与何仙姑皆微摇了下头。
荷底的小玄心跳如擂。
水若自水中钻出,面上尽是不甘,她目不稍瞬地盯着湖上四望,靥上发梢挂满水珠,蓦有一滴自腮畔滑落,也不知是湖水抑或其它。
旁边的小婉轻轻搂抱住她,娥眉轻蹙,一脸的心疼。
吕洞宾指了个方向,对杨奕道:“那白衣者,似往湖那边去了。”
小玄心头一松,在水下暗暗奇怪:“不知这八位仙真为何要帮我?”
水若轻啊了一声,急朝雪涵与李梦棠道:“我们快过去瞧瞧!”
雪涵与李梦棠点了下头,身子却没有动。李梦棠握住她的手,背着杨奕眨了眨眼,悄声道:“你别急,不见得就是……他。”
水若何等冰雪聪明,立时会过意来,樱唇紧咬,没再说话。
杨奕喜道:“多谢祖师指点,晚辈这就前去追剿,定教今趟犯飞仙岛之邪魔无一漏网!”
吕洞宾瞧了他一眼,淡淡道:“去吧。”
“晚辈告辞!”杨奕朝八仙一鞠,呼上四姝,齐往吕洞宾所指方向追去。
夜风轻柔,一只红嘴鸥贴水掠过,荡起一串水波,朝远处飞去。
湖面渐复平静。
“走了?”张果老忽道。
何仙姑点了下头,移开荷叶,水中已是空空如也。
“那小子是何许人?为何护着他?”汉钟离腆着个大肚子道。
“他便是那个昨日独闯葛家庄的少年!”何仙姑道。
除了张果老,其余六仙均露出个恍然的神情。
“此子怎与邪魔为伍?”半卧在大葫芦上的铁拐李奇道。
“这当中或许有什么误会。”何仙姑道。
“适才我细观其人,未见邪秽之处。”立于一杆巨笛上的韩湘子道。
“眉目明朗,神清气净,应非魔类。”花篮中的蓝采和接道。
“我也瞧了,没看出什么不对。”端坐在云阳板上的曹国舅道。
“老夫观其两眼,却怎觉得甚是刁野……”铁拐李停了下,若有所思道:“那小子当非池中之物,来日怕是要叱咤风云的!”
“但愿吾等莫要走眼,日后陡然生悔。”吕洞宾沉吟道。
众仙一时默然。
“既肯为善逆行,纵是妖魔,又如何。”张果老淡淡道。
小玄潜出极远,方敢冒出水面,回身朝某个方向拱手一揖,满怀感激地默默祷念:“今时持护之恩,且容来日再报!”
他不敢再于湖中多待,从兜元锦中取出驭龙杖,就在水上召出水晶龙御,登车升空,疾朝玉京飞去。
水晶龙御神速非常,没过多久已至迷楼,小玄以心念隐去龙车,寻了个僻静处神不知鬼不觉地降落。
此时已是寅末,四下一片静谧。
小玄用驭龙杖收了龙车,取出七绝覆戴上,踏着月色悄往雍怡宫潜来。
他自后苑翻入,连跃数道宫墙,最后从窗口溜入主阁,未想阁中灯火通明,大大小小的宫娥内侍皆在各处伺候。
“前夜闹了个通宵,皇后昨早才睡,按照以往,定是要补觉个一整天的,现下还未天亮,怎就醒了?”小玄心中惴惴,走到外间,与璧儿打了个照面。
璧儿又惊又喜,提裙急奔上前,曲膝行礼道:“万岁怎么才回来?”
小玄道:“娘娘醒着?”
璧儿道:“醒没多久,还在床上躺着呢,但听万岁不在,便不肯再睡了。”
小玄道:“阎卓忠没说朕去仪真宫了吗?”
璧儿道:“阎公公来说了,我们也报与娘娘了,但娘娘就是……就是有些放心不下,如非三更半夜,便要唤人去接陛下回来。”
小玄哂然道:“朕去的是仪真宫,又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两人边说
边行,转眼进了里间,皇后立时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屋中还有镯儿及两个小宫娥,一见皇帝进来,赶忙躬身行礼口呼万岁。
小玄强作镇定,笑吟吟地走上前去,坐到床沿,握住皇后的手。
镯儿、璧儿摒退两个小宫娥,闭了房门。
“你去哪了?”皇后问。
“仪真宫啊,不是叫阎卓忠来说了嘛。”小玄道。
“怎么现在才回来?”皇后继问。
“师父察看我身上的伤势,为我行功疗伤。”小玄早已打好了腹稿。
“然后就到了现在?”皇后道。
“不是我许久没回去了吗,她又考校了下我修习的功法,看看可有荒废疏漏,并稍作指点。”小玄对答如流。
他知晓武翩跹动踪极秘,皇后这边不可能知道她此时在不在迷楼,因此放心地一个劲胡诌。
“一指点就指点到三更半夜?”皇后瞧了瞧他,道:“不会指点到床上去了吧?”
“胡说什么!”小玄惊恼道。
皇后盯着他,目不稍瞬。
“真真胡说八道!”小玄愤愤地加重了语气。
“你……跟你师父,不会真的有染吧?”皇后一字一句地轻声道。
小玄跳了起来,滞了下方道:“你不是还叫我去汤妃唐妃那边吗,怎么我回仪真宫一趟,你便如此来劲?”
皇后凶巴巴道:“这个一样么?汤妃唐妃那边是我叫你去的,仪真宫我叫你去了吗?”
她暗自纳闷,男女之事,在她眼里从来算不上什么,可是一想到此子如若与他那个迷妃师父有点什么,竟感莫名暴跳,就连稍稍一想都会觉得受不了。
是出于某种无可抵御的威胁?
抑或其它?
小玄道:“我去看看师父怎么了?”
皇后愈怒道:“你去看她,怎还需要在那里过夜?汤妃唐妃是你的妃子,你去她们那里天经地义,而你……”
小玄恼火道:“你还管起我去见我师父了!”
皇后兀自道:“而你跟你师父,这般不清不楚的又算什么?真个丧尽人伦恬不知耻!”
“瞎说八道!语无伦次!”小玄勃然大怒,吼道:“你污蔑我可以,竟敢侮辱我师父!老子打死你个胡搅蛮缠的小娼妇!”
“你敢!”皇后轻喝,丽目圆睁毫无惧色!
“不敢?老子又不是头一回抽你!”小玄高举手掌,猛然想起自己与师父的那个小秘密来,心底一虚,手便僵在了空中。
皇后冷冷一笑:“心虚了吧!崔小玄老娘早就看透了你,你跟你师父就是那……那男……”忽见男儿脸色变得可怕之极,便没敢往下再骂。
小玄面色铁青。
镯儿、璧儿面色苍白地立于旁边,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屋子里的空气凝固得几要令人窒息。
“过来!”皇后忽叫。
她早已摸清了他的脾性,心知不能一味硬撼,倘若弄个蛋打鸡飞,这小爷又再拍拍屁股跑了,自己还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干嘛?”小玄立着不动。
“你说你跟你师父没啥就没啥,我信了。”皇后道。
“本来就没啥!”小玄悻悻道,心下错愕这婆娘的转折有点大。
“过来。”皇后拍拍床。
小玄这才走去,重新在床沿坐下。
他忽然冷静了下来,在危机四伏的当下,为了武翩跹,亟需稳住迷楼上的局势,绝不能轻易跟这后宫之主闹翻。
皇后贴了过来,雪似的粉臂软软地攀上了他的脖子,道:“人家不就吃吃醋儿嘛,你急个啥?你到底懂不懂女人啊,一点就炸!”
“受不了你胡言乱语。”小玄道,“总之往后我就要时常回仪真宫,谁也别想阻拦我去见师父!太华轩本就是我待的地方,在那边就是睡得安稳就是睡得舒服!”
“在我这里,你就睡得不安稳? 皇后娇吐丁香,轻轻地在他耳廊上舔舐:“不舒服?
小玄默不作声。
“我也没阻拦你去见你师父。 皇后一个翻身,轻轻巧巧地跨坐到了男儿腿上,捧着他的脸道,
“你爱去便去
小玄望着她。
只是后凝视着他,陡然惊觉,自己的妥协并非全是害怕一拍两散: 莫要忘了回来,不管去哪里,一定都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小玄忽尔一阵感动,轻点了下头。
“我问你。”皇后轻抚着他的胸口,柔美从开襟处慢慢摸了进去。
“嗯? 小玄应了一声,张臂抱住了她。“你师父教你的功法里边,有没有什么双修之类的法门呀? 皇后轻轻道。
“还来! 小玄着恼,便要起身。
皇后咯咯娇笑,紧紧搂住,用力将他摁倒了下去。
小玄突地一阵恍惚,心底极深处浮现出一双柔嫩、纤巧、晶莹如透秀美绝伦的手。
于虚无的暗黑中白得惊心动魄。
逍遥小散仙 第四部:劫兆(23卷)起原 逍遥小散仙(23卷)起原(10)归墟宝鉴
第十回·归墟宝鉴
第十回·归墟宝鉴
2020年11月17日
暗黑中倏地一道闪电,映亮了整个天地。
重重云层上,立着一尊尊高巨的身影,手执神兵上宝,正森然俯视着大地。
他看不清他们的眼睛,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们全都在注视着自己。
他不寒而栗,惊慌失措地四下寻觅,然却无处藏身,连寸许可以隐匿的角落都没能找到。
他慌不择路。
他动弹不得。
他几欲窒息。
小玄突地憋醒了过来,大汗淋漓地转了下头,看见皇后枕着自己的臂膀,猫儿似地贴在胸侧,呼吸均细,一脸的安宁与香甜。
尽管倦极,他却再也无法睡着,脑海里尽是“螳臂挡车”四字,如涛起伏挥之不去,折磨得他有如虚脱。
他忽然想起了她,思念之极。
那个女人似乎具有某种独殊的特质——仿佛天塌下来也不改色的魄力,让人镇定与安心。
他还记得,当初遇见时,她说的话。
这天地间谁都有可能害你,独我不会。
他忽然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感觉,在更早的时候,他见过她。
接下两日,小玄都去仪真宫探望,奈何武翩跹始终未归。
红叶倒是十分欢喜,每每陪他说了许多话儿,亲自下厨,弄了些精致可口的点心与他尝。
小玄强振精神,在阿痴的机关工坊泡了一会,关心了下那九首庞然大物的进展,便又转去栖霞宫看看雪妃归否。
因为上次的一拍两散,皇后再也不敢轻易逆他,只是千叮万嘱要小心,切莫在哪里一个不留神露了馅儿。
小玄也自十分警惕,每每出去,面上都戴着七绝覆,身边都带着阿福阿寿两个,悄悄出去,再悄悄回来。
好在晁紫阁本就喜欢独自在宫中乱闯乱逛,有那兴之所至便随处私幸妃嫔宫娥之习,偶遇宫侍禁卫,也无人胆敢多问一句。
到了第三天傍晚,小玄从仪真宫出来,便又去栖霞宫转转,他一时兴起,便让阿福阿寿守在门口,自己悄悄走了进去,心里时而挂记着雪妃,时又思念着水若,正于药圃间逛着,忽见闻天上呼喝四起,抬头望去,见一队骑乘着机关大鸟的凤翎卫似在围追什么,心中方动,便见四头白首赤尾的怪兽牵着一车疾从空中飞落,冲入栖霞宫后苑之中。
“鹿蜀车!”小玄跳了起来,朝降落处急掠去。
花木间,立于鹿蜀车上的雪妃有些惊慌,正手忙脚乱地打开白狐香袋,想要把车子收藏起来。
“莫慌。”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人环臂兜住了她的柳腰。
雪妃吃惊转头,看见戴着面具的皇帝,紧绷的神情陡然一松。
数十骑凤翎卫接二连三地降落到林木之中,将百十丈内重重包围,定睛一瞧,怪兽牵拉的车子上竟然立着皇帝与妃子,不由错愕。
守在宫门外的阿福阿寿亦疾奔进来,拉开架势,守在鹿蜀车旁。
队中的凤翎统领急从机关鸟上滚落,伏跪于地,叩首呼道:“臣惊扰陛下,罪该万死!”
小玄喝道:“此乃海外仙家新贡的宝车,朕正与爱妃试耍着呢,你们大惊小怪个啥,还不快快退下!”
那统领高声应喏,急回机关鸟上,率领众凤翎卫结队而去。
雪妃悄悄轻吁了口气,将手上的八爪炎龙鞭交还与皇帝。
“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在这边等得好急!”小玄道,接过宝鞭,收入如意囊中。
“娘思虑再三,觉得爹爹的伤非同小可,回玉京不如去求恩师救冶妥当,便于半途转去寻一道友借车,径直送我爹爹往东方碧落天了。我是自个回来的,因不太认得路,间中边寻边问走走停停,因此耽搁了一两天。”雪妃略带疲倦道。
“真是辛苦了,赶紧回屋好好歇息。”小玄心疼道,抱美人落地,再将鹿蜀车收了。
正说间,就见冰儿同一个老太监及两个嬷嬷奔入小林当中,却是听见动静寻了过来,瞧见皇帝亲自陪主子归来,欢喜不胜地将两人迎回阁中。
两人进入阁中,稍略歇息,便已至掌灯时分。雪妃梳洗更衣过后,见皇帝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命人上了晚膳,因是冷宫,菜色甚简,两人俱是思绪纷杂,皆不在意,草草吃了。
雪妃担忧父亲的伤势,愁困难解,只因皇帝在旁,不敢表露太过。
但小玄瞧出她满怀心事,便一直陪在身旁,不时温言劝慰。
转眼到了亥初,冰儿铺了张簟子,两人便在后苑廊前一块攀满青翠的湖石旁坐下,对着几株梧桐,静看天上星子。
“元帅一定会没事的。”小玄道,“我听闻那东方碧落天珍材无数,崇恩帝君更是法力无边,元帅此去定可化险为夷平安归来!”
“只怕这回没那么容易,毕竟是太古冥界的岁月。”雪妃叹道。
“你放心,我已经打听过一些对付那岁月魔杖的法子了,虽未难过,但于眼前看,都是极其可行之策。”小玄道,“倘若元帅此行化解不了那岁月之厄,我定然再为元帅另想办法。”
“谢陛下圣恩,妾身真是粉躯难报。”雪妃感激无比地哽声应。
小玄大是心疼,继
续柔声哄慰。
雪妃抹去眼角泪颗,停了会忽道:“时候不早了,陛下请回雍怡宫吧。”
“我再陪陪你。”小玄道。
“陛下若是想陪妾身,明日再来也无妨啊,这会还是先回去吧,免得皇后娘娘着急。”雪妃轻声劝道。
“朕乃天子,想待在哪就在哪,还能让谁管着!”小玄一脸无畏道,此时对雪妃既是担心又是不舍,哪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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