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书生(一受多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rrhehehe
“咱又犯错了?”
“嗯!错了!大错特错!”
“呜,又错了,原来咱又错了!公子,您可千万别罚小景,咱真的真的真的再也不惹祸了!”
“谁不让你惹祸了?”
“啊?”
“景儿啊,你到底懂不懂本公子的规矩?反正已经惹祸了,要惹干脆就惹大的,小祸可不值得。”
“啊?”
“反正这事儿有谢大少兜着,你倒是这么缩手缩脚地干吗?”
“啊?”
柳寒江实在看不过去了,一指头敲在了荭小侠脑门上,脸上露出朽木不可雕的失望:“啊什么,真傻啊?光绑王四唐一个人怎么够?还不快帮兵爷们把这些乡绅们都绑了!共犯懂不懂?斩草除根懂不懂?还想等人家跑了后回头咬你一口不成?你以为人家真的心甘情愿让你强买粮食啊!记住!一个个都照着王四唐的样子打,打得他们胆战心惊,不敢报复才是真道理!”
钱权
荭小侠乐了,眉毛不皱了,人也不沮丧了!欢蹦乱跳地跃到了四窜飞逃的士绅中间,开始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柳寒江暗地里叹了口气,没文化果然是不行啊,你看看,本公子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这么不文绉绉、酸溜溜的了,怎么荭笨蛋还是非得等咱把最后的遮羞布扯下来,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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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本公子的意思?
微微摇了摇头,柳寒江把目光放在了另一位需要安抚的谢凯子身上:“子游,你那是什么表情,太没风度了吧?注意形象!形象!”
谢子游一向潇洒的笑容有些扭曲,手中折扇啪啦、啪啦地扇啊扇:“风度?哥哥在你面前在乎过什么风度吗?寒江啊,有事儿谢大少兜着,嗯?反正惹祸了,要惹就惹大的,小了不值得,啊?你倒是说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大少长得像个凯子?”
柳寒江眨巴眨巴眼睛,我看哪里都像凯子!浑身上下都写着“来宰我啊,来坑我啊”!当然,这些话柳寒江只能憋在自己肚子里,嘴巴上是坚决不能说的。
考虑到他谢大少此次来金门毕竟又给他带了一匹汗血骥,还把房钱全包了,还有处理了王举人的事情,还要后边继续帮他擦屁股解决打人的恶果,柳寒江一向冷清的脸上顿时扯起谄媚的笑容:
“子游这话就严重了,咱们这是在为黎民百姓办好事!怎么就扯到了凯子头上了呢?啊!我突然想起来了,子游上次提过的那种画卷我前些天又画了不少,不知道子游还要不要了?”
“嗯?”谢大少的桃花眼突然间变得噌亮,手中扇子猛然一停,啥扭曲都没了,笑得那叫一个花团锦簇:“寒江说得对,为黎明百姓造福、造福!这样吧,等会儿我亲自带着兵勇,把王四唐送交给地方官府。至于打了人,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情,哥哥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帖!”
这脸变得可真有水准,柳寒江自愧不如,心里头再加了一句,果然还是个凯子!
一旁佩诗四人纳闷地听着两位贵公子打哑谜,好奇心一起来就怎么也压不下去了,赶紧偷偷溜到老油条福伯面前追问那到底是什么画卷。
福伯脸色有点儿不自然,微微转身,背对着柳寒江,对四人小声说了句:“就是那种画卷!”
“哪种?”
“那种啦,就是你们跟谢公子一起那个的那种啦!”
“到底哪种啊?”
“……小兔崽子,非让你福伯说白了?告诉你们,春宫图!”
轰隆隆隆隆!佩诗的耳朵红了,佩书的脸颊红了,配画的脑门烧了,配琴直接成为了人形红苹果!天哪,原来公子房里的那些个异常逼真的春宫图竟然是柳公子画的!
佩诗等四人顿时连看向柳寒江的眼色都变了,原来、原来柳公子竟然是个比自家公子爷还要好色的超级大色狼!
“阿嚏、阿嚏、阿嚏!”柳寒江连着三个响亮的喷嚏从嘴巴里喷出,疑惑地用手背试了试额头的温度,竟然连着两天都打喷嚏,该不会是感冒了吧,赶紧提醒福伯道:“福伯,晚上别忘了给我送一碗生姜红糖水到房里头。还有,以后我的衣服多加一件!夏天感冒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是!”福伯低眉顺眼,完全没有出卖主人的不安,果然是个厚脸皮的老油条。
待得荭景和一众兵勇把那些士绅们都拾掇了,柳寒江把人全都交给了谢子游处理,自己则亲自去了趟湖边,组织众船户,马上运粮回乡。
谢凯子为人绝对够意思,又让陈总兵派了好些个兵勇前来押运。柳寒江考虑到那些兵勇都是些五大三粗的人,打打架、耍耍威风还行,真处理起事情来恐怕还是有点儿玄,就让福伯也跟着随船回去,特别嘱咐他要让顾笑春亲自负责点收粮谷,结清账目,一律按照官价发给各户粮款和各船户的运费,不得短欠。
众船户一时间皆都欢天喜地,直呼柳寒江柳公子是个大好人,是菩萨坐前的善童子转世。一个个地谢过柳寒江,马上扯棚开船。
湘杨湖上一只接一只的大船,挂着高高的白帆,运着满舱的粮谷,日夜兼程地向白沙铁矿商会的矿厂方向使去了。
柳寒江办完这件事情,心情很是舒畅,带着荭景特地到金门城内走了一圈,又到书肆中去买了几本书籍,等回到望湖楼客栈,才发现荭景神情有些不妥。
荭景原先待在师傅身边时,成天只是没黑没白的刻苦练武,从来没有单独处理过事情。这些天来,柳寒江的一言一行,都在他天真纯洁的心灵上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但是这些印记有好有坏,让从小接受疾恶如仇教育的荭纯纯很是无法取舍。所以才会愁眉苦脸,很是苦恼。
柳寒江正好闲着没事儿,干脆把荭景拉到了自己面前,问他到底怎么了,怎么在会馆里还神采飞扬的,现在就这么愁云满面了呢?
荭景跟柳寒江一起经过了那么多事情,已经没有了原先的疏离感,于是就把自己的心事全说了出来。
柳寒江皱起了眉头,这孩子还处于青春发育期,正是世界观、人生观成型的时候,作为主子,他可不能让荭景不小心走上歪路,他柳某人有义务为自己的书童指出正确的道路!
琢磨了一会儿,柳寒江拿出刚买的书籍,在荭景面前晃了晃:“你认为这是什么?”
“书?”荭景被柳寒江的问法弄得摸不着头脑,连回答都很是不肯定了。
柳寒江又指了指荭景自己,问道:“那你又是什么?”
荭景被问得都有点怕了,哆哆嗦嗦地回道:“人?”
柳寒江摇了摇头,眼神冷冽地道:“这不是书,这不过是个东西而已,你也不是人,你其实也是东西!”
荭景难以置信地猛然抬头,直勾勾地望向柳寒江。
“只要有钱,就能买到东西,就能在书肆里买到书、就能在牙街上买到人、就能在杀手那里买到你的命!你说你不是跟书一样是个东西,又是什么!”柳寒江一字一句说着这番让人毛骨悚然的论调:“你所烦恼的所谓是非黑白,在剥去了名目的外衣之后,剩下的也只有钱……还有权!”
柳寒江恶狠狠地盯着荭景:“不要跟我说什么仁义的大道理,那些东西不能吃、不能穿,都是些糊弄人的狗屁!这世上,只有有了钱,你才能买吃的、穿的、用的,你才能活下去!只有有了权,你才能不被别人欺压,才能活得滋滋润润!你看看这世上受苦的、受穷的不都是那些没权没钱的穷人?真正活得潇洒的只有那些有钱人、有权人!”
荭景彻底蒙住了,从小到大亲眼所见的经历确实如柳寒江所说的,活得好好的都是那些富人、官员,越是穷苦老百姓反而越是过的苦日子。可是要是这个世界真是柳寒江讲的这样的话,那师傅以前的淳淳教导又算什么?
“你好好想想吧!”柳寒江看到荭景一脑门混乱,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于是起身走出了房门,让荭景自己待着静想。
直到走进自己房里,柳寒江的肩膀才忍不住开始发抖,嘿嘿嘿嘿,误人子弟、毁人不倦的感觉果然好爽啊!可怜的荭纯纯,刚才的话虽然说得有一定道理,但是却很片面,也就震震天真的荭纯纯了!
若是这次荭纯纯能够被他柳寒江洗脑,以后恐怕让荭纯纯去昧着良心干些杀人放火的事情都不是不可能!哼哼,他柳寒江身边不需要什么单纯正直的侠客,他只需要完全听从自己吩咐的忠心手下!
柳寒江可不希望荭纯纯永远那么正直下去,这种愚昧的正直加上荭纯纯的爆仗脾气,说不定某天就会惹出天大的祸事,那他悠哉游哉的闲人日子也就不用过了!为了咱的幸福日子,忽悠个荭纯纯算什么?还是那句老话,他柳某人为了自己的富贵闲人生涯,什么都能豁出去!
暗卫
柳寒江翻开刚才给荭纯纯作演示的书籍,正要仔细阅读的时候,外头传来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却是谢子游办完了事情,回来跟他要画卷了。
两人嘻嘻哈哈聊了几句,谢子游顺便就说道陈总兵临时有事,约好的相思楼宴请恐怕得取消,柳寒江本就对这种应酬无所谓,正好借势推掉,说了些感谢陈总兵和他谢大少此次大力帮忙之类的话,就打发谢大少回房去欣赏画卷了,自己则窝到了被窝里继续看书……没办法,虽然现在是夏天,可是感冒了总得多注意保暖。
柳寒江并不知道谢大少回房后根本没看画卷,而是随手放在了桌上,一直保持在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淡淡地扫了眼屋里头陷入昏迷的佩诗等人,谢子游朝着身前的空气不悦地一哼:“黄斐,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连本少爷的侍人都敢下手!”
随着谢子游的话落,顿时空气中鬼魅般出现了一个白影,那是一个瘦得跟麻杆似的人,脸上虽有鼻子有嘴,但却完全没有凹凸,整张脸就跟拍平了似的。皮肤则是病态的透明,透过外面的表皮甚至能够看到里面细小的血管。
白衣人黄斐僵着平板脸,木纳地回道:“少爷,属下只是点了您侍人的睡穴,并不碍事。老爷有口讯,让您马上去京城,别再在这里耗费时间,京城中的乱党已经越发猖狂,急需您去主持事宜。”
“哦?感情我还发作错了不成!”谢子游仿佛被触及了逆鳞,莫名其妙地无理取闹着,犀利的目光冷冷地盯在黄斐的脸上:“这次点睡穴,下次是不是就干脆点死穴!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少爷!不通报一声随便进我的房间不说,竟然连本少爷的侍人都可以顺手料理,那以后你岂不是对本少爷也可以随便动手了?!”
谢子游倒豆子似地噼哩啪啦一通呵斥发泄而出:“至于乱党,什么时候抓不是抓?再说了,在你们这些暗卫眼里,又有哪个人不是乱党?就算现在不是,将来也未必不能是!这乱党恐怕永远都抓不完、抓不净!”
“是,少爷教训的是。”黄斐毫不犹豫地低头认错,嘴皮子微掀,继续没有丝毫感情地道:“还请少爷息怒,务必马上上京主持大局,皇上已经对暗卫的办事效率不满。老爷让少爷此次一定要将所有贼首一网打尽,平息皇上的怒气。另外……”
黄斐以一种近乎变态的眼光扫了地上躺着的佩诗等人一眼:“老爷让黄斐提醒少爷,作为暗卫的主子,少爷除了对皇上的忠心,不能有其他一丝一毫的感情!若是少爷仍不自重,宠溺这些娈童的话,黄斐不妨越俎代庖帮少爷做个了断!”
怪不得谢子游大发脾气,却原来是谢大少早就从黄斐的行事上发现了不妥!若是黄斐要单独跟他谢子游说话,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不行,非得特意把佩诗等人点倒了才现身?
“了断?了断什么!本少爷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谢子游一巴掌狠狠打在黄斐的脸上,黄斐不敢运功抗拒,惨白的脸上马上浮起通红的掌印,仍是那般呆板地站立,一动不动。
谢子游恨恨地背手来回走动,眼光霍得一闪:“你回去告诉老头子,就说本少爷都知道了,明日就启程,以后本少爷的私事不用他费心!还不快滚!滚!”
“是!”黄斐的身子仿佛失去了重力一样,凌空飞起,烟雾般消失在了窗口。
“暗卫……皇上……呵呵呵呵……”谢子游一个人站立在阴暗死寂的房间里,脸上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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狰狞到扭曲的神色,牙齿紧咬得渗出了血丝:“凭什么?凭什么因为我有个当密探头子的老爹,就生来必须当暗卫!凭什么?凭什么我谢子游不能有自己的感情!凭什么?凭什么凡是我喜爱的东西,你们总要千方百计得毁掉!”
谢子游说着说着癫狂地低笑起来,手指缓缓伸向柳寒江房间所在的方向:“寒江,我该怎么办?老头子说要为大魏的军队搜集优秀的战马,我就马上多了个喜爱名马的名好;老头子说要为大魏挑选最好的人才,我就马上多了个喜爱俊童的名好!我的什么都是老头子决定的,我的什么都是他给的!”
一滴冰凉的泪水缓缓从谢子游脸上划下:“寒江,我好羡慕你,羡慕你可以离开柳巡抚的掌控,活得那么潇洒自由。寒江,你可知道,虽然你长得不好看,可是在我心里却比这世上最美的人还要耀眼!寒江,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再被老头子操控,我不甘心再当皇帝的一条狗!”
谢子游缓缓地抬起了头,眼中泪水早已干涸,无限冷漠地看着地上的佩诗等人,浑身散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寒江,你知道吗?佩诗佩书佩画佩琴可以死,我‘喜欢’的那些少年公子也都可以死!只要能保住你,我可以让全天下的人都去死!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地跟你在一起!若是谁敢挡住我的路,就算他是老头子、就算他是万乘之尊的皇上,我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没心没肺的柳寒江同志完全不知道谢大少的烦恼,正靠着床头说着风凉话:“唔、唔,写得还行,这作者还算没脑残,有点想法……”,同时右手放下了刚看完的书籍。
大魏皇朝果然是个武学兴盛的地方,连武侠小说这种东西都有。刚才那本讲的就是一个皇子依靠江湖人士篡夺了皇位的故事,那些江湖人士在这里头充当的角色整个就是明朝的锦衣卫、清朝的血滴子,比起单纯的武林厮杀可有趣地多了。
嗯,下次再去买几本这个作者的书籍好了,柳寒江端起福柏临走前吩咐客栈伙计给煮的生姜红糖水,捏着鼻子给灌进了嘴:“呸,甜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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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谢子游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了,只留了个纸条给柳寒江。
寒江吾弟:昨晚偶闻家祖母身有微怏,遂食不甘味,寝不安席,不能久待足下矣。故早早整装北上,探望祖母。
后会有期,伏乞珍重!
——谢子游再拜上
柳寒江从店东手里接过纸条后,边看边摇头:“这个谢大少,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会是又看上哪家的俊公子了吧?什么祖母生病,你祖母都生了千百回子病了!找借口也不找个新的!”
反正谢子游已经全部会过了帐,而且还多付了店东不少房钱,说是让柳寒江愿意住多久就多久,不够就到陈总兵那里报帐。柳寒江当然不能辜负谢凯子的好意,正好待客栈里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可是柳寒江清闲日子还没过多久,压粮的兵勇就回到了金门,顺便给柳寒江带来了福伯的书信。柳寒江给了兵勇们一些赏银,拆开一看,傻了:“什么?顾笑春竟然真的办起了赈灾,还把办矿的钱挪用了一大半?”
柳寒江倒没有怪罪顾笑春的意思,这必然是顾资本家趁着灾荒吸收当地人心呢,将来开矿后,必然回报也是丰厚的!可问题是他柳寒江的钱基本上都投在了顾笑春的生意上,如今顾笑春资金定然周转不灵,其他店铺的生意分红暂时也就指望不上了。你让翘家的柳寒江以后靠啥生活?
这种资金断链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挽回的,柳寒江自身从家里带出来的银两支撑一、两个月还行,要是半年以上的话,可就真得喝西北风了!
不行,咱得自救!柳寒江果断地做出了决定,咱也北上,到京城继续蹭谢凯子去!
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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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皇朝京城城南的安武门外,有一座有名的洁然亭,是京城中唯一可以供士民游览的园林亭榭。虽然京城中也有中、南、北海,天、地、日、月坛,房山和怡景园等风景胜地,但那些都是皇家的御苑禁地,一般臣民是无法进入的。所以,京城的文人名士们,只能选择洁然亭作为集会唱游的所在。
这一天,洁然亭内又是衣冠济济,笑语声声。却原来是一个叫做义文会的会友们,正在这里集会唱和,给刚从南方来京城的两广总督之子谢子游和湘北巡抚之子柳寒江洗尘接风。
事实上这些人真正邀请的是谢子游,柳寒江不过是过来陪吃、陪喝、陪玩而已。
自那日柳寒江接到福伯的书信之后,就匆匆忙忙地收拾行李,带着荭景,一路车船,赶到了京城。柳寒江的巡抚老爹倒是在京城的西部有一处宅院,但柳寒江可不敢去住。而且他此来本就是打算宰谢凯子的,自然就住到了谢府。
想到以后的吃穿住玩,一应用度都得依仗谢子游,柳寒江虽然脸皮够厚,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才自告奋勇担当起了给谢子游三陪的任务,总算也为朋友尽点子心力。当然这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就是他柳寒江吃饱了没事儿干了
,想找点事情消遣了,于是谢凯子就得奉陪了!
柳寒江知道洁然亭这种地方不是荭景能呆得住的,就干脆放了荭景一天假,自己跟着谢子游,乘了马车,一路向洁然亭而来。
很快,所有的客人都到齐了,谢子游在旁边一个个给柳寒江介绍,这个丰躯伟干、性格爽朗的大个子京官,是当年皇上钦点庭式第一名状元、现任翰林院侍读学士水庭文;那个瘦高个儿、蓄着八字短须的中年人,是吏部右侍郎栾名金;还有一个圆胖脸的矮个子,是户部右侍郎长林……
见面之后,大家少不了寒暄一番,才坐下了喝茶。
在这些人中,以水庭文的名望最高,大家也都推选他代表。他等众人寒暄已毕,就坐之后,才端起茶杯,对谢子游道:
“久闻子游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弱冠之时便崭露头角,助金容锦将军底定南疆;后来又周游全国,足迹走遍神州大地,文采英华,海内共仰。这次两位公子由广南远道来京,一定又有不少新知灼见,来日还请到义文会馆去讲讲,也令我辈增加些见识,新一新耳目。”
谢子游微微一笑,端起茶盏回了一礼,温文尔雅地道:“谬承过奖。子游不过一介书生,混迹草野,当不得如此称赞。公等都是朝廷名贵、京华清流,谢某曾闻西域割地事宜之后,公等曾愤然上书,佳誉传遍全国。谢某只愿能从诸君子之后,竭尽绵薄之力以报效皇上。”
旁边吏部右侍郎栾名金立刻便接话道:“我等纵是想要报效皇上,却也无力!如今朝廷大政,都掌握在那些昏庸无能之辈手中。那些人高官禄厚,养尊处优,却只知道希宠固位,以保其荣华富贵,那里还考虑什么国运民生?我等纵然有心,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徒呼奈何!”
柳寒江本来还在悠哉游哉地品茶、吃点心,听到这番话语,拿点心的手微微一顿,子游这是交的什么朋友,未免也太放言无忌了!就算他柳寒江不曾步入仕途,但也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本来今日是他自己闲着无聊,才会央求谢子游带他前来,现在却是有点后悔了。
谢子游脸上却没有一点惊讶的意思,反倒是好奇地细问道:“这话倒是从何说起?”
另一边,户部右侍郎长林已经笑道:“子游离京日久,今日新来,可能还不知道,如今朝廷中可笑之事比比皆是。譬如如今夏大学士夏桐六五寿辰,竟然在他的府邸门前,悬上一面粉牌,上写数名曾出使西域的门生故吏名字,告诉下人说:这些人一律不能入内。可偏偏赞成对西域割地的大臣里头,他却是头一份!真正是两面三刀、前后不一,若按那些俗言所说就是‘作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试想如今匈奴、大理、南越,列强林立、虎视眈眈,我朝朝政却尽操在这样一些小人手中,国运又岂能长久得了?”
谢子游恍然,叹了口气,连脸上常挂的笑容都暗淡了不少。
柳寒江淡淡的脸上有些发冷,暗地里拉了拉谢子游的衣襟,却被谢子游一把握住,动弹不得。
那水庭文听得愤慨,蓦地推椅站起,在亭中踱了几步,又向亭外左右看了一眼,才慨然说道:“其实,我因职侍讲席,见过当今太子多次。就我所见,当今太子倒的确是一位极为难得的英主。如今皇上病重,太子监国,每日勤政不倦,日理万机,而退朝之后,仍手不释卷,对西域兵事和各国政事都极为留心,确有一番发新图强的壮志。只可惜皇后却矫召皇上口喻,时时挚肘,又有那些昏庸大臣作梗,连太子也奈何他们不得。太子孤立无助,又有孝义名分压在头顶,便有天纵英明,也很难施展。”
一亭子人听了这话,都垂头丧气、闷声无言。吏部右侍郎栾名金却愤然而起:“什么孝义名分?诸公岂不知道,当年的慈仁皇后、太子生母,不正是被如今的皇后毒死?对太子而言,皇后不过是杀母仇人罢了,而且皇后趁着皇上病重,掌控皇上寝宫事宜,屡屡矫召都是口喻,根本拿不出什么书面圣旨,她又凭什么对朝事插手插脚!”
这栾侍郎虽然高瘦,却嗓门洪亮,说得兴起,那嗓子就更大了。却不曾提防亭外骤然响过了一阵脚步之声,接着就有两、三个巡检府模样的人,大摇大摆地从亭前踱过,还不住地向亭内扫视,惊得亭内诸人面如土色,神情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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