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陪练

    “但幻茹自己并不喜欢这个样子吧。”

    “！”钟立心中一怔，他惊愕地看着张成。张成的眼中混杂着羡慕与爱意，但在这些的背后，却又隐含着淡淡的哀伤。

    ……

    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传荡。曾明锆正在为这场宴会致辞，他首先感谢了所有来宾和朋友，然后又宣布，今年的亚超联赛又创下新的收视热潮。众人一阵喝彩。眼看气氛即将达到**，曾明锆话锋一转。

    “最后，让我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年轻女士。想必有些人已经知道了，她是曾幻茹，我的独生爱女，现在也在亚超联赛的‘灵猫’战队中效力。未来，她很有可能会更多地出现在公众面前，到时还请大家多多担待。啊，还有，幻茹现在还是单身，如果这里也有年轻男士的话，可要抓紧机会了。当然，前提是要先过岳父这一关。”追文

    曾明锆打了一个哈哈，地下则是一阵哄笑。但也真的有一些未婚男士开始蠢蠢欲动。幻茹的美丽自不用说，而她的身份更是高高在上。曾明锆的独生女，只要能娶了她，地位，荣誉，金钱，所有的东西都是手到擒来，这简直是人世间最好的机会。

    ……

    钟立自顾自地喝酒，在在场所有男人中，他是极少数对幻茹无动于衷的。而张成的视线则是紧追着幻茹的身影（由于是职业选手，他始终没有端起酒杯，这也算是他的职业素养）。与其他人不同，张成更早知道幻茹的真实身份，因而受到冲击并没有那么大。而且，相比那些蠢蠢欲动的富家公子，张成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言。即使在游戏界，他与幻茹的差距也是所有人中最大的一个。幻茹是“灵猫”的队长，亚洲“insideone”界的希望之星。而自己只是一个陪练，只是因为机缘巧合，才能与她朝夕相处。自己甚至连一个真正的职业选手都不是。无论从什么角度，自己都不应该抱有多余的期待。但是……

    但是，这阵阵的心痛，又是从何而来呢。

    张成捂住胸口。主席台上，主人致辞已经告一段落。由于这是西式酒会，父女二人随即下台，与客人们近距离接触。宾客一拥而上，他们一个个向主人敬酒。曾明锆也是来者不拒，他叱咤风云，俨然酒场老手。而幻茹却是一言不发，她只是面带微笑。即使有人硬要搭话，她也只是轻轻搭杯，点头示意。

    她还真是适应这种场合呢。不过，她本来就是这个阶层的人吧。张成心中说道。他感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又大了一分。另一边，幻茹找到一个空隙，她稍稍脱离人群，一刹那，两人的视线悄然相会。

    “！”张成心中一怔。他差一点都要把手上的酒杯打翻。幻茹眨眨眼睛，她悄悄向张成做了个举杯的姿势。那明媚的笑容，仿佛可以融化世间一切。张成的心脏砰砰直跳，在个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洞穿了一样。

    好美。

    是啊，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哪怕只是这样远远地看着她，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我，不能要求再多了。

    一旁的钟立露出微笑。他也注意到了两人的互动。张成勉强对女孩举杯，他似乎是要打招呼。但转瞬之间，幻茹已经回头，去应付其他的“仰慕者”了。张成的眼皮渐渐下垂，在他的心头，已经没有一点点光芒。

    半个小时后。

    宴会还在继续。客人还在一波一波的“进攻”。他们将主人围在中间。本来，像这样的西式酒会，更多的是给客人们提供一个彼此交流的机会，但现在，大家全拥到主人这边，反而让局面变得有些尴尬。

    张成表情僵硬。钟立已经首先离开。张成其实也想走（他根本不适合这种场合），但他是和幻茹一起进来的，总不能真的一个人走人。这也太不给主人家面子了。

    而且，他还想看看幻茹，再多看一会儿。

    但她，现在在哪里呢。

    张成四处环顾，他看到曾明锆正在与很多人攀谈。但他却没有看到幻茹。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女孩就从视线中消失了。周围人来人往。不知不觉，窗外的天空已经一片漆黑，五颜六色的灯光点缀在钢铁丛林的顶端，整座城市仿佛同时亮起。无数的轿车在马路上行驶，从高处看去，这些马路就好像是一条条闪光的流水线，连绵不息。而人类更是形同蝼蚁，他们的身影微乎其微，完全看不清楚。

    张成深深呼吸。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象，但每一次见到，他的心中总会无比的震撼。这幢大楼，这座城市，这个世界……在这些东西面前，自己是如此无助，如此虚弱，如此渺小。但自己却还站在这里，就和那些站在世界顶端的人一样。

    也许，这就是现实像狗一样的现实

    张成突然涌现出一种想要大笑的冲动。结果一个激动，差点把自己呛到。张成赶忙回身找水，突然，一个声音从旁传来。

    “我也敬你一杯，可以吗”

    “！”张成心中一怔，他张大嘴巴。幻茹面带微笑，她举着酒杯。柔和的灯光照耀而下，两人的身上都是亮堂堂的。




第57章 相识（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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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敬你一杯，可以吗”

    幻茹笑盈盈说道。她还是身穿之前的礼服。只是双颊潮红，显然是喝了不少酒。女孩的视线和过去一样，纯洁，无暇，但或许是因为喝酒的关系，在那清澈之后，却也暗含着一点点的狂野。眼看张成无法回答，幻茹又道。

    “怎么了，张成，不肯赏光吗”

    “不，不是，但是……”

    张成目瞪口呆。他一时竟什么都说不出来。幻茹的嘴角微微翘起，她一下子凑到张成身旁。

    “张成，和我过来一次。”

    “啊”

    “少废话，快一点。”幻茹急促说道。她拉住张成就走。张成惊慌失措，他可以感受到异样的视线从四面八方射来。他慌忙想要挣脱。但却被幻茹一把抓住。

    “不要乱动。”

    “幻茹，我们靠的太近了。这个样子会被别人误会的。”

    “误会个屁，管他的呢。”幻茹低声回应。她挽着张成的胳膊。两人身体紧紧贴着。张成的心跳渐渐加快，他感到自己的皮肤好像烧起来一样。一路上，附近的来宾不断上来敬酒。而幻茹则是始终微笑，她不断地从旁边桌子上拿起酒杯，抿干，然后放下。无论在什么状态下，她依然保持着冷静和优雅。

    “这位是张成先生，我的朋友。”幻茹介绍道。而张成则是“咿咿呀呀”，他的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前来敬酒的来宾都是暗带诧异。他们怎么都想不到为什么这样一个男人会受到曾明锆女儿的青睐。而幻茹也没让他们有反应过来的机会。她连拉带拽地将张成带走。

    “你的表情太僵硬了。放松一点。”

    “开玩笑，就是因为你的缘故，所以我才没法放松。我可不像你，那么适应这种场合。”

    “那你就要好好适应，说不定未来你还有很多机会出席。”

    “啊”张成莫名其妙。而幻茹也没有解释。她将张成拉到观景台旁边。这里正好处于宴会的角落，一般少人经过。不知不觉，宴会的人数已经比开场减少了一些。相当一部分来宾已经提前离开。幻茹拿起身旁的酒杯，却被张成一把抓住。

    “幻茹，你喝得太多了。”

    “……我知道。”女孩喃喃说道。但她还是将杯中红酒干光。幻茹泛出微笑。“我知道，张成，我知道自己喝醉了。但偶尔也让我放纵一下吧。”

    “放纵可不是你的性格。”

    “偶尔而已。”

    幻茹轻轻舒气。她拍拍脑袋。张成默默地守护在女孩身边。他脸上看不见一点笑意。幻茹“噗嗤”一笑。

    “怎么了，张成，一脸严肃的。”

    “我很少看到你这个样子。”

    “是很少。就连何小平都没有见过。不管是出席这种正式场合，还是像现在这样发酒疯，你们看见的，只是在‘insideone’游戏当中的我。不过……这也是真正的我。”

    幻茹轻轻低头。她的笑容渐渐消逝。张成叫来侍者，他讨了一杯凉开水，递到幻茹手上。幻茹喃喃开口。

    “张成，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单独留下来吗”

    “我怎么知道。”

    “看看对面，就是那个‘睡觉’的男人。”

    “！”张成眨眨眼睛。他顺着幻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就在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男子正单独坐在沙发上。他低垂着脑袋，似乎是喝酒喝醉了。张成问道：“那个男人怎么了”

    “他是混进来的狗仔队。我们两个刚才亲昵的举动，都被他用相机拍下来了。”

    “什么！”张成瞠目结舌。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去叫保安，把这个男人抓起来。但幻茹却是拉住他的胳膊。“不要冲动，我早就知道了。我是故意让他拍到的。”

    “故意的你疯了吗这样一来，没过几天，我们两个的照片又会在网络上散播得到处都是。”

    “那又怎么样”幻茹眨眨眼睛。她的面孔纯真而又直率。张成一时无言。幻茹继续说道。“没错，我就是故意的。反正就算我们再怎么解释，那帮媒体和粉丝也不会相信。与其如此，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我们两个的‘关系’，反而让他们无从下手。”爱

    “但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

    “无所谓吧。反正也只是假装一下。顶多这段风头过去之后，我们再发表一个声明，‘分手’就是了。”

    “分手……”张成的视线渐渐凝固。他侧过头去。幻茹靠在玻璃墙上，她双手捂住嘴巴。

    “张成，你知道父亲为什么办这次宴会。”

    “鬼知道。不是为了生意吗”

    “生意当然是为了生意。但他会请你过来。恐怕就和生意无关了……他是做给我看的。要知道，在在场所有来宾中，你我是唯二的‘insideone’职业选手。”

    “怎么，你父亲不喜欢你在职业游戏圈中混”

    “不，他很支持。至少在表面上很支持。”

    “这倒难得。我还以为他会让你回去，准备继承家业呢。”

    “根据他的说法，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的。结婚，生子，做一些正经事。就像曾明锆的女儿本应该做的事情一样。父亲虽然已经在商场上退休。但他在商界还有很多关系。很多亚超联赛的赞助商都是父亲一手拉过来的。我现在在职业游戏圈混，就等于是在他的手掌心上跳舞。所以他才会让我随便乱来。而他选择这个时候公开我的身份，同样也是有着商业上的考虑。因为这正好可以给亚超联赛打广告。这一次的宴会，算是我第一次以真正的身份在社交场合亮相。他估计也会借着这个机会，为我选一个合适的丈夫。而他把你请过来，则是为了让我知道，我始终在他的掌控之中。我甚至怀疑日光网的新闻也是他故意放出来的。”

    “这不可能吧，他可是你的父亲。”

    “不，这绝对可能。”幻茹嘟起嘴巴。“而且他也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将这件事情的负面影响降低到最小。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但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在别人安排的道路上跳舞。所以我才会故意让那些小报记者拍到我们两个在一起的画面。这样做，最起码可以吓走一大批在我身边嗡嗡乱叫的苍蝇。而且也可以反将父亲一军。因为你，绝对不会是他属意的女婿人选。”

    “……”张成默不作声。幻茹语音含糊，她深深埋头。

    “对不起，张成，利用了你。”

    “……能被你利用，这是我的荣幸。”

    “又在说反话。我觉得你说谎的水平也不比父亲差了……张成，我只是想赢，我只是想要带领‘灵猫’成为世界第一，我想要证明，我可以以职业选手的身份取得成功。其他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

    幻茹身体前倾，她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跌倒。张成急忙抱住女孩。幻茹视线摇曳，她的嘴角泛出一丝苦笑。

    “啊，啊，我今天是喝多了。有的时候想想，我到底在做什么……也许，一直睡下去……只要有能依靠的地方……”

    幻茹的声音越来越轻。她耷拉着脑袋，依偎在张成胸口，张成注视着女孩熟睡的面庞，他只是紧紧将女孩抱在怀中，紧紧地抱着。

    十分钟后。

    张成通过侍者找了一间临时的休息室。他小心翼翼地将幻茹放在沙发上。女孩还在熟睡，一道反光从眼前闪过。张成突然发现幻茹的右手上还带着手表。而她平时是从来不带表的。张成小心翼翼地将手表摘下，放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

    “爸爸……让我睡……不要……”

    幻茹嘴唇挪动。她还在说着梦话。张成心中不禁轻笑。他伸出手指，碰碰女孩的脸蛋。

    真是的，明明就像个小孩子。

    但是，我在做什么呢。

    张成的笑容渐渐凝固。“咔嚓”，身后的房门打开，钟立走进房间。他刚刚离开了会场一会儿，似乎是去办了什么急事。张成还是守护在幻茹身边，他一动不动。钟立看着女孩熟睡的身影。

    “小姐喝醉了吗”

    “有一点。”

    “这还真是难得。幻茹小姐的酒量虽然不好，但也从来不会让自己喝醉。或许今天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张成默不作声。没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钟立继续说道。“张成先生，幻茹小姐就交给我吧。有人想和您见一面。外面会有人工智能给您带路。”

    “是谁”张成淡淡回应。他的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钟立笑而不语。张成最后看了睡梦中的幻茹一眼。他大步出门。



第58章 相识（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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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空，无限广阔的蓝天。

    大地，如同地狱般深遂的存在。

    凌冽的狂风轰击着天地，炙热的光焰烘烤世间。

    但唯独这颗孤独的心，永远不变。

    ……

    这里是“海上之巅”顶楼的一个小包间。曾明锆站在落地窗前，他俯视下方。城市的夜景光辉璀璨，但在天空中，滚滚的丛云却是沉沉笼罩，星星和月亮都不见踪影。暗淡的尘埃随风飘荡，咋一看去，整座城市都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恍恍惚惚。

    但是，这也是真正的世界。

    曾明锆目光闪烁。对于这种景象，他已经司空见惯（他每到一座城市，都会选择这座城市海拔最高的酒店入住）。但每一次见到的时候，他的心中总会浮现出异样的兴奋。因为也只有这种时刻，他才能最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拥有的力量，自己就好像是真正的神，凌驾于芸芸众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