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NIL
“你敢,你敢带人回来我马上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陆建瓴还真拿他没办法,活这么多年头一回被个小崽子治的没招,他正绞尽脑汁想该怎么教训他,让他吃点苦头,不敢再造次,忽见孟清眼睛红了,倔强的憋着两包泪,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的,愤怒又委屈的模样有些可怜。
陆建瓴顿时心一软,狠话就说不出来了,而且慢慢意识到自己刚刚开了个不该开的玩笑他不该用单亲孩子最害怕的后妈来吓唬他的。
思及此,他的态度立马软下来,“爸爸跟你开个玩笑,这么激动干嘛,坐下。”
孟清嘴角一瘪,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
陆建瓴第一次觉得自己理亏,“没有下次了。”
张叔听到动静急急忙忙赶过来,见孟清眼泪汪汪,陆建瓴面有愧色,心里的天平立马倾向了小的,过去安慰道:“怎么了小少爷?”
孟清什么也没说,跑上楼去了。
“哎……”张叔望着他的背影,一脸担忧。
“张叔,别管他,小孩脾气,一会儿就好了。”
陆建瓴在公司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中午的时候赶紧给张叔打了个电话,问他孟清的情况。
“小少爷一上午都没出房间,门一直关着,我给他送午饭过去,他也不吃。”
陆建瓴眉头皱起,“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给孟清打过去,结果一直不接。
陆建瓴耐心用光,气的把电话扔了,“兔崽子,爱吃不吃,饿着吧!”
一下午陆建瓴都没心情工作,还没到下班时间,就早早溜出了公司,开着车先去了趟商场。
陆建瓴一进门,张叔先看见他胸前抱着的一个比人还大的巨型机器猫抱枕,都惊呆了。
陆建瓴把抱枕放在沙发上,“孟清呢?”
“小少爷还在房间呢,一天没出来,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一顿早饭。”
陆建瓴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把玩偶抱起来,抱上了楼。
到了孟清的房间外,敲了敲门,“孟清,我回来了。”
里面没动静。
陆建瓴把玩偶放下靠着墙,又敲了几下门,“孟清,你在里面吗?听到就回答。”
过了几分钟,传来孟清沉闷带点干哑的声音,“我睡觉呢,有事吗?”
“孟清,你起来开下门,我有话和你说。”
“我不想动,你就在外边说吧,我听着。”
“我给你买了一个礼物,你不想看看吗?”
小鱼儿果然上钩了,“什么礼物?”
“你过来看一眼就知道了,保证你会喜欢。”
“那你放门外边吧,一会儿我过去拿。”
“那好吧,我给你放门口了,你一会自己来拿吧。我走了。”
陆建瓴刻意强调了后三个字,然后故意迈步迈的很大声,转过楼梯的转角后,靠着墙壁藏了起来。
不到一分钟,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是一声兴奋的惊呼声。
陆建瓴慢慢把头探出去,果然看到孟清抱着超大的玩偶,笑的像个小屁孩一样。
孟清抱着玩偶转身往房间里走,陆建瓴迅速地无声地靠近,在孟清关门之前,成功地进到了门里面。
孟清吓了一跳,随后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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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弄的愤怒,气的想把抱枕往地下一扔,还是舍不得,多走了几步,扔在了床上。
“你这个老狐狸!”
陆建瓴笑了一下,走到孟清面前,微微弯下腰,一脸宠溺地看着他,“我是老狐狸,你就是小狐狸。”
孟清下意识地向后退,结果被床绊倒,向后摔了下去。
陆建瓴要去拉他,一看床上有大号抱枕接着他,就任由他摔在了抱枕上。
抱枕手感特别柔软,跟躺云朵上面似的,孟清差点不舍得起来。
“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要休息了。”
陆建瓴开门见山,“对不起,昨天的事还有今天早上的事,我向你道歉。是我考虑欠妥,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更不该用找后妈来威胁你,但是这真的只是气话,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向你保证,我和外面那些人就只是解决生理需求,连逢场作戏都算不上,绝对不会有别的人再加入我们的家庭,咱们家就只有我们父子两个,我最爱的人只有你。”
最后这句分量太重,孟清的心被压的沉甸甸的,其他全部忽略不计,心中满满都是喜悦,什么气都消了。
“你要说话算话。”
“当然。”
孟清一瞬间脸上放晴,笑意憋都憋不住。
陆建瓴捏他鼻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三岁不能再多了。”
孟清张嘴咬他手指,陆建瓴呵呵笑着躲开,拉起他的手腕,“走,去吃饭,你一天没吃了,胃早受不了了。”
“没事,我习惯了,一两顿不吃不碍事。”
他越这么说,陆建瓴越内疚,他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早点认错不就完了,心肝宝贝饿坏了身体,心疼的还不是他这个当爹的。
吃过饭,陆建瓴提议说去外面散散步,孟清在家闷了一天,早就憋坏了,便高高兴兴答应了。
别墅区的绿化做的非常漂亮,宽阔平整的草坪围着优美的人工湖,视野开阔,空气清新,湖上横跨着一座木桥,父子俩悠闲地在上面踱步,边走边说着话。
“陆建瓴,我也向你道歉,我不该无理取闹,乱发脾气,对你不尊敬。”
陆建瓴大感意外,这孩子还会跟人道歉?
“没关系,我没有放在心上。我脾气不好,你随我,咱们父子谁也别嫌弃谁。不过以后我会尽量改正,更多地迁就你,包容你。”
“我也会改的。对了,冉冉今天跟我说,你帮她找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她让我替她谢谢你,说要改天要来拜访你。”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让她有什么事直接联系杨秘书。”
“谢谢你陆建瓴。我决定了,我听你的,回学校念书。”
陆建瓴诧异道,“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是为了朋友的事报答我吗?”
孟清摇了摇头,“不是因为冉冉。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你那么厉害,我不想做个一无是处的小混混,给你拖后腿,让别人笑话。”
陆建瓴心中有愧,“傻孩子,别这么想,无论你选择怎样的人生道路,你都是我最大的骄傲,我永远以你为荣。抱歉,之前那么说给了你很大压力。我已经答应过你,不会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你不想读书,我不会勉强你,你只要去做你喜欢的事就好,我会全力支持你。”
“我没有勉强。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有时候也挺想回到校园里的,而且在家一直呆着也挺无聊的,去学校还能认识点朋友。陆建瓴,我考虑好了,我愿意回学校念书。”
陆建瓴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伸出手摸了摸他头顶,“好,我帮你物色一间合适的学校。如果哪天不想上了,可以随时走人。”
孟清听他这么说,就松了好大一口气,“不至于走人,顶多偶尔翘个课。”
“没问题。”
孟清高兴地扯着他的袖子来回晃,“陆建瓴你真好。”
陆建瓴哼了一声,“高兴的时候好,不高兴了就不好了。”
孟清嬉皮笑脸,“哪儿的话,陆建瓴什么时候都最好了。”
陆建瓴挺吃他这一套,被他甜甜的笑脸和抹了蜜的话哄的心头大悦,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他。
“对了,这周六是你奶奶的忌日,你陪我一起去给你奶奶上柱香吧。”
“嗯。”
孟清心里沉重了起来,之前只听陆建瓴提过一句,知道他未能谋面的奶奶在他出生之前,甚至在陆建瓴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心里有些难过,既是无缘亲见祖母的遗憾,也是对陆建瓴身世的感同身受。
他知道失去至亲的痛苦,也知道不能对亲人尽孝的遗憾。
第十章
周六是个阴天,父子俩一身肃穆黑衣,踏上了去陵园的路。
陵园位于离市区几十公里的山上,开车要三个多小时,陆建瓴没有叫司机来送,亲自开车载着孟清上山。
盘山公路漫长而寂静,好像没有尽头。
孟清反常的一路都很安静,陆建瓴以为他睡着了,扭头看了一眼,“无聊不无聊?”
“不无聊,在看风景。”
“你奶奶喜欢安静,所以把墓地选在这里,没什么人去打扰。”
“我奶奶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陆建瓴努力从脑海里搜寻关于母亲的记忆,“很漂亮,很温柔。如果她还在的话,会很宠你,她最喜欢孩子。”
孟清还想问问关于爷爷的事情,但是显然陆建瓴并不想提起他,所以就没问,他有种直觉,奶奶的早逝和爷爷脱不了关系,否则陆建瓴不至于因为爷爷强迫他生子而跟他断绝关系,这么多年不来往。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陆建瓴也太可怜了。
到了陵园,守陵人见了陆建瓴父子,先是好奇地打量了孟清一眼,这么多年了,每年的今天都是陆先生一个人来,这次居然带了个小朋友?
他笑着朝陆建瓴打招呼,“陆先生您来了。”
陆建瓴跟他寒暄了一下,“嗯,今天带儿子来看看他奶奶。孟清,叫叔叔。”
孟清朝他点了下头,“叔叔好。”
守陵人再度惊讶地看了看孟清,“好,挺好。”
孟清终于见到了祖母,虽然是黑白照片,但是掩不住倾城之姿,她盈盈浅笑,眉眼间尽是温柔,孟清不知不觉眼泪就下来了,哽咽着唤道:“奶奶……”
陆建瓴搂着孟清肩膀,对着照片里的母亲柔声道,“妈,这是您孙儿孟清,我前不久刚找到他,今天带他过来见见您。”
“奶奶,我是孟清,我,我好想你啊……”
孟清“哇”地哭了起来,小时候看着村里别的小孩有奶奶照顾溺爱,他别提多羡慕,做梦都想有个奶奶,如今终于找到了,可惜却没有机会亲眼见一见她。
陆建瓴没想到他这么激动,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来给他擦脸,“不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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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清吸了吸鼻子,了眼泪,跪下去给奶奶磕了三个头,“奶奶,我会好好念书,懂事听话,成为一个男子汉,将来由我来照顾陆建瓴,请你放心。”
陆建瓴既哭笑不得又很欣慰,把他拉起来,“妈,这孩子很可爱吧,还很懂事,以后我常带他来看你。”
山上风大,他怕孟清冻感冒了,没待太久,就带孟清下山了。
进了车里,孟清一连打了几个喷嚏,陆建瓴把暖风开到最大,担心道:“别是感冒了。”
孟清拿纸巾擤了擤鼻涕,“没事儿,就是还想多待一会儿,陪奶奶说说话。”
“下次,下次再来看她,最近天儿太冷了,冻坏了奶奶要担心的。”
“嗯。”
今天是十五,月亮格外圆格外大,洒向人间一地清辉。
很晚了,陆建瓴站在露天阳台上,望着圆月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知道你还没睡。孟清悄悄地抱着毛毯走近他,把毛毯披在他身上。
陆建瓴意外的回过头来,“怎么还没睡呢。”
孟清站到他身侧,仰头看着皎洁的明月,“来赏月啊。今晚的月亮真大。”
陆建瓴怕他着凉,就把他搂过来一起披着毛毯,两个人的体温融合在一起,顿时暖和多了。
陆建瓴不禁想到了一个词,贴心小棉袄,不过好像不太合适,这是用来形容女儿的。
那就是贴心小毛毯?
陆建瓴不禁失笑。
他现在很庆幸当时做了正确的决定,把孟清带回来家。
有个儿子,还真挺好的。
“陆建瓴。”
“嗯?”
孟清的表情稚气却认真,“我会永远陪着你,不会让你孤单。”
陆建瓴心中一震。
孤单?
他从来不知道孤单为何物,或许他早已经和孤单融为一体了吧。
他从来不相信什么永远,他不相信别人,也不相信自己。父母不可能永远陪伴子女,子女也不可能常伴父母身边,即使是白头偕老的夫妻,漫长的几十年岁月中,谁又知道发生过多少背叛和伤害。
所以他不需要陪伴,也不渴望陪伴,不过孟清这么说,代表他一片孝心,他还是很高兴。
一天,陆建瓴把孟清叫进书房,说有正事要谈。
孟清第一次进陆建瓴的书房,书房面积很大,靠墙有一个巨大的书柜,上面堆满了书,孟清看见书就头疼,就把视线移到别处。
对着窗户有一架钢琴,孟清兴奋地跑过去,乱弹了几个音符,回头问陆建瓴,“你会弹钢琴?”
“会点。”
陆建瓴这么说谦虚了,他十岁的时候就过了钢琴十级,只不过没有继续深造。这些年,每当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弹一会儿,让自己静下心来,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心性越来越成熟稳重,弹的就少了。
孟清从小认为钢琴是一种高贵优雅的音乐,对会弹钢琴的人有一种崇拜,“你弹给我听听。”
“先说正事,说完给你弹。”
孟清挨着陆建瓴坐在书桌前,陆建瓴打开电脑,打开一份文件,“这是我挑出来的几所高中,你看看简介和照片,挑一所喜欢的,我打算让你过完年去学校上学,从高一下半学期开始念,这几个月我给你请个家教,给你补补课。”
孟清愁眉苦脸,他虽然主动提议上学,其实内心还是抗拒的,都没仔细看那几个学校,就随意道:“哦。哪个离家近就去哪个吧。”
“行,就这么定了。家教下周一开始给你上课,书本文具什么的我让张叔替你买了,还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跟我说。”
“哦。”
陆建瓴看他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上学有这么可怕吗?”
孟清点头又摇头。
陆建瓴好言劝道,“不要有压力,你去的是一所私立学校,一个班没多少人,也没有竞争压力。我对你的成绩没有任何要求,上课能听懂多少是多少,作业能做多少算多少,考多少分都没有关系,只有掌握点基础知识就行。将来高考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送你去理想的大学。总之,什么都不要担心,有什么困难和心事随时跟爸爸聊聊,爸爸都替你解决了。”
听了他这一番话,孟清虽然依然没什么信心,但是心里踏实多了。
“嗯,我会努力的。”
“好孩子。还有件事,我想把你名字改了,以后跟我姓陆。”
孟清不愿意舍弃妈妈的姓氏,“不改行吗?”
陆建瓴早料到他不愿意改名,“孟清的名字给你保留着,前边加个姓,陆孟清,挺好听的不是吗?”
“陆孟清……”
孟清小声念了一遍,还不错,而且有种特别的意义,同样的姓氏是一种证明,他们之间有着世上最密不可分难以斩断的关系。
“那好吧。”
“明天我让助理带你去派出所办手续。”
“好。”
陆建瓴见他这么配合,心情大好,“刚说想听弹钢琴是吧,来,爸爸给你弹,想听什么?”
孟清想了半天,竟然连一首名字都报不上来,“就你平时弹的吧。”
“好。”
陆建瓴坐在琴凳上,掀开琴盖,双手抬起,再优雅地落下,悦耳动听的琴声缓缓地从他优美的手指尖流淌出来。
和播放器里的相比,真实的琴声更加清脆响亮,有穿透力和感染力,也更能打动人心。
这是孟清第一次近距离地听人弹钢琴,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不知道是因为琴声太美妙还是因为弹琴的人太迷人。
陆建瓴的侧脸专注而深情,双手灵活而有力,整个人像发着光,让孟清挪不开眼睛。
孟清矛盾地既满足又遗憾。
这么完美的人是他的爸爸,他们有最亲近的血缘关系,可是也因为如此,他永远不可能得不到他。
不过终究还是庆幸,他们是父子,一辈子的父子,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没有任何人能介入他们的生活,他每天都能看到他,偶尔还能听他弹钢琴,这样也挺好不是吗?
一曲结束,陆建瓴问,“好听吗?”
“好听,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riverflowsinyou。”
“什么意思?”
“直译过来是流淌在你身体里的河流,我更喜欢另一种译法,你的心河。”
“真好听,曲子好听,名字也好听。”
“想学钢琴吗?”
孟清摆摆手,“我小学的时候吹个竖笛都吹不好,唱歌也跑调,我没有音乐细胞。”
“艺术都是相通的,你跳舞那么好,节奏性和协调性肯定好,学这个没问题。”
孟清忽然被夸,既意外又开心,“你觉得我跳的好?”
陆建瓴不禁联想起酒吧那一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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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尴尬,“还不错。”
孟清没多想就脱口而出,“性感吗?”
陆建瓴尴尬的厉害,“不早了,去睡觉吧。”
孟清这时候也觉得不妥,就道了晚安回房间了。
卧室的床上并列摆着一大一小,一新一旧两个机器猫抱枕,孟清爬上床,一左一右抱着两个抱枕,仿佛刻意提醒自己地念道:“这是妈妈,这是爸爸。”
第十一章
周五晚上,陆建瓴的几个老友想组个局,一块叙叙旧,陆建瓴家地方大,家里又没什么人,就打算去他家里,去之前给陆建瓴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空。
陆建瓴正打算带孟清和朋友们见见面,就应允了,“正好,我刚想约你们呢,介绍我儿子跟你们认识一下。”
朋友们第一反应是那种“干儿子”,调笑道:“干儿子是吧,还搞这么隆重。”
陆建瓴火道:“说什么呢!我亲儿子!”
“啊?什么时候生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今年十八岁了,我前不久才刚找到他,带回家里来。这事说来话长,改天再跟你们细说。”
众人一时间消化不过来,一脸懵地挂了电话。
陆建瓴想了想,给郑晟打了个电话。
自从两人因为孟清的事不欢而散之后,就一直没联系过,陆建瓴对郑晟的气早已经消了,何况郑晟还算是孟清的救命恩人,他早就想和他重归于好,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郑晟本以为他们两个多年的友谊已经玩完了,没想到陆建瓴主动联系了他。
“阿晟,晚上有时间吗,张文聪他们几个要来我家聚聚,你要不要过来一起?”
郑晟受宠若惊,“噢,好……”
“我跟孟清相认了,他现在在我家里。你算是他的恩人,你们叔侄俩可要好好叙叙旧。”
郑晟压在心上多日的阴云散开了,“好,太好了。”
陆建瓴提前出了公司回到家里,怕几个朋友直接上门过来,孟清没有心理准备。
张叔说孟清在楼上,陆建瓴上了楼,站在孟清房间门口,还没进去,先愣住了。
孟清正在瑜伽垫上压腿,他穿着练功服,上衣是纯白色的t恤,被汗水浸湿了一大半,呈半透明,因为前倾的姿势,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口,下身穿着黑色的弹性紧身裤,双腿一百八十度分开,绷成了一条直线。
他额头都是汗,脸颊潮红,看到陆建瓴后,眼睛里现出光来,“你回来啦。”
陆建瓴不自在地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在练功?”
孟清了动作从瑜伽垫上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练练基本功。”
他的脖颈像天鹅一样修长,蒙着一层亮晶晶的汗水,黑色的紧身衣勾勒出他双腿优美的线条,逆着光的身形无比青春美好。
陆建瓴仿佛有些难以直视,“注意别受伤。”
“嗯,我知道。”
“看你那一身汗,今天就到这吧。洗个澡换身衣服下楼,一会儿有几个叔叔要来家里吃饭。”
“你的朋友?”
“嗯,都是关系不错的朋友,还有你郑叔叔也要过来。”
孟清早就想当面感谢一下这位恩人叔叔了,“郑叔叔也要来呀,太好了。”
“你拾一下吧,我先下去了。”
“嗯。”
郑晟早早的第一个赶到,再次见到孟清,他一开始有些认不出他,孟清和那晚上相比变化很大,脸上的妆不见了,脸蛋白净,五官清秀,眼神清澈,衣服得体,看起来清清爽爽,很文静的一个孩子。
他不禁有些感慨和欣慰,这就是当年他看着出生,还抱过他的那个小婴儿,幸亏当年存了一丝善念,现在能看到他长大成人的模样。
他用力抱了抱孟清,“好孩子,好久不见了。”
孟清对郑晟印象很深,这就是那个在酒吧一直盯着他,看起来凶巴巴的叔叔,想不到他就是帮助过他们母子的大好人。
“郑叔叔好。”孟清也抱了抱他,对他生出了许多亲近之感。
郑晟慈爱地看着他,捏了捏他的肩膀,“当年你刚出生,又是早产,在我怀里才那么一丁点大,脸上皱巴巴的,眼睛都睁不开,一直哇哇地哭,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这么标致帅气,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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