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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狗的妖孽人生[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陈二狗独自呆在空荡荡的病房,掏出那枚曹蒹葭送给他的一块钱硬币,手握成拳头,硬币在各道指缝翻动,这是他从一部影片里学来的小技巧,熟能生巧,现在陈二狗甚至都可以玩出zippo打火机七八种花样,对于一个口袋里突然鼓起来还不懂得去夜店这类场所挥霍地年轻男人来说,陈二狗的生活健康到一种让不少同龄青年感到令人发指的“畸形”状态,哪怕是玩zippo,也只是让陈二狗努力接近脑海中所谓的陌生上流,就跟他试图学习高尔夫是一个道理。
许久,陈二狗那张周惊蛰王虎剩在场时还能保持冷静的脸庞逐渐狰狞起来,除了极少数个别人,他从来不是一个付出不求回报地憨厚老实人,给阿梅饭馆出十分力气打工他就得拿十分力气地工钱,老板娘阿梅一分钱不少他,所以陈二狗做事情不遗余力,在sd吧胖子陈庆福也不亏欠他。所以陈二狗也一直尽心尽职,到了南京,方婕肯付出,陈二狗也就肯替她豁出去拿自己小命当作赌注,当今天这一盆冷水,把陈二狗当真是浇得透心凉,这种刀子比起赵鲲鹏那种明目张胆地气势汹汹还要来得疼。
孙大爷是隐姓埋名的大人物。死了,没给隔三岔五就送水果还不忘做野参蛇酒地陈二狗留下任何物质上的东西,陈二狗心里没半点疙瘩。因为陈二狗认为到了孙大爷这个层面地老人,跟他谈一谈天,说一说人生,下一下象棋,一开始就不图孙大爷什么地陈二狗心里很平衡,甚至后来撞到赵鲲鹏被苦苦相再到痛下狠手,陈二狗事后也没像今天这般苦闷,陈二狗不甘心。那张扭曲的苍白脸庞写满了愤懑,如果方婕看到这张陌生的脸孔,兴许多少会产生一些悔意,她一定明白自己终究还是小觑了这个山水华门小保安的心智。走火入魔。
陈二狗就跟陷入了魔障一样,走不出来,没有父亲的他人生缺乏一个领路人,只能靠他自己摸索,走出张家寨后魏端公也许能成为半个类似角色,可惜被乔八指送往西天。陈二狗的世界还没有铺陈开来,就跟一头刚看到诱人骨头却被人硬生生拿走的疯狗,彻底疯癫。
陈二狗也许没小爷王虎剩那般精于人心算计,更没有陈庆之骁勇善战,但他肯定是4人小班底中最执拗地一个核心角色。谁都无法说动他。他要疯,陈庆之。王虎剩王解放兄弟就只能陪着他癫狂。
陈二狗在医院酝酿了两个星期的疯魔情绪,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可表面上却比任何时候都安静平和,期间陈圆殊见过他一面,没有瞧出端倪,王虎剩和陈庆之两个大老爷们谈不上心思细腻,也都以为他已经挺过去这场挫败,唯独眼睛瞎了的陈象爻,忧心忡忡,但不知道如何开
就这样陈二狗被魏夏草开车接到了钟山高尔夫魏家别墅。
方婕终于拿出了一两千金地一甲子年纪普洱茶,款待南京人眼中挽狂澜于既倒的一号大猛人,魏家的头号功臣,只不过在外人看来这个落下命案的青年一脸不得善终的薄命相,今天陈二狗穿得很正式,西装,手表,皮鞋,除了那根系在手腕从未摘下过的红绳,一切都像一名在城市扎下根的成功人士,依旧没喝惯茶尤其是好茶的他坐在方婕对面,任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他提拔到一个高处又推下底端地女人仔细打量,僵持了十来分钟,等陈二狗喝完一杯茶,方婕帮他又倒了一杯,缓缓开口:“浮生,郭割虏明后天就要回到南京。”
陈二狗内心笑了笑,这恐怕就是赤ll的暗示,一山不容二虎,他哪怕有陈庆之和王虎剩,比起在南京经营势力十几年的郭割虏,当然逊色不少,没有乔家的牵制,陈二狗不难想象郭割虏一飞冲天的情景,这一切到头来成了为他人作嫁衣裳的闹剧,他接过茶杯,不急不缓喝了一口,没有说话。
方婕悄不可闻地轻轻叹息,端起茶杯悬在空中,趁这个茶杯掩住颜面的空当,平淡道:“你那张卡已经存入一笔钱,是魏家对你的回报,我还给你一个承诺,只要你开口,以后我还会继续打钱进去。”
在她看来,这第一桶金,足够让这位青年在南京甚至任何一座大城市立足,包括安家立业。
“谢谢方姨。”
陈二狗由衷道,即使到这一步,他也没有丧心病狂,魏端公的栽培,半年多岁月地朝夕相处,让他心存几分善念,也许这就是魏端公所说的为大恶不忘存一丝善心,陈二狗已经继承了这笔对外人来说也许破布以为然的精神财富。放下茶杯,他轻声却坚定道:“方姨,你这次做错了。”
方姨摇摇头,笑容淡定。
眼前这个孩子仍旧过于稚嫩,他又哪里能懂一件事情背后的步步为营,整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乔六不难,最难地是乔六死后地善后手段,这才是考验方婕乃至整个方家的处事智慧,对此方婕颇为自负。她不需要一个不确定性太大地代言人,魏家和方家也不需要,郭割虏也许没有眼前青年的许多优点,但有一点在方婕是陈浮生最欠缺地,那就是刻板固执的愚忠。方家在政界也不是小打小闹,对于稳定和投机的平衡点把握,当然不是一心追求荣华富贵的陈二狗能够理解参透。
“乔家上头的人本来要置你于死地。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争取到回旋的余地,那方面最后答应。只要你退出南京,就一切都不追究。”方婕缓缓道,凝视着陈二狗的神情变化,试图找到他地真实内心想法。
“退出南京?”陈二狗皱眉道,随后露出个笑脸,让方婕措手不及,似乎这一刻她才记起,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一枪扎断了乔六的一条腿。据说一个人挑翻了乔六地刀匪帮,她开始有点后悔没有等郭割虏到南京后才跟他摊牌。
“为什么有这个要求?”陈二狗眯起眼睛笑问道。
这个时候尉迟老人不早不晚进入别墅客厅,穿过客厅,去客厅外面的鱼池喂食。
心神不定的方婕立即平静下来,道:“浮生,你别小瞧对手的实力,再说乔六本身也有很多过命的死党,你在南京的确很危险,方姨做这些。四分替方家考虑,四分替魏家考虑,剩下两分都是替你着想,希望你能理解。”
话已至此,再说就乏味。
方婕只顾着喝茶。不多做解释。陈二狗便识趣地起身告辞,说明天就弄辆车把这里的东西搬走。方婕点点头,神色复杂。唯独没有悔恨愧疚。
陈二狗拿起那张卡,留下奥迪a6的车钥匙,走出别墅。
吹了声哨子,黑豺呼啸窜出,尾随其后,一人一狗走在钟山高尔夫这座号称中国最顶尖地住宅小区。
喂鱼的尉迟老人长吁短叹,摇头晃脑,似乎有点遗憾。
方婕喝着茶,开始准备着手清理石青峰在内的七八处物业,郭割虏一到南京,她就可以跟浦东会夏河一起分割乔家的大蛋糕,商场不比政界,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恐怕是对前不久还把夏河折腾了一个下马威的陈二狗一个不大不小的反讽。
吴妈收拾着客厅,欲言又止,最后碎碎念叨着“二狗是个不错地孩子,一天帮我洗碗刷筷子做做样子不难,但肯在别墅一天就帮我一天做了差不多半年,这孩子,心眼实在,把这个孩子赶出魏家,甚至是赶出南京,会有报应的。”
魏夏草趴在3楼露台栏杆,望着陈二狗的萧索背影,怔怔出神。
陈二狗这半年进出钟山高尔夫一直都是开车,等到步行才发现这小区真的好大,大到他根本无法掌控。
等到他带着黑豺走到门口,刚低头掏出烟准备抽一根,眼角余光似乎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鸭舌帽,黑框眼镜,拿着相机,咔嚓,照下了他进入大城市后人生第二次颓败地模样。
陈二狗三根手指夹着烟,没有恼怒,反而有点沙子吹进眼睛地冲动,忍不住抬起头,不想让那个原本以为一辈子远离他生活的女人看到他当下狼狈不堪地人生姿态。
“没出息。”她走到陈二狗身边,看到还仰着脑袋看天空的东北年轻爷们,笑得心疼。
陈二狗狠狠抹了一把脸,抹掉一些东西,红着眼终于敢正视她,漂亮到天下无敌,水灵到让人自惭形秽,她还是那个初次出现在张家寨就让她惊为天人地模样,在她面前,陈二狗一直想口袋里起码有钱足够请她吃顿好的,去东方明珠塔之类的地方不需要她付钱,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没办法让她看到自己风光的一面,套着一身名牌衣服,却即将被赶出南京,怎么看都是个天大的冷笑话。
曹蒹葭,这个身份神秘的女人似乎总喜欢在落魄的时候见陈二狗。
“你怎么来南京?”陈二狗艰难开口。
曹蒹葭微笑道:“富贵已经进沈阳军区东北虎特种大队,我刚得到消息,参加了中俄联合军演,表现抢眼,肩膀上都已经扛中尉军衔,这种晋升速度都快惊动我爷爷。这么一个大好前途的东北旗帜性军人,我怎么都不能让他脱下军装去做杀人放火的事情,你离开上海已经让他对我心存芥蒂,再离开南京,还不恨死我。”
陈二狗苦笑道:“你放心,富贵不会恨你,是我自己不争气,他要敢针对你,我饶不了他。”
“不争气?”
曹蒹葭望着陈二狗那张重创不曾痊愈而异常苍白的脸孔。轻声道:“一个不争气的男人能让苏南钱子项亲自点名要他不得好死?一个不争气的男人能让山西陈庆之俯首帖耳?一个不争气的男人还敢说饶不了东北猛虎陈富贵?陈二狗,你给我站直,我的男人,就是输得一败涂地,打断了手脚趴在地上,也得挺直腰杆!”
第二卷 第49章 陈二狗他媳妇26年不沧桑不肤浅的简单人生
“我的男人?”陈二狗费解道。
曹蒹葭点点头。
“你真给我做媳妇?”陈二狗死死盯着这个语出惊人的世家女人。
“怕了?不敢娶?”曹蒹葭微笑道,眨了眨眸子。
“不怕。”
陈二狗轻声道,“你敢嫁,我就敢娶。”
“杭州的沐小夭怎么办?我肯定没办法娥皇女英,我心里只能有一个男人,我的男人也只能有一个我,再多就过于泛滥。”曹蒹葭歪着脑袋抛出一个摆在任何男人面前都棘手头疼的难题。
“我欠她的十年还不清,就二十年三十年来还,她不要,我就还给她的子女。”陈二狗手里那根烟已经燃尽,重新点燃一根,道:“我这种浮萍一样不可靠的男人,就只能祸害你这种女人,不过你既然问,我就老实回答你,如果我没有捅赵鲲鹏那一刀,没有被方家一脚踢下来,我就算再对你心怀不轨,我也只会跟沐小夭过安稳日子。张爱玲说什么白玫瑰红玫瑰,我不太懂,不过大致就是那个感觉。”
“这样就敢娶我?我听了你的解释后可有点不太舒服,我是个有精神洁癖的女人,容不得你有红玫瑰。”曹蒹葭柔声道。
“我起码不会说谎,我也许在你看来比王解放好不了多少,但真有了家,绝对不会对不起自己媳妇。”陈二狗抹了一把脸道。
“说说看,娶我有几分是纯粹出于征服欲。几分是因为我身后的背景,几分是缘于我还不算太寒碜地模样,剩下几分是发自肺腑喜欢我的内在。”曹蒹葭又抛出个难缠的问题,似乎是真打定主意要给陈二狗一个羡煞旁人惊世骇俗的机会。
陈二狗想了想。足足抽完一根烟。道:“一分是征服欲。因为我一进城就发誓要娶个城里媳妇带回张家寨。原本有一分是贪图你地家世。但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因为在南京碰到魏端公后让我明白一个道理。路得自己走。辛苦一点也没啥了不起。三分是喜欢你地模样。在张家寨第一眼看到你。没世面地我就把你当神仙看待。我这个人挺爱慕虚荣。讨媳妇就得讨个中看地。剩下地。就都因为你是曹蒹葭。话糙。很多想说地我也表达不清楚。这毕竟不是我地强项。但都是实打实地真心话。”
“及格。”
曹蒹葭笑道:“但不足以让我感动得一塌糊涂。所以我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
陈二狗甩掉烟头。毫无征兆地轻轻抱住她。也不说话。
越抱越紧。
这是一个高不可攀地女人。而且随时都会转身离开。他只是一个没见过亲生老子一眼、娘也早早去世地男人。在上海和南京这种大城市中弓着身子。试图用张家寨那一套简陋浅薄地处事哲学来搏取事业。给人打过。给人y过。给人当过卒子。给人视作狗奴才。一切委屈。一切算计。一切跌宕。他找不到谁可以诉说。孤独这个很沧桑很深沉地词汇。陈二狗从没有说出口。可他地地确确真真切切在孤独而桀骜地前行。踉跄了。跌倒了。受伤了。疼了痛了。都要挤出一张笑脸给对手和朋友看。那其实不是他地城府。只是因为他知道远处也许有一个遥不可及地娘们在注视着自己。他微薄地自尊和强烈地自卑支撑着他一路倔强行走。
曹蒹葭没有挣脱。
脸颊绯红如一树桃花,悄然流媚。
她没有爱过谁,但相信自己找到了一个未来可以爱上的男人,也许全世界都觉得他平庸,可她眼中,只有这个陈家男人值得她花痴一回,值得牵挂和惦念。也许她看不到他飞黄腾达地一天,但她对他的出人头地深信不疑。
曹蒹葭轻轻把枕在陈二狗肩膀。
心中所想,是一曲京腔。
身骑白马万人中;左牵黄;右擎苍。一心只想;曹蒹葭。
改换素衣归中原;破天荒;s天狼。放下西凉;不去管。
是曹蒹葭,而不是王宝钏。
她轻轻环住陈二狗的腰,喃喃道:“二狗,做你的妻子,不丢脸。以后总有一天谁都知道,那是曹家女人最大的智慧。”
曹蒹葭,26岁,祖籍河南舞刚人,出生在皇城根下,有一个雄才大略将家族泛军事化管理的铁腕爷爷,有一个桃李满天下地外公,父亲是一个国防科学技术委员会任职的少校衔,严格按照长辈的意愿重复曹蒹葭爷爷的政治轨迹,但晋升迟缓,积郁一辈子。
母亲是一个去年刚从神华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引咎辞职后不久便平调进华诚投资的强大女人,神华和华诚都是国资委直属169家央企之一,这是一个从不肯向男人低头的骄傲母亲,她的人生一直在争斗,与父母斗,与公婆斗,与丈夫斗,与情敌斗,与政治体制斗,她45年地故事,可以写成一部传奇。
所以曹蒹葭在张家寨对陈二狗撒了一个善意地谎言,她相信从上海跑南京经历不少事情的坎坷男人也已经心知肚明。
两家人叔叔伯伯舅舅堂哥表弟七大姑八大姨加起来将近20号人都直接或者间接与政治挂钩,剩下地成员则在政治保驾护航下低调从商。
咋一看起来两个家族强强联姻后规模蔚为壮观,可其实曹蒹葭知道真正能带领两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角色,只有她那个觉得嫁入曹家是委屈自己地母亲,以及那个女人给曹家带来地一笔最大财富。曹蒹葭的哥哥,曹野狐。
曹蒹葭的干爸干妈不多,也就四五个,在外人看来每一个都比他亲生父亲能干。4岁就陪爷爷坐过军用飞机,以至于她小学毕业才知道飞机不是只给两三个人坐的。
5岁已经学习餐桌礼仪,早早便参加过人民大会堂宴会,回想起来似乎永远是金碧辉煌,红地毯漫无边际,爷爷那一辈的和蔼老人在沙发上坐着,像她差不多大的小孩子就在地上滚来滚去。偶尔n裤子的娃就在长辈们的笑声中被抱出去,鱼翅永远是做成黄汤的样子。
13岁就看过实战军演,曹蒹葭并没有跟一般红三红四代选择出国留学,因为他爷爷自信传统中国家族教育最值得信赖。怕花花世界把他格外器重的孙女给腐蚀成崇洋媚外地千金。事实上曹蒹葭一直没有让家族失望,从军区幼儿园到北京景山学校再到人民大学,她永远拿第一名,拿最高额的奖学金,温顺却不失灵气的她跟从小就离经叛道的哥哥形成鲜明对比,曹家最好地东西永远是先给曹蒹葭试过尝过玩过,但这样一个足够让家族内同龄人嫉妒眼红到抓狂的天之骄女,却仿佛有一种天生的亲和力和领导者权威,这无疑会被长辈视作结合罗家和曹家各自最大优良传统。在曹家,也许有人不喜欢越长大越锋芒毕露的曹野狐,但没有谁不中意拿捏人心奇准为人处事圆润的曹蒹葭,这样一个集万千宠爱的年轻女人,如果再有一份能巩固家族根基的爱情和婚姻,根本就已经是完美的人生。
娃娃亲。
在曹蒹葭诞生的那一天。她爷爷就帮她定下了终生大事,她未来地丈夫在她印象中就是一个小时候喜欢流着鼻涕跟在她身后做跟班的南方小p孩,过家家的时候如果无法扮演她老公的角色就哭得稀里哗啦,曹野狐每次闯祸挨爷爷皮带抽就会变着法欺负他,不是把他强行抱到树杈上就是在人多的地方脱下他裤子然后一溜烟跑掉,曹蒹葭这种时候便经常挺身而出护着一脸鼻涕眼泪混淆不清的小男孩,那个时候比同龄人早熟不少地曹蒹葭就想。小鼻涕虫做个弟弟不错。
曹蒹葭不是曹野狐。不会明目张胆地忤逆家族意愿,她似乎一辈子都做不出这个哥哥的壮举:早早在国防大学高调退学、18周岁就把大户人家闺女肚子搞大闹得满城风雨、偷跑进基层部队而不是顺从父辈意思成为政治精英。而且曹蒹葭也不是她母亲,不会偏执地认作长辈包办婚姻就一定无法获得一份幸福。虽然心中略有遗憾,但她不觉得自己应该用类似随便找个男人私奔或者绝食来抗拒这份娃娃亲,前些年她也从各方面途径知道那个当年在北方显得格外瘦弱的小跟班非但不再挂一条鼻涕,而且还成为一个类似他继父的枭雄式角色,可每次想到这里,曹蒹葭总会更加失落,因为孩童时代的青涩纯真岁月,对谁来说都已经一去不复还,她见识过家族中间和周围太多起起伏伏的聪明人,但那个跟在她身后帮她拿风筝、缺一颗门牙、啃一串糖葫芦就能破涕为笑忘记刚被表哥曹野狐扒走裤衩的小鼻涕虫,最终成为记忆,曹蒹葭甚至会想,如果小时候绰号小李子地男孩一直能纯真无邪地成长到2岁,她也许会带着不可避免地遗憾选择跟他结婚,而不是如今的抗拒。
品学兼优?在哈佛剑桥这类世界一流地学府镀金?是中科大少年班里的佼佼者?或者是清华北大地红人?
曹蒹葭不在乎男人有没有这些光环,因为她自己就能做到,那些让寻常女孩子两眼放光一脸崇拜的学者型年轻男人,对她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家族深厚,富贵过三代四代?
曹蒹葭不鄙夷但也不羡慕这个,她自己就见过那些个逐渐凋零的开国元勋,她从来都不是里的人,但里的人从来不敢小觑她。除了北京遍地的景山学校,进入大学后谁都不知道曹蒹葭的底细,甚至连导师都不清楚,她没有进入清华学生会,也没有在团组织任职,她只是做个最普通的学生,她甚至不是党员,因为她信很多教,众多愿望中有一个就是走遍佛道两教名山,偶尔也会去教堂,曹蒹葭不骄纵自负,也不妄自菲薄,她一直认为自己的人生有一个拒绝不掉的辉煌,但一路走来,波澜不惊,没有出轨,也没有惊艳,没有谈过男朋友,喜欢做个清醒的旁观者,从小就喜欢泡在图书馆角落,力所能及地做家族长辈想要她做的事情,出八分力,做十分成绩,留两分余地不至于像母亲那般身心疲倦,曹蒹葭在象牙塔内很与世无争地惬意生活。
然后命运跟她开了一个在自己看来不大不小的黑色幽默,算不得大惊喜或者大悲哀。
于是她毕业后开始有计划地游山玩水,这才见到了张家寨的陈二狗,看到了一个小人物在生活倾轧下的苦苦挣扎,她之前不是没看过发生在别人身上的命途多舛,家族崩塌,妻离子散,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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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狗的妖孽人生[1] 第 3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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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途多舛,家族崩塌,妻离子散,锒铛入狱,绑架撕票,形形色色的人物在北京这座熔炉中被淘汰,但那些变故在曹蒹葭看来八成都是咎由自取,因果分明,但明明有一个名字却被叫做二狗的年轻男人不太一样,当她看到他蹲在地上像个沧桑老人抽着旱烟,唱着花旦京腔,最后鬼使神差跟着他来到那座小坟包前,看见一个应该膝下有黄金的男人扑通跪下去,把头埋进土地,哭得压抑,曹蒹葭不懂一个男人到了那种时候为什么还不敢大肆宣泄,没有哭得酣畅淋漓,而是死死压抑,看得她都憋了一口气,红了眼睛。
他优秀与否不好说,但曹蒹葭身旁有太多比他高在各个领域出类拔萃的同龄异性,那些男人,笑脸从容,手腕高超,处事圆滑,谈吐不俗,即使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也能因为良好的家教让她一眼瞧出与众不同,但在曹蒹葭看来似乎总缺少了一分画龙点睛的灵气,加上那个男人有一个鹤立j群的哥哥,于是曹蒹葭开始对他的人生上心,稍加犹豫后给了他一个电话号码。
在上海,爬上东方明珠塔,她看到一个恐高却倔强的男人,只不过她仍旧谈不上喜欢,些许好感,只是有个念头,带着他走得更高一点。但她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她知道自己只能算个局外人,也许施舍给他一份荣华,他会笑着接下,但他恐怕一辈子都还不清,离她也只能越远,她心底并不希望他把她视作无所不能的恩人,她不想给予坟包中老人厚望的陈浮生毁在她手里。
然后她全中国东南西北地跑,最终还是忍不住想要最后到南京看他一眼。
她得到了《蒹葭》,走得也再无法起初设想的干脆利落。
最后,回到北京,抗婚。
用了一个众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来到南京,来到钟山高尔夫别墅门口,她甚至有些庆幸陈二狗爬的高摔得重,因为以后两人回忆的时候,她可以拍拍胸脯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在二狗最落魄的时候跟了他,与他共患难,而不是共富贵。
第二卷 第50章 可怜的小妖。不笨的小夭。
张兮兮依旧过着那没心没肺没理想没文化没素质的颓废生活,除了糜烂性生活,一个富家千金该有的放浪形骸张兮兮一样不缺,拿着大款老子的钱疯狂购物,买一堆一辈子也用不上一次的奢侈品,跟富家子弟的男友泡夜店腻了后就跨省飙车,在杭州龙井路撞到大树被安全气囊包裹的经历让她觉着倍儿刺激,逃课挂科相对来说实在太过小儿科,大半年没了沐小夭的公寓,张兮兮就再没有睡过一次,今天在香格里拉酒店过夜,明天就睡上海锦江,后天高兴了就去浦西四季酒店包最贵的,打扮得花枝招展妩媚动人,一股生怕别人不把她误解为被包养高级小蜜的彪悍架势,碰上不知死活真对她有企图的老外,张兮兮就媚笑着用蹩脚的英语告诉他们一个晚上没十万块大洋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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