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驾到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被腥臭的血液溅了一身的少年屹立在少女前面，就像是一面盾牌一样，坚不可摧。
不知为何，希尔雯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骑士小说。
但不论意志如何，人数和实力差距还是过于悬殊，剩余的士兵很快就减员到了百多人。
就当他们以为自己必死，三个魔法师也一脸苦涩地想要发动归途水晶——艾德里克学院从不提倡玉石俱焚之类的，魔法师就是人类的瑰宝，保全自己是非常重要的——那个瞬间，远处的天空中忽然闪出了一阵幽蓝色的光芒。
所有的兽人都像是被按了暂停一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旋即，它们丢下了只要再过一两分钟就能全灭的残兵败将，风卷云残地朝幽蓝色光芒所在方向涌去……
剩余的人面面相觑了几秒钟，随后欢呼了起来！
活下来了！
我们还是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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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驾到 第四百章 “魔法洗地”“此章节名已被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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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纳德用自己手上只剩下半截的刀子在地上刨着坑。
虽说这片草原泥土还算松软，但挖坑的活绝对不算轻松，仅仅刨了半人大，不到三十公分深的一个小坑，他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
经历了数十分钟前那场大战后，仅存的力气差不多也要被榨干了。
但他却倔强地咬着牙，继续一下一下地重复着自己的动作。
在他身边，是一句血肉模糊，甚至已经断成了几截的尸体，从残缺不全的脸部上那个显眼的刀疤才能依稀辨认出，这就是之前救过唐纳德的那个老兵。
“我来帮忙吧。”
休息了一会儿，精神恢复了一些的魔法师少女希尔雯看不下去，拄着一根不知哪儿来的木棍站了起来。
“不，魔法师大人还是继续休息好了。”
唐纳德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回过头继续闷不吭声地工作。
“别因为我是女孩子就小看我，我在学院选修的就是土元素精研学哦。”
少女抽出小巧的魔杖，嘴里吐出一串咒的同时，轻轻挥动了一下，唐纳德眼前的土坑就以肉眼可见的形式逐渐扩大。
“谢谢。”看着那个坑逐渐有了一个墓穴的样子，唐纳德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向少女道谢。
“不用谢，你不是说了要一直保护我的吗？”
少女捂着嘴巧笑嫣然，眼睛像是弯弯的月牙儿一样眯了起来，看起来分外可爱：“我的法师扈从先生。”
“法、法师扈从什么的……”
大概是想起了之前自己说的话，唐纳德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从小家教就很严，加上大量时间都被他祖父拖着练习剑技和格斗术。几乎没有和女孩子相处的经验，以至于一和希尔雯说话就脸红。
“唔姆，既然不喜欢当法师扈从的话，”少女见状反而显得更加开心了：“那骑士怎么样？能够一直保护我的骑士大人。”
“请、请不要拿我开玩笑……”
少年弱弱地抗议了起来。
随后他像是要逃避少女的话题一样转过头，不顾自己被血迹沾了一身（虽说之前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将那个老兵的尸体放到了墓穴中，然后盖上土，摘下自己的头盔，在坟墓前默默站了数分钟。
来他还想摘点什么花的。可惜临近冬日，草原已经变得一片枯黄，根找不到可以用的花朵。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耳中除了不远处劫后余生的战士们的交谈之外。只剩大草原上呼啸的风声。
“我爷爷说过，战士最好的勋章就是伤疤，士兵最好的坟墓就是战场。”
沉默了半晌，唐纳德打破了沉默：“虽然这位前辈两样都有了，但是……他真的对此感到满足吗？他真的会感到幸福吗？”
“当然不会。”
少女没有一点迟疑，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战争虽然会个一部分人带来荣誉，但却会造成更甚于那些荣誉数百倍的伤痛和死亡。没有人会因为战死而感到幸福……虽然这个时代不太可能。但我希望有一天，能够彻底根除战争！”
“难道说，你的……”
没想到少女会有那么大反应的唐纳德愣了愣，有些犹豫地试探着询问。
“我的父母就是死于战争。席得里亚和约拿森的边境摩擦。在我九岁的时候。”对此希尔雯并没有什么忌讳，随口就告诉了少年：“那之后我就一直寄住在婶婶家，直到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送到……不过我婶婶没钱付学费，院长大人特别许可我先赊着。等成为正式魔法师后再补上。”
“……抱歉。”
一时之间，唐纳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最后只能诺诺地道了个歉。
“没什么。”
希尔雯耸了耸肩——这个动作还是跟西维学的，在艾德里克学院十分流行。随后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带队队长：“那个是你的长官吧，他好像在叫你。”
“哦哦。”
唐纳德连忙戴好头盔，向少女点头致意后，朝队长那边跑了过去。
“我们有几个侦察兵回来了……不过他们都伤的不轻。”
队长侧了侧脸，在他身后不远处就是那些负伤的侦察兵，里面甚至近半伤势重到不管怎么看都活不了多久了。
他们的坐骑则都忠诚地伴随在主人身边。
“从那些兽人行进的方向来看，恐怕它们下一个目的地就是我军好不容易才夺还的洛维尼亚城……我问过了，现在没有负伤的人里，恐怕只有你会骑术。”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唐纳德：“所以我希望你骑上吠驹，赶在兽人之前去一趟洛维尼亚，通知那边的军团警惕兽人的袭击！”
看到唐纳德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补充道：“这个任务，老实说确实非常危险……但如果成功了的话，洛维尼亚那边的军团至少可以减少三成的伤亡！你难道想要让他们也重蹈我们的覆辙吗……”
唐纳德环视了一圈周围，无数不久前还是自己战友，活生生存在的人，此时却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静静地躺在草地上，除了极个别被关系好的战友埋葬之外，其他都只能等待着腐烂——他们不可能在这片危险地域停留太多时间用来埋葬这些尸体。
“我知道了。”少年的目光坚定了起来：“请让我去！哪怕舍弃自己的生命，我也会将情报带到的！”
不等脸上露出赞赏神色的队长说些什么，一个清脆凛然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我也去吧。”
希尔雯拄着木棍来到他们身边：“我的体重很轻，吠驹载两个人和载一个人速度差不多。而且有我在的话，这次任务的成功率也会高一点吧？”
“魔法师大人？！”
队长错愕地看着少女：“您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三位魔法师在安全下来之后，脸上那种因为施法过度而露出的痛苦神色还让他记忆犹新。
“没关系，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少女张开双手，原地转了一圈，以显示自己已经恢复了过来，只是她手上那根木棍让她话的可信度降到了平均值以下。
“再说，就算有危险的话，我的法师扈从也会保护我的，对吧？”
“法师扈从？”
队长狐疑的目光在希尔雯和唐纳德之间来回转了几圈，最后丢给了哭笑不得的唐纳德一个‘干得好！’的眼神。
于是，最后希尔雯还是和自己的两个法师同伴告别，跟着唐纳德一同向洛维尼亚出发。
一路上两人偶尔会有所交流。
不过愈加前进，他们之间的交流就越少。
因为空气中已经开始有了淡淡的血腥味。在经历过战争的洗礼之后，他们对于这种味道都有种别样的敏感。
两人对视了一样，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个意思。
恐怕前面发生了战斗。
为了不节外生枝，他们决定绕过主要的战场。
然而越是前进，血腥味就越浓。
当吠驹经过一条小溪时，希尔雯忽然惊叫出声，不过马上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怎么了吗？”
被这种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折腾地苦不堪言的唐纳德询问道。
希尔雯脸色苍白，凑到了唐纳德耳边咬起了耳朵，这让少年觉得自己耳朵痒痒的。
可惜悄悄话的内容并不好。
“地上的小溪里流动的不是水……是血！”
唐纳德脸色变了。
并不是染红的小溪之类的形容词，而是由血液直接组成了小溪……
这得死多少人啊！
“我们去看看情况吧？”少年一咬牙，驾着有些不安的吠驹，朝血腥味最是浓郁的地方走去。
“可是这种时候，我们不应该避免意外吗？”
少女虽然同样好奇，但意外的十分理智。
“现在情况应该有变，新的情报比起旧情报应该更加有价值。”
唐纳德振振有词地说道。
并没有学习过相关知识的希尔雯也被说服了，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做好警戒，呼吸也略微急促起来。
然后他们看到了一座山。
来应该是树林中心的地方像是被什么毁灭性的力量轰炸了一样，中央的树木全部消失不见，周围一圈的树木则呈现出了朝外围辐射状的倒伏情况。
地面上还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坑洞，有的还在冒烟，有的切口整齐，有的则残存着冰块，有的里面还有绿色液体滋滋作响，还有的里面甚至长出了杂草……
而在这片空地上，则有一座小山。
那是用难以计数的兽人尸体所堆成的小山！
从这个数量级来看，不仅仅是刚才袭击唐纳德他们的那些兽人，至少是那个数量五倍以上的兽人在这里聚集，并最后惨死于此。
许多已经开始变成暗红色的血之溪流就是以这座小山为起源，蜿蜒着流向四面八方。
在尸体小山的上空，一个身影正悬浮在那边，仿佛没有看到脚下那些死状凄惨的尸体，正在思考着什么。
正当唐纳德考虑要不要快点夺路而逃的时候，他身后的少女再一次发出了惊呼。
“院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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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驾到 第四百零一章 西维：其实我偶尔也会客串勇者导师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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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你是叫……”西维循声望去，看到了骑在像是马匹般生物上的少年少女，而少女身上还穿着艾德里克的制式法师袍：“希尔雯小姐对吧？”
“是的，院长大人！”希尔雯似乎对西维能够记得自己的名字感到十分高兴。
唐纳德则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自己身后正准备从吠驹背上下去的少女，又看了看那个缓缓降落到尸山上的男子，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既然是魔法师大人认识的人，应该不是敌人吧？
最后他有些不负责任地这么想。
年仅十六岁，而且大半光阴都消耗在和祖父对练上，孤陋寡闻到一定境界的少年完全不知道‘院长大人’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于是那堆尸体所散发的气场就从‘那家伙很危险’变成了‘那个同伴很厉害’。
“你是第二批进行实践考核的学生之一……难道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有收到学院的回归信息吗？”
西维自然没有对这个身上没有一丁点魔力的少年多做关注，他从自己的衣兜里（其实是从储物箱里）掏出院长证明的卡片，看了看之后又重新放了回去。
“根据三贤人的记录，你的两个同伴已经在不久前回到学院了才对。”
“我们是有任务要执行，大人！”
不等希尔雯说话，唐纳德就开口叫喊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沉默下去。
“这位是？”
西维挑了挑自己的眉毛，向希尔雯问道。
他倒是没有小心眼到对男孩有什么看法，只是单纯地询问一下而已。
“他是我的伙伴。”希尔雯也看出了西维的意思，看了眼似乎有些郁闷的唐纳德，有些好笑地说道：“途中他会好好保护我的。”
“看起来也是个可靠的小骑士。”
西维打量了一下少年。发现他虽然对方穿的破破烂烂，浑身脏兮兮的，但从他眼中却能看到种不服输的劲头像是火苗一样燃烧着，不由得夸赞道。
“小字是多余的。”
唐纳德撇过脸，避开西维的目光轻声嘀咕道。
西维也不和怄气的小孩子一般见识，直接开口询问他们两个的任务。
希尔雯对西维有着万分的信任，不顾唐纳德拉她衣角的警告方法，毫不犹豫地将任务内容告诉了西维。
“去通知洛维尼亚兽人军队的事啊……”
西维先是摸了摸下巴，然后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身后满地的尸体以及那座尸山：“不过估计你们消息里说的那个兽人部队已经在这里全军覆没了。”
就算这些兽人体质特殊。但和现在西维所经历的那些杂兵都动辄十来级的副完全没有可比性，一个大范围轰炸级别的魔法轰不死就多轰几下，没多久总数量惊人的兽人部队就全都跪了……
“所以现在你们就算不去通知也没问题了。”
西维耸了耸肩，然后掏出一块造型奇特的绿色水晶，直接往地上一丢。
水晶碎裂。一道绿色光环就从地面绽出，最后形成了足够一个人同行的通道。
“这是归途之门，没有其他事的话就直接回学院吧。”
唐纳德看到这一幕，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把涌到了喉咙的话咽了下去。
确实，那么多的兽人部队全部都被葬送在了这里，就算还有漏网之鱼。至少这个区域内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事了。
这样一来，他们通风报信的任务自然就不需要了，哪怕少女现在就走人，他区区一个普通的士兵也没什么可以阻止的理由。
“院长大人。我觉得和洛维尼亚的信息交流还是必须的。”
这时，身为当事人的希尔雯说话了：“而且兽人的军队数量不明，谁也不能肯定这附近不会有其他这个数量级的部队吧？”
她毫不怯懦地和西维对视：“所以我希望能够继续这个任务。‘有始有终’这个也是艾德里克的教条之一，对吧？”
“确实。姑且不论周围有没有其他隐藏的敌人，不过我能够肯定。最近会有兽人的大部队经过这里。虽说我觉得它们的目标肯定不是洛维尼亚，但人类的脑子毕竟理解不了那些危险家伙的思维方式，谁知道它们当天会不会因为急行军累了而试图袭击城市，而且我们也不知道这群野兽的具体行军的速度如何。”
沉默了一会儿，西维才继续说道：“换言之，其实你们这个任务的危险性并没有下降，甚至反而有所上升——而且很有可能你们的努力都是无意义的。即便如此，你们也要继续吗？”
“是的。”
少女点了点头。
“我会保护她！”
少年拍了拍胸。
“不错的表情。”
从刚才起就一直板着脸西维终于露出了微笑，他掏出一串项链交给了少女。
项链主要是用几个色彩缤纷的贝壳串成的，中间还夹杂着彩色的小珠子，从做工来看，并不是什么特别漂亮的东西，但这种洋溢着奇特风情的项链却也能够让人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这个算是我给你的祝福。恩，怎么使用也算作考试的一环，好好摸索吧。如果你成功回来的话，我以院长的身份给你加十个学分！”
随后他又拿出一柄哪怕是用看的就给人一种锋利无匹感觉的单手长剑。
剑柄由上好的玉刚打造，隔绝大部分低环魔法，上面还缠着鲨鱼皮以增加摩擦力，剑锷部分镶嵌着一枚蛋白石，看起来像是在泛着纯白的光泽，剑身上则绘制着金色蔷薇的纹印，剑刃开刃的部分还篆刻着奇异的符。
这是一柄魔法物品。
“守护公主大人的骑士都不会用普通长剑的。”西维将这柄剑递给唐纳德。
“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我真的好吗？”
唐纳德吞了口唾沫，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梦里一样。
没有哪个剑士会不喜欢强力的武器，就像没有哪个魔法师会不喜欢高深的咒一样。
“当然不是送给你。”
西维用剑柄敲了敲他的头盔，发出梆梆地声响：“只是暂时租借给你，想要获得它的永久使用权的话，就尽你的全力来保护希尔雯吧。只有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法师扈从，你才有拥有这把剑的资格。好好努力吧，少年。”
于是唐纳德一脸认真谨慎地从西维手上接过了那柄精良级的魔法武器。
等到两个小家伙重新骑上吠驹远去之后，一个珍珠色的透明身影出现在了西维身边。
“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虽然附近没有树立学院信标，但西维原的法师塔就在不远处，所以菲特还是能够勉强出现的。
“反正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危险。”西维打开界火之门，招出了会不停燃烧的液态火，将那些尸体焚烧了起来。
倒不是说他有毁尸灭迹的嗜好，只是这种东西堆多了，说不定还会出现瘟疫之类的，就算这个世界有不少治疗瘟疫的方法，但少一事总比多一事好……
做完这一切，将液态火重新送回火元素位面后，西维给自己套了个漂浮术，慢慢地跟着少女飘了起来：“艾丽莎刚刚发生那种事，这些兽人就像是闻到了花蜜的蜜蜂一样涌了过来，说没鬼谁信。不过既然现在我们要把艾丽莎带回学院，这些家伙下次肯定也会直接向学院冲来才对。”
“虽然不强，但数量一多还是很烦人的啊……”幽灵少女托着腮帮子抱怨了起来。
“要不菲特你搞个台风什么的把它们统统吹飞怎么样？”
“做不到啦！不要对幽灵报以奇怪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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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驾到 第四百零二章 西维不在的艾德里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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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回廊中，一个男子无视墙上‘走廊上禁止奔跑和施法’的标志，奋力地奔跑着。
悠长的空间中，他只能听到自己硬底皮鞋接触大理石地面发出的脚步声，以及自己因为剧烈活动而变得急促的喘息声。
“甩掉了吗……”
克劳德躲到一根立柱后，一手抚着胸口，不断深呼吸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以减少自己被发现的几率，这是他在莫拉格被各种势力追捕了十多年锻炼出来的经验和技巧。
等到确定自己呼吸和心跳频率都恢复到正常，甚至比普通人还要隐蔽一点之后，他小心翼翼地从立柱后探出半张脸，观察着后方的情况。
艾德里克的城堡内部远比外面看上去的要大。同样也因为如此，里面的构造也分外复杂。
不过就算不认识路也无所谓，越是复杂的内部结构对克劳德来说逃跑的成功率就越高。
至于要怎么从这座城堡里出去——走廊上每隔一段就有一扇的窗户又不是摆设……
放眼望去，笔直的走廊上并没有人影。
大部分正在使用的教室都在一至三层，四楼作为教职人员办公室以及一些特殊房间所在地，人非常少，这么冷清倒也正常。
就在克劳德脑子里冒出‘终于把那家伙甩掉了’这样的念头而松了口气时，一个毫无感情地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热身运动已经结束了吧。”
弗兰肯推了推眼镜，这个小饰物是索菲亚给他用以掩饰那双魔眼的。
随后他又亮出了手里银光闪闪的刀子和叉子：“那么我们的实验可以继续了吗？”
“去你废屎（麻痹、艹泥马之类的市井脏话，一般在小混混中比较常见）的实验！”
克劳德脸色一变，同时身手矫捷地一个侧滚翻，再度跑了起来。
“身为艾德里克的一员……恩，即便只是研究素材……口吐脏话也是不好的表现。”
弗兰肯看起来对青年转身就跑的态度并不在意。晃悠着自己瘦长身躯跟上去的同时还不忘向对方说教。
跑步的时候说话很容易岔气，所以克劳德也只能忍耐着那又臭又长的说教在自己耳边飘来飘去而默不作声。
但他显然实在是太小看对方的持久力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骷髅之类的死灵生物除非是跑到自己的小腿胫骨错位，否则根不存在持久力这种说法。
于是他就悲剧了。
“你到底……呼哧呼哧……要怎么样……呼哧呼哧……才肯放过我！”
跑到整个人都快要精疲力尽，开始摇摇晃晃的克劳德一脸悲怆地问道。
“我只是遵循院长大人的吩咐，完全、彻底地研究一下你身上那种名叫幽鬼症的疾病而已。”
弗兰肯喀拉喀拉地拧动着自己脑袋上的螺丝，用好整以暇地语气说道。
“你所说的研究就是解剖吧！”
亲眼目睹了弗兰肯实验室中惨状的克劳德马上大叫了起来。
“胡说。”弗兰肯继续拧动螺丝，将语气换成了义正言辞：“就算是死体我也会解剖的。”
“完全没有否认的意思吗！”
大声吐槽的同时，克劳德乘着弗兰肯一个不注意。闪身进入了一条狭小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