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驾到

确定了启明星方向，西维将信纸举向那个方向，又按照自己的魔纹学知识鼓捣了一会儿才发现了这封信的正确读法。
随着魔力缓缓输入信纸中，并补全了其中缺少的几笔后，信纸上那些轮胎花纹……啊不是，那些魔纹就开始发出淡淡的光芒，如果不是西维现在坐在树荫里的话说不定还没办法发现。
接着，就像是心电图一样的折线浮现在信纸上方，随之一起出现的还有依文捷琳公主的声音。
只是一张附加了二环风元素魔法停滞语言的信而已，用得着把保密措施做到这种程度吗……西维一边无力着一边倾听着公主殿下那音量并不高的话语。
和昨天给西维那种落落大方、极为爽快的感觉不同，这次公主在信里的留言给人一种十分正式的感觉，谈吐什么的简直就像是新闻部发言人一样太过严肃了，让西维一时间难以适应。
因为语言极为庄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语，所以一封信大概只讲了两分钟左右就结束，化为灰烬随风而去了。
将那位公主殿下的话总结一下，大意是这样的：本来她们打算今天用调查豺狼人这个借口前来，然后和西维他们‘偶然’相遇，借着和缇欧成为了朋友这一说法提出要去探望领主的病情。但是却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导致莎伦夫人不得不暂时离开，所以依文捷琳也只能暂时按兵不动，让西维他们再稍待一段时间。
“能够让一个大魔法师不得不离开的事……”西维在心头叨念了一会儿，但还是没有丝毫头绪。
毕竟他也刚刚离开自己蜗居的那座法师塔没多久，对于外界的情况也没游历那时那么了解。
等一下，说到消息灵通性的话，难道还有人比那些像是鲨鱼般到处寻腥而动的商人们更加灵通的吗？
——罗曼风铃商会——
“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西维喝了口加了很多砂糖的咖啡——沙桑桑说这是正宗的厄尔托斯产咖啡，不过西维这种只喝过速溶咖啡的家伙反而觉得太苦了难以入口——向一边露出掐媚神色的沙桑桑问道。
“最近比较严重的事吗？”
沙桑桑扭过头不去看正在它货物里乱翻的艾丽莎和缇欧，晃了晃丑陋的大脑袋，然后就像是有一盏灯泡在它头上‘叮’地亮起了一般，地精捶了下手：“说起来，最近威克伦·格林大人因为被怀疑和亡灵法师有关而被教廷的人扣留了。在昨天向七曜法师协会提出了协助调查的要求，协会也向边境戍卫军团的法师部报告了，估计很快就会有几位高阶法师达到霍拉杜尔。”
之前已经说过，诺艾格的高阶法师都会被派遣至前线，在累积实战经验的同时帮助边境戍卫的守备工作。
正是因为诺艾格的四位高阶法师都在边境戍卫军团，作为诺艾格封地都城的霍拉杜尔最高阶级的魔法师居然只是几个中阶而已。
当同为中阶的威克伦被教廷抓捕之后，他们不想、也没资格去参加教廷的协助调查——毕竟目前诺艾格法师协会负责人的魔法修养也只不过和威克伦差不多，加上对方又是格林家族的后裔，能保释出来还好，万一搞砸了，说不定惹不起教廷的格林家族第一个开刀的就是他们……
所以他们才会联络边境戍卫军团的法师部，希望能让几个高阶法师过来帮忙——事实也确实如此。作为对魔法研究是多么消耗金钱与物资有着深刻了解的高阶法师，他们对于人脉之类的也是极为看重，有了这么个能够轻而易举让格林家族欠自己一个人情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弃。于是四个驻守人员一下子来了三个。
“原来如此……”西维叹了口气。
他到对自己究竟得罪了个什么样的人物毫无感觉，反正得罪都已经得罪了，就算现在去道歉估计人家也不会轻易揭过。
倒是听到沙桑桑说了这件事之后，西维差不多已经猜到能让堂堂大魔法师莎伦·朗格亲自出动的究竟是什么事了。
恐怕就在那几位高阶魔法师在赶往这边的路上时，南方丘陵的兽人突然来袭了吧。
而且消息都传递到了长公主手上，估计这次的兽人入侵还不是往常那种只是想要打打秋风的形式，而是真正的战争！
虽说兽人里并不会有特别强大的存在，不过像萨满那种特殊施法型职业数量太多的话，即使是高阶魔法师也会很头疼的。
这样一来莎伦夫人急匆匆赶去救场的原因就很清楚了。
当然，仅靠这些还不能完全的确定，如果真的是爆发了兽人入侵的话，首当其冲的诺艾格应该会有报告才对。换言之，只要等到今早放出的窥探虫回来就能知道事实究竟是不是如此了。
“……不过，总觉得有点巧过头了啊。”西维摸了摸下巴，走到了门口，从罗曼风铃商会的门口可以很清楚的眺望到教堂的顶部，他望着那个洁白的建筑物，沉思了起来：“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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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驾到 第七十一章 血染的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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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夜晚还是很冷的。
虽然城堡客房里有火炉，不过毕竟不是在冬天，西维也不会特意去生火取暖。
他裹着厚厚的被子躺在软绵绵的双人床上，望着床顶的布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天缇欧并没有来他的房间，而是和艾丽莎一起睡在隔壁，除了已经习惯了在这个城堡生活外，大概她们都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让西维继续睡沙发吧。
虽说两个小丫头都过于稚嫩，不论是行为还是思想都不成熟，但是只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她们都是能够为别人着想的好女孩。
不管怎么说，就算发生了什么意外，睡在隔壁的西维应该也能马上发现并赶过去，所以他对此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真正让他担忧的是其他的事。
从不久前窥探虫带回来的领主夫人那边的情报来看，边境的事被他不幸言中：领主夫人在午间就接到了求援的远程通信魔法——昨天开始，作为东部平原大门的罗伦塞斯要塞外突然涌现了许许多多的兽人，开始对要塞发起进攻。
边境戍卫军团的法师队也因为几位核心人员的离开而陷入了被许多萨满围殴的窘境，总而言之情况十分不妙。
正是为了防止要塞失守，大魔法师莎伦·朗格才离开霍拉杜尔，朝着罗伦塞斯要塞出发的吧。
那几位好不容易才赶到霍拉杜尔的魔法师连到城里休息一下喘口气都没来得及就因为对方突袭要塞的事，不得不掉头再次出发，开始风尘仆仆地赶回要塞。
而教廷也因为必须得组织救助队赶往战场，所以只能将对威克伦的裁决押后了。
这样一来公主殿下的计划也必须延期了。
“唉……”长长地叹了口气，西维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从下午开始，心里就一直烦躁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要发生了一样。
现在的时间大概是深夜十点至十一点左右，不过今天的副本机会都已经用光了，想要下副本也只能再等上一会儿才行。
他披上长袍，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点水，然后端着杯子走到房间的落地窗前，拉开玻璃窗。
随着春夜里特有的那种，虽然说不上凛冽但却也十分扎人的寒风涌入，西维打了个哆嗦，一面喝了口热气腾腾的开水，一面眺望着霍拉杜尔的夜景。
这个世界有类似电灯的魔导器，不过那玩意的耗能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平民晚上所使用的照明物除了有点像灯笼的煤油灯外，就只有蜡烛或是普通油灯盏了。
因此虽然霍拉杜尔是诺艾格的都城、经济中心，但眺望过去的话，夜色却还没有西维前世里小城镇漂亮……至少没有一点灯火通明的感觉，比起城市夜色，说不定漫天的星河来的更美丽壮观一些。
不过此时西维却有点奇怪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座白色建筑物。
那是霍拉杜尔的大教堂，也是教廷在诺艾格的地区总部，几乎整个诺艾格的教会高层人员都是从这个教堂出来的。
然而此时，这座看上去就像是米兰大教堂般宏伟的建筑却若有若无地向外散发出一种极为诡异的波动。
这种波动十分微弱，西维甚至无法分辨出这种波动算不算魔法波动——不论是魔法元素还是魔力似乎都对这种波动没有任何反应，因此就算是魔法师都难以察觉。如果不是西维心血来潮要看夜景的话，而且教堂正好就在城主城堡对面的另一边，说不定他也不会发现。
令他更加警惕的是，当他努力感知着这种波动的时候，他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加扩大了。
干脆去看看好了。
西维当机立断，他放下水杯，在把自己长袍的扣子扣好的同时，直接发动了牵引锚将自己从阳台上向教堂门口拽去。
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他并不打算叫上艾丽莎和缇欧——就算啥时都没有，如果被教士们发现有人在夜里溜进教堂也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至少逃跑起来比较方便……
老实说西维的这种移动方式虽然很快，效率很高，但并不值得推崇，大风毫不留情地将冰冷的空气灌进了西维的长袍，等到西维将魔法切换为法师之手接住自己防止一头撞上那宗教建筑特有的长长阶梯时，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被冻得没知觉了。
狠狠搓揉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和双腿，西维一边担心会不会因此感冒之类有的没的，一边小心翼翼地走上了教堂门口。
本来这里不管什么时候都应该有两个相当于魔剑士的圣殿护卫把守才对，不过此刻这里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种现象让西维更加确定这个教堂发生了某种异变。
这个世界的教廷与很多网络小说里那种藏污纳垢，与黑社`会无异的教廷不同，虽然一些下位的教士们也会借着各种名头来骗钱，不过不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做一些被教义标明为禁忌的事——比如强`奸，酗酒，除了进行制裁外杀戮无辜之人，在力所能及之时见死不救等等——因为与魔法师们的魔力不同，神官牧师这些神职者的类魔力能量‘圣光’都是来源于自己的信仰。
顺带一提，他们信仰的并不是子虚乌有的光明神，而是更加本质的神圣之光。
当他们的所作所为违反了教义时，圣光就会给予他们相应的惩罚，轻则削减实力，重则危及生命。
所以神职者们才会受到所有人的敬重与信任，至少不用担心他们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就这一点而言，能够让西维用魔力就发动神圣魔法，那个魔法学院系统已经从某种程度上违反了世界的规则也说不定。
总而言之，在守卫教堂的时候擅离职守也算是对神圣之光的不敬，会遭到一定的惩罚，想来那些圣殿护卫还没大胆到这种地步，这么一来教堂里发生了什么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虽然西维本人并不想被卷进什么奇怪的事里，不过这里距离城主城堡实在是太近了一点，如果放着不管，之后会波及到城堡也说不定。
用‘不久后那就是缇欧的城堡了所以不能不管’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后，西维有踮手踮脚地走到了门口，一手握着暗夜天球做好随时施法的准备，另一只手则用力地推了一下门。
本来他并没有想能那么简单就打开门，就算教堂晚上没有锁门的习惯，如果有什么人在里面做见不得人的事，那肯定也不会连门都不锁就那样开干对不？
可问题就是，西维没抱什么希望的一推就轻而易举地把门给推开了……
“……”
我该感谢教会的那些人按时给门轴上油所以没让们发出‘嘎吱’‘吱呀’之类会引起对方注意的声音吗。
西维哭笑不得地在内心吐槽了一句，然后就从门口向里面探头望去。
巨大空旷的教堂里摆满了让民众们做礼拜用的长椅，墙壁上则布满了各种充斥着宗教意味的装饰物，高高的穹顶和前方巨大的十字架让整个教堂有了一种神秘宗教气氛和肃穆感及压迫感。
而在前台，一个身影正背对着西维矗立在那边。月光透过穹顶的彩绘玻璃，投射下凄冷的光芒，如同薄纱般笼罩在那个身影之上。
不过这种如画般的景象却完全没有任何美感，因为那个身影之上正升腾着一股不详的魔力，这种仿佛充满着血腥与残虐的魔力将周围那种庄重与圣洁的氛围破坏地一干二净，巨大的反差使得教堂前台有了种异样的恐怖，而突出了这种效果的，还有倒在那个身影脚下的几具尸体。
虽然因为距离太远和环境太暗的关系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从那几具尸体服装的大概式样还是可以分辨得出他们原本是这座教堂的留守神职者。
对方已经发现自己了吗？
西维咬了咬牙，然后激活了暗夜天球的阴影仆人，让一个浑身漆黑的小东西融入在周围阴暗的环境中，蹑手蹑脚地朝对方靠近。
只要能够靠近到一定距离然后突然发难，肯定可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到时候就是西维进行突击的机会了。
虽说因为现在是深夜，而且教堂主力也离开了霍拉杜尔，守夜人员肯定不会强到哪里去，不过能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解决掉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现在的西维做不到。
因此正面交锋胜算应该很小，只能试着进行奇袭。
奇袭成功固然是好事，如果失败那依靠自己的魔法应该也能够跑得掉，到时候把对方引去七曜法师协会霍拉杜尔分部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然而还没等阴影仆人走到一半，对方就已经回过身，放出一道正体不明的紫色魔法将阴影仆人打得支离破碎。
不过这样一来，西维也看清楚了对方暴露在月光之下的那张脸。
“威克伦……格林？”
——与正文无关——
感谢书友苍穹白鹭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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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驾到 第七十二章 威克伦*K*格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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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第一个发现异常的居然是你。我还以为最先发现的会是七曜法师协会驻留的那群废物或教会裁决机关的那几个老古板呢……”
威克伦嘴角翘起，露出一股妖异的笑容，那种像是盯着自己猎物的蛇一般的神色让西维觉得自己脊背发凉。
“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初级法师呢。”
对方莫名的魄力让西维觉得头皮发麻，哪怕是在夜色森林中心面对一大群杂鱼哥布林加上勇者哥布林这个boss，他都没有过这种危险的感觉。
“我觉得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西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不露出丝毫胆怯地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教堂？”
“恩，距离星象变成指定的样子还有一点时间，那我就稍微和你聊一下好了。”威克伦看着强装镇定的西维嗤笑一声：“反正死人也泄露不了什么。”
明明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夜晚的大教堂太过寂静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和他相距至少一百米的西维却能很清楚地听到对方所说的话。
他没有接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暗夜天球。
威克伦似乎不是很满意西维的反应，他冷笑着随手打了个响指，然后在漆黑的天花板中就飞出了许许多多的小黑影。凭借那并不怎么明亮的月光，西维勉强分辨出了那些黑影的轮廓——那是近百只巴掌大小的蝙蝠。
它们在教堂内部无声地四处滑翔着，最后飞到了威克伦身上，这时让西维惊讶的事发生了，那些蝙蝠就像是滴入海中的水滴一样融入了威克伦的身体，而原本看上去只是一个中年法师的威克伦身上也发生了显而易见的变化。
他的头发从绿色变成了接近深蓝的群青色，瞳孔深处也露出了丝丝红芒，本来大概只有一米七上下的身高也直接变成了目测近两米的大个子，身上的法袍也变成了一身黑红相间的礼服，只有下巴上那撮山羊胡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吸血鬼……”西维看着对方的变化，不由涩声说出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最近自己难道和吸血鬼犯冲吗？为什么老是遇到这些难缠的家伙。
而且和毕克镇的那个半吊子不同，眼前这家伙的实力绝对已经达到了子爵乃至伯爵级。
“我就再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好了。”威克伦好像对西维那种充满惊讶的神色极为受用，用充满贵族礼仪的动作向西维抖了抖自己背后的斗篷：“我是威克伦·k·格林，虽然人类一直叫我们吸血鬼，但我还是更喜欢暗夜贵族这个称呼。”
和一开始给西维的那种张扬、骚包的印象不同，现在的威克伦充满着优雅、内敛与神秘的色彩，很显然是个极为危险的角色。
恐怕他在人前的样子全部都是装出来的。因为惯性思维的影响，一个有点实力而且极为骚包的人比起那些默默无闻的家伙更加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真是不可思议，一个吸血鬼居然会跑到教堂里来……难道你打算以后信仰神圣之光，开始吃素了吗？”
面对着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强的一个敌人，西维此时却不可思议地冷静。他并没有贸然出手，也没有逃跑——那种将背后完全暴露给一只吸血鬼的举动除了让你更快的死亡或是成为一具行尸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教堂是个好地方。”出乎意料的，威克伦并没有生气，而是认真地回答起了西维的话：“虽然里面的人都是些墨守成规的老古板，不过不得不说他们那种可以与天界沟通的魔法阵真的很不错。”
“……难、难道说！”听到对方那种答非所问的话，西维脑子里马上冒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没错，教堂的通灵阵可以沟通的世界不仅有天界，操作得法的话也能用来召唤一些其他位面的生物。作为一个初级魔法师，你真的很不错，不论胆量还是思维能力。”看到西维那么快就猜到了自己的目的，威克伦露出了些微赞赏的神色：“还有你那神奇的魔法……元素魔法、陷害我时使用的神圣魔法，加上刚才召唤那种生物的阴影魔法。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一种生物可以同时使用那么多类型的魔法。”
原来自己当时偷偷摸摸使用的魔法也已经被对方发觉了吗。
西维皱了皱眉头：“既然那个时候已经发现了的话，为什么还要装作中计被教廷的人带走？”
如果身为一只吸血鬼的事实被教廷知道了的话，那么威克伦很快就会享受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吧。
“当然是为了能够有借口让驻守在罗伦塞斯要塞那个关隘里的高阶魔法师离开啊。”威克伦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想要让深渊里那帮子懒虫动起来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我们一开始的打算是在领主死了之后，以葬礼的名义将其他几个高阶魔法师调走，然后用整个罗伦塞斯要塞作为贡品，把那家伙叫出来的呢。”
西维听着对方用那种‘今天晚餐是牛排’这样毫无认真感的语气说到将整个要塞献祭掉这样胆大包天的话，整个人就这样愣住了。
“不过莎伦·朗格的到来却是意料之外，这让我们的行动无法正常进行……就算动手再怎么快，在莎伦·朗格感到之时，土制的魔法阵最多也只能把仪式完成一半。所以我们干脆就把献祭的贡品换成了霍拉杜尔这个城！虽然祭品的档次要差一点，不过十倍的量应该也能补足那些不足之处了。”
威克伦露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而且大教堂里的魔法阵也比我们自己绘制的好用多了，莎伦·朗格现在应该也被兽人的战争所缠住，没办法赶来这里救场。加上教会的几个资深信徒也都开拔向罗伦塞斯了，整个城都没什么强者，只要一个晚上，这一切就能结束了。”
“开什么玩笑！深渊大蛇那种玩意可不是区区你一个连侯爵级都没到的吸血鬼能够驾驭的！”西维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恐怕它出来第一个目标就是吃掉你！”
“那是我们暗夜贵族的事。”威克伦又冷笑了一次，看样子不打算对这件事进行详细的阐述，转而用充满了蛊惑力的声音向西维问道：“说真的，我很欣赏你，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的后裔？”
“抱歉，我对成为别人的走狗没有兴趣。”西维想都不想就拒绝了，随后他又问了一句：“毕克镇的那个吸血鬼，该不会也是你的后裔吧？”
“你是说霍尔曼吗？”威克伦似乎对那个家伙没什么太大的印象：“没错，他是专门帮我收集鲜血的。毕竟身为一个供奉法师，如果老是自己捕猎也会增加被发现的几率呢。不过最近似乎被教会的人发现，给消灭掉了的样子。”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在对方还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时，西维继续问道：“你那格林家族的身份并不是假的吧？那么为什么要沦为一个吸血鬼？”
“叫我们暗夜贵族，年轻人！”威克伦先是皱眉说了句，随后才露出了一丝仿佛在缅怀过去的神色：“我成为暗夜贵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无非就是作为格林家的后裔，却爱上了一个平民女子而已……”
威克伦并没有说下去，不过西维差不多也能猜到了。
格林这样的魔法世家对于血统的纯正度是极为看重的，他们认为只有最为纯正的魔法家族血统才能诞生强大的魔法师，因此不仅两个家族通婚，就连近亲结婚也是极为常见的。而与之相对，他们则极度反对族人与平民结合，哪怕使用各种极端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这个世界以此为题材的小说并不罕见，恐怕威克伦就是因为爱人被家族下了毒手，一怒之下才干脆成为吸血鬼，将自己的在人类之中极为高贵的纯血变成了为他们所不齿的黑暗血统。
“那么我也给你最后一个通牒。”威克伦像是张开了翅膀的蝙蝠一样使自己那鲜红的斗篷鼓动了起来：“要不要初拥成为我的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