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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点将录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沉默的忽必烈
    风骁骑笑道“我以为你多么精明,现在才发现你是个傻瓜,雄天门堂堂大派,总舵所在本来就不是秘密,至于骆雄天,我还和他交过手,当然认识,我带你去总舵的原因,你还猜不出来吗”

    唐太初此时已经昏头昏脑,茫然道“我猜不出……”

    “我带你去找骆雄天对峙!如果真是他派你来杀我们,那我就把你交给骆雄天,如果不是骆雄天的指派,我就把你交给你幕后之人!如果我猜的不错,幕后那人,恐怕不会留你活口。”

    唐太初脸色惨白,他发现自己多年的江湖阅历,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如同白费,每一步都被年轻人算计到,他毫无转圜余地,他额头冒出冷汗,问道“你……你怎么猜出来不是骆雄天指示我的”

    楚萧彤也想知道答案,她聚精会神的盯着风骁骑看。

    风骁骑笑道“答案很简单,因为你没去参加过潞州城江湖武斗会,如果你去看过,你就知道,骆雄天都不是我和我朋友的对手,他又怎么派你来杀我呢而且骆雄天此人极擅长衡量局势,他不会冒险和我冲突,反而会以礼相待,把我恭送走。”

    楚萧彤这才恍然大悟,她想起当初骆雄天在只折了付明秀一人,自己的大环刀被楚歌童一剑挑断之后,果然认输走人,没有选择硬拼到底,就可知此人行事极其稳重,绝不冒险,他是绝不会和风骁骑等人为敌的。多和强者交朋友,这也是雄天门这些年势力越做越大的原因之一。

    唐太初此时想起今晚刚刚从侯静天那里得到的指示杀死断刀人。他心想,这个少年说的很在理,但侯静天也是跟着骆雄天去了武斗会的,应该也见识过断刀的威力,他为什么要下达如此昏招呢难道侯静天嫌我活得太久,想借刀杀人,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突然之间,唐太初想到了侯静天背后那个神秘的“新鹰”,难道是他下达的指令要么“新鹰”是不了解敌我双方实力的巨大落差,要么就是他和侯静天一样,想借刀杀人,借风骁骑之手,诛杀我罢了……想到这里,唐太初自然而然把原因归为后者。

    唐太初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全盘告诉了风骁骑,涕泪横流道“少侠,我已经年迈了,如今我一无所有,难道你还要我的命吗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事情尽数说出,还请你放过我吧。”




第135章 总舵是座城
    风骁骑自然不可能信得过唐太初,一个人的性格一旦养成,几无更改的可能,对唐太初来说,他的暴戾贪婪和冷酷,早已深入骨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风骁骑正想着如何处置唐太初,楚萧彤惊呼一声“那边,大火!”

    唐太初看了一眼,就放声大哭“那是我的庄园啊,我的家人怕是已被老三他们全部杀了啊!”

    风骁骑又惊又怒,同时又万分后悔,他自以为聪明的安排了一切,可那些被他放过的雄天门弟子,果真不讲信用,他们和唐太初有什么区别只有强弱的区分,人性之恶毫无轩轾。

    风骁骑翻刀把流星锤挑给唐太初,说道“你随我来,救你的家人!”

    风骁骑说罢,急展身形,往大火处奔去,楚萧彤也持剑相随,风骁骑回头看了唐太初一眼,只见他面容枯槁,模样似乎有了狂颠之症,情急之下,风骁骑更加迫切想去救唐家满门,所以他也不等唐太初了,直奔火场而去。

    风骁骑赶到火场,却发现这里只不过是一大片马房,大火烧起之前,这里的上百匹骏马已经跑了一空,极有可能是那些雄天门弟子在夺了金银财宝之后,纵马逃亡。

    纵马逃亡时,不知何故,他们把这个马房烧了,可为什么唐太初偏说这里是他家呢

    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腾在风骁骑心里,他怒道“糟糕,还是上了唐太初的当!他装疯卖傻,说这里是他家,把咱们两人吸引过来,一定趁机逃窜了!”

    楚萧彤不无忧虑的说道“他会不会去找那上百个雄天门弟子的麻烦”

    风骁骑说道“现在暂无这个可能,那上百人已经趁乱骑马逃跑,为了一路对抗土匪流寇,恐怕他们也会抱团趁夜而行,唐太初就算敢去追杀,也绝不是这个时候……”

    楚萧彤知道风骁骑内心内疚,安慰道“哎,要是我留在原处,看着唐太初就好了,可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过来。”

    风骁骑摇头道“萧彤,你表面上性子果断,实际上心肠柔软,你要是留在原处,恐怕只会遭到唐太初的暗算,他逃跑不要紧,重要的是你没什么事。”

    楚萧彤本以为风骁骑会责怪她,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甚是温暖感动,她展颜一笑道“哼,这老贼想要暗算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风大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先在城镇打听,找到唐家的宅院,去看看情况,虽然唐太初这个老狐狸必定不会回到他家宅院,但我们正好去看看那些人有没有遵守承诺,不杀唐家人。”

    风骁骑说罢骑马而去,楚萧彤紧紧跟上,她知道风骁骑现在心情一定是难过的,人性之恶还是超过了他的想象。

    幸好,当他们感到唐家宅院的时候,发现被一齐绑缚在偏房的唐家老少,一共有六十多口人,单是妻妾,就足足有十多人,孩童十几个,他们都一副张皇失措的神情,见到风骁骑和楚萧彤就大哭起来。

    楚萧彤本来想解开这些人,风骁骑摇头道“暂时不要解开,以免场面太过混乱,我们先去院子里其他地方找找看。”

    院子里一片狼藉,更别提各个厢房和堂房了,处处可见翻找的痕迹。楚萧彤长叹一声“看来这些家伙还是多少讲些信誉的,只抄家,没伤害唐家的一家老小,唐太初的家里可真有钱!”

    风骁骑也松了一口气,说道“这样我心里也有些安慰了,只是唐太初太过狡猾,恐怕等形势稳定后,他还是会去找寻他被劫走的那些钱。那些人到时候就很危险了。”

    “如果你考虑到这么严重的后果,你当初会杀了唐太初吗”楚萧彤问道。

    风骁骑半晌不语,似乎想了很久才说道“杀人非我愿,但在这修罗场,刀不饮血,恐怕连路都没法走。我还是太心慈手软了,刚才我向沿街的老百姓提起唐太初和唐家的名字,他们眼里充满了恐惧,这种人一定是用暴力统治着这里的一切,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实在百死不足惜。”

    楚萧彤也默然不语,之前一个月纵马戈壁滩的畅快,突然被眼前让人窒息的杀伐之气全部埋葬,她终于明白,自己和风骁骑来到了一个何等可怕的地方,这里弱肉强食,谁杀的人多,谁就高高在上,无人敢侵犯。

    这里是嗜杀者们的乐园,却是所有善良人的坟墓,风骁骑终究还是不忍杀掉唐太初,所以才把这个嗜杀成性,性格残暴的人放跑了,如今仿佛开始了一场追逐游戏,唐太初势必要去找那一百多人拿回财宝,而风骁骑又必须考虑如何找到唐太初。

    楚萧彤能够体会风骁骑内心的纠结和悔恨,因为她和风骁骑一样,也是这样良善之人。

    “风大哥,别叹气,其实你能做的很有限,而且已经做得很好了,一路上土匪马贼那么多,这一百多个人要想改变命运,只能走出这凶险的一步,他们有人会失败,有人会退缩,有人一往无前,有人会成功,无论如何,你都是帮助了他们。”

    “唉,可惜我没有及时除去唐太初!此人手段杀伐果断,绝不是善茬,现在我们赶紧去雄天门总部吧,要是能够说服骆雄天帮我们找唐太初,那就更好办了。”

    “可骆雄天为什么会帮我们呢”

    “萧彤,这你还不明白吗唐太初没有听骆雄天的指示,虽然我不知道骆雄天是否也想杀我们,但我敢肯定的是,既然唐太初听那个侯静天和‘新鹰’的指示,说明雄天门内部极有可能闹出大乱子,当年遮天岭大战,整个雄天门只有骆雄天是见证者,他如果被谋害,我们就失去了一条线索了。”

    “好的,风大哥,可惜莫轻尘他失踪了,他也是参加过当年的遮天岭大战。”

    风骁骑听到莫轻尘的名字,就想起镜水月,也不知镜水月现在怎么样,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猛地拍打自己的额头,说道“我真是笨了,怎么没想到,总是藏如海父子再怎么神通广大,他们也得去找慕容遵我,只有慕容遵我的‘离魂咒’能够把叶千行的魂魄最终觉醒!”

    楚萧彤心里一酸,骁骑哥满脑子想的还是镜水月啊,但她马上强颜欢笑道“我们已经进入塞北地带,贺州,也就是说,除了问询当年遮天岭大战的经过,我们说不定还能打听到慕容遵我的踪迹,而且……极有可能,你的镜妹也跟着藏如海等人来到了这里。”

    “一定是!一定是的!藏如海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把‘风雷帝君’任意驱使,必然会来贺州找慕容遵我。”风骁骑双腿夹紧马腹,扬鞭疾驰,往雄天门总舵赶去。

    楚萧彤苦笑一声,立即纵马跟上。他们两人去的匆忙,对人世间的残忍也低估了,竟然忘了解开唐家山庄一家老小的捆绑。

    在两人离去之后,一个黑影从极其隐蔽的一个角落里走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桶煤油,在山庄前后左右倾泻下来,然后擦着火石,点燃了煤油,一瞬间,唐家就被团团大火包围,火焰之中,隐约可见命运残酷的谑笑。

    雄天门的总舵,离沙海集还有五十里地,虽然方圆百里之内,沙海集是最大的城镇,但骆雄天并没有把总舵安置在这里,而是偏偏在离沙海集五十里地的地方安营扎寨,另起炉灶,修建了一处堡垒一般的要塞,作为雄天门的总舵。

    除了日常供应城堡内吃喝用度,以及处理各种垃圾的人员和车马,闲杂平民都不能靠近总舵城堡,更无法进入,骆雄天只相信熟人,哪怕是每天把粪便装车运走的民丁,他也要一眼能够认出,张嘴就能叫出名字。

    寻常老百姓,喜欢被大人物重视,哪怕只是大人物叫出自己的名字,也会激动万分,骆雄天非常明白这个道理,在金钱上,他更是毫不吝惜。

    防范之严密,可以从一件小事上看出来,有一次,每天拉着粪车的老王一家三口人,前一晚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腹泻到手脚浮肿,无法来城堡拉活,得到禀报的骆雄天就是不许派新人来城里运粪,哪怕是老王的亲戚,硬是拖了足足五天,城堡里几乎要臭味熏天了,直到老王一家腹泻终于止住了,带着病体来城里把粪便清扫干净。

    事后,骆雄天大大的奖励了老王一家,但同时又把老王打了二十棍子,因为他曾经举荐亲戚前来,而那个亲戚,经骆雄天派人调查,曾因盗窃坐过官监,绝不可靠。

    事无巨细,骆雄天都要管到,这样的人活得累。

    活得累了,自然就老得快,才年过五十岁的他,看上去已经六十多岁,虽然一身精炼的武功让他看上去很威严,但这份威严在潞州江湖武斗会上被践踏了粉碎。

    他那把赖以成名,把方圆百里马匪流寇甚至官兵全部震慑住的大环刀,成了碎片,这次都没带回来。

    一连一个月了,没人再见到过门主,他把自己关在练功房里,整天不出门,只通过手令指挥着庞大的雄天门。“雄天门”这三个字,现在已经是笑话了,如何再在江湖抬起头来,这是雄天门总舵上上下下最为关切的事情。

    可是骆雄天依然没有给出答案。不满的情绪在渐渐积累,当一个大家族或者大帮派的首领失去了威望,内部就会产生分裂。骆雄天当然知道这一点,其他人也知道,已经有人行动了起来。

    风骁骑和楚萧彤得知老王一家腹泻扔去运粪的事情之后,相视而笑,这是苦笑,本来风骁骑想从卑微的拉粪人身份入手,混入雄天门总舵,可是,就连这个门路,也被封死了。

    从雄天门总舵最近的甘泉村看过去,巍峨的城堡城墙,古朴沧桑,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座才修了十多年的城堡,一年三百五十天的风沙,吹老了这座城。

    风骁骑眉头紧皱,他在想着如何入城,听唐太初的说法,雄天门总舵必然酝酿着惊天的阴谋,而听老王说,骆雄天已经一个月不露面,他从潞州武斗会回来后,就神奇消失了,只有他的手令还能证明他活着。



第136章 伤心事
    “不知骆雄天是死是活,要不我们夜里硬闯好了!”楚萧彤看风骁骑愁眉不展,她也帮不上忙,只好说出最后一招。

    “萧彤,我们来塞北一带也好多天了,你发现一个现象没有”

    “什么现象”

    “雄天门控制的地带,虽然百里辽阔,可是进出各个村子和城镇的陌生人并不多。即使是通商经过的商队,也因为多年走商,和这里的人熟悉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是这里的陌生人”

    “我们当然是陌生人,但问题是,假如你家里来了陌生人,你会怎么办”

    楚萧彤面色一变“你是说老王他们会去告状”

    “其实不只是老王会告状,上次我们打散了唐太初的沙海分舵,那可是雄天门最大的分舵了,我们的行迹早就暴露了。”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来总舵啊”

    “我们的目的,他们的确猜不出来,谁会想到到了今天,还有人苦苦追问当年遮天岭大战的情景呢人做事情的时候,常常总是从自己角度去揣测别人做事的动机目的,你觉得他们会怎么看我们的目的”

    楚萧彤轻咬朱唇,她平时心思也算灵巧,想起第一次见到风骁骑时,她觉得风骁骑可笨了,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风骁骑的江湖经验提升速度实在惊人,但从昨晚应对唐太初偷袭之事,就看得出来。

    “风大哥,我可想不出来……”

    “一个神秘的‘新鹰’想取代骆雄天的位置,骆雄天神秘消失,但雄天门也没有明显变天的痕迹,各方势力引而不发,不是不想发,而是还不到发力的时候……”

    “难道叛变也要选个黄道吉日不成”楚萧彤抿嘴一笑,反而觉得这些搞内斗的人行事不可思议。

    “哈哈,黄道吉日不过是安慰弱者的一个借口罢了,对强者来说,他们完全能够主宰运势,还需要什么黄道吉日。他们之所以引而不发,我猜测是因为双方或者几方人马还在等!”

    “等等什么”

    “天时,现在就是天时,雄天门武斗会惨败,尤其是骆雄天的嫡系失踪,威望大损,这个就是天时!”风骁骑眼里闪着亮光,在和楚萧彤的一问一答中,他脑子里本来迷糊不清的事情,一一得以想通。

    “地利!几方人马可以说是打个平手,这里其实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叛变者不在骆雄天从潞州回贺州的路上动手,而是要一味隐忍,萧彤,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表面来看,可能是路上动手没有把握,可从你刚才这番分析思路去想,那是因为回到总舵,叛变方的地利因素反而会是优势!”

    “不错!萧彤,你果然聪明啊!”

    听到风骁骑夸自己,楚萧彤满心喜悦,但她故意轻描淡写,扬眉道“哼,你才发现你难道没看出来,我看你的眼神,是在爱护一个笨蛋吗”

    风骁骑哈哈一笑道“那我多谢你的眼神爱护啦,接下来你分析分析呗,让我这个笨蛋也听一听。”

    楚萧彤当然分析不出来,她嗔怒道“我偏不说,就是要听你说的对不对!我可不能让你笨一辈子啊!”

    风骁骑不再拿她打趣,继续分析道“其实叛变方占据了天时因素的优势,不只是骆雄天落败潞州,而是在骆雄天离开雄天门的这段时间里,叛变方有时间在雄天门里安插自己人,布置各种手脚。所以等骆雄天回到雄天门的时候,叛变方已经把天时因素转变为地利因素了。”

    风骁骑叹息一声道“虽然同样住在一个城堡里,但骆雄天已经没有了地利因素了。”

    “风大哥,你说的真是精彩极了!可你还没说为什么雄天门还没有大乱啊。”

    “那是因为第三个因素,卡住了他们!人和!”

    “人和我看骆雄天挺得人心的啊,连个拉粪车的民丁都对他心服口服,他平时又仗义施财,要说威望,他可能因为武斗会失利而受损,但说人心,他可能还一手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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