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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抱瓜
这也不枉费墨寻阳找了那么多有名人士来赴宴,若非如此墨家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花千遇直直的目光看向杨梅,他微皱着眉,苍白的面容有些许的沉重,极淡的悲凉感无言的蔓延出来。
他虽了却心中仇怨,心情也不会有多欢喜,逝去的人,再也无法复生了。
两人言谈间,法显一直都安静的站在旁侧,他从这番短暂的谈话中了解到现在的情况如何。
顺利渡过这一劫固然可喜,不过慈悲散之毒未解,里面的人也是命悬一线,如今还不是该松懈的时刻。
待两人言毕,他出言请求道:“施主可否借神灵珠一用?”
花千遇转头看他,一口应下:“没问题。”
法显一开口,杨梅的视线便落在了他的身上,目光中带着探究。
发觉杨梅打量的视线,花千遇想到她还没有给做杨梅介绍,便道:“这位是法显法师,出自天台寺。”
即使她不介绍,杨梅对法显的名号也有所了解,在墨家的这些天他曾数次听过别人谈论法显。
佛门弟子不同于寻常人,本身就自带了几分引人遐想的好奇感,他也暗中观察过法显,确实如同传闻中所言是个高僧,只到此处他也没有再往深处察看了。
杨梅只是冲法显微点头,神情冷淡,法显则是嘴角微弯,笑意温和的施了一礼。
花千遇从怀里掏出匣子,并没有立刻交给法显,她抬目左右四顾,在墙角旁看到一个水缸,随后走到水缸前将神灵珠放进去,顿时流光闪动,华光璀璨,待水微微变成绿檀色,再把神灵珠捞了出来。
她对法显说:“你把这些水喂给墨家的人喝,可解慈悲散之毒。”
法显了然的点头,真诚的说道:“多谢施主慈悲大义。”
听他这么说,花千遇扬起眉梢,假意客套道:“法师客气了,我这一路上得法师照应,理应相帮。”
神灵珠已经到手,她们也该撤了,再留在此处等墨家的人恢复过来,也是多生事端。
她返回到杨梅面前对他示意离开,两人正待离去之时,便又听到法显不疾不徐的声音道:“贫僧有一句话要赠与施主。”
他口中所言的施主自然是指杨梅。
杨梅看向他,目光中透露出一点疑惑。
法显沉静的目光望着杨梅,缓缓道了一句佛偈:“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
他清润的声音带着一股宁静祥和的力量,仿佛洁净无垢的天池之水,冲刷过虚妄痴愚,引你看透世间的本质。
花千遇没听懂,疑问:“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她这一句话,顿时将这超脱玄妙的意境破坏的一干二净。
法显沉默了一下,随后解释道:“人间之事,因果报应,永无了结,不如以不了而了之。”
他已给杨梅指点了道路,往后如何去走,还是要看他自己做何等抉择。
杨梅面露沉思,几息之后漠言问道:“若无法不了了之呢?”他眼底那几分深重的戾气,又浮了出来,声音中压着一丝冷意。
法显对他微微一笑,那样恬淡,那样舒心,仿佛能化解所有的罪孽。
他喧了一句佛号,合十道:“杀生若为恶,不杀即是执,杀与不杀,顺应自然。”
杨梅一怔,眼底沉浮的戾气有所消减,他似是有所明悟,这才忍着伤口处的疼痛,抬起手掌合十还了一礼:“谢过法师。”
法显回道:“施主客气了。”
做完这一切,杨梅抬步向前走去,方才走了几步,身形便轻晃几下,步履不稳。
花千遇见状急忙去搀扶着他,手在碰触到他裸露的皮肤时,感受到一片冰冷的温度。
这是失血过多引起的体温骤降,必须尽快去医治了。
她连和法显道别都忘了,急匆匆的说道:“我们快走吧。”
看着两人离开,法显嘴唇翕动一下,想要挽留的话停在唇边,最终他抿着唇角,一字未言。
他们留下也是麻烦,墨家定然会去会追查花千遇的身份,她的行为已经让人生疑了,此刻离去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树影婆娑中,法显站立在庭院里,看着两人跨过院门,渐行渐远,直到身影完全消失。
他垂下眼帘,一抹自嘲的苦笑浮现于唇角。
他曾以为见她最后一面,就可了断心中的执念,故而刻意和她保持距离,不让她太过接近他。
直到眼看她离去他才明白,他根本无法断执,除念。
法显再抬眼时,眼底却是一片苍凉之色,一丝低不可觉的叹息自唇间溢出,缓慢的消散在空中。
放不下……终究也悟不到……





梵行 第三十九章结束
墨府门外花千遇回头看了一眼敞开的门庭,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转而问道:“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法显这番言辞,她没听明白也不解其意,不过也未当着法显的面再问了,不然显得她像个文盲一样。
杨梅眯了一下眼睛,他的眼瞳有些涣散,视野也在渐渐模糊,他低声道:“只要不是滥杀,不是心存恨意,不是以杀之而后快的心杀生,虽然功过还是存在,但是这种行为是情有可原,只需保持本心顺其自然。”
话到此处,杨梅心里有一丝感慨,对法显升起些许的敬重感。
在遇见法显之前,他对修佛的僧人都秉持着漠然的态度,也不赞同他们口中的众生平等,善恶有报的说法。
在他看来,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言,人生来便有高低贵贱之分,权贵可以利用手里的权势肆意欺凌打压弱者,而弱者根本无力去反抗,善恶报应更是可笑之极的说法。
罪恶者专横跋扈,胡作胡为,根本不会遭受到报应,甚至比恪守律己的良善之人还要活的还要自在。
因此佛教的说法和他的想法完全相悖,不过法显的一席话却让他根深蒂固的想法产生了一些改变。
今日他杀了陈枫,无常门定然不会放过他,日后前来追杀他的人一定不少,他不可能束手就擒,为了活下去他还会杀更多的人来自保。
法显却没有劝他不杀那些来犯者,他不同于寻常的僧人,不问其中原委曲折,一味的劝他放下屠刀,忘记仇恨早日回头,而是让他在杀生之中保持本心,不要被仇恨所蒙蔽。
仅仅是这一点,就可看出他的道行非寻常人所及。
花千遇听了他的解释,转念也想明白了法显的意思,她纳闷的说:“这不挺简单的道理,没理由我想不到啊。”
其实,法显的这一句话,道理确实很简单,总结起来就是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所以他不劝杨梅善良,却也不希望他滥杀无辜。
这和尚什么毛病,说话直接讲清楚不就好了,还故弄玄虚。
杨梅垂眼看她,叹声道:“你若是我,便会知道了。”
她若是站在他的角度上去思考,当时就不难理解这句话是何意。
花千遇握拳,呵呵一笑:“我若是你,我就直接揍他一顿,装逼就得挨打。”
杨梅:“……”
虽然他没有完全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想来不是什么好话。
两人走到半山腰,杨梅就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花千遇无奈只能扛着他一路施展轻功身法下了山。
进了城之后,花千遇找了一家医馆,让大夫给他疗伤,顺便计划着等杨梅伤势好转之后,就立刻江都城,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墨府这厢法显将神灵珠浸泡过的水给众人服下,解除慈悲散之毒。
墨家和不归谷的这一场交锋赢的也可谓是惨烈,家仆死伤殆尽,庆祝宴会的人也折了近一半的人。
厅堂内一片阴沉沉的压抑氛围。
无故遭此一劫,任谁都心情不愉,尤其是墨家明明知道宴会的凶险,暗自布局,不将消息发出来,虽说这是为了防止走路风声,可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心底多少有些芥蒂。
所幸毒素已解,众人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暂无性命之忧,只是身上还有重伤,不能移动。
法显叁人和以及受伤不那么严重的侠义之士,忙着去拿伤药给厅堂里的人做简单的包扎处理。
重伤昏迷的人全都抬进墨寻阳的药房里,由他亲自看诊治疗。
法显拿着药瓶给一个青年男子包扎伤口,他左臂上有一道深长的血痕,还在隐隐往外渗血,止血药撒上去,他手臂痉挛抽动几下,随之额角青筋浮现,冒出满身的冷汗,也没见他吭一声是条硬汉。
火辣的刺疼过后就是一阵麻疼,他抽了几口冷气强忍耐着疼楚,道谢道:“有劳法师了。”
法显略一弯唇:“施主不必客气,这处的伤势不轻,近几日不要沾水,切莫进食辛辣之物。”
男子连连点头称好。
法显扯出一条纱布给他绑伤口。
男子看一眼法显,提出了他心底里的疑惑:“墨神医先前说慈悲散之毒无解,法师是以何为解药的?”
法显也知这件事瞒不过众人,况且他也无意隐瞒,便直言道:“神灵珠可解此毒。”
闻言,人群中又传来一阵猜疑的低语声。
有人试探性的问:“神灵珠现在在法师手上?”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法显身上,皆都认为他能带来解药,那神灵珠必然在他手上。
法显回视他们,平淡地道:“不在。”
听他否定的回答,一些人满脸失望,还有些人将信将疑,怀疑的目光暗自打量他。
青年男子又问:“那神灵珠被谁拿走了?”
法显摇了摇头,只作不知,给他包扎完伤口,走到另一个人身旁。
他耳旁恶意揣测的声音一直未停听过。
“要我说这和尚一定知道神灵珠在谁手里。”
“这不是废话吗?他肯定知道了,要不然这解毒的水是哪来的,他只是不说,其实也不难猜到神灵珠在哪。”
“宋慎之和那个拿着琴匣的女子不见了,我猜他们俩是一伙的,我亲眼看见宋慎之将陈枫制住之后,那女子还去搜身了,再之后她趁混乱杀出去。”
“紧接着这和尚也出去了,他回来之后带来了解药,他们一定是在外面拿到了神灵珠,所以说东西要么在宋慎之手里,要么在那女子手里。”
“当然也有可能在这和尚手上……”
日落西山,暮色已降,天色慢慢变得昏暗,墨府点燃了烛火,晕光浮动,亮堂通明。
劳顿了半天受伤的人全都给他们处理了伤口,也都在客房里安置妥当。
近深夜之时,墨寻阳去找了法显,和他谈论了以后该如何应付无常门的报复,无常门吃了这么个大亏,定然是不会就此罢休。
末了又向法显询问花千遇来此的目的,法显只是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她和杨梅有交易,来此是为神灵珠,不过并未细说她的身份和来历。
墨寻阳确定了她不是潜在的危险之后,也就告辞了。
翌日清晨,伤势较轻的人便和墨寻阳道别,一路下山回去,欲将昨日发生的事情回禀给宗门,无常门设计谋害武林正道,以及有世家倒戈投奔魔道,这些都是很重要的消息,无常门此计不成恐怕还会对其他正道下手,他们得加紧防备。
法显一行人则留下来,帮助墨家处理善后的事,无华宗的弟子因伤势过重,需暂时在墨家留宿几日养伤。
几人商定等纪河谱和陆故临的伤势好转再离开。




梵行 第四十章舍得
一盏油灯,一室清净。
灯火摇曳在墙面上,照出一个孤清的人影。
法显在矮案前伏案书写,墨痕在宣纸上印落出一道道规整有力,清隽峻秀的梵文字体。
经过几天的修养,他手上的伤痕略有好转,已经开始愈合,虽提不得重物,落笔写字还是可以的,只是偶尔会隐隐作痛。
夜色渐深,火光摇摆不定,昏黄的光亮逐渐暗淡,灯盏里也只剩底下浅浅的一层灯油。
法显已经写了很长一卷佛经,他并未有停下的迹象,仍在继续书写。
随着笔锋勾勒出粗细不一的墨痕,大段经文跃然纸上,他沉静的面容也愈来愈平和。
在墨家的每一晚他都要抄录几卷佛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重新静心定念。
笔锋转折间却引来了一丝轻微的刺疼,他手指轻颤,伤口处流窜的疼楚让他从空明之境回过神来。
他稍怔,霎时记起来这处伤,以及那个吻……
法显抬起眼,烛火映在他的眼底,无声的燃烧着。
在浅淡的松烟墨气味中,他隐隐又闻到了熟悉至极的莲香味,馥郁幽香,动人心魄。
一只雪腻柔润的手从昏暗中伸出,轻缓的搭在法显肩上,妖娆艷绝的面容缓缓由法显身后探出,她那仿若饮过鲜血的薄唇,停在法显的耳旁。
一道浅浅的呼吸声在耳畔响起,气若幽兰。
“法显。”
她缓缓吐出的言语渗透了丝缕媚气,有一种蛊惑人心的意味。
法显恍若未觉,他低头继续提笔书写。
她垂眸看着法显淡漠的侧脸,娇媚的声音央求的说道:“法显,你看看我啊。”
他神色如常,没有任何反应。
见法显毫不动容,心魔也就不装了。
她施施然的站起身,赤裸的玉足踩在石墨地砖上,来到法显面前,说道:“你回中原两年了,她一次都没有找过你,近日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还是为了利用你得到神灵珠。”
心魔看向法显低垂的眉眼,眸底幽光闪烁,接着又轻慢的说道:“你替她挡剑,她却对你不闻不问,转而去关心其他男人,我早就说过了,她只会一次又一次的伤你的心。”
法显面容静淡,完全不理会心魔的挑拨。
心魔定定看着他,忽地轻笑了一声,猜疑的语气道:“你也看到了,那个叫杨梅的和她相处熟稔,定然关系匪浅,若不然她也不会这般关心他的伤势。”
其后,心魔又恶意猜测的说:“说不定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我觉得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把你忘了。”
法显笔锋稍顿了一下,他沉敛着眉目。
她的经书还在他手里。
心魔看出他心中所想,她嘲笑的说:“即便她真的回来,也是为了经书,而不是你。”
法显的心境依旧不起波澜,他漠然道:“若是如此,便将经书归还,此后再无瓜葛。”
心魔勾了唇角,一抹微笑泛起,她妖娆的嗓音道:“你舍得吗?”
舍不得又如何,终究是要舍得的。
法显垂眸,笔锋再次落在纸张上,一字一句的将佛经抄录在纸上,熟悉又温暖的偈语使得他的心也随之变得平和沉静。
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玄妙的佛法之中,外界的一切都不能对他造成干扰。
心魔趴在矮案一角,手掌撑着下巴,斜落的眸子望着法显,她唇边妖媚的笑容停驻不散。
她看着法显骨节分明的手指,目光游离到他宽阔的胸膛,微微凸起的喉结,落在他庄严清肃的脸上。
她唇角笑意更深,眼眸里晃过妖邪的波光。
法显的定力和耐性非比寻常,这四年来她只出现了十余次,且还是在他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她才有机可乘,其他时候法显的佛心坚如磐石,无破绽可入。
最初的几次法显还会因为她的挑逗而动妄念,在之后任她如何引诱法显,他都不再起反应,甚至能做到直接无视她,若不是她还未消失,她真的以为法显已经消除了执念。
这次她能够再次出来,也是因为花千遇的离去,让他心神不稳造成了一些影响。
可惜她终究不是花千遇,无论说的再多,也不能撼动他分毫,让他动心起念。
不过,她有的是方法,让法显动容,只要他还在乎花千遇。
心魔唇畔微漾起一丝妖娆的弧度,她抬起手,纤纤玉指抚过案旁的油灯,跳跃的火苗里,迸溅出两点星火飞了出来,落在地面上,幻化成两个人影,浑身赤裸。
一深一白两具肉体在相互纠缠,男人结实强悍的身躯压在女子的身上,粗长狰狞的阳物次次楔入幽穴深处,带出晶莹的清液,随着抽插的速度加快,淫糜放浪的水声不绝于耳。
身下的女子被他滚烫的阳物顶弄的浑身颤栗,雪肤潮红,娇媚婉转的呻吟声不断。
听到断续起伏的低吟喘息声,法显的脊背一僵,他缓缓地抬目望去。
他清楚的看到男人青筋虬结的粗硕阳物深深贯入幽穴中,两片饱满的花唇被撑的外翻,露出一点点的媚肉,颤巍巍的包裹着阳物的根部,黏稠的液体流在两人交合处,有一种不堪入目的糜乱。
“啊……嗯哈……我不要了……”
女子抗拒的推搡着男人的胸膛,后者不予理会,动作不停地将阳物插入紧窄的幽穴,在里面狂肆的捣弄。
他边挺动腰身深插猛抽,边低下头咬住女子雪白丰腴的椒乳,一路啃咬舔舐,最后含住顶端俏立的红莓用力吸吮,乳珠都被他吸咬的红肿不堪,仍未是停下。
面前的一幕幕画面映入眼帘,法显的眼底生起一抹暗红,面容沉凝着寒霜。
那个男人是他的面容,而他身下的女子正是花千遇,她白皙修长的腿正盘在男人的劲瘦的腰上,被迫接受他一次又一次的侵占。
见法显僵住的身躯,心魔低声笑了起来:“你果然很想肏她,看到了吗?你当时可是兴奋不已,在她身体里泄了好多次阳精呢!”
“她的滋味一定很好吧,若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要了她一整天。”
心魔的嘴唇深深地勾了起来,她蛊惑人心的声音道:“你是不是还想要她,想要再将她压在身下,蹂躏吸咬饱满的雪乳,再将她私处的花唇玩弄的肿胀淫糜,然后用粗硕的阳具深插入她幽穴里,听她低喘哭泣的呻吟声……”
放荡淫秽的言辞愈发不堪入耳。
法显转头看她,结霜的眼底凝聚起一丝杀意,心魔则是嬉笑的回望他,面无惧意。
他还不是又动摇了。
上一次他起了杀心,还是看到其他男人在和花千遇做,然后出手杀了她,幻境也随之消失。
修佛之人,以慈悲为怀,不妄动杀意,不沾染因果,杀她一次,便也无异于杀人一次,他杀了她叁次。
清澄的佛心早已被污染,他真傻,即使知道这是假的,还是动了杀心。
他就这么看不得有人侮辱花千遇,哪怕那个人是他自己?也可能他是后悔了,不想再看到他曾经犯下的错误,想要彻底忘记这段过往。
心魔来不及再想什么,因为她看到法显再次出手了,他手指拨弹,一道金色光痕向她飞来,她瞬间化为飞灰,幻象也随之消失。
屋内一室寂静。
灯火摇曳出淡淡的光晕,映在法显沉冷的面庞上,他眼底的那抹暗红仍未褪去。
法显缓缓合上眼,眉间金莲闪现,纯净的金辉中缠绕着一缕妖异的红光,渐渐地隐入眉间。




梵行 第四十一章出发
隐玉山上,树木茂盛,绿树掩映,未散的薄雾弥漫在山林之间,郁郁葱葱的绿林间有叁道月白色的身影,沿着弯曲的小道前行。
这正是法显一行人,他们在墨家修养了几日,墨家后续之事完成后便决定回寺门,原是和无华宗的弟子一道而回。
不过,纪河谱刚收到宗门的传书,要去临城拜会梁家主,故而先走一步不和他们同行。
昨日山里下了一场雨,山路上有些**,几人的脚步都有意放慢,避免踩到山石旁侧的花草树苗。
四野空寂,风动竹摇,分外清旷。
叁人默然前行。
常悟悄然看一眼法显,他身影清冷,面容沉静无波。
他神情间有些想不通的意味,步伐不觉间慢了下来,随后侧头对着常慧压低语调轻声说:“师兄,你有没有觉得师叔这几天有点不对劲?”
常慧长叹了口气:“你才发现啊!”
在墨家的这几日里,法显唇边的笑意几乎已经消失,连话都不怎么说了,这一切异常的变化好像都是在墨家宴会之后开始的。
他隐约有一种预感法显的异常,是和白素素有关,她是除了花千遇之外,法显最为另眼相待的女子。
思索间,常慧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他面容上升起恍然的神情,转而又变为不确定,一时纠结起来。
常悟看他踌躇又古怪的表情,问道:“师兄可是知道原因?”
“师叔如此可能是……”
常慧的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他挥手烦闷的说:“我也不确定。”
这都是他的猜想,没有真凭实据怎么能妄议师叔呢。
常悟不满他的敷衍,催促道:“师兄你话别说一半啊!”
常慧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我确实不知,要不你问师叔?”
常悟不说话了,他可不敢去过问师叔。
片刻后,几人下了山,道路尽头徐徐走来一个人,法显叁人脚步微顿,抬目看向远处的人影。
随着她走近,模糊的身影越发清晰。
来人一袭白衣,素手执伞,手腕轻轻一抬,伞沿上移露出一张脸来,眉目如画,容颜昳丽,微微上挑的眼角凝现一抹嫣红,犹似雪覆梅枝,清艳无比。
她晕染绛色的唇畔旁含着一丝笑意,于是那张充满异域风情的面孔,便如朝日明霞,容光夺魄。
周围清幽雅静的绿林山水,也因她的出现,一瞬间也变得绮艳生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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