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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夺与永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神仙街朴街仔

    两杯酒下肚,陆宁道:“云馨姐,要不你嫁给我算了。我之前也相过两个,比姐姐差远了,估计以后也碰不到比您更好的。”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我比你大五岁不止,又是倚香楼出来寡妇,多不吉利。”云馨笑道。

    “倚香楼的怎么了,校长就说过,白衣巷的人不比其它地方的人脏。我小时候发过誓,长大后就娶云馨姐这样的妻子,现在这不正好将您娶了。”陆宁道。

    云馨伸出一条雪白的藕臂,摸了摸他浓密的头发,笑道:“校长可是说过,白衣巷的人不祸害白衣巷的人,你年纪轻轻就有此成就,以后还怕找不到比我好十倍的再说你若是担心姐姐找不到好归宿,那也太看不起姐姐了。以我的手腕,什么样的男子是我得不到的”

    陆宁见她语气坚定,便不再继续坚持,就着江风跟她干了三壶清酒。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走下波推楼,陆宁本想送云馨回家,却被她一口回绝。于是只得目送她离去后,独自一人沿着街道往静安图书馆走,越走心里一股怒火越盛。

    正好一扭头,看见街边茶铺里,媒婆一只脚踏在凳子上,在一边嗑瓜子,一边悠闲地喝茶。

    陆宁仗着六七分醉意,怒向胆边生,一个箭步冲上去,揪着媒人的领子摁在墙上,举起拳头,睁着醉眼道:“我钱也不曾少给你一分,哪里亏待过你你莫非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要我把你扔进江里游一游,才肯好好替我办事”400小说

    媒人见陆宁醉眼血红,满脸煞气,吓得一哆嗦,强笑道:“大官人,老身可有什么惹到您之处”

    “头次是个脑子里一半是浆糊的傻子,第二次就是个骗子,第三次就不用我说了,你心里清楚。我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精壮男子,身家百万,城北的豪宅,江上的游船,想要什么没有。难道配不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你是在消遣我,还是看不起我”

    “官人可误会老身了。”媒人见他越说越激动,直欲把自己撕成两爿,连忙解释道:“这三位姑娘都是心善的好人儿,平时难得一见......”

    陆宁没等她说完,一手揪住她的领子,一手拦腰抱住她,就要往江里面丢去。

    那媒人吓得大哭一声,泪如雨下,猛一用力,奋力推开陆宁。

    陆宁恰好酒劲上涌,被猛力一推,连退了两步。

    “陆大官人,老身跟你实话实说,你休怪我话直。你是个什么出身的人如今虽有几个钱,你爹娘却是个一辈子摊煎饼的穷人。你生在白衣巷,白衣城出了名的娼妇小偷杀人犯的老窝,住在里面的哪有一个清白人。这也罢了,就算你通过天赋考试,照样还是被武衣军拒掉,我白衣城历年来从没有这样的奇事,若不是你出生不正为人不正,怎会如此白衣城的人,哪个不是心知肚明”

    媒人见一番话将陆宁说得脸色苍白,胆气登时又壮大了几分,继续道:“接到你娘的活儿,我走遍东西南北四城,知道我在给你说媒的,没有一个人家不是见面就使脸色,把我当成一条讨嫌的老狗一样赶出去。我这一肚子气还没地方撒呢。那三位姑娘是有这那各种缺点,但心地都还算善良。我告诉你,若非老身苦苦哀求,就连他们三个,原本都不要来波推楼见你。有几个钱......有几个钱你以为就能掀翻了天”

    媒婆盛怒之下,说出的话不可谓没有威力。陆宁被这连珠炮般的责问轰炸得脑子嗡嗡作响,头顶如同有几百只蜜蜂乱作一团。正心乱如麻间,蓦地后颈被人一把揪住:“你就是陆宁”

    陆宁茫然地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位卖包子的大叔,将挑子撂在一边,大声道:“白衣巷都给人推平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喝酒还不快去看看你的爹娘!”

    “白衣城被推平怎么回事”陆宁猛地一惊。

    “听说是京城来的神圣武衣军,带好多人来拆白衣巷。”卖包子的大叔道。

    “怎么会这样”陆宁不敢置信地问道,也不等他回答,迈开步子就往家里奔去。

    到了白衣巷门口,果然整条街乱成一团。大圆拱门倒在地上,门牌砖块散落一地,触目一片狼藉。

    陆宁挤开人群,只见十几个全身差服的公差手持腰刀,排成一排,拦住通往白衣巷内的道路。

    此时白衣巷所有人都聚集在大街上,倚香楼和融翠坊的女郎与顾客们、白衣巷居民,连白衣巷小学的学生也都被驱赶到这里来。

    几百个人站在大街上,满脸惊恐地望着正北方向,三十几个身穿漂亮金甲,将全身包裹得只露出一张脸的士兵。

    这帮人手持各种奇形怪状的兵刃,没有组成整齐的队伍。有的站在废墟里,有的坐在屋顶上,有的则靠在屋檐下的柱子旁,懒懒散散地散落各地。

    混乱之中,街心有几个人正在聊天,陆宁看得分明,正是校长和几个金甲士兵。




第27章 若不生撕汝肉,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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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宁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没有找到父亲和母亲,扭头问育英书馆的习老板道:“习叔叔,校长在和那人聊什么”

    习老板一身得体的上衣上破了好几个洞,周围血迹斑斑,头发也有些凌乱,闻言道:“要钱。”

    “要钱”陆宁不解。

    “神圣武衣军要我们白衣巷的地,但只肯给五百万。我们白衣巷总共就有三四百户人家,你想想五百万哪里够”习老板忿忿不平地道。

    “你受伤了,习叔叔,刚刚打起来了”陆宁看着他胸口的伤痕,皱眉道。

    “我们哪里打得过他们,确实起了冲突,被这帮公差打了一顿。不过他们也知道只给五百万,我们绝不可能答应,因此带着校长他们去了东兴山,指着山上几排茅屋说已经给我们盖好了房子,直接搬过来住就行。”习老板道。

    “这般敷衍”陆宁怒道。

    “有什么办法,人家武衣军要用地,难道还能不给不成”习老板冷笑道。

    正说间,俞堪用板着脸回身对众人道:“大家回家带上东西,搬去东兴山吧。”

    白衣巷众人面面相觑,却是谁也没有挪动脚步。负责跟俞堪用沟通的金甲军士不耐烦地喝道:“限你们两刻钟内离开这里,若是磨磨蹭蹭,就别怪我们连人带房子一起拆了!”

    二三十个公差闻言亮了亮手里的腰刀,白衣巷只得在这样的胁迫中无奈地走入楼梯,准备带上贵重的细软,离开如今已不属于自己的家。

    正在这时,蓦地一个雄浑的声音怒吼道:“你摸我媳妇屁股”

    声音之大,连白衣大街外看热闹的人都能听见,往楼道里走的众人不禁停下脚步,愕然看着街心一名和公差对峙的豪迈男子。

    那男子满脸虬髯,衣衫敞开,露出通红的脖子和胸口几搓胸毛,仗着几分醉意,指着一名公差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哪有摸你媳妇屁股”公差羞红着脸道。

    “你当我是瞎子不成,这还能看岔了你个要皮不要脸的东西,赶紧给我媳妇道歉!”豪迈男子指着旁边一袭白衣,袅袅娜娜的美艳女子道。

    陆宁认得这两人,正是自己的邻居。

    众人一听此话,下意识哦地一声,长得这般好看,也难怪这公差会动了邪念。

    “你敢污蔑我”公差大怒,拔刀往豪迈男子脸上呼去。

    豪迈男子反手夺过刀,啪啪啪连扇公差三个耳光,把刀架在公差脖子上,喝道:“跪下”

    公差面露狰狞:“你敢!”

    “我再问一遍,你要跪下还是要脑袋落地”豪迈男子大笑道,目中疯狂之意却是令人胆寒。

    噗通!

    公差双膝跪地。

    豪迈男子哈哈大笑,笑声中尽是嘲弄不屑,把刀一扔,拉着妻子的手正要往家里走去。突然,一声惨叫自他喉咙里发出。旁边的白衣女子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慌乱地喊道:“中文!中文......”

    豪迈男子背部赫然出现了一个海碗大的口子,喷涌的鲜血不要钱似地往外流淌,随便白衣女子如何遮挡,根本无法止住血。

    陆宁只是看见屋顶上强光闪烁了一下,接着龙中文便受伤倒地。意外发生之外,让人无法反应。

    屋顶那道强光,来自一个刀锋薄唇、剑眉冷冽的年轻人。

    此时废墟堆上一名金甲人抬起头道:“周方,何必害人性命”

    说话的是个女子。

    “这个地痞无赖纠缠个没休,不出手警示一下,只怕搬迁的事,今天都还搞不定。上面可没这么多时间给我们耽搁。”站在屋顶的周方耸耸肩膀。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出手的,但取人性命对他而言,犹如喝水一样简单平常。

    白衣巷众人吃了这一吓,果然连忙奔进楼道,只想收拾好东西,尽快远离这个恶魔。

    只有白衣女子没有回家,只见她背起龙中文,颤颤巍巍地向白衣巷外走去。

    众公差没有阻拦,任其穿过人群去了。围观众人见她神情木然,头发散乱,大感不忍,有的人不禁发出轻微的啜泣声来。

    习老板冲面前的公差一拱手,脸上带笑道:“差爷,麻烦让一下路,我两人都是白衣巷人,回家拿一些细软,这便离开。”

    “急什么”公差道:“等他们撤退了你们再回去收拾不迟,现在一窝蜂进去,不是捣乱么”

    习老板见他不耐烦,便不再多说什么。

    眼看两刻钟即将过去,先是倚翠楼和融翠坊的女郎们人手背一只小包,仓皇地跑出来。估计她们什么也没带,就只带些金银纸钞,因此逃起命来效率十分之高。

    接着其他人也慢慢从屋内走出来,陆宁看见父母推着个铁皮车,在人群中中分外醒目,于是朝他们挥手。

    老两口也看见了陆宁,推着车直奔过来。经过倚翠楼门口时,两人被几个当差的人拦住,周方往前走了几步,在屋顶边缘蹲下身子,俯首对老俩口道:“陆安是你们的儿子”

    陆母面对这张恶魔般的嘴脸,一时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陆父则颇为镇定,点头道:“陆安是我儿子,他也在圣武衣军中。”

    “我知道,我见过他。”周方点点头。“我跟他关系还不错来着。”小蜗牛

    “那是他交友不慎。”陆父道。“我以前确实疏于管教。”

    “哈哈,你们父子果然一个德性,倒是合那帮老顽固的胃口。”周方哈哈大笑道。“不瞒叔父,我答应过陆安,要打断他爹娘的腿。没想到这次恰好派我来白衣城。你们去拿两根铁棒来,帮我把这两位老人家腿给打折了。”

    旁边两名公差闻言,连忙去寻铁棍。

    陆宁见那人为难父母,于是从怀中摸出三千多块钱,塞给面前的公差道:“让我进去。”

    那公差一愣,左右看了看没人发现,将钱塞进怀里道:“你进去干什么,那帮老爷脾气可不好,觉得你碍着眼了打杀了你,你都没处说理去。”

    陆宁不理他,推开面前拦路的差刀,一路小跑到铁皮车面前,道:“爹娘,不要怕。”抬起头对屋顶的周方一拱手道:“你好,我是陆安的哥哥,也是曾经通过神圣武衣军预备役学校考试的学子,对武衣军还算略知一二。请问阁下,家父家母犯了何罪,你们要如此欺辱两位老人家”

    正好两名去寻铁棍的公差回来了,每人抱着一根儿臂粗的木棍,周方见了,指着陆宁道:“把他的腿也打断了。”

    陆宁对两名公差道:“你们想清楚了,我弟弟也是圣武衣军军士,我记着你们两人的脸,等我弟弟回来,你们能活过今年,明年我陆宁跟你们姓。”

    那两名公差一听,左右为难,只得苦着脸望向周方。

    周方冷冷地道:“他让你们活不过今年,我让你们活不过今天。给我打!”

    “你们想清楚了,他是临时调来干事的,在此地没有根基。要处死你们两个,得托关系走后门弄上好一阵才行。等弄完说不定他人早就调走了,你们未尝不能留下一条命。但你们若是敢动圣武衣军军士的父母,除非叛逃出武国,否则你们必死无疑。”

    那公差一张脸皱成一团:“两位何必为难我们这些下人军爷,这可让我们怎么办”

    周方站起身,冷冷道:“好办。”

    陆宁盯着周方的手。

    “轰!”

    宛如岩浆奔腾侵蚀的声音,周方两只脚底板各喷出一道蓝焰,拖着他缓缓浮上半空。

    “第十代飞行武衣”陆宁讶然道。

    周方摇摇头无奈地笑道:“你叫陆宁是吧”

    陆宁没有回答。

    “就算你是陆安的哥哥,我杀你也跟杀条狗也没区别。”周方冷漠的声音从高空传来。

    只见他腾起到距地面五六丈高的空中,此时太阳在他背后,下午的阳光映得他身上的金甲如披着火焰纱衣般绚烂,令他看起来仿佛太阳神般庄严肃穆。

    陆宁静静看着他抬起右臂,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心里异常平静,没有一丝一毫恐惧。

    “轰!”

    一道蓝光在眼前亮起......

    接着巨大的响声在白衣巷上空炸响,蓝光乍起的同时,另一道蓝光迅速飞来。两道蓝光在空中相撞,余波飙溅,炸得街上所有人的脑袋都是嗡嗡作响。

    “周方,不要杀这三个人。”废墟上的女子放下手臂,对周方道。“现在这个时候,不要加深内部矛盾,给你爹添麻烦。”

    “你不说我们都不说,能惹什么麻烦”周方怒道。

    “我当然会说,武衣军起内讧我袖手旁观不阻止,也是要受惩罚的。”女子淡淡地道。

    “林琴南,你这个......”周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忿忿之下,随手一挥,一道蓝光飙处,击中陆宁旁边一人,将他胸腹打得稀烂。

    陆宁扭头一看,却是拿着赔款文书正走过来的俞堪用。

    陆父陆母连忙扶住俞堪用,此时却是传来天上周方懒洋洋的声音:“林琴南,我先回去了,后面的事你搞定。今天白衣巷的人搬不干净,自己去挨李头的骂。”

    说完指着陆宁道:“我记着你了。这几个月多吃点,过段时间我来取你的命。”

    陆宁抬起头,也指着他道:“我陆宁在这里发誓,若不生撕汝肉,誓不为人!”

    周方哈哈一笑,脚底板蓝焰狂喷,化作一道流星消失在天际。

    陆宁扭头看向林琴南,躬身行了一礼道:“多谢姑娘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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