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橡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春日负暄
依赖就不能是喜欢吗?是不是真的喜欢,难道分开了就能明白?当然是继续亲近相处才能想明白啊!祝苗一边看着项澍拾桌子,一边咂摸着刚才半梦半醒时候的亲吻,越品越觉得自己有戏,越品越觉得神,觉得一下子什么病都没有了。
“哥!”祝苗大声说,“那我回去把我衣服拿过来。”
项澍被他的大嗓门又吓了一跳,示意祝苗把放在玄关玻璃碗里的钥匙带上,看着祝苗喜气洋洋地出门下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明明想着要两方疏远一下的,怎么又变成这样了,而且祝苗神奕奕,怎么都不像生病的样子。 体温计出问题了?
趁祝苗回去拿东西了,项澍迅速整理了一下屋子。他平常根本不花心思在家里,说拾整理也不过就是把衣服塞进衣柜里,别的也没什么好整理的,空空荡荡有一点好,就是显整齐。
祝苗回来得很快,隔着门都能听到他轻快的脚步声,还哼着歌儿。开门后,钥匙放进玻璃碗里,“丁零零”的声音清脆得很。祝苗背着自己的书包,装了衣服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装模作样地说:“哥,我睡哪个房间?”
项澍被他的笑脸一时间晃花了眼,连回话的速度都慢了。他突然发现,如果祝苗是永远追逐日光的向日葵的话,那么让他灿烂开放的热源就是自己。
“另一个房间堆了东西,你睡我房间吧,东西随便放就行。”
“好嘞。”
祝苗进了房间,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坐到沙发上,项澍的旁边。项澍正靠在沙发上看书,祝苗端正地坐在他旁边,没事儿干,开始发呆。他发现项澍在家的时候整个人放松好多,陷在松软的沙发里,脚盘起来也放在沙发上。他还发现项澍的脚背上有颗痣,脚背很瘦,能看到微凸的骨头。
好性感啊。他想。
“你要不要继续睡,生病了要多睡觉。”项澍说。
祝苗摇摇头,突然问道:“你要出远门是吗?”
他看到了项澍的卧室角落已经有拾好的行李,很大的户外背包,塞得鼓鼓囊囊的。
“嗯,”项澍说,“还早,之后去。”
祝苗眼睛发亮:“在哪里,我也可以去吗?”
“不行。”
第36章 排排睡
致橡树 第19节
被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之后,祝苗也不觉得难过,他继续问道:“路会不会很贵,要签证是吧,我还没出过国呢,好想去啊……”
他眨巴着眼睛,不自觉地又流露出一副可怜相。项澍只是扫了他一眼,目光又转回到自己的书上,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行。”
祝苗撇了撇嘴。
项澍只顾着看自己的书,认认真真,注意力很集中,半天都不挪开目光。祝苗虽然生着病,但还是觉得自己力充沛,坐在旁边盯着项澍看书的侧脸。盯了一会儿他就觉得无聊了,开始到处看这房子。
他站起来,拉开阳台的推拉门,回头见项澍并没有反应,他就大胆地到处看。
从阳台看出去能看到旧城区狭窄错综的巷子,从这儿还能看到咖啡厅的一角。祝苗回到室内,在整间房子里乱转,东看看西看看,无奈项澍家实在是太简单了,有点乏善可陈,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祝苗开始无聊了。
项澍瞥了他一眼,说道:“无聊就去睡觉。”
祝苗从善如流地钻进卧室里去了,扑进项澍的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长条,在床上从这头滚到那头,又从那头滚到这头,别提有多爽了。他警觉地看了看紧闭着的房门,红着脸把头埋进枕头里,深吸一口气。
都是项澍的味道。
不是香水味,咖啡师平时一般不喷香水,因为味道会影响咖啡的风味描述。项澍的味道混合了沐浴露洗衣液的清新香味,还带有一点点咖啡豆的焦香。不算独特,但让人安心。祝苗滚了一小会儿就困了,抱着被子呼呼大睡过去。
祝苗再醒来是被门铃吵醒的,他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下了床悄悄打开卧室门,见到项澍赤着脚匆匆匆匆地去开门。门外的人声音有些熟悉,祝苗再把头往外探了探,见到了,是郁凝。
卧室门拉开的时候有声音,门边的郁凝和项澍都看向他,场面一时有些尴尬,特别是当郁凝整张脸都黑了的时候,祝苗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项澍把郁凝往外带了带,边说道“外面聊”边反手把门带上了。
祝苗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鬼鬼祟祟地透过猫眼往外看。
项澍和郁凝就站在门外,不知道在说什么,很简短,就几句话的功夫俩人就不欢而散了。这个“不欢而散”,祝苗是从郁凝脸上看出来的,项澍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祝苗还没来得及躲回去,项澍就一把将门拉开。
祝苗眨眨眼,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出来……唔……喝水……”
项澍没有戳穿他,只是说道:“吃粥,刚帮你叫的。”
又是粥。
祝苗垮下脸,咬着勺子,端着自己寡淡的粥坐在项澍旁边,吃了两口,突然问道:“哥,那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
祝苗明知故问的,但听到这个回答,心里还是觉得舒服了不少,他又问道:“那他干什么瞪我?”
当然要瞪的,项澍和郁凝算是固定炮友,但也好久没有一起睡过了,上一次一块儿过夜还是项澍去非洲之前。本来项澍以为俩人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分开,各找下家。但郁凝是个心高气傲的,非喜欢别人追着他跑,项澍对他不理不睬他却急了。
项澍不放在心上,觉得他是孩子气罢了。
“没瞪你,”项澍见他还想说话,连忙用话堵他的嘴,“快吃,吃完睡觉。”
祝苗完全没想到项澍在家里的时候居然这么无聊,除了看书喝咖啡就没别的事了,家里也没有电视,他也不怎么玩手机。他就这么窝在沙发的角落,捧着书,阳台落地玻璃门的窗帘没有拉上,天色渐暗,项澍也就只是伸手去够台灯,把灯打开。
太无聊也太寂寞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出问题了,项澍心里盘算的是祝苗睡自己的床,然后自己去睡沙发算了。没想到他洗漱完出来,祝苗已经乖巧地躺在了沙发上。沙发旁边的台灯还亮着,黄光投在他的脸上,连脸上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项澍站在沙发前,拍了拍他的头:“你去床上睡。”
祝苗睁开眼,说道:“我睡沙发就行,反正我都睡习惯了。”
项澍:“你是病人,床上睡,我睡沙发。”
祝苗猛地摇摇头:“不行,这是你家,怎么能让你睡沙发呢?”
祝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项澍用小脚趾都能想到。但祝苗又实在可怜,项澍总是不自觉地想到店里二楼上那张旧沙发,不知道祝苗这段时间以来到底怎么睡的,还没有热水澡洗。
算了,也就这两天。
祝苗平躺在沙发上,紧张地看着项澍面无表情的脸,生怕项澍把自己轰走了。
“走吧,床上睡去,能睡俩人。”
祝苗从沙发上坐起来,嘴巴上还假客气了一下:“不好吧,我睡相不好,回头挤着你。”
项澍站在卧室前,手扶在门把手上,说道:“来不来,不来就睡沙发。”
不来是傻子。
祝苗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起来,抱着枕头屁颠屁颠地过去。项澍盯着他,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现在面对着祝苗,他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要狠下心又不够坚决,心软的借口总是一个接一个地出现,高考、生病、可怜……真是要了命了,比以往任何一个难缠的床伴都要难缠。
祝苗抱着枕头,自动自觉地滚到床上靠墙那边,紧紧地贴着墙,彰显自己的心无杂念。
一人一床被子,井水不犯河水。项澍的睡姿堪称标准,平躺在床上,手压在被子上,放在肚子上,一呼一吸平稳起伏。祝苗侧身躺着,借着一点点微弱的月光去看项澍。项澍睡觉的时候穿背心,纹身的右手正好在祝苗这一侧,祝苗就看他的纹身。
看到了他隐藏在纹身下面的痣,在手臂上。
窸窸窣窣地,祝苗往他那头挪了挪,挪近了不少,脸就靠在项澍的手臂旁边。项澍还闭着眼,但明显还没睡着,突然说道:“别动,快睡。”
因为吃了药的缘故,祝苗其实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但他还是强撑着睁眼,小声说道:“哥,我好想你啊……”
项澍一睁开眼就撞上了祝苗亮晶晶的眼睛,他心中一跳,下意识就伸手盖在祝苗的脸上,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感觉到祝苗的眼睫毛扫在他的手心,有一点点痒。他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说道:“快睡吧。”
祝苗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脑袋,在项澍的手心蹭了蹭,眼前是令人安心的黑暗。
他没多久就睡着了,沉沉地坠入梦乡。
第37章 并不简单
祝苗说自己睡相差,并不是开玩笑的,睡在店里的沙发上时滚下地过好多次,在大床上更是肆无忌惮。当他睡了个饱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自己的那张被子已经被踢到地上了,而他手脚并用地缠在项澍身上。
项澍的睡相倒是不错,还是仰面朝上平躺着,被祝苗八爪鱼似地缠着的时候也没醒,只是微微皱了眉头。他自己的被子也被祝苗踢掉了一半,祝苗还迷糊着,一睁眼就盯着项澍的下巴,上面有青色的胡茬,还看见了凸起的喉结。
空调呼呼地吹着,温度调得不低,祝苗没觉得冷,只是微凉,显得肌肤相贴的部分愈发灼热。外面已经天亮,阳光被窗帘遮去了大半,外面的喧嚣人声被窗户滤走了不少,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祝苗觉得好舒服,就像猫咪躺在地上晒着午后的阳光似的,忍不住想要伸懒腰。他整个人都扒在了项澍身上,胸膛贴着胸膛,彼此的心跳隔着胸腔应和,“咚、咚、咚”一声比一声快。
随着祝苗慢慢清醒过来,理智回笼,他整个人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想动又怕吵醒了项澍让场面更尴尬。他撑着床,一点点地起来,俩人的胸膛一点点分开,下半身却不太行。祝苗急了,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要起反应了。
就在他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的时候,项澍抬手挠了挠脸,眉头不耐烦地皱起来,好像要醒的样子。祝苗慌了手脚,手脚并用就要起来,没想到在床沿边上一脚踩空,低呼一声,就要往床下摔。
项澍反应极快,伸手就要捞他的腰,反而被他带得要往床下翻。祝苗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紧闭着眼睛,等待着即将来的钝痛。
床头柜被撞得“砰”一声响,祝苗却没摔着。他是屁股着的地,屁股肉厚没关系,他的后脑勺被项澍的手护住,没磕到地上,反而是项澍的手臂撞到了床头柜。项澍一手放在祝苗后脑勺上,一手捞住他的腰。
床头柜这下撞得不轻,估计得淤青,项澍没叫,只是隐忍地皱着眉头,嘴唇紧紧抿着,抿成一条直线。 现在俩人的姿势和那天祝苗喝醉之后一模一样,那天没有灯,到处都黑漆漆一片,今天倒是亮多了,祝苗睁开眼,一眨不眨,就这么定定地看着项澍。俩人就这么定定地对视了一会儿,房间里静得吓人。
“操。”
项澍低声骂了一句,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拖鞋也没穿,就赤着脚快步走出了房间。祝苗仍旧躺在地板上,听到了外头洗手间的门“砰”一声关上。
祝苗病好了,体温正常,生龙活虎,再也没有任何借口留在项澍家里蹭床了。自从早上那一摔,项澍的脸就一直臭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祝苗夹着尾巴做人,犹豫着说道:“那我回去了?”
“嗯,”项澍说,“我待会儿去店里搞卫生,你别忙了,休息一下。”
祝苗刚刚想辩解自己已经好了,浑身充满力量,项澍斜了他一眼,冷静地说道:“早上不还手软脚软的吗?”
祝苗闭上嘴,用食指拇指弯起来,比了个ok,乖乖回去了。
项澍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到店里,手上还拿着个白色的盒子,坐在吧台上拆。祝苗正无聊地在吧台上摆杯子,把每个杯子摆成相同的角度。他凑过去看,随口问道:“哥,你买新手机了?”
项澍“嗯”了一声,手脚麻利地换好卡,完成了买新手机之后的所有工序,把盒子连着里头的杂物干脆地扔进了垃圾桶。他把自己替换下来的旧手机推过去给祝苗,他说道:“你把卡换进去,手机有点旧了,用起来可能有点卡。”
祝苗从高脚凳上跳起来,把手机推回去,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用了,我不用……”
项澍也不强求,拿着他的旧手机,瞄准垃圾桶,作势要扔:“不要的话那我扔了,拿去卖也卖不了几百块。”
祝苗连忙拉着他的手臂拦下来,嘟哝道:“好吧,谢谢。”
趁着项澍楼上楼下地清洁店里的卫生,祝苗把手机卡换进手机里。项澍已经把旧手机清空了,里头什么都没有,但外壳上有些小刮痕,充满了使用的痕迹。祝苗一点都不嫌旧,这旧手机比新手机更让他喜欢。
“哥,我出去一下。”他说道。
项澍在二楼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祝苗揣着手机出门去,过马路到了对面何峥店里,推开了门,礼貌地说要还何峥钱。何峥正在洗杯子,闻言笑了,用干布擦干手,说:“没多少钱,亏你还记得。”
店里只有一桌客人,坐在远处的角落。
祝苗坚持道:“要还的,多少钱啊?”
何峥没有再客气,爽快地报了数目,祝苗加了他微信转给他。本来祝苗打算还了钱就走,但他脑子里突然想到挂在店里的那张旧照片,很年轻的项澍和何峥。他手都搭在门把手上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小声问道:“我……我能问你个事吗?”
何峥说:“嗯,你说。”
“你和项澍以前是不是在一起过啊……”祝苗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
何峥好像压根不觉得唐突,也不觉得意外,反而笑了:“我早就知道你要问了。”
祝苗挠挠头,目光躲闪地看着脚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问下去,倒是何峥,干脆地说道:“是啊。那时他还小,可能和你差不多大,说不定比你还小。”
祝苗犹豫着问道:“那我能不能问,你们为什么分开啊……”
何峥用手托着下巴,坐在吧台边,看着祝苗,说道:“你可以问问他。”
祝苗点点头,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跑着回店里去了。
项澍动作很利索,店里已经里里外外搞干净卫生了,等过两天一柠回来又要营业了。祝苗回来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祝苗看着他从兜里掏出烟,还没点又一脸烦躁地塞回去,推门进来。
祝苗问:“哥,你不抽烟吗?”
“不抽了,”他说,“想戒烟。”
祝苗突然问道:“哥,你和何峥为什么分手啊。”
他问得突然,项澍一时被问住了,看着他,过了好久才说道:“感情淡了就分开了。”
祝苗直觉没这么简单。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项澍的过往故事+项澍小草一起出远门+在一起=完结
第38章 斗志昂扬
祝苗直觉没这么简单。
他感觉,项澍和何峥分开的原因,项澍不肯接受他的原因,两者肯定有联系。祝苗花了整整一个晚上,趴在沙发上想了又想。
项澍一副并不想多说的样子,祝苗决定曲线救国。
等到一柠上班的第一天,她一进门就就见到祝苗正守在吧台上,目光灼灼,比饿了三天的猫见到罐头都要迫切。一柠不慌不忙地从她随身的黑色帆布包里掏出前两天去玩带回来的纪念品。
致橡树 第20节
她去的地方也不远,一个人去了附近的一个城市,那里有个出名的古镇,一柠在那里呆了几天,拍了些照片,随手买了些小玩意儿。
祝苗眼巴巴地守在旁边,看着一柠把旅游拍的几张拍立得贴在照片墙上。她给祝苗带了个冰箱贴,巴掌那么大,小草形状。说是给祝苗带的,但一柠也没交到他手上,而是“啪”一声贴到冰箱上。
吧台的冰箱不大,但上面已经贴满了形形色色的冰箱贴。
一柠指了指那个绿油油的冰箱贴,说:“小草,你。”
祝苗讨好地说:“真好看,谢谢姐。”
一柠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开始拾吧台,做营业前的准备。祝苗就在她旁边打下手,一直想着找机会开口问。他一边打下手,一边看一柠,一柠做事的时候特别认真。虽然她一直都是面无表情,但祝苗现在基本上能透过她的面无表情大概感觉到她的情绪,她现在就是专注地面无表情,心无旁骛地面无表情。
祝苗在网上查了下“阿斯伯格综合症”,其中一个特征就是较低的社会交往能力和语言沟通表达的能力。不过祝苗感觉,一柠已经比网络上描写的症状轻很多很多了,起码她能独自守店经营,和顾客交流虽不算特别顺畅,但也没有障碍。
就是不知她以前是怎么样的,当项澍刚刚遇到她的时候,她又是怎样的,项澍又是怎样的。
祝苗问道:“姐,你跟他怎么认识的啊?”
一柠看都没看祝苗一眼,也没问他问的是谁,沟通能力不强的她好像有一颗格外敏感的心,这颗心让她冲出来的咖啡味道格外细腻,口感多重而丰富。
她没有起伏地回答道:“互助会。”
祝苗奇道:“什么互助会?”
一柠完全没有不愿意说的意思,但她的叙述和表达都和常人有异,有时候一句话说完又倒回去再说一遍,她平时说话简短,祝苗都没有留意到过。但祝苗认真地听她说,耐心地听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听明白了。
她说的互助会是一种公益组织,有情感障碍的人会在有专业知识的志愿者的引导下,分享自己的经历,彼此支持和鼓励。祝苗问:“他是志愿者吗?”
一柠直截了当地说道:“不是,他也有病。”
祝苗被她直接的回答惊得一顿,左右看看才小心问道:“什么病呀?”
“双相情感障碍。”
完全陌生。
一柠开始磨豆做挂耳咖啡了,祝苗不打扰她,自己打开手机查。虽然网络查病,不靠谱的居多,但祝苗查了一会儿也就大概明白了。一个病,狂躁和抑郁结合,一会儿狂躁一会儿抑郁,严重的时候很严重。
但祝苗看项澍现在基本一切正常,是这个病让他和何峥分开了吗?祝苗猜了一会儿却觉得不太靠谱,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的话,生病又怎么了?而且这又不是绝症,项澍现在不是也好好的吗。
不仅是好好的,而且还非常好,超好,宇宙无敌好。
祝苗就查了一会儿,店里来了客人,他赶紧去帮忙了。但他感觉自己斗志昂扬的,干起活来都特别利索,就像一时找不到目标的斗牛骑士。他要斗的“牛”午后推门进来了,祝苗一阵风似的迎上去,把项澍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他问。
祝苗拽着他往无人的院子里去。
院子里闷热,蝉鸣声吵得有些烦人。项澍说戒烟就真的完全戒烟,家里的烟都扔了,戒断反应让他一直犯困,猛地打了两个呵欠,懒洋洋的。
祝苗摁着他让他坐在椅子上,自己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项澍。
项澍催他:“快说,热。”
祝苗憋得脸都有点红了,半天才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喜欢你。”
项澍“嗯”了一声,左脸上写着“知道了”,右脸上写着“然后呢”,差点把祝苗给气死了。他深吸一口气,机关枪似的“突突突”说道:“你之前说过,说我越了解你我就越不喜欢你,你话说得太早了,如果我越了解你越喜欢你呢,那怎么办?我不会放弃的,虽然我现在很弱,但我会一直努力的,你、你……”
祝苗搜肠刮肚地想着狠话,掷地有声那种,“你”了半天,最后他指着项澍的鼻子,狠狠地说道:“你给我等着!”
话刚落音,祝苗落荒而逃似的,转身就回去店里,脸上还是红通通的。
项澍坐在那儿没动,有些没反应过来,祝苗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鼓槌敲在鼓面上,敲得他心里“咚咚咚”地响。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兜里掏烟,没掏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要戒烟,又是愣了半天,最后才慢慢悠悠地插着兜回空调房里。
他今天来原本是要告诉祝苗,接下来他出远门了不在家的时候,祝苗可以一个人借住在他家,洗澡睡觉什么的都舒服一点。但他现在不打算给祝苗说了,祝苗已经够斗志昂扬了,一点阳光就灿烂,一点雨水就扎根发芽。
项澍心里矛盾得很。
一方面想欺负他,给他的热情降温,另一方面,看着祝苗这个样子,他又心情好得很。他是一直笑着的,连忙推门离开了店里,回家去。
他感觉,祝苗现在正带着他一起,走一个复杂的迷宫,谁也不知道迷宫怎么走,谁也不知道迷宫的尽头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但祝苗信心满满,这让一向悲观的他,也不自觉地期待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我们小草崛起了(之前夏令的时候就想写躁郁来着,谁知道坑了,那就在这儿写(我对这些病了解得不深,如果有不对的地方,欢迎指正
第39章 变态!
祝苗开始向一柠打听项澍要去的地方。
一柠甩给他一本书让他自己看,祝苗捧着厚厚的咖啡书,硬着头皮看起来。半懂不懂,但看着看着总算看进去了。
项澍要去的地方叫做亚齐,是印尼群岛上的一个特区,是“麦加的前廊”,那里的塔瓦湖和印尼苏北省的多巴湖都生产曼特宁咖啡,是曼特宁的故乡。但令祝苗紧张的是,书上写了,亚齐特区前几十年一直在闹独立,常有交火。那儿自05年重新对世界开放之后是安全了不少,书也是很多年前撰写的,但仍旧看得祝苗一阵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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