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临天下

    “够了，丫头，瑶嘉是我妹妹，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第92章 互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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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灵话未说完，司空曲便大声喝道。

    目光定格在瑶嘉的脸上，眉宇间爬上一丝沉郁之色。

    顿时，四周寂静无声。唯有寒风无情掠过，卷起漫天落叶的动静，猎猎有声。

    “呵呵，哈哈...”

    寂静良久，羽灵突然仰天大笑，多么绝望，多么难以置信，那笑多么苦涩，甚至夹杂着绝望的泪。

    “你竟然相信她不相信我。”

    过了片刻，森寒的字眼从羽灵嘴里吐了出来，带着一丝浅浅的讥诮。

    “丫头，你身上伤势很重，先回去疗伤好吗。”

    司空曲似乎察觉了什么，亦似乎察觉了自己先前失控的做法，目光移向羽灵还在流血的伤口。一丝悔恨涌了上来，便温和的声音朝着羽灵说道。

    “够了，司空曲，你还是不相信我，呵呵，我羽灵想杀谁何须这么偷偷摸摸，我没有做过的事，别人强加在我身上的迟早有天我会让她双倍尝还。”

    忽然羽灵转身，犀利的瞪了一眼躺在司空曲怀里的瑶嘉，清冷道。

    深邃的目光，使得瑶嘉瞬间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冷袭击而来。

    “丫头......”

    “别跟着我，司空曲，你我以后互不相干。”

    说着，羽灵愤然跳上幻金蝶，缓缓朝着半空之中飞去，带着满身的伤痕。

    “丫头...”

    “师兄，你追过去，我就不活了...”

    司空曲欲身手抓住羽灵，却被瑶嘉拉住了，露出憔悴的面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凝望着瑶嘉这副模样，司空曲到底还是不忍心将她抛下，面色深沉。

    顿时，空中久违的飘起了微蒙的细雨，自入冬以来，这还是第一场冬雨，在晨曦未现时降落，宛如尽诉着羽灵心中淤积的哀伤。

    “羽姑娘！司空曲，你太让人失望了，羽姑娘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以她的实力，又怎么会背后受伤......”

    陆泽见羽灵飞走了，带着异常重的伤势，回头凝望着司空曲，怒斥道。

    “师兄，别离开我。”

    司空曲没有说话，只听得瑶嘉躺在司空曲怀中，紧紧拉着司空曲的衣袖，一阵抽噎的撒娇道。

    “陆兄......”

    “.........”

    司空曲话未说完，陆泽便摇头，抱着静躺在地上已然停止呼吸的付儿，朝着林音寺方向悄然走去...

    羽灵躺在幻金蝶背上，在冬日寒冷的雨里缓缓飞着，雨滴落在伤口上，一滴一滴将原本就是赤红的幻金蝶染得更红了。

    羽灵独自飘浮在雨中，任由雨水湿润她的发，她的脸，她的衣，她的心。

    从半空中俯视，看寂寞树枝楞楞的摇晃，似要朝着一旁顷倒，宛如羽灵如今这颗摇晃的心。耐看吧

    这场冬雨，无情打碎了羽灵努力凝聚的纯真的心，以及她向往的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幻金蝶载着羽灵到了索格城，将羽灵轻轻放下，此时，羽灵已经摇摇欲坠了，旧伤加上新伤，已使得她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接近崩溃状态。

    幻金蝶着急的在她四周盘旋，未化成蝴蝶状，而是以凤凰的姿态，四处拍打着翅膀，仿佛在拼命呐喊和祈求着行人求救一般。

    “幻金蝶，如果我死了，你就带着我的尸体回落繁菊，和表哥一起，表哥，千玖......”

    羽灵无力的躺在雨中，脑海中浮现出季尘和千玖的笑容，目光越发涣散，身上的血在雨水的冲击下形成了一潭血红的水滩。

    她微微的凝望着半空之中缓缓下落的细雨，竟会露出一丝浅浅的知足微笑。

    旋即便进入了无限的黑暗之中。

    身旁的幻金蝶见羽灵这般模样，旋即化成蝴蝶，循着前日羽灵来此酌酒的方向迅速飞去......

    “殿下，这羽姑娘也不会那么快就来和你酌酒，夜已经深了，您该歇息了。”

    在昨日与羽灵酌酒的阁楼房间里，司空云一边端着酒杯，一边浮现出羽灵灿烂的笑容，嘴边泛起浅浅的笑意，丝毫不将身旁随从的话听进耳中。

    “这冬季的风也真大。”

    那随从缓缓起身，见窗子有些被风吹得摇曳，便试图将窗子关牢，不料刚到窗前，羽灵的幻金蝶便夺门而入，对着司空云四处旋转，拼命的叫吟。

    “这是，羽灵的幻金蝶。”

    司空云一惊，诧异呢喃，只见幻金蝶异常急躁，拼命震动着双翅，试图拉着司空云一般。

    “如此着急，莫不是羽灵出了什么事。”

    司空云怔了怔，旋即朝着幻金蝶引导的方向骤然跑去，任由那细雨滴落在身上，到显得异常着急。

    过了片刻，司空云跟着幻金蝶跑到了羽灵昏迷的街上，只见羽灵身躺在红色的血水滩上，雨水已经将她淋湿了，脸色煞白，犹如死尸一般。

    “这，羽灵，伤势好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空云骤然将羽灵抱在怀中，目光深沉，十分担忧，见羽灵身上鲜红的血口，双眉紧锁，不难看出他满脸怒色涌起。

    “邪煞，找大夫！”

    司空云抱着昏迷的羽灵，对着身旁的随从爆喝道，便急促的将羽灵带入阁楼之中。

    握着羽灵越渐冰冷的小手，煞白的面容，司空云来回踱步，心中一阵焦躁，仿佛那受伤之人是自己似的。

    不一会儿，邪煞带着大夫来了，见羽灵如今这般重伤的模样，甚至有些害怕，诊断片刻，直至冷汗直流。

    “你若是不能救活他，我不管你是哪个国家哪个城，我先宰了你全家。”

    见大夫诊断许久，仍旧未有一句话语，到是冷汗直流，司空云带着深深的愤怒，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公子，姑娘伤得太重了，原本就有很重的旧伤，如今又加新伤，失血过多啊，又受内伤，老夫只能治外伤，至于内伤，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啊。”

    那大夫见司空云爆怒，立马蹲下跪在司空云跟前，微微颤抖道。

    “你给我起来，全力救她，一定要救活她。，”

    见着那大夫如此着急的态势，司空云越发的烦躁，忍不住紧握手掌，狠狠的朝着阁楼的庭廊重锤了过去。

    顿时，庭廊瞬间断裂，带着司空云手背的一缕残血缓缓掉落，落在了冬日滴下的雨地里。



第93章 不明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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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羽灵到底发生了什么，司空曲在做什么，他不是和羽灵在一起吗”

    过了一会，司空云收了那还滴血的手掌，凝望着昏迷的羽灵，眉目间爬上了一丝从未见过的怒色，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隔外地可怖，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

    “公子，姑娘如今这般模样，老夫只能用银针暂时封住她的穴脉，要救姑娘，还需要一味奇妙药草，只是这味药，极其难寻......”

    寂静良久，见那位大夫收了药箱，从羽灵床前款款漫步而至，面容深沉，对着司空云骤然说道。

    “什么药”司空云怔了怔，慌忙问到。

    “此药草名为舞草，只要有日照，无风便能起舞，犹如蝴蝶震翅一样，具有强大丰富的药力，能清热解毒化瘀，还能治疗姑娘的内伤，一般长于布满荆棘的野地里，然此药异常难寻，如今整个索格城都缺乏这味药草。”

    “大夫可知，此草易生长于何处”

    听了大夫的言语，司空云有些迫不及待，眉宇渐渐舒展，似因看到了希望的光芒，而使得他紧绷的心弦渐渐舒落。

    “听闻此草长在索格山南边，然索格山常年凶兽出没，所以城中无人敢涉足于此，则此草才如此稀有。”

    大夫微微抬头，目光闪烁，带着一丝淡淡愁容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算是深潭虎穴，本太子也要闯一闯，定要为羽灵寻得这舞草。”司空云握紧小拳，在心中暗道。

    大夫话尽，司空云没有再回话，只示意着身旁的邪煞送大夫出去，目光定格在羽灵稚嫩宁静的小脸上。

    她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几近透明。长长的睫毛垂在脸上，毫无血色的唇，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像一条一条的墩布条。

    虽如此，却依旧不失她那原本万般风韵的气质。

    司空云轻抚她的发，竟从未曾有过对一个女人如此怜惜的感情，他甚至迟钝到，或许只是因为他想得到寄宿在羽灵体内的红莲劫火而产生的感情。

    他更不知道，他对羽灵，早已从想要利用她而演变成了爱......

    “殿下......”邪煞已将大夫送走，恍然推门直入，听了邪煞的呼喊，司空云才猛然回神。

    “你留在这，守着羽灵，我带邪风去。”

    司空云转身，凝视着邪煞，目光极为坚定。

    “殿下，怒属下直言，您真的要救她吗，如今她这般模样，不正好可以夺取她体内的红莲劫火和赤临吗”

    邪煞略微躬身，眼中有些不解。

    “我心意已决，她现在还不能死，红莲劫火，迟早会成为我的东西。”

    司空云怔了怔，双手负于背上，目光深邃而深沉，凝眸时如波澜不兴的黑海，流动时如空中飞走的星星。

    “既如此，殿下请让属下跟随左右，好护您周全......”

    见司空云这般截然的决定，邪煞双手交叉合十在面前，略微低头，浑而有力的声音说道。

    “邪风去即可，你守着羽灵，记住，切不可再让她受伤。”亲亲小说

    邪煞话未说完，司空云便挥手制止了，望着脸色越渐煞白的羽灵，他到底还是有些担忧，生怕一个不注意，羽灵便恍然从他面前消失一般。

    此时，黎明已渐破晓，雨势依旧滂沱，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原本暮色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淡漠的风凌厉地穿梭着，将人的惊呼抛在身后。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

    司空云打开一把灰色的油纸伞，淡然的朝着雨中漫步而去，渐行渐远，仿如独自划在深海里的一叶扁舟，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云雾之中......

    将瑶嘉带回林音寺疗伤的司空曲亦是满脸深沉，他回忆起羽灵那绝望的面容，想起自己不明所以而给她的一掌，如今却是满心悔恨。

    “丫头，对不起，这次过后，我一定......”

    望着瑶嘉昏迷的小脸以及裸露在外的右臂，司空曲心中暗道，想起他幼时去灵柩山，瑶嘉亦曾经为救他而失去一半修为，更是断了右臂，如今虽得假肢替代，却永远不是完整的她，或许是出于对瑶嘉的愧疚，为此，他曾经对瑶父发誓，亦曾经答应瑶父要一辈子照顾瑶嘉。

    如今这般局势，他断是不能弃瑶嘉而去，不能违背师傅的意愿，亦是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选择保护瑶嘉，然却伤害了羽灵，如今的他，仿如被关在地牢之中的困兽，逃脱不了被束缚和理解的烦躁。

    感情和恩情，终是不能两全。

    “司空兄......”

    陆泽伫立在门外，凝望着面容深沉的司空曲，满脸严肃。

    司空曲猛然回头，凝望的陆泽，虽有些诧异，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和双儿，是来跟你道别的。”见司空曲无言，陆泽再次说道。

    “陆兄要走”

    “是的，我和双儿决定去寻羽姑娘，昨日你也见羽姑娘伤势很重，我们有些放心不下，你也知，羽姑娘是我和双儿的救命恩人，虽然她从不曾要求我们回报什么，如今我亦无归处，虽然很可笑，但是单方面的想效忠于她，我绝对不会相信，羽姑娘会想要杀害瑶姑娘。”

    陆泽低头，淡然说道，一时之间，空气变得异常沉重，四处充满了别离的气味。

    “啊，拜托了......”

    司空曲亦略微低头，过了许久，才吐出了觉着很是复杂的话语。

    其实陆泽不知，在他心中，断是不会相信羽灵会做这样的事，如今说这句话，到是希望陆泽能替自己寻到羽灵，毕竟羽灵身上的伤势，可比瑶嘉还要严重。

    “那，司空兄，保重！”

    陆泽话落，便携着孟双儿，消失在林音寺中。

    此时，原本热闹无比的林音寺却变得一片寂静，唯有窗外雨势滂沱的动静，猎猎声响。

    雨打在窗上，点点晶莹的雨珠，条条倾泻的雨线，形成了一片片白蒙蒙的雨雾。

    “丫头，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寂静无声的房间里，荡起了少年毫无边际的呢喃......



第94章 舞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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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听居民所言，此处便是索格山了。”

    大雨已停，山中依然白雾缭绕，司空云和邪风徘徊在山脚，抬头凝望着一座浓密得不见顶的高山。

    不时还从山林之中传来凶兽阵阵的狂吠，习习的山风，处处透着凉意。

    在大雨的洗涤下，历历在目，青翠欲滴，看上去隐隐之中透着一股阴森和危险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