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权谋之嫡女荣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灵路
采菱很害怕,她是第一次看到死人,一路缩着肩膀。
情不自禁地,她看着袁滢雪,本想着安慰她,却看到自家姑娘神色平和,莫名的她也渐渐的不怕了。
袁滢雪此刻在想着,袁博光死了,那袁喜莲去了哪里
她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即使毁了脸,一旦跑出去,也会被人贩子给抓住,只要是女的,就能卖了能叫她起作用的地方,比如穷乡僻壤娶不到老婆的地方,生儿子,生了儿子更值钱了,卖给另外一个人接着生。
前世,袁喜莲就这么恐吓过她,说她这辈子就是被她们踩着的命,要是不乖乖听话,就把她卖了,卖给这样的人家,生儿子。
她没有母亲,没有过与异性接触,袁府偶尔宴请宾客,世家公子们来做客,她也离得远远的,父亲无情无义,袁喜莲长时间的恐吓对她起了作用。
她怕嫁人,她怕嫁人生孩子,袁有德渴望儿子便作践朱氏与她生的三个女儿,叫她连生孩子都恐惧了。所以,就是这一辈子重生活过来的她,除了复仇,对婚姻和下半辈子的生活,都没有期许。看仇人们血债血偿,然后自己隐姓埋名地活着,看日出日落,平平安安,她就知足了。
“什么人”突然的,连雾伸出胳膊挡住了她。
袁滢雪从思绪里惊醒,采菱已经下意识地护在袁滢雪的身边,腿肚子打颤地看着门口一团动着的黑影儿,黑漆漆披头散发的一个影子,像是人,但是看头发是个成年人,个子却只有孩童那样高。
鬼,采菱好怕地快要哭了。
就见人影贴着门板拉长了,袁滢雪也觉得有些瘆人。
“姑娘,是三姑娘。”连雾一如既往平静而刻板的声音。
“三姑娘”采菱惊异出声。
“是我。”袁喜莲拨开了挡住脸的头发,看着袁滢雪。
袁滢雪看着她,两人在昏黄的灯笼光的映照下,看着对方。
“你在我这里做什么”
此时已经到了四更天了,刚才因为惊吓的喧嚣已经渐渐沉寂,她们身边只有夜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偶尔的,传来猫头鹰的叫声。
“不请我进去吗”袁喜莲堵在门口。
袁滢雪忍不住笑了:“我为什么要收留你。”
“收留”袁喜莲也笑了,顺着自己蓬乱的长头发:“姐妹之间关系亲近的,在一起睡,怎么能叫收留。”
袁滢雪审视着她,袁喜莲竟然丝毫没有慌乱,她说:“这不能呢,我也是怕,睡着的时候脖子上突然多了一根绳子,可怎么好。”
什么采菱突然打了一个哆嗦,更紧地靠近了袁滢雪。
连雾眯起眼睛,冷冷盯着袁喜莲,只要她有伤害姑娘的举动,相信她对袁喜莲不论做什么,姑娘都是同意的。
袁喜莲笑了起来,哈哈大笑。
暖香坞里边的人听到了动静,打开了院门,突然的就被门口的袁喜莲吓得一声尖叫:“我的老天爷,鬼啊。”
里边等着袁滢雪归来的采芹与连清,巧儿等,飞快跑了过来,以为婆子只是被吓到了,等看到人影,也都吓得僵在当场。
“呵呵呵,呵呵……”袁喜莲笑着,她一边玩着头发,一边向袁滢雪走了过来,她突然哭了:“娘,你在哪里啊,啊呵呵呵……”
袁滢雪不动,只微笑看着她。
袁喜莲眼神与袁滢雪身边的连雾对上了,连雾眼里的杀气弥漫了出来,她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只要她敢沾到姑娘一片衣角,一根头发,她就拿刀卸掉她一条胳膊。
袁喜莲呵呵笑着,从袁滢雪身边绕了过去。
“娘啊,莲儿想你,你在哪里啊,呜呜呜呜。”袁喜莲哭着,又笑了:“呵呵呵,呵呵。”
采菱忍不住眼泪滚出眼眶,吓得发抖:“姑娘,三姑娘她,她……她是不是疯了”
袁滢雪叹了一声,眸光有些冷:“或许是吧。”
采菱更是怕了,或许是这是什么意思。
连雾看了采菱一眼,说了四个字:“刚才不是还很清醒。”
袁喜莲又哭又笑地走啊走啊,被值夜的婆子发现了,那些婆子以为又见着了鬼,吓得魂飞魄散,哭爹喊娘。
袁喜莲疯了。
刚刚躺下的薛氏和袁有仁都听到了消息,薛氏忍了又忍,便不搭理了:“现在也请不找大夫,明儿天亮再说吧。”
松香院里,袁惜娴被今天一天一夜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给震惊地开始质疑自己的智商,府里头的一切按说她想知道的,都会很快叫她知道,但是大房连续发生这样的大事,显然不是突然一下子的,而是长时间酝酿发酵起来的恶果。
她冷笑了一声:“这袁博光的死,绝对跟袁喜莲脱不了关系。”
白芷和半夏伺候着袁惜娴熟悉,二人面面相觑,心里也忍不住害怕起来,这三姑娘平时就死气沉沉,以为是性格的原因,她们都没有想得太多。
真是想不道,她竟然杀人。
袁有德和贞姨娘两个抱头痛哭,秋枫院一片狼藉被胡乱扫了出去,就摆上了灵堂。
于妈妈送来了袁喜莲疯了的消息。
贞姨娘一张脸憔悴的不成样子,似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眼角都是皱纹。也或许从前都有,毕竟大女儿也都十二岁了,只是她涂脂抹粉的会打扮,言行举止都是娇滴滴的,给人的错觉就是她还很年轻。
现在疲惫之下,显出了老太来。
她恶狠狠地眼神看着于妈妈:“她真的疯了她是装的吧”
从知道了老爷和女儿的话之后,她就知道,袁喜莲冲出去的那一会儿,就是找光儿去了,她哭着,她转身一把抓住了袁有德哭喊着:“老爷,是袁喜莲干的,是她把光儿勒死了,还……还把他挂在那里……老爷……呜呜呜,是她干的!”
她大声地尖叫,袁有德被她叫喊的耳朵痛,他脸上的白布被眼泪湿透,刺激了他伤口,他一把推开了贞姨娘。
他四处搜寻着,没有刀,没有剪子,没有木棍,他看见了一个铜制的烛台,一把抓在手里边,以尖刺对着外面,他凶神恶煞的样子:“那小贱人在哪里我要杀了她。”
他冲了出去,袁喜莲却已经在朱氏的怂恿下悄悄地去找薛氏去了。
朱氏告诉薛氏,她一定要保住她们母女的性命。否则,她在泰昌县留下的人会将昔日她与她勾结的证据,全都交到官府去,她要与她,同归于尽。
薛氏如何恼恨不说,袁有仁为了自己的名声,只得按捺住了,他命护卫打晕了前来行凶的袁有德,送回了秋枫院,将袁喜莲送回了和风堂。。
待袁滢雪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府里头的传闻,袁喜莲被死了的袁博光给吓疯了,被关在和风堂的消息。
至于袁博光的死,府里头袁有仁等人都给出了消息是,袁博光自己贪玩,拿鞭子玩耍的时候不小心绊倒了自己,很巧合的勾住了自己的脖子。
这溪水亭太偏僻,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袁博光的死,与袁喜莲无关,他凄惨地死状还吓疯了袁喜莲,事情是个悲剧,也就这样结束了。
贞姨娘心知肚明,不是什么玩耍自己害死了自己,肯定是袁喜莲动的手。
她哭死哭活的叫袁喜莲偿命,袁喜莲只待在和风堂里装疯卖傻,贞姨娘险些被逼的真疯了。
“昨天的事情,真是太可怕了,我想一想,到现在还寒毛直竖。”采菱昨晚没睡好,闭上眼睛就看到袁博光死了的样子,闭上眼的时候,都已经天亮了。
袁滢雪也放任自己睡到了晌午时分。
袁府发生的一切,都被袁有仁和薛氏以血腥手段,打卖十多个婆子和丫头的震慑住了。
今天的太阳升起来,眼前看到的一切人和事,似乎变了,又好像还是从前的样子。
真要想起什么,那就是那个甩鞭子打人的小男孩不见了,慢慢地,众人就忘记了吗,至少新来的下人不会记得府里还有过一位少爷。
心口上留下伤口的人,才会记得,比如秋枫院里突然变得安分守己的贞姨娘。还有中年丧子,且是唯一一个儿子的袁有德,至今还躺着床上养病,养心病,养脸上的伤病。
事情压了下去。
这日子还得继续过。
大邺国皇宫内院最尊贵的地方,慈宁宫。
张太后小憩醒来,由着宫女们服侍她洗脸,待收拾妥当,她往外看了一眼,就看到新换上的屏风,百鸟朝凤,活灵活现羽毛色彩斑斓的鸟儿们,或是枝头鸣叫,或是展翅高飞,紧紧簇拥着中间羽毛闪耀着金光的凤凰。
春末至夏初,这样的屏风是最应景的。
她不由夸赞了一句:“真是好看。”
还扶着宫人的手,走了过去分辨起来:“这是只黄鹂鸟儿,这是斑鸠,这是孔雀,还有喜鹊、杜鹃、百灵、大雁、翠鸟,鸳鸯……这却是是不认得了。”
她微微皱眉说道。
一旁的宫女正要说什么。
屋里就想起一声少女轻灵的嗓音:“这百鸟朝凤有一百多种鸟儿呢,一一认出来,恐怕得到天黑了。”
张太后转头看去,便看到安乐郡主微笑着走了过来,一身竹青色裙衫衬得安乐郡主柔美的面容,越发的恬静柔婉,她不由地笑了:“安乐,是你来了啊。”
这些时日,妹妹看到安乐,她就像看到了她无影无踪的女儿晋阳长公主。
在晋阳少女的时候,也是如安乐一般的文静温婉,钟灵琉秀。
“您才起来,该坐在窗口晒一会儿太阳,在起来走动,要不然有得要头昏了。”安乐郡主走上前来,接替宫女的位置,将张太后扶着,要将她带到窗边去。
张太后微笑道:“你还是这样的贴心,只是我老了,晒不晒这一会儿太阳能怎么样呢,反正是活一天,睁开眼睛,就觉得白赚了一天……”
她说着,便有些惆怅起来。
她早就不想活了的,可是想到她的女儿生死不知,她这么大年纪都还活着,她的女儿为什么就不能也是活着的。
她可能在什么地方活着,可能重新有了一个家,也可能是在受苦,一想到这些,她就心如刀绞,这辈子不睁眼看到女儿,或是知道她的消息,她会死不瞑目的。
张太后神色暗淡起来,安乐郡主贴心的不再说话。
张太后转身正要往窗口走,还是晒一会太阳吧,眼神从身边屏风上划过,突然的,她愣了一下,猛地回过头来。
她看到了上边刺绣的字迹,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到其中的一个晋字上。
这样的眼熟,她刻骨铭心的的记忆力,这个字是最叫她痛在心里的。
“太后,您怎么了”安乐郡主看着张太后神情震惊,不由担心她是受了什么刺激,急忙问道。
张太后转过身,眼神紧紧地盯着那个晋字,这么的熟悉,这……这分明是,是她的女儿晋阳长公主专属的字迹,遥想当年晋阳年幼的时候,先皇封赐她晋阳,她便要写一个独一无二的晋字,属于她自己的。
所以,她就写成了屏风上的这个样子:第一笔一定要写成小波浪末尾再打一个小勾子,这是她们母女两个的小私密,谁都不知道。
“这屏风何人所绣”
她朗声发问,久居上位者的威严倾泻而出,眉眼凌厉,带着不容置喙的震慑感。l0ns3v3
第一百六十六章 寻找真相(1)
安乐郡主顿时惶恐,满是惊异地看向张太后。
她自小到大,就没有看到过太后娘娘如此疾言厉色的时候,她忙上前倾身行了一礼,禀告说“回禀太后娘娘,这面屏风是何人所绣,安乐不知,但是这屏风是家中三嫂自她娘家秦侍郎府上寻来的,安乐这就回去,为太后娘娘查明原委。”
张太后心在胸口狂跳,早些年每每皇上说有了晋阳的消息,她就会这样。后来,再有消息,她已经能够做到面不改色,不动如山。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时间拖得越久,越不会有好消息送来。
可是今天,看到这一面屏风上的字迹,她的直觉在告诉她,这一次,一定会有线索等着她,带她去寻找她的女儿晋阳。
“你去吧。”她说,她转头盯着安乐郡主,告诉她“你要尽快!”
安乐郡主立刻应声,便恭恭敬敬的退出门去。
安乐郡主入宫后,未曾在慈宁宫留上一盏茶的功夫,还匆匆离去,且神色紧张。
颜贵妃很是疑惑,问着宫人“太后因何突然发怒”
那宫人赫然就是慈宁宫当值的一个宫女,她跪在地上禀告“回娘娘,太后娘娘只是问屏风是何人所绣,奴婢斗胆猜测,许是那百鸟朝凤所题的诗句惹了太后娘娘的忌讳吧。”
颜贵妃娇艳夺目的脸上,露出一丝丝不屑来,她柔媚无比的轻笑道“到底也不是皇上亲生的娘亲,这么多年还在慈宁宫里摆着正宫太后的谱儿,她也是老糊涂了。还打算效仿前朝的文字狱不成,一字一句不对,就要寻人家的麻烦”
宫里众宫婢,皆是垂手低头,无人敢接颜贵妃这样的话。
且说安乐郡主匆匆回了镇国公府,汝阳长公主见她神色有异,便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安乐郡主怔怔地坐着,好一会儿,才看向汝阳长公主焦急的脸色,她露出一丝委屈来“娘,你说,如果太后娘娘找到晋阳姑姑的话,她还会继续疼我吗”
汝阳长公主一愣,转念想了想,便笑了“你这傻孩子,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你晋阳姑姑当年七八月的身孕,又被追兵追杀,肯定是凶多吉少了。这些年太后只是放不下这个心结,才叫皇上这些年以来一直多方寻找。安乐,你晋阳姑姑只怕早就化成了灰了。”
安乐郡主听着,不由有些难过“可怜太后娘娘这些年本就身子骨不好,经常夜半惊醒,说她的女儿在受苦,她却不知道,身子日渐虚弱,如今已经七十多岁了,恐怕时日无多了……保不齐明天就可能……”
汝阳长公主叹息一声,遥想起当年的事“也是太后娘娘命苦,不过,这些年有我和皇上视她如亲生母亲一样尊敬,也能对太后聊以慰藉吧。”
安乐郡主听了,也是叹息一声,如果换做她丢了,母亲恐怕也是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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