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醋坛子又翻了

    “哦哦……你回吧。”临羡渊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轩辕夜现在脑子里的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记忆错乱，也好过变成疯子。

    刺激不得。

    果然，轩辕夜自己穿好靴子就往外走，只是，刚走到门口，他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临羡渊，问道：“阿音在哪里这几天我们都没回宫，海棠怎么样了”

    临羡渊：“在……在外头吧。”

    轩辕夜点点头，就往外走。

    后来，他逢人就问，终于得知陆清音所在。

    她正在院子里看永恩王练剑，那时并未得知轩辕夜已醒来的消息。

    所以，轩辕夜出现的时候，她愣了一下，可是，还未等她回过神，甚至来不及震惊，男人已经走过来，竟是十分自然地凑近她，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亲了一下。

    陆清音骤然瞠大眼睛：“……”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音音：……黑人问号脸.jpg




第三百章 师兄脑子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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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唇，一如记忆里的那般，灼热且柔软。它含着似是日常的温柔缱绻而不是霸道的强势掠夺，这才是最让陆清音不解的。

    难道说……

    “父皇。”永恩王看到这一幕，懵懂不解却也感觉出了那股难言的诡异。

    父母恩爱的时候，他看过不少如此亲昵的场景，然而眼下的问题是，母后好像……跟父皇早就掰了吧

    所以，即使父皇已经恢复关于母后的那段记忆，也不可能就能够忘记了他们已经分开了……如此亲密之举，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

    听到永恩王的声音，轩辕夜松开陆清音，抬眸看向他，神色十分淡定，“嗯，今日剑练得如何”

    永恩王俊俏的小脸一沉，好看的小嘴嘴角都抽搐了一下。

    ……父皇，这个是重点吗

    他将目光看向自己的母亲，母子俩对视一眼，他将剑交给在一旁等候着伺候的下人，朝着父母走过去，即使是站着面对自己的父皇，也是挺直着腰板，时刻保持尊贵皇家子弟该有的雅正，他抬眸，“父皇，师叔说已经给你服下解药，可见您现在已经恢复记忆了吧”

    开门见山，直接挑明，捅破这层疑惑不解。

    “你说什么呢”岂料轩辕夜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父皇中的毒，你师叔终于研究出解药，在父皇沉入晕迷最危险的时候，终于将解药带回来。”

    永恩王闻言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母亲。

    陆清音眸子一沉。

    她大概想到了。

    记忆错乱

    可是，眼看着，似乎不只是。

    她微抬头，眸子沉沉地轩辕夜。

    身姿挺拔的男人，带着为君的威严矜贵，对着儿子有些严肃神色却半点不假。

    至少轩辕夜自己确信了他的这个说法。

    “母后……”永恩王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好了，你继续练剑吧，朕跟你母后要回宫了，这几天让你们担心了，小海棠还在宫里，回去吧。”

    听到他如此自然地听到小海棠，陆清音和永恩王又是狠狠一怔：“……”这记忆到底是想起到哪了

    陆清音目光幽沉地看着轩辕夜，眸底满是探究。

    “怎么了”轩辕夜触及她的目光时，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她的长发，眼神一如几年前的那般柔情万丈，自然宠溺。

    可是，陆清音没回答他，只是瞥了一旁的永恩王一眼，“澜儿，去让你师叔到书房见我。”

    “是，母后。”永恩王临走看了自己老爹一眼。

    轩辕夜也微微挑眉，怎么儿子一脸一言难尽的神色看他呢云南

    “阿音，怎么了你要见阿渊做什么你是还担心我的身中的毒吗你放心吧，我醒过来的时候阿渊就已经见过我了，他没说什么自然就是没什么问题了。”他低柔着嗓音。

    那是一中完全没有隔着一段空旷的时光，没有彼此隔阂着的所有误会的极致温柔和亲昵。

    陆清音神色平淡，也没反驳，只是说道：“嗯，我知道。我找他不是要问你的事情，而是昨晚他跟我说过，有我师兄的消息……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情还要问他。你先去让人准备车马，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宫。”

    “好。”轩辕夜闻言竟然不疑有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又亲了一下，转身离开。

    陆清音起身，前往永恩王的书房，没多久，临羡渊也来了。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还没等她开口，临羡渊就首先举起手制止她。

    陆清音眸子一沉，“至少你比我清楚。”

    “这忘情丹是你月慕深给我的，最清楚这种症状的应该是他。但是，目前的情况大概就是，记忆错乱了。”

    “不只是。”陆清音看着他，大概地将花园里的事情告诉他。

    临羡渊听完咋舌：“什什、什么还能这样我就觉得他怎么醒来说的话很不对劲，就好像跟你还多好着似的……”

    师兄该不会该想的想起来，不该想的不愿意想起来吧

    比如，被陆清音抛弃的事。

    可是，当临羡渊说出这个猜测的时候，陆清音还是否认了。

    “似乎也不是。”

    “如何不是”

    陆清音沉默了一会儿，在想着该如何来形容才会显得更合理贴切，“我……说不上来，但是我总觉得，他似乎……自己补充了点儿什么。”

    “补充了点什么”临羡渊仔细琢磨着她的用词，自己回道：“脑补”

    “脑补”

    临羡渊点头，“大概七八年前的事情吧，我那时游历江湖，曾经见过这样类似的例子。不过，那时因为那人年纪比较大了，类似老年痴呆。年轻的时候吧，是个风流的，大概是很爱自己的发妻，却又忍不住纳了妾。后来，发妻与他和离。大概过了二十年这样，他生了一场病之后，身体不大好了，年纪也大了，开始有些痴呆，忘记了许多事情，记忆仿佛回到了年轻跟发妻感情最好的时候。他甚至忘记了那个小妾，完全不承认这件事情，而跟发妻之间其实空了二十年的记忆，他自己却想象出来很多，用来填补脑海里缺失的记忆。他变得十分忠诚专一，整日里对发妻甜言蜜语，丝毫不搭理小妾……”

    陆清音闻言，仔细品着在花园的时候，轩辕夜的言行举止。

    他说，他是中毒，临羡渊给他服下的是毒药的解药。

    他说，小海棠在宫里等着。

    他跟永恩王说，朕跟你母后要回宫。

    “如此说来，轩辕夜……也是痴呆对于我跟他确实的这三年多，他似乎也自己填充想象了记忆。”

    临羡渊所说的那人，是痛改前非，因为知道当年纳小妾是错的。所以，他宁愿忘掉，仿佛愿意回到过去，只守着自己所爱的发妻。

    轩辕夜的情况很像。她和他之间恶劣的开始，是他开始中毒，开始疏远她，甚至主动制造误会和伤害。如今，他想要改变这个事实，如果回到最初，他中毒了，他不会再那么对她，而是选择对她坦白，让她一直留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

    临羡渊：“总而言之，师兄他脑子出问题了！”



陛下，醋坛子又翻了第三百零一章 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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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夜脑子出问题了。

    可是，临羡渊同时还说，“除了药物副作用的可能性之外，师兄他……很大可能是心理上的原因。”

    这就关系到陆清音了。

    剩下的话自是不用多说，彼此都心知肚明。

    临羡渊也不想浪费口舌，毕竟在几个人之中，他对陆清音说的话是最没有影响力的。

    “你去留随意，师兄顶多就是最终疯了。过几天太子册封大典，一旦师兄有什么意外，他之前给永恩王培养的良臣也足可以辅助太子登基，管理朝政，治理天下。”临羡渊这番话并未是赌气之话语，而是真诚无比。

    可是，他离开之前，还是说道：“有的时候我会想，如果没有遇见师兄，你会怎样这个我不太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如果从来没有遇见你，师兄会怎样也许他一辈子都不知情为何物，也许没有那么幸福过，却也绝对没有那么多痛苦。他也许会成为更好的一代君王。”

    帝王无情。

    然而断情绝爱的帝王，往往能够成就帝王霸业。

    永恩王府门口。

    马车已备好，轩辕夜也不上马车，而是就站在马车旁等着，一直等着。

    起初是半盏茶的时间，后来是一盏茶的时间……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最终永恩王出去，说道：“父皇，母后许是跟师叔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不如您先回宫吧”

    霜姨说了，母后未必愿意跟父皇回宫。

    一旦母后踏出这一步，就等于迁就了父皇，一旦踏出这一步，想要反悔就已经很难，对于父皇现在的情况来说也非常的不利。

    既是如此重要的决定，母后便不可轻易做出。

    所以，让他出来相劝父皇。

    “无妨。”轩辕夜一脸淡定，依旧背手而立地等待着，“朕已经习惯了等她。”

    那时已是中午，寒意萧瑟，但是日光是难得的一次明媚，映着父子俩挺直的身影。

    永恩王问道：“您这么等母后，不累吗”

    轩辕夜似乎诧异他这么问，低头看他一眼，却只是微微勾唇，似笑非笑，并不作答。

    “儿臣不懂。”永恩王抬眸看着他，“既然爱一个人如此苦，如此痛，为何还要去爱”

    父皇与母后之间的恩爱幸福，他见过。

    可是，他们之间的艰苦和痛苦，他也见过。

    不若心中无情，不用挂念来的好。

    轩辕夜还是垂眸，看向永恩王。

    这次，他伸出手在永恩王瘦削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俊美无俦的容颜上不曾有过犹豫，“累，苦，痛，却也甘之如饴。等你长大了，你也许有幸懂得这滋味。”

    “为何要甘之如饴”永恩王不解道。

    “因为是她。”轩辕夜答道。

    都很简练。

    反正他现在也不知道永恩王能懂。天籁小说

    “可……”永恩王还要说的时候，轩辕夜却突然收回手，大步地往前走。

    原来是陆清音出来了。

    虽然不显狂喜，但是那一瞬间，轩辕夜的眸子，仿佛阴鸷全部驱逐，明媚光彩注入眸底，之后全部化作她一人的身影。

    “阿音，怎么这么久我都在这里等你一个多时辰了。”轩辕夜上前，伸出手自然地握住陆清音的手。

    陆清音顿住，目光一度落在他牵着自己的那只手。

    曾经，他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下一行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缓缓地抬眸，对上他幽邃如汪海的深眸，脑海里掠过太后说的话，临羡渊说的话，以及最初邂逅时她和轩辕夜说的话。

    太后说：这是她选择的男人。

    临羡渊说：如果没有遇见师兄，你会是怎样的如果师兄没有遇见你，师兄会是怎样的

    十几岁时，她遇见轩辕夜，那时，她便说纵然不知未来如何，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不悔遇见你。

    “阿音，你怎么了”轩辕夜看着她。

    “没什么，只是在想点事情。”她抬眸，冲他一笑，“我们回宫吧。”

    “好。”轩辕夜牵着她的手，走向马车。

    车马离去许久，永恩王才收回目光。

    那时，无霜已过来，站在他的身畔。

    他转过身，抬头看着无霜，“母后她……”

    “这是宫主自己的选择。”无霜也看着前方，说道：“对，是她自己的选择，也是心里的选择。爱是她选的，怨是她选的，陪伴是她选的，舍弃也是她选的。无论怎么选择，终究无法离那么一颗心。”

    永恩王向来聪慧，任何东西他都学得极快，唯独关于自己父母之间的事情，他似懂非懂，觉得极其深奥。

    “男女之情，竟是如此复杂吗”他沉了沉眸子，一脸严肃，“如此难的东西，世人为何还要趋之若鹜为了一个原本无关紧要的人痛苦，何其不幸难道一个人必须要爱上另外一个人吗不爱的人，是不是就是无情之人”

    无霜闻言，收回目光，嗤笑道：“殿下为何如此觉得”她牵过他的手，带着他进府。

    “人的一生，漫漫数十年，数万个日夜，注定会遇到很多人，发生很多个故事。不爱一个人不是无情之人，可是，爱一个人，一定是一件幸庆的事情。”

    “幸庆”他抬眸看着她。

    这与父皇说的甘之如饴，是一样的吗

    无霜轻轻拍拍他的头，“虽然可能会有点苦，有点痛，但是无霜还是希望，等殿下长大，将有一日也遇到一个自己挚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