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甜欲水(兄妹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吾名江离
不过……哼。容欢心下嗤笑,追着喜欢的女孩欺负简直幼稚。
容欢还没有见到阿姨们口中的“小余”,就已对此人充满了敌意和鄙视。
云舒没想到,她只是上楼拿个卡的功夫,容欢就已经和那些长辈们相谈甚欢了。
有眼尖的阿姨发现云舒下楼了,连忙叫她一起过去,待云舒走近后,冲云舒挤了挤眼,夸道“宁宁,这个男朋友找的好。”
云舒:……
云舒扫了眼人群中笑成菊花脸的周奶奶就知道,这事一定是周奶奶传出去的。她本来还想私下里找周奶奶解释一番的,这下好了,更解释不清楚了。云舒张张嘴,想说,容欢是她的继兄,不是她的男朋友。但昨晚上那些亲密的片段在她的脑海中飞快闪过,让她的解释如鲠在喉,怎么都说不出“容欢只是她继兄”这样的话来了。
云舒的沉默让活了大半辈子的长辈们看出些端倪来,察觉到二人之间的别扭。想起来,昨天早上,宁宁这个男朋友都没有跟着宁宁一起回来,晚上才突然出现的。这是……吵架了?
有心直口快的长辈直接问道,两个小年轻是不是吵架了。云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倒是容欢大大方方拉过云舒的手,将她扯到自己的身边,主动承认错误道“嗯,是我没做好,让宁宁不高兴了。”
见二人一副亲昵模样,而容欢也主动承认是自己不好,原本还悬心的长辈们又放下心来。
小年轻嘛,吵架也是很正常的。年轻气盛的时候谁不吵架?重要的是两个人里有一个人愿意退一步。他们都是看着宁宁长大的,私心里当然希望能退一步的人是男方。见容欢是个愿意包容的,几个长辈对他就更是满意了,不过嘴上还是告诫道“小容你可不能欺负我们宁宁,我们宁宁脾气很好的,不会轻易生气的。你要是敢欺负她,那我们都是不答应的。”
见容欢被长辈们告诫,云舒有心想要开口替他辩解,这些都是误会,却被容欢捏了捏手,制止了。容欢一一应承下来,“嗯,以后不会了。”
他深情地看了云舒一眼,低声道“我也不舍得。”
这话说的饶是见过世面的大妈们也被肉麻的浑身一抖。不过看见两个年轻人感情好,她们还是高兴更多。也因此,大家把云舒的反应理解成了是面皮薄不好意思,看云舒的眼神就更暧昧了。
云舒:……
算了,容欢这个“男朋友”的误会是解不开了。不过这样也好,因为和容欢的关系变质,反而让云舒更担心长辈们知道容欢其实是她继兄后会是什么反应。反正只是“男朋友”而已,云舒决定下次回来就找个什么理由,说他们已经分手好了,这样反而安全。
还在为自己坐实了小姑娘的男朋友身份而喜滋滋的容欢压根就没想到云舒已经在心里将“分手”安排的明明白白。
见他们二人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一群长辈也不好再耽搁他们,只招呼道回来后一起吃饭。
本以为容欢只身来到霖市,什么都没有带,更没有代步工具,云舒掏出手机刚想要叫辆滴滴,却被容欢伸手盖住了手机。
“不用叫车,我开着车来的。”说着指了指小区外不远处的停车场。
云舒大惊,以帝都和霖市的距离,哪怕容欢一落地就开着车出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赶到霖市的。
见小姑娘想差了,容欢揉了揉她的脑袋,解释道“不是我的车,是我从沪市朋友那里借的。”事实上,容欢赶到霖市的过程比云舒想的还要曲折。昨天因为南方多地暴雨,通往南方的飞机几乎集体晚点,而到霖市的高铁也没有票了,容欢最后是搭了最快的班机到了沪市强借了好友的车,一路飙到霖市,才赶在昨天晚上就见到了他的小姑娘。
这些事,容欢昨天并没有告诉她。
云舒亦步亦趋地跟在继兄的身后,沉默了会,开口道“其实你不用来也没事的,我没几天就会回去的。”
容欢突然停下脚步,云舒来不及刹车,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险些被弹开后被他眼疾手快捞进怀里。
“可是我很想你,想见你,一刻也不想多等。”容欢的声音在她耳边回绕。
云舒心乱如麻。
要论没有一丝感动,那是假的,可继兄的情意却让她不敢承受。云舒只能慌乱地推开他,别扭地转换话题,“刚刚周奶奶她们的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们只是误会了,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的。”虽然几个老人问的问题不乏市侩,但容欢明白,她们都是为了云舒。
霖市并不大,即使云舒住的小区在下属乡镇上,到市中心也不需要多长的时间。
云舒注意到,有很多人在偷偷打量着他们。准确的说,是容欢的车。
霖市虽小,但因经济发达,富贵的人家也不在少数,如奔驰宝马类的名车街上四处可见,不算稀奇。容欢借的车云舒并不认识,但从车身那非同一般的设计感上和周围人艳羡的眼光可以得出,是豪车无疑。只可惜,这样的豪车,在暴雨中疾驰了一路,浑身裹满了泥印子,顿时将它拉低了好几个档次。
云舒见容欢似乎没有要清理这车的意思,犹豫地开口道“这车不用送去洗洗吗?这边的地下车库里也有洗车的地方的。”
“没关系。”容欢对这车上的泥点似乎并不在意,“反正洗了还要脏,到时候丢回去让他自己处理。”
云舒不清楚容欢口中的“他”是谁,不过听起来应该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吧。越是损友,才越不用客气。
商场的一层惯例是各大奢侈品牌。
云舒撑着腮看着店员殷勤地帮容欢测量身材尺寸,向他推荐各种高级成衣。
顶奢男装品牌屈居在这小城市中常年无人问津,说起来,是有些委屈。倒不如说,能在霖市这样的小城市找出这样的顶奢男装来才是奇迹。这都是托霖市商业繁荣的福。不过云舒并不担心这样的奢侈品店会不会因为常年卖不出货而倒闭,毕竟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云舒看着销售小姐姐们脸上都要笑出花来了,想来有容欢这样的客人,吃上十年应该也不是问题。
云舒的眼神无意扫过对角的屈臣氏,脑海中模糊回忆起里头某个角落柜台的设置。
屈臣氏里……好像也是有卖避孕药的吧?
模糊的记忆点被触发,云舒神一振。虽然容欢昨晚并没有射在里面,但云舒记得,只要是无套性交,哪怕是体外射,也是有概率怀孕的。云舒下意识地将手捂在小腹前,她扭头看了看还被小姐姐们包围的容欢,推测容欢的试衣应该还没有那么快结束,她站起身朝着屈臣氏走去。
“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什么?最近我们的洗发水在做活动,买两瓶打七折还送一瓶沐浴露,您要不要带两瓶呢?”云舒一进门就遭到了导购员小姐姐的热情服务,被吓得连连摆手忙说不用,她也没好意思直接问导购小姐姐有没有紧急避孕药,自己安静地走到记忆里的柜台前。
一排排的套套整整齐齐地码在货架上,云舒的视线快速地扫了几行,在最底端的一层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云舒看了看药盒背后的说明,算了算事后的时间,还在有效期内,云舒松了口气,果断地拿起小药盒,快步走到银台结账。
“一共xx元,这是小票,请您好。”银的小姐姐给云舒投去一个暧昧的笑,云舒硬着头皮无视那笑容,好小票后,快步走出屈臣氏才松了一口气。云舒打开药盒,剥出药丸。药丸小小一颗不过米粒大小,这样大小的药丸不用和水吞也能轻松咽下去。云舒索性也没去买水,仰头一吞,小药丸就顺着她的食道滑了下去。
吞完了避孕药,云舒才觉得踏实。
“你去哪了?”容欢的声音突兀地从她背后响起。他从试衣间出来就发现本坐在沙发上的小姑娘不见了,顿时着急地往外找人。
云舒将药盒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状态自然地解释道“去买了点东西。”怕他追问自己买了什么,云舒抢先开口问道“你都买好了吗?”
容欢拎了拎手中的几个大纸袋,显然是买好了的样子。
时间还早,云舒决定趁这机会把该买的东西都一并买全了。
本来云舒一个人本不需要添置很多东西,但多了容欢,云舒就觉得家里的东西确实太少了些。从前云舒没考虑到会有客人留宿的情况,趁今天来了商城,云舒索性把该添置的东西都添补齐全了。
家居城里,云舒拿起两个杯子,对容欢问道。
“你喜欢这个?”云舒举了举右手里的杯子,问完她又举了举左手里的杯子“还是这个?”
容欢指了指她右手里的杯子。
那正好是和她用的是一样款式不同颜色的。
这让他会有和她使用情侣杯的感觉。
毛巾,水杯,拖鞋……一样接一样的东西放进了购物车里。
云舒时不时会询问容欢的意见,容欢也不觉得麻烦枯燥。相反,明明净是些廉价的小东西,容欢却觉得满足。
本就样貌出色的二人就很抓人的眼睛,二人间平淡却温馨的互动让周围不少同样是购买家居用品的情侣们羡慕地红了眼睛。有姑娘恨恨地瞪了自己的男朋友一眼,“你看看人家男朋友长得比较好,还比你有耐心,问你买哪个颜色的窗帘你都不耐烦。”那姑娘的男朋友也同样不客气地回道“你要是长得有那姑娘好看,我也有耐心。”
“你什么意思?”
眼看女朋友怒目圆睁,那男友也识趣地讨饶道“我错了,姑奶奶,是我错了行不。不就是窗帘的颜色嘛,你喜欢哪个就哪个呗。”
那情侣间的官司云舒和容欢并不知晓,待云舒买完所有的东西,已经是饭点的时候了。没想到他们一逛就过去这么长的时间。
“你是想回去吃还是外面吃?”其实这边有几家霖市特色菜馆还不错,但云舒又担心容欢吃不惯霖市的口味,索性让他本人做决定。容欢对午餐吃什么表示随意,不过,一会他还要再去一个地方,为了方便还是选择了在外就餐。
吃过午饭,兄妹二人都拿着不少东西朝地下车库走去。
寻到车子后,云舒见容欢直接拉开车门,将东西都堆到后座上,疑惑地问道“不用放到后备箱吗?”
容欢摇了摇头,“后备箱里还有其他东西。”
听了容欢的回答,云舒也没多想,也跟着将东西塞进后座。只是动作间,云舒的外套拉链勾住了她的袖口上的纽扣,云舒一个拉扯不小心将外套口袋里的小盒子给摔了出来。
容欢捡起地上的小盒子,看见上面粗黑的药名,顿时黑了脸。
云舒见他发现自己偷偷吃避孕药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低着头沉默地站在一边,没有看他。云舒等啊等,以为会等来他的怒气,最后却等来他的道歉。
“对不起。”
温暖的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抱进怀里,“对不起,是我不好。”之前容欢还觉得自己逼一逼她是利大于弊,现下倒是有些后悔,自己还是太急了。这种紧急避孕药对女性的伤害很大,一年都不能超过三回,他却让她害怕地偷偷吃这种药避孕。
容欢亲了亲云舒的额角,温柔的安抚道“这药以后不吃了,下次哥哥会戴套的。”
陷在容欢怀里的云舒缓缓睁圆了双眼。
下次?!还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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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将头摇成拨浪鼓):不不不不,没有下次【惊恐拒绝状】
最近真的是忙成死狗,压力大到我时常胃痛,灵感也没有之前那么顺畅,感觉怎么写都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味道,但为了推剧情,只能硬着头皮先写了。如果到时候有更好的灵感的话再重修更替吧。
下周我要可能要出去培训一周,争取出发前再给你们多写一点,培训期间我是肯定没有力写文了。
之前有读者问我会不会开虐的问题啊。来,看一下这文的名字,那肯定是只有半甜的啦~一直甜甜甜那不就变成全糖的了┓(?′?`?)┏
(我本人已经过了一味追求甜甜甜的阶段了,有甜有虐吃起来才不腻味)
之前文案里我就说了,这次要挑战一个“咖啡味”的文。我希望这是一个有苦,有甜,但最后又很香的一个文。多说我怕剧透,我只能说哥哥们可能没有大家感受到的那么好,却也没有非常坏。
半甜欲水(兄妹NP) 第二十六章扫墓
容欢驾着车行驶在山间的小径上。
云舒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微微睁大眼,露出些惊讶的神色来。因为这条小径上的景色她实在太过熟悉了。
金秋十月,路边,已经长期无人照看的金桂却顾自开的芳香。云舒深吸了一口空中浓重的香气,怀念起童年外婆做的香甜软糯的桂花糕来。
穿过那条已经显得荒芜的小径,入目先是一棵颇为壮观的榕树,枝繁叶茂,荫如华盖,那厚重层迭的枝叶大有遮天蔽日的架势。榕树下是一泓幽深的潭水,潭水映着上头浓翠的绿,还没有接近便感受到一股凉意。容欢觉得若是夏日来此,定是个清凉避暑的好去处。也难怪霖市的政府看中了这,想把这地盘下来做退休干部的疗养处了,的确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不过霖市政府的这个规划显然是不连续的。
据云舒描述,云舒现在住的安置房在云舒外婆去世后每两年内就建好了,可村里的诸多老房子却还没有拆迁完毕,残垣断壁随处可见。这样施工到一半却暂停不做的情况,不是施工过程挖到古墓等考古发现,就是中途政府自己叫停的。
容欢问过云舒,这几年霖市并没有什么考古发现,而且现场看起来也不像是有考古挖掘的模样,那么大概率就是后者了。
至于这个项目会被叫停的原因,以容欢的敏感度,不用去细打听也能大概猜到几分。
一朝天子一朝臣,更别说是政策规划了。
不过这些东西容欢也没必要去细究。如今这个项目已经被重启,迁墓挪坟的通知也下发了,现任政府势必是要将疗养所给建起来的。现在,重新给云舒外婆寻个风水宝地才是一等一的要紧事。
不过在此之前,容欢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叫上云舒,来到车后头,打开后备箱。
云舒这才知道他说的后备箱里放的东西是什么。
是几盆开的正好的白菊和康乃馨,品相,花形,俱是上佳。
容欢这么一路奔波赶来,这花开的势头还是足劲,不见蔫色,连花瓣都没掉几片,可见这花的品质极好。鲜花以外,容欢还带了两盒霖市的特色点心和两把簇新的笤帚。点心都是外婆生前喜欢的口味,而带笤帚显然是做了扫墓的准备。
“这次来的匆忙,我也不知道南方扫墓的规矩,只能挑着些不犯忌讳的东西先来祭拜一回。等我给咱姥姥重新选个好地,安置了,再好好祭拜一回。”容欢也自觉这次准备的简陋,像香烛元宝之类的祭品他也没来得及准备,怕云舒觉得他有所怠慢,提前和云舒道了歉,好生安慰了一番。心里又把周子荣那个王八蛋给骂了一通,这货办事不牢,还嫌他载了一车死人东西晦气,故而容欢也报复地将他新买的爱车溅了一车的泥水也不去清理。
见容欢道歉,云舒连忙摇头,一时心软地说不出话来。
“你……”云舒开口,喉头却仍有哽咽,“你怎么知道这儿的?”容欢明明是头一次来霖市,却仿佛对这无比熟悉,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外婆的村子。
“只要有心,自然是能找得到的。”容欢的回答如此简单,却比那些动人的情话更叫云舒感动熨帖。
容欢说思她,念她,千里迢迢来见她,虽叫她有所动容却也为难,但容欢对外婆的这份挂念才真的叫云舒没法再对他心硬。
“谢谢二哥。”
“傻丫头。”容欢刮了刮她的鼻子,“和我说什么外道话,你姥姥就是我姥姥,一家人还说什么谢。”
“走吧,去看咱姥姥去。”
虽然云舒一年只能回来这么一趟,但外婆的坟茔却并不荒芜冷清。
墓周一圈的杂草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坟前还留有被祭拜过的痕迹,显然在云舒不在的时候,也有人来祭拜过外婆。
不是周奶奶他们就是外婆曾经的学生。
云舒感谢他们也为外婆感到欣慰。
外婆这一生,虽然不能说是桃李满天下,却也是不负自己一生的辛勤,攒下许多感恩的学生。他们多数也已经是云舒叔婶辈的人了,云舒扫墓时也偶遇过几回,对云舒也是颇多照顾。
与北方的规矩不同。
清明,冬至,正月初一。
按照霖市的习俗,扫墓祭拜多集中在这叁个日子中。这叁个日子,云舒没有一个是回的来的。云舒曾一度为此感到着急。
倒是几位外婆的昔日学生知道云舒随母去了北京后,云舒不方便回来的日子也会帮着来给云舒外婆扫扫墓,才让外婆的坟茔不至于荒芜。
清理掉之前干枯的花卉,扫净坟前的尘土,云舒和容欢重新奉上鲜花点心,双手合十在坟前恭敬地鞠身叁下,完成简单的祭拜。云舒闭目合手站在坟前,在心中无声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思念。
对比起云舒的沉默,容欢倒是在云舒外婆的坟前絮叨地热闹。
“姥姥您好,初次见面,我叫容欢。”容欢这一开口就是自来熟。
“第一次来看您,东西准备的有些简陋,希望您不要生气。宁宁心里一直记挂着您,早就想回来看您了,这不,第二天就带着我一同来看您了。”二哥这话说的让云舒都忍不住一笑,这哪里是她带他来的。不过欢笑之余云舒心里是感动的,她确实一直都在惦念着外婆,只是没想到二哥会早早察觉到。云舒忽然灵光一现,或许,容欢就是因为知道她的心思才这么急着过来扫墓的。
云舒的心未又更软了几分。
云舒有心和外婆说说这一年来的事,不过这活却是被容欢代劳了。
从覃婉琳再婚到这次迁坟的打算,容欢细致地交代了个遍,连云舒的那份都一并说了。
“姥姥您放心,家里一切都好,我爸可喜欢覃姨了,一定会对覃姨好的。”容欢说着抬头看了眼云舒,勾起嘴角笑道“宁宁也是。我爸也很喜欢宁宁,我们都很喜欢宁宁。”
容欢说着说着还夹带起了私货,最后说喜欢的时候咬字特意重了些,惹得云舒嗔了他一眼,随后只当做没听懂他暗藏的私心,不再理他。
容欢只觉得她这样无奈又带些羞恼的小模样可爱极了,若不是在坟前还需庄重些好,他必是得抱着她好好亲一亲的。
云舒虽有些羞恼,却也承认容欢的口才的确是好。
夫妻恩爱,子女孝顺,家庭和睦。
外婆生前最记挂的还是母亲,她听了一定会高兴的。
待容欢说完了,天上的太阳都往西沉了一截。
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姥姥,我们要走了,过两天我和宁宁再来看您。”容欢最后对着墓碑再次拜了拜,起身等着云舒告别。
云舒伸手摸了摸外婆的墓碑,在心里默默说道:外婆,母亲现在过得很幸福,我也很好,您不用担心我们,您说过的话我都记着呢,我们会好好的。
最后,云舒不舍地再忘了眼外婆的墓碑,轻声道“外婆,我走了。”
云舒外婆的墓立在一个小山坡上,下坡的时候容欢怕坡陡路滑,伸手欲拉着云舒,防着她摔倒。
如果是之前,云舒一定会说没有关系,她自己一个人可以。
但云舒凝眸看着容欢那只白皙的朝她伸展的手,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手放进了他的掌心。容欢立刻掌攥紧了她的手,一路走下坡,走到了平地上,也没有松开。
容欢牵着云舒,朝着村口走去。
只是路过一座半塌的土屋,云舒忍不住停了下来。
感受到云舒的止步,容欢立刻回头问她“怎么了?”
云舒伸手指了指那颓塌的破败房屋,道“这里,是我和外婆以前的家。”
容欢举目望去,只能看见满眼的废墟。那土屋像是被人从头劈了一刀,倒垮了半截,连屋架的结构都露了出来。老旧到腐朽的房梁上还爬出了葱郁的杂草,一看这屋子就是荒废已久了。只是云舒说着这是家时,嘴角还挂着怀念的笑。
显然,她眼中的景象并不是眼前的这一片废墟。
容欢怕她触景伤心,揉了揉她的脑袋,许诺道“没事,以后我们还会回来的。”
云舒摇摇头,表示她不需要安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接受了这些。
房子拆了,外婆走了,但那些回忆却不会退色,永远都存在她的脑中,刻在她的心上。
难道来一次,云舒索性带着容欢在村子里走了走。
他们边走,云舒边说着童年时的趣事。
“小的时候,每年夏天都会有人来村子里放电影,就在村口的那棵榕树下面,那是村子里晚上难得热闹的时候。”外婆的村庄深远偏僻,太阳一落山,村子便变得安静起来,颇有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意思。只有夏夜放电影的时候,整个村子的人都会带上板凳藤椅,坐在榕树下喝茶聊天,一起看电影。电影的内容不是抗战就是革命,老人们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孩子们看了会却是坐不住的。此刻,就是大家撒野的好时候。男孩子们有模仿电影“打仗”的,女孩子们则聚在一起跳皮筋,哪怕这些游戏大多都是平日里玩腻的,但黑夜里的玩耍总是觉得分外的有趣。老人们这时候也不会拦着他们,只坐在吱嘎响的藤椅上,慢慢呷一口茶,轻轻摇着蒲扇,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云舒小时候也有和小伙伴玩疯过的时候,她还记得玩累后的她扑进外婆的怀里,外婆给她擦了擦汗,往她嘴里喂了块清甜的糖糕,搂着她,缓缓扇着那把宽大的蒲扇。云舒至今还觉得,那蒲扇扇出的风比现在的空调还要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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