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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的倾城时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丁墨
这念头闪过脑海里,就像打开了一扇窗,更多想法和冲动,统统冒了出来。她没出声,只默默地想着那些事。而厉致诚并未察觉,他也有自己的心思。在林浅发愣的片刻,他不动声色打量着她的额头、眼睛和鼻梁。
除了鼻梁上方隐隐有块淡淡的淤青,其他地方没有受伤。厉致诚伸出手,指腹轻轻抚摸过那一小块淤青。林浅被他摸得整颗心都软了。这男人的怜惜是无声而静默的,却也是动人心扉的。
是不是很狼狈她抿了抿嘴。
厉致诚看她一眼,停止了抚摸,而是单手将她搂进怀里,一起看着无边的夜色。
嗯,很狼狈。他嗓音低沉地答,不过更狼狈的是我,看着你在我面前受伤。
林浅心头一震,看着他在夜色中俊秀安静的侧脸。终究什么话也没说,伸手回抱住他。
叮咚
门铃响起时,林浅松开厉致诚:是我哥来了。
厉致诚不置可否,拉着她的手走回客厅。林浅眨眨眼:你一边呆着。松开他的手,打开了门。
门外,林莫臣一身黑色风衣,高挑颀长,俊脸仿佛还沾染着夜色的清冷,连带眼神都是冷而深的,定定地望着她。
他又看一眼她身后的厉致诚,这才走进来,关上门。
客厅灯光柔亮,林莫臣外套也没脱,伸手就拉住林浅,低头看着她的脸。于是他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下一个动作居然跟厉致诚一模一样伸手就去轻轻摸那块淤青处。
林浅小声:哥小意思,没事。
林莫臣扫她一眼,将她松开。比起之前在办公室的怒不可遏,他现在已经彻底平静又冷静。抬眸跟厉致诚交换个眼神,两人走过去在沙发坐下。
这回厉致诚没赶林浅回卧室,所以她就在他身边坐下,挽住他的胳膊。
三个人,六只眼睛,静默片刻。林莫臣先开口,嗓音疏淡:你打算怎么做
厉致诚答:人已经全部抓住了,送到警局。这件事他看一眼林浅,暂时不打算深究。留到以后,背后肇事者我会教训。
林莫臣点了点头,长腿交叠,手搭在膝盖上轻轻敲着:现在的确不适合追究,越描越黑。他也看一眼林浅:先吃点苦头,今后再给你报仇。
林浅反而被他们俩说笑了。她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委屈,不顾大局反倒是他俩,事情发生时,都怒气冲冲的。好在他们俩始终是理智的,现在同样做出谋定而后动的决断。
这时林莫臣又问:后面打算怎么打
很普通的问句,却令林浅和厉致诚都是微怔。
因为一直以来,林莫臣不插手爱达的收购,当然也不过问他们的反收购商战,是为中立。现在突然过问
林浅抢先开口:哥,你想干什么你干嘛问这个
厉致诚看她一眼,没说话。但那沉静锐利的眼神,却仿佛已洞悉林莫臣心中所想。
果然,林莫臣淡淡笑了笑说:林浅,我有自己的原则。之前我不会对你有任何偏袒,同样的道理,现在有人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你认为我还会纵容可笑的挑衅,自寻死路。
厉致诚眼中却泛起淡淡的笑意,似乎也跟他心有戚戚然。
可是林浅皱眉,你的工作怎么办
林莫臣答得淡然:没什么怎么办。我手上的新宝瑞和司美琪收购案已经转交给同事,不可能再继续。
林浅张了张嘴,没说话。他却没理会她,径自跟厉致诚聊了起来。
现在dg打的就是品牌牌,把捧到中国第一外资品牌的位置。林莫臣说,你打算怎么做
厉致诚沉声答:捧得越高,跌得越狠。我已经安排人做过深入调研,在美国本土虽然算一线品牌,但远不至于到他们塑造的顶级奢侈品牌位置,价格也跟其他奢侈品一样,在中国和海外有很大差别。
林莫臣眸色一敛,微一思索,眼中有了笑意:你打算从那边突破
嗯。厉致诚波澜不惊地答,构成奢侈品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价格。价格就是顾客利益,高价增加了产品的信誉。如果价格体系遭受争议,顾客就会感觉利益受损,那么产品信誉和品牌也会一起崩溃
他俩低着头,隔着茶几一角,姿态从容,目光交错,兀自交谈着。林浅早已松开厉致诚,自己坐在沙发里。她望着两人同样冷峻专注的容颜,听着他们同样没有什么温度的声音,思绪却翻滚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首先想到的是,哥哥遇到的问题,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如果他插手中外资之战,退出收购工作组肯定是不够的。dg是他们公司的客户,事情演化下去,他就得辞职。
当然哥哥自己有公司,这几年做金融投资也不过是兴趣所致。但因为她的缘故,影响到他的事业计划,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而厉致诚呢
林浅的目光凝聚在他脸上。平静、淡漠、眉目英朗的脸。此刻他跟哥哥坐在一起,看起来年轻、英俊、沉稳。胸中仿佛有万般沟壑,根本不需要她一个女人操心。可林浅想到他即将面临的质疑,就是会不舒服。
令她感到最不舒服的,是关于她自己。
一 直以来她隐隐感觉到的问题,今晚被一次次剥露在她面前的问题,如今已清晰得令她必须直视。当然,她也可以放下它不管,继续维持现状。现状很好,他们两个强 大得像两座高山,而她在他们的屏障后尽情施展才华、享受生活,爱情和亲情将她包围,比很多人已经幸福美满了很多很多。
可是还不够。她知道不够。
那个念头一旦在她脑海里扎了根,就激起了她骨子里深深的傲气和热血。
她想:如果她现在不是依附于厉致诚的事业而存在,旁人又怎么能质疑就像厉致诚说的,强者才有话语权。如果她有自证清白的能力,旁人又怎么敢再诋毁半个字陈铮不敢,不敢把她再当成厉致诚的弱点,屡屡挑衅;记者不敢,因为她把才华和品格摆在了大众面前。
那些爱达的老员工,也不会再怀疑她。因为她根本不需要,依附于他们的厉致诚而存在。
这些念头反复冲击着她的大脑,变成了一种强烈的意志和渴望。她知道自己必须去做。人生有些事你必须去做,根本无法抗拒,也不可以忽视。你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命运随之改变,一个声音反反复复在心里说:那是你必须做的事。
她再度抬头,看着眼前正在密谋的两个男人。
这个阶段我都会低调处理。厉致诚淡淡地说,在公司内部就这件事做个解释。
不错。林莫臣长眉轻挑,可以让她先把手上的明德股权权利全部授权给你,这样也算是表明立场。又看一眼林浅:她暂时离开明德,也不要再从事任何跟爱达有关的工作,淡出大众视线。
厉致诚也看向林浅,与她四目凝视片刻,他点头:好。
见她有点发怔,林莫臣反而笑了,淡淡对她说:这段时间就让厉致诚金屋藏娇,外面的事我们来处理。过段时间,dg彻底被击败,你自然沉冤得雪。放心。
厉致诚也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大概是见她一直不出声,低沉嗓音轻声说:好吗
这个时候,林莫臣和厉致诚都以为,林浅一定会说好。因为她一向聪明又知进退,遇到大事后,基本都会听从他俩的安排。
林浅抬头,先看一眼哥哥,再直视着厉致诚。
不好。清脆利落的声音。
厉致诚和林莫臣同时一静。
林莫臣眼中先浮现玩味的笑意,往沙发里一靠,端起茶轻抿一口,没说话。厉致诚眸色幽沉地望着怀中的女人,片刻后,居然是相同的反应,也淡淡一笑。
为什么他问。
林 浅还是头一次在他俩面前表达这样的想法。她有一点羞赧,但更多的是坚定。她抬眸,定定地望着他俩,说:一杯茶的功夫,你们已经把以后的事,可能遇到的风 浪,全都安排好。也把我应该怎么做、去哪里,都安排好。可这一次,你们的安排,是对我最安全的做法,却不是对我最好的做法。
这下林莫臣和厉致诚都是微怔。林莫臣放下茶杯,缓缓重复她的话:你认为我的安排,对你不好厉致诚则静静凝视着她,凝视着她清秀的眉眼,凝视着她恬静坚定的表情。他的手还握在她的腰上,手指无声的摩挲着她的肌肤。看着这样执拗的她,他已隐约猜到她想说什么。
然后突然就有想要将她彻底扣在怀中,不让她离开他掌控和保护的冲动。
林浅却未察觉男人眼中的暗涌,抿了抿有点干涸的嘴唇,声音清亮地说:不,你们对我很好。哥哥,你要为了我的事,辞去现在的工作,并且会对你在行业中的声誉有影响;厉致诚她露出无奈地笑,现在人人都以为你被美色所惑,要卖掉民族品牌。
她忽然站了起来,在他俩的视线里,长长地吐了口气。
可是,有些事,是必须要我自己去面对,去解决的。你们俩再牛,再为我牺牲,也解决不了。
你们也许可以轻而易举击溃dg,可以让公众相信,爱达是坚定的民族品牌。可他们心里真的会相信,我林浅没有做过内外勾结的事今后我再回到箱包行业,林浅这个名字,永远都会带着模糊的污点。每个人都会想到曾经的这一段传闻。
我 怎么能指望事过境迁、人们淡忘,用这种方式还给我清白不,我不要似是而非,不要成为一个隐晦的话题。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彻底证明清白。我要让所有人清楚 明白地看到,我林浅根本不屑于做什么dg的奸细。我要自己站出来,站到他们面前,让他们印象深刻,再也无法误解我,再也无法把我忽视为某个靠男人上位的 女人。
我一定要让他们看到。
林莫臣离开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林浅把他送出房间门外。
他转身看着她,目光中依旧含着玩味。
如你所愿,我可以暂时置身事外。他波澜不惊地说,不过dg最好祈祷你能成功,否则妹妹不行,自然换哥哥上。
林浅噗嗤笑了,伸手将他轻轻一抱:哥,谢谢你。
林莫臣眼中也浮现笑意。目光越过她,跟屋内的厉致诚对视一眼。然后松开她,转身离去。
林浅一直看着他上了电梯,这才关门重新进屋。
刚刚在她一番自陈心迹后,哥哥痛快地答应了她的要求暂时置身事外。
他其实很理解她要什么,一如兄妹俩相濡以沫的这些年。
林浅心头一阵柔软,复又抬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厉致诚。
已经是半夜了,他没有半点倦色困意。双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握,以沉思的姿态,凝望着她。
这样幽黑锐亮的眼神,总是让林浅心弦随之轻颤。她走到他身边坐下,挽住他的胳膊,靠上了他的肩膀。两人的脸颊这样轻轻贴着,林浅能感觉到他微微侧转了脸,呼吸的热气喷在了她的额头上他在看她。
林浅忍不住笑了,轻声说:忤逆你的安排,生气了
其实她知道厉致诚不会生气,故意撩拨而已。刚刚对这两个最重要的男人,讲出了心中的想法后。此刻她的感觉酣畅淋漓,心头郁气一扫而光。她现在巴不得马上回到自己的新工厂里,立刻让新产品投入生产就像她刚才说的,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林浅自己的品牌。
谁知话音刚落,厉致诚忽然伸手扣住她的肩膀,顺势就将她压在了沙发上,居高临下盯着她。
林浅眨了眨眼,也盯着他不动声色的脸庞。
要多少时间他问。
林浅心头狠狠一软,答:等你发动大反攻的时候,我会回来。
我一定回来。
带着我自己的品牌,带着我的忠诚,助你重新站上整个行业的巅峰。
跟你并肩站在一起,原来那才是我毕生渴望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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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的倾城时光 77.蚀心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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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这是dg中国业务增长最疯狂的三个月,也是查理斯和陈铮人生中最辉煌的三个月。
此去经年,再也没有这样荣耀的时光。以至于陈铮在今后很多年,还时常怀念这段岁月。流连忘返,就像一段罂粟般甜美的梦境,他多希望自己永远不曾醒来。
而此刻,陈铮还沉浸在这段美妙的人生里。
是夜,霖市的南越六星级大酒店中,灯火璀璨、衣衫鬓影。前方的背景板上,是dg中国的巨大标志,以及一系列惊人的数字和成绩:
dg中国年销售额突破五亿;
荣登中国最有影响力品牌第一名;
市场占有率突破25;
月度销售增长率300;
今天是年度最后一天,也是dg中国年度庆功晚宴召开的时间。
在美妙的音乐里,在满场灯光瞩目下,查理斯穿上他最昂贵的一套燕尾服、打着领结,满脸噙笑登上了主席台。他细数了这一年来,dg中国取得的一切成绩;他的幽默风趣与睿智气度,赢得了阵阵笑声和掌声。
最 后,他将公司所有高层请上了台,一起向在场的员工、嘉宾和媒体们祝酒。站在他身边的,就是意气风发、姿容俊朗的陈铮。两人手牵着手,朝台下做出振臂庆贺的 姿势,查理斯拿过话筒说道:我最要感谢的,是我的朋友兼同事陈铮,以及所有的中国员工。没有你们的支持,dg中国不可能获得这样的成绩,不可能为中国消 费者贡献我们世界一流的产品
这番话将全场气氛掀向了最高~潮。所有人齐声欢呼鼓掌,高层们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而陈铮与查理斯勾肩搭背,望着台下茫茫的灯光和人脸,只觉前所未有的志得意满、前所未有的踌躇满志。
他终于带领司美琪,迎来了新的巅峰。他想,他终于赢得了理应获得的一切。
他这样,又怎么不是给中国人长脸他的司美琪,成了全球最好的箱包企业的子公司。他们能学习最好的技术、最先进的管理流程。假以时日,他一定能做得更好、得到更多。
他会如愿以偿,站上中国商人的巅峰。
更加热情的音乐响起,许多人滑入舞池:美国人、澳洲人、中国人有漂亮年轻的女职员,过来邀请老板们跳舞。查理斯和陈铮相视一笑,各自挽着舞伴,也加入舞池。这举动成功将现场气氛,再度掀向高~潮。
现在跳的是恰恰,两位老板竟跳得非常流畅奔放,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而在快速扭动腰臀、舞动双臂时,陈铮的心仿佛也被现场这种热烈的气氛,塞得就要满溢。那个念头,再次模模糊糊闪过脑海里但愿这段时光,永远也不会结束。美好得像梦一样的辉煌,永远也不会坠落。
他永远不会再回到那惨淡、愤怒、无望的谷底中去。
市场,永远会带给我们出乎意料的结果,甚至是自相矛盾的结果。没有任何研究市场的大师,能够彻底读懂和预测市场的走向。因为它由无数消费者组成,被数不清的因素干扰影响。
就 譬如这段时间,与dg中国的业务火爆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网络上、全国范围内,对于dg中国的民族抵抗情绪,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许多大学社团联名抵 制dg品牌;许多箱包行业在网络和媒体上大吐苦水,抗议dg对自己的倾轧和收购;一名又一名经济学家发表文章,痛斥外资对中国箱包行业的恶意占领当 然,这其中少不了厉致诚和宁惟恺的推波助澜。
然而无可否认的是,卖得越火,反抗越强烈;
反抗越强烈,卖得反而更火。
两种极端的情况,同时在市场出现。没人能准确解释为什么。许多致力于维护民族品牌的学者们,只能望洋兴叹。
但 几乎所有人都可以感觉到,现在的中国箱包市场,就像一个巨大的气球,越吹越大,内部的暗涌气流越来越激烈。除了爱达集团,以及宁惟恺的沙鹰品牌,依旧坚强 的保持着与dg分庭抗礼的趋势,业务规模逆市增长,其他箱包企业,全都感受到了同样巨大的压力生存越来越艰难、未来越来越迷茫。
以及,在dg的收购利益诱惑,和保护民族品牌的强烈呼声中,越发举棋不定。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一落千丈的新宝瑞,以及它的两位掌门人祝氏兄弟。
这是最寻常不过的一个夜晚,祝晗程和祝晗远两兄弟,坐在祝氏总部顶层的一间小会议室中,就司美琪的股权问题,再次秘密商议。两个人的神色,都是凝重而专注的。
所谓进退两难,大概就是指他们现在的境地。上一次卖出手中部位新宝瑞的股份,事后就被父亲一顿痛骂。但木已成舟,祝老头子也不能拿这两个儿子怎么办。
原本,他们是打算静观其变,伺机抬高价格,把手里剩下的股份卖给dg。他们原本就不打算留下新宝瑞。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们没想到,舆论界对dg的反抗情绪会这么严重。许多媒体界、学者,竟像是盯着他们这些企业家。一旦有人卖出了自己的品牌和企业,立刻会遭致一顿铺天盖地的谩骂。
祝氏兄弟是世家出身,是很要面子的人。他们决不能让自己的声誉有这样的损失,也不能让手上的房地产和金融企业受到影响。所以现在情况发展,也超出他们原本的预期和控制他们不能再卖给dg了。
但随着dg业务越来越好,新宝瑞的业务也在逐步萎缩。他们又不能让这个公司烂在手里。所以他们现在最希望的,是寻求到一个中资的买家。至于对方会不会把新宝瑞再转卖给外资,那就不是他们的事了。如果要当民族罪人,让别人来当。他们只要钱。
现在,在接触了一些人之后,他们终于遇到了一个合适的买家。
是一名北京的商人,家中还有政府背景,与霖市许多国资企业也走得很近。这样一个人,他们了解过,跟宁惟恺是没有过任何交往和关系的。
所以他们放了心。明天一早,就会秘密签订股权转让协议。尽管价格比他们曾经期望的,低了不少。但在现在的情势下,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对方既然入股,自然是想趁低价抄底,获得新宝瑞的控股权。所以对方提出,还希望他们帮忙牵线,购买到祝老头子或者祝晗妤手中的股份。
这件事,祝氏兄弟自然是不敢马上跟父亲提的。所以他们把主意打到了祝晗妤头上。今天到这里,就是要给深居简出的祝晗妤打电话,探探口风。
稍微斟酌商量了一番后,二哥祝晗程,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祝晗妤最近这段时间,老忘了给手机充电,也经常不带手机。当二哥的电话打到家里座机时,她正好从外面回到家里,赤着脚就从玄关走过去。
正是夜里七八点钟,一室昏暗,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路灯将树影映射得满屋斑驳。
宁惟恺显然还没回来。
祝晗妤有点恹恹的,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按下了免提键。
祝晗程清朗温和的嗓音传来:晗妤,你在家啊怎么没开手机
祝晗妤微滞了一下。
自从上次她自己做了决定,把股权委托给宁惟恺后,两个哥哥发了很大的火。所以她也很久没跟他们联系了。
此刻再听到哥哥的声音,她心头一软,万般委屈涌上来,轻声答:二哥
祝晗程也沉默了一下,声音却放得更柔:大哥也在边上。晗妤,你好多天没回大宅吃饭了。明天要不要过来我和大哥都回来。
祝晗妤轻咬下唇,她的声音甚至有点颤抖:不了,哥,我明天要去义工社,下次好不好
好。两个哥哥齐声答道。这时大哥开口:晗妤,我们是关心你,明白吗
明白。
另一头,祝氏兄弟对视一眼,还是二哥开口:晗妤,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他 把股份出售的事跟妹妹简单说了,也简明地讲了一下其中的利害关系。最后说:晗妤,这些事你可能不太懂。新宝瑞已经不行了,与其捏在手里,不如换成现金。 你可以再投资买点股票或者不动产。或者直接买我和大哥公司的股份也可以,给你最低廉的价格。这样绝对比拿着新宝瑞的股份要好。他讲这话,虽说很有目的 性,但的确也算是推心置腹、为妹妹的利益考虑。
祝晗妤也明白这一点,她闷了一会儿,说:谢谢你,哥哥,可是我已经把股权委托给惟恺了。这件事,我要考虑一下。
那头,祝氏兄弟又交换了个眼神。
一方面,他们听到了祝晗妤的语气松动,并没有像以前,一味维护宁惟恺;另一方面,也看到宁惟恺果然是现在的最大阻力。于是祝晗程再度开口,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跟她讲得更深。然而祝晗妤始终说要考虑,显得非常犹豫不定。
最后,大哥开口了。
晗妤,这话我一直不想对你说。但我们做哥哥的,不能看你受人欺负伤害。他语气挺冷地说,宁惟恺在外面有了个情~妇,听说还带到办公室,每天进出。你为什么还要替他考虑

祝晗妤突然出声,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激动,强硬地打断了他。
隔着电话,两个哥哥都能听到她因为情绪激动,而低低的喘息声。她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脚,几乎是慌乱的、快速地说道:你们不要再说了,我答应你会考虑。我还有事先挂了再见
咯噔一声,电话挂断。
这头,祝氏兄弟对望一眼。静默片刻,祝二开口:你觉得她会卖吗
祝大摇头:不知道。顺其自然吧。顿了顿又说:别逼她了。
而电话另一头,祝晗妤几乎是嫌恶般摁关了座机的免提键。然后她继续抱着双膝,茫然望着窗外静深的夜色,眼泪一滴一滴无声淌下来。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响起缓缓的、熟悉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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