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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沈参谋长这一辈子都是四平八稳的人,这会红着老脸给苏军长赔不是,苏军长也是心情不好,两人一辈子的生死挚交,他也不知道说啥好,唯有看着老友,两上岁数的男人对着叹气。
沈家老太太知道沈渭南离婚后,直摇头叹气说:“渭南就是个傻货。”“傻货”那是老太太老家骂人的极不好听的话,老太太一辈子温柔贤淑的这会连脏话都骂出来了,估计是对着自家孙子失望的很了。
倒是沈家的老爷子知道消息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挺豁达的对儿子说:“这事啊,他们还有的折腾的,这姻缘的事情哪能说散就散的了的。”
听了老爷子的话,沈参谋长好像也琢磨出点道理,他本来想收拾一顿沈渭南的,就是现在打不动了,也要教育一番,但想到后来也算了。
后来的时间里,沈渭南也回去过几次,但家里没一个人理他,跟谁说话人都把他当空气,所以他也一直不知道苏然去支教了,后来他听说莫言回美国了就以为苏然跟着莫言走了。
沈家没有人理沈渭南,他回去几次后就懒得回去了,他在外面每天把自己武装的挺好,日子就那么看似平静的过着,可是他心里难受,沈渭南这人其实挺死心眼,他心里有事也不会主动找人说,就那么自己憋着,认准一条路就会执着的走到底,他和苏然最后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其实他一直挺混乱,在他的想法里,他自己不能给苏然一个好的生活,那他愿意放手让莫言把苏然带走,他们之间其实到最后不是没有可以挽回的余地,但他这人太固执,有些事情一旦做出来,后面的发展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沈渭南想念苏然,就一个人钻牛角尖的琢磨,在那段日子里他老是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苏然的呐?他想了很久想不出个所以然,他现在脑子里一想到苏然就会有和她的各种生活场景,到后来他终于明白不是在某一时刻,而是在平时的一点一滴的,苏然就悄悄的走到了他的心里。
沈渭南有时候想苏然这丫头哪里傻了,最是狡猾的就是她,慢工出细活似的悄悄渗透,等他猛然发现的时候已经深陷其中。
沈渭南想苏然想的多了就老做梦,梦里从来没有什么内容,就是苏然各种各样的表情在他面前晃,梦到苏然笑了,他也会跟着笑,然后笑着笑着就笑醒了,要是梦见苏然哭了,他也会难受的要哭,等忽然从梦里惊醒的时候,一摸脸上果然是一片水迹。在某一个深夜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后,他望着床前洒落的一地清冷月光,举头是单调的天花板,四周是冷硬的家具,连喊一嗓子都不见的有回声,他心里空荡荡的,这没依没靠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那一段时间沈渭南的睡眠质量奇差,后来他在晚上实在无处可去的时候,就叫上杜远山出来喝酒,杜远山最近过的也不好,他这人平时的德行说的好听点叫风流,说的难听点叫浪荡,他长这么大见得经历的女人多了去了,这人见得多了经历的多了,对什么事情也就麻木了。女人之余他来说就是要漂亮,吸引他的眼球,就够了,反正最终的结果就是一场激烈的性事,完成征服的过程就完了。
那天在沈渭南的婚礼上他见到了贺妙莹,贺妙莹漂亮,他当时在心里就给她打了一个极高的分数,在婚礼上伴郎和伴娘接触的机会可多,几句话下来杜远山就发现了,贺妙莹这姑娘看着精明,其实还没真正的接触过社会,在他眼里还嫩的很。他装出一幅成熟,有风度又幽默的社会熟男的架势主动和她接触,贺妙莹是个豪爽的,三来两去两人就熟了。
婚礼后杜远山主动和贺妙莹接触,两人没事就约着出去打个球啊,喝个酒什么的,可是一段时间接触下来,杜远山郁闷了,他发现事情根本没按着他的安排发展,在他的想法里,贺妙莹这样的姑娘,这么容易就接受他,那肯定是对他有一定好感的,有好感往下就好发展了,可谁知贺妙莹是确实对他有好感的,但也只是止步在有好感上,他发现这丫头,没一点现代男女之间那种不需言说但谁都懂的那种精明,这丫头从头到尾真是把他当朋友了,每次出去玩,没一点暧昧的,喝起酒来比他还豪爽。
贺妙莹把杜远山当朋友,可杜远山可不想只和她做朋友,男人这种生物有时候一旦牵扯到性,往往会很龌龊,杜远山是个多精明的人,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想和贺妙莹上床,经过一段时间的伪装和试探没有结果,他终于失去了耐心,选在一个挺合适的晚上灌醉了贺妙莹,满足了自己龌龊的欲望。
杜远山上了贺妙莹,在这之前他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以他对贺妙莹的了解,他想过第二天人醒以后他会面对一个嚎哭的或者是歇斯底里的女人,他也不怕贺妙莹会告他,毕竟这种醉酒的事情谁说的清,他们一个男未婚女未嫁,发生事情前还有证人见过他们交往过,所以第二天早上杜远山醒来的时候,挺冷静,他甚至坐在那里,想着等这个女人嚎哭发泄完了,他还要赶去上班,今天的事不少,他还有的忙。
可他冷静,他没想到贺妙莹比他更冷静,杜远山就见贺妙莹木着一张脸从床上坐起来,既没尖叫,也没哭,她什么也没说,穿上衣服,看都没看他一眼就那么走了出去。
杜远山觉得不舒服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漠视过,他光着身子坐在床头有点想不明白了:这女人这是有个性吗?可这个性也太特别,昨天晚上可是她的第一次啊,难道说现在中国的女人已经把处女膜看的这么淡了?不是说女人都对她的第一个男人都怀着终身难了的情节吗?
段远山纠结着想不明白,从那以后他就开始犯贱的招惹贺妙莹,也就是在那以后他才真正见识到一个女人的彪悍,他招惹贺妙莹,可贺妙莹根本不鸟他,是真的不鸟他,从她眼神里都可以看得出她对他真真鄙视,贺妙莹不待见起一个人来,那真是楚河汉界的分的很清楚,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没少让杜远山出丑,她心情好的时候也就骂骂杜远山,句句话顶着杜远山说,骂他半个小时不带有一个脏字的,赶上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就直接上巴掌,越是人多的地方她越是“啪啪”的扇的特别响。
杜远山是真的犯贱,一开始他也就是有点不甘心,以往都是他把人甩了,哪有人这么不待见他啊,到后来纠缠的多了,他不知道怎么就看出来来了,贺妙莹这人在凶悍的外表其实有着一个挺温柔的内在,他就是犯了邪了,这回他不再对贺妙莹的身体感兴趣了,他就是想拔下贺妙莹凶悍的外衣,他直觉得到贺妙莹的温柔将是他这辈子得到的最好的东西,杜远山也是个拧巴的人,他就这么跟贺妙莹耗上了。
可贺妙莹不愿跟他耗,她被杜远山纠缠的烦了,直接跑到青海高原去支教了,贺妙莹跑了,杜远山不是没想过去追,可他这阵子跟贺妙莹纠缠的也疲了,这人老受打击也有心灰的时候,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那么草率的把贺妙莹弄上了床,他无数次的想过要是当初他不那样,现在他们的结果说不定要好很多。
沈渭南和杜远山这会都在为情所伤,这两人碰在一起也不多话,坐那就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喝的还是烈酒,喝醉了,就各自回家睡觉,别说这俩人这样虽然伤身,但各自喝醉了都还能回家睡个好觉。
两人结伴买醉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杜远山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狂喜着跑了,从那以后就神秘的消失了一段时间。
杜远山消失后,沈渭南没有了酒伴,日子越发的空虚起来,他平时的应酬就不太多,他自己也不想借着应酬来打发空虚的时间,他这人活得优雅而节制,就算自己心里再苦闷也不想把自己的外在弄得太狼狈,他就是和杜远山喝酒也有个底线,喝的差不多了,在还能自己走的时候就会回家。
时间进入十一月的时候,c城的天气已经有了冷的感觉,人在外出的时候都要穿上一件厚一些的外衣了,这日沈渭南在下班后开着车在路上闲逛,最近这两天他经常这样,下了班无处可去,就在城市的主干道上穿梭,最后直到车子没油了,他才回家。
这天他在无意中走的远了一些,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在二环线上了,随着车流从高架桥上下来,他依着往日熟悉的路线直走拐弯,然后开进一扇黑色的镂空铁艺大门,直直的开过去,终于在一栋小楼前停下。
这房子里黑漆漆的,院子里的空地上落了很多落叶,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住人了。
沈渭南把车开进院子里,下车,拿出钥匙开门,门锁应开,走进门里打开屋内的大灯,耀眼的灯光铺洒了一屋,里面寂静,没有人声,里面的家具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有变,什么也没有动过。
沈渭南站在门口忽然升起一种巨大的伤感,他隐隐感觉有眼泪就要落下来,他很想说一句话,但是却说不出来,就是说出来也没有人会听了,他在心里默念:“然然,我回来了。”
屋子里所有的家具都落上了一层灰,沈渭南慢慢的走着,每一个房间都转着,他发现这里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就连传真机的旁边都还放着他上次没有看完的传真,卧室的衣柜里,他的衣服还是整整齐齐的挂在那里,只是原来另外一边属于这个家女主人的那排衣服不见了,留下半个空荡荡的衣柜,浴室里他的牙刷,毛巾,刮胡水,剃须刀都还在原来的位置,好像他从不曾离开,随时等着住人来取用它们。
沈渭南站在浴室里无声的笑了:苏然就是这么善良,要是换成别的女人,这些东西怕是早就扔了吧。
这一夜,沈渭南睡在了这间房子里的卧室里的床上,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被子里有一点点苏然留下的味道,他闻这这一点淡淡的气味一夜无梦。
第二日清晨醒来,沈渭南像很久以前一样穿着睡袍下楼,走下楼梯的时候好像听见厨房的方向有细细簌簌的声音传来,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眼角的的余光里厨房里似乎有个人影在晃动,他清楚的知道那是错觉,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不敢往厨房看,眼光投向前方。
昨晚c城忽然降温,客厅的落地窗上结了一层水雾,沈渭南慢慢走过去,他站在落地窗前有一会,忽然伸手在玻璃上画了起来,修长的食指在玻璃上走走停停一会就出现一个女人的头像,那女人有着长长的头发,圆滚滚的很有喜感的胖脸,咧着大嘴笑的傻乎乎的,一点都不好看。
沈渭南看着这张脸,凝固不动,随着时间渐渐过去,一条条细小的水柱滑下来,模糊了这张脸,就在她快要消失不见了的时候,沈渭南倾身把额头抵在那个位置轻轻地说:“然然,你现在好吗?我很想你啊!”
第三十五章
从那以后,沈渭南就赖着住在这所房子里了,说他赖也不过份,当初他和苏然离婚的时候,在划给苏然的财产中就包括了这栋房子,所以说起来这房子现在是苏然的,他其实没权利住在这里。
沈渭南住在这里日日守着苏然留在这里的一点气息,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有毛病,怎么就那么放不开呐?他正直大好年华,身边有众多的资源可以利用,干什么就非得守在这里给自己找罪受?可他就愿意这样,他自己不想走出去,他这人活这么久第一次为着一个人这么惊心动魄的痛苦,情伤。哪怕想念是一件让他痛苦的事情也总比麻木着心里什么都没有的好。
有时候沈渭南回想着,他是什么时候对着苏然心动的呐?最后他终于想明白,其实在为着苏然心痛的时候,他就已经对苏然动心了,只是那时候他不明白其实只有心动了才会有心痛的感觉。那段时间他们的生活过的太别扭,所以他一直没有想明白。
沈渭南在这个房子里住着,每天自己做饭,自己搞卫生,把这房子里里外外都收拾的一尘不染,每日他用过的东西势必都要放回原位,他甚至有些神经质的非常偏执的记住这房子每样东西放的位置,用完放回去的时候势必要放的毫厘不差,也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能挽留什么。
杜远山在消失一周后终于出现,这回他再约沈渭南出来喝酒的时候再也没有了原来要死不活的德行,沈渭南再见到他的时候就见他整个人跟打了j血似的亢奋的不得了。
两人约在他们以前经常去的一家酒吧碰面,还是老地方的一个包厢里,两人坐下来面前罢了几瓶度数很高的洋酒,杜远山不同于往日,从坐下来后嘴里就“哇啦哇啦”的说个没完,还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没一句重点,沈渭南在一边闷头喝酒忍受了他多时候终于问道:“追到了?”
沈渭南是多少知道点杜远山和贺妙莹之间的事的,他也知道杜远山跟他在这“呱啦”一晚上也就是在等着他问这句呐。
果然旁边的杜远山“嘿嘿”一笑:“是啊,追上了,我这一辈子对女人就认真过这么一次,终于追上了,哎!不容易啊。”他嘴里感叹着,脸上却带着傻乎乎的笑。
沈?





凹凸 第 15 部分
果然旁边的杜远山“嘿嘿”一笑:“是啊,追上了,我这一辈子对女人就认真过这么一次,终于追上了,哎!不容易啊。”他嘴里感叹着,脸上却带着傻乎乎的笑。
沈渭南觉得杜远山笑得挺傻,挺难看,一点也没有了平日精明强悍的样子,像个二傻子似的,但他挺羡慕。他低下头不再说话,默默的给自己倒酒喝酒,动作不快但没间断过。
杜远山知道沈渭南的酒量,也没拦着他,再说他们之间喝酒从来不兴谁拦谁,大家都有底线。
杜远山坐旁边不错眼的看着沈渭南几杯酒下肚,忽然说:“我说渭南,其实你这人的毛病就是太寡情了。说好听点是清高,说难听点就是自恋。”
沈渭南抬头向杜远山看去,眼神格外深沉。
杜远山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接着道:“你别不承认,别的不说,就说你这人,你说你长这么大有几个朋友?没有吧?数来数去能和你一个酒桌上喝酒的就我吧?就我还是我死皮赖脸的不嫌弃你那德行非贴着你。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好人,当年我得罪人,被人把黑账直接捅到了税务局,偷税漏税证据在那摆着,当时我家老爷子是铁了心不管我了,我被冻结了资产要么罚钱要么坐牢,我那阵子是把所有的人都求遍了,也就你啥也没问就给我出钱补了税。在那之前吧,我说实在的对你的印象真不咋滴,那会我觉得你这人吧看着跟谁都挺斯文有理的,可怎么都透着假,对你有用的人你才会上点心思去结交,我们两家父母一个院子里住着,我平时在那院子里碰见你,你几次都装没看见。我当时真挺不待见你的,嘿,可谁曾想我真出事了帮我的却是你。”
沈渭南听着杜远山唠唠叨叨的厌烦,他挥挥手不耐烦的说:“说这些干嘛?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好了。”
杜远山被噎了一下,他稍微酝酿了一下才接着说:“渭南,苏然那丫头是个傻的啊,我虽然向着你可有些事还是想说,那会我们上一个高中一个班,你在学校里待了一年,咱们班上和你说过话的能超过5个人吗?那时候你就独来独往的谁都没正眼瞧过,我记得那时候苏然就天天跟在你p股后面,你也就是看见她的时候能有个笑模样。你说你们那时候就挺好的,怎么到结了婚了反而不行了呐?”
杜远山的话让沈渭南难受了,他站起来一言不发的拿起外套往外走去。杜远山愣愣的看着他,在沈渭南拉开包厢的门就要走出去的时候,他忽然说:“渭南,苏然她其实、、、、、”但是他的话没有说完,包厢的大门已经在沈渭南的身后合上了。
杜远山颓废的摊回沙发里,嘴里狠狠的说:“一辈子就是这德行,永远改不了,有几个女人能受得了你。”
沈渭南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人很清醒,他今天没喝多,发动车子往回走的时候,他一直都脸色平静,行为正常,这一路开着车子在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他看见红灯停了下来,这是一条通往郊区的城市主干道,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这个时候的这个地方,基本没有车子通过,大马路上空旷而安静,一个又一个的红灯过后,沈渭南的车子停在两条大马路的交叉口一直都没有动过。
坐在车里看着前方的红灯绿灯有规律的变化着,沈渭南静止的待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全身僵硬如石,良久后他脸上的面具终于崩裂,似乎是难以忍受,他把头埋在了方向盘上。
沈渭南觉得自己现在其实是活该,他终于想起了很久之前苏然跟他说过的一句话:“渭南哥,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就不是这个样子啊,那时候你可比现在矮多了,嘴唇上还有好多汗毛,一张嘴说话就‘嘎嘎’的像鸭子在叫。”从很久很久以前你就喜欢我了啊,我到现在才真正的清楚啊。
事故发生的那一刻,沈渭南整个人很清醒,他感觉不对的时候抬起了头,对面开过来的车,车灯非常刺眼,黑夜里他看不见后面的车身,但他知道那车子的体积肯定是庞大的,这个时候他的车子已经熄火,想要避开已经是没有时间了,要是现在跳车他只会被飞驰过来的汽车迎面撞上,沈渭南当时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把身体往旁边的副驾驶上挪了一挪。
两辆车子撞在一起,一声巨响后,沈渭南觉得自己的世界似乎静止了那么一刹那,随后他清楚的听见了钢板变性的“咔咔”声,然后安全气囊漏气的“嘶嘶”声,等一切都全部静止下来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痛,然后他听见了“哒哒”轻响,一声一声的在静寂的空间里他听的格外清晰,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血y滴落在皮椅上的声音。
沈渭南都有些奇怪这么剧烈的撞击过后他的脑子竟然还是清醒的,他想试着动一动,但是他的感官找不到自己的肢体,他动不了,在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还在想着苏然,他在想他要是就这么死了,苏然会不会伤心,他直觉得就是知道,苏然肯定会伤心的,那日他们最后分手时,苏然在后视镜里的那个静默的身影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忽然觉得眼前开始恍惚。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进了耳朵里,沈渭南知道撞他的司机过来了,他勉强睁开眼睛,看见眼前有个人影在晃动,然后那个人看看他似乎转身想走。
沈渭南不想死,他开始说话,他不知道现在自己发出的声音那个人是不是听得见,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有摄像头。”
谢天谢他的声音让让那个转身的背影停了下来,沈渭南拼着最后的一口气说:“你现在把我送到医院,我念你救我一命,不会为难你,但是你要是跑了,我的家人虽不能制你于死地,但你这一辈子也完了,你看看我的车牌。”沈渭南的车子挂的是军牌。
沈渭南的这番话算是救了自己一命,那个开渣土车的司机最最终还是打了120,他一直坚持到远远听见救护车的鸣叫声,才安心的闭上眼睛允许自己昏了过去。
苏然在接到顾女士电话的那一天,她像平常一样,镇定给班上的几十个学生上完一节课,下课铃响以后,她走出讲台,面对着一张张清涩的面孔,静静的说:“非常对不起大家,因为我个人的原因,以后我不能再给你们上课了,请你们能原谅。”说完她挺着已经很大的肚子,给讲台下面她的学生弯下腰,鞠了个躬。
头低下去的那一刻苏然在心里狠狠的咒骂自己:苏然你这辈子一事无成,没做好过一件事情,一个情字永远都看不破,到最后还是要辜负这些学生。抬起头她没等台下的学生从呆滞中反应过来,就直直的走出了教室。
再去和校长说的时候,秃了头的老校长明显要激动很多,他抄着当地的方言抱怨着:“你说你,我看你一直不是很踏实吗?你这一走让我一时到哪里去找老师来替你。这眼看着就要放寒假了,你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吗?当时不是说好了,一直做到你的预产期吗?我知道你们这些来支教的大都是冲着回去的福利来的。当时我不知道你带着身子就来了指教了,我还好心的给你两个月的假,你这样怎让我怎么搞哦。”
苏然坐在椅子上听他抱怨完,才淡淡的说:“我婆婆刚才给我打电话,我丈夫出了严重的车祸。”
校长被哽了一下,他站在那里愣了一会,看看苏然一脸淡漠的坐在那里,不想妥协的样子,终于长叹一口气摔门出去了。
苏然回了宿舍,也没收拾什么,拿了钱,银行卡和证件,交了钥匙就匆匆挺着大肚子去赶去县城的中巴车。
又是如来时的一路折腾,这会她从县城到重庆依然是包了一辆出租车,在临上路的时候她买了一些当地土j蛋煮的茶叶蛋和一床小被子,j蛋路上吃,被子垫在她腰后面坐了一路,算是把自己照顾的还可以。
到了重庆苏然没有在市区停留,当晚她直接住进了机场的宾馆,重庆的机场宾馆虽没有多高档,但也是个三星级的,她进机场宾馆的时候虽没有人明着赶她,但是她还是看得出门口的保安和门童看着她的眼神怪异,走到门口,从自动门的玻璃上她看见自己的影子,黑色的西装,男人穿的款式,袖子卷起来一大截,衣服长的盖住p股,里面一件大红色的起球尼龙翻领毛衣,裤子是灰扑扑的颜色没有裤线,那是乡下村妇穿的系裤腰带的裤子,因为腰围巨大所以苏然现在有的裤子都是这样的,脚上是一双黑面的布底的手工老棉鞋。镜子里的女人面孔黝黑,衣着老土如一个没走出过大山的农村粗壮妇人。
苏然走进宾馆的大堂不出意外的招来了所有的眼球,她也不在乎了,拿出一叠现金和身份证放在前台的台面上,对柜台里漂亮的小姐用标准的普通话说:“我要一个房间,再给我定一张明天去c城的机票,要商务舱。”
柜台里的姑娘,眼神里是写着惊讶的,但还算有素质,她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轻声说:“好的,请您稍等。”
苏然站在明亮的宾馆大堂里,低着头,看着地面,旁边一双双好奇窥视的眼睛她都可以感觉的到,但是她不在乎这些,人的心智成熟到一定的境界,自然身上就会多了一份从容。
等一切忙乎完,苏然进到宾馆房间时,已经是夜里10点多了,她很累,没有洗漱,用手机调好时间倒在床上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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