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生存指南

见柯一秋皱起眉头，蛇怪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样？疼得很难受吧？我的舌头上可全是倒刺……一会儿，我会让你更深刻地体会一下……我看你身体都趴在地上起不到的时候，你还想怎么咬我。”
没等蛇怪说话，柯一秋就已经再度冲了上去。他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一脸惊悚地骂道：“你还想用你舌头舔我什么地方！”
他这话一出，反倒是蛇怪愣了一下……他这条舌头用于攻击那么久了，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而和他交过手的那些异生物同类们，也都没有过这种颇为诡异的脑回路……
不过愣归愣，蛇怪还是反射性地伸出了自己的舌头，同时护住了自己的身体。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柯一秋这一拳，却是迎着他的舌头，砸到了他的那张蛇脸上。
“嘭！”
一声闷响后，柯一秋顿时发出了一声闷哼，而蛇怪更是发出了一声惨叫，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柯一秋收回拳头一看，才发现上面已经满是鲜血了。既有蛇怪的，也有他自己的。不过紧跟着他就瞳孔一缩，有些惊讶地发现，那小片银色鳞片浸在鲜血中，居然也慢慢变红了……
“你……你居然……”蛇怪疼得说不出话来，他脸上虽然覆盖着鳞片……但柯一秋这一拳却偏偏打在了他的舌头上。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扯着他的舌头放到了案板上，然后用榔头重重砸了一下似的……
“你真的惹火我了！”蛇怪说着，突然就张大了嘴巴，发出了一阵密集的“咝咝”声。
这声音顿时穿过了柯一秋用来堵住耳朵的餐巾纸，让他感到一阵心烦意乱，甚至眼前阵阵发黑。
不过发出这样的叫声显然对蛇怪来说也是很大的负担，当他闭上嘴时，他的眼神已经变得灰暗了不少。但他的神情却很兴奋：“这下你死定了！”
他甚至已经想到了一会儿该怎么让柯一秋对他铭记在心了……但就在这时，他却发现，柯一秋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确切的说……是在他那双眼睛里，又多出了一道目光。
在他的“蛇嘶”中，柯一秋不仅没有失去神智，反而突然出现了变化……他那双多出的“目光”就像是从眼睛深处透出来的一样，看向蛇怪的时候，就仿佛是在看一只蝼蚁一般。
蛇怪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一阵寒意也不由自主地从脚底下蹿了上来。刚刚的柯一秋虽然也没有半点屈服的意思，但眼神中却依然有着普通人的恐惧，只是他的举动将这些恐惧都转化成了疯狂。
可现在的柯一秋，却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太一样了……奇怪，刚刚明明觉得有声音钻到脑子里去了，可是却好像趁机唤醒了什么东西似的……”柯一秋却像是根本没注意他似的，很快就将视线转向了自己的左手，嘴里还喃喃说道。
在他将手举到面前的过程中，那片已经染成了血红色的鳞片竟然开始慢慢粉碎，然后又组合到了一起，最终形成了四块覆盖在骨节上。
“嗯……这样才是最大效率地利用。”柯一秋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试着握紧了拳头，那道奇异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明亮，甚至当他看向蛇怪的时候，还给蛇怪带来了一种仿佛被实质性的刀子戳中的感觉。
“不对，他这样子怎么像是……觉醒了？”蛇怪吓了一跳，却忽然反应了过来，“对，就是觉醒了，他有了新的能力，散发出的气息也不同了……”
他瞳孔一缩看向了柯一秋：“可一只异生物怎么可能觉醒两次！还有你的眼睛……你的手……你怎么能直接通过手来吸收能量？你绝对不是异生物……你到底是什么？”
在震惊中退了一步后，蛇怪突然又停下了。
“他虽然又觉醒了，但除了稍微装腔作势一点，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所谓的能力也不过是把本来就弱小的能力换个方法来用罢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看向柯一秋的眼神也再次变得炽热起来：“得抓住他！就算是尸体也行！这种家伙一定有大用！想不到我还挺走运的……”
“我本来只是想教训你一顿的，但现在我们得玩点真的了。”蛇怪嘴里这么说着，心中却在想道，即便这个家伙真有什么古怪之处，他也能从容离开这里……
然而他刚张开嘴巴，柯一秋就突然撞了过来，并一把将手伸进了他的嘴里。他的力量和之前相差无几，但速度和准确度却高出了一大截，因此才能一击得手。而蛇怪的舌头虽然很灵活，但是被堵在嘴里之后，这个特长就发挥不出来了……
“啊……”蛇怪完全没想到这家伙突然变得这么凶狠……他眼神明明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可做出的事情却让蛇怪都感觉到惊悚了。
没等他做出应对，柯一秋就已经扯着他的舌头，带着他猛地撞向了墙壁。接着，被撞得一阵晕眩的蛇怪就已经被柯一秋提到了跟前。
他的脑门上此时已经撞得鲜血直流，柯一秋将其往地上一扔后，就将手掌放了上去。
之前柯一秋还没有明显的感觉……但当他经过了蛇怪口中的“二次觉醒”后，他便能清晰地感觉到能量的涌入了……同时一片黑暗突然遮挡住了他的视线，在翻滚的黑雾中，一双巨大的眼睛冰冷地看向了他……
“那是我……”没有任何原因，柯一秋的脑海中凭空冒出了这个念头……
“一秋，我也吸收了很多。”小角说道。
柯一秋顿时惊醒了过来，他的眼睛也瞬间恢复了正常。低头一看，蛇怪已经翻着白眼失去知觉了。而他的手上则满是鲜血，肩膀处也同样被鲜血染红了。
“这样出去，看到的人肯定会分分钟报警啊……”柯一秋连忙将外套脱了下来，三两下擦干净了手后，又将其翻过来搭在了肩膀上，勉强遮住了伤口。但就是这么一活动后他才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居然已经不怎么疼了。
“肯定是因为能量的原因……”柯一秋一边想道，一边走向了巷外，“小角，进入初始形态。”
从他被蛇怪逼进这里，到蛇怪反过来被他打倒，其实也就过去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加上无论是这儿还是外面的大街都很冷清，所以尽管两只异生物的战斗就发生在闹市区中心，却没有任何人看到……
不过就在柯一秋走出巷口没多远时，一个女人却突然迎面走了过来。
这让柯一秋心中顿时紧张了一下，但却依然装出了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地从对方身边走了过去。
只是在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女人却忽然扭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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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生存指南 第九章 身份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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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女人佩戴的蓝牙耳机里传出了一声询问。
“没什么。”女人顿时收回了视线，低声回答道，“我马上就到能量波动出现的地方了……”
不过十多秒后，她的语气就变了：“唉……我来晚了。本以为只是点小冲突，赶来制止一下就可以了。没想到打得这么惨烈……还好他们没有愚蠢到在有监控摄像头的地方打起来……”
耳机那边的声音沉默了一下后说道：“芯怡，虽然你是距离最近的一个，但毕竟还是隔着一段距离。你已经尽力了。现场有尸体吗？”
“有一具。嗯……等等，他还活着。”女人蹲下去查看着蛇怪的情况，同时念叨着，“奇怪……打得这么狠却不下杀手……”
一团水雾自她手心里冒了出来，将蛇怪的头颅笼罩了起来，不过很快她就脸色一变，说道：“这家伙被吸收过量……就算能醒过来，恐怕也……”
“是吗？”耳机那边淡淡说道，“在闹市区制造出危险级冲突的，本来就应该受到‘惩戒’。处理掉吧，另外现场的清理也交给你了。”
“我知道了。不过我还发现了另外一件有趣的事情……”女人将昏迷不醒的蛇怪从地上提了起来，同时大量的水雾自她身遭凭空冒出，很快就将地上和墙面上的血迹清扫一空，“我刚刚快要到达现场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身上散发着血腥味的普通人类……”
“一个在现场受伤的人类，却能镇定地掩饰着自己的伤势离去……你说，这个人类是不是很有意思？”女人问道。
耳机那边似乎也有些吃惊，一直平缓的声调终于有了一丝起伏：“既然他有可能看到了现场……那就必须对他进行调查。你知道该怎么做，我就不多说了。”
“放心吧。”女人摘下了耳机，脸上则露出了一丝微笑。
然后她又看了一眼蛇怪，有些可惜地自言自语道：“这可怜的家伙……一点情况都提供不了。”说着，那些已经将血迹清扫干净的水雾便无声无息地聚拢起来，将他包裹在了其中……
待水雾骤然消散之时，蛇怪已经也跟着从原地消失了。整片区域除了墙壁上的一点擦痕外，已经看不出半点刚刚曾发生过战斗的痕迹了。
“搞定。”女人拍了下手掌，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她便扭头看向了巷口，轻声道，“该去会会那个有趣的人类朋友了……”
……
和女人擦肩而过之后，柯一秋便逐渐加快了脚步。
甚至到最后，他已经头也不回地狂奔起来。
和异生物的战斗……拳头到肉的触感……还有那目睹着鲜血飞溅，能量涌入自己体内时的快感……这些都让柯一秋此时的心脏狂跳不已。
“二次觉醒……如果不是二次觉醒，我刚刚绝对不会有那么果断和平静……”柯一秋的脑海中则在快速地思索着，“那个蛇怪说我不是异生物……就因为我能让小角直接吸收能量吗？”
“不过鳞片变成红色的时候，我的确感觉到我的身体和那片鳞片联系到一起了……我在吸能量的同时，小角也说它吸饱了……难道我和小角所吸收的能量是分开进行的？”
柯一秋越想越觉得混乱……原本他以为自己只是“异常”而已，没想到现在连异生物都不算了。一想到蛇怪当时那充满震惊和兴奋的眼神，柯一秋就本能地产生了一丝强烈的危机感。
“不能让人知道！不管我体内的小角、还有那双眼睛到底是什么……都不能让异生物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柯一秋有种预感，如果这件事被异生物知道了，自己说不定会有**烦……
要是他知道自己光是吸收能量就把蛇怪吸成了“植物怪”，他就会将这个“说不定”改为“肯定”了……
一想到那个蛇怪，柯一秋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同时也对自己当时一走了之的决定有些后悔。但是一想到杀人灭口这四个字，柯一秋又忍不住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无论如何，现在再回现场都太冒险了。必须得尽快离开这里。那只蛇怪也不认识我，这么大个城市，他要找我也不会那么容易……”
柯一秋头晕脑胀地想了一会儿，终于将心中的不安压了下来。这时路上也终于出现了一辆出租车，他连忙伸手拦下，然后捂着披在肩上的外套坐了进去。
“天河……”
柯一秋刚要报出目的地，车门就突然被拉开了，然后一个人影就挤了进来。
“介意我坐你旁边吗？”人影微笑着转头问道。
而柯一秋的表情，则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来人，正是刚才那个和他迎面走过的女人……柯一秋就算再乐观也一下子明白了，这女人也是一只异生物。只是她穿着一身职业套装，踩着高跟鞋的样子，以及颇为精致的长相，都很难让人看出什么端倪。
但她现在出现在这里，也就代表着她已经发现了蛇怪……
“不会，蛇怪不会那么快醒。”对于蛇怪所散发出的能量场强度，柯一秋自然很清楚。因此在短暂的心头巨震之后，他就很快镇定了下来……至少是在表面上。
实际上他已经开始思考能够逃脱的办法了……但糟糕的是，能开门的一边被挡住了。
早知道就不该为了掩盖伤势坐到后座来……柯一秋暗暗道。
“这位小姐，我还有事……”
“司机，南湖公园，谢谢。”女人根本没听柯一秋的回答，就转而对司机说道。
出租车司机只当这两人多半是情侣，因此只是应了一声后，便开车了。
“南湖公园……”柯一秋默默在脑海中搜索着地图，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地名。作为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他对这座城市也算是知根知底了，一些地方即使不常去，也能很快想到其周围的环境。
“在北城区……不算繁华，但这个时间点应该还是有不少人的。她为什么要带我去那儿？”
柯一秋心中想着，脸上却露出了疑惑又恼怒的神色：“你这是干嘛？我真的还有事啊，司机大哥……”
“不要闹啦。”女人一边笑嘻嘻地说着，一边侧过头来轻声对柯一秋说道，“你身上的血腥味，不会以为我闻不到吧？”她的动作显得和很亲热，但柯一秋却顿时身体一僵。
气味……他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一点。但仔细想想，既然异生物根本不能算人类，那么就算有嗅觉很强的存在也并不稀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柯一秋阴沉着脸说道。
“也许吧……我希望我们能愉快地坐到终点。”女人满含深意地对他眨了眨眼睛，说道。
而在她双眼一闭一眨的过程中，柯一秋分明看见她的双眼突然变为了幽蓝的颜色，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也顿时从她身上散发了出来。
柯一秋几乎是本能地露出了忌惮的神色，左手也立马握成了拳头。然而就在他即将将手抽出的一瞬间，他却硬生生地克制住了。不过接着，他的眼神中还是闪过了一丝懊恼之色。
还是晚了……
女人的气息很快就收敛了起来，眼睛也恢复到了正常人的颜色，但她的视线，却已经捕捉到了柯一秋胳膊往外一抽的短暂动作。
“抓到你了。”
女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小声说道：“在我面前还玩这些鬼花样……难怪你能把那条小蛇搞得那么惨，性命都丢了。不过在我面前，这些都不管用哦。”
“他死了？”柯一秋瞳孔一缩，问道。
一时间他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既有些恍惚，也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
见柯一秋愣住的样子，女人顿时笑道：“真有意思……不用这幅表情，准确的说，他并不是死在你手上的。对于这种在人类密集地区闹出伤亡事件的，我们都会给予‘惩戒’。”
女人这么说，就等于变相承认，蛇怪是她杀死的了……
柯一秋听得心头一颤，拳头又再次捏紧了。
“不用这么紧张，‘惩戒’又不是死刑。只不过以那小蛇伤势，接受完‘惩戒’肯定也是一死，所以就变通将就一下，现场进行了呗。”女人理所当然说道。
这也能将就？！
柯一秋一阵心惊，之前看到程美杭对待袭击的态度时，他就已经察觉到这些异生物的思维模式有别于人类了。没想到这个女人更甚……
“怎么，你不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吗？”女人反问道。
“那你跟上我……是想‘惩戒’我吗？你到底是谁？”柯一秋索性直截了当地问道。
结果他一提问，女人就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你连我们都不知道？我明白了……原来你还是个新人……”她停顿了一会儿，又饶有兴致地重复了一次，“还是个新人……”
“一个新人能有这种表现，还能伪装得跟人类一模一样……嗯，重点是真的很像人类……就连性格都接近……”她低声自言自语了两句后，忽然说道，“我是颜芯怡，妖怪处理人类相关案件事务所的行刑者，代号‘雾’，一般的异生物称我们为‘夜枭’。至于，你将要面临的‘惩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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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生存指南 第十章 欢迎来到 “鬼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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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上汽车川流不息，但恐怕谁也想不到，在其中一辆毫不起眼的普通出租车内，此时竟坐着两个随时可能打起来的异生物。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那对男女……男方从上车开始就显得不怎么愉快，而那个漂亮女人却一直面带笑容地和他低语着。这让司机眼中不由得闪过了一丝羡慕之色……
“这小伙子运气真好啊……”
但作为当事人的柯一秋心里想的却是……我真是太倒霉了。
在他看似镇定实则警惕的目光中，颜芯怡突然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接着笑道：“这样好了，从这里到南湖公园大约还需要十分钟。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你在这十分钟内告诉我答案。然后根据你给出的答案，我会决定你将获得何种‘惩戒’。怎么样，很公平吧？”
“这是你们事务所的规定？”柯一秋问道。
“当然不是，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颜芯怡道。
“那算个毛的公平啊！”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虽然事务所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都有其基本的规定，但在实际情况中，我也有一定的‘判决权’。”颜芯怡道。
“简单的说不就是你的规则你在定吗……”
“好了，那就开始了哦！”颜芯怡兴奋道，“第一个选择，和我打一场，如果你赢了的话，那自然就没有谁能对你实行‘惩戒’了。”
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了一丝很玩味的神色，见柯一秋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后，才接着说道：“第二个选择，就是和我签订契约成为……哦，按照人类的说法应该是签下合同，成为我们事务所的一名员工，确切的说是我的助手。”
“等一下……去你们事务所给你当助手？这算什么‘惩戒’？”柯一秋惊诧地问道。
颜芯怡笑了笑，却避而不答道：“你也可以选择第一个啊……不过先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你是打不过我的。”
“……”
那还选个毛啊！
“不过说了这么久……你们事务所到底是干嘛的？”柯一秋问道。
“守护爱与正义，维持人类和异生物之间和平共处……”颜芯怡一本正经地说道，“按照事务所内的条例来说，我们的工作内容主要是分为了两个方面，一个是处置闹事的异生物，另一个是解决异生物和人类之间的各种问题……好了，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你准备怎么选呢？”
被颜芯怡那双隐隐发亮的眼睛盯着，柯一秋没来由地感受到了一丝寒意。他有预感……给这位当助手绝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一想到蛇怪的悲惨结局，以及颜芯怡直白的警告，柯一秋便沉默了……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想让我当你助手吗？”五分钟后，柯一秋不甘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颜芯怡撑着下巴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道：“首先你是个新人，这意味着你什么都不懂，我对这一点尤其感兴趣……但同时你又有着不输于别人的狡猾和谨慎，这无疑能让你活得久一点。最重要的是，你看起来和人类一模一样……”
“这三个理由听起来都很不妙啊！”柯一秋听完后就惊呆了。
“至少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们事务所的员工，是不允许内部厮杀的。”颜芯怡忽然又加上了一句，“所以，你的回答呢？”
……
几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在南湖公园外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了一男一女。
女人脸上挂着一丝明媚的笑容，颇为亲热地挽着身边青年的胳膊。而青年的脸色则显得有些苍白，同时还很无奈……
“你刚刚还说精诚合作，转眼间就怕我跑了啊！”柯一秋低声道。
“是啊。”颜芯怡居然还真的点了点头。
她朝周围看了一眼，然后便拽着柯一秋走进了公园内，七拐八绕后，两人就来到了一条幽深的小路上。
这条路位于公园的竹林后，平常除了抢劫犯和情侣外，恐怕没人会来。
柯一秋顿时又警惕了起来，但没想到顺着小路走了两分钟后，面前就突然出现了一座小院。
这院子完全掩盖在了翠绿之中，就连那幢三层高的小楼上也爬满了地衣。如果不是颜芯怡在门口停下来的话，他一定会以为这里已经废弃了……
见柯一秋脸色有异，颜芯怡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座地处偏僻、看起来像鬼屋一样、既不高大上又没有格调的地方不应该作为事务所的办公地点？”
“……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不满呢……”柯一秋心道。
“但所谓人不可貌相，这里面可是……”
颜芯怡刚要进行辩解，就听柯一秋说道：“我是因为看到了这个牌子。”
他指向了门边的一个木牌，上面写着：茶馆。
“掩人耳目罢了。”颜芯怡微微一笑，伸手将木牌翻了过来。
一行血红的大字顿时出现在了柯一秋眼前：妖怪处理人类相关案件事务所。
竟然还是全称……
不过……陈旧的木板，血色的字体，近乎废弃的房屋……
“这真的不是鬼屋。”颜芯怡说道。
嘎吱……
两人刚到小楼门口，沉重的木门就自动地缓缓推开了。
同时一股怪风“呜”的一声从里面卷了出来，带着几十张纸片吹到了柯一秋的脚下……
“呜哇……”楼内随即传出了一声哭泣，并在冷风中快速朝着门口逼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