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之黄皮子坟
作者:天下霸唱
本书源起在大兴安岭加格达奇,有一处被称为千古之谜的鲜卑山洞,又名大鲜卑山[嘎仙洞],洞内有北魏时期的摩崖石刻。山洞幽暗深邃、神秘莫测,隐藏在莽莽原始森林中。嘎仙洞不光是北魏鲜卑族发祥的圣地,也是鄂伦春族古老的福地。传说在远古洪荒的年代,嘎仙洞曾是东海下的[海眼],是通往冥冥洞府的入口。天于此地的传说不胜枚举,就像是白山黑水间似真似幻的海市蜃楼,但可以肯定的是,大鲜卑山嘎仙洞在历史的长河中,默默地见证了许多繁荣与消亡,带着无数的秘密留存至今。[1]
鬼吹灯之黄皮子坟 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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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章 引子
我祖上有卷残书,是摸金校尉前辈所著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此书共有一十六字寻龙诀语,风水秘术属于术数的一个分支,然而何为术数 术数之兴,多在秦汉以后,易为其总纲,其要诣不出乎阴阳五行、生克制化,实皆易之支派,傅以杂说耳。物生有象,象生有数,乘除推阐,务穷造化之源 者,是为数学。星土云物,占侯指迷,见于经典,后世之中流传妖妄,渐失其真,然不可谓古无其说。自是以外,末流猥杂,不可殚名,史志将之概总以 五行。
就凭着这卷奇书,我做起了倒斗的摸金校尉,其间发生了许多事,也遇到了许多人,这几年的经历对我来说,可谓是: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 生。回首来路,血雨腥风,好在踏遍青山人未老,现在我即将告别了摸金校尉的职业生涯,去往美国之前,我整理行囊的时候找到了一本从前的相册,我随手 翻了翻,见到有一张我同几个伙伴的合影混杂在众多的老照片里面,照片背景是广袤的内蒙古草原,照片上的人里面有我和胖子,有些记忆不会被时间杀死,我还清 楚得记得这张照片是我参军入伍前拍的,我们那时候的样子还是歪带帽子斜挎军包,以现在的眼光看有些可笑,不过当时我倒没那种感觉,还觉得这形象挺时髦,拍 照留念后,我和照片上的这些同伴进入了大草原的深处,我还清楚地记得,我们那是要去漠北寻找一条黑色的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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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之黄皮子坟 1.赶冬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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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赶冬荒上
1969年秋天,越南人民反抗美帝国主义侵略的解放战争,正进行得如火如荼。而这时候,我做为众多上山下乡知识青年中的一员,被知青办安排在大兴安岭山区插队,接受最高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战风雪,炼红心,斗天地,铸铁骨。
不知不觉中,时间就过去了几个月,刚进山时的兴奋与新奇感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我插队的那个山沟,总共才巴掌那么大点的地方,一共只有二三十户人家,方圆数百里之内几乎全都是没有人烟的原始森林。
屯子里的人靠山吃山,除了在平整的地方开几亩荒,种些个日常吃的口粮之外,其余的吃食主要通过进山打猎得来,山上的獐子、狍子、野兔、山鸡,还有林子里的木耳、菇菌等等,都是好嚼头,吃饱吃好不是问题。
可那年冬天,山里的雪下得好早,西北风骤然加紧,天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眼瞅着大雪就要封山了,大伙还没来得及储备过冬的食物。因为往年在秋季,山里的人们,要趁着野猪野兔秋膘正肥的时候大量捕猎,风干腊制储存起来,用以渡过大兴安岭残酷漫长的寒冬。
这十年不遇的反常气候说来就来,秋季刚过了一半就开始下起大雪,然后又紧接着吊起了西北风,猎户们不免有些乱了阵脚,纷纷挎起猎枪,带上猎犬, 争先恐后的进山赶冬荒,同老天爷争分夺秒抢时间,全力以赴地套狐狸射兔子,否则再晚一些,山里肯定会刮起只有冬天才刮的白毛风,那可就什么都打不到 了,那样的话整个屯子都要面临可怕的冬荒。
和我一起插队的伙伴胖子,最近也正闲得抓心挠肝,恨不得平空生出点乱子出来才好,见猎户们成群结伙的进山围猎,顿时来了兴致,摩拳擦掌的跟我商量,打算同猎人们一道进山打几只人熊。
我对进山打猎的那份热情,尤其是套狐狸一类斗智斗力勾当的热爱程度,一点都不比胖子少,可平时很少有机会带枪带狗去耍个尽兴,对于这回的行 动我早已心知肚明,支书肯定不会让我们参加。一是因为我们这几个知青进山不到半年,已经闹了不少乱子出来,惹得老支书发了飙,不让我们再胡作非为,最近他 给我们安排的任务,除了削坟砖就是守着林场的木材,全是些个蹲点儿的苦闷差事;二来这次赶冬荒是屯子里的大事,围猎是集体行动,需要丰富的经验,以及猎人 之间的配合默契,让知青这种从城里来的生瓜蛋子加入,万一出了岔子,大伙全部要饿着肚皮挨过严冬,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也绝对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我们眼巴巴看着各家各户抽调出精壮的猎手,组成了赶冬荒战斗队,带着大批猎狗浩浩荡荡地进山,踏雪开赴围猎的最前线,我心里真是又着急又上 火,即使知道基本上是没戏,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又去找支书通融,哪怕给我们知青安排一些后方支援的工作也好,再让我们在屯子里呆着,非得把人憋坏了不 可。
胖子也对支书强调毛主席的最高指示: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同一个目的走到一起来,我代表我们五个知青向您衷心地请求,请无论如何也要让我们投入到这场赶冬荒的革命斗争洪流当中去
老支书不等胖子把话说完,就用另一句最高指示扼杀了我们的请求:别跟我扯犊子,瞎咧咧个啥毛主席不是还那个啥来着,对了他老人家还 强调过要反对自由主义,要服从组织安排,这不咱屯子里的人都去打猎,剩下的全是些那个啥妇女儿童老弱病残,你看这雪下的,万一有没找够食猫冬的黑瞎子摸过 来也是个麻烦,我看干脆就这么办,你们青年们,留下一半守着屯子,八一和小胖你们俩人,让燕子带着你们到林场看场去,正好把敲山老头替换回来,我可告诉你 们俩,我不在这些天可不许整事儿知道不
我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在路线问题上没有调和的余地,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只好做罢,心中暗地里盘算着到林场附近也能找机会套狐狸,总好过 在屯子里开展思想工作那么没意思,于是跟另外三个知青同伴做别,把铺盖卷往身上一背,同胖子一起在燕子的引领下,到团山子下的林场去看守木料。
屯子里有几户人家作为知青点,插队的知青都固定住在这几户家里,而吃饭则是到各家轮流搭伙,赶上什么吃什么,燕子这姑娘就是我和胖子的房东,她也是个出色的猎手,支书安排她带我们照管林场,也是担心林场遭到野兽的袭击。
燕子失去了进山打猎的机会,倒也没抱怨,因为知青远比山里人有知识,尤其是我和胖子这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侃能吹的,跟知青在一起的时候,她能 了解到她从来没离开过的这片大山以外的世界,于是她挎上猎枪,另外又携带了一些必备的物品,便同我和胖子出发了。从屯子到林场要翻一道岭子,转两道山坳, 路程很远,一路上西北风刮得嗷嗷直叫,卷得地面树梢的雪沫飘飘洒洒地漫天乱舞,加上天空即使在白天也是灰蒙蒙的,使人分不出是不是始终都在降雪,我用狗皮 帽子把脑袋裹得严严实实,可风还是把脑袋抽得渐渐麻木。
不过听燕子讲这种天气根本不算什么,山里边到了深冬腊月,林子里的积雪会有齐腰深,人在雪地中趟着积雪走很吃力气,走不了多远就会出一身的热 汗,但却绝对不能停下来,一旦停步喘息,被透骨的寒风一溜,全身的汗水都会立刻变成一层层冰霜,而且没在深山里过过冬的人根本不会想象得到,最恐怖的要数 山里人谈之色变的白毛风,所谓白毛风,也就是风里加着雪,银白色的旋风,比冰刀子还厉害,吹到人身上没有能受得住的,所以山里的猎户都要提前储备 食物,到了天寒地冻之时,就开始在家里的热炕头上猫冬。
走了快一天才到林场,这片林场紧挨着人熊出没的团山子,有条河从这片林海雪源中穿过,刚好将山区与森林分割开来,团山子上植被茂密,并不缺乏食物,山上的人熊,轻易不会过河到林子里来,猎户们也不敢随意去招惹凶残成性的山林之王人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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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之黄皮子坟 1.赶冬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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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赶冬荒下
林场中伐下来的木头,在春水生长之时,就会利用河水把木料扎成筏子冲到下游,河的下游有条铁路,还有个小火车头,是专门用来运木头的,这里的情 形十分象是著名小说林海雪原中描写的夹皮沟,夹皮沟在东北是确有其地,团山子的林场也有个差不多的地名,叫做黄皮子坟,这地名听上去显得 很神秘,但就连燕子她爹那种老猎户,都说不出这个地名的来龙去脉,只是都说这附近黄皮子很多,很早以前黄大仙闹得挺凶,现在也没人提了,黄皮子是当地人对 黄鼠狼的一种俗称。
团山子林场虽然简陋荒僻,但社会主义建设离不开它,所以我们才要顶风冒雪来这里值勤,不过说实话冬天的林场也没什么正经事要做,唯一需要料理的,只是过些时候到河流下游去帮忙发送最后一趟运木头的小火车而已。
这林场有一排白桦木搭建的木屋,在春夏两季,都有伐木工人在这里干活居住,由于运输能力有限,砍多了树也运不完,所以他们每当完成生产任务,差不多到了中秋节前后,就会离开林场回家过年,这时林场就归距离最近的岗岗营子派人照料。
在我们到来之前,林场是由敲山老汉和他的孙女,一个叫做画眉的姑娘负责看管,本来按照村支书的安排,我们应该把他们替换回去,但当我们到达的时候,就发现林场中十分不对劲,守林人的小木屋中空空荡荡,炉膛中灰烬冷冷的没有一丝热气,也没有见到这爷孙二人。
我不禁替他们担心起来,急忙与我的两个同伴分头在林场中找了一圈,却仍没见踪迹,我心中越发不安,对胖子和燕子说:今年天气冷得太快,事先又没有半点征兆,怕是山里的野兽也要赶冬荒,敲山老爷子和他孙女会不会被猞猁之类的恶兽给叼去了
屯子里的猎狗都被猎人们带进山围猎了,所以我们没有带猎狗,现在风雪交加,团山子附近岭高林密,地形复杂,飞雪掩盖了人兽的踪迹,就算我们有百 十号人去找,也未必能寻得到他们,更何况眼下我们只有三个人。我和胖子当即便寻思着要回屯子搬救兵,可又突然想到屯子里已经没人可找了,那时候我们年纪尚 轻,一时竟然束手无策。
还是燕子心细,她又在小木屋中仔细看了看,屋内的粮食和干肉还剩下一些,敲山老汉的猎枪和装火药铁砂的牛角壶却都不在,猎户最善观查蛛丝马迹, 小木屋中没有兽迹,东西摆放得也很整齐,他们好象还打了大量黏糕,应该不会发生了什么不测,也许敲山老头带着她孙女去打兔子了,又或许他是担心大雪封山, 没等我们来替换,便提前回屯子去了,满山老汉打了几十年的猎,经验非常丰富,虽然一把年纪,身手不如昔日灵便了,但既然他带着猎枪,只要在半路不碰上刚生 崽的母人熊,就不会有什么意外。
见林场中并无异状,我们三人才稍觉心安,一路上饥寒交迫,正是苦不堪言,这时候什么要紧事也都要扔到一边去了,最紧迫的任务是取暖和填饱肚子, 于是我们便匆匆忙忙地烧了火炕,把冻得绑硬的贴饼子在炉壁上随便烤烤,吃了充饥。三人吃饱了天也黑透了,就开始象往常那样胡乱闲聊解闷,按惯例轮流开吹, 胖子先侃了段解放前在东北剿匪的佚事,他这些都是听他爹说的,我已经听他讲了不下十遍,而燕子还是第一次听这个故事,所以听得十分着迷。
只见胖子口沫横飞,连比划带说:聚众掠夺民财的土匪,在东北地区又叫做胡匪或胡子,据说胡匪们不同与内地响马贼寇,他们自成体系,拜的 祖师爷是明末皮岛总兵毛文龙,明右副督御使袁崇焕设计杀了毛文龙之后,毛文龙手下的大批官兵,分别流落东北沿海诸岛或深山,最开始的时候这些人还以大 明官兵自居,不做打架劫舍的勾当,但历经百年,随着人员结构的日趋复杂化,逐渐演变成为害一方无恶不作的胡匪,不过直到解放前,胡匪们仍然尊毛文龙为祖师 爷。
这些一伙一伙的胡匪,到后来被称做绺子,按各股匪首所报字号的不同,每股绺子的名称也不一样,例如一铁鞭、草上飞、桑大刀、凤双侠等等等等。
解放前东北头号胡匪,魁首是个绰号叫遮了天的光头,此人年轻时是庙里的武僧,学得一身铜练铁布衫的硬功夫,但他还俗后也始终没长出头发,遮了天为人心狠手辣,两手沾满了干部群众的鲜血。
日本投降后东北进行土改,为了保卫胜利果实不被土匪破坏,东总成立了专门的剿匪分队,经过一系列艰苦卓绝的残酷战斗,终于把遮了天这股胡匪 的四梁八柱都给铲除了,四梁八柱是胡匪内部的一种组织名称,除了大当家的称做大柜之外,其余的所谓四梁,分别有顶天梁、转角梁、 迎门粱、狠心梁,八柱则是稽奇、挂线、懂局、传号、总催、水相、马号、帐房的总称,这些人一完,整个绺子就 算彻底倒了。
而这四梁八柱中最关键的人物是转角梁,东北俗称为通算先生,他是整个绺子的军师,专门利用一些迷信的方术来推八门,决定整伙土 匪的进退动向,军师一完,遮了天就失去了和他狼狈为奸的主心鼓,成了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但这人也当真狡猾至极,小分队始终抓不住他,好几次都被他从 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有些迷信的当地人就传言说这个土匪头子,年轻的时候救过黄大仙的性命,这辈子都有黄大仙保着他,能借土遁,就算是派来天兵天将也甭想抓 住他。
可世事有奇巧,胡匪最忌讳提死字,但是这个字不提也躲不了,做土匪到最后多无善终,常言道自做孽,不可活。也许遮了天恶贯满盈,该着他气数已尽,那年深山里刚好也发生了罕见的冬荒,老百姓管这样的年份叫死岁,黄大仙终于罩不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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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之黄皮子坟 2.黄皮子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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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黄皮子坟上
遮了天这个绰号大概是取自和尚打伞无法无天的意思,民间风传他早年当和尚的时候救过黄大仙,一辈子都有黄皮子保着,谁也动不了他。这当然是谣传了,实际上他不仅没救过黄皮子,反倒是还祸害死不少。
剿匪小分队追击他的时候,正好山里的雪下得早,天寒地冻,最后在一个雪窝子里搜到了遮了天的尸首,他是在一株歪脖子树上,上吊自杀的,在他 尸首的对面,还吊死了一只小黄皮子,死状和他一模一样,也是拴个小绳套吊着脖子,这一个人和一只黄皮子,全吐着舌头,睁着眼,冻得硬挺挺的。
胖子故弄玄虚,说得绘声绘色,扮成吊死鬼吐着舌头的模样,把燕子唬得眼都直了,我却对此无动于衷,因为这件事我听胖子说过无数次了,而且遮了 天的死法也太过诡异,若说他自己穷途末路上吊寻死,以此来逃避人民的审判倒也说得通,可对面吊死的那只小黄皮子可就太离奇了,遮了天一介胡匪,何德 何能他又不是明末的崇贞皇帝,难道那黄皮子想做太监给他殉葬么
燕子却不这么认为,她对胖子所言十分信服,因为当地有着许多与之类似的传说,传说黄大仙只保一辈儿人,谁救了黄大仙,例如帮黄大仙躲了劫什么 的,这个人就能受到黄大仙的庇护,他想要什么,都有黄皮子帮他偷来,让他一生一世吃穿不愁,可只要这个人阳寿一尽,他的后代都要遭到黄大仙的祸害,以前给 这家偷来的东西,都得给倒腾空了,这还不算完,最后还要派一只小黄皮子,跟这家的后人换命,燕子觉得那个土匪头子遮了天,大概就是先人被黄大仙保过, 所以才得了这么个下场。
解放前在屯子里就有过这种事,有个人叫徐二黑,他家里上一辈儿就被黄大仙保过,有一年眼看着徐二黑的爹就要去世了,一到晚上,就有好多黄皮子围 着徐二黑家门口打转,好象在商量着过几天怎么祸害徐家。黄皮子实在是欺人太甚,徐二黑发起狠来,在门口下了绝户套,一晚上连大带小总共套了二十几只黄皮 子。山下有日本人修的铁轨,正是数九严冬滴水成冰的日子,徐二黑把这些黄皮子一只只割开后脊梁,全部活生生血淋淋地按到铁轨上,黄皮子后背的热血沾到钢铁 立刻就冻住了,任凭它们死命挣扎也根本挣扎不脱,徐二黑就这么在铁路上冻了一串黄皮子,天亮时火车过来,把二十几只黄皮子全给碾成了肉饼。
结果这下子惹了祸了,一到了晚上,围着屯子,漫山遍野都是黄鼠狼们的鬼哭神嚎,把屯子里的猎狗都给震住了,天蒙蒙亮时有人看见黑压压的一片黄皮子往林子里蹿走了,接着又有人发现徐二黑上吊自杀了,死法和胖子所讲那个故事中土匪头子的下场完全一样。
胖子和燕子胡勒了一通,吹得十分尽兴,山外那场轰轰烈烈的运动正在扫除一切牛鬼蛇神,这场运动也理所当然地冲击到了大兴安岭山区,就连屯子里那 位只认识十几个字的老支书,一到开会的时候都要讲: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是在正中间的光明大道,左边一个坑是左倾,右边一个坑是右倾,大伙一定不能站错队走 错路,否则一不留神就掉坑里了。所以我们三人在林场小屋中讲这些民间传说,未免有些不合时宜,不过我们这林场山高皇帝远,又没有外人,我们只谈风月,不 谈风云,比起山外的世界要轻松自在得多。
燕子让我也讲些新闻给她听,外边的天又黑又冷,坐在火炕上唠扯有多舒服,但是我好几个月没出过山了,哪有什么新闻,旧闻也都讲得差不多了,于是 就对她和胖子说:今天也邪兴了,怎么你们说来说去全是黄皮子团山子上有道岭子不是就叫黄皮子坟么那里是黄皮子扎堆儿的地方,离咱们这也不远了,我来 山里插队好几个月了,却从来都没上过团山子,我看咱们也别光说不练了,干脆自力更生丰衣足食,连夜上山下几个套子,捉几条活的黄鼠狼回来玩玩怎么样
胖子闻言大喜,在山里没有比套黄皮子和套狐狸更好玩的勾当了,当时就跳将起来:你小子这主意太好了,虽然现在不到小雪,黄皮子还不值钱,但拎 到供销社,换二斤水果糖指定不成问题,咱们都多少日子没吃过糖了,我他妈的要是再不吃糖,可能都要忘了糖的味道是辣还是咸了,光说不练是假把式,光练不说 是傻把式,连说带练才是好把式,咱这就拿出实际行动来吧说着话一挺肚子就蹿下火炕,随手把狗皮帽子扣到脑袋上,这就要动身去套黄皮子。
燕子赶紧拦住我们说道:不能去不能去,你们咋又想胡来,支书可是嘱咐过的,不让你们搞自由主义整事儿,让咱们仨好好守着林场。
我心中暗暗觉得笑,屯子里的老支书是芝麻绿豆大的官,难道他说的话我就必须服从我爹的头衔比村支书大了不知多少倍,他的话我都没听过,除了毛 主席的话,我谁的话也不听,山里的日子这么单调,好不容易想出点好玩的点子,怎么能轻易做罢,但这话不能明说,我还是语重心长地告诉燕子:革命群众基本 上都被发动起来赶冬荒斗天地去了,难道咱们就这么干呆着不出力你别看黄皮子虽小,可它也有一身皮毛二两肉,咱们多套几只黄鼠狼就是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 瓦,支援了世界革命。
燕子听得糊里糊涂,添砖加瓦倒是应该,可团山子上的人熊那不是随便敢惹的,当地猎户缺乏现代化武器,他们打猎有三种土方法,一是设陷阱,下 套索、夹子之类的,专门捕捉一些既狡猾跑动速度又快的兽类,象狐狸、黄皮子之类的,猎狗根本拿它们没办法,只能以陷阱智取;再者是猎犬追咬,猎犬最拿手的 就是叼野兔;三是火枪窝孥,其中发射火药铁砂的猎枪是最基本的武器,前膛装填,先放黑火药,再压火绒布,最后装铁丸,以铁条用力压实,火绒卡住弹丸不会滑 出枪膛,顶上底火,这才可以击发,装填速度慢、射程太近是致命缺点,用来打狍子、獐子和野猪倒是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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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之黄皮子坟 2.黄皮子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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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黄皮子坟下
猎人狩猎的这三套办法,唯独对付不了皮糙肉厚的人熊,上次我们在喇嘛沟遇到过人熊,险些丢了性命,所以此刻燕子一提到人熊的威胁,我心中也打了 个突,但随即便说: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地了人熊又不是刀枪不入,而且晚上它们都躲在熊洞里,咱们趁天黑摸上团山子套几只黄皮子就回来,冒这点风险又算得 了什么,别忘了咱们的队伍是不可战胜的。
胖子在旁边急得直跺脚,一个劲儿地催促我们出发,干革命不分早晚,却只争朝夕,在我的说服下,燕子终于同意了,其实她也很想去套黄皮子,只是老支书的话在屯子里还是比较有威信的,需要有人做通她的思想工作,帮她克服这一心理障碍。
林场小屋外的天很冷,雪倒是不再下了,大月亮地白得渗人,但那月晕预示着近期还会有大雪袭来,山坳里的风口呼啸着山风,在远处听起来象是山鬼在 呜呜咽咽地恸哭,我从屯子来林场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了要套黄皮子或狐狸的主意,该带的家伙也都带了,一行三人借着月色来到林场的河边。
河面上已经结了冰,冰上是一层积雪,站在河畔上,距离河道十几米,就可以听到冰层下河水叮咚流淌之声,由于是赶冬荒,秋天过了一半,突然有寒流袭来,所以河水冻得很不结实,直接踏冰过河肯定会掉冰窟窿里,最保险的办法就是踩着冻在河中的圆木过河。
月光映着薄雪,银光匝地,河面上隆起一个个长长的横木,都是没来得及运到下游,暂时被冻在河中的木头,踩着圆木即使冰层裂开,木头的浮力也不会让人沉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