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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温(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蛋糕忌廉半糖
莫名的,程佳觉得那目光有些刺眼。她说完后捏着茶杯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饭菜陆陆续续端上来,闻昊主动谈起了那年在恒驰的过去,“我记得那时候的集体活动,你每次都是队伍里话最少的一个。你好像总是不爱说话,对什么都兴质缺缺,但即使这样,每次下训后男生们在宿舍里讨论最多的,还是你。”
“……我吗?”程佳这才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
“是你。”见她有所反应,闻昊才又接着说:“大家都说,全集团那一年最好看的新人,就是建安分公司的程佳。”
他说话时眼神里不自觉发着光。仿佛穿过这五年的时间,回到了那个记忆里永远难忘的夏天。
穿着军训服依然出挑的女孩,被暴晒的绯红脸颊和带着汗珠的惊艳五官,每分每秒都让他移不开视线。
那个满心欢喜,又跃跃欲试的夏天。
“唔……这样啊。”程佳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茶水,心中却因为他的话而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对于那时候的她来说,好看,并不是件好事。
“后来你辞职得很快,大家也都觉得很突然。可以说说你当时为什么会离开恒驰吗,到现在我还是很好奇……”闻昊说到这,停了下来。
严格来说,是到现在,他仍然耿耿于怀那时的错过。
如果他再主动一些和程佳达成更亲近的关系,或者,他早一点要到她们的联系方式,就不至于让她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而程佳却并未如他所愿地直接说出来。
她咬了咬唇,目光暗下来,随后淡淡地说,“只是因为刚好有了更好的工作机会,所以就离开了。”
她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可闻昊早已不是那时的毛头小子,他能轻易分辨程佳话中的真假。
更何况,程佳本身就是f城人,恒驰是f城的大型国企,而骧南虽然发展的不错,但说到底只是个民营企业,还是低端的制造业。到底哪个才是更好的‘工作机会’,稍微想想就已经不言而喻。
想来是,她不愿意告诉他。
“如果不想说的话,其实也没关系。”闻昊有些失落。
气氛陡然冷下来。闻昊的心也跟着不断下沉。
他望着面前乌发红唇的女人,仿佛特意照着他喜欢的样子刻出来一般,温柔也好,沉默也好,一颦一笑之间让他彻底沦陷。
闻昊一点点印证着自己心中的那份潮涌并非爱而不得的一时兴起。
“我想知道你当时离开的原因,并不是出于探究隐私的目的。程佳,我只是没有办法不耿耿于怀。”
“如果那时候你没有离开,会不会,我们之间的故事就会不一样。”
正端着茶杯小口喝水的程佳来不及反应,顿时被噎住,茶水也随之洒了一地。
而闻昊却乘胜追击般一股脑把藏在心中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那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生心动。我明白我应该明亮热烈地去表达自己的喜欢,可是你性子太安静,你和别的女孩都不一样。所以我选择慢慢靠近你,我以为自己有足够的时间。”
她抬头万分惊愕地看着面前的闻昊,迅速用纸巾擦了擦手,尴尬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才终于意识到,心中的那点不对劲是因为什么。
但无论是过去,还是这一分钟之前,程佳从未想到过闻昊竟对自己有过这样的想法。脑中快速回顾从过去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到现在,她才发觉一切似乎是有迹可循的。
那时候他主动和容溪交好,原来并不是顺其自然的因缘。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她特意为付玄楷设置的铃声,
程佳原本就紧绷的大脑迅速乱成了一锅,她心虚地接了电话,眼睛望着面前的闻昊,唯恐他还会有别的举动。
“下班了吗,小乖。现在在哪里?”电话里,男人低沉缓慢的声音搅动程佳慌乱的心。
他关怀般的询问,在此刻显得尤为刺耳。如果闻昊没有说出这番话,程佳还可以当作自己只是在和普通朋友吃饭,可现在,一切都已经被重新定义。
她不能让付玄楷知道闻昊对她有这样的心思,否则他们四个人之间,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下班了……我现在……在家做饭。”
眼看着,面前的闻昊丝毫不慌张地为她添了一杯茶。程佳心虚地对付玄楷撒了谎。
“现在有点忙,我拾好了晚点给你回电话,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付玄楷迟疑着说好,随后挂下了电话。程佳终于松了一口气,冷静了一会儿,才理智地对闻昊说道:“抱歉,我之前并不知道,你过去曾对我有过这样的感情。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想以你和念念,我与玄楷目前的关系,我们不太合适单独见面。”
“我知道念念真的很喜欢你,你们各方面也很合适般配,所以今天见面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他们。以影响大家以后见面时的情绪。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往后,还是不要再提了吧。”
她拾好随身的东西,起身欲走的时候,却被闻昊一把抓住了手——
“可是我并不喜欢严念念,程佳,我喜欢的是你,从过去到现在都只有你。”





回温(h) “还是会爱他,我只爱他。”
握住她柔软的手,明知道是逾越,还是舍不得放开。他短暂地触碰,心中不禁生出绮丽的幻想,眼看着她冷静地抽出来,心空了一瞬,指尖却仿佛还留着那异样的触感。
看到她的表情,从诧异变为抗拒。
闻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回手,沮丧无比地对程佳说:“抱歉,我送你回去。”
程佳摆了摆手说不用,然后快速地往外走。一路走到店门口,才发觉外面已经是瓢泼大雨。
电闪雷鸣交错着,天色已然暗沉下来,地面上积水成堆,程佳穿得不算薄,却还是冷得微微颤抖。
闻昊很快追了上来,一把拽住了要冒雨往外冲的程佳,眼看着她的肩头已经湿了一圈,不容辩驳地坚持道:“雨太大了,我送你回去。”
这样的形势下,要打到车几乎没有可能。
公交站不知道还有多远,地铁至少要冒雨跑二十分钟,闻昊知道程佳此刻不愿和自己再有更多牵扯,可他也绝不能把她丢在这场大雨里。
“就当给我一个把话说完的机会,可以吗?我送你回去,我们在车上讲清楚,以后各走各的路,我绝不再缠着你,可以吗。”
他坚持拉住程佳的衣袖,盛满了心碎的目光里却依然带着无尽的执着。
程佳挣脱开,把手藏到身后,拒绝了任何的肢体接触。
爱与被爱的感受,程佳只在付玄楷身上尝过。她并不能对闻昊此刻的心情产生共情,但出于尊重,也出于想要结束这一切的决心,她点了点头。
而一路上,闻昊都没有再说话。他似乎平复了心情,又或者是因为路况与视野都并不好,所以专心投入在驾驶上。
程佳这才放松了些。微信里付玄楷发来消息问她好了没有,程佳迅速回复他:“还要一会儿,我尽快。”
欺骗他的心情并不好受。
程佳心中不安,只想尽快和闻昊讲清楚,让他死心,才能不让这件事再节外生枝。
她没有想好要不要和付玄楷坦白这件事,但闻昊的公司正在上市的紧要阶段,念念又认死了闻昊不撒手。而付玄楷,他一直对她的过去有所在意,如果这件事让他们知道,大家都会受到影响。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车轮滚过的道路偶尔溅起阵阵水花,闻昊余光扫过程佳手机上的对话框,终于,他忍不住问:“你和他,是认真的吗?”
程佳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
抬头时,才发觉闻昊眼中的意味深长。
“付总在海港的权贵圈,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有很多家世显赫的家族都想把女儿嫁给他,光是我见过的,就不下十个。他如今的身份和要承担的责任重大,程佳,你确定他能抛下家族的利益给你一个完整的未来吗。”
他话说得委婉,意思却很明了。
“撇开这些不论,你们认识的时间这么短,你如何能确定他对你的感情?”
听严念念提起过付玄楷是上个月才初至江城,闻昊下意识就以为他同程佳也是那时候才认识的。
“我说这些,并不是觉得你不好。相反,在我眼中你是最好的。可是程佳,你是不是需要慎重考虑你与付玄楷之间的可能性?如果他只是逢场作戏而你就这样放任自己陷进去,到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趁着现在陷得不深,你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我自知很多方面比不上他,可是不论怎么看,我都一定是更合适你的那一个。”
“我一直都后悔那时候没有更主动一点,以至于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年。我知道自己今晚这样做有多唐突,可如果现在不说出来,我又要错过你多久呢?”
车停在小区门口,闻昊直接坦率地望着程佳清澈的眼睛。
夜色暗极了。
程佳紧紧攥着袖口。身旁的闻昊说了很多话,她却只抓住了自己在意的那一点。
在旁人眼中,她与付玄楷是不相配的。
面前男人的面容真挚又诚恳,可程佳只觉得手脚冰冷,他的言语掀起她心中的惊涛骇浪。无意之间,将她脆弱的心房敲打得碎落了一地。
她未能如闻昊所愿那般给予他回应,微微往后仰避开他,同时解开了安全带。
“程佳!”见她没有丝毫留恋地要打开车门,闻昊失控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如果五年前你没有离开,或许现在在你身边的人就是我——”
“不会是你。”
程佳忽而抬头看他激动到发红的眼眶,她低落且平静地说,“就算五年前我没有离开恒驰,我们也不会在一起。我不会喜欢你。”
“如果你真的有注意过,应该不难发现,我和付玄楷是同一所学校同届毕业的校友。我认识他的时间比你长太多。我爱他远胜过你对我的那点喜欢。就算不合适,不般配,看不见未来,我还是会爱他,我只爱他。”
“你不了解我,你喜欢的只是你想像出来的那个我,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显得珍贵。但说到底,你只是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在事业被付玄楷压制之余,就连感情也被他轻易掠夺。
这其中或许有几分真情实感掺杂其中,可若是真的爱一个人,绝不会如此贬低她,绝不会这样贸然冒犯她。
爱是小心翼翼却又深入骨髓的温柔。
心碎时顾不上言语会伤到无关紧要的人,程佳直白地拆穿闻昊深情的面孔。
既然你让我难受至此,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好过。
“不……”被她的话一句句击中,闻昊下意识想要否认反击,可张了张口,才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往前回顾,竟不得不承认他对于她确实是知之甚少。
原来他自以为的羁绊和错过,根本比不上她与付玄楷之间的感情。
被她残酷的言语戳破深情的伪装,最后就只剩下无力的挫败感。闻昊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他明明可以作壁上观等着程佳与付玄楷自然破裂后再插手,却偏偏任由情绪支配自己,出现在她面前。
说到底,那点喜欢之外,是他太想赢一次付玄楷。
没有人知道,这一年多以来次次不分场合地被付玄楷碾压,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他明明也是炙手可热的行业新贵,也是游刃商场的青年才俊,可付玄楷突然出现后,所有人眼中就只看得到他。
此刻被心动的女人出言拆穿,恼羞成怒之余,更多的气急败坏。
余光恍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闻昊身躯一僵,脑中万千思绪翻转。他来不及冷静,身体就已经率先做出了决定。
程佳没有想到,闻昊会突然朝自己扑过来。
他攥住她下意识抵抗的双手,身体前倾得嘴唇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颊,程佳侧过头去躲避,近得能闻到他身上陌生的气息,灼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让程佳紧张得心都提起来,沉默僵持着,却发觉他并没有真的用全力。
目光对视几秒,程佳才意识到不太对劲。
直到耳边响起车窗被用力敲砸的声音,她回头往窗外看,心猛地跳漏了一拍。




回温(h) “我不喜欢被欺骗。”
乌云倾城,大雨如注,几乎要将那点微弱呼吸全都淹没。
程佳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闻昊,已然来不及跟他计较,她用力推开车门狼狈地跳下去,木木然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冷漠至极的眼神。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在滂沱的雨中以漠然的姿态审视着她与闻昊。
越是沉默的目光,就越是隐藏了更多的失望和愤怒。
程佳懊悔不已,她意识到自己错的多么荒唐,无地自容到不敢靠近他。任由雨水从头顶不断浇下来,水珠从发根往下顺着脸颊滑落,程佳想要伸出手抓住他,想要苍白地解释这一切,却连开口的勇气都被没。
还没想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眼前的人却已经走到她面前,黑色的大伞笼罩住她几乎被淋湿的身体,他将伞柄递到她手中,而后,仍然显得十分冷静地脱下外套,随手扔在一旁的栏杆上,松了松自己衬衫袖口与领口的扣子。
下一刻,在驾驶座上看似平静却早已坐立难安的闻昊被盛怒之下的付玄楷单手从车里拽了出来——
“我的女人,也是你能碰的?”
一拳狠狠挥在闻昊的脸上,在他踉跄之际又毫不留情地直击他的小腹,将他踹倒在地,付玄楷随后拎着他的领口将人从地上抬起来,闻昊也不甘示弱地反击,一拳打在付玄楷的侧脸上,两个人打成一团,付玄楷几乎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闻昊身上,凭借着体力优势,很快就将闻昊按在地上挣扎。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讨厌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
尤其是,涉及她。
多年前那种无力的愤怒仿佛重现在眼前,他不顾一切挽回她的那一晚,听到她电话里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付玄楷以为自己早已经尽全力忘记了那种心情,可如今,历历在目,他从未释怀。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望着闻昊,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蔑视与愤恨,哪怕还记得闻昊是妹妹心心念念爱而不得的人,也没有丝毫动摇地挥拳向他。
他怎么敢觊觎他的女人。
他怎么敢!
拳脚相向间,付玄楷的眼镜被打落在地上。
两个浑身湿透的人脸上都伤痕累累,最后毫无还手之力的闻昊被付玄楷摁在车门上一拳一拳地揍,鲜血染脏了两个人的衬衫,他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无论他如何宣泄,郁积在心中的那些苦涩都无法消散开。
“别打了……别打了……你这样会把他打死的!”
见事态的发展逐渐失去控制,程佳丢掉伞冲向前去拽住他。她从未见过这样凶猛残暴的付玄楷,心中知道他今晚一定气极了,可现在的情况,她不能不拦着他。
没有想象中那么劲,她一句话,他就真的停了下来。可他转过身来看她的时候,眼中的伤情与失望让程佳愧疚得哽咽不止。
“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程佳泪如雨下,哭着拉住男人的袖口。
他抬手去擦拭她滚烫的泪。却沉默着,挣开了她拉住他的手。指尖蜻蜓点水般抚过她的脸,最终,落在她的唇上。
“我不喜欢被欺骗。”
他示意她不必开口。
早晨九点就奉命抵达江城的王家禾不知何时将付玄楷的车从小区的停车场开了出来。
他才处理好入股骧南的一切琐碎手续与事宜,晚饭吃到一半,就赶来了这里。见老板与程小姐在大雨中僵持,连忙小跑过去,撑伞遮住淋了湿得不成样子的两个人,又及时递过去手帕供付玄楷擦拭。
场面十分混乱。王家禾感觉到事情的复杂与严重性,心中下意识的猜测让他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曲折,然而谨记着自己助理的身份,他并不方便在此刻插手老板与程小姐的事情。扫了一眼凌乱的局势,王家禾低声请示付玄楷:“老板,闻总这边……”
“送他去医院。”
他甚至没有再看闻昊一眼,低头心不在焉地擦拭掉手上闻昊的血迹,然后接过王家禾递过来的伞柄,塞到程佳手里,用尽了自己最后一点耐心,低声嗓音沙哑地对她说:“回去吧。”
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闻昊下手不轻,他身上也分别受了几拳,可和心里的痛比起来,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他应该恨自己始终对她狠不下心来,就连这个时候,还担心着她淋雨了会不会受凉。
上了车,付玄楷透过后视镜看到自己前所未有的狼狈模样。
滞留江城,插手骧南,注资入股,今日为她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成为了笑话。他无法想象程佳到底对他有过多少谎言,今晚的这场闹剧是否只是冰山一角,他开始怀疑这空白的五年还有多少未知是他无法承受的,他甚至分不清程佳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怎么会这么巧,随便出现的一个闻昊就与她有说不清的纠葛。
心里的某个角落突然崩塌,怀疑的种子就滚雪球一般汹涌澎湃,付玄楷明白自己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是冷静。
无论如何,他都要冷静下来,才能迫使自己去面对今夜所看见的一切。车很快发动,他迅速踩下油门,任由自己消失在程佳的视线中。
闻昊的车钥匙并没有拔出来,车门也还是开着的。
王家禾把重伤几乎晕厥的闻昊抬进他车子的副驾驶座,然后关上一侧的车门,要上车前正准备劝慰伤心顿在原地的程佳几句,她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只稍稍在原地停滞了一会儿,就默不作声捡起了地上的眼镜和挂在栏杆上的西装外套,撑着伞抱着手臂往小区大门走去。
王家禾叹了叹气。等看着程佳进了小区,才手机定位到最近的医院,发动了闻昊的车子。
程佳回到公寓时,客厅里亮着灯。
桌上有他准备的二人晚餐,虽然凉了,但卖相依然鲜艳可口。她这才明白,原来他今晚的电话与催促,是因为在家准备好了晚餐等着她回来一起吃。
而她却说了那么拙劣的谎话。
到最后,她百口莫辩,她自食其果。




回温(h) “衣服我不要了。”
唇间仿佛还保留着,他触碰过的温度。
程佳瘫坐在地板上,身体蜷缩成一团,眼泪忽然迸出来,四周明亮,却让她觉得昏暗无比。
脑海中满满全都是付玄楷离开时漠然冷酷的样子,她在心里朝他奔过去了一万次,大雨中,却只能站在原地,眼看着,他越走越远。
一切都在往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今早醒来时他们还依偎在一起难舍难分,而现在……
程佳痛苦地捂住脸,心中的忐忑不安愈发强烈,这一刻,她几乎觉得他们之间彻底完了。
可事情原本,不该是这样子的。
与闻昊之间的关系她问心无愧,只是那时被闻昊突如其来的告白打得措手不及,她来不及思考,就已经下意识选择了自以为最安全的回答。
她选择了对他说谎。
就像当年一样。
因为太清楚让他知道一切也无济于事,所以,毫不犹豫地选择隐瞒他。
事隔多年,程佳才发觉,原来无论再重来多少次,她还是会毫不犹豫作出同样的选择。
不断放大的挣扎与不安,让程佳觉得几乎无法呼吸,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深渊里,她紧紧抱着他的外套,因为太过用力而咬破的嘴唇溢出血丝,意识到也许会彻底失去他,她用尽最后一点勇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拨了他的电话。
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在这个时候显得漫长无比。
没有挂断,也没有接听。
此时的付玄楷紧握着方向盘,奔驰在无人的高速公路上。手机屏幕上闪烁的那两个字刺痛他,他将手机翻过来放在副驾驶座上,任凭那铃音一声声牵动自己的情绪,然后一脚踩下油门,以更快的速度往海港的方向驶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
这一夜半梦半醒,早晨醒来时,枕巾都是湿的。
打开手机,没有来自付玄楷的任何消息。最后一点期盼也都落空,也许是昨晚已经哭得太久,这时候,程佳已经没有力气再掉眼泪。
她照常洗漱好,换好衣服,恍惚失落地挤进人流拥挤的地铁里。一直到坐在了工位上,看到同事们叁叁两两随后陆续到齐,与往常并无半分不同,就好像今天也只是普通而寻常的一天。这才让程佳空旷不安的心中稍微有了点踏实感。
无论昨夜经历了何种荒唐与过错,第二天,世界仍然照旧运转。程佳很快投入进自己螺丝钉般的角色里,努力扮演好一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
他的外套干洗好了,镜框也修复得和往常无异。程佳看着这两件属于他的东西,在心中纠结是该亲自交给他,还是寄过去就好。
他大概不会想再见到她了。
这几日来两个人像是断了联系,谁也没有再主动联系过谁。程佳的生活变回他出现前的样子,安静如一潭死水,她没再整夜掉眼泪,却也没有勇气再联系他,只能在心里盼着,盼着他能主动朝她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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