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目全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舒舒堂
“他就是五年前消失在大家视野里的金手术刀k·奥斯特,别被他虚伪的外表所迷惑,年轻人,他是个没有道德的黑医,只要支付给他天价医疗,无论是什么来历,为了怎样不可告人的目的,他都能为你做手术!key这个人的特点就是这样,就算他改变了自己的容貌,也改变不了他贪婪邪恶的内心。这种医生本就不该存在在世上,他是毒瘤,是罪恶的温床。我相信曲医生是个有正义感的好人,你一定不会乐意成为这样的人的帮凶。”
曲奕听出他语气里的笃定,为什么?他紧紧盯着房若明的眼睛,黑框眼镜后面的这双眼睛此刻看起来格外像眼镜蛇的瞳孔,冰冷,恶毒,杀机暗伏。
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实在是太危险了,他表现出来的敌意早就超出了一个记者对调查对象的关心,他有特殊目的。
那究竟是什么呢?
曲奕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这不知名的乌云层层叠叠堆在头顶,让人胸闷得喘不过气来。他该怎么办,该套话吗?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今天叫住我不会是就为了告诉我有军方的人在调查微生钥吧?”
“当然不是。”房若明吃了片肥牛,点点头,把整盘冷冻肥牛卷都倒进了锅里,“key改头换面在国内大肆敛财这个话题我是一定要做起来的,我跟这个事情已经半年多了,差不多可以网了。我找你是想问问,最近是不是有个刚出狱的强奸犯去了微生钥那里,他们是不是要给他整容?只要你能详细的告诉我这个人的情况,我可以把key更多的情况告诉你,假如你感兴趣的话。当然,也可以折换成其他东西。我知道你不是个贪财的人,你想不想进入北城最好的外资医院工作,美方独资,有技术移民的机会。”
“我并没见到过什么强奸犯。”曲奕波澜不惊地回答,“我对移民美国也没有兴趣,我很喜欢做中国人。”
房若明停下筷子,视线在他脸上逡巡,“社会案件是我最通的,他叫隋青,是西南某个大毒枭的儿子。他在四年前伙同其他人侮辱并逼死过一个女大学生,一条鲜活的生命被他葬送,而他却只坐了三年牢就出来了!现在,他们又打算用金钱铺路,给他换一张脸,换个身份,让他继续在外面的世界逍遥法外。曲医生,你能原谅这种人的行为吗,他配活在世上吗?”
“房记者,我所见到的隋青是个非常弱小的男人,我相信那件事他是冤枉的。我建议你去查一下那件案子,当年害死那个女大学生的不是隋青,而是另一个人。”曲奕忍不住反驳。
房若明再次意外的挑眉,“曲医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么说吧,x犯罪的罪犯的真面目和广大群众的想象通常是不太一致的。你们通常喜欢把他们想象成满脸横肉,四肢粗壮的男人,而实际上很多恶性猥。亵犯人长得都很瘦小,他们会有这样那样的心理疾病,却又达不到神病的范畴,简单说,那些男人里的弱鸡才是心理最变态的那一群。怎么样,很意外吧?”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被“恶性猥。亵”一词戳中某个阴暗面的正派麻醉师不自在地躲开视线,“隋青在四年前还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一个正要参加高考的人怎么可能跑到夜总会去绑架并侮辱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大学生呢?”
“毒枭的儿子,需要真实学历吗?”
“他一出生就没见过他的父亲,他是他的母亲养大的。你到底做过调查没有?”
“他由谁抚养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是谁的种。一条鲜活的生命因他而死,他却只坐了三年牢,换做普通人会是这种结果吗?我告诉你,这种罪名至少七年!”
“我们要就事论事,假如他正面临裁判,那么这个手术我会第一个反对,因为有帮助罪犯逃脱法律惩罚的可能,可是他已经出狱,就算他曾经罪大恶极,但他现在是自由人,他有权利选择整容,这不是犯罪。至于key这个人的具体情况,我没什么兴趣,他已经死去多年,就算活着的时候有过错,那也是过去的事了。”
“他没死。”房若明神秘地笑了,“让我告诉你吧,当年他不过是死遁而已。这世上没什么事不能用钱解决的,一张鉴定书而已,如果能用它换来巨额财富,会有人铤而走险的,这并没有什么稀奇。”
“那么你有究竟什么证据能证明key就是微生钥呢,你的资料生硬的把kay和微生钥联系在一起,看起来很有道理,但说来说去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首先一点,他们长得不一样,没有人能做到自己给自己换脸,微生钥也不会允许别人在他脸上做手术,这点我能保证,他的骄傲让他不会那么做!”
“假如我找到了给他整容的医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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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目全非 第71章:终结这家医院的使命
“不可能!”
房若明冷笑一声,“你这样立场坚定的拒绝微生钥就是key的事实真让我感到奇怪……不过不要紧,我可以引荐给你这位整形医生。他现在就在北城,你该知道,最近北城医学界正在举行一个中外医学交流会,他可是一位专家。你可以不信我,但你总该相信医学界的前辈吧?”
“我……”
“我劝你,良禽择木而栖,轶军的出现是个警告,是一种信号。我们国家对打黑行动向来是力度很大的,他给毒枭的儿子整容这件事可大可小,假如我提前曝光的话……”
曲奕快要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你想要什么样的情报。”
“隋青的手术什么时候做,在哪里实施。他本来的面目是什么样的,他将得到一张怎样的脸,这个微生钥应该会有设计图吧,这种换脸手术不可能随心所欲,他可是独眼龙的儿子。对了,微生钥的书房你能进去吗,办公室呢?他的密码能搞到手吗?最好能搞到他的密码,这样我就能侵入他的电脑找到我想要的……”房若明兴奋地想了会儿,看着曲奕说,“你能趁他不注意复制他电脑里的所有文档给我吗?”
“不可能。他没那么信任我。”曲奕面无表情地说。
“也对,key是个狡猾的狐狸。”房若明若有所思,“那么他除了那个姓沈的护士之外还有别的特别亲密的人吗,他和那个护士是私通的关系吧?他还有其他的情人吗,他的私生活是怎么样的,有定期接触的对象吗?”
“微生钥是个性格古怪的人,虽然我进入这家医院半年了,但我并不知道他有没有情人,也不知道他私生活是什么样的。不过我想他和沈护士长不是情侣关系,也不是私通的关系!”曲奕有些咬牙切齿的说,“提供不出有价值的情报,再次让你失望了吧。”
房若明脸色变了变,忽的笑了起来:“我从为key整容的医生那里知道一件事,假如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去确认一下——key的左胸口有个椭圆形的伤口,大概在这个位置。”他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是个咬痕。”
这个话题的抛出得到了让人意外的反应,面前这个故作镇定的麻醉师脸色刷的一下变了。
“咬痕?”
曲奕舔过那个核桃大小的人脑纹身,纹身覆盖的那块皮肤微微有些凹凸感,他猜想过这里应该是有过一个疤痕,微生钥为了隐藏这个疤痕而在上面纹了一个图案——那是咬痕吗,能留下那样明显印迹的咬痕会是什么样的咬痕,有人想从他左胸上咬下来一块肉吗?
是什么样的人能在那样的位置留下咬痕,是他过去的情人吗。那样的伤痕他为什么不用外科手法恢复平整,而选择用纹身覆盖,难道是因为对留下这个咬痕的人恋恋难忘,想要留作纪念吗?
一股又酸又痛的感觉顿时冲上头,曲奕垂下眼眸转动着面前的蘸料碟,脸色难看的要死,半晌没有言语。
这种反应让房若明眯起了眼睛,他似乎误打误撞地发现了些什么?
……
……
“这种荒凉的地方会有设施齐全的妇科医院?”
“因为要建设水电站,这一带全部被划进了撤离圈,原来也是很热闹的的镇子。”开车的阿贯解释道,“隋青昨天就送到医院里了,我们下车吧。”
三个多小时前,他们从北城中心区坐上了阿贯开来的车,从高速公路驶出北城范围后转进某国道,随后开始漫长的山路。
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阿贯开来的是一台五菱车,车内的条件够呛,座椅硬的像石头,路况又差,阿贯的开车技术更像是用坦克练出来的,不论多么颠簸照样面不改色把油门踩到底,转弯的时候方向盘抡的就像大风车。
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微生钥几乎是逃下车来的,他一张俏脸脸色跟死人一样难看,脑袋嗡嗡作响,胃部翻腾恶心,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快被震出来了。
“怎么样,喝点水吗?”
曲奕走到他身边,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他,微生钥看了一眼,挥手表示不需要,“……我好像有点……”他摇摇晃晃地走远几步,手扶着一棵树深呼吸。
一阵山风呼啸而过,他打了个寒颤,额头上冷汗涔涔,腹内酸水翻滚,终于忍不住弯下腰,吐了。
心!情!极!差!
他发誓下次就算给他十个两千万他也要拒绝出诊做手术这种艰辛的活计,不,主要得怪隋烈国那个白痴,他早该知道接这个人的活一定会倒霉!
“有晕车药吗?”曲奕问沈芳,他们两个人的脸色也不好看,脚踩在地上有种恍然如梦的轻飘飘的感觉。
“没有,但是有漱口水和清凉油。”
沈芳揉了揉眉心,打开包把东西递给曲奕,“这里风景倒是不错。”他这么说着,反手用一根皮筋慢慢扎起一头长发,一双美丽的眼眸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环境。
这是一个宽敞的停车场,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一台车。车头正前方对着一幢半旧的上世纪三十年代风格三层建筑物,门口挂着个“石榴县绿谷镇妇科”的牌子,金属大门紧紧关着,气氛萧条寂寥。
四周也是静悄悄的,或高或低的灰色水泥建筑无声地伫立在初春的清晨里。屋檐上、路边全部杂草丛生,整个镇子就像一座死城一样没有半点人气,让人心里发憷。
沈芳跟曲奕交换了一个眼神,曲奕心领神会地站在微生钥身侧,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的背后,戒备地竖起耳朵。
他们凌晨出发的时候才知道隋烈国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这很奇怪,但微生钥跟对方通话之后,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到指定地点给隋青做手术。
对于院长的决定两个下属都没有发表反对意见,但内心的不安还是丝丝缕缕地渗透出表情——隋烈国遇上什么事了,他那样坚定地要保住隋青的性命,如果说他最后还是被人绊住了脚,那剩下阿贯一个人能完美执行他的指示吗?
阿贯的表情也很凝重,他绕着停车场走了一圈,低头看着地上的痕迹,拿起手机拨打着某个号码,打了好几次才打通。他低声说了一会儿电话,快步走回,语气松快了许多:“没有什么问题,大哥尽量在下午赶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微生钥,“你怎么样,能做手术吗?”
微生钥把自己挂在曲奕脖子上没好气地回答:“老子闭着眼睛也能做手术。”
阿贯:“……”这牛逼吹得也太夸张了,“医院里的人马上出来,我们稍微等一下。“
“这地方荒废很久了吧,确定手术室还能用?”
“确定。这里很安全,居民已经彻底撤离干净,等水坝建成这一带包括这座医院就会被全部淹没在水下,我们这次是最后一次过来,换句话说我们今天将终结这家医院的使命。”
“那可真荣幸。”微生钥神色微妙,“虽然我并没有终结一家医院的爱好……我要求做完手术后送我去最近的城镇,我们自己回北城。”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乘坐这个人开的车!
“可以。”阿贯无所谓。
“啊啊,你们终于来了!”
医院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五十来岁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满脸是笑的走了出来,他长得肥头大耳,走路的时候双下巴都在抖动,肚子圆滚滚的,好似怀着八个月的身孕。
“你们好你们好,我是这家妇科医院的院长,我叫诸霖。”他朝阿贯卑微地弯腰笑笑,拿出名片,视线在微生钥和曲奕之间游弋,拿不定主意谁才是主角。
“微生钥。”在同行面前永远保持俯视态度的某人瞬间忘记胃部的不适,他推开人造衣架,步伐矫健地走上前来,倨傲地接过了那张名片,“你是这里的院长,不是说这医院已经完了吗?”
“是啊,原院长,原院长……”诸霖尴尬地笑笑,“关于做手术提供场地这件事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多余的话咱就不说了,请进,请进。”
微生钥极为自然地把名片塞给曲奕,打起神稳步前行,“隋青呢,他人已经在医院里了吗?”
“如果您是问今天接受手术的那个人的话,是的,他昨天就被送进了医院,现在已经在手术室里等候了。”诸霖带着点谄媚地压低声音,“不过,我这里接到的病例写的是‘张强’先生。”
微生钥无所谓的点点头。
“您是在大医院里做主刀医生的吧,真是年轻有为,一看见你的气势就知道您就是今天开刀的医生了。嘿嘿……”诸霖笑起来颧骨上的肉绽放着红光,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今天的手术我可以旁观吗,我本身是外科医生出身,我也可以做第二助手的,希望能帮上您的忙!”
曲奕看了这个人一眼,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有点儿像以前一起共事过的李小海,这让他感到有点不舒服。
“这里很久没有营业了吧,手术室的状态能满足我的要求吗,器械消毒了吗,医药品都有吗,使用期限全部确认过吗?”无视对方的讨好,微生钥只关心自己在意的问题。
“哦哦,请您放心,医院虽然早就关门了,但我们的手术室一直坚持到了最后。一个月前我们这里还救治过一位病人,手术室的状态保持现役模式,绝对没有问题。”
微生钥眯了眯眼,停下脚步:“哦,原来如此。是这种地方……”
诸霖和曲奕不解地看着他。
“也就是说,这家隐藏在山谷小镇里的妇科医院除了接生和堕胎之外,还接一些寻常医院不敢接手的生意,比如枪伤,刀伤之类的不能上报的病患,对吗?”
诸霖眼神飘向阿贯,表情很不自然地赔笑着:“这……这个嘛……”
“哈哈哈,别紧张,我也不过随便猜猜……”
微生钥把视线投向窗口之外,从那里能看到医院后面有个小一点的停车场,角落里停着一台银色大众和一台救护车,“呵,看不出来这么破的小医院还自带救护车,条件不错嘛,这算是隐藏的急救中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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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手术注定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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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目全非 第72章:快走!
“救护车的话,因为这个镇子在山区盆地,有时候遇到情况危急的产妇我们需要尽快把人送到市里的综合大医院……时间就是生命嘛。”诸霖擦着汗回答。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对这家医院的经营方针和入情况并没有兴趣,我只是感叹了一下设备似乎还不错,能让我稍微放心一点。”微生钥回视线,似笑非笑地道,“毕竟作为最高端的执刀医生,我对环境和工具的要求也是不一样的……你能理解吧,肥什么、肥猪院长?”
“诸霖。”
“哦哦,真不好意思,二者之间比较像……我是指发音。”微生钥恶作剧般勾起嘴角,满意地看着诸霖渐渐出现愠色的圆脸。
他身后的曲奕叹了口气。
诸霖敢怒不敢言的扯出僵硬的笑,“中年开始发福,对自己身材上的管理不到位,让您见笑了……”
“这有什么好贱笑的,看你唯唯诺诺的样子,你在怕什么呢。我是个心胸宽广的人,我很明白你的苦衷。像这种地方上的民营小医院处境是很艰难的,尤其是又遇上了水坝建设,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给你留下。在这种情况下你另辟蹊径为医院创造新的财源,你有什么错呢?至少你养活了医院里的护士和医生们,作为经营者你觉得自己很伟大不是吗?”
这样露骨的揶揄让诸霖脸色爆红,他回头看了一下正在检查门窗的阿贯,压低声音道:“喂,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讽刺我,你还不是屁颠屁颠地跑到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给那些人做手术!什么高端低端,你我都是一样的,都是怕死又爱钱的可怜虫!”
微生钥啊了一声,露出醍醐灌顶的表情:“是啊,我差点忘了,我们是一样的,都是金钱的奴隶,只认钱不认人。哎呀,其实院长何必如此在意我说了些什么,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是吗。来来来,让我们竭诚合作,共同完成今天这场见不得光的手术吧!”微生钥用力拍了拍诸霖的肩膀,哈哈笑了起来,远远看起来就像是遇到了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样热情。
诸霖干笑几声,心里窝着一团火。
这什么来头,他从未见过微生钥这样古怪的人,看起来牛逼轰轰,说话颠三倒四,时而装模作样,让人分不清他的真意。这是在把他当傻子戏弄,还是这人本身就是个傻子?
“哈哈哈……闲话就说到这里吧,我们就不要再浪时间了,那位你口中的‘张强’先生在哪,肥……院长?”
诸霖指了一下走廊尽头,挪动肥胖的身躯率先往前走去,“来吧,我带路。”
……
隋青的病房被安排在这座医院的最西侧。
这是一间独立的病房,左右衔接的是院长办公室和通往后门的逃生楼梯,而院长办公室又紧邻员工专用通道,从员工通道可以使用磁卡打开某扇上锁的移门进入手术区。这样的安排可以让一些身份神秘的贵客避过大多数人的耳目直接进入手术区,更别说如今医院已经停业,大门一关之后这间病房就是这所废弃医院最隐蔽的存在。
“啊啊,隋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微生钥朗声打着招呼跨进这间特殊的病房,只见室内陈设颇为简单干净,隋青安静的坐在窗口边的折叠椅上,表情看起来比之前在北城见面的时候镇定了许多。
“你们好。”他软软地回答,有些局促的站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还是觉得很害怕吗?”
“没、没有……”隋青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回答,“今天就做手术吗?”
“好像是这样的。”微生钥摊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告诉你一件事,独眼龙似乎遇上点小麻烦不能赶来为你保驾护航。但这并不要紧,因为他来了也于事无补,手术这件事主要还得靠我。我的状态虽说不上绝佳,但也还可以,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隋青看了一眼窗外灿烂的阳光,眼神阴翳:“是啊,但愿吧。”
“开心点,帅小伙儿。人生总是伴随着各种无奈,如果不能反抗的话,不如试试配合。乐观的看待今天的手术吧,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微生钥冲他挤挤眼睛,“我会给你一张干净阳刚的脸,时间会让你进入新的角色。”
“是啊。”隋青无所谓地点头,“我看了你给我设计的面部模型,看起来跟我一点也不像,你很厉害啊。”
这样不走心的赞赏显然没有取悦微生钥,他扁了扁嘴,肩膀垮了下来。
什么叫看了模型觉得你很厉害,老子是医生不是模型制作,模型再完美不能在你脸上实现的话不等于欺诈吗?
这孩子怎么回事。
曲奕看着隋青,这个年轻人似乎跟在北城初次见面的时候不太一样了,那时候的他浑身都写满了惊惧和无措,今天的他说话虽然还是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只被装在笼子里的小刺猬,竖着一身不太有攻击力的刺,有了那么一点点底气。
短短一周而已,发生了什么事吗?
曲奕忽的想起了他在洗手间里借过自己电话的事情。
那天事后他看了一下手机,隋青联系过两个号码,都是发了一段语音,随后消除历史。当然曲奕作为机主如果想恢复查看也是有办法的,但他没有,也没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之后他以为对方会对他这台手机回信什么的,结果也没有。这两个号码的机主要么是无视了隋青的主动联系,要么是训练有素知道不必回……这些人生活的环境和互相联系的方式或许就是这么诡异的吧,他这个正常人是一点都不想深入了解。
“看来你对我很没有信心。”微生钥拍了拍手,试图唤起这即将躺上他的手术台的艺术品本体的战意,“看看窗外这明媚的阳光!看这漫山遍野的苍翠!这样宁静优美的环境让人心灵得到净化,灵魂得以洗涤,多么好的兆头啊,我相信今天一定会是个美好的转折点!隋先生,请相信我,让你感觉不安的东西必将随着我的手术消失无踪。”
“……谢谢。”
隋青用手遮了一下照到他眼睛的光,敷衍地笑了笑。
隋烈国说,这个喜欢用咏叹调说话的医生手段真的很高超,手术结束后他就会彻底变成另一个人……就算是吧,那又怎样,反正他的人生不可能因为一场整容手术得到重生,他也并不希望换掉自己的脸。
他的脸长得很像死去的妈妈,他记得很清楚,妈妈被人砍断脖子后坚持了很长时间,她瞪大眼睛,直到看见隋青从地窖里爬出来才肯咽气。
那时候他还很小,妈妈死后没有葬礼,没有遗照,所有的一切去了哪里他都不是很清楚。关于妈妈的记忆只剩下这张脸,他不想抹去妈妈留在这世上最后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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