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小职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易可
李舜大摇大摆地站到他跟前,打量着他:“老兄,你就是给我们带路的?”
“李老板好,我叫秦小兵,是专门负责带二位去迈扎央的。”黑瘦男子冲我们热情招呼着,殷勤地打开车门,一伸手,“二位请上车!”
“一把年纪的老头了还装嫩啊,还叫秦小兵,我看你改名叫秦老兵得了。”车子开动后,坐在车后座的李舜打趣地对秦小兵说。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没有说话,侧眼打量着秦小兵。
“李老板真会开玩笑,名字是爹娘取的,不管多老,名字是不能改的。”秦小兵边开车边笑着说。
我这时听出秦小兵讲话口音虽然是普通话,但是带着一股浓郁的江浙风味。
“老秦,你不是这里本地人吧?我怎么听你讲话口音有点魔都味道呢?”这时,李舜也听出来了,问秦小兵。
“李老板好敏锐的判断力,呵呵,我不是本地人,是魔都人,不过,在中缅边境这一带这里也30多年了。”秦小兵边开车边说着。
车子开始出城,沿着一条崎岖不平的柏油路往前开,路两边是连绵的群山和成片的甘蔗林,还有高大的菩提树和芭蕉林,带着斗笠穿着民族服饰的山民不时从路上走过,光着屁股的孩子在路边的小溪里玩耍嬉闹。一派迷人的亚热带雨林风光。
“你是魔都人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倒插门找了个这里的少数民族姑娘?”李舜调侃道。
“那倒不是,我也不想来啊,当年,不来没办法。我是知青插队来这里的,来的时候才17岁,这一晃36年过去,我已经53岁了。”秦小兵木然地说着。
“原来你是知青啊,怪不得,我老爷子当年也是知青,也是到边疆插队,不过,你在最南方,他是在东北方的中朝边界。”李舜说,“老爷子,当年的知青不是都回城了吗?你怎么没有回去?”
“不是不想回去,而是没法回去,回不去了。”秦小兵面无表情地说:“我现在不是魔都人,不是滇西人,不是中国人,不是缅国人。”
“那你是什么人?”我好奇地扭头看着秦小兵。
“只能说是金三角人了。”秦小兵干涩的声音里露出几分凄凉和酸楚。
我和李舜都大为好奇,继续和秦小兵攀谈起来,这一交谈,才知道这个看似干瘪外表普通的秦小兵,其实不是一般的人,竟然还有着不平凡的经历,他曾经是缅国共人民军的军事指挥员。
随着秦小兵的叙述,一段尘封的历史展现在我面前……
上世纪70年代,在东南亚的热带丛林里,战火弥漫。作为东南亚一支实力较强的武装力量——缅共,开始了和国家军长达数十年的武装斗争,枪声起伏在中缅边境彼侧丛林密布的克钦帮和掸帮一带。
坚定的缅共坚守着“赢得战争,夺取政权”的信条,在北部和东北部的山区进行艰苦的游击战。而就在和缅国毗邻的中国国土上,正在进行的是另外一场轰轰烈烈的革命,那是一个充满标语口号的红海洋,在老人家的号召下,成百万成千万的知识青年自发地豪情万丈地涌向全国各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凝聚着整整一代人悲欢血泪和青春的历史剧从此拉开序幕。
作为插队滇西的万名知青之一,魔都知青秦小兵来到了中缅边境的一个农场。
来之后不久,缅共和国家军在中缅边境的昆农打了一次著名的战役,历时40天,隆隆的炮声听得非常清晰,甚至有些碎片和残渣飞到中国境内。
这场发生在身边的战争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知青群中闪闪烁烁的革命火光,而最终使他们心中久已蕴育的热情爆发汇聚成火海。
在一个黑夜,秦小兵和他同室的三个同学在黑暗中越过边境线,消失在缅国的丛林里。
他们给场部留下一封信,是一封血书,血迹斑斑,洋洋洒洒:“我们自愿到缅国参战,为了全人类的解放。如果我们牺牲了,请告诉我们的父母当以我们为自豪!”
那是一个崇尚牺牲的时代,个人的价值只有在为事业英勇献身的时刻才能体现,而多少知青,他们的生命只为这一时刻而存在而燃烧。
之后,每夜都有人出走,单独行动的,三五成群的,留下信的,只字未留的,他们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浓黑的夜色里。
生命从来不可预测,当这几千名不到20岁的中国知识青年在浓黑的夜色里偷偷越过国境线,怀着崇高的理想奔向枪声和树木一样密集的丛林时,一个个惨痛而悲壮的故事便拉开了序幕。
在缅共中,他们有的度过了两年,有的五年,有的十年,甚至有的直到现在还留在解散后的缅共地方武装中。去时豪情万丈,热血沸腾,归来时满身创痍,欲说无语。
热带雨林埋葬了他们的青春、血泪、理想和爱情。在泥泞的腐叶堆中,还埋下了许多年轻的躯体,在年复一年罂粟花的迷香中,也许还会有沧桑的缅国老兵忆起那些曾并肩作战的中国青年的往事……
和秦小兵一同参加缅共的3个室友,都是秦小兵最要好的同学,因为作战勇敢,头脑灵活,秦小兵很快就被提拔为营长。
在一次战斗中,那三个同学为了掩护秦小兵等营部的人撤退,为国际事业献出了宝贵的生命,长眠在亚热带的丛林里。
作为生还下来的幸存者,秦小兵悲痛万分,发誓要永远陪伴为了救他而牺牲的同学和战友。
于是,他选择了留下来,脱离武装,定居在迈扎央。
听完秦小兵的叙述,我和李舜都沉默不语,我被这段历史打动了,感动了,不仅仅是为秦小兵一个人感动,而是为那个年代的那个群体,我的父辈所感动。我现在开始理解秦小兵说自己是金三角人的含义了,这里的人都是没有国籍的。
“我靠——看不出,你还很牛逼,竟然还是个国际主义战士,还是个营长。”半晌,李舜开始感慨,“你就是那个什么切——格瓦拉。”
“李老板过奖了,曾经,我只不过是是个战士,现在,我是一个普通的边民,为了养家糊口穿梭来往于中缅边境带路的向导。”秦小兵淡淡地说,“对我来说,曾经的信仰和理想都是空气,冲动和豪情都是游戏,我现在每天最关注的是怎么活好今天,怎么挣钱养活我的婆娘和4个孩子。”
秦小兵的话让我感慨不已,一个没有了信仰和理想,没有了冲动和豪情的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极品小职员 第71章 真的是水
“嗯,老秦,不——秦营长,我还是叫你秦营长的好,这样显得尊重首长。”李舜半真半假地对秦小兵说着,边亲热地从后面拍了下秦小兵的肩膀,“这样,这次你给我们做向导结束,等我们活动结束回来,我给你付双倍的钱,算是对首长的一点心意,也算是对一个国际主义战士的崇敬致意。”
“李老板,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还是叫我老秦吧,别叫我什么秦营长,更别叫首长,现在我是你的向导,你是我的老板。”秦小兵显得很开心,“我一听这称呼心就发抖,就想起那段腥风血雨的岁月。”
“那好,那就服从首长指示,哎——你看,我又说错了。”李舜忙纠正,“那就听老秦的。老秦,到边境还有多远?”
“再有20多分钟就到了,出了边境,不到10分钟就到迈扎央。”秦小兵说。
“我们什么手续都没有,出国境方便不?保险不?”李舜问秦小兵。
这也是我关心的。
“跟着我,尽管放心,没有任何人会查我们,那些守卫和我都很熟悉了。”秦小兵颇有些自豪地说。
“为什么不需要手续就能入境?”我问秦小兵。
“这里是反政府武装控制的克钦邦,缅国政府管不着,在这里护照是不管用的,面孔熟才管用。”秦小兵回答,“中国与缅国边界线太长了,其中阡陌纵横,天然通道不计其数,边民往往抬脚便出国,往缅国那边去,管理很不严的,但是,从缅国到我们这边来,盘查可就严了,主要是查贩毒的。”
听秦小兵说到这里,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李舜,李舜毫无表情,扭头正看着窗外。
“李老板,出境后我们到哪里?”秦小兵问李舜。
“新东方!”李舜回答。
“好的,原来你们是来耍钱的啊,呵呵,这个新东方可是迈扎央最红火的赌场之一了。”秦小兵笑呵呵地说,“我本来还以为李老板是想搞点白货或者弄点玉石什么的。”
“玩几把钱,玉石也弄,你帮我打听下,我要买点回去送人,至于白货,我不想找死,犯不着!”李舜正儿八经地说着。
我一听,放心了,原来李舜是来这里赌博找开心的,不是贩毒,那就好了。
很快,车子到了边境,在付钱给边境守卫后,我们的车就穿越了国境,未办任何手续也未受任何阻碍,两边居民懒洋洋地看着我们,似习以为常。
秦小兵开车经过城镇大门,穿越一排打着旅馆、餐馆、健身房与按摩院广告的白色建筑,直奔迈扎央市中心而去。
引我关注的是,道路两旁的广告文字都是中文。第一眼看迈扎央,会觉得它就像中国的边境小镇,可当见到车牌上的缅文时,我才会明白,这是在异国。
“迈扎央总共有大规模的赌场11家,新东方算是最大的之一,来玩的基本都是中国客人。”边走秦小兵边给我们介绍,“可别以为边境赌场都是破旧、管理不严、能作弊的地方,在新东方,每张牌桌后都有技艺高超的人员盯着,厅内每个角落也都有闭路电视对准客人。
这里的赌场老板经常说,如果客人觉得赌场不专业,他们不会再来,因此,许多赌场都是非常专业的。当然,要是他们发现了什么作弊的现象,那手段也是很狠的。在这里,枪杆子就是法律,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
从秦小兵的话里,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很快,我们的车子就进入了一片三四层高的别墅群中,穿着整齐一色的侍者迎了上来,低头敬礼邀我们入场。别墅里停放的各式轿车有不少挂着内地牌照。后来我才知道,这里的别墅除做赌场外,还是典当行,手机、珠宝首饰、汽车都可以当。
车子停稳,准备下车时,秦小兵低头从座位下面摸出一个用黑布包着的东西,回头递给李舜:“李老板,这里不比内地,这是给你们准备的,带着防身!”
李舜接过去打开,我一看,是一把乌黑锃亮的54手枪,还有几十发子弹。
李舜把手枪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递给我:“带好!”
我将手枪压好子弹,揣进怀里,又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带着枪进赌场,会不会出问题?”
秦小兵摇摇头:“没事,赌场是没有安检措施的,尽管大摇大摆进就是。呵呵,他们既然干开赌场,那自然是不怕人抢劫赌场的,这赌场内外,到处都是带着枪的便衣保安。”
我环顾四周,果然看到四周的树林里时隐时现几个带着墨镜的黑衣人。
下车前,李舜告诉我:“给你个任务,注意观察赌场的所有环节和流程,从进门开始,从付钱买筹码到验牌发牌下注……每个细节都要注意到。”
我不知李舜说这话何意,点了点头。
我们下车,进入没有安检门的赌场,一个约300平方米的大厅内分两排放有8张赌桌。
如不是过境穿小道时见到缅国文字的路牌,我还会以为还在滇西境内,因为这里不仅客人全是中国人,就连通用语言都是普通话,赌资也都是以人民币结算。
大厅内清一色的内地客人环坐四周。每台赌桌前都站着5位年轻女荷官。每次开牌,她们便齐声叫:“庄、闲、庄、闲。”那架势似模似样,和我在电影里见到的赌场发牌小姐一模一样。
李舜进来后,直奔筹码台,我和秦小兵站在空场处,我四处观看。
这时,秦小兵对我说:“小兄弟,你看,这赌场气氛是网络赌博没法比的,但如果有时来不了,你也可让他们帮你赌,这样你不用出境,安全系数高多了。”
经他提醒,我才发现现场有近7成左右的人都带着耳机,正通过电话与身在境内的真正客人联络,帮其下注。手边清一色摆着计算器、笔和表格纸,前者用来计算输赢金额,后两者用来记录每次投注额及开牌的结果。
我发现,相较普通客人,这些代人落注的马仔出手更大,经常成千近万地押注。
“找人代赌的都是什么人啊?出手都这么大方!”我问秦小兵。
“大多都是大陆的有钱人,这些人出手都很阔绰,是赌场的大客户。”秦小兵说。
“通过网络赌博,他们就不怕被骗?”我问。
秦小兵指着墙顶上的摄像头说:“不会,客人通过网上视频可清晰看到整个赌桌的全貌。
“赌场安全不?赢了钱能安全走了不?”我问。
“这个当然没问题,每家赌场都有安保人员,专门负责护送客人出境,赢得再多,也没问题。”秦小兵说,“赌场信誉都是很好的,当然,你不能被发现有猫腻耍老千,否则,那就是另外一回事,能不能保住脑袋都是问题。这家已开了多年,是澳城人搞的,隔壁是香港人开的。做这行,信誉很重要,这样才能有回头客,曾有一家台湾佬开的场子被几个高手圈钱,赔本后溜回台北去了。”
“开赌场的有没有猫腻?”我打量着正在发牌的几个发牌手小姐。
秦小兵脸色突变,往周围看了下,对我说:“小兄弟,在这里,是不可以谈论这个问题的。好了,你们玩吧,我先出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着,秦小兵递给我一张名片:“华夏移动的号码!”
迈扎央的通讯用的是华夏移动,电力是滕冲那边供给,马路上还有好几家中国的专业银行营业部。
我在四周随处走动,李舜不见了,不知道跑哪个房间去赌博了。
转了有一会儿,我发现一大班桌前放有一块小牌,上写:银联刷卡处。一位女荷官从大厅一侧的贵宾厅走出来,手上拿着一张单子。
“贵宾厅里都是什么人啊?我可以进去一起赌吗?”我问在查验水单数字的女荷官。
女荷官抬头看了我一眼,笑笑:“可以啊,有十万筹码的客人都能进入贵宾厅,贵宾厅内押注一万起。先生请进吧,刚才和你一起来的那位老板已经进去了,就在2号贵宾厅。”
我不由心里吃了一惊,原来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掌控之内,连这个女荷官都知道我和谁一起来的。
我笑了下,说:“押注那么高,有没有人玩啊?”
“怎么没人?我们十多间贵宾厅间间都有很多客啊,我们还可以代客兑筹码,你给我银行卡或者支票都行,我们都是用人民币结算,我现在就是出来帮和你一起来的那位老板兑50万的筹码。”女荷官一边说,一边把单子递给筹码兑换台里的赌场员工。
我又吃了一惊,李舜才进去多大一会儿,就输光了,不知输了多少。
我偷看了一下那张水单:一张a4大小的纸上,印着张四列、超过十行的表格,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要兑换的筹码金额。我发现,贵宾厅每次代客兑换筹码都不低于10万,最多的有200万。粗略一算,仅这一张水单上筹码的数额就高达数千万,而在筹码兑换台内,这样的水单还有很多张。
我不由冒汗,妈呀,这里的钱真的就是水啊!
我随着女荷官走进了2号贵宾厅,女荷官把50个筹码递给了李舜,这就代表50万人民币了。
李舜正抽着烟,坐在台子前开始押注,我过去,悄悄站在他身边。
极品小职员 第72章 崩台
李舜扭头看见我,递给我一支烟,我点着,边问他:“什么情况了?”
“进去50了,今儿个出手不利!”李舜大大咧咧地转脸对发牌的几位女荷官说:“妈的,我就不信今儿个不把你这个赌场给赢光。”
女荷官和周围的工作人员都谦卑地微笑不语 ,旁边几个客人也发狠:“妈的,我就不信从你这个台子里带不走钱?今天非得让你们这个台子崩台不可。”
“恭祝各位老板发大财,好手气!”女荷官微笑着说完,开始发牌,“庄……闲……各位老板,请下注。”
李舜又开始聚会神地开始下注,我站在旁边凝神看着那女荷官洗牌验牌发牌的动作,看起来十分规范,十分合理,没有任何纰漏。
不到半个小时,李舜手里的筹码又输光了,李舜啪一拍桌子,招手叫女荷官:“妈的,过来,再给老子刷100个出来,今天非洗了你这个台子不行,我就不信这个邪。”
“好的,先生请稍等!”女荷官彬彬有礼地接过李舜的银行卡。
“还有我的,给我也刷100个!”李舜旁边的一个胖子也输光了,招手叫女荷官。
很快,女荷官给李舜送来了100个筹码,李舜又开始了搏弈,这次撑的时间长一点,过了一个小时,还有20多个筹码。
我这会一直站在李舜身后观察发牌手的每一个环节举动,看着桌面上的8副扑克,脑子里计算着概率和几率……
我似乎能想到什么,却又想不清晰。
眼看着李舜手里的筹码越来越少,我突然又想起了和秦小兵刚才的对话以及秦小兵的表情,心中一动,决定出去找他试试。我不能眼看着李舜掉进去,照此下去,今晚李舜1000万出不来,会把家底子得瑟光。
我想帮助李舜。至于为什么要帮助李舜,我自己也说不出原因。
我的手机在李舜手里,没法联系秦小兵。
于是,我俯身贴近李舜的耳朵,耳语道:“李老板,别说话,听我说,把我的手机给我,再给我5个筹码,我出去办点事,现在别问我什么事,你一定要相信我。”
李舜微微一愣,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立刻就掏出了手机给我,同时给了我5个筹码。
我拿着5个筹码出了2号贵宾厅,到柜台前换了5万人民币,然后出了赌场,打电话给秦小兵,他正在附近的一个酒楼喝酒,告诉了我路线。
此时,夜幕已经开始降临,黑夜即将笼罩迈扎央,我按照秦小兵说的路线,沿着弯弯曲曲的石头马路,上坡又下坡,在附近的一个酒楼找到了他。
此刻,他正独自坐在酒楼二楼的一个窗口喝酒,就着一碟腌咸菜,目光沉沉地看着窗外的芭蕉林,还有远处黑黝黝的群山,眼神里露出深深的忧郁。
我知道,此时,他或许又在想起了那个年代,想起了自己的青春岁月,想起了魔都的小弄堂和黄浦江外滩,想起了长眠于这热带丛林的亲密战友和同学。
我走过去,坐在他对过,他回过神来,看着我,笑笑:“你老板赢了多少了?”
“输了快200万了!”我说。
“哦……”秦小兵淡淡地哦了一声,似乎不以为意习以为常,端起酒杯对我说,“要不要来一口,当地人酿的米酒,味道不错。”
我摇摇头,看着秦小兵说:“老秦,你婆娘在这里干什么?孩子都多大了?”
秦小兵眼里闪出几分黯然:“婆娘是当地的土人,在家做家务,一个字都不识,汉话也不会说,幸好我这些年还能懂点当地土话。孩子大的16,小的7岁,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在上学,都得靠我一个人做向导来回出入两边来养活。”
“那是够艰难的。”
“是的,没办法,人怎么过不是一辈子,其实,比起那些死去的知青,我已经很知足了。毕竟,我还活着。人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秦小兵看着窗外的夜色,幽幽叹了口气。
我从口袋里掏出5万块钱,推给秦小兵:“老秦,这是我们老板的意思。”
“这——”秦小兵有些意外:“这怎么可以,你们老板输钱了,怎么还能……这可是不吉利啊。”
“老板知道了你的经历,对你很是敬佩和尊重,刚才他又快输没了,还剩下不到20个筹码,专门拿出5个给我,让我换成钱给你送来,他说与其送给赌场,不如送给老秦。”
“那你们老板还在继续赌?”秦小兵脸上露出感动的神情,接过钱,接着问我。
“是的,在二号贵宾厅!”我说。
秦小兵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将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好。我看着秦小兵的动作,知道这5万块钱对他及他一家的含义和分量。
然后,老秦对我说:“老弟,告诉你老板,别赌了,我给你说实话,在迈扎央玩的,不管你中间赢多少钱,最终没有一个能真正赢钱的。老弟,有句话说的好,十赌九诈,其实,告诉你,是十诈,全部都有道道,不然,赌场怎么赚钱?这里的赌场,专门就是针对国内的人来的,当地人不准进去。你劝劝你老板,趁着输得不多,赶紧手,那200万就当打水漂好了。”
我摇摇头:“你是不知道我们老板的脾气,他很犟,越是输了钱,就越不肯走,这样下去,我估计今天晚上1000万也挡不住。”
秦小兵没有说话,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显得有些萎缩和忧虑。
我不说话了,吸烟,看着秦小兵,看着这个当年热血沸腾学习切格瓦拉越境的知识青年,而今,在他身上,在他脸上,我看不到当年的一丝痕迹,看到的只是岁月的沧桑,还有生活的艰辛。
秦小兵看起来似乎有些老态龙钟,但是,我觉得,他的心应该仍然是活的,生活的艰辛不应泯灭他的最后一丝生机。
“几号厅?”秦小兵突然低声又问我,同时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2号!”我说。
我心里突然有些兴奋,我知道,秦小兵是个本地通,或许,他心里会埋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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