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小职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易可
这时,秋彤似乎不经意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的心里陡然一惊。
秋彤只是一瞥,瞬间就将我的春梦击碎,瞬间就将我拉回到可怕而又可恶的现实,我急忙深呼吸了一下,掩饰般地拿起筷子夹菜吃。
秋彤的脸色更加红了一下,抿了抿嘴唇,似乎觉得我又要犯以前花痴的毛病。
秋彤似乎意识到我关注了她的胸脯,一只手下意识地伸向自己的外套,但是,接着,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来,似乎觉得此时这样做,会伤了我的自尊。
我不敢再看秋彤,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了,自顾干巴巴地吃菜喝酒。
一会儿,秋彤恢复了常态,举杯和我喝酒,我眼皮也不敢抬,和秋彤碰杯后喝了一大口。
二锅头的酒劲实在是不小,我喝了都微微觉得觉味,秋彤那一杯几乎快喝光了,自然也会有更加浓郁的酒意。
秋彤光喝酒,却几乎不吃菜,放下酒杯,又怔怔地看着黑漆漆的窗外。
我偷眼看了下秋彤,秋彤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看来,她是越喝越热了。
“亦克,我问你一个问题。”秋彤没有看我,依旧看着窗外,“你相信在我们这个现实的世界之外,还会有另一个虚幻的世界吗?”
我的心一颤,我明白刚才秋彤在想什么,一定是我给她的扣扣留言回复让她有了某种触动。
我让自己镇静下来,说:“秋总,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什么虚幻的世界?难道是鬼生活的那个世界?”
秋彤转过脸看着我:“自然不是,我说的虚幻的世界,是现实世界里客观存在的,但是又看不到摸不着的另一个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大家是看不到对方的,但是,却又真真切切感觉到彼此的存在,虽然虚幻,但是和现实却又互相交融着。”
我做恍然大悟状:“是这个意思啊,我想应该是存在的,比如手机短信,比如网络交流。”
秋彤点点头:“那么,你觉得这种虚拟和现实,有多远的距离呢?”
“这个不好说,要看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大家沟通交流的程度,程度浅了,十万八千里远,程度深了,咫尺距离。”
“那么,你觉得这种虚幻的空间是真实的吗?”秋彤看着我。
“当然是真实的!”
“为什么呢?”
“虽然这个空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是,人是真实的,人的思想是真实的,只要有真实的人真实的思想存在,那么,这个空间就是真实的,就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你说的对。”秋彤点点头,又说,“你说,虚拟会变成现实吗?”
“虚拟能否变成现实,取决于现实中的人,取决于现实中人的作为。”我的心突然死水微澜了一下。
秋彤的眼里蹦出一丝火花,但是,瞬间就熄灭了。
秋彤的眼神黯淡在我的意料之中,我那微澜的死水顷刻也恢复了平静,我知道,性格决定命运,秋彤的性格决定了她做人的原则,决定了她不会不能去和老李夫妻抗争,去和现实抗争。
一会儿,秋彤幽幽地说:“或许,对于某些人来说,只有虚幻的东西才是美好的,那种美好让人久久流连,不愿意走出来。现实是苦涩的,很多人宁可选择虚幻的甜,也不愿意品尝现实的苦。人下意识里总是想逃避现实的,虽然那虚幻的美好是海市蜃楼,是昙花一现,甚至会在最灿烂的瞬间毁灭。”
秋彤的声音里透出深深的无奈和忧郁。
我默默地听着品着秋彤话里的意思,不做声。
极品小职员 第105章 给我一支烟
我突然很想抽烟,不由自主摸出了烟盒和打火机,但是想到这是封闭的卧铺车厢,就又作罢。
刚要打算把烟盒放回口袋,秋彤突然说:“亦克,我想抽支烟——”
我有些意外,看着秋彤:“你想抽烟?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抽支烟,怎么?不给?”秋彤淡淡地说着,眼里突然露出几分桀骜不驯,还有一丝野性。
这是我第一次从秋彤的眼里看到这种东西,不由感觉到了几分刺激和新鲜。
“给——”我把烟盒和打火机递给秋彤。
秋彤接过来,抽出一支烟,刚要点着,突然停住了,看着门口,对我说:“你去把门推上!”
秋彤讲话的语气带着命令式的口吻,不知为何,我竟然没有丝毫觉得不适,甚至觉得有些荣幸,乖乖去推死了门。
等我回来,秋彤已经点着了香烟开始抽了,袅袅的一缕青烟在她面前升起,青烟后面,是秋彤冷峻而又伤感的面孔。
看着秋彤的样子,我觉得心里很疼,十分后悔自己不该给她留那段话,她此刻心里一定很伤感和纠结。
但是,这已经无法挽回了。
一会儿,秋彤说话了,声音很平静:“亦克,我给你说这些话,你觉得很意外,是不是?”
我心里当然不觉得意外,但是,我还是点点头:“是的,很意外!你遇到什么事了?”
“我?”秋彤笑了下,掩饰说,“没,是我一个朋友遇到了一些事,我刚才突然想起来,颇有感触,就和你交流一下。”
很明显,秋彤是在撒谎,我此时当然不能揭穿她的谎言,于是就点点头:“秋总倒是很有思想的人,感触很深。”
秋彤微笑了下:“亦克,难道你没有觉得你刚才的话很值得回味很有见地吗?我倒是觉得,你是个有思想的人。”
我的心一跳,努力笑着:“我哪里有什么思想了,刚才是胡言乱语而已,秋总过奖了!”
秋彤没有理会我的话,轻轻吸了一口烟,接着说:“亦克,你刚才的话,让我突然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你的思维方式,和他有点相似之处。”
我的大脑懵了一下,强笑着:“是吗?你那朋友是干什么的呢?”
“我那朋友……”秋彤喃喃地说:“我那朋友,是做企业管理工作的,一个出色的营销专家。他不但对营销很有见地,而且,对人生亦有很多深度的思考,一个具有浪漫主义情怀的现实主义理想者。”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秋彤对那个世界异客的当面评价,心里不禁有些激动,有些受宠若惊:“他真的有那么出色吗?”
“当然。”秋彤似乎对我的疑问有些不悦,看了我一眼,又有些陶醉地说,“他是一个极其优秀的人,起码在我眼里是,虽然他现在并没有处在人生的辉煌点,但是,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会让周围所有的人仰视。”
秋彤的声音里竟然不自觉地露出了几分自豪。
我心里愈发激动愈发荣幸愈发冲动了,脱口而出:“你那朋友是哪里的呢?”
“江浙明州!”秋彤说。
“和我一样,也是南方人啊!”我说。
秋彤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在拿自己和他攀比,似乎觉得我有些攀比不上,说:“你是滇西人,他是江浙人,你们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我不知秋彤这话是否还有另一层意思,不单是说我和他的地理位置差了十万八千里,还包括能力和素质。
我不知道,今后和秋彤在一起工作,这样的交流多了,会不会让秋彤看出我和异客更多的相似点,虽然我努力避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毕竟我和异客是同一人,有时还是难露出迹象的,特别是我在酒后心里防备松弛的情况下。
我不知道自己今后能不能在这方面做得足够完美,我知道在睿智敏锐的秋彤面前,稍有不慎,就会落马现了原形。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担忧,又暗暗提醒自己今后要切实注意,从思想上高度重视起来。
喝完酒,吃完饭,抽完烟,我拾残局,然后出去倒垃圾,秋彤则摇摇晃晃站起来,也出来了,走向车厢的另一端,可能是要去上卫生间。
我们坐的这趟车是绿皮车,中国目前最陈旧最简陋的一类列车,倒完垃圾,我想去看看其他车厢。
出了软卧车厢,迎面感觉到了一股冷气,这趟列车,除了软卧车厢,其他车厢没有暖气,前面硬座车厢里人满为患,过道里走道里都坐满站满挤满了人,行李架上大包小包塞得满满的,空气十分污浊,大多数人在昏昏欲睡。
看乘客的装束,绝大多数都是在外打工回家过年的民工,旧毡帽朋友,不少女的怀里还抱着孩子。
生活真不容易啊,我感慨了一下,接着走回来。
刚回到车厢里不久,秋彤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抱孩子的妇女。
“来,大嫂,进来!”秋彤先进来,然后回头热情地招呼那位背着包裹怀里抱着熟睡孩子的表情怯怯的妇女。
妇女进来后,秋彤对我说:“我刚才去卫生间,在软卧车厢和硬座车厢的交汇处,看到这位大嫂正抱着孩子坐在地上,外面很冷,大嫂和孩子都冻得瑟瑟发抖,我就把她们叫来了——”
原来如此,我忙站起来帮大嫂接过怀里的孩子,秋彤又帮大嫂解下包裹。
秋彤指着上铺对大嫂说:“大嫂,这俩铺位没人,你和孩子就睡上面吧!”
大嫂怯怯地说:“妹子,这怎么使得,俺没有买到硬座,买的是站票,这可是软卧,俺可付不起这车票啊,等查铺的来了,俺们可是要被罚钱的。”
秋彤从我怀里接过孩子,一本正经地对大嫂说:“大嫂,别担心,这上铺是我两个朋友买的票,他们临时有事不来了,就空出来了,反正空着也是浪,你和孩子尽管在这里睡,不要钱。查铺的来了,我手里有车票呢。”
大嫂感激地看着我和秋彤说:“哎——太谢谢了,其实俺受点冻倒是不怕,就是苦了孩子。妹子,兄弟,你们可真是好人啊。”
我看看秋彤,她此刻竟然面有愧色,努了努嘴角,不再说什么,忙着协助大嫂上了上铺,又把仍然在熟睡的孩子在另一张上铺安顿好,盖好被子,细心地掖好被角。
我也把大嫂的行李放上了行李架。
大嫂或许很疲倦,很快就熟睡了。
这时,我和秋彤又坐回远处,秋彤冲我悄声说了一句话:“哎——这做了坏事老觉得心里不安,这下子行了,弥补回来了。”
说完,秋彤突然吐了下舌头,得意地笑了下。
看着秋彤那难得一见的孩子气的笑脸,我忍不住想伸手捏下她那小巧致的鼻子,但是,敢想不敢做。
“哎——睡吧,元朵她大哥!”秋彤关好车厢的门,关死灯,回到铺位上躺下,拉上被子,念叨着,“有大保镖在此,俺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车轮滚滚向草原啊,明天就可以见到冬日里那白雪皑皑的大草原了,晚安。”
“晚安,秋总!”秋彤虽然借着酒意在和我开玩笑,我却不敢放肆。
很快,秋彤安静下来,似乎进入了梦乡。
我躺在铺上,寻思着今晚和秋彤的谈话,许久没有睡着。
直到过了沈州站,我才迷迷糊糊地入睡。
睡梦中,我梦见了元朵,梦见我和元朵在秋日里那壮观美丽的大草原上纵马驰骋的情景,梦见在那弯弯曲曲的小河边元朵让我将鲜花插在她发髻含羞问我她美不美的场面,梦里,我依稀听到了元朵那悠扬婉转的动人歌声……
倏地,我又梦见了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元朵……
蓦地一个激灵,我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我又一个激灵,秋彤正坐在对面的铺位上,胳膊肘放在茶几上,手托着下巴,正用沉思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怔怔地看着秋彤。
这丫头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她看了我多久了?她这么看着我看吗?在研究让她捉摸不透的我?还是在想念空气里让她牵肠挂肚的客客?
秋彤似乎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猛然醒来,浑身一颤,急忙将视线移开,然后若无其事地轻轻舔了舔嘴唇,说:“哎——天亮了,你睡醒了,我刚醒了没几分钟。”
说完,秋彤拿起自己的洗涮用品,出去洗脸刷牙了。
我坐在那里发了会呆,看看窗外,整个一银装素裹的世界,全是白色,天空中的雪花依然在飞舞,下了一夜的暴风雪似乎没有丝毫减弱的势头。
我起床,也去排队洗涮,遇见列车员,问了下,再有2个小时到同辽。
回到车厢,秋彤已经去餐车买回了早餐,正邀请已经睡醒的大嫂母女同吃。
大家边吃边攀谈起来,谈话中,得知大嫂是和老公一起带着孩子在海州一家服装加工厂打工的,此次她是带孩子回家过年。
问其老公为何不回去过年,大嫂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说因为他老公平时表现积极,被老板提拔为班长,这次老板选了几个人节日值班,她老公有幸被挑中,所以她才自己带孩子回家过年。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机会和荣光的。”大嫂说,“一来说明老板看得起,二来呢,一天可以发3天的工资,能多挣不少钱。”
极品小职员 第106章 马拉爬犁
我和秋彤对视了一眼,心里颇有感慨,问大嫂是哪里人?大嫂说是同辽,接着大嫂问我们要去哪里。
我说了元朵家的地址,大嫂说那里她知道,我们从同辽下车转公交车和她正好同路,她家就在公路边的村子,然后从那儿下公路去元朵家,那儿离她家大概有30多公里,属于比较偏僻的牧民安居新村。不过大嫂说这样大的暴风雪,那条土路肯定已经封了,看不见了,要等晴天化冻才可以过去。
我一听,急了,这晴天倒是好说,但是化冻得几时啊?这么冷的天气,春节前也够呛啊!
我看了一眼秋彤,她脸上也露出了焦急忧虑的神色。
“大嫂,我们要去那里看望一个朋友的家人,来回时间都比较紧,耽搁不起啊,你是当地人,能不能有什么法子帮帮我们呢?”秋彤说。
大嫂听秋彤这样说,考虑了半天,说:“法子倒是有一个,那就是要找一个当地熟悉地形的向导带你们去,车子肯定是过不去,要么骑马,要么坐马拉爬犁。”
“那向导好不好找?”我心中来了希望,问大嫂。
大嫂又想了下,说:“嗯,这样吧,你们下车后,先和我一起到我家,我问问我公公,他是草原放牧的老把式,周围上百公里的地形,没有他不熟悉的。我让他送你们过去。”
“呀——太好了!”秋彤高兴地叫起来,说,“大嫂,那就麻烦你和你家公公了,只是,这样的天气,老人家的身体。”
“那没问题,我公公身体结实着呢,虽然说60岁了,但是骑马放牧割草运料清理牲畜圈,那是样样都行,丝毫不比年轻人差!”大嫂脸上又现出自豪的表情,“妹子,千万别说麻烦,这回家的路上幸亏遇到你们这样的好人,不然,孩子还真冻坏了,我正琢磨怎么报答你们呢。正好机会来了。”
我说:“大嫂,你别客气,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还是会给你公公付报酬的,不能让老人家白白劳累。”
大嫂脸上露出被伤了自尊的表情,不悦地说:“大兄弟,你怎么眼里就看着钱了,俺们是没多少钱,但是,却也不能你们的报酬啊。这幸亏还是在我跟前说,要是被我公公听见,那他肯定就火了,绝对不会带你们去了,他的脾气可是倔着呢。我们草原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好客爽朗。”
大嫂的话说的我有些羞愧,脸上火辣辣的,又有些感动。我不禁又想起了善良憨厚淳朴的元朵一家人。
秋彤看着我的窘态:“噗嗤——”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嫂带孩子去卫生间的时候,秋彤喜滋滋地随我说:“亦克,咱们这就是应了那句古话,好人有好报啊。”
我点点头:“是啊!”
“哎——我还从来没有坐过马拉爬犁呢,坐在爬犁上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奔驰 ,那感觉一定特棒!”秋彤带着神往而有些兴奋的表情说。
秋彤的话让我心里也不觉兴奋起来。
上午10点多,我们到达同辽,接着又乘坐公共汽车顶风冒雪折腾了2个小时,到达大嫂家。
在大嫂家,我们受到了大嫂公公和婆婆的热情接待。大嫂的公公是蒙古人,身材魁伟,看起来很结实,下巴上两腮留着长长的胡子,饱经风霜的古铜色脸上刻满了岁月的风霜,想必当年年轻时一定是一个彪悍的蒙古汉子。虽然大嫂公公汉语说得有些生硬,但是并不妨碍沟通。
坐在大嫂家热乎乎的炕上,我和秋彤美美地喝着甘甜的马奶,品着干脆的奶酪,吃了一顿味道鲜美的手抓羊肉。
我和秋彤称呼大嫂的公公为大伯,他爽朗地答应着,下巴上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我和秋彤吃饭的当口,大伯已经在外面套好了爬犁,准备好出发。
临走时,秋彤有些过意不去,拿出两瓶装的红星二锅头送给大伯,大伯痛快地下了。
然后,大伯让我和秋彤坐到爬犁上,坐稳后又拿出两件厚厚的毛毡子让我们裹在身上御寒。
“这是狼皮毡子,是我早年自己用打的狼皮做的。”大伯用生硬的汉语对我和秋彤说。
我不禁对大叔肃然升起一股敬意,我仿佛看到年轻时候的大伯纵马奔驰在 草原上捕狼的情景。
看看秋彤,也带着和我同样的表情敬畏地看着大伯。
“好了,姑娘,后生,坐稳了,我们要出发了——”大伯坐在我们前面,挥舞马鞭:“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空中炸响,两匹马儿争先恐后地奋蹄前行,我们的爬犁在雪地上开始快速滑行,在风雪中直冲那茫茫的无边雪原而去。
风雪中的草原看不到任何路径的痕迹,茫茫大雪覆盖掩埋了草原上的所有踪迹和荒草,除了白色,就是白色,除了阴暗的天空,就是无垠的银白世界,周围看不到任何建筑物和树木,只有我们的爬犁在雪中前行。
旷野中很静,我的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就是噗噗的有节奏的马蹄声。
大伯对路况很熟悉,驾驭着爬犁向着远处苍茫的天际奔去。
我看看秋彤,她正带着欣喜和新奇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一切。
“哎——嗨——咦——哟——”伴随着马鞭清脆的响声,风雪中突然响起了大伯沧桑而粗狂的声音,“哟——呀——唻——哦——”
我和秋彤被大伯的声音所吸引,一起看着前方,侧耳倾听大伯的高亢歌唱。
“草原上的马儿快奔驰哟,我赶着爬犁好自在;天上的雄鹰快飞翔哟,我在草原上紧紧追随;幸福的花儿正怒放哟,我心上的人儿在等我归;美丽的姑娘莫心急哟,你的亲人正在把家回……”大伯高昂的歌声在旷野里飘荡。
大伯的汉语讲得不太流利,但是用汉语唱起歌来吐字发音却分外清晰顺畅。
我和秋彤凝神听着,此情此景,这歌曲听起来分外感人,甚至有些苍凉和凄婉。
秋彤入神地听着,脸上露出感动的表情,眼角甚至泛出晶莹的东西。
此刻,我深深体会到,生命中有无数中感动,但是,有一种感动叫做沧桑,还有一种感动叫做善良。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元朵家,此时,这个牧民安居新村一片静谧,看不到人迹,从窗口透出的点点灯光里,可以知道牧民们都在家中。
那房顶烟囱冒出的袅袅炊烟告诉我们,此刻,大家都在做晚饭。
风雪依旧在肆虐,寒风在房屋的空隙间飞窜着,发出阵阵怪吼。
在元朵家门前,大伯勒住马的缰绳,“嘘——”,爬犁停在元朵家门口。
元朵家亮着灯光,屋顶的烟囱正在冒烟。
“到了——”大伯跳下爬犁转过头对我们说,同时拍打着着身上的落雪。
我和秋彤开始下爬犁,取下行李。
大伯迈开大步,率先走向元朵家门口,边走边爽朗地喊道:“老哥哥,家里来客人了,来贵客啦——”
随着大伯的喊声,门开了,元朵爸爸妈妈出现在门口,看到我们,一下子愣了,接着就惊喜起来,忙请我们进屋。
一进屋,我就感觉到了融融的暖意,屋子正中炉火正旺。
“哎——秋总,小亦,你们怎么突然就来了?看这大雪天的。”元朵妈妈边请我们坐下给我们倒热奶茶边高兴地说。
“婶子,我们是出差经过同辽,正好顺便来看看你们二老!”秋彤笑呵呵地对元朵妈妈说,接着又指指大伯,“大雪天,我们找不到路,亏了大伯带我们来的呢。”
“来,老哥——抽支烟——这风雪天可是辛苦你了!”元朵爸爸亲热地递过一支香烟。
“呵呵,不用,我抽不惯那烟,太平和,我还是喜欢抽这个——”大伯爽朗地笑着,从怀里摸出一根旱烟管,插进烟袋里撮了一锅旱烟,就着炉火点着,有滋有味地吸起来,边说,“这俩娃儿可是城里来的好人啊,在来的时候火车上,我那儿媳妇带着小孙女没买到座位,他们给提供了软卧床铺。”
我和秋彤笑笑,秋彤说:“大伯,别客气,应该的,反正那铺位也空着。”
“这年头,像你们这样的好人不多了!”大伯乐滋滋地说,“回家儿媳妇一说你们要来这里,我当然没二话了!”
元朵父母点点头,元朵妈妈接着问我们:“秋总啊,这都快过年了,元朵也快放假回来过年了吧?一年到头,我和她爸都在家盼着这几天一起团圆呢,他弟弟巴特估计也放假了,估计这两天就能到家。”
我和秋彤对视了一眼,然后秋彤笑了笑,看着元朵父母说:“叔,婶子,元朵今年不回来过年了!”
“啊——咋了?”元朵父母有些意外地看着秋彤。
“嗯,是这样的。”秋彤斟酌了一下,鼓足勇气说,“公司春节期间要安排人加班值班,元朵呢,现在是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她分管的那块,需要有人值班,脱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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