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太后有喜啦！

    她说得轻松，仿佛只是在说晚上用什么膳一般。飞库

    陈诚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看着郁湘，眼珠瞪得滚圆。

    “你别这样看本宫。这不只是本宫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郁湘站起身子，略显遗憾地看向陈诚，他跟着江勉的时候，尚算个聪明人。不过应该是她和江勉都看走眼了。

    他只是喜欢擅自做主，自作聪明的人。

    “可是，那是皇上喜欢的女人。他不可能把持得住，他一定会动心的。”陈诚结结巴巴地说，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拽住郁湘的裙摆，“皇后娘娘，臣要见皇上，我就算死了，也要见皇上。”

    郁湘叹了口气，将自己裙摆抽了出来，厌弃地拍了拍，“真是可惜了，今儿还得为你丢了这条裙子。”

    “杀了吧。”

    她回头看了眼侍卫，快步离开。

    身后是陈诚的嚎叫声，不过很快归于沉寂。

    郁湘停了停，头也不回地离开。

    待出了房间，侯在一旁的丫鬟突然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一长串的话，郁湘表情微微一滞，不过旋即满脸堆笑，走了出去。

    杨笑站在暖春阁的院子里，打量着房前已经凋谢的一树梨花。

    “淑妃姐姐，你今儿怎么有空到暖春阁来”郁湘快步走了过去，她和淑妃不对付，方方面面争锋相对，有时是她占了上风，有时却让杨笑讨了便宜。

    “皇后娘娘说得什么话，只是好久没有过来，走动一二。”杨笑收回目光，没有和郁湘寒暄，直入主题，“臣妾呆在自己的屋里，虽然只是两三个时辰，不过断断续续有些消息传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便来到这里，想和您合计合计。”

    “本宫乏了，没兴趣。”郁湘打了个哈气，面露疲惫摇头。

    倒不是针对杨笑，是郁湘真的乏了、累了，身心俱疲。

    颓唐如她，再无精力应付杨笑。

    可是杨笑非常坚持，眼眸沉寂地看着郁湘，“臣妾今日宴请太后吃点心，她身边带着侍卫，便很放心他护送湄儿回去。只是很快传来消息，她并没有回到清纳房，之后又听说你从湖心小筑怒气冲冲的出来，轿子辗转去了清纳房，我能问发生了什么”

    杨笑毫不避讳，她在郁湘身旁安插眼线一事。

    这些大家心知肚明，她的身边，亦有郁湘的眼线。

    宫中藏不住秘密，关键在于获取秘密的途径。知道身边探子有手段，没有秘密挖不到。

    “皇上这时候应该在湖心小筑，臣妾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郁湘将杨笑从上到下打量了番，两人针锋相对，她对杨笑倒也了解。她是杨禄的堂妹，又和苏湄亲近，变着花地用苏湄埋汰自己。她打了个哈欠，和杨晓卖起关子。

    “你这话有意思，本宫去湖心小筑，是因为父亲带了很重要的军情，随家书一起加急送了回来。本宫过去送信罢了。至于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淑妃有兴趣，大可以直接问皇上。”

    此事绝不可能外传，何况杨笑还和自己各种不对付。

    郁湘稍作合计，坚定守口如瓶。

    杨笑没法从他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不过深以为然地点头，面色如旧。

    “好吧，皇后娘娘不愿说，亦是无妨。臣妾想要知道，自然有知晓这件事情的途径。”

    “那我还是劝淑妃不要将心思放在这事上，免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郁湘阴阳怪气地提醒，“秘密这东西，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第110章 他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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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笑扔给郁湘一记白眼，不过两人从来都是这样的相处方式，郁湘也没想过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给杨笑知道。

    她再回到里面，侍卫已经处理好了陈诚，屋里干干净净，已经善后过了。

    从此这宫里，再没了那个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男人。

    等到第二日的时候，郁湘破天荒地去了趟清纳房，苏湄如没事人一样，坐在门槛上发呆，望着阴沉沉的天。

    直至郁湘走近，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郁湘，你来了。”

    她站起身子，冲着郁湘露出甜甜的笑容，“昨天江闵还说你以后都不会过来了，我还失望了好久。”

    郁湘脸上有些不大自在，轻轻咳嗽了声，她不自觉就走到了清纳房这边，看到苏湄很不舒服，迫切想拔掉这根眼中钉，肉中刺。“你刚刚坐在门槛，做什么”

    “我等陈侍卫回来。”苏湄不假思索地说。陈诚昨天竟然没有回来，她好奇想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就在门边蹲守，看到他后问个究竟。

    “他不会回来了。”

    郁湘略显遗憾地拍了拍苏湄的肩膀，“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陈诚现在，应该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为什么”苏湄偏了偏脑袋，失望套拉着脑袋，如果见不到陈侍卫，便不能问他昨天去了什么地方，自己的疑惑得不到解答。“他是调到别的地方去了吗郁湘你告诉我好不好，相识一场，我想向他告别。”

    苏洋从小教导苏湄知礼仪，其中就有朋友远行前，要特别送别一条。

    “不用了。”

    郁湘打断苏湄的话，最厌恶苏湄这幅假惺惺的模样了。“你见不到他，以后清纳房也不会有侍卫。你好自为之吧。”

    见江闵推着轮椅往这个方向来，郁湘干脆转身，怒气冲冲离开。

    又想起昨天苏湄躺在湖心小筑床上的一幕……

    她是自己的心头刺，却是君王的心头好。

    …………

    苏湄目送郁湘离开，看到江闵推着轮椅过来，快步上前。

    “我今天有乖乖呆在清纳房，不过刚才郁湘来了，她说了些奇怪的话，就怒气冲冲地走了。”苏湄想了想，套拉脑袋，“是我说错话了吗”

    她和以前一样，总是习惯性地，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江闵抬头，正好瞧见她那双水汪汪又可怜的眼眸，他深邃的眼眸一沉，反问苏湄。“你和郁湘都说了什么”

    苏湄眨了眨眼，认认真真地回答。

    “我只是说，我在等陈侍卫回来。一整天不见他，都不知道他去了哪。”无论陈诚还是清纳房的其他人有什么居心，苏湄觉得都生活在清纳房，便是一家人。

    她对别人好，别人却把她当傻子。

    “陈诚昨晚没有回来吗”江闵眯了眯眼，郁湘虽然没有告知，但送苏湄去湖心小筑，以礼物献给江勉的，便是他了。他是苏湄的侍卫，以前又跟过江勉……

    “是呀。刚才郁湘还说，我永远都看不到他了。可是他离开之前，不是应该像杨禄那样，正式道别吗”苏湄嘟囔着嘴，有些想不明白。为尊书院

    “别想了，杨禄来了信，你要和我一起看吗”江闵摸了摸苏湄的脑袋，宠溺且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杨禄的信，和杨忠武的不同，是宫人送到清纳房的。

    封口处有明显被拆开的痕迹，那人做得大胆，事后也没有收敛。江闵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他本就是清纳房的囚徒，这封信能送到他手里已经不易，拆开又如何

    “杨禄的信”苏湄高兴得呼啦一下蹭了起来，摇晃着江闵的胳膊，笑容灿烂。“那你收到杨禄的信，是不是很高兴呀”

    只要江闵高兴，她就比他还高兴。

    “对，我很高兴。”苏湄满心欢喜的笑意感染江闵，点头之后从袖子里掏出信件，递到苏湄手里。“他已经到了春闱镇，军队安营扎寨下来。杨忠武的名字就已经震慑得叶秦不敢妄动，杨禄到了之后，还去镇上的集市逛了圈，要给你带点心回来。”

    “真的”苏湄眼睛更亮了，她最喜欢酥酥甜甜的点心了，也不知道春闱城的点心和宫里的有什么不同，不过一瞬垂头丧气，“可是杨禄要大半年才能回来，又是那么远的地方，点心早就坏掉了。”

    她的喜怒哀乐，都很简单。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江闵笑笑，示意苏湄在自己的身旁坐下，继续说着信里的内容，“信里还说，那位已经和他解除了婚约的闵家小姐，也跟着到了春闱镇，不过她这样的官家小姐，肯定耐不住寂寞，过几天就回望京了。”

    “她不会的。”苏湄特别笃定地说，还有些不大满意。

    “这话是杨禄说的，他对那位闵小姐没有信心。你不高兴，可不能拿我撒气。”江闵果断和杨禄划清界限，为了自家的小女人，不管多年的兄弟情谊。

    “江闵，我是认真的。”

    苏湄顶着张天真幼稚的脸，认认真真地看向江闵。“如果你有天也会去那种很远很远的地方，就算那里什么都没有，我都跟你走。”

    苏湄打心眼认为闵梦和杨禄是一对，所以她一定和自己抱着一样的决心，无论杨禄在什么地方，要经历多少的危险，都会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她看着江闵重重点头，视死如归。

    江闵怔了怔。

    他为君王的时候，不少臣子表示忠心时，都会说天涯海角，不死不弃。不过大多只是口头说说，他也知道那是忠心的应酬。可是……

    苏湄刚才的话，他是真心实意地相信。

    他的小妮儿，绝对愿意和他去天涯海角，去任何的地方。

    小丫头说得很认真，江闵不由想再确定一次。“那里什么都没有，你也愿意跟我一起吗没有桂花糕，没有甜品，没有你喜欢吃的各种东西。”

    “我愿意。”贪吃的丫头斩钉截铁地说，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苏洋和苏翎不在，也没有关系吗”江闵又再接着问，他期待苏湄的答案，却也埋怨这样问问题的自己，有些过于残忍。

    提到父亲和哥哥，苏湄有些为难。

    虽然江闵只是提出假设，不过她认认真真地思考，好久才重重点头。“那……那我还是跟着你好了。父亲有母亲，哥哥也有自己的妻子。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

    她拍着胸脯，认真向江闵保证。

    江闵表情一滞。

    他知道苏湄和苏家人关系有多好，便知道她刚才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苏湄不知玩笑，刚才一言一句，皆是本心。



第111章 惩罚和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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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湄不甘心地又等了几天，果然如郁湘所言，她并未等到陈诚回来。

    让四喜去找过几次，也是无功而返。

    四喜回来的时候，模样还有些为难，压低声音问苏湄，“娘娘，你没觉得这两日宫里怪怪的吗”

    苏湄摇头，她没感觉出来，仍在全心全意鼓捣面前的木头，敲敲打打，仿佛要雕出朵花来。

    春华觉着奇怪，过来问询苏湄。“娘娘，清纳房已经有很多凳子了，不过您这一张真好看，还雕着花，这一朵是牡丹吧”

    “是呀。”

    苏湄头也不抬，手上继续鼓捣。“这一把我是送人的，所以多花了些心思。我听说牡丹是大夏的国花，他应该也会喜欢。”

    “太上皇性情清寡，喜欢竹菊，牡丹有些太过雍容。”春华想当然地觉得，江闵喜欢竹菊，好心提醒苏湄送礼需投其所好。苏湄放下手里的刻刀，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春华。

    “江闵喜欢什么我知道哇，只是这凳子又不是给他的。他的喜好，不重要。”

    江闵若喜欢木凳，她抽空再给他做一个，上面一定刻满他最喜欢的竹菊，然后再配上他最喜欢的诗文。

    “不是给太上皇的”春华有些惊诧。

    “凳子是给江勉的，前些日子我在清纳房外摘梅花，他问我讨过年的礼物。我忘记准备，幸好他没有责怪，只是问我讨了把凳子。他也会回赠礼物，很公平的。”

    “皇上”春华吓了一跳，没想到事情会牵扯到江勉。

    “你不能告诉江闵，不然他会生气的。”苏湄突然想到什么，嘟囔嘴提醒春华。江闵和江勉虽然是兄弟，可惜关系一直不大好，江闵一再说让她离江勉远些……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倘若让江闵知道自己给江勉做木凳，又该不高兴了。

    “可是，朕已经知道了。”

    江闵推着轮椅出来，正好看到在院子里忙碌的苏湄，想给这丫头一个惊喜，他悄无声息地推着轮椅靠近，没想听到小妮儿提到江勉，给了他特别的惊吓。

    “啊”

    苏湄受惊一下站了起来，木凳落在地上，一脸窘迫地看着江闵。

    春华也吓坏了，面色苍白地看着江闵，口中结结巴巴。“太……太上皇……”

    “你，退下吧。”江闵淡淡看了眼春华，冲着她轻轻摆了摆手。春华识时务地点头退了下去，不忘用同情的余光瞥了眼苏湄。

    “江闵，你……你听我说。”

    苏湄吞了吞口水，拙劣往前迈了一步，妄图用裙摆遮住掉在地上的木凳。可惜江闵看得清楚，先一步捡起来，握在手里打量。“木凳工艺不错，上面刻的牡丹惟妙惟肖。我和江勉是兄弟，他还真喜欢牡丹。”

    江闵没想到，苏湄一边爽快答应自己，以后再不见江勉，再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结果一转头竟然要给他做木凳，还要煞费苦心地刻花……

    “我……”

    苏湄懊恼耷拉着脑袋，她不会撒谎，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应付过去。

    “说吧。”

    江闵捏着木凳的一角，阴郁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平时望向苏湄的宠溺荡然无存，冰冷的眼眸没有一点温度。他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写着介意、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