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太后有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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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湄没料到苏洋会在这时出现，眼眸微微一滞，明明昨夜已经想好了见到父亲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偏偏在这时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瞪大眼睛看他。

    江闵叹了口气，眼下这时候也只能交给自己说明，向着苏洋一拜，礼数周到。“朕过几日便要和湄儿一起去往春闱城休养，太皇太后怜惜湄儿，许了她回家看看。小丫头打算给您惊喜，刚才是走后门进来的。”

    江闵解释到。

    苏洋这才后知后觉地点头，不经老泪纵横。

    “父亲大人，您不要哭，你一哭我也会难过的。”苏湄鼻子酸酸的，走上前去和苏洋抱在一起。苏洋拥着苏湄，眼眸又再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已经准备好的小菜上，微微蹙眉。

    “你们能回来，我很高兴，不过得走正门，而且呆在厨房做什么”

    “我和江闵做了一顿饭，父亲我们一块吃吧。”苏湄说得有些心虚，眼眸余光瞥过江闵。说是一起做饭，其实都是江闵全权负责，她大概充其量只能算是打下手。

    或许还不如打下手，总感觉给江闵添麻烦了。

    “胡闹。”

    苏洋虽然很感动，不过眉头紧锁成一团，轻声责怪。“太上皇何等身份，怎么能下厨呢”

    江闵宠着苏湄是一回事情，但规矩礼教到底不能废除，倘若这事传到他人耳中，还不知道怎么编排苏湄，说不定还会给她扣上一顶蔑视皇族的帽子。

    苏湄嘴拙，又不会替自己争辩，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苏洋这么说都是为了苏湄着想，江闵对此置于一笑，“我们是一家人，苏大人又何必说两家话呢何况朕什么身份，旁人或许不明白，难道其中的利害苏大人还不知道”

    说到底，他不过是囚居在皇宫里的囚徒，现在侥幸不用留在皇宫，去到春闱城后，处境也不会太好，或许还比不上寻常人家的公子。

    何况，他还废掉了一双腿，身子孱弱，春闱城的一路，说不定还要苏湄照顾。

    “江闵，你别这么说。”苏湄没有听懂江闵的意思，只是觉得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委实让人心疼了些，走到江闵身边，挽住他的胳膊，特别认真地向他保证。

    “不管你什么身份，我都会跟定你的。”

    她说得特别坚定，眼里澄澈透亮，溢出满满自信。

    江闵摇头，真不知道苏湄，从哪来的确定。

    不过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缓更轻柔，“对，你跟定我了。倘若有一天你跑了，我还得去到天涯海角才能把你追回来。”

    “不用。”苏湄笑着，将自己的手放在江闵的手上，郑重其事地点头。“我才不会去天涯海角，我就要呆在你的身边，让你一回头，就能找到我。”

    她可以和江闵去任何地方，也可以为了他什么地方都不去。u9电子书

    “行。”知道苏湄虽然是小丫头，不过说话算数，江闵痛痛快快答应过后，邀请苏洋和他们一起共进午膳。因为时间有限，都是一些寻常并不复杂的小菜，并不稀奇，不过三人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江闵和苏洋下棋，苏湄则和四喜在后院收拾忙碌。他们就要远行去春闱城了，苏洋说后院房间里说不定有什么东西可以派上用场，让苏湄前去收拾一下，而且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也该向苏家的列祖列宗上香，希望他们可以保佑这一行。

    “太上皇如此，也是得偿所愿，求仁得仁。不过春闱城一路艰险，又多盗匪，此行真是吉凶难断。”苏湄离开后，苏洋省掉和江闵寒暄，进入正题。

    他身在礼部，和李尚偶尔也有来往，虽然并未参与到整件事情的筹划中，不过知晓事情的进展和走向。

    因为关系到苏湄的安危，江闵并无保留，苏洋无论是对事情的走向还是其他，都一清二楚。

    “江勉可以放行，已经很难得了，至于是去春闱城，还是去别的地方，并不重要。”江闵要的，不过是个离开皇宫的结果，这是他千万打算的第一步。

    苏洋静默点头，他担心苏湄，很想接着江闵的话往下问，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后浓缩成一句。

    “太上皇，希望臣的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您和湄儿。我这丫头心眼实，容易受人蒙蔽。不过跟了你，我也放心了。”

    江闵举起面前茶盏，向着苏洋郑重点头。

    “定不负所托。”

    江闵离开皇城前往春闱城的消息，很快在望京城里传了出来，虽然才过去三两日的功夫，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说起的谈资。无论茶馆还是大街小巷，人们都在议论着这件皇家趣事。

    “这位太上皇还真是好命，竟然去了春闱城那样鸟不生蛋的破地方，听说那里还有盗匪。真不知道我们的皇上是怎样的铁石心肠，才会送自己的亲哥去那种地方。”

    “说得好听是养病，说得不好听可就是送死了。我还听说春闱城障气深重，就算是身体康健之人，都难免水土不服，更不用说太上皇一个废人。”

    “我有一个亲戚，去春闱城采买货物，就在那里病了一个多月，差点把命丢了。”另外一人跟着附和，提到春闱城更是连连摇头，他并非胡诌，远隔千里的春闱城，的确如此不堪。

    “当初皇上为太上皇甄选太后，望京城内无人不知，我还以为他们关系和睦，太上皇可以在皇宫里高枕无忧后半辈子，结果还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们说得起劲，见到不远处官兵过来，刚才还议论纷纷的几人立刻禁言，做鸟兽散呼啦一下跑开。

    这些街头巷尾的流言，不出意外地，传到了江勉的耳里。

    若是以前，他会勃然大怒，或澄清或镇压，把那些排异的声音都压下。不过眼下江闵离开望京，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在江闵离开望京的第二日，江勉将所有朝臣这几日的折子认认真真查看了遍，凡是依附灵石希望江闵离京的奏折，都被他挑选出来，扔在一侧。

    竟有三十多本。

    其中有一本，是杨笑的一个舅舅上书。这人平时和杨笑走得很近，虽说后宫不能干政，不过他一直没有什么大的举动，江勉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他的手停在折子上，唇上露出一抹晦暗不明的笑意。




第202章 你还扒过别人的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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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京城里的流言蜚语还没有完全消散，江闵和苏湄一行，已经向着春闱城去了。

    杨禄没有同行，留在了望京城。

    只是江勉也不放心让杨禄留在望京城，恐怕很快就要前往其他地方，或是抵御外敌，或是对付山匪。

    再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苏湄将脑袋趴在马车窗上，懒懒散散打量着窗外的景致，他们已经出了望京城，今天还要再穿过一座大山，才能短暂休息。随行的马车只有两辆，一辆给了他和江闵，剩下的一辆安排给下人和一些杂物。

    随行除了四喜之外，只有两个连剑都握不稳，还上了年纪的侍卫。

    江闵见到他们，还向苏湄玩笑，说是辛苦江勉，从皇宫众多一等一好手的侍卫中，挑出这么两人，一定很不容易。

    苏湄没有听懂，配合江闵深以为然地点头。

    “你说得对，真是辛苦他了。”

    江勉都那么忙了，为了给他们挑选侍卫，忙前忙后，当然配得上一句辛苦。

    江闵慵懒的身子靠在马车的软塌上，不过第一日，颠簸便让他腰酸背痛。杨禄说得没错，他这幅身子到了春闱城，多半得折腾掉半条性命。往前欠了欠身子，见苏湄还趴在车窗看风景，冲着她招了招手。

    “湄儿，过来。”

    苏湄听到这声，转头回以江闵一个大大的笑容，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凑了过来，乖巧坐在他的身侧。漂亮眼睛澄澈透亮，弯成好看的月牙儿。“怎么了”

    江闵顺了顺苏湄刚才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耳发，唇上笑意更浓。

    他不是有事，只是想要离着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你这一路，不会无聊吗”

    她已经趴在窗户那一个多时辰了，安安静静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如果不是江闵开口，估计还要继续看下去。苏湄向来喜静，就算在那杵一个下午，也不会无聊，只是……

    江闵问了，她配合地轻轻点头。

    可惜江闵反应过来，抬手轻轻戳了戳她的鼻尖。“我怎么觉得，你又有了什么坏主意”

    小丫头惊得往后退了退，她难得耍了一点小心思，没想竟被江闵识破了。

    不安余光瞥了眼他。

    发现江闵藏在腰间的竹笛，这是她刚刚进清纳房的时候，给江闵做的。只躲在墙角听江闵吹过一次，便再没机会了。

    他吹的竹笛，可好听了。

    “我没有坏主意，就想听你吹竹笛。”苏湄先一步取下江闵腰间的竹笛，递到他的面前。撒娇眨了眨眼睛，“你给我吹嘛，我都还没有听过。”

    偷听不算。

    江闵迟疑望向自己的腰间，那里系着一根苏湄为自己准备的竹笛，那时苏湄刚刚进宫，他还怀疑她是太后的眼线，是江勉用来羞辱自己的工具。

    回想起来，幸亏那时只是稍稍冷落了苏湄几日。

    他把竹笛取了下来，颀长的食指轻柔抚摸，抬头便见苏湄一脸殷切地看着自己。也是轻轻笑了笑，突然生出逗她玩玩的小心思。

    “可是我不会吹。这根竹笛，还是我在清纳房里捡来的。你喜欢的话，送你就好了。”

    江闵一边说，一边将竹笛递给苏湄。

    苏湄一脸疑惑，她只是想听江闵吹奏，他把竹笛还给自己做什么那是她送江闵的第一件礼物，喜欢他佩在腰间，喜欢他拿在手里，放在唇上轻柔地吹奏……

    她不会吹曲子，拿竹笛做什么千千小说吧

    再说，如果真需要，大不了自己再做一根，为什么要抢他的

    她把嘴嘟囔得厉害，委屈巴巴地看向江闵。“你明明就会吹，我上次偷听到了！”

    苏湄说话鲜少会过脑子，不过这次破天荒地反应过来，咬住自己的唇，可惜已经太迟了，就算把自己的嘴皮咬破，刚才那话还是入了江闵的耳朵。

    “偷听……”江闵捉了苏湄过来，嘴角坏笑更深。“原来朕的太后，还有扒墙角偷听的爱好。你除了扒过我的墙角，还扒过别人的墙角吗”

    他甚至想捉包苏湄，看到她一脸窘迫的模样。

    “我……我……”苏湄百口莫辩，只能恨恨瞪了眼江闵，毫无说服力地替自己辩驳。“我就扒过那一次，还被你知道了。我只偷听了你吹笛子，没有听到其他的。”

    若是换了别人，指定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也只有苏湄，江闵毫无迟疑地信了。

    他轻轻抬了抬手臂，良心发现终于不再折腾苏湄。

    “这是朕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你就算想要，也不会给你。”江闵说着，将笛子收了回来，放在唇边。

    苏湄送了笛子之后，他在背着苏湄的地方，偷偷练习过几次，为的就是像今天这样，有一个名正言顺可以为她吹奏的机会。

    只是苏湄看他的眼眸里，多了抹淡淡的心疼。

    她眼里的心疼，好似一把利刃，剜着江闵的心，一点点的，很难受。

    “你之前就没有收到过礼物吗”

    苏湄眨了眨眼睛，她送东西给江闵时，他已经活了快三十年了……

    在过去的岁月中，那个据说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皇子、帝王，太上皇，竟然没有收到过一件礼物

    她心疼江闵。

    江闵眼眸一滞，抬手轻落在苏湄头上，浅浅叹了口气。

    他素来迟钝的丫头，只有在这种事情上，表现出难得的敏锐。

    不自觉的，语气更轻更缓。

    “我当然有收到过其他人的东西，不过称之为礼物有些牵强。大臣和王孙贵族逢年送的礼物，大多别有目的，或是为了讨好或是为了得到什么，功利心太重的，算不得礼物。父皇倒是送了锦绣江山给我，可惜并非是我本意，大概也不能称之为礼物。”

    只有心无杂念，一心为了他好，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用特别回报的，才能算是礼物吧。

    这样的东西，苏湄给他很多。

    有这根竹笛，有她最爱吃的桂花糕，有给他做的轮椅木梳……

    还有小丫头满满喜欢、不计得失的付出。

    “这么说来，我送你的，是最好的礼物”苏湄眉眼更亮了，不自觉半个人都坐进了江闵怀里。也是欢喜地，想离江闵近一些，再近一些。

    江闵手指划过苏湄的面颊，唇上笑意更深。

    “对，你送我的，是最好的礼物。”

    “那你给我吹笛子，好不好”苏湄在江闵的怀里，发出银铃般清脆的声音，笑得更灿烂了。

    江闵望着她如花样灿烂的笑容，轻轻点头。

    答应之后，将手放在笛子上。

    和最初的不成曲调不同，这一曲吹奏得不错，苏湄陶醉地听着，盯着江闵那张无可挑剔的侧颜。

    真漂亮呀。



第203章 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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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作罢。

    苏湄不知自己是沉浸在刚才的曲调中，还是沉浸在江闵俊朗的侧颜里无法自拔。身子不自觉地再往江闵怀里坐了坐，如无尾熊一样，几乎和他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