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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范家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如果不是院长吩咐了她可以自由出入藏,那负责看管藏的图书管理员,怕进门都不让她进。
即使有了院长的吩咐,李静偶尔去借一次书,那个年幼的图书管理员还总对着摩西露出明显的不待见。
入住书院半个月以来,李静不管去哪里,都是带着摩西同进同出的,沐浴的时间,她也把摩西放在李让或者万麒身边,虽然李让和他的天权不待见摩西,但也只是言语上的非难。万麒倒是极其待见摩西,不过,摩西去了万麒那里两次之后,私下里跟李静说,它情愿去李让那里待着。
李静和摩西走在书院,偶尔加上李让或者万麒,不管走哪儿,那绝对是书院一景,每每都能引人驻足﹑回望,不过,大多数的人,看着她的眼神,是不耻的。不知道是嫉恨还是读书读傻了脑子。
好在,李静和摩西,都是习惯了这种目光的人。摩西自打开始怀疑自己的信仰之后,虽然没有了李静那样强大的自我,但只要身边有李静在,他人不管说什么难听的话语,它都可以做到充耳不闻。
如果说书院九成的人对李静和摩西是不耻的,那么剩下还有零点九成的人看着他们的眼神是染了色彩的,这些人的代表,是知府家妾生的七公子王炎,长了一副好面皮,但是,年纪轻轻一脸衰相,明显得纵欲过度。正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李静才不得不把摩西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李静顽劣的声名在外,且月前苏家刚刚给她举办了生辰宴会,李家是让她迁居到了别院,但是,碍于世家大族的面子或者什么,并没有公然宣布让李静从本家分出。虽然她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反应弧还长,跟任何人说话也不摆什么姿态,可是,耐不住背有大树好乘凉,即使是知府家的七公子王炎,也当真奈何不了她分毫。
可是,奈何不了李静,并不代表他们会对摩西心存半分尊重,摩西的那一头半长的随意披散着的金发,它的碧色的双眸,以及它的漂亮到妖异的容颜,无不昭示着它的身份和诱惑。
身份,什么身份?自然是低贱的番人,在这个时代,除了一些观念比较开放的人,大多人认为异域番人都是低汉人一等的。
而摩西那漂亮到妖异的容颜,更加昭示了它的身份——番人之中最低贱的番人,供人泄欲的商品。
虽然李静对摩西没存了那种龌龊的心思,李静对待摩西也是平等待之,可是,戴了有色眼镜的人,有着先入为主的龌龊心思的人,哪里会去仔细看他们是如何相处的。只凭了李静自小出入勾栏的顽劣声名,以及她让摩西跟她住进一间房间,同进同出的亲密行为,擅自就判定摩西是她买来的玩物。
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可是,狗在他人眼里毕竟只是狗。
李静和摩西到书院第三日,摩西不过落单去了趟茅房,就让王炎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给拦住了,如果不是万麒家的小厮在旁边大喊救下了它……
因为欠了这样一个人情,李静对万麒虽仍是有些难以接受的别扭,但却也是别扭着把他放在了心里,当成了朋友。虽然还是忍不住对他那扑鼻的香气皱眉,在自己着实分不开身的时候,率先考虑的,就是把摩西送到隔壁的他那里。
可是,摩西在万麒那里也不知道遭际了什么,或者,也许跟她自己一样单纯的不待见万麒的香气和“娘”,去了两次之后,就跟李静说了它不想单独去万麒那里。
至于知府家的七公子,因为摩西并没有受到伤害,李静并没有报复回去。不过,晨间晚间,加强了对摩西身体的锻炼。
书院九成九的人,对李静和摩西不是不耻就是存了龌龊心思,剩下还有零点一成,对他们两人或许没有存任何心思,或许是待见的。
不过,李静本就是不善交际的,走得近的,也就只有李让﹑刘夫子还有经常靠过来的万麒。
说是经常靠过来,而不是总是靠过来,因为万麒显然是一个闲不住的花蝴蝶,他的自我,绝对比李静强大了不止分毫。就他那日日不重样的扑鼻香气,还有他那时时作出的兰花指,他丝毫没有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初入书院,就开始了他的交际。李静和万麒入住的院子,在书院第七重的东厢,加上他们的房间,总共有三十六间宿舍。总共住着六十八个人。这六十八个人,万麒仅仅用了三天,就全部跟人家混到自来熟了。
说也奇怪,李静只不过带了摩西带身边,自己对人也是克己守礼的,反被人当成了毒蛇猛兽;万麒自己身上扑鼻的香气和他那出格的行为自不必说了,他还有洁癖,还有一些从小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共有的傲慢和唯我独尊,可偏偏,他们同院的那些人,上至过了而立之年仍在为科考奋斗的大龄举人,下至只有八岁就过了解试成为举人,年龄只有十二岁的小天才,再加上门房﹑舍监,甚至打扫卫生的小厮,都极其待见万麒。
不同于对李让的半是嫉妒半是仰望的待见,所有人对万麒的待见似乎都有着包容和亲昵。
整个院子,唯一不待见万麒的,大概也就只有李静这屋了。
不过,李静的不待见,只是有些不善应对,倒也没到厌恶的程度。甚至,在所有人的眼中,她跟万麒,显然是最亲近的。
魏家阿九
李静他们住的这间院子,万麒之外,唯一待见李静的,是归德军节度使家的九公子,魏纪,魏元方,十六岁。
话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魏谌继承了父亲魏寔的棱角分明,因为自小在外餐风露宿,肤色也晒得黝黑莹亮;而魏纪,却长了一张斯斯文文的书生面庞。虽然比不了李让的君子如玉,倒也是一个清秀佳人。不对,清秀佳人是形容女子的,魏纪应该算得上是谦谦君子,还有些弱柳扶风,又用错词了,是身形瘦肖的像一个常年生病的孩子,看上去很文弱。
可是,这样看上去文弱的魏纪,在第一次接触时,却生生让李静吃了一个闷亏。
自打李静住进书院,魏纪就开始观察她了,一来是他听过李静在坊间的声名;二来,是他的六哥,每次给他的家信,都会提到李静,与他在坊间听到的完全不同。
在那个让魏纪敬慕的哥哥笔下,李静是很好很优秀的。
魏纪从小身子弱,在又不是么子,又不是嫡出,在子女众多的魏家,是很不受重视的,他也因此,有些自卑,好在他不争不抢,他的母亲虽不算受宠,但在后院跟其他几房关系都很好,倒也没人欺负他;
与魏纪不同,自小没了亲娘的魏谌,小时候在魏家是很受兄弟排挤欺负的,可是,魏谌不管是被哥哥弟弟们合在一起打了,还是被陷害在父亲面前受罚了,从来都不哭,下巴总是向上抬的,即使受伤了,他也每天坚持习武﹑读书。
魏纪记得,他七岁那一年,大娘病故,没了大娘表面上的照拂,魏谌在魏家日子过得更艰难了,可是,他躲在暗处看着脸上从来没有下去过伤痕的魏谌,从来没有见他露出过丝毫认输﹑委屈的神色。
魏纪不敢靠近魏谌,总觉得他单薄的身体里有一种让他畏惧的力量。但是,他又想靠近魏谌,即使不在生活中,在精神上﹑在能力上,他也想靠近魏谌。
所以,魏纪开始瞒着所有人用功读书﹑努力习武,即使握剑握得手掌出了血,疼得直掉眼泪;晚上,他还是会用那双手练字抄书。
就这样努力了三年,魏纪终于鼓起勇气想要跟魏谌亲近之时,魏谌突然不见了。魏谌的不见,在魏家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魏纪询问了母亲,才知道他是守孝期满,留书出走,外出闯荡了。
魏纪满是失落,魏谌,又比他迈出了更高的一步。
一年后,魏家收到了魏谌的第一封家书,字句简短,只报了平安,并说他在京西北路拜得了名师,魏纪看到那封家书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了,有一次,他偶尔到父亲的书房借书看到的。自那之后,魏谌每隔几个月,就会寄回一封简短的家书。魏纪开始是是偷偷看,被父亲发现之后,红着脸不知所措。不过,自那之后,每次魏谌寄回来的家书,魏父都会让人拿给他。
魏纪通过那些家书看到了魏谌的游历足迹,以及他的快速成长,自己也更加努力改变自己。
五年后,在父亲寿辰前夕,魏谌终于回来了。与魏纪记忆中单薄瘦弱的,脸上总是挂着伤的少年不同,十七岁的魏谌,眉宇间已经有了乃父之风,而且,脸上也不再是一脸倔强,而是挂上了温和自信的笑容。
魏纪鼓起勇气接近了魏谌,魏谌对于他并没有多少印象,本来,魏谌幼时在魏家也没怎么被待见过,可是,只是略微诧异,魏谌便笑着把他迎进了门。
魏纪紧张尴尬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倒是魏谌,一个个问题慢慢引出了魏纪这几年的成长历程。
只是,魏谌并没有对他特别亲昵,每天除了给父亲早晚问安,多数时间是住在他自己的院子里。练剑﹑读书﹑习字﹑吹箫。
魏谌已经十七岁,当年欺负他的那些兄弟大多都各自成亲,有了自己的家庭,没有闲暇再理会他,他也乐得清静,甚至见到任何人时,都温和笑颜打着招呼,没有恨也不亲近也不会让人难堪。
魏纪以为魏谌就是这样的人了,可是,四月初八,因为是佛诞,魏纪随着他那个笃信佛教的亲娘去了寺里,魏谌代替父亲去了郡王李家参加他两个世子的束发生辰宴。
自那天过后,魏纪就改变了。几乎是日日早早出门,到了晚间才回府,脸上的笑容明显比以前爽朗畅快了许多。
魏纪偶尔厚着脸皮去魏谌那里坐坐,知道他认识了李家的小世子,一个额间长着莲花胎记﹑漂亮得像个姑娘的小子,但是,却有着一身让魏谌都眼亮的武艺。
还有李家的三世子,文弱得还不如一个姑娘,可是,酒量却极好,能把他都喝趴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魏谌口中李家谈到李家三世子时是一脸毫不掩饰的欣赏,但不过一语带过;出现在他口中的李家小世子的名字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拜魏谌所赐,魏纪知道了,李家的小世子,单名一个静字,字之姝,跟她的容颜一样娘娘腔(尽管,魏纪只是听魏谌说过了李静漂亮而已,就把他先入为主的判断为了娘娘腔)。十八般武艺几乎样样精湛,骑术过人,对边地的了解更是比他这个游历多年的人都详尽,心系家国,性情温和平润,从来没见他大小声过,但为人爽利率直,做事情从来不婆妈拖沓,弹得一手好琴,尤其是一曲破阵子,气势如千军万马……
总之,在魏谌口中,李静就是没有丝毫缺点的完人。
在魏父生辰的那日,魏纪见到了被魏谌夸得天花乱坠的李静,一眼,魏纪就认出了她,倒不是她有多么特出,在他身边李让的光芒掩映下,他就像一个拙劣的仿冒品,魏纪认出他,是因了他额间的胎记,更是因了魏谌那激动热情的视线。
当日,魏父都没有喝多,魏谌却喝多了,喝多了的魏谌,胳膊环在李静的肩头让他跟他一起去戍边。
在那时,魏纪才知道,原来魏谌离家多年,此次回归,并不是要成家立业,安静下来,只不过是稍作停留,就要奔赴杀伐不断﹑朝不虑夕的边地。
最后,李静在三个小厮的帮助下摆脱了魏谌。
而在魏谌酒醒之后,也被魏寔禁了足。
原因自然是,从小并不受他待见的儿子,几年历练下来,出落成了他众子中最杰出的,这样的孩子,哪个父亲不想留在身边?加上当时的朝廷显然是主和不主战,谁人愿意自己最优秀的儿子去过那朝不虑夕﹑且费力不讨好的战争生活?
可是,最终,魏谌还是离开了,不过,他离开时虽然一脸坚决,却也难掩落寞,只因,李家的那个小世子,那个被魏谌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李之姝,拒绝了与他同行。
魏谌离开时魏纪去送他了,且比魏家人多送了一个长亭的距离,让魏谌承诺了跟他通信。
魏纪虽是敬慕魏谌,但也知自己武学方面绝不可能出其右,再加上朝廷明显的重文轻武,魏纪决定了入仕成为文臣,以期他日在朝堂上能够成为魏谌的力量。
所以,当年的秋天,魏纪住进了新成立不久的应天书院。
魏谌的信中,总是提到李静,还总向他探问李静的境况,魏纪自觉不自觉地,就不得不去了解李静。
可是,他犹豫了几日登门李府时,却得到了他家小世子失踪的消息。
这件事,魏纪自是不敢告诉魏谌,只对他撒谎说李静过得很好。
在李静失踪的一年多里,那个只被魏谌略略提过的李让,逐渐的在宋州显露声名,凭的,自然不是流连坊间,而是他的文章辞赋。魏纪初始是怀着抵触的心思看李让的文集的,可是,看了,就被吸引了,生出了自叹弗如的感慨,生出了结交知心。
初时,李让对魏纪并不待见,即使知道了他是魏谌的弟弟之后;可是,魏纪花了十天十夜以自己一篇得意之作相交,李让才拿正眼看他。可是,李让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回了高过他数层的一篇辞赋,那篇《答魏元方游梁园赋》,一时之间让宋州纸贵,成就了李让“如玉公子”的声名;而他题目中的魏元方,也成就了“引玉公子”的声名,没被叫做“抛砖公子”,魏纪就该偷着乐了。
可是,“引玉公子”,年少的魏纪,又怎么能咽得下那口气。
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以魏谌为原型,写就了一篇《游侠赋》,虽没有令宋州纸贵,却也总算勉强给他换来了一个“剑舞公子”的声名。
对于立志于文的魏纪而言,虽不好听,但总算不是李让的陪衬了。
可是,那之后过了十天,李让派他的小厮天权,私下里给魏纪送了一篇以李静为原型的《君子赋》。
李静,自然是称不上传统之名的“君子”的,可是,李让的笔下,李静要比魏谌口中生动了不止百倍。而且,虽不排除李让的护短夸张的成分,魏纪倒是第一次,对李静这个人产生了兴趣。
李让除了那篇《君子赋》,对李静的事,并不愿多提及。魏纪与李让,一个住在书院,一个住在李家内院深宅,多是书信文章交流,也并没有经常见面的机会。
魏纪对李静产生了兴趣,就让身边的魏砚稍微调查了一下。得回来的结果,差点没让魏纪跌掉下巴。
宋州城不知道李家小世子的人实属聊聊,可是,被魏纪问及的人中,十个人有九个人绝对说不出李静一句好话,剩下一个人,也是支支吾吾模棱两可。
李静自十岁起就开始出入勾栏,常常夜不归宿(这个绝对是谣传,李静一般在晚上戌时,最晚不过亥时一刻就回了秦家);
仗着身份和皮毛的武功欺压良民(也就帮一个瞎眼的乞丐打了一个偷他银子的小偷;帮一个说大鼓的姑娘折了一个调戏她的登徒子的手);
眼睛长在了头顶上,即使是对宋州城的世家公子,都不理不睬(常常出入勾栏的,有几个是修养很好的世家公子,就如别人非议李静一样,李静对她的“同道中人”也心存偏见,加上她本就是不喜交游的性子);
自甘堕落拜了一个流浪的琴师为师,却连束脩都不肯出,让那个琴师没钱治病受尽病痛折磨而死,更有甚者,说是李静想要调戏那个琴师的孙女,不被允许,所以她就狠心让人活活打死琴师,把他的孙女卖入了妓馆(解容子一代名伶,如何会没钱治病?没有妻儿,何处来得孙女?);
她之所以失踪,是拐了一个青楼名妓,被家里赶出了家门,连夜坐船离开了宋州,现在怕已经是被名妓嫌弃,弃尸荒野了……
传言的力量呀。
关于李静的传言,魏纪没有跟李让透露过半个字,他自己,虽然心中莫名就对李静生了一根刺,却是对那些流言,半个字都不信的。
到去年的十月份,李让写信告诉他李静回来了,虽然言语之间极尽谦虚,但是,态度之间不无骄傲的告诉他,李静失踪这一年多,是随着苏家的商船出海了。对于李静的海上之行,李让只是寥寥数笔带过,信纸上,在那聊聊数笔之处,还有一团氤氲。不过,末了,李让告诉他,李静给他带回了一把象牙的折扇,极其精致。
那之后,李让再没给他写过信,直到今年正月,李让入住书院。两人才恢复了交往。
李静来书院之前,李让高兴得连着三个晚上都在魏纪房间聊到很晚。
可是,李静进了书院,李让反倒有些闷闷不乐了。只因,李静坚持跟李让住在了前后不同的院子,而且,身边还带着一个妖异的番人。
拳脚无眼
对于番人,魏纪虽然不喜,倒也没有传统的士大夫的强烈偏见,据说,他们魏家祖上,还有鲜卑族的血统呢。
可是,长得那么漂亮妖异的,魏纪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见到摩西的那一刻,那些关于李静的恶劣传闻,自然就流进了魏纪的意识里。
好在,魏纪还算是理智冷静的,即使不喜,他也没像其他人一样流露出明显的不耻神色,只是,一直在暗处看着李静,就如他小时候在暗处看着魏谌一般。
不出三天,魏纪就意识到了,不一样的,李静跟传言绝对是不一样的。
她对待那个番人,倒也亲昵庇护,可是,并没有逾矩的行为,李静是每天都要沐浴的,为此,舍监很是抱怨,可是,每次,李静沐浴的时候,都把那个番人送到门外,有时送到万麒那里,有时送到李让那里,有一次,魏纪正好在李让那里闲聊,李静把那个番人送了过去。显然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李静只是把他送到了门口,跟李让说了一声待会儿来领人,拍了拍他的肩,没有进屋,就离开了。
李让和天权对那个番人的不待见,是显而易见的。虽然没有在行为上苛责他,但是,不管是眼神还是言语,都不加掩饰的表明了敌意。李让的敌意中含了嫉妒,天权的敌意中含了蔑视,总之,都是不好的。
这是很正常的,李让对李静的感情,并不比他对魏谌的浅,所以,魏纪并没有在意。
让魏纪在意的,是那个番人的态度,李让虽然不愿提及,但是,言语间也透露过,那个番人是李静在番町妓馆的后巷救下的。
嫖妓,在魏纪开来,并没有什么,他的十个姨娘,有三个就出身妓馆,而他在十五岁的时候,也已经有了通房丫头。
可是,寻刺激玩男孩子,玩番人,魏纪是不耻的。虽然番人一般都长得比宋人白皙,可是,魏纪的意识里,他们都很脏。
那个番人出身那种地方,现在又被李静圈养,魏纪觉得,他应该是自惭形秽﹑低声下气﹑怯懦畏缩的,就如那些总是被人欺负惯了的人一样。
可是,魏纪在那双大大的碧色的眼睛里并没有看到任何畏怯,甚至于他不动声色坐在榻上的身体,也是放松自然的。
那个番人自打坐在那里,没有说一句话,不过,不管是李让还是天权,明明是对对方敌视着,呼吸却变得轻缓了,好像在害怕着对方似的。
不出两柱香时间,李静就过来领人了。因为看到李让的房间有别人,李静也没有多逗留,跟魏纪点头微笑了一下牵着那个番人的手就离开了。那个番人在李静身后,转身对李让和天权鞠躬露出了一个微笑。
李让还没什么,魏纪明显听到了天权抽气的声音;就是他自己,也因为那个微笑一阵气血翻腾。
但是,那个微笑本身,却没有夹杂丝毫□,要怪的话,只能是那个番人长得太漂亮了。
当天,魏纪忍不住对李让开口问道:“小世子那么堂而皇之的把那人带在身边,府上都不管束的吗?”
天权快嘴,说了句“四少爷有谁敢管?”,被李让扇了耳光。
李让被唤作“如玉公子”,除了他的文采,更是他的为人,小小年纪,就练就了一身温文有礼的礼仪性情。魏纪来过他这里几次,发现他对他的书童,也是极其放纵的,可是,就因为一句话,竟然伸手打了他。
而平时他说两句重话都忍不住嘀咕回嘴的书童,被打了,却只是跪在地上道歉。
看到这样的情形,魏纪也知道自己问了失礼的问题,尴尬地告辞了。心情烦乱,魏纪到围着书院转了一圈才回到院子。
魏纪回到院子的时候,已经掌灯了,不出意外,他又听到了琴音,而在那个学助特意派人添加的石桌前,那个番人正在扎马步。
出身武将家庭,魏纪自小也是刻苦练过武功的,只一眼,他就看出了那个番人下盘虚浮不稳,可是,李静弹着琴曲,那个番人腿都发抖了,却依然咬牙坚持站在那里。
以前,每到两人这样做的时候,魏纪总是跟其他人一样,躲在房间的。可是,这一次,莫名的,魏纪就走上前,双手抱臂站在了李静身旁看着。
察觉到魏纪站在身边,李静的琴音明显滑了半个音节,可是,随即,她又回到了原来的韵律上,依旧是看着那个番人弹琴。
到李静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那个番人艰难的走到李静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浑身如水打了一般。
李静收了琴,进屋拿了一块布巾和一个很大的陶制杯子出来。
并没有避讳依然站在旁边的魏纪,李静亲手给那个番人擦拭了一番脸上的汗渍,待那个番人呼吸平顺了些,李静把水杯递给他道:“喝完这杯水,你自己去拎水,今天把沐浴时间加到两柱香的时间吧。”
那番人发出咕咕的声音喝下一大杯水,粗鲁的拿手背擦了擦嘴角对李静道:“今天不打拳﹑练剑了吗?”
李静又帮他擦了擦快流进眼中的汗水,半觑着眉,嘴角含笑道:“今天多站了半个时辰,你还有力气打拳吗?明天早晨,可不能偷懒的。”
那个番人离开之后,魏纪坐在他刚才坐的位置拱手道:“在下魏元方。”
这是李静入住书院十八天以来,除了寻麻烦的,第一个跟她主动打招呼的同学。
说实话,李静心中此刻有一种难掩的小小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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