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我只能今天来,来告诉你别害怕,我的心留在你身边陪著……恐怕以後都没有时间了……”
他压紧我,火热的嘴唇贴到我脸上。几近崩溃的我现在对这种强势尤其反感,他让我又想起了那个混蛋,为什麽他总是在我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欺负我?!我愤怒的推他,他就用结实强劲的的双腿别住我的身体,两个人的体重和动作将木板床压的咯吱咯吱的,在寂静的夜里声音分外清楚。我不知道他是怎样混进来的,害怕被人发现,只好安静下来。
“你为什麽就不能尊重我的意思?!”我在他耳边愤恨的说。
“如果我尊重你的意思你永远也不会愿意让我抱!”他立刻反驳我,让我哑口无言。
他说的没错,以我的性格是一辈子也不会主动跟他亲热,可是这样就算有理由可以对我随心所欲吗?
这一夜,齐思音和我挤在这张狭小的床上,紧紧拥著我,不停的跟我说话,亲吻我。
而我,却一直沈默著。
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
这段时间以来,我其实一直在矛盾中麻痹自己:齐思音一直没有再毒打过我,甚至有时可以说是对我百般讨好,我是不是就可以原谅他了?我反正已经不正常了,他对我又是真情实意,我自己也常常为他深情的模样著迷……也许真的可以忘记过去,假装什麽也没发生过,试著接受他,爱他……
但是程辉语的对我的弓虽.暴和羞辱将我已沈淀到心底深处的恨全部重新翻了出来,逼迫我再次想起当年在齐思音暴行下所受的更可怕的折磨。如今,我无法再允许自己原谅他。即使我心中承认对他有感情,那也并不能说明什麽。我跟他毕竟在一起很久了,这麽长时间,就是面对小猫小狗也该有感情了,是不是?……
天亮我醒来时他已经不见了,上铺仍然睡著那个同屋的犯人,好像昨夜的一切都是个梦。齐思音说派人来保护我,果然,从此没有人再来欺负我或打我的主意。
狱中生活一天天的过去,齐思音没有再来看我,他已经没有一点时间。我从报纸电视中知道,程辉语伤愈後仍然在竭力打击齐氏,商战日趋惨烈,齐氏陷入墙倒众人推的境地,害怕被牵连进去的企业,哪怕是平时最好的朋友也不肯伸出援手。这也就是韩静他们被禁止帮助齐思音的原因,到了生死时刻,每个家族的掌门人首先考虑的都是自己的利益。齐思音想必支持的很辛苦,每次在电视上见到他,他都越来越憔悴。
我不愿意再知道这些,我已不能再关心他,一切伤害过我的人都不值得关心。我开始再也不看电视和报纸,与一切与我无关的是是非非彻底斩断关联。
这一天,齐氏的律师第四次要求见我,我仍然拒绝了。其实不止是他,所有要来见我的人都被我一口回绝,包括七夕。我宁可选择绝情,只想把自己封闭在这里,不再见任何人,不再想起任何往事。不知何时,监狱也成了我理想的世外桃源。
然而这一次,律师异常固执,声称有紧急的事非要见到我,否则就不离开。
我看他确实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只好答应。
我坐在椅子上,沈默的望著桌子。不知齐家又要对我耍什麽阴谋,倘若在狱中的我也能成为有用的工具,那倒真要佩服他们物尽其用的本事。
“想必你也看了报道,齐老夫人已经於上星期去世的事,我这次来就是跟你谈谈……”
我准备对一切漠然以对的打算再一次被打破,愕然的看著他。
“你不知道?”他反而吃了一惊。
“她……怎麽去世的?”我还是无法再保持沈默
“她年事已高,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最近为了齐氏操劳过度,一病不起……”
我无法想像那个昨天还让我愤恨的人已经就这麽离开了,真正是世事无常。我想起她对我的殷殷笑语,尽管是虚伪的,但是仍然让我感到了片刻的温暖,眼中渐渐蒙上了水汽。
“我这次来就是受她委托跟你谈谈遗嘱的事……齐老夫人已将齐氏一半的资产留给你!”
我再次震惊不已,她不是恨我吗,为什麽……
“这是齐老夫人给你的信。”他将一个信封推给我。
我犹豫了半天,还是打开信封。
“浩天:
不知道我是否可以这样叫你?将你推入火坑的我,想必在你心中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允许一个老人家最後一次这样叫你。
作为小音的奶奶,我的确不能接受唯一的孙子喜欢一个男人,所以当时为了拖延时间,避免齐氏遭受致命的打击,我想出了这个一举两得的方法。我为给你带来的伤害感到歉疚,但我不能说自己做的不对。在我心中,保住齐氏和让小音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事。我不会请求你的原谅,也知道你永远无法原谅利用你真情的我。但是我想对你说,我是真的喜欢你,当你抱著我叫我奶奶时,我心里很难过,曾经一度想放弃这个计划……”
我也记得她当时搂著我时的话,“孩子,委屈你了。”原来这句话就是指将我送给程辉语。
我的确是无法原谅她,尽管她也许真的曾经犹豫过,但最终还是将我推入了深渊。她即使喜欢我,我在她心目中也永远比不上齐思音重要,就如同齐敏和,他曾经也是关心爱护我,我不相信这里面就没有一点真情,但是一旦牵扯到齐思音,我立刻就成了垃圾。我现在真的有些嫉恨齐思音,他把我唯一可以得到的爱都抢走了,我在受到百般爱护的王子面前永远是个无人关心的小丑。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临走之前仍然放不下小音。本来以为他会渐渐遗忘你,过上正常的生活,但是却只见到他日益消沈,没有了笑容。直到现在我终於承认,你在他心中是多麽重要。我思量很久,终於下定决心,只要他能幸福,我能够接受他与同性在一起。我已同他父亲谈过,现在即使你们结婚,他也不会再阻拦。但是是否你愿意给他幸福,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我在遗嘱中将齐氏的一半资产给你,仍然是出於一片私心。在这场事关齐氏生死的战争中,这笔遗产其实并不是财富,它很可能将带给你巨额债务。你接受它,就是答应将命运与小音紧紧相连,从此你们将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这会带给小音最大的支持。如果你不接受,小音仍然会一个人扛起一切,这是他身为齐氏子孙的责任。他的幸福与否就取决於你的一句话,你对他的感情究竟如何我不了解,但就算这是个风险极大的赌注,我也愿意试一试。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浩天,不要再怀疑这封信隐藏著什麽阴谋,恳求你相信一个老人家最後的话。小音是我的宝贝,我将他托付给你,你砸了他还是捧著他,我都无怨无悔。
宋碧云字”
看完这封信,我心情越来越混乱,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说什麽。我的确恨过她,但是也确实无法在她去世後再让恨继续。她信中的字字句句都是为了齐思音著想,而我仍无法生气於她的自私而一口回绝。
律师没有让我立刻做决定,只是让我仔细考虑,他会再来听我的回答。
夜晚躺在床上,脑中仍然不停滚动著那封信。我长叹一声,齐老夫人果然是不简单,她明知我最终会如何选择,却将这个难题推给我,让我与自己的内心斗争。齐思音的幸福掌握在我手上吗?哈哈,我居然有这麽大的力量?其实就算我给他支持,让他振作起来,他就能打败程辉语吗?倘若他的幸福真的由我掌握,我又是否该给一个深深伤害过我的人幸福呢?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的生活很平静,身体也因为规律的作息饮食渐渐恢复,现在我很想一辈子呆在这里。外面究竟怎样我仍然毫不关心,作出了选择就不会後悔。伤过我的人我不会原谅,即使知道会因为固执而失去很多我也不会後悔。
我一无所有的走出监狱大门,十分依依不舍,心里居然想,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我对自己笑笑,你坐牢还坐上瘾了。
虽然不想离开,门外的空气的确比里面自由的多,我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在灿烂的阳光中舒展一下身体。
那个人如我所料的在等我,不论输赢,我知道他一定会来。
34
他俊美的脸上笑容比阳光更明亮,迎上来紧紧抱住我。
“我现在要走了,放开我。”
看到他容光焕发的样子,我就知道结果如何了,所以冷冷的说。
“好,我们走。”齐思音微笑著握住我的手。
“不,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为什麽?你不是答应奶奶……”
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
“我是答应了齐老夫人,但那只是为了满足一位老人家最後的愿望,不是为了你……”
“你胡说!不是为了我你会冒这麽大的风险?如果我当时败了,现在就会有几十亿的债务压在你身上!可是你还是选择与我生死与共!”
生死与共?这个词听起来很可笑,然而又让人想哭。没想到有著那样过去的你我也会有生死与共的一天。
倘若是“死”,我会与你“共”,既然是“生”,那麽只有……
“你为什麽总是闹别扭?这样反复无常的折腾很有趣吗?”齐思音已经明显的不耐烦了。
他永远不能理解我为什麽总是闹别扭和反复无常。我的心一直在矛盾中痛苦挣扎,挣扎於恨与忘记,挣扎於情感与理智,挣扎於已经深入骨髓的情欲与根深蒂固的道德伦理……我无法跟他解释这一切,因为在他看来这都是十分无聊的。
我们之间最大的悲哀就在於无法沟通,两个人的思想完全没有交集。
我用力想甩开他的手,他突然揽住我的腰,紧紧钳住我的身体,惩罚似的吻向我的唇,粗暴的噬咬使我感到唇上舌上阵阵火辣的痛。他想又一次利用身体优势制服我,要我记住他才是永远的控制者。
我只有等他觉得满足,等他得意的微笑放开我,等他高高在上的看著气息不匀的我,仿佛在说:
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心,看,一个小小的吻就让你无法抗拒。
手狠狠的挥过,用力之大让我的手都隐隐作痛。
齐思音惊呆了,傻傻的望著我,很快白皙的脸上就现出红红的指印。
“你为什麽就不能尊重我!为什麽一定要把我当作没有感觉的玩具对待!”
我抓住他的衣服,发疯般的冲他大吼。
他因为惊异而瞪大的眼睛渐渐恢复如初,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下一刻就会开始对我拳打脚踢了,但是此时悲愤与凄凉填满心中,我甚至很想被他打死,然後看看他脸上究竟会不会有一丝歉意。
“我没有把你当作玩具!”
却又一次被拥入火热的胸膛,我的脸紧贴著齐思音的风衣,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因愤怒而急速跳动的心……竟然渐渐放缓……
他紧紧抱著我,只穿著单薄的衣衫的身体在他宽厚胸膛的包围中越来越暖,越来越不想挣开。
囚 囚_分节阅读_36
“我不是玩具……”我喃喃著说。
“我知道,我没有把你当作玩具。”他温柔的抚摸我的头发。
“我也不是女人……”我不想被你压在身下。
“我也知道,我没有把你当作女人啊!”他似乎觉得我的想法很可笑。
“我是个男人。”我再一次重申,尽管悲哀的知道自己根本失去了……
“我当然知道,就是因为你是男人我才喜欢你啊!”他嘿嘿的笑了。
我为他莫名其妙的逻辑感到无奈,然而紧接著,充满晴色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
“就是因为你是男人我才想上你……”一只手不知何时摸到我的双腿之间。
我的头都快要炸开了!
“齐思音!你给我滚!滚!永远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你这个混蛋!”
我绝望极了,猛然推开他,转身疯狂的奔跑。
我无法再忍受他!他从来没有尊重过我,永远还是只把我当作莋爱的对象,与他身体契合的床上伴侣。我在他心中的确是个男人,却是永远被他压在身下喘息求饶的那种男人
……
我不顾一路惊异的目光,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到了哪里,最後终於停了下来,也许是跑的太急,也许是心情太激动,胃里抽搐的疼痛已经超过了忍耐的极限,我扶住路旁的一棵树呕吐起来,感觉心肺都快吐出来般的难受。
“你没事吧?”
当我正无力的倚著大树休息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一看,一位年轻女孩站在我面前,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接过来擦擦嘴,很抱歉让她看到我狼狈的模样。
“对不起,失礼了。”
“没什麽,你要是不舒服就去医院吧。”她冲我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喧嚣的街道上,不知该去往哪里,世界如此之大,却连一处可以让我打个洞藏起来的地方都没有。
刚才那个女孩善意的笑容又映入心中,我想起了同样一张带著甜甜微笑的脸,好久没见到她了,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好?
坐在去往海岛的火车上,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麽会买了那张车票,其实心里早已清楚,现在的我跟茵茵已经是没有可能了。我只是想远远的看看她,看她是否过的幸福。如果她生活的幸福,我的自责才会减少一些,如果她仍然为我这个混蛋伤心,我会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
我望著窗外闪过的树木和山峦。
“为什麽坐这麽便宜的车厢?”
一个抱怨的声音响起,随之有人坐到了我身边的座位上。
我转过脸,不敢相信的看著正皱著眉头,用手摸摸靠背脏不脏的齐思音。
“你为什麽不去坐豪华列车?”
真是废话,我身上的钱买了这张车票已所剩无几,但我不想跟他讨论这个无聊的话题。
“你来干什麽?”我冷冷的问。
“我来保护你。”他嬉皮笑脸的看著我。
“我不需要你保护,你给我滚!”
我疲倦的倚在座位上,当然知道不可能让他从疾驶的列车上滚下去。
“小天,别这麽说话,我听了真的很难过。”
他眼中果然是受伤害的深情,可怜兮兮的望著我。
的确,我从前很少骂他,但是已经决定以後都不会再容忍他。
“姓程的虽然败了,但他说不定什麽时候就会对你下手,我真的不放心,让我跟著你好吗?”
我看看他,那俊美的脸上满是恳求,乌黑的眼睛望著我,心还是稍稍有些松动。
“我保证,绝对尊重你,听你的话,你让我干什麽我就干什麽!”
我不敢相信这是齐思音能说出的话,刚要开口,他马上补了一句,“除了让我滚!”
我几乎要笑出来,齐思音看我脸色变缓,笑著握住我的手,我反感顿生。
“放开!”
“我晕车,让我握住你才会好过一些。”
他刚才还信誓旦旦的保证立刻就被忘光了,如同小狗一样的耍赖。
“这里人来人往,会被看到!放开!”我根本不会相信他的一派胡言。
他却脱下外衣,罩在我们中间。
“这样就看不到了。”说著仍然顽固的握住我的手。
我转头继续看向窗外,什麽也没再说。
当列车停下时,我从睡梦中醒来,感到左边肩膀十分沈重──齐思音的头靠在我肩上,身体倚著我,正带著笑意沈睡。
我心中暗叹一口气,把他叫醒,站起来才发现半边身体都麻木了。
走出车站,我望著熟悉的海港和渔船,却停步不前。我不能去小岛,还是在这里打听一下茵茵的近况。
齐思音什麽也没有问,但他肯定知道这是哪里,我又来见谁。他只是跟著我在街上闲逛,不时好奇的询问我这是什麽,那是什麽。我耐心的告诉他,警告他不要乱碰别人的货物,仿佛带著顽皮的弟弟逛庙会。
正边走边说,突然,我停住了脚步,如同石化般的站住了一动不动。
远处船边一个熟悉的俏丽身影正在忙著搬运货物──茵茵!她脸上带著熟悉的微笑,正与一个年轻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忙碌。
我看著他们深情注视的甜蜜神情,立刻明白了。
我远远的望著他们,心里并没有失望,反而仿佛解脱般的轻松。茵茵的幸福让我心中的负疚一下子减少了很多,我这才发现,自己可能根本没有……
心中的负担没有了,然而另一种恐慌却席卷而来。我自己也不懂自己了,我究竟是怎麽样想的?
齐思音一直在一旁看著,他当然明白我在看什麽,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当茵茵和那个人终於坐上船离开时,我才开始继续行走,齐思音就默默的跟著,直到我们来到一家小旅店。
我跟老板要了一个房间,因为今天已经没有回程的火车,我准备再这里住一晚,明早再走。
上了楼,打开窗户,窗外正是蔚蓝的大海。我深深吸了口气,海水清新而略带腥涩的气味已经好久未曾闻到。
我转过身,正想出去吃饭,却望见齐思音向我一步步的走来,明亮的眼中燃烧著炽热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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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吃饭吧,我很饿。”
我没有骗他,胃一直难受的没吃过东西,现在好过了些,身体已经感觉有些虚脱。
齐思音仍然固执的走过来伸手要抱我,狭小的屋子无处躲避,我体力上又处於下风,只能气愤的转过身不想看他。心中悲伤极了,他就是永远不能体谅我,无论我身体有多麽不舒服,他总是会以满足自己的欲望为先。跟程辉语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尽量麻木自己,却还是越来越惧怕这种行为。我想跟他说,别碰我,至少现在别碰我。可是难道非要我说出如此难堪的话他才能体会我的恐惧吗?
他从背後抱住我,我闭上眼,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他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另一只手伸入我的衬衣下,却在我的胃部轻轻按摩。
“还难受吗?你吐成那个样子,吓的我差点冲过去!”
我惊疑的睁开眼,“你一直跟著我?”
“对,我还看到那个女人递纸巾给你。”
他听起来十分不满。
“她是一片好意。”这样你也要吃醋?
“为什麽别人都是一片好意,只有我是不怀好意?”
我没有答话。
──因为我不相信你。
胃在他手掌的抚慰下越来越暖,好舒服啊。我静静倚在他怀里,感受他宽广结实的胸膛。时时都是他冲我撒娇,要我象抚慰小孩子般的让他高兴,而我知道,他在别人面前总是成熟精明的形象。这麽做到底是特别看待我还是当我是傻瓜,故意装天真逗弄我的善意?有时他也会象此刻一样给我支撑和抚慰,而我,却又总是必须揣摩他的意图,毕竟上次被他烙下的印记还留在身上……
吃过饭,天色已经渐渐黑了,我不想过早回到屋中让他再生出什麽念头,於是来到海滩散步。
明亮的月光洒在静谧的海水上,白天的喧闹都似乎随著太阳一起落下去。
我们并排的走著,在我的再三坚持下,齐思音总算没有牵著我的手,现在虽然不是旅游旺季,海滩上仍然有不少人,我可不愿意再和他在别人好奇的目光中如同情侣般的散步,上次游乐园的情景已经让我十分尴尬。
“你不用去管公司吗?”
“现在已经没问题了,父亲一个人可以料理,姓程的再也没有力气反击了。”他得意的笑著。
“他真的还会再来找我?”
我确实有些害怕,然而事过境迁,对於程辉语印象更深的是法庭上那黯淡无光的眼神。我在努力让自己忘记伤痛的同时,总是不知不觉就觉得他很可怜,他要从我身上得到什麽我不知道,但想必不是肉体的宣泄,因为他的目光从来也没有满足过,只是疯狂的盯著我……
“别怕。”齐思音伸手围住我的肩,“我会保护你。而且我听说他已经回美国……”
他刚说完,马上意识到说漏了嘴,装作欣赏月色,望向天空。
我没有责备他,其实他即使不找借口,也可以强行跟著我,这麽看来他比以前还算是有了相当的“进步”?
我心中苦笑。
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来,齐思音也坐下来紧挨著我。
我和他肩并肩坐在海滩上,彼此都没有说话,看著一对对甜蜜依偎著低语的情侣,看小孩子兴高采烈的在月光下挖小螃蟹,这一切感觉是那麽奇异。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与齐思音相处的时刻,望著他在月光下如同美玉般生辉的笑脸,渐渐感觉越来越蒙胧,恍如在梦中一样的不真实。
我不愿意眨眼,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他靠去,就算是从伤害过我的他身上得到此刻短暂的幸福,我也如此渴求,害怕会失去。
齐思音感到我的接近,他没有嘲笑我的言行不一,只是对我微微一笑,将我紧紧搂住。
这一刻,我自愿陷入他迷人的笑颜、火热的胸膛而不愿逃出──
就只在这一刻,我只是被迷惑,只是想寻找温暖,所以并没有堕落,还可以原谅,对不对?我在心中问自己。
当阳光照的我不得不睁开眼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屋中,齐思音睡在我身旁,高大的身体只能勉强蜷缩在这张不大的床上,看他皱起的眉头,想必睡的很不舒服。
是他带我回来的吗?我抚摸著他的眉头,想把它压平,而他脸上也渐渐露出甜蜜的笑容,仿佛又有了好梦。是啊,他的欢乐总是来的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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