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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好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齐王府?齐王府的人在等我们?”楚易大为惊愕,以为。自己听错了。
齐王李玄是唐元宗的七弟,也是西唐的一大风云人物,因其酷爱歌舞,因而又被称作“乐王”。
二十年前,李玄帮助唐元宗一举推翻文泽天太后,剿灭叛党,平定吐蕃,是唐元宗得以登基的第一功臣。
唐元宗登位之后,他又深谙人臣之道,功成身退,自动交出所有兵权,心安理得地作太平王爷。
二十年来,他穷奢极欲,只管寻欢作乐,不复过问政事,因此反倒深得皇帝信赖,恩宠加重,为了防止皇亲国戚与朝中大臣勾结,西唐有一条不成文规定:所有王侯不得在家中结交四品以上的官员以及武将:即便在酒楼妓院等公共社交场合,也不能过从甚秘,否则必被金吾卫盘问询查。
但只有齐王李玄例外,所有王公之中,只有他可以在齐王府中随意地宴请公卿王侯、三教九流,彻夜笙歌艳舞,而不受任何干扰。甚至皇帝也常常移驾到他宫中,君臣同乐。可谓当朝第一红人。
但是堂堂齐王为什么会专程派人前来找他这默默无闻的举子?
楚易如堕云里雾中,茫然不解。
晏小仙却似早有所料,微微一笑道:“知道了。”
拽着他径直步人大堂。
大堂内站了一个华服高帽的老者,瞧—见两人步入,喜色浮动,连忙上前行了一大礼,道:“晏公子,楚公子,在下恭候多时。”
“是你!”楚易吃了一惊,这人分明竟是仙音集的掌柜张宝贤。难道他就是齐王府派来的人?西唐王孙贵侯之中有许多人从商开店,赚取暴利,莫非仙音集竟是。
齐王府开设的店铺?
晏小仙笑道:“张掌柜是给我们送新乐器来了吗?”
张宝贤恭声道:“在下奉齐王之命,请两位公子移驾前往齐王府参加晚宴……”
他抬头看了晏小仙二眼,小心翼翼地微笑续道:“如果公子能带上‘弄玉碧凰箫’前往,与楚公子笛箫合奏一曲,王爷将不胜欢喜。”
楚易恍然忖道:“原来他竟是为此而来,齐王酷爱歌舞,听说贤弟有此宝箫,自然想要一饱耳目之福……”
心中陡然一震,突然明白晏小仙为什么要带自己到仙音集了!
晏小仙故意花费千金买下“雪中梅玉邃”,然后斥其赝品打个粉碎,接着又若无其事地宣称自己有弄玉的古箫……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引起张宝贤的注意,吊足齐王的胃口,让他们自动扛着八抬大轿将自己二人请入王府。
齐王是当朝最受恩宠的王爷,府上贵宾随随便便挑出一个,都是跺跺脚天地抖三抖的人物。若能在这些人面前一层才华,那不比向礼部官员“行卷”强上百倍吗?
一念及此,楚易又惊又喜,精神大振。
晏小仙却“叼”地一声,故作惊讶,柳眉一挑,嫣然道:“齐王有命,我们岂敢不从?张掌柜请稍侯,我们上楼取了玉萧就来。”拉着楚易,笑吟吟地穿过围观的人群,朝楼上走去。
大堂内早已围集了许多举子士人,眼看着齐王府对这二人恭敬邀请,无不艳羡妒恨,纷纷交头接耳,打探这两人的来历。
进了房间,楚易忍不住笑道:“贤弟,原来你早料到齐王府的人会上门邀请,所以在酒楼里才不急着答应萧姑娘吧?是了,这一招也是欲擒故纵吗?”
“这一招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晏小仙笑道:“大哥,你有哪些最为得意的诗文,通通带上,也好让齐王府的王孙贵侯开开眼。”
楚易挑选了十轴诗赋,眼看晏小仙站在一旁不动,奇道:“贤弟,你的弄玉碧凰箫呢?怎么不取出来?”
晏小仙“扑哧”一笑,柔声道:“傻大哥,你也相信我有什么弄玉碧凰箫?”
楚易大吃一惊,骇然道:“你……你没有弄玉碧凰箫?那这……这岂不是欺君之罪吗?”冷汗涔涔,如坠深渊,适才的欢喜顿时烟消云散。
西唐律法,蓄意欺瞒亲王者,也以欺君之罪论处,轻则枭首,重可灭族。
晏小仙泰然自若,殊无丝毫害怕慌乱之意,笑吟吟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枝尺许来长的短玉箫,轻轻一转,眨眼道:“大哥,‘弄玉碧凰箫’是神仙之物,凡人哪能见过?我说这是‘弄玉碧凰箫’,别人就算不信,又能奈何?”
楚易张口结舌,没想到他胆大包天,一至于斯,愕然之余,忽然又觉得说不出的滑稽胡闹,忍俊不禁,摇头苦笑道:“你……你真是一个胆大妄为的魔星。”
晏小仙妙目深深地凝视着楚易,似笑非笑地柔声道:“大哥,如果我真是个魔星,你后不后悔结识我呢?”
眼波温柔,似悲似喜,神情古怪之极,竟似带了几分淡淡的凄凉哀戚,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楚易心中激荡,热血上涌,握住他的手,微笑道:“傻瓜,中不中状元,当不当大官,有什么打紧?能结识你这样的知己,才是我生平第一快事。”心里打定主意,倘若“弄玉碧凰箫”当真被识破为假货,自己便将所有罪责担当下来,腰斩也罢,枭首也罢,绝不拖累义弟。
晏小仙嫣然一笑,容光焕发,说不出的喜悦欢欣,忽然有些害羞,抽出手,红着脸微笑道:“大哥,走罢,张掌柜该等得着急啦。 quot;
第七章暗香浮动月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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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漫天,残阳如血,帝京的黄昏壮丽而又悲凉。
楚易、晏小仙坐在宽敞舒适的王府马车内,透过窗子眺望落日下的巍巍长安,别有一番感触在心头。
马车驶过景风门大街,穿入安兴坊,在齐王府门前停下。
齐王府雄踞大街,占了安兴坊四分之一的面积,朱门红墙,楝宇相连,高台楼阁纵横交错,花园假山环绕绵延,是长安城内除了几座皇宫之外最为豪奢雄丽的园林。距离东南面唐元宗的兴庆宫也不过一街之隔。
王府门外的长街上早巳停满了马车,骏马高壮,香车华丽,都是各大王亲显贵的宝驾,就连那些驾车仆役个个都锦衣玉带,飞扬跋扈。
楚易心中微微有些忐忑,不知今晚究竟是什么晚宴,来的都是哪些贵客?他生平从未踏入过官宦之门,何况是如此王侯云集的豪门夜宴,难免有些紧张。
大门高阔,华灯绪彩,两尊巨大的石麒麟怒目雄踞,威风凛凛。数十名家丁、护卫夹道恭迎,领着三人朝里走去。
楚易方甫踏入门槛,便觉一阵香风扑面而来,熏暖甜蜜,心神欲醉。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绮丽奢华的宫殿楼阁,映衬着数不清的水石山林、池塘亭榭,无一处不是匠心独运,巧夺天工。
曲径通幽,两边梅树漫漫,粉红、雪白、淡绿、艳红……各种颜色的梅花漫漫相连,争妍斗艳,浓香如巨浪,阵阵袭人鼓舞。
楚易心恰神荡,跟随着张宝贤穿行王府,步步皆景,处处如画,彷佛漫步天庭迷宫,令他眼花缭乱,分不出东西南北。
三人穿过梅林庭院,绕过高台楼阁,走过山丘竹海,又穿过郁郁青青的松石园林,隐隐听见丝竹缭绕,仙乐飘飘,眼前豁然一亮,前方竟是一片极大的湖泊。
雪湖凝冰,茫茫一片,偶有融化处,在残阳余晖下闪耀着粼粼的光波。
湖岸梅林环合,蚝紫嫣红,雪白淡绿,如香雪花海,汹汹绵延。
一阵大风吹过,花办漫空翻飞,五彩绩纷,蔚为壮观,比之先前的那片梅林又奇丽百倍。
湖心岛屿彩灯点点,与西天晚霞相映辉照。高阁亭台错落参差,在山丘花木的掩映下若隐若现,歌舞欢笑声袅袅传来,飘渺如仙境。正是今夜晚宴的所在。
梅湖四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遍布护卫。
护卫首领虽然认识张宝贤,却仍然盘查一番,才放三人通行。
湖面上,曲栏拱桥迤俪蜿蜒,将湖心岛与岸边的梅林巧妙相连。
楚易三人穿过曲栏回桥,到了岛上宫阙。
梅树围合,亭榭环绕,四周的回廊楼阁上坐满了王亲贵侯。正中宽阔的草坡上,乐伎吹箫弹琴,歌曲绕梁。
舞姬翩翩起舞,霞带如飞。
夕阳还未下山,盛宴却已开始。
张宝贤领着二人到旁边的小亭里坐下。
亭子里坐了几个排衣金带的四品官吏,瞧见楚易二人脸容陌生,微觉诧异,但仍恭恭敬敬地朝他们行了行礼。
楚易急忙回礼。
晏小仙却只微笑示意,大模大样地坐了下来,低声道:“大哥,据说这梅雪岛上的亭榭楼台布局十分巧妙,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皇帝,王公、大臣按照彼此不同的等级,坐在不同的方位。眼下坐在紫微阁的那位,多半便是当今的皇上啦。”
“皇上?”楚易心中怦怦直跳,又惊又喜,凝神望去,只见北边坡顶那紫红的高阁栏台上,一个头戴紫金纱丝帽,身穿金黄华服的老者正笑容满面地凝视着场内的歌姬舞女,右手握着九龙掐丝黄金杯,轻啜低饮。
他虽然两鬓斑斑,胡须花白,笑容可掬,但气宇轩昂,双目炯炯有神,目光偶一扫望,精光四s,颇有不怒自威的摄人气势,宛如一只懒洋洋蛰伏于地的雄狮猛兽。当是本朝皇帝唐元宗无疑。
唐元宗身边卫士环立,美女如云,但最为醒目的却是他身边的紫衣贵妃,雪肤樱唇,双眸如春水,雍容雅致,想必便是当今最受恩宠的伍慧妃。
“大哥,你瞧那是谁。”晏小仙突然轻笑一声,语气极是鄙夷。楚易目光移转循望?突然大吃一惊,险些叫出声来。
右前方的八角沉香亭内坐着一个年轻英俊的锦衣公子,赫然正是仙人岭驿站内那飞扬跋扈的李木甫之侄李东侯!
李东侯似乎也刚刚发现楚易、晏小仙,满脸惊怒错愕,似是没料到二人非但从万寿县侥幸逃生,而且竟摇身一变成为齐王府的座上宾,那双y骛的眼睛又是仇恨又是狂怒地瞪视着二人,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
楚易大凛,真可谓冤家路窄!他虽然单纯善良,但却疾恶如仇,勇敢无畏,想到此人之卑劣y毒,心中不由得怒火熊熊,当下怒目回视,毫不退缩。
李东侯身——坐看一个紫袍金带的风雅男了,消瘦挺拔,青须飘飘,脸上挂着恬淡的笑意,令人望之如沐春风,当是左仆s李木甫。
李东侯恶狠狠地瞪着楚易,嘴角突然露出一丝恶毒的微笑,探身对李木甫说了些什么。
李木甫眯起眼,深深地凝视着楚易、晏小仙两人,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转过头去。
不知何以,楚易忽然感到一种森然的寒意,周身j皮疙瘩都泛了起来。
晏小仙在他耳边柔声道:“这人是出了名的口蜜腹剑,笑里藏刀,大哥今后若与他同朝为官,一定要小心提防。”
一曲既罢,舞姬纷纷退下。
只听一个浑厚磁性的男子声音哈哈笑道:“皇上,这曲‘霓裳苏合香’如何?比起前些日子的那些龟兹舞姬所跳的舞阵,是不是更加富丽堂皇,活色生香?”
楚易一凛,敢这么和皇帝说话的,普天之下恐怕只有齐王李玄一人了,循声望去,说话者是左前方玉楼廊台上的一个紫衣王公。那人发如墨玉,眉清目秀,皮肤白腻莹润。若不是唇上留了两撇精心修剪过的胡子,简直像是一个丰姿秀雅的女子。
楚易微微一怔,难道传说中的令天下叛军闻风丧胆的昔年西唐第一猛将李玄竟是一个如此秀雅的美男?这等长相与他的声音、威名未免忒也不符。
况且以年龄推算,他当已过半百,怎地瞧起来竟如此年轻?唐元宗微笑道:“御弟调教





绝对好看 第 5 部分
况且以年龄推算,他当已过半百,怎地瞧起来竟如此年轻?唐元宗微笑道:“御弟调教出来的舞姬自然独步天下。莫说西域番国,就是朕的梨园舞姬也相形见绌,看来什么时候,朕非得请御弟入宫指点一番不可。”
齐王李玄哈哈笑道:“皇上日理万机,哪有闲暇调风弄月?这等j皮蒜毛的事情就由臣弟代劳好了,包管下次龟兹使者看了之后,羞愧难当,再也不敢夜郎自大。”
君臣二人相视大笑,众人轰然附和。
一个高瘦如竹竿的紫衣官吏突然“呜”地一声,当众抽噎起来。
众人大凛,纷纷噤声愕然相望。
唐元宗奇道:“郭爱卿,你好端端地哭什么?难道是朕说错了什么话吗?”
楚易心中一跳,方知此人竟就是国子祭酒郭若墨,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郭若墨抽抽嗒嗒地袖面拭泪,哽咽道:“微臣……
微臣看见陛下与王爷如此亲密友爱,忍不住幸福得热泪盈眶,浑身每一根寒毛都暖烘烘的,说不出的舒坦。吾朝有如此仁慈圣主,如此忠心贤臣,西唐国运岂能不昌!
如果天下百姓都能像陛下与王爷这般友爱,那么这世界将多么和睦美好?我们这些人臣公仆岂不是高枕无忧?
玄元皇帝所说的‘无为大治’又岂不是指日可待?……
想到这些,微臣一时激动失态,还望陛下恕罪。“众人连忙纷纷附应,啧啧赞赏不已,心底却大骂他厚颜无耻。
楚易大感愕然,想不到这文名极盛的所谓大学士竟是一个如此虚伪做作,善于溜须逢迎的马p精,心里顿时起了鄙薄厌憎之意。
唐元宗一愣,朗声笑道:“原来如此,郭爱卿所言不无道理,天下一家,人人若能彼此敬爱如兄弟姐妹,那确是美妙之极。”
唐元宗最喜欢旁人说他爱护手足,兄弟和睦,郭若墨的这个马p拍得响亮之极。
郭若墨慌忙跪下,抑扬顿挫地大声道:“陛下嘉赏,微臣不胜惶恐。微臣斗胆恳请陛下将王爷的这首‘霓裳苏合香’赐名为‘君臣情深舞’,交与乐府好好排练,教化那些不知人伦礼仪为何物的番邦使者。并恩准微臣为此作一篇大赋,昭示天下,以作仿效。”唐元宗点头道:“这事就交给郭爱卿去办吧。”
齐王笑道:“今日是皇上专门为伍慧妃所办的华诞寿庆,说好了只谈,不论国事,郭祭酒却屡次偏题。
郭祭酒,先别忙着作什么‘君臣情深赋’,赶紧自罚三杯,祭一祭酒。“众人哄然。伍慧妃嫣然一笑,垂睫不语。
楚易心想:“原来今日的晚宴是为伍慧妃举办的,齐王叫我们来,自然也是吹曲助兴,讨贵妃欢喜了。”
正自思忖,晏小仙忽然在他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笑吟吟地低声道:“大哥,你的心上人来啦。”
话音末落,有人长声道:“晴雪馆萧姑娘到。”
众人轰然,纷纷转头回望。
楚易心中一震,忍疼望去,只见漫天红霞下,梅林花海中,一个绿裳绝色女子由四名丫鬟的簇拥着,款款走来。童姿花貌,天真妖娆,不是冰火美人萧晚晴又是谁?
楚易脸上一热,心中怦怦大跳,想要出口辩驳,心底却有些发虚,无可否认,对于这才貌双全的绝世尤物,他确实有着强烈的好感。
香风鼓舞,萧晚晴从小亭前翩翩走过,无意间瞥见楚易,娇躯顿时微微一颤,秋波中掠过又惊又喜的神色。
她认出自己来了!楚易心中狂跳,朝她微微一笑。
萧晚晴的唇角也泛起一丝淡不可察的笑意,目不斜视,继续朝前走去。
晏小仙抿嘴笑道:“大哥,你的魅力不小呢!不过是今天见了一面,萧美人就和你眉眼传情啦!将来d房花烛,可别望了敬我一杯谢媒酒。”
楚易对于男女之事面皮颇薄,被他这般打趣,顿时面红耳赤,笑而不答。
萧晚晴在草坡前停下,对着唐元宗、伍慧妃盈盈行了一礼,柔声道:“奴家萧晚晴拜见陛下、贵妃娘娘。”
唐元宗颇为高兴,笑道:“萧姑娘平身,朕和伍妃好久没听见你的琴声,耳朵里都长出蜘蛛网来啦,今日给朕弹一首什么曲子呀?”
萧晚晴微笑道:“陛下,这里有一位高人,乐技比奴家高超十倍,凤凰在侧,奴家这小小的喜鹊又怎么敢鸣啼?”
唐元宗“哦”了一声,惊讶不已,笑道:“天下竟然还有人能让萧姑娘如此倾倒,自谦不如吗?那么朕非要见识不可了。”
楚易亦大感奇怪,正在四处扫望,却听晏小仙轻声笑道:“傻大哥,她说的人就是你呢。”
楚易大吃一惊,萧晚晴果然已经翩然转身,朝着他嫣然一笑,柔声道:“楚公子,陛下想要见你呢,你还不快出来?”
众人轰然,万千目光顿时齐刷刷地集中在他的身上,见这少年面容陌生,见所未见,纷纷交头接耳,相互打听,唯有那李东侯惊怒交集,险些背过气去。
楚易猝不及防,面上烧烫,被晏小仙一推,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
齐王一愣,哈哈笑道:“皇上,这位是臣弟请来的闽地举人楚易楚公子,他在我的仙音集里可谓一鸣惊人哪,听说他有弄玉的宝箫,而伍娘娘又喜欢听箫曲,所以臣弟专程将他请来。”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s动,唐元宗对于音乐亦颇有造诣,兴致顿时大浓,扬眉笑道:“弄玉碧凰箫?竟然真有此宝箫?朕今日可要开开眼了。”
齐王目光灼灼凝视楚易,微笑道:“楚公子,能否请你与晏公子以‘弄玉碧凰箫’和‘冷翠凝香雪’,为陛下和贵妃娘娘合奏一曲‘凤凰台’呢?”
楚易还未答话,晏小仙已经翩然起身,嫣然笑道:“能为陛下、娘娘吹曲,实是我们三生之幸!指法粗陋,只盼不会污了陛下、娘娘的圣耳。”
他的声音清脆动听,姿容清丽脱俗,众人眼前俱是一亮。一些好男色的官吏已是神魂飘荡,暗自打听他的住所。
唐元宗龙颜大悦,哈哈笑道:“好,好!”
楚易势成骑虎,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他与晏小仙在众人的注视下联袂走出,翩翩站定,各自从腰间、袖里取出玉笛、短箫。
晏小仙忽然又脆声道:“陛下,‘凤凰台曲’是男女合奏的欢爱之曲,由我和楚公子来合奏未免有些不当,不如让楚公子即景写情,为陛下、娘娘吹奏一首他自度的曲子。”楚易微微一怔,不知他为何突出此言。
众人又是一阵轰然,李木甫突然淡淡道:“陛下自有圣意,哪容得阁下自作主张?”
唐元宗不以为忤,摇手笑道:“楚卿会自度曲子,自填新词?妙极妙极,朕最喜欢听新曲。你们就以今月梅湖雪景,作一首歌曲,让朕和娘娘听听。”
话音刚落,立即有几个家奴抬来玉案,备好纸墨。
晏小仙微笑道:“多谢陛下圣恩。”
他拉着楚易走到案边,一边磨砚,一边低声道:“大哥,我们能不能当上新科状元,全看这首歌曲啦。嗯,我想了一首曲子,你听听如何。”当下低声哼唱。
旋律幽婉,清雅动人。楚易听得又惊又喜,低声道:“贤弟,这是你作的曲子?果然……果然是不同凡响。”
心中的些许紧张害怕顿时烟消云散。
就当两人在玉案边沉吟度曲时,琴音铿然响起,清越婉转,飘渺出尘。
竹林草亭中,萧晚晴低首垂眉,纤纤十指在古桐琴弦上跳动如飞,已先弹奏起一曲《梅花落》,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一曲终了,夜色已经完全降临。
天边晚霞黑紫,星辰廖淡,皎皎明月悬在梅林花海之上。岛上宫阙点点,流光溢彩,宛如仙境。
晏小仙脆声道:“陛下,我们准备好啦。”
众人寂然无声,纷纷凝神聆听。
楚易微微有些紧张,晏小仙凝视着他嫣然一笑,柔声道:“大哥,开始吧。”
楚易心中的杂念顿时一扫而空,点头微微一笑。
箫声、笛音悠扬响起,清悦柔和,高低错落有致,相得益彰。
夜风吹来,梅林暗香浮动,彷佛与那朗朗月光、箫声笛曲浑然融合。
众人听得心神迷醉,物我两忘,似乎随着乐声飘飘欲仙,直上九天;又彷佛化作翩翩游鱼,在花香与月光糅合的溪流里沉浮跌宕。
箫声飘渺婉转,在最高处折转而下,逐渐消失。笛声却越发高越,破云缭绕,层层攀转而上。
既而蓦然响起晏小仙的歌声:“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逢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梅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歌声清幽空渺,彷佛来自天外云端,词采清丽,字字如珠玑嵌入众人心底。
听到“千树压、梅湖寒碧”,众人更是神魂飘荡,无不倾倒。
萧晚晴眼波朦胧,痴痴地凝视着楚易,低声反覆吟诵,两颊如飞霞流火,娇艳不可方物。
一曲既罢,余音袅袅回荡,就像那浓郁花香,缭绕不散。
半晌,唐元宗方恍然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曲好,词更好,如此华章彩句,简直是仙人手笔!不知这曲子有何名字?”
众人轰然赞叹,啧啧称奇。
晏小仙笑道:“多谢陛下嘉奖,这首词是楚公子刚才闻着梅香,即兴所作,所以就叫做‘暗香’。”
楚易“啊”地一声,惊奇尴尬,正要出口否认,却被他狠狠一掐,疼得龇牙咧嘴,发不出声。
唐元宗击节叹道:“暗香?真是好名字,楚卿文采风流,果然不负萧姑娘所荐啊。”
伍慧妃微笑道:“陛下,如此才子奇士,万万不能让他遗漏于野,不如钦点他为今年的解头吧!”
唐元宗一怔,朗声笑道:“今日是爱妃寿诞,寿星之命岂敢不从?朕就钦定楚卿为今年的解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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