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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2悼亡者之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南
路明非的一生里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观察一个女孩睡熟的样子,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女生说要看着楚子航数数他的睫毛。因为在最熟悉最亲近的人面前,你想的可能不是去触摸他的脸或者非要他讲个故事闹出点儿动静,你想的只是看着他睡着的脸,默默地计数时间。
没错,夏弥身上有种气息,是路明非很熟悉的,并不是一个女孩的自来熟,而是那种烙印在味觉中的记忆,就像孩子很小的时候用栀子花的气味来标记春天。
7危险血统
山顶校园本部,铅制的密封箱放在中央控制室的桌上,上面贴着来自中国的快递标签
夺回资料之后楚子航立刻以快递方式发出,比他早了一班飞机起飞,得以赶上罢丅工前最后一班次快车送达学院本部。
施耐德教授拿着放大镜沿着密封箱的边缘检查了一遍,点了点头,一共十二道隐藏的密封标签都没破损,箱子在路上没有被人打开过,里面的东西是安全的。
只是些纸片,没什么人会关心它。曼斯坦因说,混在每天从美国发往中国的几十万件快递里,上面也没有卡塞尔学院的标志,没人能发现。你的学生用了很聪明的办法。
是的,确保一件东西安全的最好办法,不是给它加上各种保护,而是把它混在无数其他东西里。施耐德说着,从工具箱里取出手提液压钳,轻易地把锁剪掉。施耐德没有钥匙,楚子航让快递公司验过里面的东西并且上了锁之后,出门就把钥匙扔掉了。即时有钥匙也打不开锁,因为楚子航在锁孔里塞了一根牙签,把锁孔给毁了。而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老师会怎么开锁,执行部的风格一句话概括就是简单粗暴。
密封箱里是一只被雨水打湿的班尼路纸袋,里面是几只塞得满满的牛皮纸文件袋,每只袋子里都是细笔抄录的a4纸。
以这么细的笔抄上百万字,难怪这家伙患了髓鞘炎。古德里安赞叹。
可见过去几年中被中国警方归入超自然性质的案件不少。施耐德小心翼翼地把文件取了出来,放在红外灯下,一边翻检一边烤干。
这些案件中多少会跟龙族有关曼施坦因问。
99都没有关系,有时是精神病人作案,有时是球状闪电导致房屋自焚,有时干脆就是ufo目击报告,重点在于剩下的1。施耐德说,但问题是我们很难知道哪些是那1,有些真正值得被关注的事件看起来和ufo目击报告一样胡扯。
具体怎么甄别古德里安问。
我们不甄别,负责甄别的是校董会。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所学院里只有执行部但是没有情报部,虽然和龙族的战争里,情报远比执行跟重要,找到他们才能解决他们。负责情报的是校董会,包括我们在三峡水库杀死青铜与火之王,都是校董会的命令。如果没有校董会,我们根本不会把摩尼亚赫号派到长江上去。施耐德说,很快这些资料就要转给校董会,我只是想在此之前翻翻看,看我能不能从中看出一些东西。
听说校董会在各地安排的人手不少,他们通过各种渠道收集信息,简直就是拥有一张情报网。他们中还有一些人掌控着几家跨国机构,所以基本上人类能到的地方,学院都能获得支持。曼施坦因说,只是我们不知道这些人手和机构的分布。
是秘党几千年的积累,其实长老会可不是几个有智慧的老头子,他们有权有钱。施耐德说,在匈奴王阿提拉的时代,他们甚至掌握了整个罗马教廷,如果没有这样的实力,阿提拉那条龙大概已经把世界恢复为龙类统治了。
这是一份ss级的资料,你有权查阅么曼施坦因忽然问。
无权,但是我想你不会出去说的对么施耐德随手把十二条密封签和一把锁放在桌上。
为什么我不会说出去不要忘记我是风纪委员会的主席,我的责任就是维护校规,我直接对校长和校董会负责曼施坦因瞪大了眼睛,光头因为愤怒而发亮,不要把我说得好像和你是一伙的,你甚至没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道尼伯龙根计划么施耐德问。
尼伯龙根计划曼施坦因摇了摇头。
施耐德把早已准备好的信封递给曼施坦因,自己看,看完了就知道。
曼施坦因不明所以地打开信封袋,里面是一份份的学生简历,每份简历都加盖着特殊红色漆章,随着简历一份份被翻过去,曼施坦因的脸色越来越古怪,最终他停下了,停在陈墨瞳的简历上。
你翻得那么快干什么我看到有路明非古德里安也伸长脖子凑在一旁看。
这些简历是什么意思曼施坦因声音低沉。
那个红色漆章的文字你总该能看清楚,危险血统,这些学生都是被校董会认为血统存疑的,包括你的学生陈墨瞳。施耐德又指了指古德里安,还有你的学生路明非。在过去,校董会是不对学生事务发言的,因为学院本部被校长和守夜人控制得很好,每个学生都被长期观察,危险人物混入校园的案列从未有过。但是就在上个月,校董会声称他们为了新的重点培养计划尼伯龙根计划,需要重新审核学生们的血统,而这些简历被发到执行部,这些学生被认为可能有危险血统。
不可能要说危险血统,最危险的难道不是你的学生楚子航可是这里面没有楚子航古德里安说。
我是楚子航的导师,楚子航即使被认为有危险血统,他的简历也不会被送到我手上,你仔细想想就该明白。但是你们两人的学生都在其中。
这这几乎是学院的全部a级以上学生。古德里安深吸了一口凉气,怀疑的范围那么大
这事情太愚蠢了曼施坦因把简历扔在桌上。对于教育者来说,我们只考核一个学生是优秀的学生或者不够优秀的学生,并不以他的血统纯度决定他的价值难道其他大学要考核一名学生是否举杯入学资格是要分析他到底是日耳曼血统还是蒙古血统么
我不知道,但是来自校董会的命令必须被执行,所以我已经把一份完整的调查报告发给了校董会。施耐德说,这其中最特殊的两个个体就是路明非和陈墨瞳,有灵视反应,对龙文共鸣,但是没有言灵。尤其是路明非,施耐德盯着古德里安的眼睛,他在三峡的行动中,有十分钟的时间在水下失去联系,他上浮的区域恰好是龙王诺顿被恺撒击杀的水域,但是他说他完全没有见到龙王。而和他同组的陈墨瞳受到不明身份的龙类伤害,之后又表现出罕见的肉体恢复能力。这件事引起了校董会的关注。
怎么核查他们的血统区一滴血样在实验室里分析么我们根本没有这样的手段我们测试血统纯度的方法只是估算他们和龙文的共鸣。但是如果在这个学院里他们被怀疑为血统有问题,他们就会成为这个学院里的异族,他们会始终位于监视之下,被怀疑甚至被隔离,该死这个学院里本来就是由异类组成的,我们一直所谓的血之哀,无非是作为异类我们难以在正常的人类社会里得到认同,于是聚集到了一起。可这是什么意思在异类中划分出新的一群异类曼施坦因刻意压低的声音里透着怒气。
纯粹的血统论近代史上就有过,古德里安神情严肃。那群区分血统的家伙,被称作纳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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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2悼亡者之瞳 第七幕 龙之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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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纱质窗帘照进屋里,路明非睁开惺忪的睡眼,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人。他把头扭向一边,楚子航睡过的那张被单上平平整整,连点凹凸都没有,而夏弥那边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好像根本不曾摊开过。
没义气。路明非嘟哝。
一大早这两个人出去玩了么连个招呼都不带打的。他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夏弥是不是对楚子航有点意思,说起来新生小美女和万人仰慕却终生光棍的狮心会会长还是很般配的,学术上还有共同语言,简而言之就是都不说人话。不过这也太快了一点儿吧就算要出去玩带他一个也不多嘛,他路名非虽然是个灯泡,但是很有当灯泡的自觉,当过赵孟化和陈雯雯的灯泡,一直是枚不胡乱闪亮的好灯泡,温暖地照着旁边的情侣
真安静,好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想想如果你的人生前十八年都睡在同一张床上,右手边是一扇窗,左手边是一扇门,脚朝向是衣柜,头顶贴着张星际争霸的旧海报。
你每天早晨醒来的目光会自然而然地从窗口游走到海报,然后是衣柜、门和旁边呼噜呼噜的园胖表弟,隔壁传来深深的快刀声锅铲声以及大嗓门的穿脑魔音你这才意识到你是醒来了不是做梦,并且确认自己正一脸死相地躺在一张属于自己的床上,心里盘算着在婶婶冲进来掀被子前眯眼装睡一会儿这东西就叫存在感。
但此刻路明非有种奇怪的错觉,不确信自己到底在哪里,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此刻还在做梦或者已经醒来了,也没法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一个奇怪的世界里醒了。
这里没有叔叔婶婶,也没有楚子航和夏弥,他是一个人出发的,走到芝加哥边的一个酒店住下,醒来想不起自己是谁了。
路明非以前读过一本书,说一位投资银行的经营总是在天上飞来飞去,每到一个城市就入住酒店,然后会间各种各样的人,处理各种各样的文件,有时候落地是深夜,飞走的时候也是深夜,甚至没有机会认真看一眼城市,从飞机眩窗看出去只有一片漆黑和数不清的航标灯。
知道某个下午终于在某个城市办完了事情得到了半天的空隙,决心出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于是他难得轻松地漫步在暮色即将降临的光线里灰尘浮动。接着,他忽然惊悚起来,因为他想不起自己在哪里了。他抱着头慢慢地在街头蹲下,试图想清楚今天到底是那一天,他在那张繁忙日程表的哪个点上,这里是哪个城市,哪里是南边,他该去哪里。然而他的脑海里只有酒店的迎宾灯、机场的航标灯、一次次的握手、流水般的文件。他把自己弄丢了。
虽然一直都是个存在感稀薄的人,但是路明非从没觉得这么着落,躺在软软的床上像是悬浮在空中。
这次婶婶真的生气了吧明年暑假还回国回叔叔家么回去了更得挨婶婶的白眼吧可是不回去又能去哪里原来没了楚子航恺撒诺诺夏弥芬格尔他真的就是一个人,这就是所谓的血之哀或者魔鬼版路鸣泽说的孤独想到路鸣泽,他愣了一下,明白了。

有人么上早饭啦。他拍拍巴掌。
门无声地开了,路鸣泽推着一辆银光闪闪的餐车进来。他比那辆餐车高不了多少。,但是一本正经地穿着白色厨师服,戴着法式的厨师高帽。
刚起,怪烦乏的,朕要在床上用膳,推过来吧。路明非摆足了架势,如同一个春睡晚起的法国贵妇那样倚在枕头上。
鱼子酱配现烤全麦吐司,丹麦包配提子干,柠檬汁煎鸡胸肉,慕尼黑烤白肠,路鸣泽像个管家似的严谨殷勤,饮料你需要咖啡、牛奶麦片还是奇异果汁
想吃油条和豆腐脑
好的。路明非把银质的扣盖揭开,里面是一套中式的白瓷餐具,四根炸得很到位的油条,两碗滑嫩的豆腐脑,和几样小菜。至于他刚才说的那几样东西,一样也看不着。
玩我呢拿四根油条两碗豆腐脑来就冒充法国厨子路明非嘴里这么说,心里其实很高兴,很快就要回到卡塞尔学院,他就只有德国饭吃了,没完没了的烤肠酸菜和猪肘子。
我们的客户服务是一流的,假设你想吃的是法式早餐,揭开来一定是法师早餐。路鸣泽跳起来坐在床边,只有两根油条和一碗豆腐脑,另一半是我的。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别是在梦里吃饭吧在现实里我其实是吃着癞蛤蟆喝着洗脚水西游记里有写过,白骨精变成送饭村姑,饭都是癞蛤蟆和土块瓦片。
怎么会你是客户,客户是最牛逼的。我们当魔鬼的总是善待客户,都是生意人呐。路鸣泽端起豆腐脑吹了吹,自己喝了一口,这样放心了吧
放心个和鬼谐你花样多,玩不过你,认了。路明非忍不住油条的香味,抓起一根咬了一口。真是绝棒的油条,让人嚼着嚼着就忘我地咬到舌头,就算在现实世界里是癞蛤蟆他都认了。
有事儿说事儿,这次不是我召唤你的,不记账啊。路明非嘟嘟哝哝的,一大勺豆腐脑下去,一丝辣气儿透上来,味道像极了叔叔家门口那家安徽早点摊做的。这样的豆腐脑使得让人为之继续在这孤独的世界上生活下去啊
当然的喽,我们当初订立契约的时候说好的嘛。路鸣泽显得很大度,今天会有点事儿发生,所以我来通知你一下,以免你出岔子。
有点儿事发生路明非皱皱眉,夹了一筷子雪里蕻hng
一会儿有一场重要的活动,需要用到钱,但是我知道你是个穷狗,所以准备借你点钱。
不要路明非回绝得干净利落。
不要路鸣泽有些吃惊。
问你借钱那不是我求你求你就要拿命换不干,我没什么要用钱的地方,要是有绑匪截我,我还不如召唤你把他们全都干趴下,也是条命。
是不收费的客户回馈。
那么好心你路明非斜眼看着路鸣泽。
我,路鸣泽微笑,此刻这个小魔鬼脸上那种纯良的笑容就像晨曦绿叶,面对这淡淡的笑就算知道他一肚子坏水儿也没法恨他,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始终跟你是一心的,因为你是我哥哥啊。他伸手,拍了拍路明非的大臂。
摸什么摸什么,辣椒油都曾我身上了路明非大声说。但是在路鸣泽的手触到她的瞬间,他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绝不是因为碰过碰过豆腐脑的手自然带着热气儿,而是有实质般的温暖从路鸣泽的手心流入他的身体里。那种简单而自然地接触,好像在梦里有几千几万次,拍拍肩膀拍拍胳膊,说哥哥。
其实返回头去想,这个叫人讨厌的大男孩一次也没有还过自己。每一次走投无路的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恺撒诺诺楚子航都帮不上忙时,只有这个魔鬼版的路鸣泽始终守候在自己身边。只要你愿意跟他做交易,他就一定会帮你,就像整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我承认,就像黑王&白王,做完所有交易,估计衰仔也完了
这次的临时言灵,。在星际争霸里,输入这个作弊代码会为你增加一万的矿石和燃气,这个言灵也一样,会为你增加一万美元的财产,可以重复使用。路鸣泽把手收了回去。
我说我回馈客户那么频繁,你有没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召唤一下我啊他从床上跳了下去,无声无息地走向门边,在门边回过头来,不过我猜很快就有了,危险离你不远,保持警惕,那部手机要始终带在身边,有事短信联系。哦,对了,前台有人给你留了字条,我顺路给你带上来了,就在餐车上。
他在背后关上了门。
随着门锁扣合的啪嗒一声,路明非一个激灵,一切恢复了正常。
还是那件酒店那件客房,还是温暖的晨曦透过白纱窗帘,但是有些细节不一样了,路明非身边出现了楚子航躺过的凹陷,夏弥床上的被子乱糟糟的,根本没叠。
桌子上散落着刨下来的橙子皮,夏弥的白色棉睡衣搭在椅背上,上面黏着一张黄色速记贴,明非师兄,我们有事先出去了,起来记得去二楼酒店吃自助早餐。落款画了一个猫头,夏弥的签名居然是个猫头。
只是细微的变化,那种仿佛漂浮在云端的、对世界觉得生疏的感觉消失了,那些乱糟糟的东西和存在感回来了。
餐车还在,碗里还有没吃完的豆腐脑,细腻白嫩,撒着鲜香的麻辣油、榨菜细丝儿、海虾仁、芝麻和香醋,餐盘里半根油条热气儿还没散,果然这次路鸣泽没有整他。
忽然觉得很想哭,不知道为什么还想打喷嚏
路明非猛得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如果这泪水是因为悲伤,他的悲伤一定像大海一样广阔,但不是,是因为油条上抹的一层黄色酱汁。
黄芥末酱。
你和妹谐啊有吃油条配芥末酱的么路鸣泽你够狠路明非一边抹着止不住的眼泪,一边幻觉听见那个小魔鬼出门之后得意的大笑。
我再相信他我就是他生的路明非擦着嘴从洗手间里出来,心里发誓。这个发誓的保质期肯定很短路鸣泽抹芥末酱就像抹花生酱似的,厚厚一层,足足漱了十七八遍嘴里才好受点。
既然早饭是耍我的那加钱的言灵也靠不住吧路明非琢磨。况且这言灵要怎么用对着空气大喊,,然后就有送快递的大叔送一个装钱的邮包给他而且可以重复使用,要是他喊一百遍就是一百万美元,那还不得来一辆运钞车停在酒店门口
一只淡黄色的信封放在餐车上,信封上用漂亮的花体写着,.lu。

这是一封任务邮件,请在收到这封邮件后立刻下楼,酒店门口有一辆黑色玛莎拉蒂轿车等你,伊利诺伊州车牌,车牌号,任务细节车里的人会告诉你。
你忠诚的,
诺玛
信打印在一张酒店的信纸上,如果不是落款处的盖章,路明非一定会猜到路鸣泽在耍他的。他们入住这家酒店才一晚,诺玛怎么会知道就算有新的任务,诺玛也应该短信或者邮件通知他们才对,而不是让前台打印一封邮件送上来。但是信尾是紫色的世界树徽章,侧着看去,有鳞片一样的荧光。这种防伪徽章是卡塞尔学员专用,路明非上次看见它是在自己悲剧的成绩单上。
2索斯比拍卖行
路明非一溜烟跑出酒店大门,第一眼就看见了停在路边的黑色玛莎拉蒂轿车,这东西价格不菲,虽然比不上恺撒那辆如今瘪了前脸的布加迪,不过也是和法拉利同店销售的名车。修长的机舱盖弧线凌厉,像是条跃出水面的鲨鱼,防窥视玻璃阻断了看向里面的视线。这绝对是件拉风的玩具,路明非又素来没什么操守,立刻就为它的富贵折了腰,探头探脑往里看。他在猜车里的是谁,听说卡塞尔执行部的薪水相当丰厚,但是有钱到开着玛莎拉蒂执行任务,不知道是何等的风流人物。
黑色订制西装锃明瓦亮的意大利皮鞋抹了油能当镜子用的头发说起来龙大概是很臭屁的一族,连混血后代们都那么爱得瑟,整个学院的男男女女十有八九端着贵族派头,连楚子航也开着出门公干。
车门自动弹开,差点撞上路明非的脑袋。他一猫腰钻了进去。黑色订制西装,锃明瓦亮的意大利皮鞋,抹了油能当镜子用的头发,以及胸口那支鲜艳欲滴的红色玫瑰花。如果不是这家伙一头银色头发,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打扮,加上银发之后就不一样了,是老
校校长路明非结结巴巴。你好啊明非,这次的任务,你和我合作。昂热淡淡的微笑,举杯。
这老家伙显然很会享受生活,音响里是恢宏的男高音咏叹调,本该插着一支可乐的插槽里居然是支红酒,头顶的天窗敞开,袅袅的雪茄青烟飞腾而上。
算是吧,不过我原本的计划就是要在这里逗留两天,参加一场拍卖会。昂热随手递过一份印制精美的资料,索斯比拍卖,世界上最优秀的拍卖行之一,是艺术品的重要流通地。
路明非脑袋里一片混乱。拍卖那是恺撒那种有钱人家大少爷玩的,跟他能扯上毛关系学院的任务难道是去打劫拍卖行看起来有可能,从中国那次行动看来,卡塞尔学院执行部绝非什么善类聚集的地方,虽然顶着拯救世界的名义,但其实开这辆车没准就是为了跑得快点。不过真要是打劫拍卖行也该出动楚子航那种狠角色吧让一个实际年龄已经超过百岁的老家伙带着一个新手去
虽然这个老家伙无论言灵还是身手貌似都不在学院那些少壮派之下,可要是不巧飞来一颗流弹把校长给崩了
他翻着那份资料,看起来中国如今真是发达了,这种跨国艺术拍卖会上都印有中文。清乾隆斗彩宝相花卉纹葵式三足盘清乾隆洋彩锦上添花万寿如意葫芦瓶宋青花釉里红浅浮雕秦王破阵乐高颈瓶南阳独山玉毗卢遮那佛垂手大玉海一个个名字都花团锦簇,下面标着耸人听闻的价格,看得他头大。
不用看这些,这些不是我们感兴趣的。昂热挥舞着雪茄,这是索斯比的一场定向拍卖会,所谓的定向拍卖会,是指某些法律规定只能在一定范围内流通的物品的拍卖会,因此只邀请特定身份的人群。但是往往,这种拍卖会上出现的东西都是不合法的,来路不明,因此即使是大型跨国拍卖公司也不敢把它公之于众,所以他们只邀请信用好能保密的客户。索斯比有过这种教训,2003年他们试图拍卖来自中国陕西西汉窦皇后墓中的六件陶俑,那是被盗的文物。在拍卖开始前海关和使馆的人阻止了拍卖,这事情闹的很大,那之后一些特别的东西就只会出现在定向拍卖会上了。而最有趣的那些拍卖品,甚至不会上宣传资料,只有你到了会场,谜底才揭开。
那我们是真的要去拍卖要拍那些没印出来的东西路明非松了一口气。
看昂热挥舞着雪茄这派头,他一直在想老家伙会不会从手套箱里掏出一把填满子弹的柯特尔手枪扔给他说,今天这票生意就看我俩的了
当然,昂热一愣,去拍卖会,自然是要拍东西。
那就好那就好,校长您继续。路明非点头如捣蒜。
定向拍卖会上,我们经常会找到一些冷门但有趣的藏品,比如我们曾经以不到40万美元的价格拍下一件年代不明的黄铜喷灯。你知道那东西么校长双手比划,你在中学化学实验课上用过酒精灯吧,而如果你需要更高的温度更强的火焰,比如1000度,就得使用酒精喷灯,19世纪酒精喷灯就是化学实验室的标准配置了,所以尽管那件喷邓的造型精美工艺复杂,但是不属于艺术品,因此卖不出价格。
我见过,高中实验课上只有老师能用,跟一个小火焰喷射器一样
很对,那么想一想,昂热凭空比了一个手势,仿佛抓起一盏酒精喷灯的底座把黄铜灯口对准路明非,如果我们把喷灯衡过来使用那就是个喷火器了路明非想着喷灯那老式铳管似的喷口,忽然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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