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2悼亡者之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南
就是说关键在于那个扭力只要有扭力,就会有应力,为什么说是绝不可能出现的现象施耐德问,作为执行部的负责人,他有坐在桌边的权力。
在阿波罗登月计划中,我们的目标是设计一架能在地球以外着陆的航天器格鲁斯慢悠悠地说。
布莱尔比特纳皱眉摇头,格鲁斯,不要长篇大论讲你的辉煌历史,告诉他们那该死的应力是怎么回事这位数学界所罗门王显然不是浪得虚名,双手柱着一根象牙装饰的黑色手杖,坐在那里挺直了后背,满头狮子般的怒气,倒像是个准备剖腹的日本武士,满脸王霸之气。
好吧,总之一切设计的核心都是美学和力学,而美学又源于力学,力学伟大的美感是因为
再简洁些比特纳重重地顿着拐杖。
鬼魂般的应力。格鲁斯这次只说了六个字。
终生教授显然也有高下区别,格鲁斯这个老朽花花公子对所罗门王怀着敬畏,撑起半个人类数学王国的强者果然不是吃干饭的。
鬼魂般的应力教授们面面相觑,虽然出自学界顶尖高手的嘴里,但是描述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我已经为中庭之蛇在崩塌那几秒钟里内部的应力分布做了一个模型,并且让诺玛把它变成了图片。比纳特低声说着,伸手从公文包里摸出一台笔记本,这个看外形是从1940年穿越而来的老家伙摸出那么潮的一件东西多少让人有些不太适应,但是比纳特熟练的接上了数据线,昂热背后的书架左右移开,露出了挂在墙上的投影屏幕。比纳特的笔记本桌面显示在屏幕上。
哦看起来是个游戏高手古德里安低声说。比纳特的桌面上凌乱的扔着无数快捷方式,除掉那些外行人根本不明白的专业软件,主要是星际争霸、魔兽争霸、和反恐精英
比纳特大概是听到了,不怒自威的脸抽动了一下,迅速调出一张超大尺寸的图片,把桌面遮住了。黑底上墨绿色的线条勾勒出中庭之蛇的钢骨结构,钢骨结构内部,一根根红色的虚线,首尾相连成环形。
这些红色的虚线就是格鲁斯所说的剪应力,你们可以想象它们使看不见的力量之水在钢结构里循环。比纳特用鼠标沿着红色的线框转动。虚线越密的地方,剪应力就越大,这被称作应力集中,应力集中到达一定程度,金属内部的晶体结构就会崩坏。
比纳特先生,作为一名龙族谱系学的研究者,我不太理解,古德里安像个学生似地举手,既然剪应力是那么糟糕的东西,难道设计的时候设计师没有考虑到么
很好的问题,过山车的设计师是优秀的力学专家,他们当然会考虑所有影响安全的因素,过山车在钢轨上高速运动,应力和剪应力无时无刻不再撼动金属骨架,你们可以想象过山车每一轮运转中,都有各种各样的应力存在于钢轨内部,这些看不见的力量之水并不像我在图上画的那么均匀,而是极端复杂,就像是混乱的川流。但是设计师仍然相信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应力不会大到令钢轨崩塌的程度。比纳特看了一眼格鲁斯,但是千万分之一的几率、极特殊的状况就是你的专业领域了。
格鲁斯清了清嗓子,极特殊的状况,就是刚才比纳特博士提到的应力集中,因为金属内部缺陷导致的应力集中。诸位或多或少了解炼金术,炼金术最基本的原则就是炼去金属中的一切杂质,得到再生的金属。再生金属的强度极高是因为它的内部缺陷极少,跟没有炼制过的金属相比,完全是两种材料。人类也能制造内部缺陷极少的材料,比如某些纳米材料,nasa的科学家们甚至试图用纳米材料搭建一条通往太空的电梯直接升到大气层外。你们可以想象这样的设备需要强度极高的支撑材料,巴黎的埃菲尔铁塔有多高它的塔基金属件的尺寸是多少如果通往太空的电梯是由金属构造的,那么塔基也许得有整个纽约城那么粗,而如果用没有缺陷的纳米材料,这架电梯可以象是普通电梯那么精巧格鲁斯的眼睛里精光xx,非常神醉。
从你伟大的外太空幻想里回到应力集中上来比纳特不能忍了。
好吧好吧金属的内部缺陷就像是看不见的弱点,假设外力施加得非常巧妙,恰恰令剪应力在缺陷处异常集中,就会产生极其糟糕的后果,发生卷曲、撕裂和中断,而且会产生连锁效应,格鲁斯环顾四周,你们有谁了解东方的古拳法
无人回答,学界天才的思维如此飘逸,从外太空瞬间回到金属内部又上溯到东方古拳法,教授们都有飘在云端脚不着地的感觉。
格鲁斯很满意于这种反应,这恰恰说明他在力学上的研究超迈绝俗,古代的东方人,尤其是中国人,擅长拳法,传说他们能以拳头击碎坚硬的物体,比如说巨大的岩石。按照通常的理解,这绝不可能,拳头由水、蛋白质、和骨骼中少量的钙组成。脆弱的指骨轻轻一掰就会断开,而打碎不那么坚硬的砂岩也需要硬质合金的钻机。但是研究说明这种古拳法确实存在过,关键在于击打的位置和用力的技巧,必须用精巧的力击打在最脆弱的地方,中国人把那个位置称为眼或者穴,岩石有岩石之眼,钢铁也有钢铁之眼,把力量像流水一样从眼里灌注进去,引发目标内部的应力,应力集中的结果是整个目标粉碎,甚至瞬间化为粉末。这就是力学上的奇迹。格鲁斯侃侃而谈。
就是说如果我们知道这座楼的眼在哪里。我们对准它打一拳整个楼就会塌掉曼施坦因觉得不可思议。
没那么简单,首先是找到眼,其次是用力的方式,差一点都不行。这套技术其实非常复杂,匪夷所思。今天古拳法已经失传,我们无从知道古代东方人怎么掌握这套技术的,按照我们的一贯的思维,我们猜测这是来自龙族的技术遗产。
眼的存在就是因为金属内部的瑕疵吧但钢轨是在精密加工的条件下冷锻成型的,内部缺陷远比天然沉积生成的岩石少,强度和韧度也都更高。施耐德说,也就是说,找到过山车的眼并且施力摧毁它,要比对付岩石难上千倍万倍。
总之,一个精准的力被施加在过山车的眼上,要么是个巧合昂热开始做总结。千万分之一的几率。格鲁斯说。要么,昂热接着说,我们没有现身的对手是个力大无穷且拳法及其精准的神秘拳师,他对于力量的控制达到了极致,他甚至可以一击毁掉国会大厦或者五角大楼,他是力量的主宰大地与山之王,比特纳低声说,在四大君主中,他是大地的主宰,背负着整个世界。他掌握的元素是土,象征着无所不在的,无以伦比的力量。会议室里陷入了死寂,那个太古时代开始流传的尊号震住了所有人。尽管他们早已从古籍中了解了这位龙王的存在,但那是在文字中,关于他的一切无论多么令人惊悚也只不过像纸一样薄,不会令人觉得危险。而当这位血统纯正地位尊崇的龙王以一个东方老拳师般的搞笑形象浮现在所有人心头时,他们却都笑不出来,仿佛有巨大的黑影投射在他们身上,山一样沉重。
他苏醒了道格.琼斯叹了口气。
没有苏醒的话,在卵中出拳这和苏醒又有什么区别昂热苦笑。
如果他已经苏醒为什么没有直接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以他的力的掌控,我们中没有任何人能抵抗,我们只能任他宰割。
不知道,昂热耸耸肩,大地与山之王在诸王中很特殊,他前一次苏醒,身份是匈人的王阿提拉,他几乎曾席卷整个欧洲。但是作为四大君主之一,他能做到的应该远不止这些,四大君主中的每一个人,都该能毁灭世界。而他居然在罗马城下被当时的秘党击败,有忽然暴卒。
你是说他可能比四大君主中其他的诸王要弱小一些,或者他对人类有同情心,所以没有竭尽全力
没人知道,过去的一切都埋葬在历史中了,但无论如何有一件事是确定的,昂热端起面前的锡兰红茶一饮而尽,他是龙王,一定是我们的敌人,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会把我们中的每一个人碾成尘埃
沉默了很久,终生教授们纷纷直起身,以庄严肃穆的声音同说,是的。从现在开始,执行部在全球范围内的专员都要活跃起来,搜寻一切龙族活动的痕迹,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一条已经苏醒的龙,而他的父亲,是伟大的黑王尼德霍格昂热缓缓起身,通知所有校董,新一季的战争开幕了。芝加哥,隐藏在商业区的一栋顶层公寓的二楼上,一间阳光厅里摆着一张斯诺克台球桌,球已经开过,五颜六色的球散落在球台上不同角落,混血种的领袖快手汉高扛着一根不比他短多少的台球杆围着球桌转圈。龙族基因令他可以活很多年,但遗憾的是影响所有老人的钙流失还是困扰着他,补钙也没用,这些年他越来越矮。拍卖师急匆匆地登上二楼,准确消息,卡塞尔学院所有分支机构今天开始动员,这次猎杀的对象是大地与山之王。这次猎杀远比猎杀青铜与火之王艰难因为龙王可能已经苏醒。
重了准确的消息肯德基先生传来的消息汉高似乎并不太意外,耸了耸肩,眼睛还是在那些球上打转。自从上次那家伙头上罩着肯德基的外卖纸袋出现,他就改口称其为肯德基先生了,虽然有点取笑的意思不过委实说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那个神经脱线的家伙,未必比交给肯德基先生来得可靠。是的。拍卖师微微躬身。猎杀一位已经苏醒的龙王这件事在历史上只有过一次,也是大地与山之王,那一次他以匈人之王阿提拉的身份出现。汉高摇头,但那一代的秘党也是有史以来最强的,他们中甚至有一位教皇,昂热认为他可以和那一代相比他们如何认定大地与山之王苏醒的是根据力学分析的结果,他们又让格鲁斯和布莱尔比特纳,参加过阿波罗计划的力学专家和数学界的所罗门王,他们推导出的结果是,两起事件中都存在鬼魂般的应力,这种被精密控制的应力不可能是自然现象或者人类作为,只能是某种言灵,而且是极其高阶,应该是四大君主级别才能驱使的言灵。拍卖师说,而掌握纯粹力量的君主,是大地与山之王。
六旗游乐园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有预感是龙王苏醒,但不敢肯定,现在我只能相信了。自从他们建立学院之后,技术上的积累远超过我们了,什么时候我们也应该建立一所大学。汉高眯起一只眼睛瞄着球路,用球杆指了指贴在墙上的传真件,明天才会上市的芝加哥邮报,头条新闻六旗:中庭之蛇的断脊。汉高总是提前看到明天的报纸,因为这份报纸根本就在他的旗下。
六旗游乐园是第二起,第一起是发生在中国,卡塞尔学院失去了一名专员,一座新建成的火车站被毁。连续两次的意外事件就是人为了,所以他们认定是龙族。你不觉得这连续两起事件放在一起看很有趣么有趣拍卖师皱眉不解。龙可不是什么只擅长蛮力的粗蠢爬行类,他们是智慧生命,而且远比我们聪明。大地与山之王从沉睡中苏醒,却只是暗杀般地发动了两次袭击,说明他的力量还未完全恢复,要使用这种高阶言灵很不容易。每一次龙类从沉睡中苏醒后都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秘党就是趁青铜与火之王最脆弱的时候猎杀了他,如果是极盛的龙王发动言灵烛龙,长江都会被烧得沸腾。汉高用球杆比划着走球的路线,合理的解释是,尊贵的大地与山之王刚刚苏醒不久。是的。如果你是他,会把目前不多的力量用在哪里呢杀死昂热,秘党对于龙类而言是最大的敌人。说的好,如果是我我也会优先对付秘党,所以他在六旗过山车游乐园偷袭昂热。但是很奇怪,汉高扫了拍卖师一眼,昂热居然不是他的第一目标,他第一次发动攻击是在中国,攻击了一名卡塞尔学院的专员,难道这名专员比昂热还重要他给龙族的威胁比昂热给龙族的威胁还大拍卖师一愣,不不可能吧在秘党中如果还有谁能和昂热相比只有守夜人。对,那名专员不是昂热也不是守夜人,那么他不重要。龙王为什么要杀死一个不重要的人呢只是练习一下许久不用的言灵汉高笑笑,人不重要,重要的就是他携带的东西,那些资料,龙王意识到不能让卡塞尔学院获得这些资料。但我们已经无法获得这些资料了,肯德基先生也做不到,据了解这些资料被直接送往卡塞尔校董会。那样不也很好么秘党既然要这份资料,一定是这份资料里有他们想了解的东西,他们会把秘密挖出来,我们等着就好了。汉高说的轻松,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开始架杆。可他们知道了也不会告诉我们,从昂热的态度来看,秘党对我们没什么好印象,跟几十年前一样。
你说我能不能一杆尽收尽台面上全部的球汉高微调球路,瞳孔中金色的微光慢慢凝聚。拍卖师只是顺从汉高的意思,低头思考球路。他也是个斯诺克高手,混血种生来就有动作精度高肌肉有力的优势,稍加训练去竞争世界冠军并不困难。但是一杆收尽台面上的球难度毕竟太大,即使是顶级大师也得靠点运气,而汉高的白球位置又很糟糕,一小堆聚在一起的红球挡住了白球的路,用斯诺克的术语来说,对方给他做了个斯诺克,是个障碍球。能收一粒红球就不错了。拍卖师说。这一局在这里已经放了四天了,四天里我一直在想,我的目的是一杆收尽全部的球,如果只收一粒红球,我这么多天的思考不都白费了么汉高舔了舔嘴唇。他短促有力地推杆,以一个绝对诡异的角度往下扎,下方受力的白球剧烈旋转着跳跃起来,向着那小堆红球的中央砸落。红球四散,白球带着旋转在四边连续回弹,连续碰撞,所有的球都运动起来,不同颜色的球扫出不同颜色的轨道,在墨绿色的台面上纵横交错。拍卖师看呆了,这一刻台面上的所有球好像都活了过来,像是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互不干扰地执行各自的工作,每一次碰撞都是有意义的,每一分速度都是被精准的传递,推动每个球去往各自的袋里。直到最后那枚黑8落袋,拍卖师都没从这奇迹般的一幕中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球台正中央高速旋转地白球。一杆收尽,就想汉高说的那样。等你慢慢变老了,你就会明白想得要慢,做得要快,在你没有看清球路之前多绕着球桌转转,想明白之后,只要漂亮的一杆,你就收走全台。汉高把球杆放回架子上,拍了拍手,想好之前,等待就可以了。
楚子航换换地睁开眼睛,早晨的阳光透过白纱窗帘照在他脸上,所见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白色上铺满一层温暖的光色。
一瞬间他有点恍惚,他不信神,自然也不信天堂,但是凑到他面前的那张脸素净美好,没有意思瑕疵,就像是天使低头亲吻罪人的额头。他努力往前凑了凑,想看清那张脸。
师兄你才醒就要耍流氓么在楚子航救护把脸贴上去的时候,对方慢悠悠地说。
夏弥楚子航愣住了,迎面吹来的,是夏弥喷出的带着不知名香水味的呼吸。
对,不是天使姐姐,是是没,因为你没死。夏弥好像他肚里的蛔虫似的,一下子揭出他脑子里那些混乱的念头。
没死楚子航有点茫然,试着活动四肢,出来无处不在的酸疼以外,似乎所有的骨骼都完好无损。这一切显得太不可思议,他失去意识的瞬间,是在轨道最高处,以他的身体强度,即使暴血也不至于下落200米毫发无伤,再怎么强化血统,骨骼还是人类碳酸钙为质的骨骼。
身上痛那是因为电流通过你的身体麻痹了肌肉,养一养就会好,那么大的电量如果穿过心脏就没那么好运了。夏弥把他按回病床上,我们已经回到卡塞尔学院了,你昏迷了十天,只靠输葡萄糖活着,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啊
为什么我没死楚子航问。
很好奇似的,夏弥翻翻白眼,拜托师兄,你是死里逃生诶,能不能不要那么面瘫,不要那么十万个为什么,露出点开心的表情嘛
楚子航拉动嘴角,无声地笑笑。
真是看着就没劲的笑,夏弥撇嘴,你没死是因为师妹我勇毅绝伦,冲上去把你抱住了啊
抱住楚子航的脑子很混乱。有这么回事儿么好像是有的,但不记得何时何地,只是在醒来之前那个很长很长的梦里,身边似乎总缠绕着淡淡的香水气味,和夏弥用的一模一样。
靠我的言灵咯,我的言灵是风暴之眼。夏弥说。
楚子航沉思了很久,点了点头,难怪你在过山车上一点都不害怕,其实你是有绝对的把我不是的,对么
言灵风暴之眼,序列号74,相当高阶,在领域内以释放者为中心,控制空气流动形成漩涡,可怕的风速会引发类似飞行的效果,只是飞行的方向无法控制,用于作战,更多是吹飞敌人,领域内的一切都被迅速清空,没有无尘之地那么强的防御,但是甚至可以用于进攻。
不一定,靠着风暴之眼改变下坠轨迹是一定能做到的,但是平安降落可得看运气了,我们俩是运气好,摔进湖里了。夏弥哼哼,你还以为我真能飞呢能飞我怎么不自己飞来美国还要买美联航的机票
楚子航想这句话纯粹是胡搅蛮缠的烂话,他有点疲倦,不想回答,于是闭上了眼睛。
救你真没成就感。夏弥似乎有点怒了。
怎么
我从没有见过你这种把自己的命看得很轻的人你自己都觉得自己烂命一条,我为什么要拼了命去救你夏弥气哼哼的。
我不想死。楚子航依旧闭着眼睛,只是那一刻我想不到别的办法。
所以你就冲出去了这个逻辑未免太简单了吧显得你神经很粗壮。
楚子航心里微微一动,以前有一次有个人死在我背后,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个劲儿地开车往前跑,一直跑到我再也看不见他,楚子航轻声说,你能明白那种感觉么
什么感觉
我是个懦夫的感觉。楚子航一字一顿。
其实就是逞强吧嘴里说着我是个懦夫什么的,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觉得有什么事情自己没做到,就是犯了错,因为自己很了不起,所以就要做别人做不到的事,豁上命什么的也是小菜一碟
对,楚子航点点头,有一种冰一样锋利而脆的低声说,做不到的,都是我的错。
总这么逞强,有一天会死的哦。
会的,但是跟你没关系。楚子航有些厌烦和这个唠叨的师妹说话了,虽然是师妹救了他,但是他不觉得自己有义务陪她在这儿瞎扯,他尽了力,他不想要什么回报,也不觉得自己亏欠谁,现在他累了,想要睡一会儿。
谁说没关系上坟送花还得花钱嘞夏弥凶神恶煞地,说,你喜欢什么样的花摆在你坟头
楚子航想了想,百合或者菊花吧,黄色的。
哦不如康乃馨好,康乃馨漂亮
康乃馨的花语是对母亲的爱,不是上坟用的花。楚子航有些无奈。
康乃馨便宜啊
这对话真是无厘头到顶了,楚子航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要继续这段对话,现在只要夏弥说一声我还有事你先睡会儿吧,楚子航就可以义正词严地睡了。他撑着和夏弥说话只是觉得自己就这么睡过去了不太礼貌。
你喜欢康乃馨吧楚子航这么猜测
这一次夏弥没再说话了。
病房里忽然降临的安静让楚子航邮递喜出望外,又有点奇怪,这个唠叨的师妹终于愿意让他好好睡一会儿了
他睁开眼睛想要确认一下,却愣住了,夏弥抱着膝盖,像只小猫似的蜷缩在病床边那张绝对不会舒服的硬木椅子上,长长的睫毛搭下来,在晨光中浓密如帘。
她先睡着了。
已经48个小时没睡了吧等着你醒来。旁边整理输氧管的护士把一件毛毯搭在夏弥肩上,有意无意地说。
意大利,罗马,弗罗斯特加图索对坐在办公桌后的一片阳光中,作为加图索家族实际上的负责人,他几乎每天都坐在这张桌子后,等着人敲门进来送资料。他每天需要口授几十封信,签署数百份文件,足不出户地管理着家族在全世界范围内数十万职员的产业。
他很满意这种工作状态,一个真正掌握权利的人是不需要四处奔波的,真正掌握权利的是脑,剑虽然锋利,却只是被挥舞。
他相信自己作为脑已经没有什么缺陷了,但他还需要更加锋利的剑,但是那个倨傲的侄子凯撒拒绝成为剑,这是进来最让他操心的事。
这个下午的茶歇里他一边品着印度的黑茶,一边思考对策,尼伯龙根计划是校董会,或者是整个秘党,最重要的规划,就像昂热说的那样,如果人选不是凯撒,就会有其他人顶上。这无疑会影响家族在校董会中的权利,而据他所知现在就读卡塞尔学院的学上中有些确实有能力当凯撒的对手,譬如叫楚子航的,叫路明非的。
但他并不那么担心,因为对血统的了解,大概没什么人比得上加图索家族。只按照血统纯度和与龙文共鸣的强弱来判定某个混血种比另外一个更优秀,那必将误入歧途。在加图索家族上千年的历史里,远比凯撒更处境的血统不是没有过,他们展现的各种高危级别言灵都被记录在册,但他们都没有被家族看作承前启后的继承者,甚至他们的名字被悄悄从族谱中抹掉。
知道他们从护士沾血的手中结果了那个沉默的婴儿,婴儿没有发出任何哭声,却从离开子宫那一刻就睁开了冰蓝色的眼睛观察世界。
他的名,将是凯撒,意大利历史上伟大君王的名字,最年长的先辈爱若珍宝地抚摸着这个婴儿,他就是我们等待上千年的人。
凯撒加图索,那是千中选一,万中选一,十万中选一的血统。
以凯撒自己的骄傲,都难以想像自己的未来,因为那未来太浩瀚太恢宏,已经完全超越了时代。
可惜的是他不听话
不听话的小孩最烦人,有时候看着他那张死犟的脸,还真想一巴掌抽上去。可是抽上去又有什么用即使你抽得他脸颊开裂血丝溅到眼睛里,那双冰蓝色的瞳子还是眨都不会眨一下,不屑地看着你。这才是真正的死犟,到死都要犟。
每个英雄在成长起来前都需要长辈为他扫平障碍啊,弗罗斯特吹了吹杯中的税务,虽然有些辛苦,就当作是磨剑吧。
他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这话是对进来的秘书说的。秘书是个身材挺拔而清瘦的年轻人,微微躬身,一头淡金色的短发垂下来遮挡了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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