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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顾系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伏羲听
“怎么了?”姜氶心头被按在顾疏澜肩上,声音闷闷的,还带着未消散的情|欲。
“好像有人。”顾疏澜用身子挡着姜氶心下车,关车门之前说:“把远光灯打开。”
姜氶心原本还怀疑这是顾疏澜不想要,自导自演拒绝他的戏码,但见他严肃至极,冷着脸下车,也跟着莫名紧张起来。
他坐起来,拢好衣服,看见强光之中,顾疏澜沿着车灯往前走,直至走到灯光覆盖不及的拐角。
并没有什么异常。姜氶心等顾疏澜打开车门就问:“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只白猫吧。”顾疏澜发动车,把车开出去,没忘败兴的姜氶心,抓着他的手亲了亲,哄道:“别生气。”
姜氶心冷静了下,也知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今晚是自己折腾过了,就没闹,挨着车窗跟顾疏澜搭话,试图缓解他的紧张。
“没事,车窗不是防偷窥的嘛。”
顾疏澜笑了一下:“你还挺会玩。”
姜氶心也笑:“那也得有人愿意配合。”
顾疏澜打趣:“要不你别工作了,待在家里我养你,我天天配合你。”
姜氶心:“那不行,我挺喜欢我的工作的。”想起了什么,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
“我从小就喜欢画画,注定了的,抓周抓到的就是画笔,我妈和外公外婆都非常开心,给了我足够的资源和环境,为了画画和创作,我所有的付出都不算什么,从国外回到国内,最先确定的也是这份工作。”
顾疏澜问:“那法国的工作不好吗?非要回这里找工作。”
姜氶心没有马上回答,抱着胸,半张脸掩在外套的帽子中,挨着车窗,闭起眼睛,小声道:“挺好的啊。”
顾疏澜失望道:“我以为你会说是因为我呢。”
姜氶心一愣,笑道:“是啊!”
“那说说吧,法国的工作怎么样?”顾疏澜怕姜氶心在车上睡不舒服,说话让他保持清醒。
“跟现在也差不多,接项目,做设计,比赛什么的。”
“同事呢?”
“嗯?”
“同事好不好?”
“还好。”
“氶心?”
姜氶心不应,似乎是已经睡着了,顾疏澜笑骂:“就快到了,别睡。”
姜氶心动动脑袋,像是睡着时无意识的动作,谁也没看见,衣服下,眼皮下,眼珠子还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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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氶心:我好烦!宣布不





眷顾系心 第83章 破碎
“要到圣诞了吗?”姜氶心额头抵着车窗,红绿灯在他清亮的眼底闪烁,他看见了橱窗里的圣诞树和麋鹿。
“是啊,你一天天比我还忙,忙得日子都记不清了。”顾疏澜降低车速,让沿街弥漫的节日气氛倾泻一部分进车里,红绿灯明灭变幻着,勾出姜氶心致的侧脸。
“快忙完了,明天展会我走个过场就没什么事了。”姜氶心拿出平板,浏览展厅的概念图。
“要我过去吗?”顾疏澜问。
“你去干什么啊?”姜氶心没抬头。
顾疏澜答:“受邀来宾,随行家属,什么身份都行。”
姜氶心觑他:“你可别逗我,这个展会都是设计领域同行的展示,隔行如隔山,你去有什么用?”
顾疏澜无所谓道:“原来今天放我办公桌上的请柬不是给我的么?是我自作多情了。”
姜氶心恼:“爱来不来。”
“爱来。”顾疏澜笑,心里开心,还嘴硬,“明天忙完了时间还早就去看看你。”
姜氶心赶紧说:“下午六点前入场都行!”
顾疏澜点点头,倒车入库完毕,下车去后座拿姜氶心明天要用的衣服。
“我还没见过你穿西装打领带,回去试试给我看吧。”顾疏澜提着纸盒,从上到下仔细打量姜氶心。
姜氶心被他盯得不自在,不自然地拢着厚绒服外套,低头看自己,运动鞋、牛仔裤、听话没挽裤脚,穿的长袜,抻抻驼色毛衣下摆:“我平时这样穿很难看?”
顾疏澜不知道他这样的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说道:“好看,像个大学生。”
姜氶心笑着揽住顾疏澜跟他往外走,边走边说:“其实我不小了。”
“是吗?”顾疏澜疑惑,“怎么我看着跟当年一样?一点都没变。”姜氶心笑得不行,乐得抢过顾疏澜手里的纸袋,不再让他受累。
顾疏澜看着他快要咧到耳朵边的嘴角,心知肚明,他很喜欢听自己说他跟当年变化不大之类的话。似乎16岁的姜氶心不仅仅是顾疏澜心中永远的回忆,也是26岁的姜氶心回不去的怀念。
抓不住过去就紧紧把握现在。
两人对同居适应得很快,也乐于跟对方分享生活生活的点滴,或者说,他们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做好了让对方进入并占据自己生活一部分的心理准备。
两个人都尽力弥补过去不能相守的遗憾,一起准备晚餐,互相介绍朋友,一起休息,还有一起通勤。
天光还没大亮,顾疏澜朦朦胧胧间,感觉到蜷在自己怀的人呼吸频率变了,接着缓缓移动四肢,要从他怀抱中退出去,顾疏澜以为他起夜,没管,待动静小了,又沉沉睡去。
等他再次转醒,就看见姜氶心背对着他,站在床尾,低着头,手臂举着,在跟脖子上的领带纠缠不清。
肩宽而平,他是极好的衣服架子,深色西装外套被他挺拔的腰杆顺平,手半抬,腰线高,后衩撒开,完全露出挺翘的臀部。
顾疏澜手痒,一个背部让他看得心猿意马,趁人不注意,不安分的手握住姜氶心修长紧实的大腿,姜氶心没站稳,惊呼着往后倒,两瓣**正落入顾疏澜的掌心。
姜氶心扭着,气道:“领带怎么打都不正,弄半天了,火气都弄出来了。”
顾疏澜把人转过来,捏他皱着的小脸,帮他把重新把领带摆正,熟练地紧,打了个漂亮的平结,调整好宽度,捏住领带,碰碰他薄荷味的嘴唇。
“还气?”顾疏澜问,姜氶心摇头。
顾疏澜把姜氶心带进厕所,揉揉他蓬松的发顶。头发有些长,遮盖住饱满的额头,成熟不足,年轻有余,不像个经验丰富的设计师,倒像个要去参加成人礼的高中生。
“怎么不叫我起床?我送你去。”顾疏澜问。
姜氶心打量镜子中的自己,说:“不顺路,待会路瑶来接我。”
顾疏澜抓开姜氶心额前的头发,拿起旁边的发胶:“每天都是我送你,我都忘了要给你买辆车了。”
“算了吧,你送我我还能在车上打个盹呢。”姜氶心抬眼,看那一撮被抓住的毛。
“闭眼。”
“哦。”姜氶心听见滋滋几声,有些刺鼻的清凉水雾滴散一些到他的鼻尖,顾疏澜正熟练地帮他做造型。
没让睁眼,但没说不让笑,姜氶心嘴角弯得顾疏澜都看不过去了。
“笑什么?”
“笑你以后金融做不下去还能转行。”
顾疏澜无奈:“只伺候你!”
姜氶心忍住笑意,若有若无地瞟着他的唇:“其实我还想了别的。”
“什么?”
顾疏澜已经将他额前的头发全部顺到脑后,发丝如绸缎般柔顺,被自然地固定在头顶,整张致立体的脸全部显露出来,眉目晴朗,唇红齿白,眉骨和鼻梁到唇峰都泛着盈盈的光。
“不好看吗?”姜氶心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看见顾疏澜眼神有些发直,好奇地照镜子。
顾疏澜口是心非:“不好看。”
姜氶心不愿意听:“那你别看。”姜氶心把自己的领带从顾疏澜手中抽出来,不乐意被他碰了。
顾疏澜看他孩子气的动作逗笑,想勾住他的腰,被躲开了,这才认真道:“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姜氶心爽了,凑近他,手指顺着他的睡衣领子滑动撩拨,似笑非笑地:“见过很多?”
“可不就你一个?”顾疏澜不经撩,姜氶心碰一碰就上火,捏着他的下巴要亲。
“要迟到了!”姜氶心记起时间,猛地推开顾疏澜,捋着手臂的褶皱风风火火地跑过去。
顾疏澜拿起桌上遗漏的手表快步走出去:“祖宗,别忘了。”
“对对,我说少了什么呢!”姜氶心穿着皮鞋哒哒跑过来,让顾疏澜握着他的手腕帮他戴手表。自己火急火燎,他从来不骄不躁,可不就是自己钟情的吗?姜氶心心动,啄了顾疏澜一口。
顾疏澜只觉得嘴唇一热,那人已经闪身跑出门,高挑的身影一闪而过,有点羞臊的意思。
顾疏澜觉得好笑,姜氶心主动亲近他的次数并不算少,譬如刚才蜻蜓点水般的接触,也有更激烈的,例如推倒他主动扒衣服,结果都是一样,点火就跑,真要欺负他时又哼哼唧唧,欲拒还迎。
仿佛贴近他,亲吻他,只是姜氶心维持不了多久的情不自禁,更多的时候是按捺的眷恋。
确实是没变,像年少时在办公室里青涩的吻,完全没做好准备就亲上来,接吻像咬人,啃得人嘴疼。原来那时他对自己的情意已经呼之欲出,可惜他后知后觉,好在最终相逢。
顾疏澜今天特别想姜氶心,想他在展会上神采飞扬的样子,想他会不会松开过于束缚的领带,像他会不会脱掉外套,把掖进裤头的衣摆解放出来。当然不至于这么随便,只是一向爱岗敬业的顾总神游天外,想象越发不可描述。
他又暗自困惑,他们还不算心有灵犀的恋人吗,怎么他在这边念着想着,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呢?展会怎么样?人多不多?中午吃的什么?之前非要他去现场的话不记得了吗?
顾疏澜心不定,憋着气走出办公室,停在走廊上俯瞰整座大楼,正好看见安装完毕的内饰。
公司跟ms合作的项目早就结束,很漂亮,灵感来源于盘旋沙滩的鸥鸟,每一只都由感光的金色玻璃材料特制而成,排列成带状盘旋而上。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领头的那只正对着顾疏澜的办公室,他一出门就能看到。
顾疏澜跟这鸟儿对视,看它浑身沐浴在穹顶漫下来的阳光中,舒展的飞翔身形泛着肉眼几乎难辨的蓝色偏光,他知道,到了晚上蓝色会更深。
设计极其有灵性,知道只有到了夜晚,人心里追不回的牵挂和怀念才会无所遁形。
不知道这个设计是否深得顾疏澜的心,但设计的人得了他的心是板上钉钉的事。
裤兜里的手机在响。“喂。”顾疏澜故意的,明明接电话的动作那么迅速,偏要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回。
“你什么时候过来啊?”姜氶心压着声音问,有点兴奋,有点期待。
“等我忙完吧。”很忙的顾总说完就挂了电话,大步往电梯走,在徐徐下降间拨通助理电话,要把不够紧急的事项全部推后,布置任务的时候语速极快,还能空出一部分脑子想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展会。
这次的展会跟上次章寅的画展天差地别,真正的高雅富有科技感,设计师云集,有实力的工作室很多,ms就是其中之一。
ms展示出来的设计汇集多名公司设计师的作品,姜氶心的作品也在。
他今天忙,被问到的每一个作品创作理念他都能侃侃而谈,并且快速定位原创者。能力相貌出众,同事嘉宾不喜欢都难。
忙的飞起,他还是寻了个喝水的机会,到一个没人参观的角落才打电话给顾疏澜,得到满意答案美滋滋地挂了电话,回头就看见殷青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他以为是需要他去做介绍,特意整整衣襟,确定好顾疏澜帮打的领带没歪,脸上浮出浅浅的笑意,他对今天的工作是极富有热情的。
可情况不对,殷青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慌,与这心布置的展会格格不入,他看着她高举着手,用力挥动手机。
姜氶心下意识低头看手机,弹出的群消息显示99+,是参展公司提前创的微信群吧,他忙得没及时屏蔽,消息多是正常的,可不知怎的有些不安,他把手机屏幕摁灭,朝殷青跑去。
谁知刚迈出一步,好好戴在手腕上的手表松开滑落,他吓了一跳,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表盘上的玻璃碎得稀烂。
玻璃碰撞大理石,声音清脆,在死寂的会场中犹如炸响,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只是摔个手表当然不至于让姜氶心不知所措,可那些人看过来的眼神,嫌恶、鄙夷、怀疑、看戏的,就是没有一点善意。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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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挺心疼姜氶心的(评?星?)




眷顾系心 第84章 瞒
身后的led显示屏刷地被调至最高亮度,姜氶心吓了一跳,冷白的光勾出他摇摇欲坠的身形,下颌绷紧,牙关几乎被咬碎,他已经看见了显示屏上的内容。
他一直以来惧怕的,想掩盖的,全都毫无保留,轻易暴露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屏幕上的内容不只是旁人,单是他看着,胃里就翻江倒海。
没有人看见他眼底瞬间翻涌而出的水汽,只知道他正在遭受灭顶的打击,吃惊于这个才貌双全的设计师原来劣迹斑斑,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姜氶心失去了感知能力。低声窃语他听不见,焦急大叫的路瑶他看不见,跑过来面露急色的殷青他也看不见,他眼里只有摔在脚边停止转动的手表。
挣扎、痛苦,仿佛他才是摔在地上粉身碎骨的手表,下意识想逃,想藏起来,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握紧那只坏掉的表,踉踉跄跄,落荒而逃。
瞒不住了,怎么办?姜氶心腿软,跑出展厅的时候摔了一跤,昂贵的西裤蹭出一个洞,膝盖鲜血淋漓,他狼狈不堪,
他应该叫一辆车,他应该尽快处理膝盖上的伤口,他应该松开扎烂他手心的表,可他只有一个念头,顾疏澜还要他吗?
此时的顾疏澜正在把车开进停车场,很不顺利,找车位找了很长的时间,还被不长眼的司机剐蹭到车身,顾疏澜心急,草草应了那缠人司机的赔偿,快步走出停车场,核对请柬的时候才想起副驾驶上的花篮没来得及拿。
只是个小事而已,没有伴手礼姜氶心也不会介意,可他莫名地有些低落,许是展厅里的色调太暗,让他觉得有些压抑,胸口像是有一股气堵着。
无端的,他急于见到姜氶心。
展厅很大,人不多,他顺着路标一路找去,发现人都聚集在一处,仔细看,似乎就是ms的展区。
顾疏澜知道有事发生,惦记着姜氶心,快步走过去,越近,路瑶愤怒的咆哮越响。
对方应该是主控室的工作人员,被骂得不敢抬头,顾疏澜草草听了,大约是显示屏出了问题,这与他无关,可他越来越慌,因为他没有在人群中看见姜氶心。
顾疏澜拉住路瑶:“氶心呢?”人转过身,这才看见路瑶哭肿的眼睛,听清她夹杂在怒骂声中的哭腔。
路瑶看见顾疏澜就崩溃了,哭哭啼啼说不出完整的话,旁边的人也都支支吾吾,顾疏澜冒火,控制不住,从薄唇中迸出来:“我问你姜氶心呢?说话!”
路瑶不住地摇头,事发之后,她就没有看见姜氶心的身影,调监控才知道他跑出去了,眼下处理显示屏的事要紧,她忍住情绪问责。现在看见顾疏澜来了,姜氶心最在意的人来了,她心酸又难过。
顾疏澜心急,还要问,被路棋拦住,寒声道:“冷静点,你先看看这个。”。
顾疏澜怀疑地看着递上来的手机,点开一张图,草草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地塞还给路棋,环顾周围,所及之处,人都退了半步。
“我看见姜老师跑出去了!”殷青拨开人群,跑过来,带着哭腔说话。
顾疏澜看了殷青一眼,转身往最近的出口处跑去,被路瑶快手拉住胳膊。
路瑶哭得抽抽,边说边摇头:“上面的话都不是真的,你不要信,氶心他……在国外很辛苦。”
顾疏澜点点头,大步往外走。
落在原地的路棋上来抱着自家妹妹哄:“别担心,微信群已经禁言,我也报警了,那些图片不会流出去,氶心没事,一定能找到散播谣言的人。”
顾疏澜边跑边想,姜氶心会去哪里?为什么不等等他?他们不是已经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吗?开着车,不断观察道路两边是否有姜氶心的身影,拨出去的电话没有一个成功。
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顾疏澜胸口似乎被强行捅进一把刀,无形的力道卷着刀柄把他的心绞成碎沫,滴滴地往外淌血。
方向盘已经快要被他掐出指印。
他只是晚来了那么一会,姜氶心就遭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惊恐地逃走,没有留给他一句解释。原来姜氶心一直避而不谈的过去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原来姜氶心那么不信任他,那么久的相处没有透露哪怕一点点。
可顾疏澜又不敢真的怪姜氶心,混乱的过去堵在他心里,他该有多害怕啊。
思绪纷繁间,顾疏澜把车开回家。下车时看见副驾驶的花篮定格了一秒,鼻子发酸,随后决绝离开。被关在车里的花因风扬起花瓣,大约是天寒地冻,花瓣开始出现了褶皱。
“氶心!”顾疏澜冲进家门,来不及换鞋,失了分寸的步伐散在室内各处,一声声呼唤越来越失望,越来越落寞。
“氶——”顾疏澜失声,也失了反应,因为他在露天阳台的角落找到了人。
他哪里见过这么狼狈的姜氶心?
发胶固定好的头发早就凌乱,那双眼睛红肿着,往外淌着泪,苍白的脸上全是泪痕,看见顾疏澜的瞬间,千头万绪一涌而出,纠成无助和闪躲的眼神。
他从内到外都在受伤。
顾疏澜不管他怕不怕,拥住他,锢得很紧,是勒人才会用到的力道,可姜氶心受用,在顾疏澜碰上他的刹那间,先是像只受了惊吓小鹿产生应激反应,浑身绷紧,等到顾疏澜同样冰冷的脸颊贴上他,他才顷刻间卸了全身的力道,痛苦的隐忍全部瓦解,他失声痛哭。
他一直以来害怕的和不愿回想的过去全部被抖了出来,在他最爱的人面前,他不得已褪了年少时单纯天真的皮,他内里腐烂,他配不上顾疏澜了。
这样想着,他哭得脱力,似乎做好了一下子哭死一了百了的准备。
顾疏澜说不出一句话,他想告诉姜氶心没关系,他想安慰姜氶心都过去了,不用太在意,可他说不了,喉咙被情绪堵住,眼睛红得可怕。
“我、我该怎么办……”姜氶心边哭边说,“我改变不了我的过去,我对不起你。”
“我不在乎。”
“我在乎!我早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姜氶心了!我不配,我不应该回来……”
“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
“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姜氶心哭得快要晕过去,口齿不清地央求,“我为了你做了很多很多的努力,我不想离开你,我不要……”
顾疏澜眼前已一片模糊,摸索着捧起姜氶心的脸,帮他拭去脸上的泪,很专注,专注得似乎听不见姜氶心的话,只自顾自地呢喃:“好多……怎么擦不完,怎么那么多泪水……”
姜氶心哭得神志不清,揪顾疏澜的衣角语无伦次:“我不要、我不要走,我舍不得你,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那些事我都可以解释……我能给你解释……”
“不要走……”
现在的姜氶心如同失了方向的惊弓之鸟,沉浸在顾疏澜会厌弃他,嫌恶他的臆想中,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任何安抚都没用。
顾疏澜拥着他,亲他湿润的脸,等他的情绪慢慢平稳。发觉他在抖,手背透着青紫的血管,这才知道他穿着衬衫在室外待了多久。
想把他抱进室内,手往他膝盖下伸,看见他蹭破的裤管和膝盖上刮蹭的血丝,顾疏澜心一沉,开始上上下下检查姜氶心全身,发现他的右手渗出血,哄着把手张开,跌出一只破碎的手表,表盘上全是干涸的血迹。
顾疏澜心疼得呼吸都刺痛,他把人抱进室内,轻轻放到沙发上,把暖气打开。
他刚起身就被拉住,姜氶心害怕,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把那一截衣角被得发皱。
顾疏澜亲亲他的眼角,轻声说:“我去拿药箱,你先把裤子脱了。”
姜氶心没动,担忧地看着他,眼圈发红。
“听话,我不走。”
顾疏澜等姜氶心不情不愿放手后,往门口的储物箱走去,打开柜子,在翻找药箱的时候听到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声音。
“……冷不冷?”顾疏澜提着药箱,一转身就看见浑身雪白的姜氶心,发现他把衣服全脱了,正曲着腿靠在沙发上。
顾疏澜没法,只好把暖气开足,替他拿了一个枕头让他挨着,整个过程姜氶心一句话都没说,但眼睛一直粘在顾疏澜身上,没受伤的手一直拉着他的衣角。
顾疏澜在他身边坐下,握着他那条见血的腿,不带一丝情|欲地上上下下打量他全身,确保没有多余的伤口。
他轻轻地叹了一声,转身去找棉签和消毒水,没防备,被姜氶心不管不顾地从后背抱住。
“先上药,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再说。”
姜氶心被他后面的那半句话吓到,湿漉漉的眼睛闪躲开,也松了手。
顾疏澜看在眼里,知道他刚才边哭边说要给他解释的话是假的,他再次选择了隐瞒和躲避,他不信任任何人,想到这里,顾疏澜眼神黯淡下来。
“不疼吗?”顾疏澜专心处理他的手心,他知道消毒水冲上去伤口处会火辣辣地疼,他也知道姜氶心作为设计师有多宝贝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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