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试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陌小七
雪惜的手从他衣服上渐渐滑落下来,她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舒雅,对护士使了个眼色,然后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他们独处,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必须将池斯年拉走。可是她做不到,舒雅那么悲惨,她所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池斯年,她无法自私的只考虑到自己。
就像当初婚礼上,池斯年要走,她没有任何立场可以拦住他。此刻,雪惜心里有种深深的哀恸,从她闯进他的世界,就注定与他的过去纠缠不清,那些他理不清剪不断的过去,她必须一一承受。
比如舒雅,比如小吉他。
深度试婚 0360 记忆
雪惜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她怔怔地盯着自己的双手,每次与舒雅有关的事,她都很无力。她试过争取,试过无视,可是终究无法做到真正的无视。 只要池斯年心里对舒雅还有责任还有歉疚,她就永远都摆脱不了舒雅的阴影。
“池太,刚才那个女人背上的纹身好恐怖啊,她跟池先生是什么关系啊,我看他们好像……”护士突然噤了声,仿佛才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她嘴里池先生的原配。
雪惜笑了笑,“她身上的纹身不恐怖啊,对于某些人来说,那是圣洁的,是值得感恩的。”
护士皱了皱眉头,没有听懂,不过倒是不敢再八卦。
雪惜望着紧闭的门扉,心里猜测着,此刻他们在谈些什么呢?
………………
门合上了,池斯年的目光一直落在舒雅的背影上,她的双肩频繁的抽动着,空气里隐约可以听见她压抑的抽泣声。他僵站在原地,许久,才慢慢走过去,犹豫了一下,他伸手搭在她肩膀上,“舒雅……”
舒雅突然转过身来投入他的怀抱,她泪眼婆娑,拼命摇头,池斯年全身都僵硬了,他却没有推开她,他低头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心里一痛。他根本就不敢问她,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舒雅伤伤心心的大哭了一场,池斯年轻拍着她的背,她的情绪慢慢平缓下来,她抬头望着他,他眼晴没有鄙夷,没有看不起,没有嫌弃,有的是无尽的心疼与歉疚。
是心疼与歉疚,不是心疼与怜惜。可是这样就够了,只要能重新勾起他对她的心疼与歉疚,那么他就不会那么果决的推开她。
“我要去宰了那头畜牲,他怎么能这样折磨你!”池斯年突然发起狂来,他推开舒雅,像一头狂暴的狮子,转身向门边奔去。
舒雅吓了一跳,她连忙扑过去,双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腰,她心里在拼命狂吼,不要去!不要去!池斯年双手握住她的手腕,想要将她的手拉开,却又怕伤了她,不敢太用力。
“舒雅,你别拉着我,我要去杀了他,我要去杀了他!”池斯年愤怒地大吼,等在门外的雪惜吓了一跳,她已经预想到池斯年的情绪会失控,却没料到他的情绪已在崩溃的边缘。
她连忙站起来,就见池斯年已经打开门,正往门外冲。他俊脸上刻骨的仇恨让人心惊,雪惜来不及多想,只知道要让保镖拦下他,“快,拦住他!”
保镖连忙冲过去拦住了池斯年的去路,池斯年瞪着他们,怒声道:“让开!”
“斯年,你别冲动!你先冷静下来。”雪惜冲过去抱住他的腰,他盛怒之极,毫不温柔地扯开雪惜的手,雪惜被他挥至一旁,她跌坐在地上,看着池斯年与两名保镖对峙起来。
她急得不得了,池斯年此去,与乔震威就是生死殊斗,他情绪过激,会出大事的。她从地上爬起来,又拦了上去,“斯年,你冷静一点,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不能去。”雪惜急得直掉眼泪,此刻她什么都顾不了,只知道池斯年这一去,说不定就再也回不来了。
池斯年推开她,正欲往前走,突然一道人影冲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谁也没料到舒雅会突然跪在池斯年身前,大家都愣住了,连盛怒的池斯年,都被突发的这一幕,而惊得不知所措。雪惜正要扑过去的动作,也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定在了原处。
走廊里所有人都静止了,犹似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舒雅仰头望着池斯年,神情说不出的可怜与绝望,她不停的摇头,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下来,似乎已经压抑到极致,紧紧的咬着下唇,不敢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过了半晌,池斯年才反应过来,他连忙将她扶起来,眉峰深深的蹙起,他心痛道:“好,我不去,我不去……”
舒雅情难自禁扑进他怀里,呜呜呜地悲泣起来,池斯年垂落在身侧的大掌颤了一下,然后缓缓落在她背上,轻缓而有节奏地拍了拍。
雪惜站在离他们两步之遥,明明离得这么近,她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他,一伸手就能将他从另一个女人身边拽回来。可是,他们之间仿佛竖起了一道透明无形的墙,生生将他们分割开来。
他们一个世界,她一个世界,那是她拼尽生命中最后一丝力气都跨越不了的,那是他们的十五年。是啊,不再是十年,是十五年,从少年到成年,他们在彼此的生命里整整存在了十五年。而她呢,短短一年相处,她妄想改变什么呢?
雪惜颓废地向后退了一步,仿佛离他们的世界远一点,她就不会被无形渗透出来的寒气所伤。但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支离破碎了?
为什么得到却还是意味着失去?
雪惜退了一步,再退了一步,直到背抵上冰冷的墙,直到退无可退。她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拥抱在一起,甚至池斯年的眼里只看得到受伤的舒雅,那样心痛那样怜惜。
她知道她介意的不是他们的相拥,而是,池斯年的态度。无论他之前多么绝决多么冷淡的对待舒雅,那么从此刻起,命运将重新洗牌,他对舒雅的歉疚会一直折磨他,也会一直折磨她。
不管舒雅今天出现在这里救了她的目的是什么,她赢了,因为她用怜弱的姿态,重新闯进了他们的世界。因此,她将成为他们生命的重中之重。
雪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那么热烈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她伸出手挡住阳光,阳光从指缝间穿透过来,就像舒雅的存在,无孔不入。
她想要微笑,眼泪却滑落下来,与池斯年在一起的日子,悲伤总是多过于幸福。偏偏,她学不会放手。明明死攥着只会伤了自己,她还是紧紧的攥住,然而攥得越紧,手中能握住的东西就越少。
是否,他们之间真的已经到了该放手的时候?爱情与责任,如果他选择不了,她来帮他选!
“池太,现在回家吗?”黑衣保镖上前一步请示道。
“嗯,回家。”家,何处是家呢?雪惜苦涩地笑了一下,她转过身去。池斯年没有追出来,此刻,他肯定无暇顾及她。
雪惜失魂落魄地坐上车,她很累很累,很想找个地方睡一觉,也许补充了能量,她就会变成那个在遇到池斯年之前很坚强很独立的苏雪惜了。
雪惜坐在后座,两名黑衣保镖谁也没有说话,雪惜偏头看着窗外,市中心热闹极了,大街上或相拥或牵手的情侣比比皆是,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
雪惜落寞的垂下眼睑,她看着指间的素戒,她取了下来,看着戒指中间她跟池斯年的名字的英文缩写,原来这枚指环,束缚住的,只是她……
“去墓园。”雪惜忽然道。
黑衣保镖转过头来,迟疑道:“池太,你的衣服……”
“我想去看看妈妈。”雪惜闭上眼睛,她脸色苍白,脸颊上还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在她脸上,似乎还看得见她脸上细细的绒毛与毛细血管。黑衣保镖向同伴打了个手势,车子向郊外驶去。
医院里。
池斯年扶着舒雅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她还在伤心的啜泣。他找护士要来纸巾,抽了纸巾递给她,她没有接,他只好帮她擦眼泪。一不小心碰到她脸上的伤,她疼得往后缩了一下,池斯年的动作就更温柔了。
“雅雅,别哭了,你脸上有伤,眼泪一浸会更难受。”池斯年见她不停落泪,轻声哄道。
舒雅转头看着他,突然更伤心的哭了起来,池斯年一时慌了手脚,“怎么了,伤口痛吗?”
舒雅哭着摇头,上气不接下气的,池斯年伸手轻拍她的背,过了好一会儿,舒雅才止住了哭,她凄凄艾艾道:“对不起,斯年,我骗了你!”
舒雅突然说话,把池斯年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因为那声音像音响破音被卡住一般,又像来自地狱的索魂声,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舒雅看到他惊疑的表情,忍不住悲从中来,再度大哭起来。
池斯年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舒雅在说话。她会说话!怎么可能!!!“你会说话?你不是哑了吗?”
“我没哑,但是我的声音跟哑了又有什么区别?你看,你刚才听到我的声音,都像听到鬼的声音一样,我根本不敢在你面前说话,我……”舒雅不敢再看池斯年,她捂着脸向医院冲去。
池斯年愣了一下,声带破损的舒雅,身上背着一幅野兽图的舒雅,身上打着乔震威烙印的舒雅,这些不同的舒雅像一重重山脉一样压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如来佛祖压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使出千般法子想要从过往中挣脱出去,最后还是被困得死死的。
他来不及想别的,站起身来拔腿追了出去。这样的舒雅,无论是良心还是责任,他都无法抛下。
墓园。
雪惜抱着一束小雏菊,沿着山路慢慢向山上走去。她身后跟着两个如影子般的黑衣保镖,她不让他们跟,他们却说寸步不离是他们的职责。
雪惜苦笑了一声,没有再为难他们。走到苏母的墓碑前,她定定地看着照片上的苏母,温柔慈祥。她将小雏菊放在墓碑前,然后靠着墓碑坐下来。
黑衣保镖自动退守到50米开外,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妈妈,我想您了。”雪惜低喃道,当记忆中的母亲变成这样一张照片时,她记忆中的温暖也变成了墓碑的温度,无论靠得有多近,她都感受不到温暖了。
她想起那日,妈妈在爸爸的衣冠冢前告诉她,她的爸爸没死,这真是一个荒诞离奇的事!
不仅荒诞离奇,还离经叛道。原来她不姓苏,她姓舒,与舒雅的舒一模一样。舒少军,海城白果镇人,因为工作原因,调任到妈妈所住的清泉镇,从基层干起。
深度试婚 0361 对不起
年轻时候的舒少军一表人才,高大帅气,吸引了清泉镇上许多姑娘的芳心,苏母也是其中之一。苏母生性内敛,并不像别的姑娘那样找各种借口接近舒少军。因缘际会,苏母与舒少军认识,两人交往了半年,偷尝了禁果,一个月后,苏母怀了舒少军的孩子。 舒少军表示自己一定会负责任,遂娶了苏母,当了上门女婿。两人恩恩爱爱,生下了雪惜。就在雪惜满月时,孩子需要上户,舒少军却跟苏母商量,孩子的姓,落成苏姓。为此,苏母跟舒少军大闹了一场,最后还是同意了他如此荒缪的提议。
当时的苏母,父母早亡,她生活的全部重心都是舒少军,舒少军说一她不会说二,舒少军让她往东,她不会往西。两人就这样过了好几年,一晃眼,雪惜都已经五岁了。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奶奶,苏母有一次提起,是不是该带她们回去见见他的父母。
舒少军却似有难言之隐一般,并没有同意
更甚至于,苏母连他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因此,苏母渐渐为自己当初的冲动感到后悔,她决定要了解舒少军这个人,这才发现,舒少军在白果镇已经娶妻,他的妻子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因为早产,他的妻子再无生育能力。
他父母逼他离婚再娶,要为舒家传宗接代。于是,夫妻两想出了这样一个“借腹生子”的荒唐计策。
而舒少军之所以“娶”苏母,一来,是要借腹生子,二来苏母父母早亡,势单力薄,没有娘家人撑腰,就算东窗事发,也没人会信一个小孤女的说词。
苏母从白果镇回来,她心灰意冷,一度想过要自杀。但是为了雪惜,她忍辱偷生,选择活了下来。那时舒少军的调令下来了,他调去了海城,临行前,苏母与舒少军决裂。
舒少军走后的第二个月,苏母怀了第二个孩子,那时她忧郁成疾,又担心雪惜的私生女身份被人发现,一辈子受人指点。于是撒下了弥天大谎,称舒少军在外死了,尸骨无存,并立了衣冠冢悼念,也绝了儿女们找爸爸的心思。
苏母为自己的天真与单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她独自抚育了两个孩子,到死都没有再见那个男人一面。而那个男人也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回过清泉镇。
雪惜这才明白,为什么她小时候总会被人指指点点,为什么总有人在她妈妈背后说三道四。
雪惜手指摩挲着素戒的钻面,菱形的钻面刮着她的指腹,泛起淡淡的刺痛,她看着远方被金色的阳光笼罩的山脉,眼里浮现薄薄一层雾气。“妈妈,您在下面还好吗?我见过那个负心人了,他真可怜!”
真可怜,她也真可怜,这样想着,她心情更加低落,再不能言。舒少军可怜,是因为他生命中的两个女人,在同一天离世。这个男人,因一己之私,不仅毁了妈妈的人生,也毁了她的人生。
这段孽缘,上一代结束了,却延续在下一代,舒少军,舒雅,这段噩梦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
池斯年在医院外的马路旁追上了舒雅,他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继续向前跑,“舒雅,你别跑,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舒雅,不会变。”
舒雅楚楚可怜地望着他,苍白的脸上爬满了泪痕,“你真的不会介意?”
“不介意!”池斯年斩钉截铁道,舒雅眼底的忧郁因为他这句话慢慢散开,“斯年,谢谢你,为了你,就算受再多的苦,我也不后悔。”
池斯年的心又往下沉了沉,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艰难道:“你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些什么?”
无论是理智还是情感,都在阻止他问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问出口了,与其这样一天发现一点,不如将所有事都摊在台面上,该他承担的,他不会逃避。
舒雅神情一愣,刚退去的忧郁又迅速汇聚到眼底,她低下头,声音像破了个洞一般,“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知道,那你跟我去个地方吧。”
舒雅开车,载着池斯年向郊区开去,这段路他认识,是通往池宅的大路。车子经过池宅,又向前开了两公里,那里有一栋废弃的别墅,舒雅在别墅前停下车,淡淡道:“到了。”
池斯年看着这栋残破不堪的别墅,他又回头看着舒雅,舒雅的神情充满惧色,她慢慢陷入回忆。
“我们约定的那晚,乔震威派人找到我,他说只要我不跟你走,他就放过你们。但是只要我跟你走,你这辈子都别想过一天安生日子。”
“你答应了他?”
“是,除了答应他,我别无选择。”舒雅闭上眼睛,声音里多了一抹苍凉,“我想用我的自由换取你一生光明前途,值得了。然而,乔震威的变态是你们都想象不出来的,我背上这幅野兽图刺青,只是他一小部分杰作……”
舒雅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除了她背上这幅刺青,乔震威加诸在她身上与心灵上的耻辱,根本就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最初被关在地窖里那一年,她想过死,她用衣服搓成一股粗绳,然后亲手勒死自己,就在她奄奄一息时,乔震威赶了来,救下了她。
他不会允许他的玩物轻生,他要折磨她到死。而就是那个时候,她知道她怀孕了,孩子三个月,是池斯年的。为了这个孩子,她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斗志。
她与乔震威斗智斗勇,那时候,蓝玫瑰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因为两人同病相怜,蓝玫瑰帮她瞒下了她怀孕的事。然而随着肚子一天天变大,她终究还是瞒不住。
乔震威震怒,一脚一脚踹她的肚子,他发泄够了,就将她一个人扔在地窖里。那时她已经怀孕八个月,被乔震威踹得早产。
地窖里又黑又潮湿,她痛得死去活来,再凄厉的尖叫声,都引不来一个人。她承受着撕裂般的痛楚,不知道生了多久,终于将孩子生了下来。
那一声响亮的婴啼,是她人生中最美的乐章,即使她已经痛得快要死去,她心里仍然感动不已。地窖里没有剪刀,她用牙齿咬断了脐带,奄奄一息之际,蓝玫瑰打开地窖的门进来,看到她浑身赤裸,怀里抱着一个初生的婴儿,她当场就吓懵了。
也许是上天怜悯她,那几天乔震威正好去国外出差了,她把孩子交给蓝玫瑰,让她务必打听到池斯年的下落,托人将孩子送去给他。
因为这个孩子跟着她,只会死路一条。
池斯年听到这一段,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他将脸埋在手掌里,“对不起,舒雅,对不起!”
“不,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告诉你这些,斯年,我的初衷一直都没有变,我只是希望你幸福。”舒雅闭上双眼,眼泪滚滚而落。
池斯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她受到这么多非人般的折磨,他还能幸福吗?
“对不起,对不起……”
舒雅转过身来,扑进他怀里,她摇头失声痛哭,“斯年,不要跟我说这三个字,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毫无意义。你知道我爱你,我只希望你幸福。”
池斯年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抱住了她,他欠她的太多,这一世都无法还清。而乔震威,他一定会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
舒雅靠在他怀里,眼里掠过一抹光,她继续悲凄道:“斯年,我要的不多,只要能够经常看到你,只要知道你好,我就心满意足,再不奢求其他的了。”
最后,舒雅靠在池斯年怀里睡着了,池斯年低头看着她的脸,心中沉痛。她曾经是多么开朗明媚的一个女孩子,如今即使睡着了,脸上都还带着令人心疼的忧伤。
坐了许久,夜幕低垂,舒雅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池斯年抬腕看表,已经八点了,他的手机始终没有响起来。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手机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听,他转而打给阿姨,“太太回去了吗?”
“是,池太下午去了墓园一趟,回来就回房睡了,晚饭也没吃,看着心情不太好。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阿姨担心道。
“没事,那我挂了。”池斯年挂了电话,看着靠在他怀里睡得正沉的舒雅。现在已是五月底,天气虽已转热,但是夜晚还是很冷。
他想了想,下车绕到驾驶座,将舒雅移到后座,他坐进驾驶室,开车驶向池宅。车停在廊前,他下车将她抱起来,然后大步走进别墅。
他将舒雅抱进客房,刚将她放下,她突然尖叫,双手乱舞起来,“不要,乔震威,求求你放过我,不要……”
池斯年眉一凝,刚俯下身去安抚她,她却抓住他的衣襟用力一扯,池斯年摔倒在她身上,她的身子在他身下拼命扭动,“不要,不要……”
池斯年慌忙要从她身上爬起来,却被她的腿一绊,他重重摔倒在她身上。舒雅疼得醒了过来,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犹如在梦中般难以置信,她捧着他的脸,小心翼翼的问:“斯年,是你吗?是你回来救我了吗?”
池斯年不确定此刻的舒雅是不是完全清醒了,他正准备拿开她的手,她却突然将他往下拉,冰凉的唇吻上他的。池斯年脑子里“嗡”的一声,随即才手忙脚乱的推开她,从床上爬起来,他顺手抹了抹自己的唇,“舒雅,对不起!”
深度试婚 0362 解脱
说完这话,他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舒雅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她摸着自己的唇,眼底掠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决心。斯年,只要你还放不下我,我就有机会让你变成我的,不信我们拭目以待。
………………
雪惜从墓园回去后,不知道是不是吹了风着凉了,她整个人昏沉沉的。她让阿姨别叫她吃饭,回到房里她倒头就睡。
可能是真的累了,她什么都来不及想,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再度醒来,已是深夜十二点,她是被冷醒的,下意识往旁边靠,身旁的位置却更冷。
闻言,池斯年猛地坐直身体,伸手将她的肩膀扳了过来,难以置信地逼视她,“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雪惜将眼泪逼退回去,她勇敢地迎视他的目光,“斯年啊,你对我公平一点好不好?谁没有一点过去,谁没有初恋情人,如果你放不下,那你就摆脱一切去守护她,你这样放不下她,又抓住我不放,这才是我们痛苦的根源,你明白吗?”
“惜儿……”池斯年急欲想表达什么,被雪惜抬手制止了。
“你想说什么,我懂,我也理解。舒雅用十年守护你,那是你亏欠她的,你不仅要还,还要将她照顾得好好的,不仅要将她照顾得好好的,还要把她的家人照顾得好好的,这是你的责任与义务,你摆脱不了。但是我不一样,我只是因为爱上了你,就要去承担这一切,你不觉得对我太残忍了吗?”
池斯年的心不停向下沉,当舒雅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可是他还是想要抓住,说他自私也好,无耻也罢,他不能放开她的手,“惜儿,你听我说,我没有让你去承担,你还是你,我也不会让她打扰到我们的生活,你相信我!”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今天在医院,你眼里满满都是她,我也受了伤,我也站在你面前,但是在你眼里,我是透明的,你只看得到她。今天一下午,我都在等你电话,哪怕你发一条短信给我,问问我好不好,我都有力量继续撑下去。可是你没有,没有电话没有短信,连最基本的关心都没有。因为那个时候你在舒雅身边,你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了,你根本无暇顾及到我。”雪惜抹掉不争气掉下来的泪,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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