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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腻
小指听的出中指声音中带着嘲弄,但是他只能漠然,他见过中指出手,他怕中指。
无名指依然捧着“半闲斋”,似乎没有听到中指口中的猖狂。
一直面瘫的食指却开了口。
小指认识食指两年,第一次听见食指的声音。
“你算错了,再好好算算,我是两人。”
食指摇着头。
“食指两人食指食指”
小指再一次露出了童稚,或许这才是小指的本来面目。
“再算算,我,是两人。”
食指依然摇了摇头,生硬的声音就像生锈了的机器。
让小指有一种心口被抓的难受。
他突然发现,站在他身后的不是食指,而是一个陌生人。
或者说食指本来就是一个陌生人,他们从来都不知道食指在想什么。
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以为你了解他在想什么,他在做什么。
到最后,你才发觉你根本不了解他,甚至于从来就没认知过他。
这才是最恐怖,最可怕的。
恐怖的是人心,可怕的思想
人的思想有多远,人的心就有多深
中指想笑,想大笑。
他觉得面前的三人和拇指一样,都是白痴
杀人最多的不是食指,而是中指剑法最强的不是拇指,也是中指
只有他才配得上杀人,只有他才配得上用剑。
他们不配,就连大红袍都不配。
他自傲,他张狂。
他有这个资格,也有这个能力。
为一个死人而争执中指不屑,中指想笑。
可是,自己为什么笑不出声音
为什么
等到中指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倒下了。
他的太阳穴上有一个细小的红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的红点。
没人看清楚食指是什么时候出手,是怎么出手的。
但是,食指出手,中指死了。
“为什么要杀他”
提问的不是心智不全的小指,而是如流云顺水般宁静的无名指。
“因为他不配”
“不配什么”
“不配用剑,不配杀人,不配正面看大红袍的脸。”
食指看着躺在地上,两眼死鱼一样外凸,满脸不可思议的中指,生硬的说道:“大红袍讨厌别人看他的脸,而他却违反了大红袍的游戏规则。”
无名指沉默。
小指沉默。
小指突然有一个很奇怪的想法。
他很敏感,他怀疑食指杀人的动机。
食指他到底是谁
可是这却又很好笑,杀人也有动机
杀人也有理由
杀人也有借口
圆月就如同被天狗咬了一口,非常难看的划出一道月弯,使得原本润滑如丝的明月,缺少了圆润的美感。
丑陋的月牙,丑陋的监察院。
除了喜欢听曲之外,陈萍萍还喜欢鲜花。
他住的地方就是一片花海,一座花城。
在不同的时节中,这里总是有不同的鲜花盛开。
他总是住在花开得最盛的地方。
四季如春
这就是陈园,京外最美丽的地方。
京外有潭绿水湖,湖水绿如蓝。
只可惜现在还未入春,湖畔还没有垂柳,湖中却有一条小船。
夜已深。
船上有酒有菜,还有一张琴,一枰棋,一卷书,一个舞伶。
陈萍萍喜欢绿水湖,小范大人也喜欢绿水湖。
湖的四周看不到什么巡哨的园丁,安静得令人觉得这个地方毫无戒备。
范闲当然不会有这种错觉,他懂得“汤包的汤,永远裹在皮子里”这个道理。
如此诗情画意的小湖旁,若是三步一兵,五步一卒,他反而会看轻监察院。
像陈萍萍这种人,绝不会将自己的实力轻易的流露出来。
“你最好能令敌人低估你的力量,否则你就最好不要有敌人。”
陈萍萍有手指沾了沾绿水湖的湖水,望着一片墨蓝,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身有残疾的人就是这样,虽然脚踩不到,就总希望自己的手能够摸到一些。”
说完,食指和中指之间的白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牢牢地钉在了棋盘之上。
与他推枰的是范闲,脸上挂满了微笑,却静的像绿水湖一样的范闲。
“我半夜来找你,不是想和你看看湖水,发发牢骚的。
也没无趣到陪你下棋的地步,你知道我对下棋一直都没什么研究。”
小范大人眼波温柔,微笑依然。
“三处已经动手了,你知道掩埋尸体的工作,没有什么人比三处更适合了。”
陈萍萍没有看舞伶,但舞伶还是作了个福,往旁边一跳。
小船很窄,横向一跳,脚下只有湖水。
可是舞伶跳了,没有水波,也没有落水的声音。
范闲微微皱了皱眉,原来看似无人的绿水湖,却暗藏着这样的防护。
等到他再望湖水的时候,舞伶已经在对岸了。
没人敢打监察院的主意,监察院的守备不是常人能够发觉的。
“这次君山上有多少尸体”
“君山会招回九品十六人,八品二十六人,七品六人君山上一共有四十八具尸体。”
提问的是陈萍萍,回答的当然是小范。
“我并不忌惮大红袍到底能杀多少人。”
陈萍萍很自信,自信的有点骄傲,“我只担心,大红袍杀不了人”
范闲沉默着,半响后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漏网之鱼,能让你从大殿上直接摔到菜市口”
陈萍萍并没有因为范闲的点头而漏掉这句话。
他是在提醒范闲,还是在提醒自己
范闲知道陈萍萍的意思。
大红袍杀人是不会说的,因为他已经足够有名有名到让整个君山颠覆也不屑透露半点风声的地步。
陈萍萍,包括自己担心的却是有人从君山逃出来
君山会针对的是范闲,这件事就连卖豆腐的冬儿都知道。
君山会灭,最得益的是范闲,长公主不会放过范闲。
皇帝也不会让一个比自己更有能力操控一切的人出现。
追不追查大红袍对皇帝而言只是小事,挖掘指使大红袍的人却是大事。
现在矛头全都指向了范闲,就算范闲有诡辩之才,但是也总要有人相信才行。
不过范闲不怕
他不怕长公主对峙,因为君山会全军覆没,没有活口当然无法对峙。
他不怕皇帝迁怒于他,因为连长公主都没有理由,指责范闲,那皇帝又何必蹈这片浑水
宫殿之中的错综复杂,远远超过了范闲的想象。
皇帝能少一事,自然就少一事。
只要君山上没有活人,范闲就不怕。
事实上,这一切他也是昨天刚刚知道的。
“我杀了一人,中指杀四十五人,食指。
唔。
总共四十八人。”
面对大红袍,小指说话不敢放肆。
他有意避开食指,并不是因为食指杀了中指,而是因为他没有看见食指出手。
食指没出手,中指死了。
离中指最近的是食指,承认杀人的也是食指。
可是小指没有看见食指出手。
人有时候会很愚蠢,他们从不相信听到的,或者想到的。
他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相信,只有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可是谁到知道,眼睛其实是最大的骗子
恰好小指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君山会招回四十八人,君山上有四十八具尸体,其中有一个是中指
那么还有一个人呢
漏网之鱼
小范大人最害怕的漏网之鱼
没有什么比现场者说话更能让人信服了。
恰好君山上就有一个漏网之鱼。
每当想到这里,长公主都会笑
大笑舒畅无比的大笑肆无忌惮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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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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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夜色充满着喜悦,充满着释放不完的热情,而皇城中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残秋,冬至,阴寒。
残秋如刀,皇城亦如刀。
宫中冷漠,皇家亦冷漠。
天子无情,臣子无泪
寒梅边,晓风残月,今夜无人入眠
今宵梦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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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信宫外的寒梅纷纷长出了白芽,但是却并没有带过广信宫一丝温存。
白色的纬纱随着挤进门内的轻风来回轻摆,犹如长公主的芊芊细手,抚摸着单薄的床襟。
黄毅就站在长公主的身边,他一直都是长公主最亲信的人。
因为他是亲信,所以必须是极有智谋的人。
因为他极有智谋,长公主才会将君山会交给他打理。
他一直都知道,一个人要活下来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谋生的{ding点}小说艰苦,富贵背后的压力,并非常人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知道,一个人要用自己的勤劳和诚实,来换取自己的生路。
这就是一条不可能的道路
所以他能够活下来。
尔虞我诈,背信弃义的活着。
他活下来的代价是送走了自己十几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君山会。
那是四十七条人命
拱手送给大红袍的四十七位杀手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就充满着仇恨与心痛。
自从大红袍出世以来,他已经很低调了,足够的低调
为什么那个一剑倾城的大红袍还会找上自己
他浑身都在颤抖,可是后背却已经湿透了。
他在怕,他怕的不是大红袍,而是长公主。
他觉得在长公主面前,就连大红袍都不算什么。
长公主让他活着,是因为他身后有一个君山会,如今君山会已经没了,他还有什么价值活下去呢
“很可惜是么”长公主懒懒地半卧在矮榻上,似乎对于连夜赶回京都的黄毅满不在乎。
黄毅不敢多话,他了解长公主的脾气
长公主是一个疯子
歇斯底里的疯子
她的眼睛里只有利益,裸的利益
“你以为我就只有这一个君山会么”长公主的声音依然慵懒。
但在黄毅耳边却像是吹来一阵寒风,感觉到他的耳边已经起了一粒粒细小的疙瘩。
冷极度的寒冷冷到让自己发抖,哆嗦
“一棵树能够长的枝繁叶茂,参森无比,那么它的根就会比任何树都要来的深”
生命在此刻极其渺小,黄毅不想死,他小心翼翼地的回话:“公主的意思是。”
“没别的意思我问你,大树的根长在哪里”长公主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的头号谋士,许久后,绛唇微启。
黄毅沉眉稍息,终于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这简直就是幼稚园的阿姨在给小朋友做启蒙教育,幸好这位小朋友够聪明,够机灵。
大树的根是长在地下的
那么地下的根会不会被人看见
人们从来就只会感叹树叶的茂密。
可是,为树叶提供养料的根,又有谁能够看到
只要根没有断,春天依然会长出枝桠。
只要根没有绝,君山会灭了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只要是聪明人就能一点就透
黄毅是聪明人么
很显然他是
他很聪明,所以他不会问长公主的根究竟是埋在哪里
他只要知道一件事情就足够了
他自己的根还留着,失去的只不过是君山会。
黄毅的根就是自己的生命,只要他拥有生命,他有信心能够再组织一个君山会。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长公主不会杀他,他的小命保住了。
他和长公主其实是一类人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仿佛总是有一种很奇妙的现象出现。
人都想保护自己,保护自己不受到侮辱和委屈。
他们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并非弱小,他们想保住自己的尊严。
他们却总是想以伤害别人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不得不说,这是最有效,也是最方便的途径。
不想受到伤害,就必须要伤害别人。
让别人看到自己害怕,这才能保护自己那脆弱的内心。
可是。
他们伤害的却又总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因为他们只能伤害到这些人。
他们忘记了一件事情。
他们伤害到这些自己最亲近的人的时候,同时也深深的伤害到了自己。
所以,他们想保护自己的时候,其实受到的伤害也比别人来的深。
他们犯了错,越陷越深。
他们想证明自己比别人强,却越强伤害越深。
他们空虚,他们换来的只有权力,财富。
他们寂寞,越寂寞就越想证明自己,越证明自己就越伤害别人。
他们痛恨自己,越是痛恨自己,越是拼了命的伤害别人
伤害那些他们只能伤害的人,他们最亲近的人
长公主是人,一个几近完美的女人
她要保护自己。
而保护自己的方式,只能选择伤害别人
伤害她只能伤害的亲人
她的哥哥
她的女婿
越伤害就越痛苦,越痛苦就越疯狂
她想起了一些往事,一个女人。
十余年前,她组建了君山会,是为了自己的皇帝哥哥。
皇帝必须是光明正大的,有些阴暗的事情必须有人帮他做。
于是,监察院建立了,君山会建立了。
她觉得监察院能够做到的事情,自己的君山会也一样能够做到。
可是
自己的皇帝哥哥心中永远只有一个女人,永远只有监察院。
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从来没有
自己做了那么多,换来的只有众人的嘲笑。
嘲笑自己是一个嫁不出去女人
嘲笑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不甘心她发现皇帝哥哥只是在利用自己
她怕她怕自己的命运会和那个女人一样。
她怕自己会像过时的衣服,被锁在潮闷的壁橱之中。
“我到底该怎么做”长公主口中喃喃,两行清泪忍不住挂在了脸庞。
她突然大吼:“我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在大笑,挂着两行清泪在笑。
她快要疯了
一旁的宫女被吓的魂飞魄散,急忙跪倒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冷月柔如水,清宫洁似银。
薄衫泪眼人意恼,满载几多情”班门弄斧一下
君山会的消息也在同一时刻传到了皇宫的另一头。
君山会
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在皇帝的耳边出现了。
皇帝放下了手中的朱笔,怔怔然的叹了口气。
这个事情终于爆发了
在皇帝眼中,创业和守业完完全全是两码子事情。
创业时,需要的是暴力
需要能拼命,也敢于拼命的人。
以暴制暴让别人觉得你可怕,那你的胜算就会多提高一成
皇帝自然知道君山会是什么样的组织。
但是他却绝口不提,没有人知道君山会是他的就好像君山会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世间的人才只有两种。
可是,刚烈和冷静却永远都是对立的,就像火与水一样。
创业的时候需要的是火
能够燃尽一切的火
只有燃尽一切之后,新的规则与权力才会慢慢发芽。
君山会曾经为他做了许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但现在若是留着它,却只有增添麻烦。
因为无论什么事情,君山会都会用暴力去解决
皇帝却已经学会了比杀人更有满足感的东西。
他现在要的不是死人。
死人是无法对他下跪,对他崇敬的
因为他已经发现要了对方的性命对自己并没有半点好处。
但是,能够得到别人的崇敬与服从,却是受益无穷的
让别人崇敬和服从,并不只有杀人这一种方式可以做到。
这道理君山会是永远不会懂的,长公主也不会懂。
皇帝又叹了口气。
一个人有创业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君山会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知道秘密或许是一件好事,这能够太高你的筹码,让你得到更多的优惠。
但是,知道太多的秘密,却只会让你死而且死的很难看,死的声名狼藉
君山会的灭亡牵动着皇宫内所有权利掌控者的心。
今夜星辰今夜风,今宵皇城无人眠。
余庆二年,二月初三。
冇子年丁已月丁已日
宜:迁坟搬空
忌:出嫁远行
大凶
京城抱月楼大门口的红灯笼还高高的亮着。
绯红色的灯光正在引诱着人们,到这里来享受一个绯红色的夜晚。
二月初三是一个晦气的日子,也是一个黄道上的大凶之日。
但这并不妨碍浮夸公子来到抱月楼寻开心。
忌讳和宜事本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更何况这里是抱月楼
每天都要被挤破门的抱月楼
京城里谁都知道抱月楼如今最红火的唱官是石清儿。
你出得起价钱,却不一定能够见到石清儿一面。
抱月楼的掌柜桑文姑娘抱着拳,歉意的表情,已经让这些连做梦都想见到石清儿的公子,又一次失望了。
石清儿今夜不迎客
致兴而来,扫兴而归。
公子们互相安慰了几句,送了个别,约定明夜继续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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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月如钩,早春微寒。
晓风吹着衰草,两岸已渺无人迹。
一只无名鸟远远地飞过来,落在静水旁的木桩上。
小楼上安逸而又宁静,窗外就是那半潭人工湖。
楼外有湖,湖中影楼。
站湖边,湖边有花,湖中有月。
站楼中,隔湖抱月,岂不令人快哉
妙绝妙
每当范闲看到抱月楼的美景,总会感叹自己那个弟弟的才能。
石清儿知道今夜小楼中来的是一位不同寻常的贵客。
因为从那人进入抱月楼开始,桑文掌柜的眼神就变得异常古怪。
她双手抚在古琴上,细指微动前,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人。
那是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书生,面色苍白并不是因为他长的斯文,而是一种能让血液凝固的恐惧
石清儿一时思绪万千。
这个人究竟是谁
能让监察院的桑文这般怪异
他又在怕什么呢
她也是一个聪明人,不该好奇的,她是绝对不会好奇的。
好奇心强,可比害死一只猫来的更严重。
中年书生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隐隐的汗水。
他如坐针毡
他不明白长公主为什么要让他今夜到包月楼来。
从一踏进包月楼,他就闻到空气中那种浓重的黑色气息。
那是监察院的味道,或者说是范闲的味道
他用力摇了摇头,努力的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长公主只不过要他来一次抱月楼,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许是因为长公主想知道君山会灭亡之后,范闲会有什么反应。
长公主派自己来,这足以说明自己在长公主身边的地位。
一想到这里,他终于勉强的镇定下来。
石清儿的琴,唱,棋是京城有名的三绝,人更是天香国色。
琴已动,歌声温婉而又动人。
就像在夕阳下轻抚着情人嘴唇般的温存,领略着情人呼吸般最美妙的感觉。
渐渐地,小楼之中充满了朦胧与暧昧。
歌声伴随着琴音,跟着风向,钻进了范闲的耳朵。
“看来今晚,黄毅会与石清儿同榻。
我真想不通,自己这个丈母娘为何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让他来包月楼。
难道只是为了向自己示威”
范闲思索着。
史阐立也思索着。
范闲看到史阐立学着自己思考的模样,笑道:“你这是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他今晚拒绝不了石清儿的话,他就不是从君山上活着回来的黄毅了。”
黄毅如果敢留在包月楼过夜,那他已经死在君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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