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万里相忆深

“我……”护士脸上是明显的慌乱，“我刚才出去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纪小姐就不见了。好像、好像说是……提前出院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顾景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隐忍，仿佛下一刻就随时要爆发似的。
护士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您、您当时在忙，我就……”
还不等她说完，顾景行就转身准备离开病房，一张脸已经完全黑了。
“对、对了，顾医生！刚才有位女士让、让我把这个交给您……”护士快步上前，将纸条递给顾景行，颤抖着声音。
“扔掉。”顾景行看都没看一眼，冷声丢下一句，便消失在了病房门口。
纪若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出院，一方面是因为医院讨厌的消毒水味，另一方面则是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景行。
若是他和周而一起来探望她，纪若晗会忍不住暴露自己的情绪。
所以原谅她又当了一次缩头乌龟，提前逃回了家。
顾景行推开门的时候，纪若晗正在网上找房源准备搬出去，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仓皇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转头看向来人，不禁瞪大了双眼：“你怎么在这？”
这个点，他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顾景行沉着脸走过去，在床沿坐下，冷声道：“你说呢？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有多糟吗？就这么一声不响地出院了。纪若晗，你可真是长本事了。”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知怎地，一看到他的眼睛，纪若晗就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虚，连说话的底气都少了那么几分。
“是吗？我才没看着你几天，你就把自己弄进了医院。”话到末，顾景行唇边逸出了一声冷笑，带着明显的嘲讽。
“我……”这下，纪若晗被他堵得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顾景行又看了她一眼，“刚才在干什么？”
他记得他进来的时候，纪若晗正忙着看什么东西。
“没、没什么……”纪若晗下意识地想要把笔记本电脑往身后藏，却已经来不及了。
顾景行一把扣住她的手，打开电脑，她刚才浏览的网页赫然呈现在眼前，男人的脸瞬间又黑了下来，又猛地将电脑“啪”地一声合上，凝视她的脸，沉声质问：“你在找房子？你要搬出去？”
纪若晗索性破罐子破摔，挺起胸脯，点点头回道：“对，我要搬出去。”
“为什么？”顾景行只感觉一团火在心里烧，但又顾及她的身体，只能尽量保持语气平和，问道，“纪若晗，这几天你到底在别扭些什么？”
纪若晗深吸了一口气，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与他的眼神对视，回道：“顾景行，咱们俩这样，挺累的，不如散了吧。”眸底没有一丝波澜，看起来十分平静。
闻言，顾景行瞬间皱起了眉，不明白纪若晗在说些什么。
还不等他回应，纪若晗又自顾自地往下说：“我知道你这两年照顾我，很辛苦。你给我的那些好我都记得，但是我觉得……”
既然走不进你的心，那我只好把自己撞击你心房的那点勇敢揉碎了再黏起来，从此不再靠近你，这样也不会受侵袭啦。





迢迢万里相忆深 第五章 不识时务
纪若晗强自镇定，笑了笑接着道：“我对你好像只有好感啊，因为照顾我，对我好，所以感激大于一切，我挺喜欢你的，但是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纪若晗的神色看起来很平淡，却让顾景行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疼痛，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真是这么想的？”
纪若晗强忍着痛楚看他，在黑墨的眸子下，那些酸涩不值一提，像是矫揉造作。她笑得阳光，让自己不失一点分寸：“是啊。”
他看着纪若晗小心的样子，心头涩的发苦。顾景行眼神黯然，突然不知道怎么和她交流。许久后，才勉强找到一个话题：“那在这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填饱肚子？”
原本还没感觉，经顾景行这么一提，纪若晗倒真觉得有些饿了，肚子也不合时宜地发出了点儿声响，脸颊不禁泛起红晕，尴尬无比。
这下不用她回答，顾景行也明白了，面无表情地起身准备出去给她煮东西。
“你……不用去上班吗？”在顾景行出房门之前，纪若晗终于还是犹豫地问出了声。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话音落下，顾景行已经消失在了门边，只留下坐在床上发愣的纪若晗。
她是不是又搞砸了，无论怎么样，都讨不来顾景行的欢心，现在就连分开也是，看顾景行的脸色，估计对自己的不识时务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
纪若晗始终对这份感情保留着最大的寄存，却不敢有奢望。她和顾景行互相假扮着对方喜欢的样子去迎合，越是这样，纪若晗对于这个男人越是依赖。
即使那些假装使人迷茫，她也甘心沉沦，可纪若晗不敢，不敢拿自己同顾景行心里的不可或缺去比，她比不过。
顾景行来喊她吃饭的时候，纪若晗已经从惆怅中抽离，坐在了餐桌边。
顾景行的手艺一向很好，即使是粥，纪若晗不自觉地多喝了一碗。
她不知道顾景行始终看着她，眼神里一直暗波涌动。
饭后，纪若晗简单拾了一下准备出门，却在玄关处被顾景行拦下，后者一脸沉郁：“你要去哪？”
他不过是洗个碗，这人又想溜。
“书吧啊，这几天事情很多，我得去帮妙妙。”纪若晗头也不抬，一边穿鞋，一边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身体都这样了还想去哪儿？在家里休息。”顾景行用命令的口吻道，声音冰冷，带着浓浓的不悦。
纪若晗皱起了眉：“顾景行，我们不是……”
她的话断在顾景行的眼神下，看着男人愈发难看的脸色，纪若晗第一次觉得无奈。
“顾景行，咱能不这样吗？”不这样互相难受，搞这种假装情侣的戏码吗。
她弩动着唇，却没法说出那些难听的话，在顾景行看来，纪若晗这就是不想和他交流的表现。
顾景行眸光暗沉，瞬间将她压在玄关的门板上，手掌顷刻间卡在她的脖颈，居高临下地盯着纪若晗，唇边逸出一声冷笑：“纪若晗，你就这么急着摆脱我？”
连一秒钟都呆不下去，甚至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吗。
被圈在狭小的空间里，纪若晗几乎喘不过气来，艰难开口：“顾景行，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顾景行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渗透进骨子里的阴郁，“你说我想干什么？”
顾景行没用力，却也让纪若晗感到局促不安，受困的姿势让她难受，脑子里突然闪过顾景行轻柔拥抱那个女人时候的动作。
是啊，这么久，顾景行的喜怒无常她不是应该习惯的吗？所有的温柔都是假象，只有那时候，满心是那个女人的时候，她才见过顾景行最深情的目光。
纪若晗咽下酸涩，剧烈地挣扎起来，喉间挤出几个字：“放……开！”
顾景行一瞬间愣住，见她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匆忙放开，声音依旧带着冷意：“既然你一定要去，那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纪若晗喘了口气，连连摆手道。反正他们迟早要分开，现在还是离得远些的好。
“要么待在家里，要么我送你去，二选一，你自己看着办。”说话间，顾景行已经穿好鞋，骨节分明的手握住门把，凉凉道。
纪若晗望着他好看的手，一瞬间晃了神，旋即才反应过来，顾景行强硬的态度再次提醒她，不能奢望，不敢奢求。
她低垂着头，顾景行，你别对我这么好，你这样，我该怎么办啊。
被顾景行一路沉默着送达书吧，纪若晗正准备下车，顾景行却已经帮她解开了安全带，再绕到车子另一头帮她打开门。
纪若晗愣了一秒，然后飞快地下车，却意外地迎面对上从书吧里走出来的周而和出版社编辑。
“纪小姐？”还不等纪若晗反应，周而已经看到了她，踩着高跟鞋走来，又顺势看向她身旁的男人，“景行？好巧，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你们……”
出版社编辑见状，便先行告辞离开，留下他们三人站在原地。
“我和顾医生只是偶遇。”没等顾景行开口，纪若晗便已抢先答道。
她局促着，强装镇定，与顾景行拉开距离，那点隐蔽在心底的情感顷刻间蒸发，化为冷静：“没想到二位认识啊，您说的医生就是顾医生吧，真巧，哈哈。”笑容连纪若晗自己都觉得尴尬。
“周而？”顾景行面无表情，冷声重复了一句，看了一眼纪若晗，又最终将视线落在周而身上。
周而完全不在乎他的冷漠，笑着回答：“‘周而’是我的笔名，一直忘了告诉纪小姐，其实我的本名叫白婷月。”
纪若晗随口附和，“时间也不早了，二位聊着，我也该进去忙了！”说着，她别开眼，低着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顾景行还是迟迟没有动静，纪若晗抬头看他，两个人诡异地对视。
良久，顾景行才终于扯出一抹冷笑，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冲她说了一句：“纪若晗，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迢迢万里相忆深 第六章她和顾景行的孩子
纪若晗没有说话，他已经退开一步，转向白婷月那边，沉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去。”转瞬之际，脸色已恢复如常。
白婷月眸底的狡黠一闪而过，旋即欣然点头：“那就拜托你啦。”
顾景行与白婷月离开之前，还回头深深地望了纪若晗一眼，眸底深不可测，看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眼神里充斥着警告和失落，纪若晗看着他，一股巨大汹涌的不安席卷了全身。他大概……已经对自己失望了吧。
待车子离开后，纪若晗瞬间没有了力，两天没休息好，那些强行表现出来的不在乎，立马冲进脑子里，让人浑浑噩噩。
“若晗，你怎么来了？你这会儿不该在医院吗？”看见纪若晗的时候，苏妙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已经没事了。”纪若晗自顾自地走到她身旁，帮着苏妙妙一起整理杂物，签售会现场已经在紧锣密鼓地布置中了，地上堆满了东西。
苏妙妙按住她的手，皱着眉问道：“你家顾医生呢？难道他就这么放你回来了？”
一提及“顾景行”，纪若晗的心便不由得感到一阵抽痛，努力保持平静：“不然呢？他刚才送周而老师回去了。”
苏妙妙只觉得自己越听越糊涂了，“等等等……你说什么？他送周而老师？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妙妙，你说，是不是我不够好……这么久，是个人都忍受不了吧。”纪若晗闭了闭眼，低声说着，话到末，垂了垂眼眸，心里感到一阵无限的哀伤。
两年的日子，顾景行终于受不了她，即使是照顾也够了，耐心都被自己耗尽了吧。
“你想什么呢？”苏妙妙看她一副失神的样子，撇了撇嘴，“哎，我说你，怀着孩子可不能这样啊，还没生你就抑郁了对孩子可不好。”
苏妙妙还在说着什么，纪若晗浑身一震：“妙妙，你刚才说什么？孩子？”
“是啊，你怀孕了……你、不知道吗？”苏妙妙奇怪地看了纪若晗，见她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才渐渐回过味儿来，“顾景行还没告诉你？”
纪若晗下意识地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闭了闭眼，孩子……
这是她和顾景行的孩子……
可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在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和顾景行分开的时候……
“若晗，你怎么样？我帮你叫顾医生！”苏妙妙扶住纪若晗摇摇欲坠的身子，生怕她下一刻就不堪重负倒下了。
“我不知道……妙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纪若晗忍不住掩面，一时间已说不出话来，崩溃伴随着心痛而来，让她直不起身。
苏妙妙轻叹了一口气，对上她的眼，一脸认真道：“若晗，你和顾医生到底怎么了？”这会苏妙妙算是彻底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抱着纪若晗都能感受到她此刻全身冰冷。
“我们……”纪若晗说着话，想到的是顾景行离开时锋利的眼神，几乎是哽咽着，连话都说不清楚。
苏妙妙拍了拍她的背，急切地安抚道：“怎么了？宝贝儿啊，没事啊，哎哟你这是怎么了啊？不行不行，我还是喊顾医生来吧!”
“不！”几乎是一瞬间，纪若晗喊出声，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拽着苏妙妙起身，“谢谢你，妙妙！真的不用……”
苏妙妙察觉出纪若晗对顾景行的排斥，猜想二人出了矛盾。
纪若晗恢复过来，看着苏妙妙不再言语，眸底依旧透着哀伤。
“不然趁着这两天书展还没举行，咱们去周边散散心如何。”苏妙妙突然灵机一动，道，“你现在也不能剧烈运动，我们就去随便游游，这还是颜轻舟前两天给我说的呢，对了，咱们把他叫上吧，这小子可好玩了。”
“妙妙……”还没等纪若晗阻止，苏妙妙却已经拨了个电话给颜轻舟。
苏妙妙挡开了纪若晗想要抢手机的手，冲她眨眨眼，然后对电话另一头说道：“喂，轻舟吗？我是苏妙妙，你这两天有空吗？我和若晗想出去玩，就你上次说的地方啊，对啊，但又怕不太安全，所以想找个男士陪同，你愿意来当我们的护花使者吗？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说完，苏妙妙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朝纪若晗比了个“ok”的手势，“搞定！”
“可是……”纪若晗不禁皱起眉，有些犹豫，不懂为什么突然就把颜轻舟给扯进来了。
“好啦，就听我的吧。”苏妙妙笑了笑，给纪若晗鼓劲儿，“就你现在这状态，虽然我不清楚你和顾医生发生了什么，但散散心总没错，不想回去的话今晚你就先住到我那儿去吧，反正我一个人。”
纪若晗点点头，她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在搬出去之前，先和苏妙妙一起住。
晚上刚在苏妙妙家里吃完饭，纪若晗就接到了顾景行的电话，犹豫了一秒钟，还是接了起来：“喂。”
“这么晚了，你人在哪里？”顾景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语气不是很好。
纪若晗紧张了一瞬：“我在妙妙这里，在我找到房子搬出去之前，我都会暂时和她一起住，你就不用操心了。”
“苏妙妙？”顾景行重复了一遍，声音听起来愈发低沉了，半晌才又接下去，“好，纪若晗，你可真是好样儿的。”
纪若晗微微皱眉，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阴阳怪气的，电话另一头却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响声。
纪若晗对着手机屏幕愣了许久，直到苏妙妙喊她一同去拾东西。
第二天一早，颜轻舟就给苏妙妙和纪若晗打了电话，说车已经在楼下等了。苏妙妙一边夸他效率高，一边拖着不太情愿的纪若晗下了楼。
到了小区停车场，纪若晗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早就等在车边的颜轻舟，而是另一辆熟悉的车。
那车牌号分明是……顾景行的？！
苏妙妙没有注意到，拉着纪若晗的手径直就往颜轻舟的方向去了。




迢迢万里相忆深 第七章 钱包落下
“若晗，我帮你拿东西吧！还有妙妙，把东西都给我，我帮你们……”颜轻舟笑容很阳光，不由分说地接过了两位女士手上的所有东西，放到了后备箱。
纪若晗意识还有些恍惚，视线始终盯在顾景行那边，挡风玻璃遮住了车内的一切，她什么也看不到，心里越发没底，仿佛已经能透过车窗看到顾景行沉郁的脸色。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若晗？你看什么呢？上车呀！”苏妙妙扯了扯她的袖子，疑惑道。
“啊？”纪若晗被推着上了车，然后趴到车窗前，却只见顾景行黑色的车子已经利落地倒了车，从他们的车前疾驰而过，离开了停车场。
前头的颜轻舟还小声抱怨了一句：“这人是怎么开的车？”
与此同时，纪若晗的短信提示音响起，她打开一看，是顾景行发来的：纪若晗，挺会找下家啊。
短短的一句话，却如一把锋利的刀扎在纪若晗的心上，知道他是误会了却又下意识地不想去解释。
对着那句话反复看了许久，纪若晗才关了手机，努力将这件事抛到脑后不去想它，扯出笑容回应苏妙妙。
一天下来，纪若晗只觉得无比疲倦，苏妙妙和颜轻舟想着法逗她开心，奈何纪若晗完全没有想法，最后也只好作罢。
好在颜轻舟素来是个绅士，也没有做出什么让纪若晗觉得尴尬的举动，玩了一天就将她们安全送回来。
回到苏妙妙家时，纪若晗匆匆洗了个澡，就准备上床休息。入睡之前才开了手机，却意外地看到了好多条未接来电，而且全是来自顾景行的。
纪若晗不禁皱起了眉，他怎么会给她打这么多电话……
思忖再三，纪若晗还是给顾景行回了个电话，万一他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呢？电话只响了一声，对方就接起来了，男人低沉的嗓音传入耳膜：“喂。”
“你刚才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你今天一天都去哪儿了？”顾景行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让她分辨不出喜怒。
纪若晗想起早上的情形，沉默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你不是都看到了么？”
“纪若晗，你……”顾景行的声音一瞬间沉了下去，带着些愠怒，但他还是克制住，冷静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又接下去道，“闹够了吗？明天我休假，去接你回来。”
纪若晗瞬间愣在了原地，反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他刚才说了些什么。
“你……没必要……”
她想了想措辞，顾景行那头像是突然拿开了手机，杂乱的声音里夹杂着门锁打开的响动：“景行，我洗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纪若晗只觉得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手指飞快地把电话给掐断了，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心里蔓延着无限的疼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个声音，她不会听错，分明……是白婷月的！
思及此，纪若晗忍不住闭上双眼，整个人埋到了被子里。
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心还是会这么痛……
况且他既然已经和白婷月在一起了，又为什么要说“接她回去”这种话呢？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真的不明白……
眼角有泪，湿漉漉带着凉意，纪若晗指尖划过，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纪若晗感到一阵反胃，她飞速地奔到洗手间，干呕了好一阵儿，却什么也吐不出来，难受极了。
半晌，她抬起头，看见镜中的自己满脸憔悴，还带着些泪痕，狼狈不已，不禁用水拍了拍脸，这才感觉稍微好些。
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她和顾景行目前的关系，她到底应该拿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第二天去书吧，开店门的时候，苏妙妙眼尖儿地突然发现地上有个东西，不禁弯腰去捡，“咦，这是谁的钱包？”
纪若晗接过来，这是……顾景行的？！她不会认错，顾景行的东西一向是高级定制，不会和别人撞款。
怎么这么巧，他就那天来了一回，钱包就正好落在这儿了……
“若晗，你认识这钱包？”苏妙妙看出了她的心思，追问道。
纪若晗抿了抿唇，半晌才答道：“嗯……交给我吧。”
“那行，你赶紧给人送回去吧，丢了钱包估计也挺着急的。”苏妙妙没多想，就开门进去了。
犹豫了一天，纪若晗最终还是给顾景行打了个电话：“喂，是我，纪若晗。”
“嗯。”男人不咸不淡的回应从电话另一头传来，让她顿时感到一阵尴尬，一时之间差点儿忘了打电话的意图。
沉默了半晌，他的耐性终于被磨光，出声追问道：“有事吗？”
“那个……你的钱包落在书吧外面了。”纪若晗慢吞吞地开了口。
“我知道。”不枉他早上特意开车经过了一趟书吧。
纪若晗盯着手里的钱包，沉默了半晌，才又开口：“那这个钱包，你还要不要了？”
“你说呢？”顾景行不答反问，语气听起来凉凉的，好像她问了个蠢问题。
“哦……”纪若晗闷闷地应了一声，“那我明天寄给你吧。”
顾景行的脸一瞬间黑了下来，半晌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有冲她发脾气，沉声道：“里面还装着现金，快递不安全。”
“那要怎么办？”纪若晗皱起了眉。
“我最近很忙，没空去取，你明天送到医院来吧。”顾景行不由分说地下了“命令”，话音落下便挂了电话，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纪若晗。
她瞪着手机屏幕许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无力地垂下手臂，永远都是这样，顾景行一个电话就足以让她拒绝的话语消失殆尽。
尽管如此，第二天，纪若晗还是去了一趟市立医院。
市立医院心外科医生办公室，纪若晗在门外犹豫了许久，蹂躏了手里的钱包许久，却迟迟没有踏出一步。
“这位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护士小姐进进出出好几趟，见她已经站了许久，终是疑惑地问出声。




迢迢万里相忆深 第八章办公室里的温情
还在低头沉思的纪若晗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猛然摇了摇头，有些慌张地回道：“没、没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