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主动招惹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似川
说那天亲耳听到那人说,他和他做朋友仅仅是因为和朋友打了赌,他其实早就受不了他了,觉得他有病、恶心。
说他挥动拳头,朝那人的脑袋上砸去。
……
陆星嘉就在一旁安静地他讲述,做一个沉默的倾听者。
秦暮冬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安慰,他不过是想要与过去伤痕累累的自己和解,尝试接受那段并不美妙的过往。
于是陆星嘉便陪他一起。
等他讲完之后,又是良久的沉默。但谁都没有在意。
他们继续并肩坐着,不言不语。
下午第四节下课铃打响了,到了吃完饭的时间。
校园里再次热闹起来,三三两两的学生朝食堂走去。
天擦了黑,晚风徐徐地吹来,陆星嘉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回去吗?”他问。
秦暮冬“嗯”了声,也站起来。
于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们向楼梯走去。
走过那一扇破旧的铁门时,陆星嘉轻声道:“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融进风里,但他确信,秦暮冬听到了。
“嗯,都过去了。”秦暮冬淡淡重复了一遍。
“我们是好朋友。”陆星嘉说。
秦暮冬没再重复他的话,踏入昏暗的教学楼,忽觉眼前明亮起来。
老旧的教学楼,连楼梯扶手都褪了色,掉了漆,秦暮冬却第一次觉得如此明艳、鲜活。
那些压在心底腐烂恶臭的过往被掀开了,一点也不轰轰烈烈,混着秋风,甚至能感觉到楼顶上许久没有打扫的尘土气息。
然后它们就自然地见到了光,就像腐臭的污水也会被太阳蒸发那样。
他们比肩向教室走去,陆星嘉落后了半步,深深深深地舒一口气,终于可以用袖子狠狠抹一把眼泪。
他太心疼了。
*
回到教室,班里的学生还有大半,都在安静而心无旁骛地刷着题。
陆星嘉蹑手蹑脚地回到座位,旁边带着黑框眼镜的同桌默默抬头看了他一眼。
陆星嘉报以礼貌的微笑,正要坐下,便看男生推了推眼镜,缓缓开口:“刚刚,有姓章的老师过来。”
“……”
陆星嘉的笑僵在嘴角。
不会这么巧吧?一逃课就被抓包。
他小心翼翼地问:“老师……说什么了?”
男生又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镜,语调没有半点起伏:“让你回来之后去找他。”
陆星嘉:“……”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上辈子上大学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只要一翘课,老师就必然点名。
他现在觉得自己的体质可能有点问题。
不过这会儿说什么也没用了,陆星嘉无奈叹一口气,和眼镜男生道了谢,抄了件外套穿上,走出教室。
章楚楚是一中的带队老师,但不负责教学工作,陆星嘉转了一圈,在教师公寓找到了他。
“章老师好。”
陆星嘉恭恭敬敬地敲门,挪似的走到章楚楚面前,低下头,一副乖巧认错的模样。
章楚楚一怔,疑惑道:“怎么这副表情?犯什么错误了?”
他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也不像故意调侃,陆星嘉眨眨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不是……您找我吗?”
“噢,”章楚楚点点头,自然道,“是啊,我刚刚下课去找你,想和你聊聊天。”
“下课?!”陆星嘉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关键词。
章楚楚狐疑地看着他,被他反常的态度搞懵了:“有问题?”
原来没有被发现啊!
陆星嘉忍不住在心里比了个剪刀手,头快摇成了拨浪鼓:“没有没有。”
章楚楚眉头依旧拧着,陆星嘉连忙笑着问:“老师你要找我聊什么?”
晶亮的眼睛眨巴着,人畜无害的模样。
“……”
章楚楚按了按眉心,最后决定不再纠结,从桌子上抽出一沓纸,和他聊起正事来。
“其实也不算是刻意找你,快要复赛了,咱们班每一位同学我都要和你们谈谈心。”
章楚楚把陆星嘉这一周来的摸底试卷全都复印了一遍,挨个帮他分析。
和一年前刚进班的时候相比,陆星嘉可以说是有了质的飞跃。
但竞赛的残忍之处就在于,他不看你付出了多少努力,只看你最后的那个成绩。
复赛和初赛之间只间隔小半个月的时间,难度却是千差万别。
毫无疑问的复赛的难度要比初赛难得多得多。
而按照现在的高考政策,只有取得省一等奖才能有相应的加分政策,按照陆星嘉的成绩来说,这或许并不容易。
“你也知道,以你现在的成绩……”章楚楚张口有些犹豫,正因为明白陆星嘉有多努力,才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没关系老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与他想象中的不同,陆星嘉笑了出来,甚至主动接话道,“我也知道自己的水平,没什么心理压力的。”
章楚楚有些怔住。
陆星嘉还未和其他人说过自己的想法,笑得有些拘谨:“真的,老师你不用担心我的心态问题,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哪怕最后什么奖都没有拿,我都不会后悔也不会遗憾。更何况这一年我里学到了很多思路和方法,以后回到高考班也用得上。”
一中的竞赛班并不是完全停课学竞赛,其他学科也要同步学习。
而在这一年里,陆星嘉的其他科目非但没有退步,反而也比之前有了质的飞跃。
说到底,高中阶段的竞赛称不上研究,更多的是一种学习方法,一种看问题的角度和思路。
物竞教你把生活中的各种复杂现象抽丝剥茧成简单模型再予以解释,这种思维放在任何一个学科里都适用。
从一开始的为了拯救秦暮冬而学习物理竞赛,到现在,陆星嘉也逐渐能乐在其中。
当然,被难题高维度碾压时除外。
话都被陆星嘉说了,章楚楚反倒是无话可说,两人又聊了不少学习上的、生活上的趣事,最后章楚楚感叹道:“之前只觉得你阳光开朗,今天才发现你比我想象中要成熟很多。”
表面上笑得没心没肺的,实际上却比懵懂的同龄人要成熟得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努力抓在手心。
陆星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没有,可能就是我比较有自知之明吧,毕竟是学渣嘛。”
也毕竟,重生了一次,经历过那么多遗憾。
“不,”章楚楚笑了一下,反驳他道,“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一直都是。”
语气是难得的认真。
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没说,怕给陆星嘉心理压力。
他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过太多的奇迹,他想,也许这次也会。
*
秋夜的晚风有点凉,陆星嘉回去的时候正赶上晚自习下课。
这天是周日,集训营难得给他们放了一晚上的假,不用考试。
一个难得清闲的晚上就这么在聊天中过去了,陆星嘉倒是不觉得可惜。
他一直没什么机会和同龄人谈理想梦想这些东西,而贺溪则太温柔了,陆星嘉希望自己在她面前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章楚楚给了他很多很好的建议,包括以后的发展,心态的调整,让他受益匪浅。
回到教室,人已经走的大半了。
集训营里的学生都很刻苦,一般一放学就飞奔回寝室继续学习。
这边儿的条件不错,寝室是上床下桌,晚上虽然会熄灯,但允许学生们打台灯学习,经常有人学到夜里两三点。
陆星嘉也跟着熬过两晚,第三天身体就受不了了。白天的时候心脏一直不规律地跳动着,下楼梯还差点一脚踏空。
所以他也就不强求了,量力而行,心平气和,佛系考试。
同桌的眼镜男生已经走了,秦暮冬还没走,陆星嘉一进门就注意到了他。
而在他进门的同时,秦暮冬的目光也朝这边投来。
目光相触的瞬间,陆星嘉下意识露出一个灿然的笑,而后又别开眼睛,回到座位拾东西。
教室里的学生越来越少,秦暮冬单肩吊着书包,走到陆星嘉身边,半倚靠在眼镜男生的课桌上,问道:“一起走吗?”
“好啊。”陆星嘉点头。
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两人一起朝寝室楼走去。
夜风把两人的衣服外套兜起,秦暮冬问:“晚自习你没在?”
“嗯,”陆星嘉点点头,“章老师叫我去谈心了。”
这会儿的气氛很好,他双手插.进外套兜里,也就少了几分拘谨,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在?有事要找我吗?”
陆星嘉发誓,他真的只是随口说的,绝没有半点意图,可当他抬眼时,却突然发现秦暮冬脸红了。
两人是并肩而行的,陆星嘉习惯说话时看别人的眼睛,侧目随意一扫,便看到秦暮冬的脸颊泛起一片淡淡的绯红。
真的很淡,但在夜晚路灯的照映下,又是那么的清晰。
不自觉地,陆星嘉的心跳也漏了两拍。
于是气氛突然暧昧起来。
暧昧中又透着点尴尬。
秦暮冬垂下眼眸,亡羊补牢地说了句:“没有,随便问问。”
但还是无济于事。
陆星嘉的脸也红了,就这么别别扭扭地走到寝室楼门口。
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地随便瞥着,突然发现正从身边经过的一个男生有点眼熟。
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个胥飞龙!
陆星嘉拽了拽秦暮冬的袖子,想示意他走慢点,好和胥飞龙错开。
但还是晚了一步,胥飞龙也朝这边看来,然后认出了他们。
都撕破了脸皮,三人见面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胥飞龙轻嗤了声:“你们还在一起玩啊?”
他凑到陆星嘉身边,声音却故意能让秦暮冬听到:“不是和你说了,秦暮冬就是个神经病,你也不怕被传染了。”
说完之后,还挑衅似的看了秦暮冬一眼。
秦暮冬的眸色微变,但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看透了这个人的本质之后,他反而不在意了。
他的眼里只有他在意的人。
而现在那个人只有陆星嘉。
倒是陆星嘉一股无名火蹭蹭蹭地往上冒,骨子里那点不服输的劲儿就这么突然被激发了出来。
凭什么这样的人渣还过得好好的,老师喜欢,同学喜欢,一副道貌岸然、光鲜亮丽的模样,偏偏还拿他们没有办法?
不,他们一点也不光鲜亮丽,他们只是穿着靓丽外皮,内里早就腐败了。
胥飞龙想要维持自己完美优秀的形象,那就从源头打败他。
陆星嘉不要佛系考试了,他要赢过胥飞龙,这样才有底气,才能指着他的脑袋骂他是个什么都不行的人渣。
“是又怎么样?”
陆星嘉勾起唇角,轻蔑地看着他,“要不要比比看?”
胥飞龙一怔:“比什么?”
“比比看你是不是连两个神经病都考不过。”
黑夜里,陆星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亮到不像话,其中明艳的火光流转着。
胥飞龙竟然下意识地抖了一下:“谁、谁要和你比这个,无聊!”
陆星嘉嗤笑:“学生比学习有什么无聊的?还是说你连这都不敢比?废、物。”
“你骂谁是废物呢?!”胥飞龙最好面子,最经不得刺激,脖子梗了又梗,答道:“谁不敢了!”
“好,那就比比看!”
陆星嘉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一字一句。
撂下这句话,他没再给胥飞龙说话的机会,一把拽着秦暮冬的手腕,大步走进寝室楼,一步跨两个台阶。
※※※※※※※※※※※※※※※※※※※※
面条没有坨,排骨也没凉!





主动招惹 第35章 他的纸条
整栋公寓一共六层,按照学校顺序安排,一中学生被安排在最上面的两层。
陆星嘉单手拽着秦暮冬连着上四层楼梯,这才终于在楼梯拐角停下脚步。
“别理他。”陆星嘉气鼓鼓地说,“他才是神经病呢!”
“嗯,”秦暮冬微微颔首,不甚介意道,“我知道。”
周围都是人来人往的学生,两人站在楼梯口一动不动也就显得非常显眼,不时有路过的学生往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陆星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中烧的怒火终于慢慢平复下来。
秦暮冬问:“要回去吗?”
两人都在五楼住,但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寝室并不挨在一起。
“……等等!”
陆星嘉冷静下来,也就想起了正事来。
他把秦暮冬往旁边过道上扯了扯,避开那些来来往往的同学:“你……一般晚上几点睡?”
“为什么问这个?”
“我想晚上再和你一起学一会儿。”说着,陆星嘉握紧拳头放在身前,露出一个笑,“不是说了嘛,我要和那个叫胥飞龙的比比看!”
刚才虽然有打嘴炮赌气的成分,但他是真的下了雄心壮志,想要赢过胥飞龙的。
他们一群人欺骗秦暮冬的事说起来可恨,带来的伤害难以磨灭,可在外人眼里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一句不懂事就能打发,就算揭发也得不到应有的惩罚,还要反过来再骂你一句小心眼,斤斤计较。
胥飞龙好面子,想要维持自己优秀的形象:成绩好、受人追捧、被人喜欢,那就从源头打败他。
跳脚吧,任凭他尽情地跳脚吧。
陆星嘉要用实际来告诉他,就算他们再怎么抱团,表面再光鲜亮丽,也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食腐肉的秃鹫,而那些被他们欺负的、嘲讽的、看不起的人比他们活得好过千倍万倍,生命各处都闪耀着光芒。
高中生的目标单一,思维也最单纯,在物竞复赛这个人人进取的大背景下,成绩成为了最有利的武器。
陆星嘉想,他要拿到省一,把那些人狠狠地踩在脚下!
此时的陆星嘉完全被激发了斗志,像是个会喷火的小火球似的,身上的光芒却是那么明艳。
秦暮冬一时怔住。
“怎么?”陆星嘉撇撇嘴,见他迟迟没有说话,有些泄气,“你是觉得我不行吗?”
其实他敢这么气冲冲地撂狠话,还有一个原因是上次秦暮冬说过,胥飞龙不止一次地要求秦暮冬帮他补习,无偿还要受着他的臭脾气那种。
陆星嘉又气又不满,也由此推测,胥飞龙的成绩应该不算好。
这会儿秦暮冬一直不说话,陆星嘉又难惴惴不安。
他气鼓鼓的,还有点委屈:“那个叫胥飞龙的学习那么好吗?”
“没有,”秦暮冬淡淡回目光,“他不如你。”
“真的吗?”陆星嘉垂下眼眸,他是属于擦边进复赛的,初赛成绩并不算好。
“是真的。”秦暮冬认真道。
与陆星嘉相比,胥飞龙胜在学物竞的时间长。他被父母寄予厚望,从初中就开始接受相应的训练。
但相应的,他非常自我,不屑于听老师讲课,也不爱与同学讨论,他的成绩比陆星嘉高不了多少,却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会,考不好都是没发挥好。
如果陆星嘉愿意,完全有反超他的可能。
“好,我信了!”陆星嘉暗自给自己打气,又抬眸看向秦暮冬,眨眨眼睛,“所以……你愿意晚上再陪我学一会儿吗?”
秦暮冬一怔,脸上闪过微不可察的笑意。
怎么可能不愿意?
他恨不得一天二十五个小时和陆星嘉黏在一起。
更何况他知道,陆星嘉是为了他才想和胥飞龙比赛的。
“嗯。”秦暮冬答应下来。
*
熄灯时间到了,整栋寝室楼都安静下来,陆星嘉猫着腰跑出寝室,拿着习题册钻进旁边的洗漱间。
昏昏暗暗的灯光下,秦暮冬正在那里等他。
陆星嘉笑着和他打个招呼,走到他旁边站着开始看题。
集训营晚上是不断电的,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需要打灯学习。但为了保证其他人的休息,规定熄灯之后不能说话。
两人的学习以讨论讲题为主,自然不能在寝室内进行。
洗漱室的构造比较简单,分为里外两间,外面是学生们洗漱的地方,里面则是厕所。
寝管阿姨很勤快,每天打扫好几遍卫生,里外两间只有一扇薄薄的木门遮挡,倒是没有什么异味。
陆星嘉站在顶灯正下方做题,秦暮冬则拿起陆星嘉之前考试的卷子,一张一张扫过。
复赛总共有八道大题,没有选择和填空,要求写出详细的思路和做题过程,陆星嘉一步一步写得很清晰。
做物理题对于秦暮冬来说就像是呼吸一样,几乎成为了一种本能,几套卷子看下来,很快就明白了陆星嘉的问题出在哪里。
物理学包括五个分支,经典力学、热力学和统计力学、电磁学、相对论、量子力学。
物理竞赛要求用中学知识来作答,涉及的相对论内容很少,陆星嘉经典力学部分掌握的不错,涉及到量子的内容就容易迷糊。
也不是不懂不会,是太长时间接触经典力学,有时脑子会转不过来弯。
其实高中物理的教材安排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有些理论没有告诉学生推导过程,却要求他们熟练掌握。这就相当于在空中架设了一个楼阁,虽不一定会坍塌,但每走一步,脚下都是空空荡荡的。
秦暮冬忖度片刻,决定帮陆星嘉把下面的这块土补上。
这种方法看起来力又不讨好,但土夯实了,再走上去,就没有那么难受了,不会像是飘在了飓风中心,落不到实地。
陆星嘉百分之一万信任秦暮冬,认真乖巧站在他旁边,他讲什么就听什么,也会根据自己的见解提出问题,与秦暮冬讨论。
物理是秦暮冬的主场,他们之间却不是压倒式的灌输,而是交流与分享。
明明成绩差距不小,思想却莫名地合拍,两人一边讨论着,一边忍不住勾起嘴角,是那种完全思维完全契合所带来的愉悦。
陆星嘉思考问题的时候,秦暮冬就在旁边翻看着他的课本。
他的课本很有意思,上面有各种花花绿绿的笔记,也有一些因为太困而留下的鬼画符,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问题。
秦暮冬一页一页地翻看着,翻到某一页里,突然看到了夹在里面的一张纸片。
他随手把纸片翻过来,待看清上面的内容时,身体僵硬.了一下,眼底渐渐盈满了浓郁的墨色。
陆星嘉还在旁边自言自语着,突然拍了下脑袋:“我知道了!这道题……”
秦暮冬薄唇微动,手里捏着那张纸片,定定地看向陆星嘉,想要去叫他的名字,下一秒,一阵急促的拖鞋声由远及近。
两人瞬间噤了声,脚步声却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是寝管阿姨来了!
晚上说话是被明令禁止的行为,被抓到了肯定少不了挨批评和写检查。
现在跑回去肯定是来不及了,阿姨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跟前,陆星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下一秒,一只冰凉的大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跌入了一个狭小的空隙。
阿姨穿着拖鞋气势汹汹地走来:“谁在这儿说话?!”
薄薄的木门后,两个少年的身体完全贴合在一起。
身前是一道木门,身后是秦暮冬灼热的身体,阿姨还在外面,陆星嘉屏住呼吸,心跳跳得飞快。
秦暮冬握住他的手腕,用眼神示意他别怕,但蓦然贴近的肌肤又让陆星嘉的心跳快了几拍。
“人呢?我刚才还听到有声音呢!”
门外,寝管阿姨来回走动着,一扇扇打开厕所隔间的门来检查,试图寻找有人的痕迹。
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在不大的洗漱间里回响着,阿姨的脚步声来来去去。
检查了一圈,偏偏漏过了两人藏身的这个薄木门后面。
“跑得还挺快,”阿姨愤愤地叉腰,嘴里不依不饶地嘟囔着,“下回别让我逮到!”
两人继续屏住呼吸,不大的洗漱间里,只有嘀嗒落下的水声。
又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找到人,阿姨终于死心了,踩着拖鞋快步离开。
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最后,空荡荡的走廊再次安静下来连风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陆星嘉稍松口气,这才发现两人现在的处境——
狭小逼仄的空间里,他几乎半倒在秦暮冬的身上,而秦暮冬的手臂就搭在他的胸前,似乎要把他揽在怀里。
两人的心跳都很快,呼吸极不规律。
炙热的呼吸洒在颈侧,陆星嘉的心底蓦然升腾起一股燥热。
“咳咳——”
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连忙从秦暮冬怀里跳出来,单手捏着自己发烫的耳垂,眼神飘忽不定,“没、没事了!阿姨已经走了!”
“嗯。”
怀里蓦然一空,秦暮冬眼底飞速地闪过一抹落寞,然后淡然地回手。
见秦暮冬如此淡定,陆星嘉原本燥热的感觉消散下去,又不自觉有点烦躁。
他咧开嘴,笑着夸道:“你好聪明啊。”
1...1718192021...3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