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春雨润华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酸甜少麻辣
“我从我师父的书中看过,丹中美人奔月,乃是蚌之灵魂所向,传说丹中美人乃是孕珠的蚌对高悬的月的执念。”
穆萧萧说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竟然透出一丝动情。
“传说老蚌双生,生生世世。双蚌每夜对月吐珠,辉映明月,希望有一日可以感动上苍得道成仙。”
“终于雄蚌修成正果,化仙而去。双蚌分离之时约定于月宫重逢。”
“雌蚌守此誓言,每日仍望月吐珠,但是至死却都难以得道,最终雌蚌带着遗憾与思念而去。”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雄蚌升仙却是沉迷于仙界的迷幻多姿,等他醒悟之时,雌蚌却已化为枯骸。”
“雄蚌心头滴血,日夜思念雌蚌,最终舍弃造化身,化为了一颗血色珍珠生生世世藏于雌蚌的空壳之内。”
“所以后世又将孕有美人奔月图的血丹称为……”
竹落雨接过穆萧萧的话道:“蚌仙泣血。”
陈惜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故意插了一句:“所以这珠子很珍贵。”
金狼王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会当上草原三王了。
“陈将军放心,本王不会亏待穆神医的,自今日起,穆萧萧神医便是我金狼王永远的朋友,草原上的金狼会为他的朋友拼命!”
陈惜命没有说话,淡淡地点了点头,又再次拿起了那杯茶品了起来。
但是随后,金狼王脸上的激动却渐渐淡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血丹已经找到,大王为何还哀声叹气啊”孟琅抱着肩膀问道。
在孟琅看来,虽然这珠钗是陈惜命送给穆萧萧的,让他很不爽。
但是穆萧萧将这珍贵的“蚌仙泣血”拿出来救那位昏迷不醒的王妃,属实有些亏本不值。
穆萧萧也说道:“没错,大王不必再忧心了,有了这血丹中的极品,我相信一定可以救醒王妃。”
金狼王叹息道:“本王无能,恐怕要辜负穆神医的一片仁心了。”
众人疑惑,面面相觑。
“穆神医所说的药引子马血,本王却是无能为力啊。”
金狼王说完话颓然地坐在王座之上。
孟琅忍不住摊手问:“这里是西北草原,地上跑的马比天上飞的鸟都多,您作为一个草原王,难道连点马血都舍不得”
金狼王摇头道:“非也,若是普通的马血,本王为了王妃,甚至可以令其汇聚成河,但神医所说之马的稀有程度,比之那血丹中的极品也不遑多让了。”
孟琅忍不住问:“什么马龙马吗”
竹落雨轻摇山水折扇,道:“照夜玉狮子!”
照夜玉狮子,马中神品,乃是传说中的宝马良驹,可遇不可求啊。
此马亦是万中无一,上一次出现还是在史书之中,距今两百五十余年。
史书记载,当年大秦的开国皇帝正是骑着这照夜玉狮子打下的万里江山!
穆萧萧闻言摇头叹息,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失望与哀伤。
她自小学医,为的就是悬壶济世救人于危难,为的就是天下人不被天下病所伤。可是此刻明明有机会救王妃。
但希望却又转瞬间破灭,那种失望与无助令穆萧萧心生哀伤。
竹落雨同为一名医者,自然可以体会穆萧萧此刻的心情。
走到穆萧萧身边,竹落雨轻轻拍了拍穆萧萧的肩膀道:“萧萧,想开些。我们不是神,救不了天下所有人,在生死面前我们同样无能为力。”
“若无能为力,我又为什么学医”
竹落雨轻叹道:“为的是让那些比我们更无能为力的人能够多一丝希望,多一丝勇气。”
“谢谢你,竹大哥。”穆萧萧轻轻点头。
陈惜命却是一言不发,眉头微皱地看着穆萧萧,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出金狼王帐的时候,孟琅看着闷闷不乐的穆萧萧,心里不由得不是滋味。中原书吧
凑上去道:“救不了就救不了吧,这天底下一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你是救不过来的。何况那王妃也没死啊。”
“无知无感和死有什么分别”穆萧萧满脸哀伤落寞。
孟琅闻言一滞,难得的正经起来说:“你说得没错,也许那就叫生不如死吧。但即使这样还是好于化为一抷黄土。”
“至少爱她的人还有日夜陪在她身边的机会。”
话锋一转,孟琅缩了缩肩膀说:“不过于双方而言,却又都太过残忍。若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我身边所有的人都能将我忘记。”
穆萧萧疑惑地看着孟琅问:“为什么”
“能够永远将你记在心中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恨你的人,一种是爱你的人。”
“我希望恨我的人将我忘掉,愿他们余生心中不会再因为我而彻夜难眠,算是我为我生前折磨他们做的一丝补偿。”
“我希望爱我的人也将我忘掉,愿她余生不会再因为我而心受折磨,算是我为我心爱之人最后一次的付出。”
“就当是我最后再爱她一次吧。”
穆萧萧怔怔地看着那个往日放荡不羁的孟琅,她不敢相信面前之人竟然就是那个恶名满昊京的纨绔子弟。
孟琅却是转瞬间毁掉了刚刚树立的光辉形象。
一甩头发,故作高冷地说:“不要用这种爱慕的眼神看着我,虽然我知道我真的很帅。”
穆萧萧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第五临舒紧紧地跟在穆萧萧身后,却是在经过孟琅的时候回头望了孟琅一眼。
那眼神中的情绪说不出的复杂。
陈惜命看到第五临舒那双蓝色的眸子不由得心中一动,这如海若天的眸子竟然竟然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在这时,竹落雨却突然打断了陈惜命的思绪:“陈将军,我们能聊聊吗”
“有什么事吗”
听到陈惜命如此简单直接的问话,竹落雨不禁轻笑,转而问道:“我听萧萧说那珠钗是将军从陈国皇宫中得来,是吗”
陈惜命点头。
竹落雨摇着折扇,眼含深意地望着陈惜命说:“那便怪了,我听我师父说,当年陈国皇后得了怪病,日日头痛,夜夜噩梦不断,甚至一度几近疯魔。”
“我师父曾为陈国皇后医治,并说了这血丹可治其病。”
“我又听说,后来陈国皇后便真的疯了。若是当时陈国有此珠钗,为什么陈国皇帝不用来救治他的皇后呢”
陈惜命望着竹落雨淡淡地道:“也许在陈国皇帝眼中,皇后并没有这珠钗珍贵。”
“是吗”竹落雨又问。
陈惜命难得地轻笑了一下说:“这个问题恐怕只有那位亡国之君可以告诉你答案。”
说完话,陈惜命转身离去。
入夜,空中飘着浓厚的云,遮住了如镜的明月,如水的月华。
穆萧萧坐在草地上,双手拄着下巴,内心却还因无法救治王妃而挣扎痛苦着。
突然身后传来陈惜命的声音:“还在难受吗”
穆萧萧转头,失落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你真的那么想救金狼王妃”
穆萧萧点头说:“二叔,你知道吗我之所以学医其实是因为我娘亲,那日我看见雅若望向王妃的眼神,我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痛苦无助悲切。”
“所以我当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救醒王妃,我救不了我娘亲,但我希望我可以救醒雅若的娘亲。”
穆萧萧说着竟然突然哽咽起来,她想起了她自己的娘亲。
陈惜命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突然开口:“随我来。”
穆萧萧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陈惜命而去。
陈惜命带着穆萧萧骑在白马“霜月”背上,一路迎着草原上不羁的风向着草原深处飞驰而去。
“霜月”的速度很快,若一条草上白龙一般疾驰而过。
“二叔,我们去哪”草原上的风吹得穆萧萧张不开眼睛,只能躲在陈惜命的怀里。
陈惜命却是一言不发。
等“霜月”终于停下脚步的时候,穆萧萧才看清眼前的景物。
此刻他与陈惜命竟然身在一处断崖之上,说是断崖却又没有那般陡峭,草原之上哪里去找山林中的悬崖峭壁呢
马蹄轻动,两人骑在“霜月”背上,缓缓来到断崖边。
“二叔,我们来这做什么”穆萧萧不解。
“等月亮。”
穆萧萧更加疑惑,但是陈惜命却不再多说一句话,而是带着穆萧萧下了马。
草原上的风吹动着“霜月”的雪白色鬃毛迎风舞动,也终于吹散了挡住月光的乌云。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了穆萧萧与陈惜命的脸上,亦洒在了“霜月”身上。
穆萧萧猛然睁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霜月”,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这是”
陈惜命的声音随风飘入夜空:“照夜玉狮子!”
第30章 等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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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人羡天上的月众星相捧,天上的月羡地上的人成双入对。
此刻那月,那人儿,那马儿,那草原,那星空,在苍茫宇宙间合力绘出了一幅的属于此时此地此对人的画卷。
穆萧萧痴痴地望着断崖边迎风而立的白马“霜月”。
月光下,霜月昂首望月,那冷峻的眸子此刻却似两潭秋水一般。
修长的脖颈之上雪白色的鬃毛飞舞,若一头兽中王者。
更为神奇的是,此刻霜月浑身竟然在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
那光芒似银又如玉,与空中的明月交相辉映着。
此刻它站在断崖之上,仿佛便是整片大地的中心。
那高高昂起的头颅静静地对向明月,时而如一位身经百战的孤傲将军;时而又如一位心怀天下的深沉诗人。
很奇怪这种感觉会从一匹马身上透露而出。
陈惜命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嘴角轻笑,那是心满意足的笑。
天上的月如玉,崖上的马如玉,身边的人如玉,还有什么比这些更令人迷醉的呢。
“这就是照夜玉狮子”穆萧萧忍不住上前摸了摸霜月的后背,满脸激动。
陈惜命走上前淡淡地说:“霜月随我征战多年,已然成为了我的家人,我的兄弟。”
穆萧萧自然明白陈惜命的意思,回过头对陈惜命说:“二叔你放心,只需要很少的一杯血就够了。”
陈惜命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草原人的酒杯太大了。”
穆萧萧噗嗤一笑,她没想到她这位冷如冰雕的二叔也会开这种玩笑。
就在此刻,空中突然划过了一道流光。
穆萧萧满脸惊喜,喊道:“二叔你快看有流星!我要许愿。”
说着便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一边在心中许愿一边嘀咕:“怎么办愿望太多根本许不完。”
“我想你可以许很多愿望。”
陈惜命的笑声惊醒了穆萧萧,穆萧萧睁开眼睛的瞬间满眼星光。
漫天的流星划破了漆黑的夜,照亮了地上人的心扉。
“二叔,是流星雨!”
穆萧萧激动得竟然一下抓住了陈惜命的手,欢呼着,雀跃着,如一个孩童一般。
至此,这幅天地间的画多了流星雨作为背景板。
“二叔,你猜这些流星飞向了何处”穆萧萧好奇地问道。
“去看看就知道了。”
穆萧萧微微仰头,看着比自己高一些的陈惜命,满眼疑惑。
陈惜命亦在低头看着穆萧萧,嘴角缓缓露出了笑容。
下一刻,在穆萧萧的惊呼声中,陈惜命将其揽腰入怀,带着穆萧萧翻身上马。
随着霜月一声长鸣,竟然骤然一跃而起,带着在耳边不住嬉笑的风,向着流星滑落的方向而去。
穆萧萧张开双手,一边仰望着漫天流星雨,一边欢呼着,笑声随着风吹向了草原的每一个角落。
第二天,陈惜命站在山岗之上,身旁站着白马霜月。
陈惜命伸手轻抚霜月,轻叹道:“让你受委屈了。”
随后陈惜命低头看了一眼霜月的前腿,忍不住面露微笑,那里绑着一条粉红色的手绢,其上还绣着一朵淡淡的兰花。
霜月突然长嘶了一声,随后巨大的头颅转向了陈惜命。
“老伙计,你在笑我吗”陈惜命摇头叹道:“连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
身后脚步声响起,陈惜命回头轻瞥一眼,发现来人竟然是第五临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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